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胖子说:邪门了
    后来我们又硬着头皮往外走,可是不管走几遍,最后还是得回到周家村来。
    我们站在村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咬了咬牙:去看看。
    胖子说好,跟上来。
    周师傅其实胆子并不小,不然他身上纹身白纹的?这会儿醒过味来,打头往前走。
    村里头几个胆子大的也跟我们一起往村长家方向走。
    到了门口,发现里头蜡烛依然还点着。
    记得没错的话,离开的时候,里头应该就点着两根蜡烛,一盏油灯,我们离开这么久,这蜡烛应该早烧光了。
    我们对视一眼,胖子小声喊了句:人呢?
    里头没动静,我和周师傅进去,其他人在外头殿后。
    村长的鬼魂似乎不见了,只有尸体静静的躺在灵床上。尸体脚边点着一盏油灯,油灯噼里啪啦的跳,看上去非常不安生。
    胖子又喊了两声,村长的鬼魂跟不见了似的,都没有出现。
    我们面面相觑。
    周师傅一直仰着脑袋往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说:总觉得上头邪乎的很。
    我和胖子也往上瞄,抬头的时候,不知道为啥,就觉得脖子一阵阵的发凉。
    我觉得有点不对,让他们赶紧算了。
    我对这方面懂得不太多,只能根据自个儿知道的那么一些来解决问题。人身上是有三盏灯的,两肩各一盏,头顶一盏,夜间行路,倘若有人喊你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一回头,左右两盏灯就灭了,就容易惹来问题。
    这事儿应该许多人都知道。
    胖子也是知道这个的,他捂着后颈,说:总感觉脖子上有套啊我们让他别乱说话,他这一说,搞得我们心里都直发毛。
    你们把我碗弄哪去了?!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们吓了一大跳,慌张转身往后看,老村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在我们身后,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胖子吓的一脚踹出去
    结果这一脚却跟踹到门板似的,老村长一动不动,倒是胖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但胖子这一下摔的特别古怪,别人摔倒都是双手撑着地,但胖子是两手抓着脖子,表情痛苦,挣扎的不知道干什么在。
    我和周师傅想帮忙,但不知道咋回事,刚一动,脖子上就跟被套着什么似的,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我们疯了一样在那儿挣扎,但是脚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就跟悬在空中似的。
    下一秒,身上一重,先前守在外头的那七八个人抢进来,把我们拖了出去。
    一出门,我们就好了。
    胖子一头冷汗。
    那七八个人慌慌张张把事儿说了,我们才知道,刚才我们在屋里不知道为什么,跟中了邪似的抬头看了一眼房梁,然后就开始齐刷刷自己掐自己脖子他们见情况不对,连忙把我们拖了出来。
    周师傅大口揣着粗气,狠狠骂:他妈的。他骂这话的时候杀气十足,我和胖子都吓的一抖。
    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周师傅原先是干啥的。
    紧接着周师傅气势汹汹的去厨房弄了把菜刀拎着,一脚狠狠踏入门中,喊:去你妈的!随后一刀剁在村长尸体的脑袋边上的床上,就那么横坐在尸体边,光着两条膀子,两个纹身坦荡荡露着。
    胖子竖起大拇指:偶像!我闻到那菜刀上一股子生姜味,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我们看的精神也是一震,跟着周师傅坐在堂屋之中。村长的鬼魂就跟不见了似的,好半晌没有出现。
    正当我们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我们探头往外看,只见到周家村的村民躲着什么似的在村子里头乱跑。
    我们出去把他们接过来,忙了半天,等大家情绪稳定之后,一问才知道,他们刚才在村口见着村长朝他们每一个人要碗,他们听到,都慌了啊,满村子乱跑躲村长的鬼魂。
    周师傅站出来,让大家不要慌,先去自己家把菜刀都拿出来,然后聚在一起等天亮。
    大家慌慌张张回去拿了菜刀,都坐在村长家门口。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样做了之后,一直到天亮都相安无事。
    快天亮那会,大家再也等不了,匆匆忙忙去请大爷爷。
    我和胖子没有过去,精神疲惫,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响动吵醒。
    大爷爷已经被人请了过来。
    我远远看到大爷爷今天穿着一身中山装,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下情况,表情有些疑惑。
