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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日春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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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恍然大悟,与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同,带着几分青涩羞赧:“你说以后还有那种事……不能时间太久,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杨复蹙眉,迟迟没有答应她。
时候长短他可控制不了,如果一个男人能说停就停,恐怕离清心寡欲也不远了……他的手顺着纤背下滑,辗转揉捏,低声沉吟许久,“这条不行。”
淼淼鼓起脸颊,“为什么?”
早上他足足弄了快一个时辰,好像总也没有尽头似的,淼淼都有些害怕了……要是以后都这么长时间,她可吃不消!
杨复迎上她质问的目光,斟酌一番,“淼淼,你想不想跟我生儿女?”
淼淼有点犹豫,“可是……万一我生出来的是鲛人怎么办?”
“无论他是什么,都是本王的骨肉。”杨复打消了她的迟疑,重复一遍,“你想吗?”
想了良久,她才慢慢地点了下头,“想。”
她跟杨复的孩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她变成人了,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他们也能生出正常的儿女?如果是鲛人也不错,就是养起来有点困难,不过既然杨复这么说了,她就放下心来。
杨复低嗯一声,一本正经道:“既然想生儿女,每日不足一个时辰,便不会有结果。”
淼淼惊诧地张口,“啊?”
杨复顺了顺她的乌发,“所以方才那事,本王不能答应。”
淼淼彻底傻眼了,也就是说他们以后每天晚上都得……一个时辰?她思来想去还是想反悔,怯怯地哼唧:“那我不生了。”
杨复肃容,“开弓没有回头箭。”
“……”
这句话什么意思淼淼不懂,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好商量,她翕了翕唇:“那、那你以后轻点。”
杨复掀眸,眸中似有深色一闪而过,“好。”
到底如何才是轻,这个量词有待考量。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她哄高兴了,日后如何还有转圜余地。
外面丫鬟换了一拨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摆在外头。两人在内室待了一整天,底下人不必猜也知道怎么回事,依照四王吩咐把食物端进屋中,看都没多看床榻一眼,惕惕然便退了下去。
这时候淼淼确实饿得不轻,不用杨复喂食,她乖乖地喝了一碗清炖鸡汤,又吃了好几口饭菜,这才填饱了肚子。待到丫鬟把碗碟撤下,外面已是一片漆黑,雪瓯大抵也被抱走了,除了外间留守的丫鬟,内室仅剩下她和杨复两人。
淼淼不大想动,简单洗漱一番便钻进被子里,准备蒙头睡觉。
不多时杨复收拾妥当,只觉身旁床榻塌陷一块,下一瞬她便被拥入一个宽敞舒服的怀抱。
杨复说:“淼淼,今晚还有一个时辰。”
淼淼错愕不已,“早上不是才?”
他道:“那是昨天的。”
胡说八道那明明是今天早上,淼淼刚想纠正,才换好的中单便被他趁虚而入,她还没缓过劲儿来:“不要了,还有点疼……”
杨复停住,“疼?”
她点头不迭,配上一张清绝漂亮的小脸,可信度非常高。
杨复起身下床,淼淼以为他肯放过她了,庆幸地长出一口气。可是没一会儿他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白釉瓷瓶,垫了方软枕在她身后,“这药是日前皇后送的,有修复止疼之效,来,我帮你上药。”
淼淼眨眨眼,没从他话里回过味儿来,裤子便被脱了下来,她羞耻地伸脚阻止:“不要你来!”
杨复握住她纤纤玉足,一言不发地扬起剑眉。
就是这极具威慑力的一眼,看得淼淼没出息地输了气场,就算心里再抵抗,最后也只能任由他摆布。她一张俏脸烧得通红,撇开头不去看他,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是没法忽略的……她咬着下唇,羞愧至极。
☆、第七十六日
昨个儿上完药后淼淼的脸堪比煮熟的虾子,看都没敢多看杨复一眼,拉过被褥蒙头便睡。杨复没有勉强,知道她脸皮薄,晚上倒没做其他事,只抱着她安安分分地睡觉。
第二天醒来身体好多了,酸疼感褪去,那个药十分见效。淼淼在杨复醒来之前起床,换上丫鬟放置在床头的秋香色柿蒂纹大袖衫,悄悄往屋外走去。
昨日她提起要去探望卫泠,总是被杨复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所以她猜想他不喜欢她去看卫泠。那她只能偷偷地去了,自打能变成人后,她还没见过卫泠一面,总该要跟他道谢才是。
因着天未大亮,外头丫鬟正准备伺候四王起床,手捧衣物臂上搭着巾栉,见淼淼出来颇为疑惑,“女郎这是……”
淼淼做了个噤声手势,“我出去一会,若是王爷问起,就说我……我去府里转一转,很快就回来。”
两个丫鬟都很好说话,知道她现在是四王的心头宝,“女郎可要用过早膳再去?”
