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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三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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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虽然冷哼了一声表示了对这种阿谀奉承的不屑一顾,但是这马屁确实拍的很受用,他心情不错的说道:“此次是去拜剑山庄。”

“拜剑山庄?比剑么?”丁三一听就来了精神,丁月华之前说过,最近拜剑山庄好像挺热闹,没想到这次去的就是拜剑山庄。

白玉堂白了一眼丁三,嘲笑道:“叫拜剑山庄就要比剑啊,哪儿那么多的剑可比,现在的江湖比较流行暗器倒是真的。”

“暗器?不是说一般不入流的宵小才用暗器么,为啥还流行?”丁三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橘子,轻巧的剥着橘子皮。

白玉堂支起一条腿懒洋洋的闭目养神,听丁三这么一问,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宵小多呗,武功这种事情一靠天分二靠用功,古往今来能成器的才有几人,又没天分又不肯用功,那练了武功也就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江湖之大,怎么可能人人是高手,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占大多数,却也正是这样的人偏偏喜欢让自己变的有名,若是这样,这群人能比的只有暗器了,看谁的暗器更快更缺德。”说完跟算好了时间似的睁开眼,扫了一眼丁三刚剥好的橘子笑笑说:“闯荡江湖首先要知道人心险恶,这些都算是好的,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连暗器都不比了,直接比缺德。”

“五爷英明!”丁三识趣的把橘子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又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继续问道:“那拜剑山庄到底有什么热闹?”

白玉堂边吃橘子边说:“是拜剑山庄每年一度的秋月会,一开始创办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比剑,不过随着山庄的没落也逐渐改成珍宝汇了。”

“珍宝啊……”丁三撇了撇嘴,如果是珍宝的话可真是有够无聊的,那这拜剑山庄的性质跟故宫博物院还有啥区别。

白玉堂将最后一瓣橘子扔进了嘴里拍了拍手接着说:“不过这秋月会有个规矩,这些参会的珍宝不能用银子买。”

“那把珍宝带去拜剑山庄干嘛,显摆么?”丁三挠挠头,江湖上层社会的想法还真让人猜不透。

白玉堂让丁三逗乐了,忍不住道:“一方面吧,若是真有看对眼儿的东西可以以物易物,用自己的去换对方的。”

“五爷你带什么东西去啊?”丁三纳闷,一路上也没见白玉堂拿什么啊。

“我又不是去换东西的,要不是有人求我,五爷我才不屑去呢。”提到这事儿白玉堂便一脸的不情愿。

马车一路上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没过多久马车周围开始变得嘈杂。

“爷,进了城了。”马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提醒着,丁三撩开车帘儿瞧见了街道,扭过头兴奋的对白玉堂说:“这么快就到了?”

白玉堂仍然稳稳的安坐在马车里,轻轻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说:“且等着呢,拜剑山庄在城另一头呢。”

丁三从马车的小窗不停的向外撒么,这城虽不比开封繁华,但也不差,各色商铺应有尽有,路上行人的穿戴也比较讲究,应该是个富裕的城市。她正看得来劲,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半晌都没动地方。

白玉堂皱了皱眉向车夫问道:“怎么了。”车夫一指前面回答道:“有人把路给挡上了,马车过不去。”

丁三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张望,只见乌泱泱的一堆人在大道中间挡住了路,她向车夫询问:“出什么事了?”

车夫也不知道,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踮着脚用手搭凉棚眺了眺,回道:“好像是有人骑马摔倒了。”

白玉堂“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冲丁三挑了挑眉说道:“下去看看。”

两人下了车,还没走到人群中间,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离老远就听见一个骄气的声音怒斥道:

“没用的狗奴才,害的本小姐当众摔跤脏了衣裙。”

丁三利用自己身材瘦小的优势扒开人群向前挤过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一手拎着马鞭一手指着几个家仆打扮的男子大声训斥,几人不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横卧在街不能动弹。女子的发髻微乱,面带怒气,原本好看的脸也变得有些扭曲,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几个家奴个个都胆战心惊,低头不语。

女子白了一眼众家奴后转身走向那匹横挺在地的马,看着丝毫不能动弹的马喊道:“闪电,闪电你是怎么了?!”叫了几声,马也没反应,没有丁点儿要起来的意思,女子凶神恶煞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个家奴,怒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平时是怎么喂马的,闪电是西域难得一见的宝马,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定饶不了你们!”