    我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大爷爷挥挥手让我先去休息。
    我和胖子也是累的不行,干脆直接去周虎叔家睡了。
    睡到下午起来,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在响,爬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到大爷爷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干啥。
    胖子睡的还没起来,我也懒得吵他,自己爬出去看了下。
    一出去,就见到大爷爷面前摆着七八个碗,也不知道干啥用的。大爷爷笑呵呵让我坐,然后周虎他婆娘端来一碗面。
    我接过面,囫囵吃着,看着大爷爷手拿几块碎片,和面前这七八个碗一个一个对比。
    比划了半天,才选定一只碗。
    我问他这是在干啥。
    大爷爷笑着说:你们这昨天瞎搞,要把绳子取下来也不能把碗摔了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就是这碗摔坏了。记得昨天村长也是一个劲的找我们要碗。
    大爷爷放下手头的活,走过来,趴着我的眼皮子看了一下,说了声没事,又回去继续忙活。
    他挑了一个和村长生前用的差不多的碗,然后又去找人要了村长的生辰八字,用毛笔沾了点鸡血写在碗底,然后点了个蜡烛,用火慢慢的烤碗。
    也不知道烤了多久,碗底被蜡烛熏的黑漆嘛漆的,大爷爷再把碗用清水一洗,用干净的毛巾把碗底抡圆了一擦。
    再一看,碗底有了一丁点血色的痕迹。
    大爷爷说:待会用得着。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聚集在了周虎叔家门口。
    
    第五十一章  叹息
    
    我还很好奇他们这是要干啥,后来才知道大爷爷这是在帮他们检查是不是丢了魂。
    我在边上好奇看着,大爷爷就跟个医生似的,挨个挨个扒大伙的眼皮子看,全部检查完一遍之后,发现没啥事,这才放下了心,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又自顾自忙活起来。
    这时候胖子也起来了,端着一碗面看着大爷爷出神,他看了一会,忽然转头严肃盯着我说:小六同志,有吃的为什么不喊我起来?
    我心想,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
    大爷爷看着我们笑:村长幸好你们没事。
    我们问他昨天是怎么回事。
    大爷爷说:要不是周师傅最后发狠,把菜刀逼到村长脖子边上,你们就糟了。
    随后,大爷爷又断断续续给我们说了,我们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昨天村长上吊自杀是什么原因暂且不提,昨晚要不是周师傅,我们直到现在估计连周家村都还出不去。
    我和胖子犹豫了一下,把这个村子的格局说了出来。
    大爷爷摆了摆手,表示他早知道。
    这村子的格局非常古怪他在第一次来到周家村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大爷爷才想着要住到周家村旧址去,并不仅仅是不想盖新房。以后这边有什么麻烦,也好照应一下。
    我问大爷爷,既然他早知道,为什么不帮着解决一下。
    大爷爷苦笑说:这风水是说能变就能变的?周家村在这边住了百多年才把村子建成这样,随便拆两个房子就能行的?
    换一个比较通俗的解释就是,周家村在荒山野岭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了百多年,就和一个墓室一样,就算你想破这边的风水,你也得把墓室打开,然后等里头通了气才能下去。
    大爷爷捡来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画了半天,整个周家村就粗略的出现在了地上。
    胖子一看,忍不住叹服:大爷你画的真好!
    我心想,这世界上应该没两个画的比他差的。
    大爷画完之后,指着问我们:你们都知道吧,周家村长得像一张嘴。虽然我对风水方面不太了解,但是那个道士这样做倒也没错。
    周家村建成这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确也并没有出事。但是那个道士回去之后,发现这样只能解决一时,救不了他们一辈子,于是临时回来又告诉他们还要往外修一条路。
    为什么要修路呢?其实并不是村长他们知道的要弄一条舌头出来。
    周家村呈一张嘴,吸纳四方之气驱赶邪祟。但是凡事都有个度,长此以往,周家村只吞不吐,迟早还是要出事。那道士后来也是发现这点,于是那回来告诉他们还得修一条路,这条路就是把周家村的里聚集的那些气稍微泄出去一些,并是不他嘴上说的舌头什么的。
    那道士那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说实话。
    胖子恍然大悟,拉着大爷爷说:大爷,今天晚上你做饭吗?
