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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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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急的放了个屁,我想死的心都有。
    芋头虽然不说话,但脸色也不好看。
    急急忙忙往空地那边赶,可惜最后还是被撵上。
    胖子吼:“你们放我下……”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有个绳套从上面落下来套中青额头,紧接着绳套的另一头被套在了远处的尖石上……
    青额头被困在原地几秒,疯狂挣扎。
    只听到小雨在栈道上大喊:“快过来!”
    我心中狂喜,和芋头架着胖子到了空地,先把他顶上去。
    这时候身后传来轰然一响,青额头竟然把尖石都给扯断……
    “我日……”胖子骂。
    慌慌张张上去,青额头上来还要一番功夫。
    一上去就看到陈尔德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我和胖子火蹭蹭的往上窜。
    胖子破口大骂:“小叮当!我操你大爷!”小雨脸色惨白拦住:“先出去!”
    我们强忍住,顺着栈道往外走,却惊奇的发现余铁的尸体不见了……
    不过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陈尔德带着我们在溶洞中东窜西窜,芋头都快绕晕头了,才忽的从一个地方出来……
    这地方眼熟的很,就是当初在半山腰上的那个雅馆……
    雅馆在泥石流之下已经被毁了,雅馆边上放着铁锹等工具,我这才注意到小雨满手鲜血……
    陈尔德手上也有不少伤痕,不知道他俩到底是废了多大功夫才挖开这里的。
    雨还在下,有加大的趋势。
    速速下山,蛇头村也毁在了泥石流当中。
    这村子埋藏着的秘密,我们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了。
    陈尔德苦笑带着我们在雨中穿行,最后总算到达一个村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静小村
    
    才从地下逃出来的时候,小雨便让胖子用湿泥巴把手上伤口糊了一圈,也算是驱逐柳仙阴气的一种应急法门,但拖不得多久。利各死网皮苏的好在的是,陈尔德带我们去的村子离蛇头村不远,不过地方很偏,芋头知道这里,但从没来过。
    一过来,我忙不迭要了碗姜汤让胖子喝。
    在地下这段时间,我们精疲力竭。
    喝完姜汤,我们齐齐倒在床上,却不敢睡,一个劲儿的盯着陈尔德看。
    陈尔德笑了笑:“放心吧,不会跑的。”
    小雨也再三保证之后,我和胖子才草草吃了点东西睡去。
    外面天阴沉阴沉,即便没下雨,也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直到最后有个温暖的东西贴上额头,才沉沉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骚动声弄醒的,爬起来一看,小雨正在屋里,坐在小板凳上用稻草编织什么。
    她见我醒来,腼腆笑了笑,继续低头编织。
    仔细看了一下才知道,她编的是草绳,只是在编织草绳的同时,会往里面加上红线。
    我问她这是干什么用的。
    小雨抿了抿耳鬓的发丝,轻声说:“你们在地下呆的时间太久,魂魄有些不稳固,很容易丢掉,所以要用绳子捆起来。”
    盯着那麻绳看了一阵,这应该是奶奶教她的吧。
    小雨编织好麻绳之后,红着脸说:“裤子往下脱一点。”
    我傻眼,直到她红着脸又重复了一边才照做。
    结果裤子才脱到一半,被小雨慌张喊住:“停!”
    随后她上前把麻绳系在我肚脐眼以下,小腹之上那么一丁点,才让穿上裤子。
    这时候胖子迷迷糊糊醒过来,揉揉眼睛说:“直接让他自己系不完了。”
    小雨脸通红,瞪着他。
    胖子缩了缩脑袋,一咕噜爬起来:“我去找饭吃。”
    小雨喊住他,让他把手伸出。
    胖子那只手先前被柳仙抓过,脱了一层皮。现在再看,受伤的地方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上面有一股子硫磺味,应该是小雨之前趁他睡着做过处理。
    小雨取出绷带,一个鸡蛋,还有一些硫磺,让胖子自己敷上去。
    蛇都好吃生鸡蛋,得先把生鸡蛋敷在伤口上,把阴气给引出来,再抹上硫磺。
    不过以我和胖子理科生的视角来看,抹上生鸡蛋是为了防止硫磺和皮肤直接接触吧。
    硫磺有一定的毒性。
    小雨不置可否。
    我帮胖子抹上生鸡蛋,然后用绷带沾了一点点硫磺帮他把手包扎好,然后问:“陈尔德人呢?”