淼淼拨浪鼓似地摇头,“不用了。”
太阳越升越高,她若不早点去恐怕杨复就醒了,淼淼交代完毕迈出门槛,往影壁后走去。
四王府虽大,但她住那么久颇为熟悉,客人一般安顿在东北角的的三进院子里,名为瑞沣院。淼淼轻车熟路地来到门口,推开半掩的红漆木门,穿过翠竹曲径,很快来到正室廊庑下。
菱花门关得严严实实,她抬手轻叩,里面没有回应,正欲推门而入时从里面出来一人。梳双丫髻,穿素色绣花长衫,打扮与一般丫鬟无异,见到她颇有几分诧异。
“你是?”
淼淼越过她往屋里看,可惜被一帘璎珞珠子挡住了,看不清内室光景,“我是淼淼,卫泠是否在里面?”
丫鬟点点头,手里端着铜盂从她身旁而过,约莫才伺候过卫泠洗漱,“卫郎君在里面,女郎请进。”
她说她叫淼淼,但府上前几日才有一个淼淼女郎下葬,那她又是打哪儿来的?且与那个淼淼的模样大不相同,难道四王只爱名字叫淼淼的女郎?
淼淼自然不知她想什么,得知卫泠在此处后心中一喜,举步往内室走去。
璎珞珠帘一阵脆响,只见窗边立着一道颀长身影,他似是听到外间的对话,偏头往这边觑来。
“卫泠!”
三两步来到他跟前,淼淼憋了满肚子的感激之情,“你住在这里好不好?杨复说是你帮了我,你怎么做到的?”
卫泠看向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你何时醒的?”
淼淼道:“昨天。”
她不会撒谎,说完这句话便看到卫泠脸色变了变,她这才注意到他情况不大对劲。拢起眉尖绕着他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他跟前,淼淼踮起脚尖仔细端详,“你是不是病了?”
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非但如此连情绪都比以往低落,好像身体都被掏空了似的。她不得不正视起来,“你在这里住的不好吗?是不是王爷待你不好……”她猛地停住,想到另一个原因,“还是说为了让我变成人,你……”
上一回也如此,他一个人前往东海拿药,回来后身受重伤,好些天才养回来。
难道这次也如此?
卫泠按住她的肩膀,“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此次我去东海遇见了那位鲛人,他这些年一直研究变成人的方法,是以给了我一味药,正是给你食用的那个。”
淼淼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卫泠偏头,“大抵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既然她说昨日就醒了,那么今日才来看他,昨天一天她在做什么?不必多想,结果不言而喻,杨复怎么可能放过她。
☆、第七十七日
“王爷说你昨天在休息,我便没来打扰你。”淼淼将他推搡到一边短榻上,低头俯瞰他的脸色,真个有些憔悴,“你真的没事,不如我去请郎中看看?”
卫泠顺势倚着榻围,掀唇不以为意,“真的没事,不必大惊小怪。”
可淼淼还是不放心,明明他昨天休息了一天,怎的今日还是这样?心中疑惑,奈何怎么问他都说没事,她只好就此作罢,想着回去后再偷偷请郎中来诊断。避免打扰他休息,又怕杨复发现她的行踪,她匆匆嘱咐了几句话便要离去。
“那你先躺着,要是有何事再着人叫我……”淼淼刚要走,便被他攒住手腕,“卫泠?”
卫泠握了握,恰到好处地松开,“你有何打算?”
淼淼大约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现在跟以前不同,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杨复身旁,然而真这么容易吗?杨复是当朝四皇子,她身份不明,如何配得上他?旁的不说,卫皇后相中的那位姜阿兰便足以头疼。
她低头看向绛红石榴裙,里面是一双货真价实的长腿,是她期盼许久后终于求得的。
淼淼声音糯糯地:“就算无名无分……”
话未说完,便听卫泠一声冷嘲,她恼羞地抬眸,“你笑什么?”
