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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神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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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牛迷茫道:“什么是元精?”灵虚笑道:“就是气。只要你身边有石头,自然有石气,有花,就有花气,我们抽的,就是这个。人气是不能抽的,一抽就要把他的魂魄抽出来,我们这道法,抽出来就还不了原。若是凡人,被我们这一抽,轻则神志消散,一生不醒;重则立时毙命;就是修道之人,少了一魂一魄,虽能活命,道法也要大减,不入轮回之道,是找不回他的魂魄的。”

  二牛笑道:“这个法术好利害。我要学这个。”灵虚微微一笑,道:“学这个自然容易。可是要学我这门的功夫,却要先学别的东西。”二牛仰头道:“学什么?”灵虚微微一招手,那书橱之上自开了抽屉,飞出数本书来,灵虚递给他,道:“把这些都背下来,若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二牛毕恭毕敬的接过来,翻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却原来是数本诗词歌赋;二牛讶然道:“师叔,学这个有什么用?”灵虚飘然飞身,悬于空中,道:“诗词之中,自有别人的心事。你若是都体会到了,那万象功的境界自然就高,离魂###也才能有大成。现在你不懂,将来自然明白。”二牛应了一声,嘀咕两声,全不明白灵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灵虚轻轻盘坐一枝梅花之上,扶梅迎风,道:“你虽不是我弟子,好歹也跟我学道,人家问起,你却没有个正经名字,只有个小名,未免不雅,这样罢,我送你个名字,可使得?”二牛忙点头道:“好。”又道:“我哥也只有小名,没名字,还请师叔也给他取个名字。”灵虚沉吟片刻,道:“学道之人,名字望道为佳,师叔却落了俗套,走了凡窠,要送你们个俗名;你的形容,自然是冰肌玉骨,当得上如花解语,似玉生香这八个字,师叔却盼你将来锦心秀口,貌可倾城,不如文可倾国,这样,师叔给你取名冰砚,字文鼎;你的大哥,看他举止,将来未必不是豪爽侠迈之人,豪侠之辈,冲动易怒,善恶之间,往往混淆,不如取名赵墨,字克非。”二牛大喜,拍手笑道:“太好了。明天就去告诉哥哥。”灵虚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身形却渐渐淡了,最终化成一道青烟,旋在梅林之中,若有若无。

  却说二牛将那诗词看了一宿,记得好些,次日清早,便去找大牛,飞过放鹤居,放鹤居虽不如落梅岭,却也甚大,外围有松林绵蛮,松涛阵阵;二牛喜欢松木古拙,飞得略低,细细瞧那松木的遒干劲枝,却突然听见有人叫他,飞过来看时,却是阿蛮等人。几个孩子围成一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子瞻一个人在中间,脸上还挂了两行泪,二牛忙问道:“怎么了?”阿蛮道:“子瞻的雏龙给姓范的那个小霸王抢了。”

  二牛一头雾水,道:“什么雏龙?什么小霸王?”阿蛮道:“小霸王就是镇岳啊。”二牛劈手给他一巴掌,道:“镇岳又是个什么东西?说话叽叽歪歪的拎不清。”子瞻便哭丧脸道:“小霸王是洞玄师祖的徒孙,姓范,叫镇岳,他求剑的时候求了一柄巨阙剑,大师祖就特别宠他。他老是欺负咱们。”二牛哼了一声,道:“那雏龙是个什么东西?”

  子瞻“诺”一声,从身上掏出个笼子,比拳头略大,里面装有一个小虫,身体如细蛇,头上有犄角,腹下生有蜈蚣一般多的小脚,浑身生满硬甲,脊背上倒有一排倒刺。这小虫在笼中不停翻爬,不时龇牙咧嘴,蠢蠢欲咬。二牛“呸”了一声,道:“这么丑的东西,送给我还不要呢,他抢去干嘛?”子瞻道:“这个东西喜欢打架,咱们拿着当蟋蟀玩的。”二牛哈哈一笑,道:“这不就是斗蛐蛐儿嘛。亏得没叫咱哥看见。他可爱玩这个了。”