丁三看到这个女人就觉得特别倒胃口,张口“狗奴才”闭口“狗奴才”的,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和奴才属于同一物种。这女人骄娇二气并重,好像四海之内皆她妈,谁都得惯着她似的,着实不让人喜欢。此时白玉堂也挨了过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一脸嘲讽的观瞧着眼前的事态发展。

“大小姐饶命,闪电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奴才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了。”几个奴仆浑身颤抖连连求饶,想必这个大小姐混蛋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小姐越听越气,一脚就将离自己最近的奴才踹翻在地,随后的几个奴才也都遭了秧,大小姐一边打着奴才一边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没用的奴才!”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丁三冲她旁边正唏嘘的大婶问道:“大婶,怎么了这是?”

大婶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几个下人说道:“这大小姐骑马在集市上狂奔,撞翻了好多人,然而不知道怎么了,这马突然瘫倒,这大小姐也跟着摔了个大马趴,这不正迁怒下人呢么。”

丁三瞅了瞅白玉堂,白玉堂也瞄了一眼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看好戏。

这大小姐连打带骂的似乎也没解气,捡起地上的马鞭抡圆了就要往这些奴仆身上招呼,眼看着鞭子就要挨在身上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声音传来:

“不如让在下看看小姐的爱马?”

大小姐放下马鞭,疑惑的看着话音传来的方向,人群中一个眉目清俊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冲着大小姐一拱手。

这大小姐扫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很不客气的问道:“你谁啊?”

那年轻人并不在意这大小姐的语气不善,好脾气的回答道:“在下是一名大夫。”

听年轻人自称自己是大夫后,这位大小姐顿时转怒为喜,马上向年轻大夫命令道:“好,既然你是大夫,你治好本小姐的马,本小姐重重有赏!”

年轻大夫绕过一众奴仆,径直走到马跟前儿,俯下身来,翻了翻马的眼皮,检查了马的周身,遗憾的摇了摇头对大小姐说道:“这马中了风邪,治没问题,只是有些困难,需要针灸七七四十九天,再配以名贵草药熏蒸,需要小半年的时间。。。。。。”

一听“小半年”大小姐立刻不愿意了,冲着年轻大夫就喊道:“那怎么行?我还要骑着它参加秋月会呢。。。。。。有没有快一点儿的法子?”

年轻大夫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如果能用我配的碧玉膏涂抹马的周身,应该可以当即见效。”

“那还不快拿出来给闪电用!”大小姐一听有方法,便马上命令年轻大夫拿出药膏。

那年轻大夫一听为难道:“不行,我这碧玉膏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炼制一小盒,而且这个是我准备给我一个病人……”

“本小姐的马比什么都重要,你开个价吧!”大小姐很没耐心听这个年轻大夫讲下去,粗暴的打断了他。

“这是多少钱也不能卖的,我那个病人等了我的药很久了。”年轻大夫脸色瞬变,说完赶紧捂紧了怀里的包袱。

丁三瞧这年轻大夫略显浮夸的演技暗暗好笑,抬头看了一眼白玉堂,白玉堂也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年轻的大夫。

见年轻大夫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包袱,大小姐的眼神一变冷哼了一声:“既然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日!”说着对着几个刚站起来的家奴一抬下巴命令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他的药拿过来给闪电擦上!”