这姑娘真是太傻了,不好好教育一番实在不开窍,卫泠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妄想,“你愿意无名无分地陪着他,若是将来姜阿兰入了四王府,她眼里会容得下你?届时她和皇后一齐打压你,单凭杨复对你的喜爱,你当自己能全身而退?”
淼淼抿唇,被堵得哑口无言,算是认同了他的话。“那、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要求他立我当正妃吗?”
卫泠扬眉,“有何不可?”
他拉扯长大的小姑娘,容貌倾城,干净纯真,除了有些笨,但好在孺子可教,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便宜了对方。
淼淼惊讶地张开小口,“你在说什么?”
他逐字逐句,清晰无比地灌入她耳中,“淼淼,除非他立你当正妃,否则便跟我走。”
淼淼僵愣在原地,尚未消化完他的话。
她虽说不愿杨复娶别人为妻,但从未肖想过四王妃这个位子,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想一直留在杨复身边而已。然而经卫泠提醒,她陡然回过神来,杨复迟早要立正妃的,卫皇后和圣人催得紧,不是姜阿兰也会是别人,到时候她怎么办?
淼淼心思惘惘,一直逃避不想的问题被他点破,如涌泉般袭上心头。
“我会好好想想……”她左脚往后一腿,撞到了一旁的五开光紫檀绣墩,却连扶都没来得及扶,“你好好歇息,我得空就来看你。”
说罢转身闯出室内,被他的话搅乱了心思,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菱花门外站着方才那位素衣长衫的丫鬟,手中端着茶托,见她出来微微一礼,“女郎慢行。”
淼淼偏头睨她,总觉得她像站在此处很久了,却因为心里装着别的事,没有往深处多想,疾走而过。
*
在瑞沣院耽误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因为途中走错地方,回到溶光院时已是辰末时分。
院内噤若寒蝉,不必想便知正室是何情形。淼淼收起心思,快步来到门口,果见杨复正坐在八仙椅上,面无表情地品茶。
淼淼下意思捏紧裙摆,顶着左右丫鬟的注目,慢吞吞地来到杨复跟前,“王爷。”
杨复听到了,半响才抬眸,“去了何处?”
自打上回昏倒在庆禧殿,双膝受伤后,圣人便准他告休一个月,在府上好生养伤,是以他可以不必早朝。今儿醒得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谁知一睁眼还是不见她,问过下人,得到的答案是“淼淼女郎说要去府上转一转,稍后便回来”。
去府上转一转?她能转到哪里去,不必想也清楚,可他偏要问,就是想听她亲口说。
淼淼犹豫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去瑞沣院看卫泠了。”
杨复放下五彩花卉纹杯,“为何不同本王说?”
她嘴巴一扁,“说了,你不同意。”
正是因为跟他说过,然而他每次都云淡风轻地转了话题,他当她不知道吗?他不想让她去看卫泠,可是怎么可能呢,她说什么都不能置卫泠不管不顾。
杨复微滞,面色稍缓,“我本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后,再让你见他。”
淼淼偏头,“何为一切安定?”
她一脸懵懂,站在几步开外不明其意地看着他。秋香色大袖衫将她身段裹得窈窕有致,芙蓉玉面,杨柳纤腰,衬得室内一干丫鬟黯然失色,是当之无愧的好颜色。
如果皇后见到她,恐怕再不会说她容貌无盐,因为这张脸当真挑不出毛病。可又哪会这么简单,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没了姜阿兰,卫皇后会继续挑选其他世家贵女。他目下不能给她任何名分,盖因除了那个位置,其他的都会委屈她,他曾说过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是以在那之前,他不敢让她过多地接触卫泠,那人无时无刻不是威胁。
近来圣人对太子大为不满,朝中更有不少针对他的言论,若再出一桩大事,恐怕杨谌的太子之位便难保了。可惜他现在被圣人变相禁足,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得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前日杨廷送来消息,六王杨勤私下与朝中几位重臣来往密切,怕是想要拉拢人心。觊觎金龙宝座的人不止他一个,他的那位六弟也是野心蓬勃,不甘人后。何况圣人和卫皇后对其宠爱有加,若真废了杨谌的太子之位,他和杨勤之间势必要有一场纠纷。
杨复伸手,将小姑娘按到自己腿上,“自然是成家立业,天下大定。”
话中有话,寻常人听不懂。
淼淼便是其中之一,她琢磨片刻,想起卫泠今早同她说过的话,顿时升起一种危机感。王爷是要娶妻了?难道娶姜阿兰吗?