    小雨指着外面:“看别人办丧去了。”
    陈尔德对各地风俗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
    外面天阴沉阴沉的,跑出去看了一下,这个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老人去了,陈尔德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
    我和胖子冲过去把他从人群里拽出来:“你还真没跑!”
    陈尔德双手高举,脑袋还一直偏向别人家,好半晌才慢条斯理说:“有话好好说。”
    我和胖子气的想打他,最后还是忍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问。
    陈尔德指着灵堂:“看完再说。”
    小村子的丧礼办起来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办丧之前,还得谢土地,拜山神。
    他们信奉靠山吃山,所以这一步必不可少。
    这山村把土地和山神喊作‘墨天’和‘剾树’,这都是读音,具体来说我和胖子也不知道这两字儿到底怎么写。
    拜山神的时候,家里长子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装满食物,在父母死后,一个头也不回的端到山里把食物埋了。
    盆子里的食物多少,因家里情况而定。不过一般都是邻里邻居一人凑一点水果蔬菜什么的。
    将东西埋了之后,再用盆子在山上挖一捧土下来。
    各地丧葬风俗说到底,其实就是送灾请福,缅怀死者。
    所以这山村拜山神土地的行为,肯定也逃不掉这个范畴。
    从山上用盆子接来土之后,盆子得放在灵床底下,一直等到下葬当天,这盆土应该是填进坑里的第一捧土。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礼仪,我和胖子都没太在意。主要是经历多了,再看这些东西,有些没意思。
    陈尔德却看的饶有兴趣。
    他见我俩兴趣缺缺,自顾自说:“一个村子的丧礼怎么办,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这个村子、甚至这个村子附近的人都是怎样的性格。”
    大爷爷教给我们望闻问切的本事不少,但我还真没听过陈尔德的调调。
    “这村子还拜山神谢土地,说明民风很朴实,和蛇头村完全是两个样子。”陈尔德接着说。
    蛇头村的人……不对,是余铁、余老伯、刘寡妇三人心机的确很重。
    不过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陈尔德拿了他们的东西吧。
    忽然想起这茬,胖子抓住陈尔德衣领,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说:“小叮当!你到底拿了别人什么东西!”奈何他长相本就喜感,再凶也是一脸发小脾气的样子。
    陈尔德摇摇头:“没拿什么啊。”
    这货还装傻充愣,我们分明看到他抱着东西从蛇头村跑出来。
    胖子急了。
    陈尔德摊手说:“就算我拿了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脸也跟着绿了,胖子呸一口骂:“都他妈差点被你害死了!”
    陈尔德颇为无奈地道:“这不是没死吗?”
    “……”
    他接着说:“看下去吧,挺有趣的。”
    丧礼还在进行,其实村里的人对我们这几个外人的围观很不自在,主人家犹豫了一下,想请我们进去坐。
    “有点晦气……要是不嫌弃的话?”他说。
    我和胖子摆了摆手准备回去,不太好给人家添麻烦。
    结果一转身,陈尔德已经镇静自若的走了进去,还塞了点钱,和主人家在那里嘘寒问暖。
    村民朴实,没好意思收他的钱。
    我和胖子觉得丢人,就直接回去了。
    小雨还在家里忙活,见到胖子回来,让他换‘药’。
    胖子的伤口用鸡蛋清和硫磺敷过之后,又好了许多。他刚出来的时候,那只手冰凉如铁,几乎没了知觉。
    打开绷带,胖子的手虽然还在发凉,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蜕皮的部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长了出来。
    之后又用生鸡蛋和硫磺敷了一次,胖子的手才恢复过来。
    不过上面还留着一圈疤痕。
    随后,小雨让他自个去附近的河底挖泥巴往手上涂。
    胖子吃惊说:“面膜?”
    小雨摇摇头,柳仙抓手,要不是胖子阳气旺盛,现在早病倒了。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体内还有许多阴气没有排出来。
    这需要慢慢调养。
    但是柳仙比较邪门,光调养还不够,需要别的东西。
    比如说河底泥,河底泥在老家那儿俗称阴泥,也就是水下不见光的泥。记得奶奶在世时,常呵斥让我不要随便去河边玩,都会说这些话。
    河底泥阴气很重,很容易养邪。我先还以为小雨准备做什么坏事儿,后来才知道他是想把胖子体内剩余的阴气都引到河底泥里来。
    柳仙的阴气不同于其他,非常邪门,这会儿用河底泥正好,也算是以毒攻毒。
    胖子捋起裤腿子趁外面还没下雨,赶忙跑河边去了。
    陈尔德之前给我们所在的这户人家塞过钱,麻烦他们在别人家住几天,这几天这里的东西我们随便用。
    胖子出去了,我也乐得清闲,帮小雨在灶房准备晚饭。
    “为什么要帮陈尔德?”我问。
    小雨盯着灶里的火,一语不发。
    她不擅长撒谎,从小到大都是。
    我又问:“不能和我商量?”