  说着敲了敲子瞻,道:“这多大点屁事,值得这样哭的。”子瞻委屈万分,道:“我捉的那个头顶是红的,是个龙王,一般的雏龙见了它都不敢动。可利害的。”二牛头一偏,想了想,道:“这个镇岳最怕谁啊?”阿蛮忙道:“还有谁,当然是朱师叔了。”二牛顺手又给他一巴掌,道:“小样。说话都是半截子,一边凉快去。子瞻你说。”子瞻便道:“镇岳最怕他师父,就是洞玄师祖的大弟子朱利贞。”二牛头一偏,道:“这点小事情,交给我了。”说着想了想,道:“一会儿把雏龙带给你。”

  问明白道路,腾起梅花,飞向朱利贞的听雨小筑,听雨小筑高塔巍峨,在群塔中算得高塔,塔上竹影婆娑,原来是个竹海。竹林之中,隐约有深院小阁,自有况味。二牛飞到门口,却见门口有数个童子正扫飞下的竹叶,那小童均没见过他,见他飞到,齐齐拦住,问道:“你是谁?你找谁?”二牛心中不满,玉阙宫的门童都是仙鹤所化,何等礼仪,却不想在听雨就被几个毛头孩子给拦路,大是不快,心道:“这个猪师兄阵仗倒大。”

  当下脸一横,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几个小孩,倒来问我!”说着眼睛一瞪,径直闯了进去,几个小童立时便叫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擎出了仙剑,喝道:“听雨小筑岂容人闯。站住!”二牛微微一笑,道:“好家伙,居然还想动手。”他学道虽不久,却对自己的道法深有信心,轻轻一晃,整个人便化成了一道青烟,瞬时便飘进了正厅之中,将那几个小童远远甩在外院。

  二牛刚进大厅,猛然一道剑光“铮”一声悬在头顶,一人喝道:“什么人,竟然敢闯听雨!”二牛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却不变色,镇定心神,朗声道:“世尊座下程冰砚,有事找朱师兄。”那剑光却不淡去,悬在二牛脸旁,二牛望向那人,却见他面色深沉,极是阴森,淡淡道:“你有什么事?”二牛皱眉道:“你就是朱师兄?”这人收起仙剑,森然道:“不是。我是杜藏景。你找朱师兄作什么?”

  二牛给他吓了一跳,定下心神,道:“不关你的事。”杜藏景吃个闭门羹,他瞧二牛身量尚小,还是个孩童,没放在眼里,以为一吓之下,必然知无不言,却不料二牛生来就胆儿大,哪里吓得住,讪讪的道:“你等下。”便入内厅去,二牛心中便有些惴惴,心道:“这个杜皮痛好像还是那个猪师兄的师弟,看来很是机灵,要是翻船了非给师叔骂一顿不可。”

  正想着却见杜藏景领了个人出来,这人眉骨高悬,脸颊狭长,胡须老长,却是一脸迂相,二牛心道:“亏得还姓猪,生得骨瘦如柴,倒该姓侯。”朱利贞虽没见过二牛,总也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事,当下道:“小师弟在落梅岭伺候三师叔,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二牛随口诌道:“师叔有些东西要我交待给你。特让我来请你。你跟我来。”朱利贞一脸困惑,望了望杜藏景,甚是不解,杜藏景道:“师叔从未跟咱们往来,今日怎么就想着请你?恐怕有些缘故。”

  朱利贞便问二牛,二牛眨了眨眼,道:“我哪里明白。你跟我去了,自然知道。”说着腾梅而起,朱利贞因听得是师叔相召,哪里敢迟疑,便腾剑相随,刚到门口,二牛突然停下,道:“对了,我还险得忘了。镇岳借了子瞻的雏龙,叫我顺道给他带回去。”朱利贞道:“这样小事,我叫镇岳明日还他便是。师叔的大事要紧,咱们快过去。”

  二牛笑道:“不着急。先去找镇岳。”朱利贞无奈,只得带了他到镇岳处,那镇岳却正和几个孩童斗雏龙,他那雏龙果真头顶鲜红,犄角发亮,无往不胜。瞧见朱利贞过来,镇岳等便跪下行礼,朱利贞道:“你借了子瞻的雏龙,还给这位师叔。让他给带回去罢。”二牛便伸手要接,范镇岳脸色通红,随手提了一个笼子递过来,二牛随手给他一栗凿子,道:“哪里是这个,你记性真差。那个犄角是红的那个才是。”

