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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一部10:痕迹 作者:夜不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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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不禁开始回忆起身边的每一个人,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对于人畜无害的自己而言,应该没什么敌人才对吧。 
      算了,饭碗重要,但命更重要,赚再多的钱,也要有命来花。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小雪扫视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打了个冷颤。没想到,夜晚的这里,居然恐怖到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她关掉手机,然后将文案塞进皮包里,匆匆离开。 
      走出了那间地狱般的大厦,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她随手点燃一支烟,深呼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悠然地穿过回家必经的一条马路。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好听的铃声,变得像是无数的厉鬼在哀怨嚎叫。 
      老天!自己不是已经关机了吗?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小雪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翻动手提包,准备将那个该死的手机掏出来…… 
      夜空划过一个尖锐刹车声,金属外表的手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落在一片血泊中。 
      飞驰的货车撞碎了小雪的颅骨,当场死亡。 
      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晚上十点正。 
      讲完这个故事,刚好过了三分半钟。 
      我示意张颖雪加入游戏。这个颇有心机的长发女孩皱了下眉头,不情不愿地将食指按在了碟子上。 
      “我叫张颖雪。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快出来!” 
      旧报纸上的旧碟子,依然如磐石一般,动也不动。 
      “你也讲个恐怖故事来听听吧。”我望向徐汇。 
      那家伙狠狠地瞪着我,见我毫不在意,许久才妥协地哼了一声,“我以前听过一个叫做《厕所》的故事,很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 
      张琴上班的大厦那层,除了她的公司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公司的办事处,都是些很小的部门。就像许多办公大楼一样,一层只有一个厕所,而且在走廊的尽头,很不方便。 

      去厕所的路,只有两条。 
      厕所布置得很中规中矩,门旁边是洗手台,门口有一面镜子,在镜子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厕所的格局。 
      公司平常的工作很繁忙,张琴上厕所的时候,几乎都是用跑的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她匆匆冲进厕所,洗手的时候,却在镜子里发现,有一道门是虚掩着的。 
      张琴好奇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似乎里面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人了。 
      那个女人很苍老,自己并不认识,恐怕是别的楼层的,或者新来的员工吧。她没有太在意,选了旁边的位置走进去,解决人生的三急之一。 
      等到出来的时候,洗手台前已经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她的动作很缓慢,慢慢地倒着洗手液,慢慢地搓着手,慢得让人心里发痒。 
      这个女孩的样子,张琴还是熟悉的。似乎是隔壁公司的员工,她在走廊附近遇到过很多次,虽然从没有打过招呼,但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那女孩洗好手,怪异地向后退,一直退到那扇半掩着的门前,猛地一转身,拉开那格的门,就要往里边走。 
      她不禁好心地提醒道:“那格有人了……” 
      话语戛然而止。只见里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有个人蹲在里面的,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由于工作量实在很大,张琴没有多想,快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也渐渐淡忘了。 
      然后,又是个忙碌的一天,她像往常一般飞快地跑入厕所。 
      张琴看到了那天蹲在厕所里的那个女人,她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一身黑色的棉衣,脸色蜡黄,整个脸都是浮肿的,像是被狠狠地殴打过。 
      张琴在镜子里看到,她依然蹲在靠窗户的那个格子里,姿势一模一样,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看见自己在偷看,居然露出诡异的表情,咧开嘴笑了。 
      张琴尖叫一声,吓得手也没洗就冲了出去。在门口,正好撞到隔壁的那个女孩子。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发生什么事了?”她关心地拉住张琴问道。 
      “里边有、有……有鬼!”张琴喘着粗气,语气结巴地指着厕所的方向。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那女孩也吓得抖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露出好奇的神色。 
      “千万别去靠窗户的那一个格。”张琴紧张地说:“已经连续看到两次了,好恐怖!”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厌其烦地向每一个人唠叨,也不敢再去这层楼的洗手间。每次急的时候,都是绕了一大圈往楼下冲。但是,就算这样预防,她还是第三次看到了那女人! 