    小雨还是不说话,这时候胖子忽的满身泥从外面跑进来:“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 茶客
    
    胖子抓着一条泥鳅兴冲冲跑进来。利各死网皮苏的我为他捏了一把汗,这货还敢碰泥鳅。
    泥鳅一般是在静水生存,常出没在湖泊、池塘、沟渠、水田,反正我小时候是没在河里摸到过泥鳅,不出意外的话,胖子捉到的这个是从蛇头村祖坟跑下来的。
    这小家伙命大,泥石流都活了下来。
    泥鳅浑身暗红,我喊胖子赶紧把它扔水里去。
    胖子捏着不放:“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是龙种,吃了肯定大补。”
    我和小雨对他特无语,他还真不怕死。
    其实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墓地边的泥鳅生理构造上和其他地方养的泥鳅没有多少区别。小时候也老有小动物一头栽到池塘里淹死,也没见到池塘中的泥鳅人吃了有什么问题。
    不过……咱们能这么做吗?
    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泥鳅放回河中,然后把弄回来的淤泥在手臂上摸了一圈。
    等干了之后,小雨让他用干草把泥巴擦干净,然后把干草丢到灶房里烧了。
    胖子这才精神抖擞。
    晚上吃过饭,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芋头呢?”
    胖子筷子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对啊,他人呢?”
    小雨摊了摊手:“回去了。”
    我俩这才知道芋头比我们起来的早很多,一起来就回家了。
    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这人也太没有存在感了。
    吃过饭,胖子和我去看看小叮当在干什么,这家伙现在还没回来。
    结果刚出门,外面飘起雨。
    雨不算大,过去一看,办丧那户人家乱成一团。
    陈尔德站在灵床前,一脸诧异的盯着床上的老爷子看。
    胖子冲过去,将小叮当拉到一边:“你惹祸了?”
    陈尔德摇摇头,这次还真不是他干的。
    下午,他一直呆在主人家观察本村的丧葬习俗,结果就在刚才吃饭的那个点,老爷子眼睛忽然睁开了……
    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后‘茶客’准备帮老爷子合上眼睛,结果怎么都合不上。
    再接着,已经死去的老爷子张口说了句话天谴……天谴……
    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胖子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死者开口说话?”
    我慌忙跑到老爷子跟前,伸手想扒开嘴巴看看。
    结果被茶客拦住。
    茶客就是当地的白事知宾,因为村子太小,并不需要办什么很大的丧礼。所以一般都是请同村的老人过来帮下忙。主人家会给老人奉上一杯茶,以表示尊敬。他们也因此被称作茶客。
    茶客并没有什么报酬,相当于同村父老乡亲热心肠帮下忙。
    那老人家怒视着我:“你干什么?”
    我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道了声歉,走到大门边,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像这种乡下懂白事的人一般比较传统,不像大城市里面的殡仪馆,并不知道敲这三下门的含义。
    老人家吃惊看着我,交谈一番之后,才舒了口气,让我们自己和主人家说。
    征得同意之后,我让胖子帮忙去灶房弄点锅底灰混泥。
    陈尔德好奇问:“干什么用的?”
    懒得搭理他。
    人死后一口气不散可以诈尸,但要开口说话……除非有什么天大的冤情。而且要真张口说话了,整个村子都得倒上几年的霉。
    老爷子是自然死亡,喜丧,所以我怀疑有人在他喉咙里做了手脚。
    看过地下客栈的浮雕之后,这世界上还真是有太多职业让人无法想象。
    胖子找来锅底灰封住老爷子的鼻孔。
    我才轻轻扒开他的嘴巴。
    伸手往里扣了扣,里头啥也没,但只有一股子非常腥臭的味道……
    皱眉帮老爷子把锅底灰弄出来,然后到外面用生姜擦手再洗。
    茶客陪着主人家慌张上来问:“咋回事?”
