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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食者协会 作者:那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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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D岛陆沉是更直接的达成指令的方式。为了确定这个猜测,需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新的探油井位置,及下面的地质情况。我想这对于托盘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我现在还不是特别方便用那个后门。我的危险还……”
我的心火“噌”地蹿起来,再也按捺不住,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有没有搞错?原子弹就要爆炸了!D岛随时可能陆沉,这么大的地质变动会有多大的连锁反应谁说得清楚?至少也是大海啸,日本、中国台湾还有我们东部沿海会死多少人你想过没有?你只知道保存自己安全安全再安全,这么惜命你反什么喂食者协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还记得现在和你说话的是谁吗?我是你找来摧毁喂食者协会和挽救D岛的帮手,你知道帮手这个词的意思吗?你知道这个帮手在过去的这些天理差点死了多少次吗?你在这里和我谈你的安全?”
我机关枪一样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了出去。
王美芬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去做的。对不起。”
仅仅十分钟后,她就打来第二个电话。
“你是对的。”她说,“斯蒂凡石油公司的陈副总裁上任后起用了她的好友王全友作为新探油井项目的技术总工程师,王全友这些年一直在研究东海油气田的地质布局,探井的具体地点就是他确定的。而这个地点他此前也曾多次在专业论文中提及。这个他认为最可能出油的地点,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中,地壳板块的受力挤压点。根据托盘的计算,这个点的浅表地壳如果受到足够有力的爆炸催化,会打破原本脆弱的平衡,从而引发剧烈的地壳变化。”
这正在我的意料之中,却绝不是个我想听到的消息。
“另外,我查了船上的人员名单,其中有一个叫黄河的人,他有一个从前做海员时的同事叫崔进,现在在斯蒂凡石油公司工作。呃,实际上崔进是在钻井平台上工作。”
“斯蒂凡石油公司有许多个钻井平台,不过这个崔进,不会恰好在由王全友勘察指定地点,到现在都一直没打出油来的那个钻井平台吧?”
“就是那个平台。”
“那儿有油吗?”
“有足够的补给,虽然按照规定是不能随便给过往渔船补给的,但既然崔进在那上面,就说不准了。”
“什么说不准,这简直是一定的。郑剑锋的船会靠上这个钻井平台获得油和其他补给。而那颗原子弹,也许是因为补给到的油依然到不了日本,或者觉得突破不了日本海岸巡逻队的防线,又或者……”
郑剑锋携自制原子弹离开地下室时,相信其目的地并不是地震带上的那个钻井平台。这里面有一个目的地变更的思想转化过程。其实对于这个关节,我并没有想通,只是觉得,既然在托盘环环相扣的反应链之中,这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一个环节,我想不到只是我的问题。在结果已经可以肯定的情况下,想不通的中间环节略过也没有关系。
没想到王美芬却接过我的话说:“是因为刘朝华的关系。”
“刘朝华?”
“对啊,刘朝华不是爱看科幻小说吗,给你的资料里,应该写了他最爱看哪个作家的小说吧,他最出名的几部作品里,不是有一部说了类似的故事吗?”
我想起了那位作家的名字,但我却没看过他的作品。
“什么故事?”
“引爆东海油气田,使日本列岛陆沉的故事。”
“哇哦。”
“如果刘朝华在路上对郑剑锋说了这个故事的话,等到了钻井平台,郑剑锋一定会有所联想的。当然他还需要一个把炸弹扔进探井的机会。”
“他一定会获得这个机会的,包括如何保证炸弹在坠入井底后仍能爆炸,定时装置估计用不了了,只有最简单的撞击触发。总之这些都不是问题,在托盘的计算下,这些都会被上一张骨牌轻易推到,搭出一条通向可怕终点的道路。必须有外力介入切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能再有任何保留,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灾难!”
“好!”
