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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箫声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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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说那镖小得很,只要包一包放在身上就可以了,所以就跟了两个人去,连带总镖头,一共只有三个。”王仲昆道。
“这么说,你就是留在镖局的了?”
“是啊。”
“那文镖师被送回来那天,怎么不见你?”
这句话似乎是问到了王仲昆的心坎上,他听罢,立即大喊道:“我们是被骗出去的!”
“怎么说?”徐庆急忙问。
“那日下午,我跟另外几个镖师收到总镖头的一封信,说他在福建的原安寺遭到伏击,让我们赶去帮忙。信末尾还让我们别跟任何人说,连夫人也别说。我们也闹不清这总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估计他总是不想让夫人担心吧,我们也没多想,接信后马上就出发了。谁知辛辛苦苦赶到那里,原安寺说总镖头根本没去过那,他们也没见过总镖头。我们起初以为他们在跟我们玩花样,还跟他们纠缠了好几日,我还偷偷爬进寺里找总镖头,可什么都没找到。后来又去附近的客栈打听,都说从没见过总镖头这号人,这时候,我们才觉得可能是上当了,于是又巴巴地赶回来。本来是想弄清是怎么回事的,可一回来,却发现文家镖局出事了,文总镖头被杀,夫人小姐也都没了踪影。我们担心这事会牵连到自己头上,一商量,就各自散了。唉!”说罢,重重叹息。
白箫想,这趟镖明明是押到江西红筹寺的,来信却让他们去福建,这摆明就是调虎离山。看来将镖师们骗出镖局的信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所写,于是便问:“王伯,你怎知你们收到的那封信是文总镖头所写?
你认得总镖头的字?”
“我大字不识一个,哪会认得?是跟我一起的李大同说的,信的落款是文总镖头,想想总不会有错。”
“你还记得送信人是谁吗?”
“是个小孩送的,我们不认识他。他说他在街上玩,有人让他过来送封信,我们也没问仔细,那孩子就跑了。”
这么说来,要想找到送信人是不可能了。
“那你可知,你们总镖头这最后一趟镖是谁托的?”白箫又问。
王仲昆摇摇头道:“总镖头没说过。他一般都只告诉我们,要把东西送到哪儿,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因而我们不知道是谁托的,也不知道送的究竟是什么。”
“你们总镖头倒还真谨慎。”徐庆插了一句。
不料,王仲昆却讪笑了两声:“他那是吃一堑长一智。”
“这怎么说?过去镖局出过事?”白箫立即问。
“可不是。不是我说这总镖头,他什么都好,就是人太抠,那一分一厘算得可不是一般的清楚。我们告假出去会个朋友,吃个饭啦,都要扣钱,就因为这,有不少镖师跟他急红过眼。曾经有个镖师故意跟他过不去,出镖的时候用药迷了他,把那趟镖私吞后跑了。这事后来也报了官,可你们想,这天高路远的能上哪儿找他去?为了这事,总镖头后来赔了一大笔钱,听说他还跟附近的钱庄周转了不少,从那以后,他对谁都特别小心了。”
“这笔钱后来还上没有?”徐庆问。
“听说是还上了,还是向云台山庄借的钱呢。就因为这笔钱,那文家大小姐才嫁给云台山庄的庄主的。不是吗?反正我们那儿都是那么传的。”
徐庆朝白箫看了一眼,白箫见他眼神里透着古怪,心知这其中必有文章,现在当着王仲昆也不宜细问,便立刻岔开了话题。
“王伯,你可知文总镖头在世时,跟谁走得较近?”她想,当年她爹既然怀疑那身上有着茉莉香的女人曾在文总镖头身边出现过,那搞不好这些镖师也曾见过她。
王仲昆却道:“总镖头为人吝啬,从来只想着占人便宜,哪会有什么朋友。”
“那女人呢?”徐庆紧接着问,“他可曾跟一个身上带茉莉花香的女人有过来往?”