    我摇摇头,没有头绪……
    大爷爷并未交过我们怎么办丧,他教给我们的主要是望闻问切的本事,在很多地方,丧礼的程序都是固定的,并没有多少探讨的余地。发生突发情况,也没有固定的应对方法。
    只能靠望闻问切。
    我再也不敢把这四个字儿抛在脑后。
    老爷子没被人做过手脚,又是喜丧,怎么会开口说话?
    神农架突发泥石流,但这个村子并没有影响,说是因为泥石流得罪了山神土地是无稽之谈。
    有点儿想不通,唯一的疑点是老爷子嘴巴为啥那么腥?
    主人家犹豫了一下说:“前几天在河边摸到两条泥鳅……”
    我和胖子齐齐拍了下大腿。
    陈尔德盯着我们:“发现什么了?”
    “你猜。”胖子说。
    陈尔德苦笑。
    老爷子应该是吃了从上游墓地飘下来的泥鳅,所以才出事。
    根据长子说,老爷子老了身体不好,眼看着不行了,摸到的那两条泥鳅,就留给老爷子饱口福。
    吃完没两天,人就走了。
    胖子抹了一把冷汗。
    我俩凑到旁边商量了半天,虽然知道了老爷子会张口说话的原因,但咱们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按正常程序先把丧礼进行下去。
    当天晚上,根据本村习俗,长子要三跪九叩,一路从家门口到村口那边。这个叫送行。
    长子叫徐牛,担忧问:“不会出问题吧。”
    茶客安慰他:“没事的,照常来吧。”
    我点点头,拉着茶客到一边:“你们村还有什么习俗?”不趁早多了解一点的话,怕出事。
    茶客苦笑着说:“还要谢土,下葬那天,徐牛要亲自背着他爹到坟地那边,等谢土之后,才能放下来……”
    胖子愁眉苦脸说:“怎么办?”
    我哪知道啊,老爷子情况有变,安全渡过这几天还好。要是这几天不安分,徐牛再背着他去坟地那边,少说重病一场。
    虽然丧事不是我们在办,但看到了不管不行。
    “先守夜吧。”我对茶客说。
    茶客盯着我:“年纪不大,懂的挺多的。”
    我尴尬摆了摆手,经历过那么多危险,再不谨慎一点就玩完了。
    茶客和徐牛回到里屋商量事情,我和胖子在外面看天。
    “都是命。”胖子说,“总能碰到事儿。”
    咱们有个毛办法,总不能不管吧。
    这时候却忽然发现陈尔德不见了。
    “这小叮当,又惹事去了?”胖子对他深痛恶觉。
    话音刚落,远处走来两人,小雨紧张跑过来:“你们没事吧?”
    陈尔德在后面闲庭信步。
    我日,这货把小雨叫过来干什么?
    硬着头皮把徐牛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小雨往里看了看,斩钉截铁说:“晚上要出事。”
    小雨参加的丧礼比我们多,经验也丰富一些。
    “你们看下面。”她指着老爷子床下。
    床下放着个铁盆,铁盆里有土,是徐牛白天从山上挖下来的。
    白天看到过,土都是那种不太湿的土,但现在一看……
    盆里的土都快挤出水来……
    阴气太重了……
    我和胖子先前在地下客栈待的时间太久,现在对阴气并不怎么敏感,所以没察觉到……
    连忙找到茶客和徐牛。
    “三跪九叩是什么时候开始?”小雨问。
    徐牛说:“后半夜,又有啥事?”
    胖子厚脸皮摆摆手:“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徐牛疑惑走开,忙别的事情去了。
    茶客留了下来,认真说:“有啥事别瞒着了。”
    我们犹豫把事情告诉他。
    茶客愣了几秒,这老人家虽然帮人办过不少丧,但并不是专业人士,他也只能苦着脸看我们……
    最后,我也没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们准备纸钱等一干事宜。
    外面的雨还飘着,虽不大,但天渐渐冷了。
    看来和蛇头村有关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跪九叩
    
    当晚零点刚过,茶客找来纸钱等一干物什。
    我把两捆纸钱分别绑在徐牛的膝盖上,免得他待会双膝碰地。
    徐牛有些不解为何要这样。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主要外面要晴天还好,但现在飘雨了。所以与其说是让他双膝不接触地面,不如说是避免他双膝接触到地面的‘水’。
    随后,又将煮好的三个熟鸡蛋塞到他怀里,让他路上千万别掉了。鸡蛋是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东西,揣在他身上,是以防万一。
    徐牛点点头,捧着老爷子生前穿过的一双鞋三跪九叩出门。
    徐牛家离村口并不远,根据村子习俗,三跪九叩把老爷子的鞋子送到村口之后,对着家门方向磕三个头,就可以找个地方把鞋埋了。
    在三跪九叩的期间,本村习俗,即便下暴雨,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算想帮忙,也没辙。
    不过幸好的是,徐牛一路到了村口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忐忑把鞋子埋好之后,轻松回来。
    一进屋,胖子就盯着他看,发现他身上没啥异常的。
    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鸡蛋呢?”