但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并不是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好”字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事态和我的心情,可以用“低落,再低落,更低落,低落到底”来形容。
王美芬方面,归根结底她只是一个缺乏行动力的学者,在托盘留的后门可以让她通过托盘了解一些信息,但无法通过托盘调集资源。她带有冒险性质的一番努力,只换来了郑剑锋一行开船出海的准确时间,一路上与两艘渔船交汇时的时间和位置,根据这些推算的结果,是渔船可能已经到达钻井平台。最乐观的估计,也会在一小时内到达。
而我则致电郭警官,直言目前的危急情况,要求他们采取断然措施。我说有可信的情报源,郑剑锋携有原子弹并且准备将其投入钻井引爆,从而造成不可测的地质剧变。他有点被吓到了,因为他从未见我这般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他选择相信我,并努力使海警同意让一艘最近的渔政船过去瞧一瞧,但需要至少六个小时。我又打电话给老友梁应物,请他动用他的关系,调直升机过去,梁应物答应尽力,半小时后答复说再有一小时能起飞,航程不少于两小时。
直接联系钻井平台的努力失败了。无线电联络不上,海事卫星电话也无人应答。对于斯蒂凡石油公司来说,短时间失联并不算非常罕见的事情,也许过个八小时十小时就又能联系上了。但现在,八小时后那个钻井平台就不复存在了。
我继续留在乐清对事情并没有任何帮助,考虑到当地警方对我的态度,我买了一张回上海的车票。列车经过余姚的时候,我接到梁应物的电话,因为海上的大风,直升机回航了。车到绍兴的时候,郭警官告诉我,因为海上的风浪,渔政船会比预计的时间晚几小时到达钻井平台。
而这个时候,离王美芬告诉我的郑剑锋抵达钻井平台的最晚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一切看起来,已经无法挽回。
原子弹随时会在几百海里外的海底爆炸。
或者,已经爆炸了。
十三、终止
我坐在回上海的长途客车上。
从动车换到了长途车,并不是因为想躲避托盘的算计——现在已经毫无必要了。满心沮丧的我在杭州下错了车。
席磊坐在我旁边。他是在松江上的车,先和我打的招呼。我说真巧,但却毫无追问的心情。他主动说,荔枝正在车墩拍戏,Linda也在,他每天都会去片场,晚上再回上海。我嗯啊了几声,没有搭话,然后他也沉默了。
郑剑锋到达钻井平台至少超过四小时了。
渔政船没有消息,直升机更没有消息。
我想是没希望了。
到上海了。
下车,席磊跟在身边。走了一小会儿,我忽然问他。
“刚才,你感觉到晃动了吗?”
“啊?没有啊。”
“哦。”
我觉得爆炸大约已经发生,就是我在长途车上颠簸的时候。几百公里外的地壳震动传过来可能只剩了两三级,人在平地上很难觉察到。挺好,我倒希望是这样,如果真的是在上海都能明显感觉到的四五级以上的地震,引发的海啸会很可怕。现在么,也许台湾会受到一些影响。当然,不论地震烈度如何,那个钻井平台总是保不住了。
“找个地方聊聊?”他假装随口说,像个成年人。
“聊什么?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我说。
然后我问他:“你和Linda和好了?”
“哪里那样容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和我说话。请了一星期病假,下星期就得回去上课了。”
“所以这是最后的努力?”
他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我:“当然是下课后去啰,这是个长期战争,细水长流水滴石穿,我早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怎么可能放弃Linda,你想什么呐。不和我说话,就让她一直看见我,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在她的生活里,就像她已经在我的生命里一样。”
“但你和她原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各个方面差异都很大啊。”
“我们相爱。”
“是相爱过,而那是因为托盘的安排。现在你一手把托盘的安排砸碎了,这还能补得回去?”
“当然可以。”
“不得不说你有点盲目。当然,爱情都是盲目的。”
“你真的好像有点受打击,是托盘吗,不顺利?”
我欲语还休。还真被她说中了。现在想到托盘,想到喂食者协会,我内心会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竟然又一次成为了托盘设计的反应链中的一环。不可或缺的一环。就像那个台风夜,我劝服了宋浩不去救冯逸一样。
那艘本该开往D岛或日本本土的渔船为什么会转道去钻井平台?因为没有柴油,缺少补给,需要靠黄河的关系,在钻井平台上获得补给。
那艘渔船为什么会缺少补给?因为郑剑锋他们知道了警察在撒网寻找,迫不得已把出发时间提早了。
警方为什么会撒网寻找?因为我!