见她不说话,他抬起她尖润的下巴,“日后再去看他,记得告诉我,我陪你一道去。”
淼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忽而惊醒,“王爷能否请郎中给卫泠看看身子,他似乎不大好,我担心他生病了。”
杨复一顿,“你确定?”
她点了点头,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两人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他有任何变化她都清清楚楚。可惜只要卫泠不想说,她就问不出究竟,唯有请郎中查看。
杨复招来下人,让她去请府中常用的那名郎中,并道:“速去速回。”
淼淼端是一刻都等不得,拉着他便往外走,“那我们先去瑞沣院看看,郎中一会儿就到了。”
走了两步没拽动,回头一看杨复还在原地,“王爷?”
他道:“不急,本王尚未用膳。”
她如梦初醒,方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呢,刚才有心事没想起来,这会儿才觉得饥饿。
命人传膳后,桌山陆陆续续摆了七八道膳食,早点多以清淡爽口为主。有虾仁烫干丝和蟹黄包子,还有一碟什锦包子和一碟五色小糕,另外给她备了碗桂花馅儿小汤圆,可谓丰盛。
淼淼最喜欢吃鸭油酥烧饼,入口又香又酥,香味留存。不过她今天胃口不怎么好,只咬了一口便不吃了,捂着肚子安静地喝面前那碗小汤圆。
甫一坐下来便觉得腹中不适,有些刺痛地疼,起初是针尖扎在肉上一般,渐渐有越来越疼的趋势。她拧起眉心,还以为是吃坏肚子了,所以便没跟杨复提起。一顿饭吃到一半,下面甚至传来濡湿之感,她软绵绵地伏倒在圆桌上,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低呜。
她一直低头不语,杨复没有察觉她的动静,此时才察觉不妥,扶着她肩膀揽入怀中,只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得一惊:“淼淼!”
淼淼捂着小腹,溢出呻。吟:“疼……”
杨复霎时变了脸,抱着她平放到榻上,沉着脸问下人:“郎中呢?方才传唤的郎中可否到了?”
丫鬟战战兢兢道:“禀王爷,应当在来的路上,约莫快到了。”
榻上淼淼侧了个身,身体蜷缩成一团,乌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秀眉紧紧地皱起,瞧着楚楚可怜。
杨复坐到塌沿,紧握着她的手,“去催他快些!”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便成了这样?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心中益发焦灼。
“淼淼,告诉我哪里疼?”
淼淼细声咪呜,“肚子疼……”非但如此那儿还流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她根本控制不住。可是这些话她万万说不出口,天真地以为郎中来了便能看好。
杨复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这里?”
她摇头,“下面一点。”
可是他还是没找对,淼淼索性握住他的大掌来到小腹,“这里疼,好疼。”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缓和了些许疼痛,有种安定平和的力量,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杨复微微蹙眉,既是这里疼……他行将发现什么,便听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王爷,您是否要换身衣裳……”
他闻声低头,只见月白色长袍上染了一抹红色,尚未干涸,与此同时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再看向淼淼泛白的脸色,他脸上蓦地闪过一丝不自在,恍然大悟。
☆、第七十八日
那血应当是方才抱她留下的,也就是说这小姑娘不是生了什么大病,而是来了癸水。
经脉初动,天癸水至。这种事郎中来了也无用,府上有年长的婆子,对此很有经验。杨复命人将其请来教导淼淼,他在屋外守候,已经换了一身宝蓝色长袍。
想到方才的失态,杨复调开目光,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
彩漆屏风内婆子正在跟淼淼讲解何为癸水,日后来了应当如何处理,这是女人十分正常的经历,不是什么大病。
“癸水来时切莫吃生冷食物,更不得受冻,女郎自己多上点心。”婆子将事情都交代一番,重新给她换了身衣裳,万事都打点完毕后嘱咐道。
淼淼听明白事情缘由,躺在榻上轻轻点头,粉颊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赧色。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在婆子临走前问道:“每个人都这么疼吗?”
婆子驻足,“倒也不是,泰半女子都不疼。女郎前几日是否碰了凉水,或是受了冻?”
