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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称骨-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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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爹觉得新奇,便凑到那个戴斗笠的冻死骨面前去看。姥爹发现那斗笠不是用竹篾夹油纸或竹叶棕丝等编织而成,却是竹篾夹了一朵大荷叶。
  姥爹在跟赫连天聊天的时候听他说日本的水鬼常常在炎夏的时候头顶一个荷叶,日本人将水鬼叫做河童。
  这冻死骨居然将荷叶做成斗笠戴在头上,不知道这荷叶的作用是不是跟河童使用的一样?
  姥爹知道现在问他们,就算他们也知道河童,他们还是不会告诉姥爹真正的答案。冻死骨是小肚鸡肠的人,姥爹刚刚将他们的老大抓住,又迫使他们去别的地方借宿,他们必定心中不快,必定不会这么轻易说出正确答案。所以姥爹干脆憋在心里没有问。
  不过,就使用的意义来说,姥爹认为河童的荷叶跟冻死骨的荷叶应该是有很大区别的。人精送给他的桃木剑跟别人做的桃木剑就不一样,虽然看起来都是剑的形状。这做桃木剑就跟画符一样,不同的人画出来的符功能有强有弱,有能用有不能用。或者说,这跟不同的人写对联一样,虽然写的是同样的字,但是有人写得丑有人写得好看,丑的自然不能张贴出来,而好看的就可以张贴。
  姥爹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个小村庄。姥爹敲开门,询问是否可以借宿。
  那户人家非常友善,很爽快地让姥爹和冻死骨们进了门,给他们扫干净了不常用的炕,还热了炕。
  冻死骨不敢睡到炕上去,他们生前正是因为缺少温度而冻死的,他们因为温度而死,所以他们害怕有温度的东西。
  姥爹见他们不上炕,只好自己上了炕,却头朝外,因为他的手还跟冯老大的手系在一起。
  冯老大靠着炕坐着。
  在小村庄借宿一晚之后,姥爹第二天早上被那户人家八九岁的小孩吵醒。
  那个小孩在窗外大惊小怪地大呼小叫:“爹!娘!快来看啊!我们家窗户上好多纸娃娃!”
  姥爹如针扎了一般立即睁开眼醒来,看到窗户上果然有纸人的阴影。
  冯老大见姥爹醒来,不自在地笑道:“马先生原来留了一手!我本来昨晚要偷偷解开聻丝儿跑掉的。我的兄弟在外面的院子里发现了好多纸人。这是给你望风放哨的吧?”原来他把这些纸人当成是姥爹看住他们的手段了。
  姥爹道:“你解不开它的,除非我给你弄开。”姥爹望了一眼贴在窗户上的纸人,继续说道:“我这聻丝儿只是用来考验你的,你现在也看到了,就算你挣脱了聻丝儿,其实还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这里每一个纸人上都有我的一点意识,如果你要离开,我即使睡着了还是能知晓。”
  既然他这么认为,姥爹便借此打消他要逃跑的心。毕竟这聻丝儿不能一直系着,到了抚顺还是要解开的。姥爹不可能直接跟着他们去见泽盛。
  小孩的父母跑到外面去看那些纸人,赞叹道:“这纸人是谁家姑娘剪的啊?怎么能剪得这么漂亮?”
  冯老大讥笑姥爹道:“马先生,你听听,他们说你是姑娘呢。要不我们今晚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帮你把他们一家人的阳气吸干。我们可以叫他们不要烧炕,来跟我们一起烤火。你觉得如何?”
  “不用了。我们待会儿就出发。”姥爹心想,他们果然小肚鸡肠,连别人的无心之言都这么在意。
  冯老大皱眉道:“我们是鬼啊,白天是要躲起来的,如果在太阳底下走,就会被太阳晒没。”
  姥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带上了他们几个,就只能白天休息晚上行动。
  昨晚灭火的冻死骨拿起那个荷叶斗笠,对冯老大说道:“冯老大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每人都有一个斗笠吗?我们可以戴斗笠走,以前有时候白天不得不走,我们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这是个口直心快的家伙,一下子就泄露了荷叶斗笠的秘密。
  姥爹笑了起来。
  冯老大生气地瞪了那个冻死骨一样,厉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鬼!”