      这次不是在厕所,而是倒楣地在走廊上狭路相逢。 
      她在人堆中跌跌撞撞地走着,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顿时,一股恶寒爬上背脊,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张琴大叫着,冲进了经理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经理看了她一眼。 
      “有鬼!在,在走廊上!”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外边。 
      “这世界上哪有鬼?”经理皱了下眉头,“走,我们到外边去看看。” 
      “我不敢!”她可怜兮兮地缩在沙发上。 
      “不去看,我怎么知道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鬼?”经理用力拉住她的手,强迫她走到外边。 
      张琴捂住了眼睛,战战兢兢地透过指缝,望向走廊。 
      熙熙攘攘的忙碌员工中,那女人居然还站在原地。如此的明目张胆?难道,是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她?那女人看到张琴,咧开嘴又笑了,露出漆黑的牙齿,煞是吓人。 

      “经理,就是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但是她在对我笑。好恐怖!”张琴指着那个穿黑色棉衣的老女人说道。 
      本来就被她恐怖绝望样子感染的经理,也紧张起来,但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却笑了,大笑,笑得腰都弯了下去。 
      “你说的鬼,就是她?”经理说。 
      “对,就是她!难道,您看得见?”张琴高兴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还好,并不是倒楣到只有自己能看见,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同病相怜,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我当然看得见!”经理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是我们这层上个月才请来的清洁工!最近大厦要求不止晚上清洁,早上也要清扫过道,所以你以前没见过她。 

      “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来的鬼。我看你是发神经!以后不要再以貌取人,太庸俗了!” 
      老天!原来是虚惊一场。 
      张琴气死了,害得自己每天要多跑几层楼!不过还好,终于可以放心地上厕所了。 
      为了解恨,张琴立刻往洗手间跑。刚进去,又遇到了隔壁的那个女孩,她冲她笑了笑,依然用极为缓慢的速度洗完手,然后准备走出去。 
      厕所的门口正对着那面镜子,出来的时候整了一下衣服,忽然想起那个好笑的误会。张琴觉得,自己应该向她解释一下,免得那女孩也像自己一般担心受怕,上厕所也不踏实,便转身去叫她。 

      声音酝酿在嗓子里,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僵硬的愣在原地,刺入骨髓的寒冷冻结了全身。 
      只见硕大的镜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而转过头来看着张琴的她,虽然近在咫尺,伸手便可以触摸到,但镜子里却什么也没有。 
      原来这女孩,她,她才是真正的鬼…… 
      “我讲完了。”徐汇吸了一口气,又是正好三分半钟。他不等我示意,主动将手指按在了碟子上。 
      “我是徐汇。碟仙,请出来。碟仙,快出来。”他的声音很宏亮,似乎在和谁较劲。 
      风更大了,蜡烛本来就已经很灰暗的光芒,摇摆得似乎很快就会灭掉。 
      不过才过了十四分钟而已,崭新的蜡烛,居然已经燃烧了一半,这样的现象,倒是我从没看过的,恐怕是风加速了蜡烛的消耗速度吧。 
      我向出口的指南针望去,指针一动不动,就像旧报纸上的碟子一般。看来,恐怕真的和传说一样,要到最后一个人加入进去,要请的东西,才有可能被请来。 
      不过,请不请得来,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对这个方法,一直都持有怀疑态度,纵然是自己最崇拜的爷爷告诉我的。 
      何况,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召灵本身。 
      “最后一个故事,还是我来讲吧。”我抬头望着阴沉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空,说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我回来了》。是个真实的故事,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就是那个故事的主角,杨康。” 

      “有人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还没来得及爱上一个人时,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似乎那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被自己习惯而又不爱的人消失了,又会怎样呢? 

      “她会迷茫、失落,然后才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办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经在习惯中,深深地爱上了他。 
      “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她们更像从水星来到地球的物体,水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万不要试图去弄清楚她们的性质,因为毫无意义。 

      “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待在男人的怀里,被深深地保护着,爱护着的。” 
      朋友的婚礼上,杨康多喝了几杯酒,站在大厅中央的讲台上,语无伦次地吐露着自己的深沉感言。 
      “其实,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在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结婚后才发现,适合自己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会做一个非常称职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诸如此类的职位。 
      “欧阳律,还有这位美丽的张怡茹小姐,祝你们永远幸福!” 
      杨康将手中拿了很久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从容地走下台去。 
      大厅中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后,人们才像清醒过来一般,四周顿时响起巨大的鼓掌声。 
      “没想到,你的口才居然这么好。”女友倩雪抹着泪,冲他可爱地吐了吐小巧的舌头,杨康笑起来,在她头顶爱怜地拍了一下。 
      满带着幸福微笑的那对新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欧阳律没有多说话,只是和他碰了碰杯子,然后仰头将酒喝个精光。 
      这两个十多年交情的好友,看着对方,突然大笑起来。 
      “你这家伙,没想到穿起西装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杨康一边笑一边嘲讽。 
      欧阳律也不甘示弱,回敬道:“你也不见得好多少,哪有人参加婚礼居然穿燕尾服?” 
      “我这不是为了表示,自己尊重你这个朋友吗?”杨康满脸无辜,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你小子这下可脱离单身了,看看你,竟然笑得那么贱,绝对应该再罚喝一杯!” 