淼淼想了想,“我以前……经常碰凉水。”
“那就是了。”婆子很是唏嘘,接过丫鬟手里的汤婆子,掀开被褥放在她肚子上,“女郎日后万不得再碰凉水,尤其是癸水来的前几日。这女人一碰了凉便容易引发宫寒,以后调养起来可就难了……您先捂着这东西,我去准备一碗四红补血粥,您一会儿趁热喝了。若是再有不懂或难受的时候,尽管传唤婢子。”
汤婆子放在肚子上,热度不断地传入皮肤中,缓解了不少疼痛。淼淼听话地点点头,“好。”
因为气血不足的缘故,她小脸比平常更白,像一尊晶莹剔透的瓷娃娃,两颊乌发垂落,唇边含着腼腆笑意,看着真是可爱极了。那婆子临走前忍不住多瞧两眼,大抵没见过这般精致的玉人儿,连话语都柔和了几分。
她离开不久,屏风后传来动静,淼淼抬眸一看,见杨复正往这边走来。
想到婆子跟她说过的话,淼淼不由得脸颊一红,水汪汪的大眼悄悄移开,盯着手里的汤婆子看。
床边塌陷一角,粥的香甜传入鼻息,杨复低声:“来,趁热把粥喝了。”
言讫她一动不动,好似看得入迷了,他唤一声:“淼淼?”
淼淼小声地:“你骗我。”
这句无缘无故的指控让杨复一怔,“此话何解?”
她一点点抠着被褥的花纹,没有看他,绵软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花蜜,甜糯诱人:“方才的那人说……女子只有来了癸水,才会受孕……才会生儿育女。”
女子与男子行房才会有受孕的机会,同次数无关……更跟时间无关……
才不是他说的那种……什么一个时辰……都是骗人的,他故意欺负她什么都不懂。
他微怔,旋即唇边含笑,“你说的不错。”
“那你还胡说!”淼淼气鼓鼓地抬眸,对上他柔情似水的双目,哼一声别开小脑袋。
难以想象她要是真信了他的话,那每天晚上还不得折腾死……要不是那位婆子告诉她这些,她恐怕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以前附身在小丫鬟身上,那个身体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更不会来癸水。而她是鲛人,更加不会跟人类女子一样,是以对此一窍不通。而今才变成人,被自己忽然流血吓了一跳,还当是受了什么严重内伤,命不久矣了。好在有人给她解释,她才慢慢有所了解。
小姑娘一脸别扭,愤怒中夹杂着羞涩,长睫轻颤,娇憨动人。
杨复情不自禁地低头,衔住她樱唇轻轻一吻,“因为我想要你。”嗓音低哑,像温醇的美酒。
淼淼甫一张口,便被他乘虚而入,“胡说……”
她的味道香香甜甜,一旦尝过便难以自持,再吻下去恐怕要出大事,杨复压抑着离开她,不甘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手掌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下,沿着他的身体,“你觉得呢?”
那儿火热坚硬,淼淼唰地收回手,没料到他竟然会有此举,错愕地张了张口,半天才磕磕巴巴骂出一句:“你、你流氓!”
杨复面不改色,“嗯?”
她拿着汤婆子往他身上推,“你走开啦。”
可惜人没推走,自个儿反而被他带到了怀里。杨复拿起一旁花梨木桌几上的四红补血粥,舀了一口送到她嘴边,“把粥喝了,否则一会还疼。”
淼淼本想任性不喝,奈何肚子那块一阵一阵地疼,她伸手去接,“我自己来。”
尚未接住便被他避开了,几次下来均如此,她唯有放弃,乖乖地任由杨复喂自己吃。粥熬得软糯可口,红糖香甜,她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倦倦地依偎在他怀里。
杨复给她擦了擦嘴,“还疼吗?”
淼淼哼唧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一点点。”
有汤婆子捂着,又刚喝了一碗补血粥,这会儿已不像刚才那般疼得无力了。淼淼蹭了蹭他的胸膛,蔫蔫地垂着脑袋,“你给我捂捂。”
婆子来之前他曾用手掌给她渡热,源源不断地热度从他手心传来,无比安定人心,她一直惦记着。杨复依言而行,左手来到身前,放在她的小肚子上,“这里?”
淼淼懒洋洋地点头,困倦袭来,“嗯……”
许是被照顾得太舒服,她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这一觉便一直睡到晌午时分。再次醒来时,杨复仍旧保持一个动作坐在床边,手还放在她肚子上,见她睁眼微微一笑,“还疼吗?”
淼淼有些感动,已经没有刚来时那般疼了,只是觉得不大舒服,不过可以忍受。她起身攀附到他身上,热热的呼吸洒在他肩窝,“谢谢王爷。”
杨复垂眸凝睇,“你想怎么感谢我?”