  姥爹道:“看来只能戴斗笠出发了。”
  冯老大在其中一个鼓囊囊的袋子里拿出摞在一起的荷叶斗笠,每个冻死骨分一顶。
  姥爹领着冻死骨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吃了一惊。这院子里不只是他的房间窗口有纸人,围墙上,地上,院中的树上,到处可见纸人。纸人的剪功显然又比上次高了一个档次。
  姥爹顿时感觉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
  这家好客的主人见姥爹要走,坚决不肯,非得要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再走。
  姥爹恭敬不如从命,便带着冻死骨们跟这家人一起吃饭。因为聻丝儿本身很难看见,而姥爹尽量装作自然,这家人没有发现姥爹的手和冯老大的手拴在一起。
  姥爹吃了几口,这才想起冯老大他们是鬼,是吃不了饭的。姥爹侧头看去,之间他们面前的馒头和大饼都没有动。他们都闭着眼睛,用鼻子嗅馒头和大饼,看起来都比较享受。
  这家人的大人正吃得香,没有发现异常。那个小孩子却惊讶地问冻死骨:“叔叔伯伯,你们怎么不吃啊?”
  小孩子的话一说完,正埋头吃饭的大人抬起头来。他们见冻死骨一口都没有吃,便问道:“是做得味道不对吗?”
  冯老大故意说道:“味道很好。”
  小孩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你都没有吃,为什么说味道很好?”
  冯老大挤出笑脸,假装温和地对着小孩子说道:“我不用吃啊,闻一闻就饱了。”
  小孩子好奇地问道:“不用吃就能饱?”
  冯老大假装认真地点头。
  “我听说只有鬼才不用吃饭呢。”小孩子说道。
  小孩的父亲急忙说道:“各位不要生气,我家小孩口无遮拦!”
  冯老大对孩子的父亲道:“童言无忌,没事的。”
  姥爹也道:“小孩子说什么话都不要紧。”
  小孩的父母亲尴尬地笑了笑。
  可是那小孩又说道:“难道你们几个都是鬼不成?”他已经忘记吃饭了,一双眼睛在冻死骨的身上瞄来瞄去。
  孩子的父母又道歉。
  冯老大笑着对小孩说道:“对啊,我们就是鬼,是冻死的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姥爹没想到冯老大会直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还是当着小孩子的面。不过也只有小孩子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大人是不关心这些的。
  姥爹给冯老大示眼色,叫他不要过火。可是冯老大假装没有看到姥爹示意的眼神。
  小孩子说道:“因为我看你们很像啊。”
  还别说,经小孩这么一说,姥爹再看冻死骨们的时候,忽然觉得他们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他们的脸色都寡白寡白,没有血色,眼睛都陷进去了一个窝,而眼睛的周围有很重的黑眼圈。姥爹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在火堆旁,红色火光照耀在脸上,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明显。
  还是小孩子的眼尖。
  孩子的母亲敲了一下孩子的后脑勺,说道:“别乱说,叔叔伯伯们昨晚没有睡好而已。继续吃你的饭。”
  姥爹担心这家人真的将冻死骨认出来,见孩子的母亲这么说,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难以抑制的,他咬了一口馒头,又问道:“你们是没有睡好吗?”
  冯老大神秘兮兮地回答:“鬼是睡不好的。”
  这一句话又将小孩子的好奇心吊了起来。他咽下馒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鬼也睡觉的吗?为什么鬼睡不好呢?”
  姥爹插言道:“冯先生,你胃口不好不吃就是了,小孩子不宜听这些,不要乱说。”
  冯老大不以为然,朝那小孩子挤眉弄眼道:“大伯没有骗你。我就是鬼,我就睡不好。还有很多鬼都睡不好。”

  ☆、第二百零五章 坐贾1

  小孩的父亲以为冯老大在逗孩子玩,虽然觉得不太好,也没说什么,但脸阴沉着。
  冯老大还不住嘴,继续说道:“要不,我变个鬼火给你看看?”
  姥爹刚要阻拦,那小孩子欢快地拍手叫道:“好啊,好啊!”
  冯老大抬起手来,五指一张,一团绿色的火焰就在手中出现了。火焰跳跃,冯老大将那火焰从左手颠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到左手,让那小孩看得两眼直直,惊喜非常。
  小孩兴奋道:“让我玩玩,让我玩玩!”
