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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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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到屋内东动静。

  准备完毕后她让我端坐在她的对面,我见她半闭着眼睛,右手拿着筷子在碗里来回的画,口里又在叽里咕噜的念叨什么,声调一会的高一会的底,弄得我瞌睡兮兮的。

  屋内很静谧,我父母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到她老人家做法。田神婆用筷子画了一通后就睁开眼睛去看碗内,看完后又开始念叨开始乱画,然后再看碗里的水。

  我对着碗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大约十分钟过去,她老人家出了一大口气,然后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后开始对我询问起来,问我是不是出过远门,到什么地方去过,又问我最近做过什么样子的梦。

  我一一的对她说起,她听完后对着我母亲说到:“对了,所有的根由都找到了,就是去羌地玩耍惹的祸,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急得我母亲连忙问她怎么办才好,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将信将疑,只得听她的安排了。她老人家拍拍胸口说一切包在她身上,说完后吩咐我母亲把买好的香烛拿出来点上,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摆放好。

  我见田神婆从她的布包里面拿出来一些法器,有把小木剑,一些黄纸和一支小毛笔。还有一个小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些红红的东西,如同印油一样。

  她让我还是坐在她的对面,我见她闭上眼睛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几分钟过后我又听到了田神婆开始念叨:

  “赤赤阳阳,日出东方。此符断梦,避出不祥。读之三遍,百鬼潜藏。急急如律令……”

  她边念边开始用小笔在黄纸上画起符来,龙飞凤舞画的很流畅。我听她又开始念叨:

  “昆仑山上一窝草,

  七十二年长不老,

  吾奉师拿来庄天地,

  诸师邪法搬解了,

  ……”

  等她念完咒画完符后就用小木剑把符纸挑起来到香烛上点燃,把燃着的符纸放到水碗里面,水火交融,发出哧哧的声响。

  她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扑哧的一下全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了一大跳,想用手去抹脸上的水却被母亲止住了,使眼色让我不要动静,我只好忍着。

  “好了好了,一切都顺利了。”田神婆说道。我母亲欢天喜地的谢她,然后摸出一个红包来呈了上去。

  收拾完毕后都是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过去,父亲给田神婆端来洗脸水伺候她老人家洗漱,母亲忙着收拾屋子。

  这天晚上父亲和我睡了一间屋,母亲同田神婆睡在隔壁,或许还真有作用,这一宿我睡得还比较安省,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用无比崇敬的眼光注视着田神婆,感觉她老人家万丈光芒。

  早饭后我们正准备陪她老人家上街去逛逛的时候,那知我的头疼又开始发作起来。我当着仙姑的面在家里跳起大神来,这无疑于给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父母连忙上来按我,田神婆在旁边也惊呆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感觉是面子挂不住了。

  等我静下来后她老人家过来仔细的观察着我,说太奇怪了我的印堂上还是被黑气笼罩着,又说做法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她老人家忘了刚才的脸红,又夸下海口,说今天晚上为我高层次的治疗。我母亲听她这样的豪言壮语,也松了一口气来。

  我在家里面休息,父亲在家陪我,母亲则陪田神婆上街玩去了,不管怎么说,别人这么远来一趟,理当陪她出去看看。

  晚饭桌上田神婆还喝了二两白酒,我母亲挤着笑陪她胡乱的聊,内容也不过是老家那些地方里小媳妇大姑娘的风言风语。我奇怪她老人家虽然是修道之人,却也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感兴趣。

  记得以前看一本神话书,说里面有位九米仙人,很有本事。一天腾云驾雾仙游的时候,因看到了溪边洗衣村妇雪白的大腿,动了凡念,结果失去神通,跌下云端摔死了。

  这田神婆可真是技高人胆大,百无禁忌的我行我素。

  这顿饭我想只有田神婆她老人家才吃得有胃口,我们一家子的心思都没有放在饭菜上。等我母亲收拾完碗筷后,田神婆虽然喝了酒,却也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晚上的任务。说为了弄清楚我的病根,今天晚上要请个“镜仙”,向阴间的朋友探听点风声,我母亲一听这话,欢天喜地的连忙答谢她老人家。