    我让他死开,这么严肃的时候,这胖子还想着吃。
    大爷爷笑了笑:周家村的人没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条路就一直没修,直到村长这一辈想修,但是已经晚了。
    我年轻时候还经常在这边晃,岁数大了之后也就懒得过来了。期间我委婉催过村长修路的事,不过村子穷,没那个钱,再加上之前修了一小段,我想着应该没事,所以就没管那么多。
    我们问村长那是怎么回事。
    大爷爷刚才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昨夜的事情弄清楚了。
    他说:这是命。
    经过大爷爷一番解释,我们才知道,村长的死,的确是和周师傅的母亲有关。先前村长藏尸,周母的尸体就一直留在他们家,村长和尸体朝夕相对,再加上年纪大了,体内积累了许多阴气。
    大爷爷回到周家村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村长身上阴气很重,当时大爷爷只让他最近好好调理一下,也不知道村长放在心里头没。
    我突然想起来了周师傅从村长家拿出来的那把菜刀,上头生姜味道特别重,想来村长也没有忘记大爷爷的话,一直在喝生姜水驱阴,但效果不大。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沾了许多生姜味的菜刀才救了我们一命。
    之后正好周师傅又返回了周家村,村长为了周母的事情本来就茶饭不思。见到周师傅之后,精神很不稳定,虽然最后冰释前嫌,但也导致了之后他晚上做梦梦到周师傅的母亲,以为周母还没有原谅自己,矛盾之下,所以自杀。
    胖子说:那不是托梦么?
    大爷爷摇摇头。
    我这才忽然想起来,村长那时候说的是,梦里的内容都不清楚,只模模糊糊的记得是周师傅的母亲。
    这应该就不是托梦了,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爷爷又摇摇头:我们都不是当事人,最好不要妄下断言,不管是不是周母托梦,最后都间接导致了村长自杀。而且猜得没错的话,村长以前藏着周母尸体的时候,应该也经常做梦。
    再后来村长一时精神崩溃,想不开,上吊自杀。整个周家村乱了套,大家忙前忙后准备葬礼。然而直接引起村长闹鬼的,应该是老医生为了割下村长上吊用的绳子,把他生前用的碗摔了这回事。
    怪不得老医生先前一直在那里喊造孽、造孽的。
    估计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些问题,但没好意思对别人说。
    胖子问:那村长怎么又像电影回放似的,一直坐在堂屋说杏红啊,饭做好了没?
    我也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大爷爷说: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周家村以前的事情吗?
    我们想了会,应该是旧周家村闹鬼的事情。
    大爷爷说:以前周家村就是这样子的,祖辈的鬼魂忽然出现,就跟生前一样,一到晚上,就重复着生前做过的事情,有的坐在堂屋等饭,有的可能会去做农活,有的则坐在一起闲聊。这时候外人是影响不到他们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们会渐渐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
    我忽然想到一个词语:回魂路?
    回魂路是我们那儿的词,说的是老人死后,会重新走一遍生前走过的路,就想走马灯一样,把整个人生再过一遍。
    大爷爷点点头表示我说的没错。
    村长上吊自杀,绝对是哀丧。自杀之人怨气大,后来老医生又把他的碗个砸了,最后再算上村子的这个格局,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村长不断的重走回魂路,等到整条路走完,就会变成非常恐怖的东西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村长是在我有意识的情况下,通过眼睛真正见到的第一只鬼。
    没想到还是这么回事。
    你们那时候直接杀一只公鸡,直接把鸡冠血浇到绳子上,就能把房梁上的绳子取下来的,又何必砸那个碗。大爷爷说。
    我哪儿知道还有这种办法啊。
    当时我们都傻眼了,只能听老医生的话。
    大爷爷笑了笑,没再说啥,一直忙前忙后,忙活到了晚上。
    胖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头,也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那天大爷爷准备了很多东西,除了碗筷之外,还找了好些个泥巴用步包起来,做成了一个枕头的形状。我问这是干啥用的,大爷爷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然后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我和胖子帮他提着东西去了村长家帮忙。
    村长他儿子和儿媳情绪依然不太稳定,经过昨天一事,其他人也挺害怕再过来,只是远远看着。
    周师傅一早就在这边了,见到大爷爷过来,恭敬打了声招呼。
    然后大爷爷才开始帮忙办丧。
    
    第五十二章  行宾
    
    这丧怎么办?