  他的父亲担心道:“你不能玩,会烧到手的。”
  “可是他没有烧到手啊。”小孩辩驳道。
  他的父亲说道:“大伯是魔术师啊,他的手上抹了油,不怕烫。你的手一接,就会烫得哭起来。”
  姥爹趁机道:“是啊,大伯不是什么鬼,他是魔术师。你相不相信,他再弄一会儿火,他的手会变没了?”说完,姥爹扯了扯聻丝儿。
  冯老大能听出姥爹的威胁,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姥爹会毫不留情地用聻丝儿将他那只手勒断。
  那小孩更加惊讶了,眨巴眨巴眼问姥爹道:“他的手会没有吗?他是魔术师,可不可以把手又变回来呢?”
  姥爹笑道:“对呀,他能不能把没有了的手变回来呢?我也想看看。”
  没有了的手当然不能变回来。冯老大脸色一凝,急忙将手中的火熄灭,不敢再诱惑小孩。
  姥爹意味深长地对冯老大道:“玩火者,必自焚。”
  冯老大赧然。
  竹溜子躲在房梁上,懒洋洋地看着饭桌上的一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吃完早饭,姥爹立即离开这里。他不愿让无辜的人多冒一分风险,这几个冻死骨实在不让人省心。
  冻死骨各自戴在荷叶斗笠,冯老大乖乖地跟着姥爹后面,其他冻死骨跟在冯老大后面,乍一看还有点像湘西的赶尸人,只差姥爹手拿一个摄魂铃来摇晃了。
  当天他们就到了抚顺。姥爹先找了安身的旅馆。夜幕降临后,姥爹催促冻死骨去寻找线索,找到可以联系泽盛并投奔的人。姥爹没有将冯老大的聻丝儿解开,而是让别的冻死骨去办这些事。
  鬼找鬼容易多了,人找鬼非常难。如果不是有意害人的话,一般的鬼看到人就躲开了,而看到同类就不会太在意。
  抚顺并不大,冻死骨出去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并说已经找到帮泽盛招募阴兵的鬼官,鬼官见他们是从四川那边千里迢迢奔赴过来了的,很爽快地答应帮他们引荐泽盛,叫他们等着他的消息。
  姥爹放下心来,走到外面散散步。当时月牙斜挂,夜风微冷。姥爹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想小米添衣服没有。
  此时小米正在乱坟岗训练她的白夜。人精离开她已经有好些天了,没有人精的时候,虽然白夜还是一天比一天强,但是她明显感觉到白夜的进步不如以前那么大了。所以她更是夜夜来这里训练白夜,迫不及待地得到师父赫连天的认可,让她可以早点帮助马秀才。
  白夜的毛发生了一些改变,原来漆黑如一的毛居然长出几根白色的来,仿佛是一夜白了少年头。这让小米有些担心。
  小米训练白夜半个时辰后会稍作歇息。
  保定的天气也早已转凉,小米坐下来歇息的时候,居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为了训练白夜时的灵活性,她衣服穿得有点少。
  她抬头一看,月细如钩,就连淡淡的月光里都似乎带着些许寒意,不用风吹,只要照在人间就有冬雪飘下的错觉。
  她心中担忧起来。她记得马秀才走得匆忙,没有带多少可以遮寒的衣物,从画眉村带来的大部分行李被赫连天搬到狗肉馆来了。如果此时马秀才出门,会不会很冷?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赫连天说一声,让他给马秀才寄一些衣物过去。说吧,她又怕赫连天笑话她;不说吧,她又担心。
  不过呢,她又有些不想寄衣物过去,或许马秀才觉得太冷,就会早些回来,她就能早一点见到他。如果寄了衣物过去,马秀才不冷了,说不定在外面呆的时间更长。
  她一人在月光下胡思乱想,没有一个确定的主意。
  白夜见她哆嗦,跃进她的怀里,互相取暖。
  小米低头抚摸白夜的毛,对白夜说道:“要是我是一只猫就好了。马秀才走的时候就不会丢下我了。竹溜子他就带去了,因为竹溜子会照顾自己,还能帮到他。”
  白夜眯着眼睛喵了一声。
  小米叹道:“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这是小米在画眉村跟着马秀才读书时看到的一首诗。这首诗不是马秀才教给他的,是她自己偷偷翻阅的。那时候她看到这首诗还偷偷笑了,笑这诗中的女人傻,寄一件衣服还用得着这么为难吗?居然还说出“妾身千万难”的话来。
  而在此时此刻,小米跟这个傻女人有了深切的共鸣。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夜的毛突然扎手起来。
  小米低头一看,白夜的毛炸开了。
  小米知道,这是白夜感觉到周围有异常的表现。她立即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白夜从她怀里溜到地上,对着前方凝视,蓝色的眼睛如同两团鬼火。
  不一会儿,果然前面走来了一个人。
  “谁?”小米对着那个人问道。虽然有月光,但毕竟太淡,两人相隔数十米的时候是无法看清脸的。
  那人举起一只手,说道:“请不要紧张!我是来送东西给你的!”
