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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何弃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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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曾是筑基修士,你我还是小心为上!”
    “哼,我堂堂筑基修士,难道还怕她一个练气二层?”年轻男修满不以为然。“走吧,分头去寻,我倒要看看,那女人能躲到几时。”
    两人话毕便各自走了一边,夙云汐仗着神识避开了他们的行径,暗自估算着自己逃生的胜算。
    手头上可用的只余三张雷火符与一些幻形符,幻形符就罢了,只能扰人耳目,雷火符虽然可以攻击,但除非能一击即中,不然要战胜一名练气十层与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极难。周围的阵法倒是寻常,若她修为未退,大可以蛮力破之,只是如今这状况,此计是万万行不通的,唯有找出阵眼,以巧破阵。身上的敛息符约摸还能维持小半个时辰,却不知这小半个时辰是否足够。
    她忍不住咬牙唾弃自己,难得出一趟门便陷入了困境,这倒霉劲儿真可谓独一份。念头一转,忽又想起了今日是与青晏道君一道出门的,果然又应了莫尘的那句话,但凡与这位师叔沾边的,准没好事。

☆、第16章 练气大战筑基

萧峰与马昌之皆是青梧门的弟子,依附于凌烟峰莘家,两人奉命盯着夙云汐已有数月,但因夙云汐一直呆在凌华峰上而无从下手,直至今日方寻到了时机,遂趁她落单时设局将其困住,不料夙云汐虽颓废了三十年,却依旧警觉,在他们临近得手之际避开了。
    两人分头行事,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着,却始终不见夙云汐的身影,隐隐地也有些不耐。夙云汐不懂阵法,这两人也不见得懂,不过是集市里花了些个灵石买的阵法,虽阵盘在手,但入得阵中,只怕亦同样被迷得晕头转向。所幸两人布阵只为了将人困住,阵中并无杀机。
    马昌之,即那名练气十层的中年男修,手托着一个阵盘穿过了一条小巷,忽见前方巷口处晃过一道人影,正欲出手,却见那人又晃了回来,不悦地瞪着他。
    马昌之疑惑地住了手,问道:“萧师叔,你为何在此处?”他们方才分道而行,断不该碰上才是。
    萧峰仍一脸不悦,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正盘道:“我本来便在此处,倒是你,分明走的另一道,怎么也到了此处?”
    “这……”他环顾着周围的巷道,尽管心中尤为疑惑,但最终只道是阵法迷踪,与萧峰致歉后,便原路返回。
    哪知他前脚才走,后脚萧峰便换作了他的模样,绕了一个道追了上去,虽隔了一条巷,却是同一个方向。
    片刻后,阵法的另一端,萧峰不耐地在巷间穿行着,手里不断地打着响指,但凡看着哪处不顺眼,便丢一个火球术过去,以至所经之处,断墙残壁,焦黑不断。
    正暗骂小巷深不见底,却见马昌之转了出来,道阵中容易迷途,不宜分头行事,两人应以同走一道更为妥当。萧峰初时不疑有他,便任其随在身后,不料前行数步,忽觉身后杀机浮现,一转身即见一张雷火符迎面袭来。
    “爆!”对面的马昌之双手结印,果然地引爆了雷火符。
    高阶灵符炸开了威力不容小觑,萧峰急忙跳开,堪堪避开了这一击。初击失手,出手之人并未恋战,遗憾地咬牙牙,钻进了一侧的巷口。
    萧峰站稳脚步,望着这一路走来被他的火球术轰炸得残破不堪的小巷,愤恨地咒骂:“狡猾的女人!”即祭出了一柄飞剑,破开了旁侧碍眼的墙壁,追了上去。
    阵法虽大,巷道亦交叉复杂,却不至于原地打圈或莫名转移,若不然,他不会炸了这一路还没回到原点。马昌之走的方向与他完全相反,此时断然不会出现在这一侧,因此,会出现在这一侧并且攻击他的人,除了夙云汐,不作他想。
    夙云汐仍维持着马昌之的样貌,在巷道间走窜着,许是气力不足,逃得并不快,然而不知为何,每当萧峰即将擒住她时,都叫她溜走了。如是几个轮回,萧峰心中的怒意更盛,挥舞着飞剑,一见着人影便丢一个*术过去。
    但见赤色术光一道接着一道,轰声不断,墙道被损,逼得夙云汐的藏身之处越来越少。
    而此时,真正的马昌之正原路返回,向着这一侧走来,听到动静后只当是萧峰找到了夙云汐的踪迹,于是加快了脚步赶来,哪知刚与萧峰打上照面,便重重地吃了一招。
    “萧师叔,你为何……”马昌之甚至还来不及想明白自家师叔为何突然攻击自己,便瘫软了下去,手中的阵盘亦随之落地,在石板砖上滚了两圈。
    萧峰一惊,方知是误伤了自己人,心中愈恨,接连施了几道法术,将夙云汐逼入了一个死角。