几个家奴见他们家大小姐转移了侵害对象,顿时精神起来,冲到年轻大夫的身前一把抢过他的包袱胡乱的翻找,最终在包袱的最里面找到了一罐药膏。

丁三见此摇了摇头,真是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什么锅配什么盖,刚还觉得这些被打的家奴可怜呢,现在一看也都不是什么好饼。

“不要啊!那是给我的病人的!”那年轻的大夫面容悲痛的要阻止那个家奴将药膏拿走,无奈双手被其他家奴反绑着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家奴将药膏拿到那个大小姐的身边。

那个大小姐示意家奴马上将药膏涂抹在那匹叫做闪电的马身上,没多会儿,那马竞微微动弹了四蹄,紧接着自己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真是神了!”

“是啊是啊,那马刚才还一动不动死了似的,这么一会儿就自己起来了。”

“真是神医啊!”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那大小姐也很惊讶的赞许道:“果然有效!”

她走到马跟前抚摸着马的鬃毛,头也不回的对家奴吩咐道:“赏那大夫五百两银票,五百两,再贵的药材也买得了,让他收好,日后别说本小姐欺负他!”

一个家奴从大小姐那里领了五百两的银票,硬生生的塞在了年轻大夫的怀里,紧接着一伙儿人连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周围群众见此唏嘘的散了场,只留那年轻大夫一个人在原地干喊:“不要啊!不要啊!”

人散的差不多了,丁三走过去,用胳膊肘撞了撞那年轻大夫的胳膊,笑了笑:“甭喊了,都走远了。”

那年轻大夫微微一笑,捡起了地上的包袱,掸了掸包袱上的尘土。

白玉堂悠悠的踱了过来,摇着纸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夫笑道:“兄台好手段。”

“哪里,糊口的手艺还是有的。”那年轻大夫重新背上了包袱,谦虚的说。

“用银针刺准正在飞奔的马的穴位让马瘫倒,还能巧妙的计算时间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白玉堂冲那年轻的大夫挑了挑眉毛。

那大夫端详了下白玉堂,笑了笑,说道:“难免有病人不配合治疗,手疾眼快还是必要的。”

“你刚才卖给那个小姐的是什么啊?”听两人聊天,丁三才明白那马能瘫倒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夫所为,于是特别好奇他卖给那个小姐的到底是什么。

年轻大夫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向那一伙人离去的方向瞄了一眼微笑道:“清凉油。”

丁三满脸黑线,心中恶寒,也不知道那大小姐骑马的时候能不能感觉到周身都冒凉风……

年轻大夫向白玉堂一拱手,客客气气的问道:“白兄可是要去参加秋月会?”

白玉堂抬眼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江湖上穿白衣的人不少,然而能将一身白衣穿的如此潇洒的恐怕只有大名鼎鼎的白玉堂一人了。”年轻大夫的一通马屁拍的特别的走心。

白玉堂最吃这套了,年轻大夫的一通捧瞬间就戳中了他的萌点,他翘着嘴角乐呵呵的说道:“好眼力,兄台身手不俗莫非也是来参加秋月会?”

“正是。”

“不如一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上车的时候,丁三冲那年轻的大夫眨了眨眼睛小声笑道:“你是要蹭车吧。”

年轻大夫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顺路嘛。”

路上,白玉堂和丁三了解道这个年轻大夫名叫颜查散,此次来拜剑山庄参加秋月会是为了看一看是否有什么珍贵的药材。

丁三随着马车跑了近一天了,有些疲倦,颜查散和白玉堂话也不算太多,三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拜剑山庄。

一下车首先映入丁三眼帘的是拜剑山庄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垣墙粉白。松柏青翠,整个建筑秀美而典雅,肃穆而庄重。

只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大门口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走来走去。白玉堂看见了那个男人一边的眉毛挑的老高,极不情愿的咳了一声,那男人的耳朵瞬间就立了起来,雷达一般精准的盯住了白玉堂所在的方向,见到了白玉堂面露喜色,风风火火的迎了上来,嗔怪道:

“五弟,你咋才来啊!”

