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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祭品 作者:犹大的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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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往里走了几步,继续看第五幅,王的寝殿门半开半避,黑衣人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他用无限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寝殿里面,门里面,飘出一根彩带。
陈玉嘴角边泛起了苦笑,历史果然是胜利者书写出来的,简单几幅壁画,描述了被上天眷顾的王得到了神仙赐予的宝物。成功之后,迷恋神仙的王却不肯将宝物还给神仙,于是将神仙永远困在了宫里。

多像那个传说,纯情的小伙子偷偷藏起了来湖里洗澡的仙女的衣服,仙女没有了会家的翅膀,留下来和小伙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然而事实却远不如故事那样美好,陈玉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封寒,被偷了衣服的仙女回不了家,一直在努力要回自己的东西,甚至被原先帮助过的人百般陷害。

陈玉只觉得心里的担子越来越重,壁画上面的一部分肯定是真实的,如果封寒代表的就是彩带的主人,那么他到底欠了封寒多少?而且,陈玉闭了闭眼,他还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封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真相越来越近,封寒却离他越来越远。

封寒站在了最后一幅画面前,陈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慌乱,几步走了过去。靠近封寒后,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彼此,陈玉心里顿时安分了不少。
陈玉也看向最后一幅,然后他张大了嘴,被故事的结局惊到了:第六幅,在五个石雕巨兽之间,黑衣的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高高举起了手,在举行着奇怪的仪式。

他周围站满了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穿的衣服分外眼熟,陈玉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上,几乎都是这种衣服。黑衣人身边的那些人穿的,是二十多年前的衣服。

这说明,最后一幅画所描述的事是在现代发生的!这幅画在二十多年前被画了出来,然后被送回湖底。
黑衣人在举行什么仪式,而他将这画送回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沉思中,陈玉的视线无意识地在壁画寻找着,在扫过某个身影的时候,陈玉猛地停了下来,然后震惊地睁大了眼。围着黑衣人站着的,有个人侧着头,只露出了小半张脸。那个人身边的光线很暗,很难被注意到。
但是陈玉还是认了出来,画上的人,居然是庄老大。

陈玉脸色苍白,立刻将壁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更让人吃惊的结果还在后面,陈玉发现除了第五幅,居然每幅画都有庄老大!
而且都是在距离黑衣人很近的位置,虽然作画的人刻意将其他人淡化了,但是陈玉还是能看出来,庄老大确实一直跟在黑衣人身边。

陈玉呆呆地看着壁画,他觉得心里发寒,像是有什么阴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围着他悄悄发展着,最终会把他吞噬掉。

(2)
封寒看了神不守舍的陈玉一眼,转身往前面去了。
陈玉的视线立刻从画上瞄向了封寒,自从进了卧室,他就一直注意着封寒。可能是因为进入敌人的墓里,封寒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庄老大。
陈玉发现,封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鱼凫王身上。

见封寒离开没再注意这边,陈玉偷偷将几幅画拍了下来。

陈玉犹豫了很久,也没敢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封寒反过来问他,你是画中的谁,可怎么办……
陈玉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神经质的。
也许,这么隐瞒并不是个好主意。等从镜水湖出去,他打算告诉封寒一切,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

反正,那时候再不说,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毕竟洛清说过,封寒会带着他们离开。
如果自己真准备把他留下来,总要付出点什么。

正琢磨着怎么说能减少封寒的怒气,陈玉忽然看到了床头边上的一幅画,这幅画明显和那一系列地壁画不是一个人画的,线条和人物给人的感觉明显不同。

而且,画上居然是个绝色女子,身上衣服精致而华丽,头上戴着镶着宝石的金冠。漆黑的丹凤眼,薄薄的朱唇,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庄重华丽,贵气天成。
难道是鱼凫王的王后?