王仲昆哈哈笑道:“哈哈,总镖头对他老婆言听计从,人又吝啬,哪来什么女人啊。不过,说到茉莉花香嘛……”
“怎么样?”白箫和徐庆异口同声地问。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自称姓李,我记得在出那最后一趟镖之前,他好像跟总镖头走得很近。不过他没来过府里,总镖头倒是去过他的住处两三次。这个姓李的也托过镖。有一次,总镖头让我跟着一起去收镖银,他让我在院子外面等着,我闻到一股茉莉花香,于是就爬上墙头朝里望了一眼,吓,原来那人在院子里种了很多很多茉莉花。”
白箫和徐庆面面相觑。
“这个姓李的多大年纪,他的宅院在哪里你还记得吗?”白箫急问。
“他的宅院在临沂鹿角巷丙号,我记得就这门牌,那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不过他一个人住也够了。要说他这个人吧,我见过两次,”王仲昆回想道,“他是一个年轻的白净书生,说话娘里娘气的,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有点像女人。”


箫声咽 第十八章 徐滨脱逃
新房内红烛已残,绿纱窗外,月也无光,星也失辉。房中显得分外昏暗。徐滨迷迷糊糊地醒了,只觉浑身燥热,唇焦口干。他有点清醒,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与箫妹都被人灌醉了,不想竟就这样抱着玉人睡着了,真是愧对箫妹。想到这里,他觉得全身火辣辣的,虽在黑夜中,他还是看见了臂弯里雪白的酮体,只是她的脸庞紧贴在自己胸膛上,无法看见她的眉目。
他低声唤了一声“箫妹”,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无限娇美。
徐滨笑道:“原来你醒了,刚才我们喝醉了,没做成——现在时间正合适,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房里太暗了,我去点蜡烛。”说着就要挣脱她的环抱。
谁知“白箫”一手死死抱住他,一手在他身上游动起来,嘴唇则贴到了他的唇上。他一边激情回吻,一边也气喘喘地抚摸她,两人已顾不上说话……稍顷,徐滨怕弄疼她,悄声问:“箫妹你觉得好吗?”
奇的是“白箫”最多轻唤几声,却是闭口不言。
徐滨笑道:“你的声音怎么变尖了?你的眼老闭着干吗?怕被我吃掉呀!太暗了,我一定要看看你。”说罢放开她,自己去点蜡烛。
徐滨摸到残烛跟前,迅速点上红烛,新房里霎时明亮起来。他撩开红绡罗帐,只见“白箫”紧拥绣被,脸朝床里,背对自己,不由笑道:“已经是夫妻了,还害羞吗?”说着又跳上床,把“白箫”的脸扳了过来。
这一看,徐滨如遭雷劈,虽然这女子仍然秀目紧闭,但他认得清清楚楚,她竟是林清芬!
他呆了一呆,厉声道:“怎么是你?我的箫妹呢?你、你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竟然假扮她,你、你好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我是由我爹许配给你的!”
“你爹?许配给我?你们疯了吧!我明明娶的是箫妹!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么,是玉龙山庄,你是入赘到我家的。”
“入赘?别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是云台山庄的少庄主,谁要到你们的破地方入赘!我要赶紧回家!”
“你才在做春秋大梦了!你刚才强奸了我,现在竟要离我而去吗?
告诉你,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不准你回去!”
“哼!你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吗?”他跳下床,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于是赶紧去找衣服,却发现屋里连一件男装都没有。他心里一急,一阵头晕,摔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
林清芬跳下床披上衣服,却已不是红色新妇服,仍是她喜爱的紫色绣裙。她急急走到他跟前,用力拖着他,却还是无力将他拖到床上。
她无奈地打开箱子,拿出一套男子的内衣,给他穿上。一边穿一边爱抚着他,想到刚才的情景,她颇为得意——她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他;但又有点失意——他把她当做了玉箫这贱人!当她展露真容,他竟如此生气!但是她不灰心,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的美貌和柔情会让他爱上她的。
她拍了三下手,房门立刻打开,两个粗壮的丫环在门口待命。她示意她俩把他抬到床上去。接着,她又命丫环打水、递手巾,等她亲自为他洗脸擦身完毕,才让丫环捧走残水。
等到徐滨醒来时,已是次日夜晚。他的头很沉,只觉得身旁躺着的白箫在紧紧搂抱他。他不知怎的,觉得身上像着了火,于是便不顾一切地朝“白箫”扑去。等他再度睁开眼,又见是林清芬在身旁。这次他已无话可说。他记得确实是自己去要她的。而且,刚才她的身体的确给了他许多畅快。他怯生生地不敢看她。她却娇媚地说话了:“滨哥,你刚才好勇猛啊。”说着又伸出纤纤玉手撩拨他。
他羞愧死了,忙推开她的手。
“贱人!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好了!”他骂道。
“滨哥,我怎会杀了你?”林清芬娇声道,“这次确实委屈你了,不过不这样,你就成了别人的丈夫,这叫我怎么活呀?”