因为我通过郭警官传达了消息,如果不是这样,乐清警方根本不会知道有几个人打算租渔船前往D岛,郑剑锋刘朝华他们可以稳稳当当地再等一天出发,这样船上的补给齐全,他们就可以照原计划直扑D岛,或者尝试偷渡日本。
如果不是我,那颗原子弹,不会投入探油井,不会爆炸,D岛也就不会沉。
我竟然成了“中国政府放弃D岛”这个复杂测试得以成功的关键一环。对于一个自以为在生死间挣扎出来,用尽心思想阻止复杂测试成功的人来说,也太过讽刺了一些。
强烈的牵线木偶的感觉!我做的任何事,甚至心里的任何想法,是否都逃不过托盘的眼睛?
我终究没有和席磊述说我的遭遇,以及D岛无可挽回的命运。我回到了很久没有回去的家,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
睡着的时候我听见电话声了,但醒不过来,就没接。
醒来的时候,窗外晨曦微薄,应是五六点钟光景。我躺在床上傻了一会儿,瞧着这慢慢升起来的黎明,想着,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懒得动弹,甚至懒得去想任何事情。但眼睛却闭不起来,更睡不着,隐隐约约间,有一股子不甘心。这点不甘心让我慢慢地回过气来。
两个昨晚的未接电话,一个是郭警官的,一个是梁应物的。
我先打给了梁应物,他告诉我,直升机昨晚一直没有起飞。风小些后时间已经耽误了很久,他本来给我电话问要不要再去,但我没接,所以也就算了。
“你真的确定那艘船上有原子弹,并且有人打算在那个钻井平台上做些什么?”
“是啊。”
“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啊。至少,那个钻井平台还好好的。”
“啊。”我吃了一惊,松了口气却又万分狐疑,草草挂了电话,又拨给郭警官。
电话铃响了很久他才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时间。他搞明白电话这头是我,立刻一通责怪,说信了我的话,大费周折地动用了海警,派渔政船在大风大浪里冒险开到地头,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根本就没什么渔船靠上去补给。海警会在那里守一晚上,但到现在都没有通报消息,说明没有特殊情况发生。
“这人情你可欠大了,那多。我现在要睡觉,等我睡醒了再骂你。”他最后这样挂了电话。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大爆炸,没有地震,没有D岛陆沉?
我判断错了郑剑锋的目的地?
这怎么可能呢?
说起来,这当然得算是幸运的事,但这幸运意味着我全然搞错了托盘的逻辑。难道那条反应链,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不是那样,还会是怎样?
操!我骂了一句。只要原子弹没有炸,那就还有机会。判断错了,那就一切重头来过!
就像一句老话:只要人不死,就有机会。
说来奇怪,尽管现实推翻了我对托盘的所有判断,以嘲讽的姿态再一次展示了它的深不可测,似乎无论我怎样做都是徒劳无功的,但是……我没有那么畏惧托盘了。
或许这要感谢席磊。他那股单纯的不管不顾的劲儿,让我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那时的我不相信命运,不相信有某些事情是天注定人无法改变,甚至当我奋力奔跑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到达某个地方去歇脚,而只是为了前进本身。
我整个人反倒放松下来,又倒回床上呼呼大睡。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最香甜的一顿觉,哪怕两个多小时后被电话吵醒也是一样。
电话那头是王美芬。
“我已经知道啦,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原子弹没爆炸,D岛没有沉,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有时间去补救。”
“没什么好补救的了。”
“嗯?”我一激灵,“什么意思?”
“我是说,已经不需要补救了。实验终止了。”
“啊?”我还是没明白过来。
“大中华区的复杂实验,让中国政府放弃D岛这个实验被终止了,取消了,警报解除了。”
“太好了,可是,为什么突然终止?”
“不知道,但这个决定不可能是托盘自己做出,是协会强制终止的。我一得到消息,就来告诉你了。”
“但是……这不对啊,难道是协会说终止就能终止的吗?初始动作已经被执行了,要终止的话,是协会再向托盘提出一个终止的要求,再去执行一个新的动作吗?”
“这个不清楚,好像并没有……但我的权限毕竟太低,我会再去查一下。也有可能是原本要达成放弃D岛这个目的,在微博关注、涂黑公交站牌这两个动作之后,还会有第三个动作,现在终止了就不去推算和执行第三个动作了。”
“那么……在此之前有类似的先例吗?其他地区的复杂测试,有过终止的吗?”