    吊死之人的丧礼其实挺不好弄的,主要是你上吊,上不接天下不挨地的,这算个啥呢?
    大爷爷做的这个泥巴枕头,就是为了垫在村长脚底下,让他挨着地气。
    然后他让我们到屋子上头,正对着村长脑袋的地方,把房顶的稻草都取下来,垫在他脑袋下面。
    随后把碗放在村长边上,问了下村长儿子他爹生前喜欢吃什么。最后让他们照着这个做,做好就盛在碗里头,并且要保证碗里面的东西每时每刻都要是热乎,一凉了,就得换新的。
    一行人忙前忙后,打点妥当。
    大爷爷坐在村长身边眼睛一直盯着脚边的油灯,那油灯还是噼里啪啦的跳。
    我记得这应该是说明死者的路不好走,要多找一双鞋子给他带上。
    大爷爷说不必了,然后把村长的鞋子脱了比划了一下,不知道往里头塞了个什么东西。这东西一塞,接下来那油灯竟然就莫名其妙的正常起来。
    我们都觉得很神奇。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啥不同的了,就是普通的守夜。
    我们陪着大爷爷守在堂屋里,啥事都没有再发生。
    第二天大爷爷笑了笑,让我们回去睡觉,说接下来才有的忙。
    由于周家村的传统,人死后要在家里停上七天,所以下葬是在七天后。
    这七天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周家村的丧葬程序来,没啥好说的。但这七天之中,有一件事最为辛苦,就是要砍树。葬村长的地方不能有树,说是树对吊死之人挺不好的。
    我们忙前忙后,总算在下葬前一天把事儿全部干完。
    最后直到村长完全葬下,我们才舒了一口气。
    胖子说:就这么简单啊?
    我也有这种想法,光是这样的话,感觉我自己也行。但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大爷爷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做了许多事。
    大爷爷笑了笑:真以为很简单啊?然后他又接着说了四个字:望闻问切。
    我和胖子问这是啥。
    大爷爷说:中医听过没?
    我和胖子肯定是知道这个的,只是搞不明白这和办丧有什么关系。
    大爷爷说:中医以阴阳五行作为基础理论,望闻问切,就是观人阴阳五行的一个过程。白事知宾久处一地,对办丧对象大多都有所了解,所以很多时候都可以省略这个望闻问切的过程,直接帮人办丧。然而我们行宾不行,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得通过望闻问切来了解当地习俗,死者生前状况,办丧家族的情况,才能真正下手帮忙办丧。而且,这一切都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
    我们这才知道了,大爷爷口中的望闻问切,并不是说的中医里的望闻问切,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大爷爷笑了笑说;只要知道了问题的根本,要解决起来就很简单了。别看我们做起来很简单,其实难得还是一个望闻问切的过程,这就像衣服的扣子,一步扣错了,就步步错。
    我们想到了周家村的那个老医生,也是个半吊子,自以为做对了事儿,其实步步错。
    不过这样看起来,行宾似乎比知宾厉害多了。
    大爷爷摆了摆手:一个研习当地风俗人情,一个要走南闯北,没可比性。
    而且要成为一个知宾,比行宾要难上许多。知宾往往是需要年纪大一点的、有威望的人来做。行宾因为需要闯南跑北,许多时候都是青壮年。
    一个要熬到一定岁数,一个要身体好,两者之间确实没什么可比性。
    我看了下大爷爷,心想,怪不得大爷爷这么会吃,不会吃的人身体怎么能好?
    村子里头应该没事了,我们随着大爷爷去了他家。
    周师傅则留在了周家村并没有和我们一起。
    我们问大爷爷周家村的事情是不是彻底解决了。
    大爷爷摇摇头:还得等路完全修起来再看看。
    周家村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真没办法解决。
    胖子眼咕噜直转,一直没说话,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好半晌他才问:大爷,您收徒弟吗?
    大爷爷愣了一下,看着胖子,几秒过后,忽然笑了起来:你当行宾倒是个好材料,人傻,但是命硬。胆子大,但是心又不太粗。想拿锯子锯村长上吊用的绳子是你吧?我看了下,房梁上头有锯子的痕迹,你当时是想从上面锯断绳子?