  小米见白夜没有扑过去,知道来者不是鬼而是人,于是稍稍放松,问道:“送什么东西?”小米心想,莫非马秀才跟我心有沟通?刚才想到他,他就托人来给我带东西了?带的什么东西?衣物吗?信件吗?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呢。
  那人越走越近。
  小米看到那人身穿青布长袍,鼻梁上却挂着一副眼镜,头顶一个瓜皮小帽,脑后一条小辫。那人年纪在三十四岁的样子。
  “嘿,小姑娘,我送的东西肯定是你想要的。”那人说道。
  小米暗暗惊喜,莫非还真是马秀才派来的人?我想要的东西就是他托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顿时,小米凭空对那人多出几分好感来。
  那人在小米跟前站住,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举止文雅,有几分儒生之气。
  可是再看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精明之气毫无掩饰地泄露出来。或许那人是有心掩饰的,可惜掩饰不住。
  “是一位姓马的先生叫你来的吗?”小米充满期待地问道,她几乎已经听见对方说“是”,几乎已经看见对方点头了。
  过于期待的人往往容易在别人给出答案之前幻想得到答案的结果。
  那人一脸茫然,问道:“姓马的人?没有啊!”
  小米顿时感觉一阵凉意将自己穿透。
  不过她心存侥幸地想,或许马秀才在外不方便透露真实姓名,捏造了一个假名假姓叫他来见自己。但是那个假名假姓肯定自己一听就知道是他。
  “那是姓什么的人叫你来的?”小米有点恐惧那人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了。
  那人尴尬道:“不是什么人叫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请问,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哦……没有。我就随口问问。”小米失望透顶,“你说你是来送东西给我的,是送什么东西?为什么送我?”
  那人立即从尴尬的境地中摆脱出来,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伸出一个手指胡乱比划了一番,兴奋地说道:“我是解人之难去人之忧的人!我这里有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能从我这里拿到!”
  小米心想,这是一个骗子,晚上出来骗小孩的骗子。
  “我关注你好久了,见你天天夜里在这里训练你的小猫咪。你是从狗肉馆里出来的。我知道狗肉馆里的赫连先生是养猫鬼的。你必定是他新收的徒弟了!”
  小米一听,这又不像是骗人的骗子,骗子不会将这些东西和盘托出。小米点点头,说道:“对啊,赫连先生是我的师父。”既然这人已经观察这么久了,知道得这么详细,那就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巴掌,表情更加兴奋:“啊哈!我没有猜错吧!你就是他的徒弟!他从来没有收过正式的徒弟!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收过!”
  “那又怎样?你到底要干什么?”
  “赫连先生既然收你,那说明你的潜力巨大,天资聪颖,将来必定成大器!成大材!”那人不吝辞藻地夸奖道。
  没有人完全不喜欢被夸奖。小米觉得这人挺有趣,于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让他把话说完。
  那人见小米没有驱赶他,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似乎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人继续说道:“要成大器成大材,除了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还需要一点外界因素。好风凭借力,扬帆正有时。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零六章 坐贾2

  “外界因素?什么外界因素?”小米问道。
  那人笑嘻嘻道:“外界因素嘛,就是能帮助你和你的小猫咪快速进步的条件啊。”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小米一看,那盒子外形如一具缩小的棺材,就连外面的漆都是棺材那种黑到发亮的漆。
  那人将“棺材盖”一打开,小米立即听到蜂拥而来的哭泣声,其声呜呜然,让人听了感觉人世间凄苦无比,绝望无比。
  白夜呲牙咧嘴,如临大敌,浑身的毛又炸开来!
  那人立即将“棺材盖”合上。哭泣声立刻消失不见!
  小米一惊,知道那人来路不简单,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找我?”
  那人谄笑道:“我是坐贾,说得通俗点,我是一个商人,但我不做普通生意。我算得上是一个阴阳两界的沟通者,但是我的沟通方式比较特别。阳间的人想要阴间的东西,或者阴间的鬼想要阳间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他们办到。‘坐’字分开来看,是‘人土人’,一个人,一个土里人。古人将商人叫做商贾。所以我们被阴阳两界称之为‘坐贾’。你不要问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已经卖给别人了。至于为什么来找你,自然是因为觉得你有所需要,而我恰好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东西。作为一个坐贾,是不会轻易放过做生意的机会的。”
  “坐贾?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小米不太相信他的话。
  坐贾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听过或者见过的。”
  “那倒也是。不过仅凭你几句话,我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你呢?”