☆、第22章 美男计与屠苏酒

这个口称白玉堂为“五弟”的男人身着暗蓝长衫,外罩暗灰短襟,个子不高,体型富态,头发梳的板板整整,一双小眼睛特别聚光,是那种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精明味儿的人。

男人见白玉堂不只自己,还带了两个人来,便笑眯眯的向他问道:“五弟,这两位是?”

颜查散听这男人叫白玉堂五弟,也大概了解到出现在这里的这位应该是谁了,拱了拱手自己介绍道:“在下颜查散,幸会。”

那蒋平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回了礼,“在下蒋平。”

丁三一看颜查散都自我介绍了,自己也别不懂得交情,学颜查散的样子拱了拱手,“丁三,您叫我三儿就行了。”

“这是我四哥蒋平。”白玉堂有些不乐意的冲颜查散和丁三介绍道。

一通场面话后,颜查散向诸位告辞,“多谢白兄的搭载,既然已到拜剑山庄,在下就先行一步去看看是否有和心意的东西。”

“好,既然如此,那白某便不多留了。”白玉堂也抱拳告辞。

颜查散走后,白玉堂开口就对蒋平抱怨,“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蒋平丝毫没理会白玉堂的不满,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催促道:“既然都来了,那就赶紧的吧,里面早就开始了。”

白玉堂不着痕迹的挣开蒋平的手,在他眼前手掌一摊,“东西呢?”

蒋平翻了个白眼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跟哄孩子似的倒提着在白玉堂的眼前儿晃悠,“你看~”

“拿来!”白玉堂伸手去抓,蒋平动作迅速的将扇子重新揣回了怀里,冲白玉堂微微一笑,“这可不行,得到秋月会结束才能给你。”说完回头瞅了瞅大门里面,凑到白玉堂的耳边小声嘀咕:“这回来的各色女子可不少,你看仔细些,没准儿有看对眼儿的呢。”

白玉堂推开蒋平,不屑一顾,“少来,五爷我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让我过来还不是为了帮你敲竹杠。”

“敲竹杠?”丁三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没想到白耗子还有这功能。

蒋平瞪了一眼白玉堂,冲着丁三咧了咧嘴,尴尬的解释:“什么敲竹杠,别听他胡说,咱做的可都是正经的买卖。”

白玉堂桃花眼一挑,十分的鄙视,“什么正经的买卖,净卖些女人的东西。”

蒋平一听就不乐意了,“女人东西怎么了,能赚钱就行呗,谁还跟钱有仇?”

白玉堂冷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我就答应帮你一天,过了今天我就把扇子拿走,不跟你在这儿搀和。”

蒋平也懒得和白玉堂争辩,赶紧把他往山庄里推,“行行,那咱们赶紧开始吧,一会儿到饭点儿了。”

丁三也跟着推推搡搡的两人进了拜剑山庄的大门,满脑子都是刚才两人谈到的“女人的东西”,难道是卫生巾?

进了山庄丁三才明白,秋月会实际上就是一个集会,会场就设在拜剑山庄一进门的大跨院,布局比较随意,只是为参会的人提供了些桌椅茶点,会场上的人熙熙攘攘,谈妥的人交换着彼此看好的宝贝,感觉和没有货币流通的原始社会差不多。

半个时辰之后丁三也终于明白蒋平所谓的“帮忙”和白玉堂所谓的“女人的东西”是什么了,只见白玉堂翘着个脚懒洋洋的倚在太师椅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周围是一群早已眼冒红心的莺莺燕燕。

蒋平不好意思的冲周围姑娘笑了笑,将玉佩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来重新放好在锦盒之中,嗔怪道:“玉堂,你不要再玩儿了,这样还怎么和别人交换?

“玉堂”两字一出口,周围的女子顿时沸腾了。

“他就是白玉堂!”