“一直以来的测试,不管是简单还是复杂,只有失败的,没有放弃的。”
挂了电话,我陷入沉思。喂食者协会这个史无前例的突然终止,意味着什么?
阻止D岛旁落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让喂食者协会这个秘密组织彻底解体,让托盘这个可怕的家伙消失,才是我的终点。原本,这个神秘的组织看似毫无弱点,无懈可击,但是此次突然终止复杂测试,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可趁之机。
很显然这样的突然终止不可能出自喂食者协会的本意,换而言之,有某个外来的强力因素迫使喂食者协会改变了初衷。如果我能搞清楚这个因素是什么,就抓到了喂食者协会的弱点!
而且,这个迫使喂食者协会改变的原因,就在我心头某处,呼之欲出!
电话又响了,是郭警官。他睡醒骂我来了。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接起来,他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温柔。
“啊,那多啊。”
“是我,怎么你不是要来骂我的吗?”
“不不,是有些新情况。”
我一听就精神振奋起来。
“什么新情况?”
“钻井平台上有一名叫崔进的中海油工作人员,承认说他在值班卫星电话时曾经接到朋友的一个电话,说可能有渔船要来补给一下。那个朋友就是和郑剑锋一条船的黄河。因为这是违规行为,而且黄河的船也一直没来,所以他开始的时候没有说。但是看海警的船守了一夜,觉得可能事情有点大,在早上海警离开前,主动坦白了。”
“所以不骂我了,觉得我的消息还是靠谱的?”
郭警官笑了两声,说:“还不止这个。那艘船在半小时前被发现了。”
我一激灵。
“那艘船?渔船?你是说郑剑锋的渔船?”
“对,就在离平台不到二十海里的地方。但是船上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的……渔船?确认了是那一艘吗?”
“确认了。”
“一艘漂在海上的空船,那不是幽灵船吗?”
郭警官苦笑了一声,说:“这事的确诡异。海警登船看过了,没留下任何能说明三个人去向的痕迹。从船的位置看,他们应该原本打算靠上平台获得补给的。但现在,这三个人就像在行船中突然蒸发了,又或者是被鬼附身跳了海。”
“不,一定是有人把他们截下了。”
“谁?”
“我哪知道。”
其实我知道,是喂食者协会。原来,他们是以这种方式,强行切断反应链,中止了复杂试验。说起来,不是和我想做的一样吗,只不过他们的效率,要比我高得多。
这些我当然不方便和郭警官说,三言两语先把有些狐疑的郭警官对付过去,我进入了兴奋的大脑高速运转状态。
很接近答案了,喂食者协会终止这个试验的答案!
顺着我刚才抓住的灵感尾巴向前推,截下渔船只能是两种途径,飞机或船只。多半是船,不明飞机会被国防雷达侦测到。不论哪一种,都需要一个能快速反应的基地。在大陆上吗,那似乎太远了一点。在台湾或日本吗?还是中国海、日本海或公海上的某处?
抓到了!
原因在此!
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第一条,就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类似的不得噬主的条款,也必然写在了托盘的程序中,且必然是在最高优先级的序列中。托盘的公测要靠大量的简单测试和一些复杂测试完成,由于没有人知道这些测试会以怎样的方式达成,喂食者协会当然要避免某一种情况,即测试倒是成功了,但作为必要代价,执行过程中协会受到了无妄的严重伤害。就像为了达成席磊不被同学欺负的简单愿望,竟要以冯逸的死为代价一样。
所以,必然有一个应急机制,一旦某个试验确定会对协会造成伤害,试验就要终止。根据混沌理论和托盘程序依据的数据模型,托盘自己也无法精确预计出反应链的每一步会是怎样,并且托盘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所以这一次,它是在反应链进行到接近终点的环节,才作出了判断,并向协会报的警。协会有托盘的最高权限,所以算出来渔船的位置,拇指出动,成功在渔船靠上平台前截住了它。至于船上三人是沉进海底喂了鱼,还是被劫持,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原子弹在海底爆炸,会对协会产生严重影响。这影响具体会是哪个方面?
是海啸,还是陆沉?协会大本营所在的位置,同时也是托盘主体所在,必定是一处会在这场地质变动中受到巨大损失的地方!