    胖子愣了愣,说是的。
    大爷爷嘿嘿的笑:你想法倒是不错,但是人上吊,怨气最重的是绳套那地方,锯子是尖锐物,可以破煞,你直接拿锯子锯绳套,这事儿估计有一定几率成。
    胖子猛一拍脑门:还有这回事?
    我看着胖子,这家伙有时候看起来是傻了点,呆逼了一点。但胆子是绝对大的,周家村的格局有点古怪,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算不算真傻。
    大爷爷说:最重要的是,他能吃。我以前去别的地方帮人办丧的时候,经常连着几天赶路,路上没吃的,都是逮着什么吃什么。
    想来大爷爷的厨艺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
    不过我有个疑问,别的地方就没有白事知宾么?非得请行宾四处乱跑?
    大爷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到屋中把那身中山装换下,换了普通的平角短裤和无袖白汗衫,拿着一个陶瓷茶缸跟我们聊天。
    大爷爷换上这身衣服之后,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大爷模样。
    他说:我们也不是有了活儿干才到处跑,我们是到处跑找活干,不然得饿死。就跟行脚商人一样,你会问他为啥不留在一个地方买东西,非要到处跑着卖东西吗?不会吧?
    我和胖子挺好奇他们是怎么找活干的,难道到了一个地方就问,这里死人了么?
    大爷爷哈哈笑起来:以前,我们到了各地之后,都有个固定的聚集地儿,附近十里八乡如果没有人能帮忙主持丧事的话,就会过来,站在门边上敲三下门,喊一个名号,被喊到名号的人,就会过去帮忙了。
    胖子问是什么名号。
    大爷爷不说话,在地上画出了一份我国的地图,他拿着棍子依次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你看,这边是武当山,这是龙虎山,这是齐云山,这是青城山。
    这座山里头的道士出来都自称什么?武当山会自称武当山的道士,龙虎山会自称龙虎山的道士,齐云山和青城山也是一样。这就是他们的名号。
    我们行宾也是一样,师从一方之后,就得继承这个名号,再往上数过去几辈的普通百姓当中,知道这些名号的就多了嘞。
    大爷爷笑呵呵的说。
    我和胖子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回事,感觉有点像武侠小说的感觉。
    大爷爷接着说: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你把我们当成扯着大旗跑镖的就行了。镖局的名声越响亮,镖师的生意也就越多。我们行宾也是这样。
    我和胖子听得如痴如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大爷爷所说,忽然就有种想仗剑行天涯的冲动。
    大爷爷说:你们也别想的这么好,里头要吃的苦头多着呢。
    我问大爷爷是什么苦头。
    大爷爷苦笑了两声说:你见过你爷爷么?
    我愣了一下。
    大爷爷接着说:行宾常年在外混饭吃,少有回家,家人聚少离多。
    我和胖子听完有些唏嘘。
    我想了想问:那我爷爷现在在哪?说实话,我心里头有些怨恨,从小就没见过爷爷的人,只知道是奶奶把老爹拉扯长大的,要不是爷爷,奶奶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大爷爷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有时间再告诉你把。
    
    第五十三章  雅馆
    
    那天大爷爷给我们说了好多,基本上都是行宾的事儿。
    我和胖子才知道行宾有这么多讲究。
    行宾当年行走江湖,靠的是年轻力壮走南闯北。哪边有活干,就往哪边跑。换而言之就是,哪边死的人多,就往哪边去。
    大爷爷说:为了混口饭吃。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我们都能听到其中的沉重,想来行宾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糊口活计。
    我问大爷爷当年去过哪些地方,大爷爷指着刚才画的那幅地图,树枝在上面密密麻麻点了许多个点,我问他:整个都去过?
    大爷爷笑着说:去过,但是不一定帮人办过丧。
    当年他们行走江湖,落脚的地方叫做,雅馆。
    雅是乌鸦的意思。最初,乌是乌鸦的总称,鸦只代表乌中的一类,而且当时写作鵶、雅。鸦馆写起来不太吉利,有点儿像是邪馆,故而取名为雅馆。
    我问大爷爷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大爷爷说:有传闻,每一户人家有人死了,就有乌鸦落在他们家上头。我们就和乌鸦一样,所以这个那地儿就被称作了雅馆。
    大爷爷又说了好多,我们才知道。
    有人把乌鸦当做吉祥的象征,但是也有人把乌鸦当做不吉祥的象征。行宾就和乌鸦一样,有人喜欢,有人害怕。
    大爷爷说行宾的路不好走。
    然后他转头看我们:你们真想跟我学?