    徐牛往身上一摸:“不是在这……咦?”他在身上摸了个遍,那三个熟鸡蛋就是不见了……
    先前千叮万嘱让他把鸡蛋在身上放好,他也照做。即便三跪九叩,鸡蛋也不太可能掉路上……
    我们一身冷汗。
    老爷子静静躺在灵床上,没有丝毫变化。
    小雨说:“去找找吧……”
    我让胖子在家看着小雨和陈尔德,随后和茶客顺着徐牛的行进方向找去,最后在一个墙角边上摸到了一地的鸡蛋壳……
    雨落在身上,不大,却非常凉。
    茶客脸色惨白:“老爷子不肯走。”
    我们沉着脸回到徐牛家,小雨问是不是发现什么,我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出原委。
    胖子凑过来,神情严肃说:“只能拖去烧了……”
    烧个球啊,这山村偏的要死,拖到哪去烧?如果自己来的话,得烧多长时间?一个不留神火候不到位,死者惨不忍睹,家属都不忍心看。
    况且我们对怎么主持火葬一窍不通,勉强上的话,就不叫火葬了,这叫烧尸,更容易害了别人一家。
    即便我们会,估计徐牛也不会同意。神农架这边好多村子都是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火葬在这边不流行。不,确切的说是,在许多人的意识当中,根本就没有火葬这回事。
    佛教在汉朝传入中国,中国开始出现有火葬,佛教称荼毗。而在宋朝和明清之际,法律都是明文禁止火葬的。
    我和小雨商量了一下,一咬牙说:“再办酒!”
    当夜,徐牛忙东忙西准备饭菜桌椅。
    其实老爷子刚死就能闹这么大动静,我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事实摆在眼前。
    准备好饭菜桌椅之后,我们几个外人是不能留在屋中的。徐牛一家老小,总共四口人被喊起来坐在堂屋内。
    桌上,首座被让出来,放上碗筷,盛满饭。
    这饭,徐牛一家当然不能吃,他们需要坐在桌前陪着首座的‘老爷子’说话。
    最后端起酒杯敬酒,小孩子则用茶水代替。
    山村没电,所有的照明都是靠蜡烛和煤油灯。屋内点了两盏煤油灯,再加上老爷子脚边的长明灯,但还是有些暗。
    这种感觉非常古怪,就想是空旷的黑暗舞台上,只有一盏灯照着正在表演的主角一样。
    在暗淡灯光下,我们看见徐牛端起酒杯,表情严肃:“爹!来生还想做您的儿子!”他婆娘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伤心,眼泪流了出来。两儿子一大一小,也端起酒杯似模似样说:“爷爷好走!”
    陈尔德头顶塑料袋,盯着里面:“该不会再出事了吧?”
    胖子手搭在下巴上:“应该不……”
    话音刚落,只听到屋里哐当一响……桌子塌了!桌上的酒菜撒了一地!饭桌上的煤油灯也熄了……屋内又暗了一丝……
    徐牛他婆娘惊叫跑出屋,两个儿子也被吓到。
    茶客眼珠子瞪的老大……
    我和小雨慌张跑进去,只见到徐牛举着酒杯,神情恍惚看着躺在灵床上的老爷子……
    检查过后,饭桌用的时间太长,一条腿断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爹了……”徐牛哆哆嗦嗦说。
    胖子捏了把汗:“我也看到了。”他指着灵床,“这不就是,你刚才看花了吧。”
    徐牛摇摇头:“就坐在首座上。”
    我们转头盯着首座的凳子,凳子上空空如也……
    草草收拾了一下,不敢在屋里多待。
    茶客犹豫道:“不然现在就下葬吧……”
    徐牛哪里肯。
    陈尔德忽然小声说:“要不去上游看看?”