  范镇岳嘀咕两声,道:“就是这个。那个是我自己捉的。”朱利贞大是不耐烦,劈手将雏龙龙王捉过来,又多提了几笼,递给二牛,对镇岳道:“师叔说是哪只就是哪只。多事。”又瞪他一眼,道:“玩物丧志。多修真炼道才是好的。少玩这些无聊的东西。”镇岳只得垂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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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犯上
二牛将那雏龙放怀里,领了朱利贞飞向落梅岭,他知灵虚此刻正在暗香馆午修炼神,不在白梅盛开的乱堆雪,便领他上了乱堆雪,到了地方,朱利贞道:“师叔呢?”二牛道:“师叔正忙。你把这个带回去。”说着便从梅树下的书橱中抽出一本书来,递给朱利贞,道:“师叔叫我把这本书给你,回去仔细诵读。全背下来。”朱利贞惴惴不安的接过来,心道:“师叔曾发话,一生不收弟子,不传子嗣,今天对我青眼有加,给我这书,却是什么意思?莫非看我天资过人,要把独门神功传给我?”

  当下万分激动,将那书轻轻一翻,蓝皮之下,却见俩大字《诗经》,不由大吃一惊,皱眉半天,道:“师弟,你有没有拿错,师叔给我这个作什么?”二牛心下好笑,道:“师叔行事,从来只说皮面,我怎么能猜到他的真意。他让我把这书给你,却也没说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师叔给我书的时候,曾经说过,诗词之中,自有别人的心事,若读通了,都体会到了,才能上一境界……”不待二牛说完,朱利贞忙接口道:“才能上一境界,哈哈,我懂师叔的意思了。谢谢师弟。原来师叔是想传功……”又住口不言,转身对空,朗声道:“弟子谨遵师叔之命,一定勤加记诵。不辜负师叔的厚望。”

  说完腾起仙剑,电光般飞了回去。二牛莫名其妙,嘀咕两声,刚欲转身,却听见梅树上传来灵虚的声音:“你都在捣鼓什么?干嘛要骗他?”二牛回转头来,却见一树梅花上一朵洁白的梅花渐渐化成一道清气,那清气聚而成形,化成了灵虚。二牛吓一大跳,吐了吐舌头,道:“师叔我错了。”灵虚微微一笑,道:“知错就好。说,为什么骗他。”二牛只得老实说了,灵虚呵呵一笑,道:“你胆子倒大,连洞玄的大弟子都敢懵。咱们峨眉,数千年来,你还真是第一个。罢了,他多读些书,也不是坏事。只是这种事情,还是少作,洞玄的脾气,可是火爆得很。”

  二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腾起梅花,冲灵虚道:“师叔真好。”说完转身飞向放鹤,到了那松林,却见子瞻等都正趴在松树之上,叽叽喳喳的议论二牛,见二牛回来,都蹦下树来,二牛把雏龙龙王丢给他,道:“一点小事,就哭得稀烂,真没出息。”阿蛮喝喝直笑,道:“师叔你不知道。雏龙好难抓的,一放手跑出去就难捉了,它跑好快的。”子瞻却提着笼子笑得合不拢嘴,道:“师叔你好利害,镇岳怎么这么爽快就把它交出来啊?”

  二牛劈手给他一栗凿子,道:“又哭又笑,小娘们一样。哼,那个小屁孩,收拾他跟捉虱子一样,有啥可说的。我找我哥去了。”子瞻等忙道:“我们也去。”二牛道:“好是好,可惜你们都不会飞。走好久。”子瞻忙道:“不妨事。咱们最多半年,一样能飞起来。”二牛嘻嘻一笑,道:“罢了,我先飞过去,你们自己跑过来。”说着腾梅绝尘而去。

  到了小酌居,大牛正和少君在院子中剪芭蕉叶,二牛笑道:“你们干嘛和这大叶子过不去?”少君笑道:“我们正在比化形呢,你会不会?”二牛摇摇头,道:“什么化形?”大牛道:“这就外行了罢,化形就是变化之道,我们正要把这芭蕉叶变成别的东西。”说着少君剪下一片,喝道:“化形!”一喝之下,那蕉叶微微一动,一角却变成了半个荞麦饼子。