      “好,这杯罚酒,我喝得心甘情愿。”欧阳律止住笑,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步我的后尘? 
      “倩雪可是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好多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给她幸福?” 
      “幸福……吗?”杨康撇嘴一笑,望着坐在身旁正偷偷瞥着自己的女友倩雪,突然问道:“倩儿,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幸福?” 
      “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想知道吧。”她红着脸小声答道。 
      “你也想知道?” 
      “嗯。” 
      “你确定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 
      “好吧。”杨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红色小盒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淡然道:“打开它,你就会得到幸福。”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倩雪双手颤抖着接过盒子。 
      她轻轻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枚精美小巧的钻石戒指。晶莹剔透的光芒,有如实质般映入眼帘,刺得人眼睛酸酸的,酸得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我很没用,花光了积蓄,也只能为你买零点五克拉的钻戒。 
      “但是我希望,你就如同这零点五克拉一样,永远永远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半。至死不渝!”杨康拉过王倩雪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柔声问:“倩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倩雪抹着流个不停的泪水,使劲地点头。她的嗓子哽咽,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只觉得幸福得飞上了云端。 
      “你真的愿意?以后也绝对不会后悔?” 
      “嗯。” 
      “绝对绝对不后悔?” 
      “嗯。我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绝对不后悔!”倩雪终于吃力地说出了一句话,眼泪更加卖力地涌了出去。 
      杨康又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 
      原来所谓的“幸福”,并不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至少在现在、在此刻,他就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幸福”那玩意儿就在身旁,就在自己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 
      他声音颤抖,不发达的泪腺,似乎也蠢蠢欲动起来,想哭,兴奋得想叫。 
      哽咽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声宣布道:“王倩雪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杨康的妻子了!” 
      妻子死了!没想到才嫁给自己,她就死了! 
      打开煤气,吞下一大把安眠药,再狠狠地将左手腕的动脉割开,任鲜红的血液沁湿床单。杨康强迫自己用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以一种十分舒适的方式,躺到了床上。 

      一个多月前,妻子死了……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竟然就那样死了。丢下了他孤独地留在这个世界上。不甘心!为什么她不带自己一起去? 
      杨康在妻子下葬的那天,将她生前使用的手机扔在了坟墓里,然后呆呆地把自己反锁在家中。 
      他蜷缩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愣,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妻子的一切。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没有倩儿的日子。他害怕阳光,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失去恋人后无尽的痛苦和寂寞。 
      所以,他宁愿选择死亡。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完全结束了吧!从此以后,就再也不需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再也不必恐惧夜幕降临后,会回忆起和她的点点滴滴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谁这么没有情调?算了,再接最后一个电话吧。 
      杨康吃力地用右手将手机拿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欧阳律。 
      “阿康,你没什么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粗糙生硬,十分富有民族特色。 
      杨康疲倦地笑了笑,淡然道:“我没什么。” 
      “那晚上有空吗?到我家来喝酒,怡茹今天买了很多菜,就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完。” 
      “不了,晚上我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欧阳律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问。 
      “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也十分陌生。” 
      “阿康,你,你小子不会正在做什么傻事吧?”不安感更加浓烈了,欧阳律慌忙嚷嚷道:“嫂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遗憾,但是,她毕竟已经去了,不在了。她不可能再陪你度过以后的人生,阿康,醒醒吧。 