    胖子脸一沉,小叮当的意思是说去蛇头村墓地看看,这家伙不知道要打什么鬼主意。
    那边刚遭遇泥石流,去了是找死吧。
    泥石流之后,得在上山之前祭拜山神土地,不然山上的山精鬼怪够人喝一壶的。
    我直接挥手拒绝。
    这时候,徐牛他婆娘忽然指着屋内又叫了起来!
    我们被这喊声吓了一跳。
    匆忙跑进去看,只见到老爷子灵床上有一个湿润的手印子……就跟有人撑着床起来了一样。
    背心忍不住发凉。
    而且不仅如此,床边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几个湿脚印……这脚印显然不是我们踩的。
    徐牛家是泥砖房,地面都是土地,我们踩不出这种跟积了水似的印子……
    脚印一直向外,然后掉了个头……最后的脚印是在门口,脚尖向内……
    鸡皮疙瘩炸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徐牛一家老小缩成一团,盯着门那边……
    门边什么都没……
    壮着胆子准备出去,结果前边多出了一道水渍……
    “草……”胖子骂。
    仿佛有个不知道的鬼东西挡在我们前边……
    紧接着,门边的脚步越逼越近……我们身上也越来越凉。
    那脚步一直逼到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才停住。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那儿……
    屋外的雨还在飘着,但忽然响起两道闷雷……
    胖子慌张摸出两叠纸钱往前撒:“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他不做这事还好,纸钱一撒出去,那脚印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们吓的全挤在墙边……
    那水印子就站在我们身前,不进也不退。
    小雨脸色惨白:“就算是回魂也没这么快……”
    徐牛一家和茶客再也忍不住,轰然往外狂冲,一咕噜全跑了出去,站在门外往里瞅……
    屋里就剩下我、胖子、小雨和陈尔德。脚印并没有随着徐牛一家跑出去而变化,还在我们身前。
    胖子想到了什么,哆嗦说:“小叮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陈尔德斩钉截铁道:“没有。”
    胖子哪里会信,刚准备搜身,面前那脚步倏地移动了……
    心脏在那一瞬间差点从胸腔跳出来,拉着小雨往外狂奔,胖子和陈尔德手忙脚乱跟上。
    一出去砰的把门带上。
    和徐牛一家子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徐牛他婆娘哭出声:“我苦命的爹……”
    两个儿子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徐牛眼睛发直:“我……我爹怎么了?”
    胖子狠狠呸了一口:“还不都是吃了泥鳅。”
    茶客脸色惨白,还不知道这回事。
    这时候,屋内传来水声,老爷子明明不是溺死的,结果变成这副模样,不是那泥鳅作怪才是出鬼了。
    “就在外面等着吧,明天白天我们出去一趟。”我说。
    这会儿真是没办法了,只能去蛇头村祖坟看看情况。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心眼里不想再去那边,不过不去不行。
    那天,我们在徐牛家门前待了整晚,屋内一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没人敢开门去看。
    后半夜,那声音几乎就是贴着门传过来的,把徐牛一家吓的在院子里乱窜。
    小雨将几叠纸钱撒在大门前,随后捉来一只公鸡,脑袋正对着大门,里头那声音才小了一些。
    直到第二天清晨,里头的声音才消失。
    徐牛急忙进去看,只见到老爷子躺在床上浑身湿透。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决定偷偷去蛇头村墓地。
    陈尔德精的很,发现我们的意图:“你们知道怎么走?”
    外面雨已经停了。
    一想,我俩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去。
    陈尔德淡定说:“我来带路。”
    胖子脸沉下来。
    最后没办法,徐牛家还得留人帮忙,这人只能是小雨,她这事儿做过不少有经验,非常专业。
    但我不放心,让胖子留下来帮她。
    陈尔德拍板决定:“那我和你过去,胖哥留下来帮忙。”
    我点点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外边雨已经停了,张停雨让我万事小心。
    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早点回来。”随后我和陈尔德直奔蛇头村。
    从这边到蛇头村不算远,但来回也得一整天时间。好在的是,老爷子要在家停七天才下葬,所以办完事赶回来不是问题。
    陈尔德回家拿了两个大背包,里头干粮,还有野外用具一应俱全。都是他之前老早就准备好了的,包括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我挺感慨这人准备真充分,很怀疑他到底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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