这本就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他还真开口了,淼淼一时无话,“你说怎么办吧……”
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本王记住了。”
淼淼这才恍悟落了陷阱,可惜话说了出去,有如覆水难收。
*
下午郎中直接去瑞沣院给卫泠诊脉,淼淼身子不爽利,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没有前往。
她在溶光院左顾右盼,好不容易等来了通信的丫鬟,忙把人叫到跟前,“郎中怎么说?”
这丫鬟一直是在杨复跟前当值的,今儿破例被淼淼使唤一回,专门打听瑞沣院的情况。丫鬟来到内室,斟酌了用词道:“听郎中的意思,卫郎君是近来过于疲劳,又没有好好休息,是以才会气色不佳。只消好好调养便无大碍,女郎不必担心。”
淼淼不大放心,“其他没说什么?”
丫鬟摇摇头,“没了。”瑞沣院当值的那位只告诉她这些。
淼淼思量片刻,想起这阵子攒了不少珍珠豆子,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枚粉椴绣百鸟闹春的钱囊,挑挑拣拣选了个最大的珍珠递到她手中,“你去街上把这个换成钱,然后买最好的补品给卫泠送去。”
丫鬟看得呆了,难道这大半袋子都是珍珠?王爷可真舍得……她万分谨慎地接过,“婢子这就去。”
目送她远去,淼淼重新系上钱囊,自然不知道她这泣泪成珠的本事有多实用。
杨复用过午膳便出门了,他说落日之前回来,有任何需要都可吩咐府上婢仆,他们都由她差遣。淼淼起初想下床走走,然而双脚才沾地,腹中疼痛骤然加剧,她连动都不敢动,倒在脚踏上冒着冷汗。
要不是丫鬟进来换汤婆子,恐怕她连床榻都上不去。经此一事后她再也不敢下床,老老实实地待在被窝里,因着实在没意思,迷迷糊糊地阖上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窗边云霞似锦,再醒来时已然大好,她行将起身,便听外头传来声音:“王爷。”
杨复回来了。
果不其然,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怎么下床了?”
淼淼立在榻前,“闷了一整天,想出去走走。”
杨复本欲更衣的手一顿,旋即睇向她,“走吧,本王陪你。”
淼淼喜出望外,生怕他反悔似地连忙跟上。
四王府占地极大,淼淼至今没有转过来一遍。听闻后院有一个极大的假山石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风景宜人。她说想去看看,杨复以她身体为由拒绝了;她又说想去瑞沣院,他淡声道:“等癸水过了再去。”
男人应当都对此事避之不及,偏偏他提起时一脸平淡,不觉有任何不妥。
哪儿也不能去,最后杨复索性带她去了五桐阁,院里还有当时为她栽种的两颗桃树。蟠桃树比一个月前高大许多,枝繁叶茂,淼淼兴致盎然地围着绕了许多圈,瘪瘪嘴不甚满意,“长得好慢。”
她想吃桃子,恐怕今年是没有机会了。
杨复看穿她的想法,揉了揉她的脑袋,“来年也一样。”
她勉强点点头,不过仍旧很高兴,看了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去。
*
初潮来时头两天会疼,过后便不疼了。淼淼恢复生龙活虎,待杨复前去早朝后,迫不及待地更衣洗漱,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瑞沣院。
她上回让丫鬟买了许多珍贵补品,人参鹿茸等,还没有机会问他效果如何。昨日跟杨复软磨硬泡,甚至牺牲了一个条件,总算让他松口,同意她来这儿。
那天她说感谢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礼是这个……
思及此脸颊烧红,双手不知放在何处,似乎仍残留着那股余热……她摒除乱七八糟的想法,推开菱花门,“卫泠!”
室内无人应答,上一回也如此,是以她并未放在心上,直接推门而入。
可惜这次真的没人,榻上床上均不见卫泠,淼淼在室内转了一圈,唤了几声他的名字,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淼淼忽地心慌,该不是他不告而别了?
床褥叠得整整齐齐,她上前摸了摸枕头,尚有一丝温度,并且床前还有他的衣物,她这才松一口气。行将起身之际,余光瞥见枕头底下露出一条红络,她好奇地定住视线。
常年跟卫泠相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是以这会她不假思索便将那绳子扯了出来,另一条连着个赭红色绣双鱼戏珠的香囊。
卫泠居然会有香囊?
淼淼稀罕极了,凑近一闻哪有什么香味,该不是忘了放香料吧?她想也不想拆开查看,待看清里面物什时蓦然一怔,愣愣地拿出里面的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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