  二牛哈哈直笑,道:“这算什么!”少君脸色微红,道:“练习久了,自然可成!”大牛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是《玄都上品》中的第一章中的法术,叫作七变道,咱们可是自学的。将来学成了,咱们把你变成个蛤蟆。”二牛“呸”了一声,道:“你不变也是个蛤蟆。”说着把灵虚给他们取的名字说给他听,大牛哈哈大笑,甩个倒立,撑地绕着二牛爬了一圈,道:“好啊,咱们都有名字了。我叫赵墨,你叫程冰砚,你叫文鼎,我叫克非!少君,以后你可得叫我的名字。”

  二牛忍不住拍他,道:“傻样!来,给你看个稀奇的东西。”说着便把从镇岳那里拿来的雏龙拿出来,大牛看了直冒鸡皮疙瘩,道:“好丑的东西,我不要。”正说着,却见子瞻又哭着跟几个孩子一起来。二牛皱眉道:“怎么又哭了。”阿蛮额头青了一大块,道:“镇岳又把雏龙抢走了。我还给他打了一顿。”二牛气得直跺脚,道:“这个小霸王,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咱们的利害。他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躲回他的哪个什么破竹林子了?奶奶的,大哥,你捉几窝蚊子丢竹林里,吸光他的血。”

  阿蛮道:“他现在在金光殿,跟涛儿他们斗雏龙。”问明白路,二牛腾空而起,道:“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老子是开染房的,这小娘皮!”估计灵虚听见他这豪言壮语,一定下死关他十年八年,非得开口就之乎者也才能放他出门。看他飞走,大牛跟少君都忙追了上来。子瞻也忙道:“大家都跟去瞧瞧。”

  金光殿是峨眉的三大主殿之一,其塔为三大高塔之首,悬空而立,塔上大殿金光万丈,殿中供奉的正是原始天尊。神殿之前有巨大无比的八卦台,有几十个孩子正围在台上一角斗雏龙。镇岳身量高大,五官明朗,十分显眼,二牛见他面前放了四五个小笼子,想来今天是雏龙大会战,他把自己的精兵全带了来,二牛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笼来,慢慢的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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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岳突然觉着身边伙伴吼叫的声音小了许多,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挑了高髻的小孩站在自己面前,这小孩似笑非笑,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正是不久跟师父一起来的那个小师叔。他容貌绝美,细看之下令人窒息,旁人都被他气势震住,渐渐的都退开,站到了自己背后,镇岳吞了口口水,把罐里撕咬得胜的那只雏龙提出来,道:“你也要来斗雏龙吗?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哼了一声,道:“有你这么和师叔说话的吗?没规矩,居然问我的名字。”说着得意洋洋的望了望四周诸人,道:“师叔我姓程,名冰砚,字文鼎。都给我好好的记住了。”转头又对镇岳道:“来罢。让我看看你的雏龙有多利害。”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笼子,随手将那雏龙丢进镇岳面前的小罐子中。

  镇岳“嘿嘿”一笑,道:“看我的凤头赢你!”说着,将手里那只金色鳞甲的雏龙丢了进去,谁料才丢进去,冰砚一脚踢在那瓦罐上,“啪”一声响,那瓦罐给踢得稀烂,那两条雏龙立刻“嗖”一声望外窜,镇岳又惊又怒,喝道:“你干什么?”冰砚嘻嘻一笑,道:“还不快抓,都跑了。”镇岳慌忙追赶,他一转身,冰砚立刻将他面前的那几个小笼子一把全抓过来,挑出子瞻那只,揣在怀里,提了几个笼子转身就走,一干小孩子立刻都叫了起来,镇岳咬了咬牙,不敢再追跑掉的凤头,过来追冰砚,冰砚看他追来,将那几个笼子一起打开,将四五只雏龙一齐丢了出来,那雏龙立刻四散开跑。