这次中国复杂测试的突然停止,不仅挽救了D岛,更给我找到喂食者协会的大本营指明了道路。在此之前,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喂食者协会的成员分布世界各地,找不到其根结所在,瓦解这个组织又从何谈起?我甚至都不敢去细想,作为一个已经被警方认定为精神病的小记者,在喂食者协会的庞大影响力下,我又能在上海躲多久?我未来的正常生活,甚至我的生机,都已经渺茫到了极点。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当然,即便确定喂食者协会的大本营就在钻井平台附近,但这个“附近”,可不是一公里两公里的概念。会受到海啸或者地震剧烈影响的范围是多少,五百公里?哪怕只是以三百公里计,那么就是一个以钻井平台为圆心,总面积超过28万平方公里的庞大海域,接近50个上海市那么大!
王美芬对此的第一反应是高兴,因为终于看见了摧毁喂食者协会的曙光,但接下来就是犯愁,要精确定位,用大海捞针来形容太贴切了。
“有办法的。”我肯定地对她说,“只要你不再顾惜自身。”
“我昨天再次利用托盘的后门,动静已经很大了。”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这女人怎么还这副样子?
她却话锋一转,说:“估计这次是藏不下去,查到我头上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把协会摧毁,我是没活路了,就和你赌一把。”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托盘?”
“这种时候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快点说你的计划吧。”
我在心中叹息一声,说:“我猜,你没办法直接向托盘询问他的主机所在地吧。”
“完全不可能。”王美芬断然说,“非但不会回答,而且这样的问题一向托盘提出,就会立刻报警,我也就暴露了。”
“和我猜的一样,不过没关系。我们就从这28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开始说。28万平方公里看起很大,但实际上有一大部分是可以剔除掉的。比如这个大本营绝不可能位于中国的领海,中国的专属经济区海域也不可能,同样日本的领海和日本专属经济区海域的可能性也很低。
我想,它多半位于公海的某个小岛上。”
“但那也是几万或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吧。哪怕你把搜索圈缩小硕果仅存发之九十,也一样难办。”(这硕果仅存发之九十是原文就这么写的啊。。。我没打错,不不要说我没文化)
“但是我们有引路的人,别忘了那条渔船。”
“郑剑锋的渔船,那有什么关系。哦,你是说让郑剑锋三人失踪的拇指所乘的船?”
“是的,我们可以推算出大概的时间范围,在这段时间里,通过卫星图片……”
“不可能。”
我还没说完,王美芬就否定说:“不可能的,即使我通过托盘调出那段时间附近海域的卫星图片,那艘有可能会暴露大本营的船,也绝不会出现在图片上,托盘会把这艘船抹掉的。”
“但它只能抹掉这一艘船!”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通过托盘找来的卫星图片,和正常的卫星图片,会有差异。只要两相对比,就能找到那艘船。”
一语把王美芬点醒,随后,我们就各自努力,去搞卫星图片。
她自不用提,当然是通过托盘的后门。这得是军用卫星级别的卫星图片,密级很高,查起来动静当然比之前那些小动作大得多,这时也顾不上了,抢的是时间。
而我,郭警官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他还未够能给我提供这种等级的信息。只有老友梁应物,他所在的秘密机构特权极大,凭着多年的交情,他愿意担些风险,帮我搞定卫星图片。东海是敏感海域,天上随时有军事卫星盯着的。
我自然对梁应物十分感激,不过抱着这一关过不去人生就此终结的想法,我在挂电话前腆着脸向他提了另一个过分的请求。
“那个,我说,能不能借我条船。”
“什么?”
“我要去一个地方,应该是公海上的一座岛。我需要一条船,或者飞机也行。”
“你以为我是多啦A梦?”
“这些年我没向你提出过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这次真的被逼急了。”
“什么时候要?”
“立刻,越快越好。”
老友在电话那头长吸了口气,然后问:“要什么样的船?”