“天啊,见到活的了!”

“太难以置信了,翠儿快扶着点儿我。”一个姑娘浑身颤抖靠着自己的丫鬟就差掏出速效救心丸了。

丁三心里啧啧两声,没想到白玉堂是来这儿当托儿的,看周围一个个女子虎视眈眈的架势,丁三一阵心惊。

“他手上的这枚玉佩是要换的么?”一个姑娘反应过来,问一旁正准备将锦盒扣上的蒋平,蒋平还没答话,另一个姑娘就先替他做了主,“白公子,我用这八宝琉璃簪跟你换!”

“人家白公子要你那女人的东西干嘛啊,白公子我用这幅顾恺之的真迹跟你换!”

“白公子,我用这天山雪莲……”

“白公子,我用这双耳瓶……”

一群女子你推我我挤你争先恐后的想要交换白玉堂手中的玉佩。

整个过程白玉堂一句话没说,只是摇着折扇,薄唇上钩,桃花眼含笑,眼睛不经意的在众姑娘身上扫了扫,就听见了几个“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他旁边的蒋平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环顾整个会场也就属白玉堂这边最热闹。

丁三心里唏嘘,这白耗子的确是个妖孽,随便换个坐姿就能把一群姑娘弄的五迷三道,跟那每天巡街招摇的猫儿有一拼。一想到猫儿,丁三的心里还真有点儿痒痒,出了开封府没人虐了,多少还有点儿不习惯,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贱皮子?

白玉堂身边的女人越聚越多,浓重的脂粉味冲的丁三直打喷嚏,她看了一眼众妹子,摸了摸鼻子果断的撤离了这个脂粉圈。

拜剑山庄的大院很大,比□□广场小不了多少,这院中三教九流展示什么宝贝的都有,有武功秘籍,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想到与他们一起同来的颜查散,丁三耸了耸肩,他若是想在这些俗物中找什么名贵药材估计得挺难,不过转了半天也没遇着他,大概早早的败兴而归了吧……

逛了半天,她越来越不理解这些人的心理,若这一大厅参展的都是可以交换的宝贝,那这些宝贝还有什么价值,真正的宝贝不应该是无与伦比的么?

丁三边走边摇头,倍感无聊之际,空气中隐隐的传来一阵香气,这香气不同与那些俗气的香味,幽幽的还带着那么一股子药香,她提鼻子仔细的闻了闻,好像是酒,味道似乎是从大院的一角飘过来的。丁三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隐蔽的角落,一张不起眼的小桌,对坐着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身穿赭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男人抚须笑道:“没想到像欧阳兄这样不爱凑热闹的人也来了。”

“莫先生说笑,若不是为了先生,欧阳春也不必劳烦至此。”与他对坐的男人穿着紫袍,风姿隽爽,实打实的一个中年美男,

“欧阳兄究竟是为我而来,还是为它而来?”说着那莫先生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酒瓶,瓶子不大,却酒香四溢。

“呵呵,都有。”欧阳春接过白玉酒瓶,打开瓶塞,凑在鼻子底下仔细的闻了闻,“屠苏酒,果然还是先生懂我,最近确实该辟辟秽了。”他将白玉酒瓶小心的搁在桌上,随即拿出一套酒具,从中拿出了三个摆在桌上。

丁三见此好生奇怪,两个人喝酒为什么还要摆出三个酒杯,难道还有一人没到?

谁料欧阳春却将头转向丁三,温和的冲她一笑,“小兄弟既然也是个懂酒之人,为何不来尝尝?”