不论是三星堆还是金沙,都很少看到出土的女人画像或者雕像,就是奴隶都少见,据考古学家分析,在那个时期的女人地位可能非常低下,陈玉不禁暗暗猜测着这女子的身份。同时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封寒,他也会找个漂亮姑娘,然后带到父亲面前,那时候陈森必定严肃但是心里充满了欢喜,然后结婚生子,美满幸福。

陈玉又看了封寒一眼,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单论容貌来说,封寒比这个绝色女子还要养眼,总也不算太亏。而且,他家还有一只豹子和一只四脚青要养,大概他也没有其他精力养个孩子了。

大床的两侧各有一幅画,而封寒自从过来就直接站在了另外一侧。陈玉也没着急去查看床两侧的柜子,而直接绕到另外一侧去看那边那幅画。

看到画的内容的时候,陈玉好悬没笑出来,这上面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孩。
穿白衣服的小孩俊秀非常,绷着小脸坐在桌旁;穿黑衣服的那个还有些婴儿肥,小脸和露出来的一截手腕都是肉嘟嘟的,可能骨架纤细,这孩子虽然有肉却并不显胖。

两个小孩中间放着一壶酒,两只玉杯,一黑一白,明明静止的画面,却给人惊人的美感。像是这样如画的风景真真实实就在面前,那白衣孩子张开口,清冷灵动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你觉得东西会在哪里?”冷不丁,耳旁有人问道。
陈玉回过神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封寒,封寒边说话边皱眉看着那幅画:“鱼凫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寝殿里,只是不太容易找出来,他一向喜欢比别人多绕几道弯,你看看这屋里有没有机关。”

陈玉答应了一声,忍不住说道:“这里面的两幅画和外面那些似乎不大一样。”
封寒依旧盯着那幅画,冷飕飕地说道:“当然不一样,这是鱼凫自己画的。”

陈玉抽了抽嘴角,前世的他还真是有才啊,同时又感到万分惊讶,什么人能让‘他’如此看重,不仅亲手作画,还挂在卧室里?

“难道这位是王妃?那这两个小孩,啧,这么可爱,不会是鱼凫的——”儿子吧?
陈玉还没有八卦完,就看到封寒忽然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再往下说——”

陈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是哪句,但是他确实触到了封寒的逆鳞,连忙很有眼色地打住话题,小心地说道:“当然,我们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最重要的是,额,先找到那些东西。”

封寒瞪了陈玉一眼,转身往卧室内的其它地方走去,走了两步后,又回头警告似地盯着陈玉。
陈玉不情愿地抬起双手,保证道:“我马上离开这幅画。”

陈玉打量着卧室里可能会藏东西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最近的地方,最熟悉的地方,最不会被人怀疑的地方。

陈玉的眼扫过墙上所有的画,最终停下来的地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每次他都下意识地停在床头的一幅画上,而且是那幅画着美女的画。

陈玉皱了皱眉,走到那位美女王妃面前,仔细看着那些华丽繁琐的服饰,看着头上垂下来的饰品。
那带着寒意的漆黑的眼睛,那抿着的带着淡淡讥讽的唇角,都带着一种不可形容的贵气。
五官精致到让人惊叹,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熟悉感。

陈玉慢慢拿出手机,将拍的那位鱼凫登基的壁画放在了美人画像的前面。
观察了一会,陈玉吃惊地张大了嘴,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位美人很有可能就是鱼凫王自己。

如果不仔细对比,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又没有太过相似的地方,平常人绝对不会想到这点。但是陈玉将手机拍的照片摆在女子画像面前的时候,细看就能发现,鼻子的轮廓,眼睛的位置,嘴角,下巴,几乎一模一样。

可能作画的时候,鱼凫刻意模糊了某些明显的东西,两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但是陈玉打赌,如果将两幅画重叠,相似的地方会更多。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以前看到的一本杂记上,有人称鱼凫王为鱼凫女王,并不是完全是杜撰。至少这家伙,居然为自己做了这样一幅画。

当然,这也确实是一个混淆视线,隐藏东西的好办法。
陈玉开始仔细打量那幅画,繁复华丽的纹理,手臂上金光灿灿的臂环,观察了很久之后,终于发现,这幅画左胸口,也就是心脏的位置有些异常。

陈玉伸手抚摸着那个位置,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封寒转过身,就看到陈玉在一脸痴迷地猥琐一幅画,不禁脸色一变,那女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陈玉用不着这样没出息吧!
不禁带着怒气开口道:“你——”