他冷哼一声。
她继续柔声道:“你也许不知道,端午节后的那天,我们家得知你与徐玉箫定亲的消息,我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我爹费了好大劲,才把我给救回来。我妈不管我,只是要我想开些。我就私下求我爹,我说我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什么谢剑云、展鸿飞及县太爷的儿子,我看都不要看一眼!如果嫁不成你,我就死给他看!我爹没办法,就帮我定下了这条计。”
原来如此!徐滨恨得咬牙切齿,又问:“那徐庆是怎么回事?他是你们家的人吗?”
“爹叫我不能跟你说,可你已经是我的夫君,我就不瞒你了。这人不是你们家的徐庆,只不过跟你家的徐庆有几分像。他是我们家的一个坛主。”
“再怎么像,我跟徐庆这么熟,也不会看错的。”
林清芬微微一笑,道:“难道你忘了,你喝了我家酿造的酒吗?
你与玉箫醉得那个样儿,哪还分得清人,再说……”
“再说什么?”徐滨的声音凶狠起来。
“你凶什么?我不说了。”林清芬恼了。
“不说拉倒!贱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吃惊。”徐滨说完一把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真想像掐番茄一般,把她的脖子掐成一滩红水,可哪知他根本使不上力,而她,只是伸出手轻轻朝他任脉上一点,他的身体就整个软了下来,重重跌倒在床上。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感觉林清芬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滨哥,你别生气。”她委委屈屈地说,“如果不是太爱你,我也不会求我爹出此下策!”
徐滨一回身,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他正要再打时,门开了,两个丫环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走了进来。那女人对准徐滨背部就是一掌,打得他立时跌倒在地。但此时徐滨的惊讶大大超过了疼痛。他的眼睛牢牢盯住那老妇人,嘴里怒喊道:“原来是你!怪不得几次三番上楼!你这老虔婆!吃里扒外,奸细!”
那老妇人原来正是坏了他与白箫好事的王妈妈!
那老妇人却嘲笑道:“什么奸细!林庄主本来就是我的恩人!你父亲愚不可及,自以为是,放着门当户对的林小姐不要,却要娶个出身微贱的黑乌鸦当儿媳……”
她还要说下去,徐滨已奋力跳起来,正要赶过去掌她的嘴,却已被那王妈妈手指一点,点中腿脚上的阳陵泉、照海穴,身子立时不能动弹,钉在那里,只能瞪着眼怒视着她们。他现在知道了两个事实:
一是自己已经武功全失,多年来练就的内功已化为乌有;二是林清芬一定在给他的饭食里下了药,不然他即便丧失武功也不至于动一动就手脚无力,气喘如牛。
我该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
王妈妈厉声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吗?告诉你,不准动小姐一根毫毛!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劝你放明白一点,有这般如花如玉的美人儿做妻房,就该知足了!”说着回头看林清芬的脸色。
林清芬看着徐滨可怜巴巴地钉在那里满面怒容,眼冒火花,不由怜惜起来,忙命两个粗使丫环把徐滨抱到床上,然后向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解开徐滨的穴道,带了两个丫环悻悻而去。林清芬在床边呆立片刻,然后在床沿坐下看着他。徐滨见她来了,便闭起双目,不予理睬。
林清芬见徐滨如此厌恶自己,不由肝肠寸断,一时悲从中来,哀哀啼哭起来。徐滨见状,更为不屑,干脆呼呼大睡起来。林清芬无计可施,只得哭着走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天。
有一天用过早膳,林清芬刻意装扮一新来到他面前,本希望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他依旧冷若冰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人在屋子里默默待了一段时间,她幽幽问道:“滨哥,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紫色吗?”
“我是你的囚徒,没心思跟你谈这种无聊的话题。你喜欢什么颜色,与我何干?”徐滨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与你无干?就因为你,我才喜欢紫色的!滨哥,我给你看样东西。”林清芬说着拿出一卷南宋朱淑真作的《断肠集》来,翻到《江城子》一词,中间夹着几朵枯萎的紫色丁香花,“这些花是你十岁那年从树上采下来送给我的,当时你扮新郎,我做新娘,你就把这束花簪在我发髻上,说我这个小新娘戴紫色花、穿紫色衣最好看。从此我就爱上了紫色。你不妨想想,从那以后,我还穿过什么颜色!”