  坐贾道:“刚才的亡灵棺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刚才听到了哭泣声吧?那是装在亡灵棺里的众多亡灵发出来的。这也是我要送给你的东西。”说完,他将那个漆黑的小盒子递给小米。
  小米看着那个古怪的亡灵棺,不敢伸手去接。
  “既然是商人,那应该要价才是,怎么会随随便便送东西?”小米警觉道。
  坐贾哈哈一笑,暂且将东西收回,然后说道:“小姑娘,我这是试用品,先让你体验一下。等你觉得好了,再找我买也不迟。太多人太多鬼不相信我了,我跟新顾客的头一笔生意从来不赚钱的,用好了回头再来就是。”
  小米心想,他这倒有几分做大生意的样子。不过刚才亡灵棺里发出的凄厉哭声让人不舒服,估计不是一般的亡灵,而是恶灵厉鬼。但转念一想,白夜现在正是需要这些东西来充实自己实力的时候。哪怕再次遇到上次已经遇过的缢鬼才好。
  “你将我送你的亡灵喂给你的小猫咪吃,可以大大提升小猫咪的实力。你就不用到处找孤魂游鬼给它当猫食了。”坐贾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可是我没有什么钱,就算觉得你送的东西不错,我也给不了你多高的价格,甚至一个都买不起。”小米说道。
  坐贾道:“小姑娘,我卖东西的价格不是我定的,而是你定的。你说它值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你也可以用东西来交换,以物换物。”
  “由我自己定价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人。这样肯定做一笔亏一笔吧?我刚才还觉得试用的办法挺聪明的,现在又觉得你太愚笨。你这样做不了长久生意的。”
  坐贾摇摇头说道:“世人不但生活远离了最初的意义,生意也已经远离了最初始的形式。生意发源便是以物换物,自己定价。不论你这东西是金是铁是木是泥,这东西是我需要的,我才会用觉得跟它相等的东西交换。我觉得它值多少,它就值多少。并不是你标什么价,我就得出多少钱。”
  “好新奇的做生意方法!”小米将信将疑。
  “有的东西定不了价格的,所以只能交换。”坐贾补充道。
  “什么东西定不了价格?”
  “美丽,健康,魂灵,寿命等等,太多了。可以标价的其实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无价的东西,可他们往往又不珍惜,反而常常舍弃无价的东西去追求有价的财物。于是,作为一个敏锐的坐贾,生意就出现了,这是比做普通生意要强无数倍的大生意!”
  “哪里有大生意?”
  “你想想,人们不珍惜无价之宝,而吝惜可标价的有价之物,他们不是在主动做亏本的买卖吗?”
  小米想了想,回答道:“确实如此。”
  坐贾眼镜片后面的眼珠一转,说道:“有亏的就有赚的。我可以用有价之物赢得他们的欢心,从而获得他们的无价之宝。你说这不是大生意吗?”
  “那你是想让我亏什么?你想从我这里赚到什么?你既然想做我的生意,为什么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呢?不怕我因此拒绝你的生意吗?”小米问道。
  坐贾笑道:“这赚和亏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弃之如敝履,那它在你这里就是不值钱。但别人奉之如瑰宝,那它就是值钱。不能说你把觉得没有用的东西抛弃了,我将它转手给需要的并出高价的人了,那就是亏了你,对不对?”
  小米所有所思。
  坐贾又将那个亡灵棺递了过去,说道:“试用一下吧,等你觉得可以接受的时候再跟我做生意也不迟。”
  小米将亡灵棺接了过来。
  坐贾笑道:“以后只要你还想要这些东西,你就拿着亡灵棺来这里,我会再给你一些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就要开价了。”
  “好的。不过请你告诉我,这亡灵棺里的亡灵到底是怎么来的?它们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让人听了都觉得活着没什么希望?”小米道。
  坐贾皱了皱眉头,说道:“哀莫大于心死,它们都曾是心死了的人。”
  “难怪……”
  “心未死的人产生的怨气可以害人,心已死的人产生的怨气只会害到它们自己。而后者怨气比前者怨气蕴含的力量要恐怖得多,但它们不会伤害到你的小猫咪。所以这简直是你的小猫咪最好的食粮!”坐贾说道。
  坐贾走后,小米小心翼翼地将亡灵棺拉开,那哭得让人心胆巨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米将那亡灵棺伸到白夜面前。
  白夜后退了几步,似乎也害怕亡灵棺中的力量,它绕着亡灵棺走了好几圈才凑了过去,如吸食殃气一般对着亡灵棺吸气。
  哭泣声渐渐变小,渐渐变小,最后没有了。
  而白夜的肚子大得厉害!白夜疼得满地打滚。好在疼劲儿很快就过去了,它安静下来,眼睛里如同燃起两团蓝色火焰,而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了!