陈玉惊恐地看着他的胳膊往墙里面陷进去,而外面的画,在他的手臂陷进去的瞬间灰飞烟灭了。陈玉一面心痛那幅极美的画像,一面担心,就算发现了线索,他还有没有命去拿。
眨眼间,封寒的手已经用力握在陈玉胳膊上,而对面,在画消失之后,露出里面青石一样的墙壁,不过,在那幅画像心口的位置,有个黑色的圆洞,陈玉的胳膊就陷在那个洞里。

陈玉觉得自己的手正在慢慢被一只怪物吞吃,情急之下,用力往回拽。
紧跟着,他感到手触到了一根极冰冷的东西,下意识地一拉。
然后他的手解脱了,面前两尺见方的墙壁有一块整个凹陷下去,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

陈玉愣愣地看着墙里面的盒子,再低头,发现他的胳膊完好无损。
 
“果然找到了。”封寒冷冷地说道。
然后伸手将盒子拿出来,放到大床旁边的桌上。
这时候,外面的人也走进了屋里。

陈玉却抬眼看向了另外一侧的那幅画,鱼凫没有王妃,或者说,他不看重他的王妃,他的卧室里没有那个人的位置,那么那幅画上——陈玉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并不明显,但是那个白衣的孩子垂在身侧的手上,有三个暗金色的指环。




140

140、140背叛 。。。 
 
 
陈玉有股大笑的冲动,那个白衣小孩明显是小时候的封寒,他实在没想到,封寒也有这么正太这么可爱的时候。也许是心理作用,认出来之后,越看越像,那鼻子那眼睛,都有着封寒的影子。
陈玉强忍着笑看着那个白衣小孩,想到刚刚多看了两眼,封寒就一脸愤怒活像自己欠了他不少钱的模样——事实上,一直都是陈玉在养家,陈玉想到这点,不由不抱希望地想什么时候能扭转一下现状,包括地位什么的。

“果然还是你们这边有效率,这么快就将东西找到了。”庄老大选在最恰当的时候带着人出现在门口。
封寒和陈玉都没有说什么,倒是洛清和尤部长脸色相当难看,阿吉也往陈玉身边走了两步。

封寒眯着眼睛看向陈玉,不客气地将陈玉从那幅画面前扯回来,理所当然地说道:“把这盒子打开。”

陈玉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认命地回来观察床上摆着的重要线索。
盒子的机关很简单,陈玉几乎在五秒内就将盒子打开了。
盒盖内侧有只无冠鸟,里面静静地躺着五块石头和一把钥匙。五块石头流光溢彩,充满了神秘的美感;一把造型怪异的青铜钥匙放在石头旁边。

周围的人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盒子里,封寒和庄老大都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
陈玉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手抚过盒盖内侧的无冠鸟,然后干脆地退出了圈子。两尊大佛摆在那,陈玉想要拿什么绝对是想跟自己过不去。

众人身后,陈玉垂着眼老实站着,偷偷将手里捏着的纸条收起来。那是他看着有古怪,去摸无冠鸟的时候,鸟嘴里吐出来的。
这种时刻,陈玉更加相信,鱼凫是个算无遗策的人,他盒子里的五块石头肯定全是假的,真的早就送到自己手里了,就像他想让自己拿到的笔记本,或者地图,或者打开那铁盒子的钥匙,都没有一件出过差错。
除了,自己一直没有恢复记忆。

至于这盒子里的那把钥匙,陈玉猜测着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我要救人,东西先放我这里。”庄老大抢先说道。
封寒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将钥匙拿了出来。陈玉打赌封寒知道那五块石头是假的,他以前可从没这么好说话过。

庄老大不舍地看着封寒将钥匙收起来,最终调整了表情说道:“如果想启动仪式,石头和钥匙缺一不可。好在我们目标一致,黑衣人是你的敌人,也是我们庄家和淘沙家族最大的仇人。等到了地方,我们再继续合作。”