徐滨听到这里不禁回头望了她一眼,她今天果然也穿着一身淡雅艳丽的紫衣,乌亮的黑发上,还簪着几朵香气袭人的紫色花朵,那张脸更是肤白赛雪,娥眉如黛,双瞳剪水,樱唇娇红,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只可惜如此丽人,心肠却如此狠毒,脸皮又比铜墙还厚,想到此,他又不禁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他听到林清芬仍在絮叨:“……我天天做梦,盼着十六岁时,能做你的新娘。谁知徐玉箫来后,你就一心只向着她。这几年来,我无心练武,没人处,只是瞅着这束花,喃喃念着《江城子》中的这几句:‘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昨宵结得梦因缘,水云间,悄无言。’——你定了亲,我恨不得立时死了。爹爹怕我寻短见,才想出了这条计。难道我这么爱你,就错了吗?后来你陪着白箫上山练武,我轻功不行,每天念着‘天易见,见伊难’,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徐滨冷笑一声道:“哼,我本来以为只有你贱,没想到你爹比你更贱,你们一家都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林清芬被他气得发昏,冲到他面前,抡起粉拳就欲打去。可是她举到一半,忽又停了下来,看着徐滨嘲笑的神情,也嘲弄道:“好吧,就算我贱,可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哼,我心中有数,你装什么?”
徐滨虽是错看了人才跟她颠鸾倒凤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时他还是有畅快的感觉,他为此也觉得愧对白箫,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觉脸上一呆,想到自己已取得她的处女宝,更觉无言以对。他的头慢慢垂了下来。他恨她,也怨自己不争气。
林清芬是聪明的,一看他没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了,马上贴了过来:“滨哥,反正,不管你以前喜欢徐玉箫也好,跟她有婚约也罢,你们不是真夫妻,我才是你的好妻子。我爹娘早就把你当做女婿了,只要你写一份休书给她,我就名正言顺地嫁给你。我这么爱你,我爹娘又这么喜欢你,你娶了我一定会幸福的,到时候我再给你生几个胖小子,咱们恩恩爱爱过一辈子,你说这多好?”
“休掉箫妹?娶你?”徐滨抬起头,朝她怒目相视,“别做梦了!
你就这样一直关着我吧!关我到死,我也不会休她娶你!”
“徐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林清芬气得大嚷。
“至少她有羞耻心!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抢别人的丈夫!”
林清芬推了他一把,发狠道:“是她在抢我的丈夫!我现在只是抢回来,有什么错?”
徐滨懒得跟她争论,别过头去不理她。
“告诉你,徐滨,她就算嫁给你,你们也不会善终!你娘早告诉我了,她从小克死爹娘,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爹好心收留她,她还不知在哪个窑子里讨生活呢!哼!羞耻心!我倒要看看……”
“住口!”徐滨怒不可遏,“我告诉你!林清芬!她爹娘的死跟她根本毫无关系!箫妹的爹是当年江南有名的仵作,若不是我爹托他查验我外公的尸体,她爹娘也不会遭人杀害!你……”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煞住了口。当年爹为了保护白箫,千叮万嘱不允许他说出去,这秘密他守了十年,没想到,今天一时情急竟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大为懊悔,但说出的话是肯定收不回了,他只能恨恨地瞪着林清芬,“总之,假如你以后再说箫妹是扫把星,我就……”
“你就怎么样?”林清芬却笑了起来。
徐滨忽然觉得好生疲倦。
“滨哥。”
他没答话。
“滨哥。”
他仍不说话,现在他只希望她快滚。
然而,她并不死心。
“滨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还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把他关起来的。”
“滨哥,只要你答应娶我,我马上会放你出去。”她走到他跟前,想拉他的手臂,但伸出去的手,又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这时他回转头来,狠狠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你关我一天,我就恨你一天。”
林清芬避开他的目光,坐到屋子的一角,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我也知道你闷得发慌。好吧,过几日,我们就出去走走。反正我们现在住在岛上,别人看不见我们。”
“岛上?什么岛?”徐滨立即问。
“我们家有三个岛。这是离山庄最远的一个岛,就是我妈也没来过。
她命不好,我爹嫌弃她,她现在一直住在你们云台山庄,你妈正好也要人陪……”
“我妈要人陪?”徐滨听到这里,觉得她似话里有话,忙问:“我妈怎样了?她为什么要人陪?”