  我对所谓的“镜仙”并不陌生,我们以前就玩过“请笔仙”这样的把戏。方法是在桌子上放一张白纸,两个人握住一支笔,笔尖对准纸面,然后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去想,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就会感觉笔在动,手控制不了它。等到笔停止动弹后,桌面的白纸上就会有如同天书一样的线条出来,感觉如同古代的方士在扶乩一样。

  我们并不能读懂这纸上线条的意思,更不能解释这其中的原理,做这样的事情,大多是觉得好玩罢了,但是听说懂行道的人能从这些东拐西拐的线条里面看出门道。

 
 第63章  神婆之死 '本章字数:220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0 13:32:54。0'
  我知道除了请“笔仙”外,还有请“碟仙”、“镜仙”、“扫帚仙”等等的名堂。当然这些我们并不敢去一一尝试,浅尝辄止倒还可以,玩过头了就不行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道理,请神容易送神难,请来的神送不走自己是要倒大霉的!这些应该是低级的巫术,它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

  我们按田神婆的要求,先是把客厅的窗帘照样的拉得严严实实,然后在客厅里腾出一大块地来,铺上一张凉席。我们又把梳妆台上的大圆镜搬出来放到凉席上,然后在凉席的周围放上二十四根蜡烛。

  一切准备好后,已经快要到十一点钟了,田神婆对母亲说等子时一到立即关掉电灯,拔掉电话关掉手机,点上所有的蜡烛,然后我们都呆到卧室里面去,没有她的召唤绝对不要到客厅来。

  我们都一一记住,十一点刚过,母亲和父亲就急急忙忙的去点蜡烛,田神婆则盘腿坐在凉席上,面对着镜子。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一家三口都躲在我的卧室里面,大家坐在床沿上,仔细听着客厅的一切响动。

  一切都很寂静,严冬仿佛还没有完全的过去,黑夜依旧的漫长寒冷,所有的生物都早早睡眠。十来分钟过去后,我们听到客厅里面传来田神婆低沉的窃窃私语,时而大时而小,一会急促一会散漫,如同在山歌里夹杂着漫骂一样。

  在这样21世纪的文明时代里,在这样热闹非凡的大都市里面,我们居然还在行此为马列所不耻的事情,想想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刚开始我还神经敏感的集中精神听她唱道,但没有过多久便对她这单调枯燥的语言失去兴趣,头就如同灌了铅,沉的快压断脖子。母亲推了我几下,我“嗯、嗯”的厌烦起来,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动作推醒,母亲喊我快点起来,说客厅里面有了动静,田神婆好象在厉声呼叫!

  我惊慌的坐了起来,随父母鱼贯的来到客厅,只见客厅的蜡烛燃烧得已经是余下不多。借助昏暗的烛光,我们见到田神婆仰身的倒在凉席上面,双手直挺挺的伸直在胸前。

  我们惊恐的开灯一看,镜子已经跌落在地面,碎了几条纹路出来。那老巫婆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抖动,面部表情扭曲得变形、怪异僵硬,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神光涣散……

  我们开始害怕起来,不知道她老人家这是中了什么邪,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能送她去医院,恐怕她前脚进医院我们后脚就要进派出所!

  我和母亲都慌了神,还是父亲比较镇定,说看样式她是受了惊吓,应该没有多大的事情。于是母亲扶她去床上躺住了,然后使劲的掐她的人中穴,好不容易让她醒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田神婆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

  我问起刚才的事情,母亲说她和父亲大概等到半夜一点过的时候,客厅里面突然的没有了声音,正纳闷的时候,突然的听到田神婆嚎叫起来,父母骇然,急忙喊醒了我……

  这一晚上,我睡得并不舒坦,刚才那突来的事情就如同一个个烧红的大问号,次次的烙印在我的心房上。

  父母基本是一夜未眠,坐在我的床头说着事情。

  早上起来的时候,父亲在准备早餐,母亲对我说田神婆还没有起床。我们准备完早餐,等了她很久也没有见她起来,母亲去敲门,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父亲低声说道。我们慌了神,连忙打开卧室门,只见她老人家坐在床上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见到她平安无事,我们这才松了口气,喊田神婆起来吃饭,她老人家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后就开始穿外衣外裤。