被人发现了自己在偷听,丁三的面皮红了红,眼观鼻鼻观心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懂的。”

欧阳春开怀一笑,“这来来往往之人无非是为了名利二字,能在这铜臭之中闻得到酒香,就算是懂。”

那莫先生也笑而不语,冲丁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丁三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蹭了过去,坐在了两人之间。

“小兄弟怎么称呼?”欧阳春为丁三斟上一杯酒,丁三受宠若惊的捧着酒杯,慌忙的回答:“晚辈丁三。”

“小三兄弟不必紧张,就当陪我们说说话。”欧阳春笑着对丁三说,给莫先生也斟上了酒。

听到欧阳春叫自己“小三”而且还叫的那么郑重,丁三“噗嗤”一声乐了,紧张的心情一扫而光,笑呵呵的低头去看欧阳春为自己斟的酒。

盛酒的白瓷酒杯散发着温和的青晕,衬得琥珀色的酒液更加的晶莹,丁三翘着嘴角,仔细的端详这盛酒的杯子,“这杯子好特别。”

“小兄弟好眼力,这古瓷杯相传是酒鬼刘伶所用,想必欧阳兄得之不易啊。”莫先生笑眯眯的摇着羽扇打趣道。

丁三其实不知道这酒杯有多珍贵,只是看着漂亮,然而被莫先生这么一夸,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欧阳春不以为意,洒脱地笑道:“能用这杯子换到莫先生的好酒,实乃天下之幸事,有何不易,何况今天还认识了这位小兄弟!”

丁三对这两位前辈的印象不错,能与这样的人一起喝酒,还能见识到这么不凡的酒具,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

“莫先生,小兄弟,请!”欧阳春向莫先生和丁三端起酒杯。

“请!”

“两位前辈,请。”丁三红着脸小心翼翼将杯子贴到了嘴边。

……

“这小子,一会儿没看住,哪儿去了?”蒋平的买卖结束后,白玉堂四处找寻着丁三的身影。

蒋平最终用白玉堂手中的玉佩换得了一副名家画卷,无数莺莺燕燕面带遗憾的散去,甚至其中还有几个抹着眼泪。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白玉堂听到一个豪放的歌声从院子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只见一个瘦小的少年在那里唱的高兴,同桌的两个中年男人为这个少年打着节拍,三人把酒当歌其乐融融,而那唱歌的少年正是丁三,他眉毛一跳,冲三人所在方向走过去。

“有一个青年问禅师:‘我时常受到欺负,没办法挺直脊梁做人。’老禅师微笑,拿出一条蛇。你们猜那个禅师是什么意思?”丁翘着嘴角眼睛弯弯,神神秘秘的问欧阳春和莫先生。

“是让他像蛇一样冷血?”欧阳春笑着猜道。

“NO。”丁三冲欧阳春摇摇头,摆了摆手指。

“是让那青年像蛇一样能伸能曲?”莫先生也跟着认真的猜。

丁三看两个人怎么猜都猜不中,“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都不是,禅师笑着回答道:‘谁欺负你,就把这东西放他被窝!’”

“哈哈哈哈,小三兄弟果然有趣。”欧阳春和莫先生两人相视大笑端起酒杯与丁三共饮。

白玉堂看到欧阳春和莫先生皱了皱眉,这两个人太阳穴鼓鼓,一看就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如此高人怎么和丁三这个傻小子在一起?

他走到三人桌子前,皱着眉看着丁三,“你怎么在这儿?”

一见是白玉堂,丁三兴奋的从桌子里面走到白玉堂跟前一把抱住了白玉堂的胳膊,高兴的向欧阳春介绍:“这是我们家白玉堂白五爷~”一个“我们家”说的倍儿顺嘴,白玉堂嫌弃的从丁三手中抽走胳膊,站的远远。

欧阳春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负江湖盛名,在下欧阳春,幸会。”

“在下莫长云,幸会。”莫先生也笑盈盈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一听二人的来路便眼皮子直抽,丁三这小子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刚出来闯荡江湖就遇上了大名鼎鼎难得一见的人物,而且还一次遇见了两个。“北侠”欧阳春武功绝顶高明,个性温和,重情重义,实乃侠之大者。莫长云乃临风酒庄的老板,功夫高深莫测,酿酒的本事也是一流,他所酿的酒闻名天下,酒庄的分号遍布全国。