  回到狗肉馆的时候,小米发现其他小猫鬼看见白夜就闪电般逃走了。自从白夜打败白先生夜先生之后,小猫鬼看见白夜回来都会畏畏缩缩,做出一副随时要逃走的姿态,但只是摆出那种姿态而已,并没有真的转身就走。
  可是白夜吃了坐贾的亡灵后,小猫鬼见它就如人见了鬼一般惊慌,不再是畏畏缩缩,而是撒腿就跑。
  小米心中窃喜。人精花了十天半月才让其他猫鬼敬畏白夜,而坐贾只用片刻就让其他猫鬼恐惧白夜了。在小米看来,被敬畏和被恐惧所代表的实力之间的差别可不小。
  吃饭的时候,小米问赫连天:“师父,你听说过坐贾没有?”
  自从上次问过人精之后,小米有了问题就问赫连天。在狗肉馆住久之后,她跟赫连天没有那么生疏了。
  “商贾商贾,行商坐贾。在外行走做生意的是商人,也叫行商;在店里坐着等生意上门的是贾人,也叫坐贾。”赫连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以为小米在书上看到这两个字才问这个问题的。
  “没有别的意思吗?”小米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
  “我听说有做人和鬼之间生意的自称为坐贾。”小米说道。
  “做人和鬼之间生意的?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你要避开才是。”
  “为什么?”
  “能骗人又骗鬼的人,你想想他该多精明狡猾?这样的人必定口齿伶俐巧舌如簧,能将是说成不是,不是说成是,黑说成白,白说成黑。如果我见到这样的人,首先会割了他的舌头!不然你听了他的话就会相信他。他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他数钱。”赫连天道。
  小米听了赫连天的话,决定不再带亡灵棺在身上,免得那坐贾以为要跟他做生意又出现。
  可是没过两天,小米又改变主意了。
  人就是这样,原本安安分分的方式过得挺好,一旦发现有更好的方式,便会嫌弃以前不够好。小米见白夜上次吃了坐贾的亡灵后进步比人精指点的时候还要快,便一直心里痒痒的,总想着再找坐贾要两个新的亡灵棺。
  何况坐贾说了,价格随便她开,用她认为没用的东西换都可以。
  终于,小米忍不住带上亡灵棺去了乱坟岗。
  坐贾很快就出现了,他似乎早已料到小米会忍不住。
  “还有亡灵棺吗?”小米问道。
  “当然有,不过我说过了,这次你得开价或者交换。”坐贾说道。
  “我用纸人来换吧。”小米掏出一叠纸人,共有二十多张。她怕一张显得没有诚意而被坐贾拒绝,虽然他允诺用什么都可以。
  “这是你剪的吗?”坐贾问道。
  “你不是说随便我用什么换吗?为什么还问是不是我剪的?”小米认为承认是自己剪的无关紧要,但坐贾问的时候一本正经,好像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要确认这确实是属于你的东西。”
  “当然是我剪的。”
  坐贾恢复谄媚的笑,说道:“那就好。”

  ☆、第二百零七章 坐贾3

  坐贾掏出一个新的亡灵棺来,递给小米,充满歉意地说道:“你来得太快,我还没有准备足够的亡灵。这个亡灵棺里的亡灵少一些。如果你觉得不划算,可以拒绝这次交易。”
  小米觉得他能答应交换就是奇迹了,哪里想过拒绝?
  她急忙道:“没事。”
  她从坐贾手里抢过亡灵棺,将纸人塞到坐贾的手里。
  坐贾看了看黄表纸剪成的纸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觉得这些纸人的价值跟亡灵棺的价值相等吗?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标价,但是仍然要物有所值。”
  小米心慌道:“当然!这些纸人可是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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