陈玉吃惊地看向庄老大,不说他本来就是黑衣人鱼凫王的手下,黑衣人什么时候又成了七大家族的敌人?陈玉转过头,壁画里,长身玉立的鱼凫王有种让人胆战心惊的美。
现在的关键是,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但是所有的后果都是他陈玉负责的。
陈玉脸色苍白,觉得心里压力更大了,压抑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现在却被一个距离他三千多年前的人将生活搅合的惨不忍睹,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陈玉愤怒地想,他根本不是鱼凫,他决定死不认账!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如果庄老大说鱼凫王是你们的敌人的话,那么你们这个敌人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刚刚查到,鱼凫王就在这里。”
寝殿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良久,封寒抬头,冷冷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陈玉倒吸了口气,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要发生了,他却阻止不了。他已经在角落里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安全,想躲到马文青身后去。
然后陈玉发现他恐惧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动弹不了。

说话的那个青年,是曾经的‘母亲’。
青年微微笑了,抬手指向众人身后的陈玉:“他就是曾经的鱼凫王,是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敌人。”

所有的人都看向陈玉,又是一阵沉默。
马文青愤怒地说道:“我说你小子有毛病吧!别随便胡说八道,他是谁我比你清楚,我看你倒是更像鱼凫王。”

青年并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往身后拎出来个伙计,说道:“这种话,我当然不会随便乱说。他刚查到的,证据已经带过来了。”

那伙计站了出来,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封寒旁边的洛清微微拧起了眉。
伙计先拿出两张照片,第一张赫然是陈玉和黑衣人在包厢里说话的照片,伙计说道:“本来我们调查的是黑衣人,他的外表就是鱼凫王,但是追踪的时候,居然发现他和陈家的小少爷有联系。于是我们当时猜测,小陈爷或许是鱼凫王的追随者。”

陈玉脸色难看,他已经做不到如无其事,他愤怒地高声说道:“这种照片能说明什么?我就不信他没和其他无辜的人说过话。当时是他把我打晕了,带到包厢里的。”虽然义正言辞地反驳着,但是陈玉并没有看向封寒,主要是他不敢。

伙计看了陈玉一眼,又举起了第二张,“那张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是第二张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水底的青铜宫殿,是鱼凫王为自己修建的陵寝,也许是他准备以后生活的地方。这宫殿的门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打开的,或者说,除了小陈爷,谁都打不开。”

“那个九转玲珑锁,需要他的血才能打开!这说明了什么?鱼凫王会让谁掌管他宫殿的钥匙?”说到这里,伙计已经像个自以为怀有正义感的、趾高气昂的侦探。

第二张照片,是九转玲珑锁内侧的照片,上面点点血迹。而除了陈玉,没有人动过玲珑锁。

莲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伙计,缓缓说道:“这也不能说明,阿玉就是鱼凫王。”

伙计看了莲生一眼,将两张照片递给其他人传看,然后,在陈玉恨不得杀了他的眼光下,拿出一张薄薄的纸,说道:“好吧,也许小陈爷对前面两个证据都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说服这些相信着你的人,但是,看看我带来的最后一个惊喜。”

伙计转向其他人,带着一种十足有把握的兴奋,说道:“自从发现小陈爷有问题,我就仔细调查了他。结果,我刚查到这位陈家小少爷出生的医院,就拿到个有趣的东西,他的死亡证明。陈爷唯一的儿子,在二十五年前,就死在了他出生的医院。这个人,根本不是陈爷的儿子。”

陈玉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被最后一条打击到了,虽然在海底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内幕,但是这张死亡证明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之后,他真的再也不能是陈森的儿子了……

庄老大用一种深思的目光看着陈玉,最后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当年内幕的人都清楚,鱼凫王最后确实在研究转生仪式。”
庄老大这句话,无疑肯定了陈玉就是鱼凫王。

陈玉脸色苍白,孤伶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震惊、脆弱且无助。

“那现在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马文青底气不太足地质疑着,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一起长大的玩伴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谁知道,也许是鱼凫王又一出掩人耳目的计划。反正最后仪式上,谁是鱼凫王,就可以一清二楚。我还听说鱼凫王身上有个神秘的胎记,即使转生也不会消失,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我想我们现在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是谁。”庄老大带着莫大的怨恨,盯着陈玉说道。