      “过去的事情,就将它早点忘掉,人,还是要活下去的。不管活得有多辛苦,也要活下去,代替所爱的人,将所爱的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对不起,我做不到,也忘不掉。”杨康声音在颤抖,他抽泣着用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音调说道:“小律,你们知不知道,其实人死了,也一样可以在一起。 
      “只要在那个你喜欢的人的七七之日,在同样的地方,用同一种方法死掉,那么,两个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远也不用分离了。” 
      “你这只猪,你到底在干什么?”欧阳律焦急地在电话的另一边吼叫着。 
      杨康没有管他,用力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头晕沉沉的,或许死亡,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吧。 
      他吃力地望向客厅,视线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一张淡绿色的沙发。在那张沙发上,曾经有多少美好的回忆啊。 
      每天晚上,自己都会抱着倩儿,裹着一张薄薄的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她喜欢看的,自己都不太有兴趣。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眼泪?每次她被三流的连续剧里三流的煽情剧情,感动得热泪四溢时,自己的肩膀都会遭殃。 
      她不但会用自己的衣服乱抹眼泪,抹完了,还会责怪自己是冷血动物,丝毫没有同情心。 
      唉,也不想想,男人的泪腺原本就不太发达,更何况,哪个男人不都是一见到三流的连续剧,就会变得神经呆滞,大脑自动转换为睡眠模式。 
      要男人莫名其妙地陪着她流眼泪?恐怕,没有几个能做到吧。 
      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唠叨自己了。 
      她真的走了,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乱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鬼点子,来骗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挖空心思,占了他一年的小便宜,然后才在耶诞节时,送给他一份意外的惊喜了。 

      同样,再也不会有人贪图那些附赠的小礼品,而常常送他一些贵又不实用的东西了…… 
      倩儿,已经死了,不能再陪自己了。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杨康努力地张大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像灌入了浆糊一般,变得十分沉重。 
      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倩儿,等等我,我就快来了。”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声音是那么地急促。杨康下意识地将它握到了手中,正要按下接听键的一刹那,已经不灵光的大脑,猛然传递出了一个讯息。 
      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将手机电源关掉了吗?怎么可能还有电话能打进来?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手机萤幕,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那个号码,是自己扔在倩儿坟墓里的手机。是她回来了,是她来接自己了。 
      杨健翔只感到自己激动的大脑,也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的嗓子开始干涩,不由自主地叫道:“老婆?” 
      “我回来了……”妻子的声音,寒冷得就如严冬的寒冰。 
      “老婆,你回来了?” 
      “嗯,老公,我回来了……” 
      沉默,我没有再讲下去。 
      “后边呢?”许睫忍不住问道。 
      “没有后边了。以后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笑着,那个事件,确实有个很长的后续,而且引出了许多更加怪异莫名的事情,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看看表,刚好三分半钟。我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按在了老旧的碟子上。 
      “我是夜不语,碟仙,哼哈,你就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风猛然间刮得更剧烈,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没有预兆地从心底冒了起来…… 




      第十章 混乱 



      张颖雪古怪地笑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巧合会让一个人临死时,产生那种表情? 
      你看徐汇最后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的大脑恐惧到无法负荷的东西……“ 
      我这最后一个人加入了游戏,碟子依然没有动。 
      乱葬岗上静悄悄的,六人之间像是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默契。大家相互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碟子,许久。 
      “切。”徐汇首先缩回了手,“什么都没发生,喂,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猛地望着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谁叫你收回手的,碟仙还没送回去!” 
      “不是根本就没有请来吗?”他嘲笑地望着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苦涩,“有没有请来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我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逐一滑过。 
      “好像,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许睫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的嘴唇在发抖,“碟子完全都没有动!” 
      “小睫,碟子没动,就证明没请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张颖雪看了她一眼。 
      “不对,我以前也玩过碟仙。”许睫用力地摇头,肯定地说:“但是这次的情况,特别奇怪。碟子纹丝不动,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错,确实很不寻常。”我思忖了一下,解释道:“其实请碟仙,撇开心理因素外,之所以它会动,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出于杠杆原理。 
      “当某一点受力面积不均匀的时候,碟子就会朝着受力较小的地方移动。” 
      “那就说明了,我们用的力气刚刚好。”徐汇看着碟子,说得漫不经心。 
      “但现在我们坐的位置,不可能达到刚刚好的效果。三分半钟的肌肉疲倦时间,也可以说明,碟子原本应该动的。”我示意他望向对面。 
      徐汇抬起头,脸色霎时也白了。只见我们四个男性呈弧线坐在一起,而剩下的两个女生,坐在正对出口的方向。 
      “你也明白了吧。”我用力吞下口唾沫,声音紧张得沙哑起来,“女孩子天生力气就比男生小。我们男生都坐在了一起,就算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用的力气是一样的,可是三分半钟以后,肌肉开始麻木疲倦,使用的力气,会断断续续地呈现不稳定状态。 