  我们来到客厅等她,“都怪你,当初喊你请他三叔来你死要面子,结果弄来这位来,病人没治好反而把没病的吓得半死,要是她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给她家里人交差……”母亲开始埋怨父亲起来。

  “我怎么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她对我说的她来了立马就行,又说这样的病她以前治过好多个的……”父亲也上了火,和母亲争执了起来。

  正闹腾的时候,田神婆提着她的包裹走了出来,父母连忙停下话来,请她过来吃饭。她说饭就不吃了,要马上赶车回去,我们一家子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母亲拉她来吃饭,说不管怎么样子,吃了饭后再说走的事情。

  说了半天,田神婆还是坚持要马上走,又惊慌失措的在我们屋子里四处张望,见她一再坚持,我们没有办法,父亲只好下楼送她到火车站去了。

  我和母亲都没有心思吃早饭,猜测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父亲回来后对我们说,他在公交车上问起田神婆,问她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人一直木讷表情,并不回答一句话。平日里如同长了八张嘴巴,一刻不说话就要死人的她竟然三缄其口起来,化身聋哑人了。

  只是在进站的时候她突然的回过头来,象似要说什么,结果嘴巴动了两下话还是吞到肚子里面去了,给她拿的红包也一分不要的退了回来……

  父亲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便给老家的二叔打了一个电话,喊他去车站接田神婆,然后送回家去。这件事情,田神婆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荒诞,再怎么说毕竟我也是接受的现代高等教育,突然的不问良医问起鬼神来,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上午,父亲刚下楼买菜去了一会就突然的折转回来,气喘喘慌乱的跑上来,对我和母亲说:“田神婆死了!我得回去一趟。”于是他收拾了点东西,急急慌慌的准备往火车站赶去。

  我们呆若木鸡,半天也回不过气来,母亲吞了一下口水,焦急的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父亲说刚下楼我那二叔就打来电话,说去车站等了半天也没有接到田神婆,后来出了车站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前面突然的围了一大堆人,听到有人在大喊出车祸了。

  二叔跑上去一看,一辆大货车前面躺了一个老妇人,流了一地的血,再上前一看,这个人分明就是田神婆!司机在旁边带着哭腔说什么他开车开的好好的,这个老太婆突然的跑了过来撞在车上面……

 
 第64章  催眠大师 '本章字数:210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0 13:07:29。0'
  

  我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做梦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过了一会,我听到父亲在给二叔打电话,喊他去通知田神婆的亲戚,又说他今天晚上就赶回去,一同处理后事。

  晚上父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就准备回去,母亲给了他一些钱,喊他车上注意安全,又愁眉苦脸的说现在本来就缺钱,偏偏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听到母亲在问父亲、田神婆的两个弟弟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看到父母这样的焦愁,我心里很难受,如果不是我得了这样的病,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现在连想婷婷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些头疼的事情压抑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两天过去,我们一直在等父亲的消息,他的手机欠费停机,打家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于是母亲只得给二叔打电话,二叔说父亲去田家沟处理田神婆的丧事去了。

  下午程思泯打来电话,说他舅舅已经接回来了,在云南那边火化后带回来的。又说他母亲也从国外赶了回来,主要是参加他舅舅的葬礼,还要安顿他舅妈和表弟们以后的生活。

  我说我要去参加他舅舅的葬礼,程思泯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说还是算了,说我这样的身体,再有个什么事情怎么了得,他也负责不起。我想也是,万一是在人家的葬礼上头疼发起疯来,该是多么难堪的事情,于是只好作罢。

  我本想给程思泯说我最近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最近就够烦的了,我不能再去讨扰别人。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父亲过来,他说他这趟回去事情还算办得顺畅,因为有货车司机承担一部分责任,田家的亲戚倒没有为难我们。