她回头看着他,却不说话。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头。
“我娘怎么样了?我爹又怎么样了?求求你快告诉我!”他颤声道。
林清芬走到他身边。
“听你说求我,我真高兴。”说罢,就弯身去亲他。他避之不及,还是给她偷袭到了。她心情立刻好了很多,说:“滨哥,你爹娘都很好,只不过你娘日夜想你,身体有些微恙罢了。所以,你最好快点答应我,这样也好让你娘早点看见你,早点放心啊。你说呢?”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徐滨本想甩开她,但又一想,现在自己被关在岛上,武功尽失,外面又有人看守,如果想逃出去,唯一可利用的也只有她了。想到此,他颜色微霁,也未拒绝她。
林清芬很是高兴,又立刻讨好道:“滨哥,只要你肯跟我好,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
徐滨心里一动,问她:“真的?”
“这还有假?”
“那好,我今日就想出去走走。”徐滨道。
林清芬的脸色一僵。
徐滨冷笑道:“还说把我当夫君,哼,你充其量只当我是个囚徒!”
说到最后半句,他狠狠甩脱了她的手。
林清芬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那好吧。我爹正好不在岛上,我们这就出去走走。你在房里这么久,也的确闷坏了。”说罢,便又挽住了他的手。
紫楼是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一层有好多间,他们一出门,每间屋里都伸出两个头来。有一间屋里走出一个老妇人,他一看,正是王妈妈。只见她上前对林清芬说:“小姐,庄主交代过,徐公子不能出房门。
请回吧。”
“王妈妈,你也太多事了吧,有我陪着呢。徐公子是我的夫婿,你们说话可得有分寸。”林清芬寒着脸说。王妈妈无奈,只得告退。
林清芬携着他的手走出楼道门。徐滨只觉得她的手有一个什么动作,他不及看清就已出了门。他知道其中必有机关。他决定等回来时,再看个清楚。当下他装作精神舒畅的样子,感叹道:“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这里的风景真不错!”
林清芬见他心情转好,非常高兴,道:“现在还不是最美的时候,等到了春天,你会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紫丁香、紫茉莉。”
徐滨问道:“这岛上有房子,周边又有不少小山,中间还造了个池塘。有山有水有池子,风景这么好,却怎么看不见人?”
难得他肯好好跟她说话,林清芬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笑道:
“怎么会没人?都在楼下藏着呢,要是有陌生人走动,楼下立时会射出箭来。”接着,又警告道,“你可不能乘我不在时在海边乱走,我可不希望你被乱箭射死。还有,这海里决不能去,你看海面上没有一条船,因为海里养了许多鲨鱼,若是有人冒险乘船来,还没靠近岛,就会给鲨鱼吃了。我爹曾找人训练过这些鲨鱼,它们见了熟人就潜到海里,见了生人,就会跃出来吃人,好厉害呢!”
徐滨听了暗暗心惊。
一会儿,徐滨又装作无心地问道:“那咱们两人走在海滩上怎么没人射箭?鲨鱼又怎么没跳出来?”
“当然,有暗号的。”
“我怎么没见你发什么暗号?”徐滨假作懵懂。
“怎么能让你看见?”她眉头忽地一皱,“你专问这个是想逃吗?”
徐滨沉下脸道:“我好奇,问个话还不行吗?”
林清芬见他脸色不对,忙换了一张笑脸道:“滨哥,你别生气。
这个暗号,现在恕我不能说。只要你答应跟我成婚,不要说这种小事,整个玉龙山庄和三个岛都是你的。”
徐滨没吭声。
他装作心旷神怡的样子,望着前方。
“能出来在海边走走真是太好了。”隔了会儿,他道。
“你喜欢出来散步吗?”林清芬立刻道,“那以后只要我爹不在,我就陪你到海边来玩。”
徐滨兀自笑了笑,又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在海上划船。”
“怎会不记得?”林清芬细声吟了起来,“‘难忘。文期酒会,几辜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天遥,未知何处是潇湘’——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常在船上念这首柳词呢!”
徐滨蹙眉念道:“‘念双燕,难凭远信,指謩天,空识归航。’”念罢,长叹一声。
林清芬变了脸。
“这是写情人分离之苦的词。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徐玉箫?”她说到此已有悲声。
徐滨冷冷地回头看她一眼,轻声道:“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休了箫妹,与你成亲,你便会放了我?”