  镇岳一怔,不知道追哪一只,气得眼内起火,要追冰砚,又舍不得雏龙,要追雏龙,又忍不下这气,大吼一声,猛然祭起仙剑,辟向冰砚,冰砚吓了一跳,不妨他会毒手,那镇岳脾气虽暴躁,却也还有分寸,那仙剑悬在冰砚头顶,却不辟下,镇岳双眼通红,骂道:“坏东西,还我的雏龙,不然我一剑把你切成两半。”

  镇岳这剑,乃是欧冶子的名剑巨阙,神光离合,大有光彩,非寻常仙剑,冰砚给他唬了一跳,脸色一沉,背上飞出一剑,“铛”一声将巨阙荡开,喝道:“那你就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众人看时,却见冰砚这剑晶莹剔透,恍如雪光,又似浮云,美不可言,却原来是纯钧。镇岳剑给荡开,忍不住动了争强好胜之心,道:“好,咱们今天就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雏龙也让你。要是你输了,今后见我一次,就叫我一声爷爷!”

  冰砚勃然大怒,道:“直娘皮,竟然敢讨你二爷便宜!”说着身形腾空,纯钧化成一道白虹,化向镇岳的巨阙,巨阙被纯钧一撞,“铛”一声响,又被弹开丈余,镇岳稳住心神,喝道:“沉石!”那巨阙顿时光华尽敛,变得色彩斑斓,如同一根花岗石剑,朝纯钧撞来,一撞之下,纯钧“叮”声不绝,给弹上高空。

  冰砚只觉他剑上如同附有巨石,撞击之力巨大无比,好比一根冲城门的炮柱,又惊又怒,纯钧被他撞击,直撞得冰砚心气浮动,那剑几乎就要失控。不得不连退两步,这才定住被震动的真气。冰砚忍不住心中骂道:小贼东西,倒有些手段!想着手中却没闲着,一声轻叱,喝道:“打你屁股!”镇岳“呸”了一声,道:“有本事你就来!”谁料话音才落,屁股果然被个东西一戳,戳得肉疼,那巨阙也险得断了气息相连,差点乱飞,“哇”的一声叫,跳了起来,骂道:“谁在背后暗算大爷?”冰砚哼了一声,道:“我再戳你屁股!”镇岳望后望去,一无所有,却猛然又被一物戳中,疼得眼泪都差点冲出来,伸手乱抓,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抓不着。正恼火,猛听冰砚笑道:“哼,再戳你一下!”

  镇岳吓一跳,条件反射,一把向后抓去,却不料脸庞被一个剑柄狠狠戳了一下,脸庞顿时肿了起来,青了一大片,那巨阙失却意念操控,给纯钧一撞,“呼”一声响,嗤溜一下倒飞出去,插进了八卦台上的大理石中。镇岳一惊,突然结个法印,喝道:“中!”他指尖便化出一道淡青色的有形剑气,朝冰砚飞来,冰砚吃了一惊,身形一晃,化成一道薄烟,略略侧过,那剑气“嗤”一声化过,在大理石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刮痕。

  冰砚的纯钧猛然大放光彩,奇快无比的辟向镇岳,镇岳不会化身之术,只得一个空翻后跃躲开,谁想刚翻开,一物“砰”一声撞在他背上,撞得他心口发甜,眼前发黑,险得背过气去,镇岳忍不住叫道:“谁在暗算我?”却不知道这是冰砚无形的承影;冰砚好气又好笑,骂道:“放屁。谁暗算你来的。”

  说着那纯钧又已然飞至,悬在镇岳头顶。冰砚冷笑道:“服不服?”镇岳咬了咬嘴唇,道:“你耍赖。有人背后帮你。”冰砚“呸”一声,一招手,承影纯钧飞回,道:“土豹子,谁有帮手了。我这是双剑。一个无形,一个无影。你要不服气,回去问你师父!你要输不起就算了,这么没种的男人,我也还不稀罕你的三个头。”

  说着瞧见赵墨、少君跟子瞻等已经到了,将雏龙龙王摸出来,丢给子瞻,转身要走,那镇岳却突然叫道:“你站住!”冰砚哼了一声,纯钧再次脱鞘,道:“还要再打一次吗?”谁想镇岳却扑通一下跪下,道:“你赢了。”说着就要磕头,冰砚愣了愣,闪身让开,道:“谁稀罕你磕头。又不认你作儿子!”