  田神婆没有直属亲人,就两个弟弟,他们都是见钱就了事的人,货车司机陪了三万余元,父亲给了他们五千块操办丧事,算是田神婆千里迢迢的过来给我治病的报酬。

  田神婆入土后两兄弟一算帐,收到的钱财还剩下两万多元,兄弟二人各分了一万,几个无关紧要的亲戚得了一点好处,也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这个不说,他们还得到了姐姐的房屋和存款,两兄弟表面装腔作势的哭丧,背地里难保眉开眼笑的称心如意!只差没有给货车司机的单位送上一面锦旗去表达谢意。

  世道就是如此,人情伦理在钱财面前,往往要载倒认输,呈现出尴尬与苍白。

  晚上父亲又对我们说,说他这次回去在火车上遇到一位心理医生,闲谈中父亲对他说起了我的病情,那医生很是感兴趣,帮忙分析我的病情。

  他听我父亲讲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可能是我前段时间大脑受伤后影响到了神经系统,造成了心理阴影,留下了后遗症。

  又说他以前治疗过的一为病人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是一位司机出车祸好后,一直喊腿疼,怎么治疗都不管用,后来找到他那里来,通过催眠心理暗示治疗后恢复得很好,没有多久就痊愈了,而且花费也并不多。

  我们尽管对这个心理医生并没有多少的把握,但父亲的意思是这总是个办法,或许就碰上了,总不能错过机会。

  我的疼痛症状,现在越来是频繁了,基本上是两天就来一次,我对这种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有很多时候我甚至想一死了之来个痛快,但每次清醒来的时候却又希望苟活,没有自杀的勇气!

  在所有的物质和精神世界里,生命是我们最不愿意放弃的东西,哪怕我们如猪狗一样的卑贱,如蝼蚁一样的冥冥无知,但我们也希望多活一天的日子,多看看一天广阔的天空,事到临头,没有什么比生命值得我们去珍惜。

  我对催眠,虽然比较生疏,但却也并不是一点点都不了解。书上说它其实就是一种类似睡眠又实非睡眠的意思恍惚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们配合好别人的要求,会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说催眠师能让被催眠者感觉麻痹,等你被催眠了别人对你任意打骂,就算是拿刀子割你也没感觉。还可以让被催眠者感觉扭曲和幻觉,按别人的要求做任何事情,说出内心的秘密,挖掘曾经知道过的事情后来又忘记了的。

  我想这位懂得催眠的医生,可能是想通过催眠寻找出我的真正病因来。一个人能否进入催眠状态,取决于其受暗示性的高低。

  我以前就听说过有三种人最容易接受暗示,一是平常喜欢沉思幻想的人,二是容易集中精神不容易分心的人,三是对催眠好奇,想获得新鲜经验的人。

  我们来到徐医生的心理诊所,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这位医生四十来岁的样子,个子比较矮,很胖,他就是父亲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位高人。

  父母都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有我,有些半信半疑,这段日子的进出医院,搞得我很疲倦。

  他找了我谈了半个小时的话,内容不过是出车祸前后的经历。于是我被他单独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室内的灯光柔和暗淡,一点也不刺眼,里面的装饰全是软柔的布艺品,我平躺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如同卧倒在一团大棉花里面。

  躺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后,我便有了睡意,只听这位徐医生念叨:“你觉得很舒适轻松……眼睛闭起来……你的两臂在下坠……脚在发热……眼皮变得沉重,抬不起来了……你开始想睡了……开始想睡了……非常想睡了……你已入睡……你已入睡……

  我突然发觉自己在一条路上行走,很大的雾笼罩着四周,白茫茫的看不到远处。我不知道自己在何方,更不知道要到何方去!我突然的听到前面有人在喊我,于是急忙的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便看到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一间茅屋,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条大黄狗“汪”的一声扑了过来。

  我一惊,想转身已经是来不及了,于是只得迎上去,双手掐住狗的脖子,不让它咬住我,大黄狗很凶猛,把我扑倒在地上,我搂着恶狗在地上打滚,用尽全力的挣扎,拿脚去踢它……

 
 第65章  乌云蔽日 '本章字数:189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0 18:12:51。0'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膀子很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父亲和一位年轻医生死死的按在床上,母亲在旁边焦急的望着我,用带着哭腔的声调在喊我的名字。

  我见徐医生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的喘气,脖子上面全是被抓伤的血印子,眼镜也被摔坏了,地上还有一个破茶杯和一些纸张。

  我喊着父亲,问他这是做什么,徐医生过来看了看我后对父亲说:“好了,你们放开他吧,他的神志已经恢复清醒了。”

  “我怎么了?”