    大爷爷见我表情犹豫,笑了笑,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再说。
    然后他又转头看胖子:你是个好材料,不过你现在正在上学吧?
    胖子点点头。
    随后大爷爷也不说啥,就让我们早点歇了。
    当天,我们在周家村旧址住下,大爷爷不知道去哪儿又抓回来兔子之类的东西,挖了内脏,把内脏埋到别的地方。他说:不这样做,生人来了根本就在村子里熬不过一宿。你们运气好,今天正好逮着兔子了,不然还得把你们赶回去。
    然后他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在门前用一个红色的粉笔样的东西画了条线。
    我隐约记得这是鸡鸣线。
    大爷爷忙完这些,吩咐我们晚上不要随便出门,就回房间睡了。
    胖子一直没怎么说话,显得心事重重。
    我问他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妈肯定是想我读完大学的,但是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我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他想辍学,跟着大爷爷做事儿。
    这事儿来钱非常快,碰到阔绰点的人家,帮忙办一次丧,几乎一个月都不愁吃喝了。我们之前守夜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们在这边歇了一宿,第二天大早,大爷爷做了饭,胖子吃的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我们和大爷爷告别,回了周家村,因为周师傅应该是会在今天回去的,我和胖子也不得不和他一起回家。
    大爷爷让我们路上小心。
    临行前他说:你们要真想学的话,过几天可以过来看看,我带你们出去跑一遭。
    我和胖子点头应是,随后和周师傅一起去了他家。
    在周师傅那里住了两天,我和胖子分别回家。
    后来一个人又在家呆了两天,一时间没人说话,还挺不习惯。
    胖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回到家之后,一连一个礼拜都没有一个信儿传过来。
    我还等着看他对大爷爷的提议是什么想法。
    期间我还把这事儿给老爸老妈说了,老妈脸色惨白,显然是不想我从事这一行。
    她说:不然你帮妈妈打下手吧,这边正需要人。
    老爹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说:你奶奶也是这个,你这样让人不放心啊。
    我说我再考虑考虑,过几天去大爷爷那边看看。
    老爹说这样也行。
    在家呆着的这几天,我特意回去找了张停雨一次。正好瞧见这姑娘在屋子里头不知道忙活啥。
    跑过去一看,原来还是在写字儿。
    她这字儿随着时间的增长,字体越发好看,虽然我看不懂,但知道这都是下了大工夫的。
    张停雨瞅见我进来,搁下手中的笔说:你来了啊。
    我哈哈哈的点着头,有些尴尬。这是我长大以后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她看我半天,忽然说:傻乎乎的笑什么?
    我揉了揉脸,说没啥。
    然后她又低下头盯着桌面开始写字。
    我说:这字儿写的不错,这是个人字吧,我看得懂。
    张停雨说:文盲,这是入。
    我说都差不多。
    她写字的时候,似乎是很嫌弃的我样子,时不时用眼角撇我一下,又立刻把视线挪开。
    好半晌,她才问:找我干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问:奶奶是不是教过你什么?
    她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写字,写完一副帖,才搁下笔说:是。
    知宾该注意的东西,奶奶都教我了。她补充道。
    我盯着她,想看看奶奶教出来的学生有什么不同。却发现她皮肤很白,和小时候一样白,有着和这个孙家村不一样的颜色。她头发往后绑着一个马尾,额前有些微散落的发丝。
    张停雨眼睛很亮,我总觉得里头是不是藏着星光。
    我看见她脸微微一红。
    有什么问题问呗。她低下头,又拿起笔,在纸上比比划划半天没写出一个字,又搁了下来抬头看我。
    你有多少本事?我盯着她问。
    有多少本事也没用,知宾没有一定岁数上不了台面。她说。
    我这才知道了大爷爷所说并不假,知宾和行宾虽然都是做的同一件事儿,但知宾对年纪的要求相当严苛。
    我问张停雨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