白玉堂虽说桀骜不驯,但对于他看对眼儿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眼前这两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居然肯和丁三这个傻小子在这儿喝酒,这份随性平和让白玉堂心中十分敬佩。他恭恭敬敬的向两位抱拳道:“晚辈白玉堂,见过两位前辈……”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胳膊上一紧,原来是丁三见他站远又抱了上来,白玉堂侧脸看了看又抱上来的丁三,冲她一挑眉,“你喝多了。”

白玉堂个子太高,丁三勉强踮着脚凑到白玉堂耳边笑道:“我没多。”

见她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说话时气息微热略带酒香,白玉堂的脸微微一红,迅速的抽出手臂怒道:“还没多,都晃悠了。”

“晃悠怎么了,还没吐呢。”丁三冲白玉堂摆了摆手,傻乎乎的笑。

白玉堂扶额叹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自己怎么就让她忽悠带出开封府了呢……“走吧,四哥那边都结束了。”

“哦,好。”丁三摇摇晃晃跟两位前辈告辞。

“既然小兄弟还有事情,我们也不便多留了。”欧阳春笑着冲白玉堂丁三抱拳。

“各位告辞。”白玉堂扯了扯一边傻愣着的丁三,丁三立刻翘着嘴角笑道:“前辈,那我走了哈~拜拜~有空再聚哈~”说完弯下身子给两位前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鞠躬完毕一直腰,一缕头发滑到了嘴边,她歪着嘴吹了半天,也没将它吹走,转过身冲白玉堂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头发乱了,我重新绑一下,稍等。”说着就把发绳取了下来,将额前的头发拢了几把。

见她将头发高高的束起,她身背后的欧阳春突然惊诧的叫道,“雪儿?”

☆、第23章 猫鼠怨与木槿花

“前辈你说什么?”丁三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欧阳春。

欧阳春迅速敛了敛脸上的神色,微微一笑,“没什么。”

莫长云见欧阳春神色微变,心中若有所思。

丁三冲欧阳春和莫长云甜甜的一笑挥了挥手,“前辈拜拜~”

“嗯,后会有期。”二人也冲她挥手告别,欧阳春向白玉堂递了个眼神,白玉堂点了点头,愣是把挥手挥个没完没了的丁三拽走。

天色渐暗,院中人三三两两,拜剑山庄的家丁与婢女掌上了灯,开始收拾残局。丁三走后,莫长云凝视欧阳春良久叹了口气,“你确定是她么?”

欧阳春苦笑:“虽时隔八年,但那朵木槿花应该是没错的。”

莫长云一拍手,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他吩咐几句,那些黑衣人便飞身四散,他望着欧阳春笑着摇了摇头,“痴人啊……”

……

白玉堂左右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蒋平,这才一会儿工夫,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数钱去了,想他堂堂白五爷什么时候伺候过醉酒的人,要不是欧阳春交代,他早把这死小子扔大院里让他自生自灭了。

架着四肢发软的丁三白玉堂气冲冲的说:“不能喝就别学人家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聊得来么……”丁三不以为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玉堂,傻乎乎的笑着。

白玉堂一听这话就来气,“人家大名鼎鼎跟你一个傻小子有什么好聊的……诶你干嘛,你别趴我身上啊。”丁三靠在白玉堂身上的分量越来越重,白玉堂攥紧了拳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一把将她捞起夹在了腋下,气冲冲的往外走,“真是麻烦,早知道扔你在开封府让死猫料理你了。”

“丁三?”

一个清澈的声音宛若清泉,白玉堂的正对面一个一袭蓝衣,月色腰带的男子向他们走来,那男子一双星眸儒雅俊秀,看的白玉堂也不由得一愣。

展昭微微垂首,剑眉微蹙地看着被某人夹在腋下的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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