  我问着父亲,父亲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我,回家的路上我得知,原来正当徐医生对我催眠的时候,我突然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下子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当时屋内只有我们二人,徐医生使劲的挣扎,又连忙大喊救命……大家跑进来慌忙拉开了横摆乱跳的我。

  一路上父母都不说话,我知道他们也很疲倦了,这样的折腾,是人都吃不消!

  古人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母亲下午出去买菜,很久也没有回来,于是父亲出去找,刚到菜市的时候听一帮人在议论,说一位穿花格子毛衣的中年妇女被城管抓到附近的警务室去了。

  我父亲一听急得吐血,连忙向别人打听附近的警务室,去了一看里面围了很多的群众在看热闹。我母亲惊慌的在被城管询问,父亲推开人群过去问事情的原因,城管说有人举报我母亲在菜市场里面偷别人的钱包,我母亲则哭哭啼啼的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无缘无故的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我父亲一听很是生气,责问城管凭什么乱抓人,凡事要讲个证据。城管厉声的说他们是在履行职责,别人举报就要过问,说完后听我父母不是本地的口音,就喊他们拿出暂住证来,双方又开始争执起来,我父亲当过几年兵,又在镇上做过多年干部,脾气本来就暴躁,于是和城管大吵大闹起来。

  几位城管大人过去就是两耳光加一顿拳脚,打得我父亲躺在地上回不过气来,母亲见了,冲上去抓住城管就喊“城管打死人了,城管打死人了!”城管一听火冒三丈,又一个耳光甩了过来,然后两幅手铐铐上我父母,塞到警车上就拉到派处所去了。

  他们放下狠话,说城管管不了的人就请公安上的人来管!

  我接到民警打来的电话后,又气又怕的差点晕倒在家里,他们说我父母阻拦公务,殴打执法人员,喊我带五千块罚金去交罚款领人。我身上哪里有这么多的钱!急得没办法的时候,突然想到我大学的同学秦冉,他现在是令人羡慕的国家公务员,他的父亲恰好是市公安局主管刑事的领导,我连忙给他打电话,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这小子还是很讲情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说马上给他父亲打电话后就给我联系。我在家焦急的等待了五分钟后他果然打来电话,喊我去派出所门口等他,一起把人领回来。

  我来到派出所的时候,秦冉已经来了,正在和里面的民警交谈。他把我拉到一边说他父亲已经给这里的所长打过电话了,所里过一会就放人,罚金不用交了,但他叫我买上两条香烟进去招待值班人士。

  我按他的要求买了两条名贵的香烟,进去分发给办事的工作人员后就把父母领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感激秦冉,于是在路边的商店里又买了一条香烟塞给了他,他不要,在我的一再坚持下终于才收了下了。

  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我们一起到一家餐馆吃饭,母亲由于受到惊吓,一点饭菜都吃不下去。父亲还在生闷气,骂这帮畜生丧心病狂……我也很生气,想到自己的母亲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当众受辱,一辈子气盛的父亲老了老了还要挨别人的嘴巴拳脚……

  我气得嘴皮发乌,全身都在颤抖。秦冉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们想开些,说世道就是如此,中央的决策是好的,但山高皇帝远,到地方了就变了味儿!这城管人员的选拔和聘用,原本就没有多少严格的程序,难免绞杂些人情关系,让少数的地痞流氓钻了空子,沐猴而冠,禽兽秉性改不过来。