林清芬忍住眼泪,道:“那还有假?你若成了我的夫君,我岂能关着你?你以为我愿意关着你吗?”
徐滨想,干脆先答应了再说,等他们放了我,我回去面见我爹,到时候再怒斥这对父女的无耻行径,看爹如何定夺,我就不信他会让我做林家的女婿。想到此,他便爽快地说:“那好,我答应你。”
“真的?”林清芬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喜欢被你一直关着吗?”
“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双颊绯红,声音颤抖,想要过来抱他,又有点害怕,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过、过几天去跟爹说,他这些天不在庄子里,等他一、一回来,我就立刻跟他商议咱们的亲事。”
“嗯。”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她看着他的脸,忽然又不相信地叫道:“我可是一不顾婚约,二不计你对我如何,死心塌地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可不能辜负我呀!”
徐滨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既跟你成了真夫妻,便不会辜负你。”
林清芬听到这话,开心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徐滨再看她时,发现她已经眼泪汪汪。
“你怎么啦?”
“滨哥,”她扑到他怀里,“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关你的。我们成了夫妻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徐滨此时也微微有点不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用难得温柔的语调说道:“好了,别哭了。我想通了。”
“啊,滨哥!”林清芬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徐滨本来以为,不出三天,林清芬就会喜出望外地跑来跟他谈他们的亲事,可谁知一等就是几个月,每次见到林清芬,她不是一脸愁苦,就是愤愤不平。
“我现在终于了解我妈的感受了,我都找了我爹好几个月了,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有一次她说。
“那你有没有找过他的掌柜?或许他在店铺里忙呢?”徐滨早就听说林涌泉把生意看得很重,喜欢住在店铺里。
“哼!早去过了,他每天只去逛一圈就走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我还让各店铺的掌柜传口信给他,说我有事要找他,可他却回话给我,让我再等几天。你看,这一等都等了几个月!我看他根本就不关心我!”
徐滨想,你爹如果真的疼你,根本不会给你出这么一条毒计,现在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
“滨哥,你别急,我们再等几天,我一定能找到他。”林清芬说道。
他确实有点急,但是也明白,这事急不来。
“那就再等等吧。”他道。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了。”她挽住他的胳膊,笑着问,“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也闷了一天了。”
他当然不会反对。
其实自从她发现他喜欢在海边散步后,她每次来,都会陪他到岛上走一走。
徐滨在多次散步中,已窥探到鲨鱼的出没规律。他发现但凡有阳光时,它们就喜欢浮出水面,而阴雨天,它们就会潜入海底。他想,逃跑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只要在阴雨天,海面上有一艘船驶过,自己就能得救。不过岛上还有个危险,就是三座楼下埋伏的“万箭齐发”。
经过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发现三座楼外都有一棵大榕树,大榕树根部都用石板围住,而林清芬每次经过石板时,她的脚都会在左边的石板上轻点两下。
时间久了,他也摸清楚了打开房门的方法。
一切逃走之法都已经了然,就只等林清芬离开和阴雨天的到来了。
可令徐滨丧气的是,自从林涌泉避而不见后,林清芬就对他格外关爱,后来的几个月,她几乎时刻不离他的左右。
有一天,他实在无聊,便问她:“咱们紫楼里的丫环都是哑巴,那你们要跟她们说话多不方便呀,你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怕她们泄漏山庄的秘密呀!传出去可不得了的!”林清芬道。
一听秘密二字,徐滨心里一动,心想,我既然暂时出不去,何不乘机打听一些林涌泉的秘事,出去后也好伺机报仇,便又问:“这儿有什么秘密啊?不就是一个破岛吗?”
林清芬神情诡秘地说:“当然有秘密。咱们山庄种的东西,养的虫,都是用来制毒药的。这些东西有好多品种,这些丫环吃了其中一种,就哑了。我爹将这些毒药卖给锦衣卫和海盗,得利多得很。这些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说出去!”
“这么机密的事,你爹怎会告诉你?”徐滨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我爹是没告诉我,这些是我从他手下那里套出来的。我爹在家从不说这些。”
“他连你娘也不说吗?”徐滨仍是不相信的语调。
“那自然。”林清芬道,“我爹讨厌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都不想见她,又岂会把这些告诉她?现在我娘干脆搬到你家去住了,这样他们就更疏远了,我爹也落得清净。其实……”林清芬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还是说了下去,“我告诉你啊,我爹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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