“速度够快的。还有,最好……我能有一个掩饰的身份,渔船,或者是,宗旨能让我有理由出现在公海上,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梁应物通知我,船已经在上海南外滩的客船码头上等着了。相关卫星图片,已经打印出来,估计会在我达到之前送抵船上。
王美芬拎了个手提箱,在码头外等我。
“其实你真的不必来,把卫星图片传给我就是了。”我说。
“你是因为我才卷进来的,哪有帮忙的人撑到最后一,我在一旁看戏的道理。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你不成,我不也是……呵呵,自己的活路,还是要自己去争,你说对吗。”
梁应物给了我一个电话。和王美芬会合后,我就拨过去。接应的人就在不远处,是一个穿了身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眼睛很亮,冲我微笑点头。
“John,船长。”他自我介绍道,然后微微欠身,做了个请我们跟随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一个训练有素的缄默的男人,我想。
我原本就有些奇怪上海地点会是在这里,一般来说,渔船是不能靠这儿的。见了John,就觉得可能和我料想的有些差异。
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被John带着离开了旅客大厅,从特殊通道进到码头上,看见等着我们的船时,我还是大吃了一惊。
竟是一艘船体长超过四十米的豪华游艇。
眼前的这艘船,是梁应物通过什么法子暂借来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心里涌起感激之情。自不是因为他搞来了这么奢靡豪华的玩意,可以让我舒适旅途;而是因为有了这样一艘船,我就可以伪装成一个富家公子,放舟海上,兴之所致,去到哪里都不奇怪,靠上任何一个岛屿,哪怕是有主的私家岛屿,都可以用多金轻狂的形象糊弄过去。这个伪装无疑要比我原先向他提的渔船好得多,而他为我准备这样一艘船,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比渔船高出不知多少倍。
等我有命回来,再去谢他吧。
船上连船长John一共七人,在船前站成一排欢迎我们。John为我们一一介绍,然后又说了船的基本情况:一间主卧,四间VIP卧室,大会议室,餐厅,影音室,台球房,船员室……
老实说我真没时间听这些,摆了摆手,说:“马上开船吧,赶时间。”
“目的地?”
我报了个经纬度,正是钻井平台的位置:“先往这个方向去吧,这船多快?”
“最高时速三十六节,巡航时速三十二节。”
“真是一艘快船。”
“当然。”John自豪地回答。
船驶离码头,破浪向长江口开去。我和王美芬关在会议室里,开始比对卫星图片。她从托盘处得来的图片存在随身电脑中,而我则把梁应物答应出来的一厚沓大幅照片铺满了整张长会议桌。
以钻井平台为中心,半径五十公里,时间从郑剑锋的渔船到达平台附近海域(即之前推算的他最早可能抵达的时间)之前半小时起,每半小时一幅卫星图,一共十二张,六小时。梁应物用专业仪器打印,每一幅都是一平方米大小,上面的船只,稀稀落落呈小黑点状分布。
这样的比对其实很容易,不到半小时,船还没出长江口,就在第三幅图上发现了目标。
一个只出现在梁应物的卫星图上,而在托盘提供的卫星图上“隐形”的小黑点。
第四幅图上,即它出现的半小时后,这艘船和代表郑剑锋渔船的小黑点处于重合位置。第五幅图上,它向东移动了约二十公里。第六幅图上它不见了,显然已经驶离了卫星图五十公里半径范围。
我立刻打电话给梁应物,报出第三幅图上这艘船的具体经纬度,请他接着调出相关方向的卫星图,帮我查这艘船的去向。
由此去钻井平台的路程,约三百多海里,四百海里不到的样子。平台到喂食者协会的大本营,应该不会超过两百海里,如果梁应物及时给出坐标,以这条船的速度,明天早晨怎么都到了。
在我想来,梁应物应该在半小时内给我回复,甚至他在十分钟内给出坐标都不奇怪。然而左等右等,一直到船出了长江口,往东南方向而去,手机上的移动信号一格格少下去,出了近海移动机站信号范围,都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我想他是知道这艘船上的卫星电话号码的吧,总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忽然失去权限没办法再调卫星图片了吗?又或者大本营出乎意料地远,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追踪到,还是,有什么力量横加阻拦?
最后一种可能是最靠谱的。
然而,现在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等待的时间里,我和王美芬商量到了大本营后的行动。这女人肚子里货很多,藏得很深,凡事谋定而后动,我确定她绝不会真的对大本营一无所知。
“托盘有一个核,这是关键。”她说。
“核是什么?”
“是一块核心芯片。我虽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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