      “你以为,碟子还能保持一动不动的情况吗?照我的判断,它应该会朝着出口方向移动才对。” 
      “哼,原来你一开始,就想要骗人了。”张颖雪瞪着我,挖苦道。 
      “不过是场游戏罢了,大家开心就好,这种游戏,本来就需要一个人来扮黑脸啊。不然还怎么玩?”我的语气略微有些尴尬,“现在最重要的是,恐怕游戏,成真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那东西请来了?”一直沉默的周超凡猛然抬起头。 
      “恐怕是。”许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上次我玩碟仙的时候,花了三十分钟才觉得手指一动,好像有人在推,然后感觉越来越强,最后碟子就动起来了。 
      “可是我们问什么,它都有答啊,根本就不像现在的情况。” 
      “我也有听说过。”周垒这位小学语文教师也开口了:“碟仙请来后,会在每个人面前稍稍停一会,然后,便在所有的文字上走一遍,最后转圈圈时,便可以问问题了。 

      “据说,只有二千二百岁以上的才是碟仙,而且碟仙喜欢人家称赞,它绝对不会说自己像谁!” 
      “对,这我知道。”许睫轻咬嘴唇,“不是碟仙的东西,不会看字,会呆呆地停在某人身前。据说,因为是被他吸引来的。也不会动,只是让碟子死死地待在原来的位置。” 

      “老天!那我们现在请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周超凡紧张兮兮地喘着粗气。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靠!老子不玩了!”徐汇猛地站起来,狠狠地一脚踢在碟子上,将它踢得远远的,“老子要回家。” 
      “可是,还没有把碟仙送回去。”许睫吃惊地喊道。 
      “没用了。”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经送不回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会死的!”她急得差些哭了出来。 
      “哪有那么倒楣。”我沉声说:“碟子不动,应该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请碟仙不过是个游戏。” 
      “但是……” 
      “没有但是了。”我打断了她,“我们都回家。只要大家小心我提到过的注意事项,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乱葬岗的风依然很大,蜡烛滴下了最后的烛泪,火苗挣扎了一下,最后才不甘心地熄灭了。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自己发起这场碟仙游戏,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会不会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但是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游戏结束后,又平静地过了三天。 
      这三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去看了张小乔的尸体,上边果然有着熟悉的痕迹。 
      表哥怀疑是未知的病毒感染,通报卫生局,将所有近期去过那栋阴楼的人,都隔离检查了一番,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然后,赵韵含找到了我家来。 
      “听超凡讲,你们在那个坟场,玩过召灵游戏?”她眼神涣散地盯着身前的咖啡杯。 
      “对,你那么在意干嘛?”我漫不经心地答。 
      “你还要不要命了!”她脸上少有地划过一丝怒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不会有人死,那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我摇头,“游戏本身有杀死人的能力吗?” 
      “你还是没有明白!”赵韵含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就算和你解释,你这么固执的人,也不会相信的。” 
      她用双手捧起前边的杯子,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阵,然后将杯子递给了我,嘱咐道:“喝下去!” 
      “又是符水化骨的手段?”我好奇地看着她,“这个手法被你用起来,好像有一种包治百病的感觉,不但能化骨、驱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用处吗?” 
      “你不用管,快喝,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话。”她嗔怒道。 
      “切,开个玩笑也不行,小气。我喝了……嗯,奇怪,怎么味道怪怪的?”我一饮而尽,然后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这是我亲手煮的咖啡,味道自己当然非常清楚,但是没见她加什么进去,味道却变得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难道,她刚刚随便念了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物质?或者纯粹是我的错觉? 
      “活该。”见我喝下去,她的脸上才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温柔笑容,看得人从心底感觉到愉悦,“就是因为你不信,才会有复杂的味道。 
      “符水化骨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是你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用的手法,倒是和它有点类似。”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哪有可能!”她笑得更灿烂了,“小女子不过是一个单纯可爱的普通小市民罢了。” 
      “还小市民呢,怎么我看不出来。”我小声咕哝道。 
      “你说什么?”赵韵含瞪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究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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