“不用检查了,他就是鱼凫。”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说道。

陈玉感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寒意,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抬头看向封寒。那双眼睛里的彻骨的恨意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甚至抽痛。
他迫不及待地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自己在封寒眼里已经是个骗子,那么再说谎话无异于让封寒更加不相信他。

最后陈玉说道:“你知道,自从你醒过来之后,我什么都没做。”
这样深刻的不能承受的仇恨和背叛,根本不应该发生在他和封寒身上,他们家庭生活和谐,感情逐渐加深,并且事实上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除了知道那该死的真相之后,就一直在努力隐瞒,就算这个,也只是为了维持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能让千年之前的鱼凫所做的事毁了所有他认为美好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封寒没有接陈玉的话,冷冰冰的、带着努力压抑的愤怒问道,陈玉一瞬间觉得他已经恢复成那个刚从水晶棺中醒过来的封寒了。
“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陈玉觉得嘴里发苦。

封寒翘起唇角,他没有再等陈玉说下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狂躁地抬手抽出一件东西,那是那把黄金权杖的一部分,拆开之后的一把匕首。
陈玉愣愣地看向封寒,背着光,除了封寒的眼睛,他几乎看不清楚封寒的任何表情。

他看到封寒向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把匕首,也许他想杀了他,这一直是封寒想做的事,把他所受的所有痛苦还给他。

一切就要结束了吗,陈玉绝望地想到,他没想到真到了摊牌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那些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在他看来无比幸福的日子,在封寒眼里,究竟算什么?
这一刻,陈玉心里疼到不能忍受。

他知道自己是鱼凫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把封寒的东西都还给他。封寒知道的时候,先让自己看到的是他的恨意。
也许封寒不是没有感情,陈玉感觉的到,他只是接受不了鱼凫这个人。

看着越走越近的封寒,陈玉忽然淡定下来,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丝微笑。
也许在你看来,我伤害和背叛了你,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但是在我看来,你同样背叛了我的感情。来吧,封寒,这一刻,你到想做什么都好,结束让我一直痛苦的问题。

“封。”
洛清忽然伸手拉住了封寒,急促地说道:“封,你冷静下来。先别杀他,不然你会后悔的。等你明天冷静下来,再想怎么处置鱼凫王。”洛清关切地看着封寒,努力劝说着。

而庄老大的人,已经有人从后面过来抓住一动不动,毫不反抗的陈玉。

封寒被洛清拦着,没有再往前走,他一直盯着陈玉,好半天说道:“别让他逃走。”
洛清松了口气,他连头都没回,那个人,已经翻不起风浪了,洛清对封寒说道:“那先关起来,这宫殿里是有牢房的。”

陈玉默默站在那,看着封寒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了,还看着那个方向。
庄老大往陈玉这边走了一步,阿吉立刻挡在了陈玉前面,他毫不退缩地看向庄老大,冷冷地说道:“你想做什么?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庄老大看着两人,最后笑了笑,上下打量着阿吉,“真是让我感动的忠心,你放心,仪式还需要他,那之前,他都不会有事。”

庄老大转了回去,跟手下人交代着接下来的事,而那位假扮母亲的青年正在打电话,因为找到了需要的东西,他们也打算休息一个晚上,然后离开镜水湖。

两边的人互相不放心,尤部长和庄老大身边的一个伙计一起将陈玉压到了地牢里。
陈玉临走的时候看了马文青一眼,然后绕过‘母亲’往外走去。
马文青呆呆地看着陈玉,陈玉眼中的伤心和绝望是如此明显,是他没有在陈玉身上看到过的。

的确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宫殿居然会有地牢这玩意。门被从外面关上了,阴暗冰冷的屋里只有陈玉一个人。门外守着尤部长和庄家的那个伙计,防止他逃跑。

陈玉安静地在角落里坐下来,用手捂住一直抽疼的心口。然后,陈玉发现现在脑子里居然出奇的冷静。他先将那个纸条拿了出来,用手机照着,看清上面写着几个字:真正的钥匙在胎记里面。
陈玉呆了呆,首先想到的是封寒拿的果然不是真的。

陈玉垂着头坐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赫然是那位‘母亲’拿着打电话的手机。
陈玉在看到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知道在湖底有信号的,一定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手机,所以,陈玉刻意在离开的时候经过了那位‘母亲’身边。