  秦冉侃侃而谈,又说前一段时间报纸上不是登出一则新闻,说某个省份的一个派出所里,一位民警受朋友之托帮忙找和朋友有过节的人出气,于是想方设法的罗织这个人的罪名,弄到派出所去让这个人受尽非人毒打后,又活生生的扔下楼去摔死了,于是制造假象说某人畏罪自杀。后来死者的家属不依,千难万阻的告到中央去了,此事经中央政法委领导亲自干涉后才得以伸张,使犯罪人得到相应的惩处……

  我父母张大嘴巴听着,瞠目结舌的将信将疑。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我在这个大城市生活了十年,每天都看报纸新闻,这样的事情不乏一二。

  半个月我就看到报纸上说一位卖菜的农妇被城管捉到进去后,第二天就喊其家属去领尸……还有这前不久就发生震惊全国的事情,一位建筑公司的老总,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发现村民和城管在激烈冲突,觉得很气愤,于是用手机开始录象,哪知道被城管发现后力马遭到围攻毒打,五分钟的时间就被活活打死!恶行令人发指。

  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我们见得确实不少,总而言之,社会在进步,或许很多制度也需要改进。

  

 
 第66章  商人之死 '本章字数:194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21 10:17:15。0'
  

  平日看到了这些只不过是气愤,骂上几句,今日里碰到自己头上了却是另外的滋味。半夜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种种,我的眼睛里喷着火,咒骂这帮人。

  我们可以忍受别人的谩骂、侮辱、污蔑、甚至抽打,但我们决不允许自己的亲人受到半点的委屈!

  我又想到这老天对我真是不公平,阿黑没了、工作没了、婷婷没了、甚至连这架躯壳或许随时都没有了!各人有命,这些也就认了,然而现在,连社会也容不下我。别人一件一件的得到,我是逐一逐一的失去,这可真是符合“马汰效应”的逻辑。

  此时我又想到那些仇视社会仇视别人的人,不只是稍有理解,甚至有些同情他们。我们从来是在鄙夷这一部分人,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仇恨、怨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们是害人者,或许曾经过去也是受害者。于是从受害者到害人者,再到受害者,这样就恶性循环了下去!“避祸在除怨!”有怨恨就绝对有血腥,管子说的。

  梦里,我照着镜子,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原本清秀的脸开始扭曲抽缩起来,变得面目狰狞……“上帝不在的时候,魔鬼开始横行,咬断了天使的翅膀,让它飞不起来。”

  早上我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天气,一只小的甲克虫沿着窗台爬了过来,我瞪着眼睛,一个指头将它弹下楼去。对不起,昨日的怨气此时正好发泄在它的身上,看着那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东西死在我的手上,我心头起了莫名的快意。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街上一阵的警报呼啸而过。

  “狗日的杂种,出门就被车撞死!”我恶狠狠的说道。我明知道这或许并不是那些人在行动,却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刚吃一半的早饭,头疼又开始发着起来。虽然难以忍受,但这么多次下来,我却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它了。我蜷缩在床上,十指掐入被子中去,牙齿撕咬着棉絮……每次清醒过来,全身都大汗淋漓,被子也要多增加几道口子。

  因为镇痛药吃的太多的缘故,我的脚背上长上了很多红色的小颗粒疙瘩,我知道这是西药的副作用。母亲帮我洗脸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我心如刀割,父亲看到我这个样子,也直摇头,见我没事了后就到楼下的茶楼里面打麻将去了,这是他几十年的爱好,雷打不动的。

  我在心底不停的抱怨,“这何时是个头啊!还不如死去罢了……”程思泯打来电话,问我在家没有,说他办事情路过我们小区,想顺便上来看我。

  母亲给他开门后,我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零食,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买这么多的零食。”他说看我在家反正也没有事情,看电视吃零食是最好不过的,总不能舒坦了眼睛亏了嘴巴。

  我们都大笑起来,母亲很喜欢他,经常在我耳边念叨他如何的懂事乖巧。这也难怪,她们这样年龄的人,对钱财自然和我们有不一样的看法,她见程思泯出手大方,报销了我的大部分医药费用,又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哪有不对他感激涕泠的道理。

  一个人在最为难的时候,巴不得有谁来帮自己一把。

  然而对于他这样对我们一家子,我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想法,非亲非故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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