  镇岳顿时脸色通红,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赵墨便一把拉镇岳起来,道:“二牛,别闹。咱们是师叔呢。”冰砚哼了一声,道:“我是他师叔,受他两个头也还受得起。犯不着你来打圆场。小子,给我记住。你还差我三个响头!”谁知话音才落,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怪力提住后领,一把提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连摔几个跟斗,“啪”一声重重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冰砚给摔得几乎骨头散架,又痛又惊又怒,忍不住脱口骂道:“谁他妈的捣鬼!”

  
第二十二节 蛇妖
话音刚落,突觉那怪力又抓住了一只脚,整个人给倒吊了起来,悬在半空,冰砚哇哇大叫,嚷道:“谁,是谁?”却听一个阴鹫般的声音道:“小小年纪,这般猖狂得意,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不教你个教训,将来恐怕要到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去撒尿了!”众人听得这声音,循声望去,不由都低了头,齐齐行礼,却原来是洞玄。

  洞玄跟数个道人正从金光殿中出来,见了这一幕,别人犹可,这洞玄最是护短,见镇岳吃亏,大是不满,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他使神力道法将冰砚倒提挂空,也不理睬,只管对镇岳道:“你们怎么打起来的?”镇岳便道:“前两天我和涛儿他们捉雏龙,林子瞻抢了我的,我不服气,和他打了一场,把雏龙抢了回来。这个师叔就为了林子瞻来找我的麻烦。”

  洞玄哼了一声,道:“什么狗屁师叔。”这边冰砚已经叫道:“呸,不要脸。明明就是你抢了子瞻的雏龙,居然还敢颠倒黑白。”镇岳跨步上前,朝子瞻道:“林子瞻,你说,是不是你抢的我雏龙?”子瞻脸色微红,争辩道:“虽然是你先看到的,却是我捉住的。”镇岳哼了一声,道:“我好容易把这雏龙打昏,你却顺手就捡了去,有你这么捉的吗?”子瞻顿时脸色通红,不敢言语,冰砚忍不住气结,搞了半天,这个子瞻原来先占人家便宜,心中懊恼之余,念动真诀,想要化烟,却不料想被洞玄这无形的绳索的道场法界给罩住,化烟之诀根本使不出。

  赵墨见冰砚悬空难受,忙道:“师叔,冰砚还小,你放了他罢。”洞玄哼了一声,道:“小?不吃点苦头怎么长得大。”冰砚给挂得难受,头脑发昏,忍不住骂道:“你长得这么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拿你的汗水浇块地,种出来的丝瓜都要变苦瓜,拉出来的屎狗都不敢吃,那多苦啊……”还未说完,洞玄勃然大怒,道:“放肆!”说着手臂轻挥,冰砚从空摔落,“啪”一声摔在地上,又被拖起来,连摔数下,顿时摔得面额浮肿,全身淤痛,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少君心思慎密,暗暗唤出平波,用平波照冰砚,却见一道暗影系在冰砚足上,少君朝赵墨丢个眼色,赵墨会意,突然大叫一声,神火印腾空飞出,化成一条火龙,卷起一股黑烟,众人诧然,忍不住齐齐转头望去,少君却突然飞出泰阿,泰阿急如迅雷,势不可挡,如风卷残云,击在洞玄放出的暗影之上,洞玄正全神观看赵墨的神火印,猛然手中一颤,暗影顿时弹回,弹得他指头微微生疼,冰砚却已经脱缚,从空摔了下来,少君早已经飞出平波,将他接住,托到了自己身侧。

  洞玄大怒,却不形于色,暗影再出,谁想平波镜不照人影,不照物形,专鉴鬼踪怪迹,化暗影为无形绳索,为鬼宗术法,哪里能躲过平波的神辉,洞玄的暗影一出,平波镜顿时放出蓝光,那暗影无形有物,给蓝光一照,顿时显出痕迹来,冰砚指头暗动,纯钧顿时飞出,将那暗影截住,只是纯钧虽利,冰砚的功法和洞玄却相差太大,一撞之下,纯钧顿时斜斜飞出,洞玄冷哼一声,只道这暗影必将把冰砚再捆住,刚才大意之下,叫他挣脱,现在捆住,非得给他些苦头不可。