很多人知道陈玉手指很灵活,却不知道他爷爷究竟都教过他什么。有些东西,陈玉从来没有用到过。然后,陈玉顺利的偷到了那只手机。
虽然将陈玉关了起来,但是并没有人想到将陈玉的东西拿走。

陈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响了三声之后,被接了起来,那边去没有人说话。

陈玉迅速地先开口说道:“你帮我去查一下,三月十二号,我去A俱乐部时,跟一个黑衣人在同一个包厢的时候,监视我的人是谁;还有谁去S医院查过我的出生资料。别跟我说你查不到,要快,我马上就要。”

这回手机里面终于有人回话了,一个懒懒的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酬劳怎么算?”
陈玉沉默了片刻,“还是那句话,你的东西,我不会答应帮你全部处理出去。但是我那里的东西,你想要的都可以拿,但是我现在就要。”

“行。”那边爽快地回到,然后又问了一句:“你的声音怎么听着不对?有多急?”

陈玉闭了闭眼:“我现在就有生命危险,你说有多急。”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玉抬起头,想收起电话的时候,发现门开着,一个人正站在那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刻终于来了——当封寒知道陈玉身份的时候……
我一会回来回复留言送分,待会见。


141

141、141哀莫 。。。 
 
 
“是你——幸好是你。”陈玉松了口气,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警惕性下降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在别人没害死他之前,他自己就把所有的把柄都送到别人手上了。
如果被其他任何人看到他能和外界联系,他的手机也保不住了。

门口的马文青脸色沉郁地看着他,干巴巴地说道:“我不觉得那么幸好。”说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头看看门外,走进来,将门关严实。
马文青走到陈玉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玉颓废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问道:“那些——是真的?你——我爸,陈叔和所有人的性命之忧全是你手设计的?”

陈玉抬眼看了看他,脸色同样难看:“我也不知道。”
陈玉完全没有反驳,冒出这么一句,马文青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犹豫了一下挨着陈玉坐下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陈玉抬眼瞟了马文青一眼,眼中闪了闪,张开嘴刚想回答,又被马文青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我问的是你现在拿在左手里东西,跟我说实话,陈玉。”

陈玉表现得比马文青还坦荡,将左手扬了扬,露出手里的东西,坚定地看向马文青:“我要知道真相,所以我联系人帮我查,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公布于众。文青,别管我,也别把手机拿走。”末了,陈玉又理所当然地加了一句:“你就当没看到吧。”
马文青脸色立刻黑了,一把揪住陈玉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便在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的时候?”

陈玉漆黑的眼无辜地看了马文青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嗯,即便是在这时候。”
看着马文青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陈玉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下来,他揉了揉眉心,茫然地说道:“文青,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很普通,自从有了封寒,豹子和四脚青之后,变得平凡而且幸福。但是现在我不那么看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时刻有生命危险,有人要害我。”

马文青立刻问道:“谁?”
陈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谁都有可能,但是封寒不会,你也不会。”说完察觉到自己不假思索地说出封寒的名字,陈玉的眼神黯淡下来。

马文青瞪大了眼,看了陈玉半天,用手拍在他肩膀上,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很荣幸你算上了我。”
陈玉苦笑着看向马文青,“没办法,真到了这种时候,只有你才相信我。”
马文青愤懑地抓了抓头发,“这就是傻的一种表现,上辈子你一定是我的债主,我其实有这种想法很久了。”

陈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陈玉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出一段录音,让马文青听了一遍,说道:“记住,有机会将这个亲手交给封寒。”
马文青抬头看向他,吃惊地说道:“洛清?他什么时候找你说的?”

陈玉不想多说,“他单独找的我,费尽心思,挑你们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马文青琢磨着录音里的话,洛清说他不喜欢封寒,只是为了封寒能带他们回去。想到陈玉的用意,他不禁吃惊地说道:“你不会以为洛清对封寒有那个意思吧?”

陈玉眯起眼,脸上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他要是不是那个意思,那么体贴地整天围着封寒转悠是什么意思?!”
马文青张口结舌地看着陈玉带着讽刺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愤怒的表情,丹凤眼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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