  谁料那暗影刚卷到,却突然又被一撞,顿时失了准头,冰砚虽靠承影躲过暗影捆绑,却也给一撞飞出老远,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洞玄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使什么法术躲过这一手,见他吐出口血来,想来不过是震动了真气,料无大碍,却也不便再出手,只得朝镇岳道:“蠢货。连个女娃儿都打不过。还玩雏龙,没出息。回去好好的修真,三年不准出门。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碰雏龙这样的玩意儿,要我看见,打断你的狗腿。”

  谁料正说话,却猛听赵墨吼道:“我和你拼了!”说着湛泸已经出鞘,湛泸剑为神器,剑身黝黑,湛然有如人之黑瞳,并无炫目神光仙色,赵墨心疼冰砚,见他吐血,激怒之下,猛然出剑,那剑夺印而出,森然有如黑龙天降,一干小孩吓得哇一声叫,四散跑开,洞玄心神微凛,却也不惧,他数百年真修,岂是赵墨这种入门角色可以比拟,一声冷哼,劈手一按,空中顿时显出一只鹰爪,一爪将湛泸抓住,赵墨催动真力,使尽劲道,湛泸却动不了分毫,洞玄眉头一皱,道:“不服管教,才刚入门,就敢以下犯上,看来师弟真是老了,居然放纵门人至此!”

  说着轻轻一挥,鹰爪松开,赵墨收劲不及,“咚”一声摔个仰八叉。洞玄哼了一声,拂袖召出仙剑,拉了镇岳,对身后的一干道人道:“走。”说着已经御剑行空,各个飞走。赵墨摔倒,一个鲤鱼打挺挺身起来,赶紧扶起冰砚,道:“二牛,你没事罢?”冰砚摇摇头,道:“没事。”少君道:“去找钟鼎给瞧瞧,好歹吐了血。别有什么伤才好。”冰砚摇摇头,慢慢起身,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个老东西好好的打一顿。”说着一甩手,足下生出梅枝,腾空绝尘而起,望落梅岭去。

  看冰砚飞走,赵墨心中惴惴,道:“少君,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他。”说着便升起神火印,蹑踪飞起,追了上去。子瞻甚觉尴尬,对少君道:“师叔,第一次来金光殿,不如逛逛。”少君点头,阿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也要去。”玄真门下的一众弟子大多都是第一次,便都随三人向金光殿走去。

  金光殿是峨眉的三大主殿,祭祀原始天尊;原始天尊为道宗之祖,神殿巍峨高耸,无比恢弘。神殿之前,分列有五个小殿,却是五斗星君的神庙,北斗星君的神庙以纯白玉铸就,晶莹如雪殿月宫,南斗星君的神庙以火岩砌成,全庙恍如一朵红莲,两神庙之美不可言传;东斗星君的神庙以黄金浇铸,灿烂辉煌,不可言喻,自有一股萧条肃杀之气;西斗星君的神庙以青色冈木修筑,飞檐翘壁,都有一股阴冷森然之气,且门前窗外,都有青气萦绕,极是诡异可怖;中斗星君神庙居中,以一整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古岩雕刻镂空而成,古朴庄重之中,不怒而威,有王气霸风,令人敬畏。

  五神庙左后方,有轩辕黄帝的神塔一座,塔高九层,每一层上都有一条巨龙盘绕,黄帝在峨眉的地位尊崇,是以在主神殿之侧,尚要铸神塔祭祀;神庙右后方,有灵塔一座,塔高七层,是峨眉的开山祖师太乙真人的灵塔,其中还有峨眉历代掌教的灵位。

  正殿门口蟠有六只麒麟,都是以火岩雕刻而成,十分威武,进得大殿,只见原始天尊的金身,辉煌灿烂,不可言表;神殿之中,无比肃穆,子瞻都战战兢兢,不敢乱行乱动,只在神像前的布垫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却听见大殿一侧一冰冷声音道:“祭祀时辰未到,什么人竟然乱闯清微大殿?”众人唬了一跳,转头望去,却见一个高瘦老者,须发皆是烂银之色,身着玄色鹤氅,手拿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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