    “哼,看你还往哪逃!”他勾起一抹冷笑,执着飞剑越过了马昌之的身体,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夙云汐背部紧贴着墙,身上的敛息符与幻形符皆已失效,呈露出她原本的面貌,尽管并未受伤,却也颇为狼狈。方才一番动作,引敌方自相残杀,虽成功折损了敌方一人,但亦暴露了她自己,形势并未好转,反而愈加恶劣,手上仅余两张雷火符,要正面迎击一名筑基期的修士,无异于以卵击石。
    眼看萧峰越逼越近,夙云汐走投无路,一咬牙,又催动了一张雷火符打了出去。
    萧峰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很是轻蔑,侧身避过雷火符,落到她跟前,一举将她擒在手中。
    “哼,尤不知死活!”他横眉竖目道。
    却听不远处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炸裂了,但见周围的景色一变,灰霾不再,巷道依然交叉着,却不似先前那般复杂,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集市中传来的喧闹声。原来,方才那张雷火符的目标并非萧峰,而是那滚落在地面上的阵盘。
    夙云汐笑了起来:“真可惜,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唯独命比较硬!”
    萧峰目光一凛,身为一名筑基修士,却被一个低阶练气修士三番四次地算计作弄,这口气如何能咽下?他耐心告罄,怒意迸发,竟搁下飞剑,手中灵力急聚,凝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贱妇,受死吧!”
    他近距离向夙云汐袭去,这一招,莫说是练气修士,哪怕是修为与他相当之人也不敢贸然接下。夙云汐避闪不及,只得闭上双眼。
    “轰!”
    一红一白两道法术互斥,碰撞之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始料未及的是,方才那惊险万分的时刻,夙云汐腕上的镯子竟发出了一道白光,将其裹在其中,萧峰那一招杀机无限,竟不曾伤得她分毫。
    “护身法宝?”被法术余威震开的萧峰诧异地说道,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镯子。
    夙云汐虚脱地爬起来,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双手结印,口中轻念:“爆!”居然催动了最后一张雷火符。
    萧峰脚步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未料那雷火符竟紧贴于他背上,在身后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尽管未能将他一击毙命,却也叫他受了不轻的伤。
    “我这雷火符,每一张的威力都相当于筑基修士全力一击,你猜,就凭你身上那几件低阶的护身法器,还能抗几下?”夙云汐抓着几张空白符纸,强装着镇定道。其实她此时也就一个空架子,只能摆摆样子吓唬人,唯一能保命的便是先前妃瑶仙子送的护身镯子,却也不知还能护她几次。
    只不过,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果然,萧峰见她这般架势后变得有些投鼠忌器,瞅着她手中的符纸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僵持片刻,直到莫尘出现。
    “师妹!”
    莫尘疾呼着,御剑而来,神色很是焦急,想是到了约定的时辰却久等不着夙云汐,听到此处的动静后便急急赶来。
    他一眼就瞥见了夙云汐面前的萧峰,见两人对峙而夙云汐一身狼狈,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砍了过去。萧峰实力本就不如莫尘,又受了伤,因而不过数招就被莫尘斩杀于剑下,神魂俱灭。
    “师妹,你如何了?”莫尘神色慌张地走到夙云汐身旁,拉着她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才作罢。
    夙云汐任由他搀扶着,扬起一抹虚弱的微笑道:“还撑得住,不过虚耗过渡,有些乏力罢了。”
    莫尘这才放了心,转而料理地上的两具尸体,从他们身上摸出了两块青梧门弟子的令牌。萧峰与马昌之大概想不到这趟出手会失败,因而并未刻意隐藏身份,莫尘通过这两块令牌上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是凌烟峰上的弟子。”莫尘皱着眉道,顺手施了一道法术毁尸灭迹。
    夙云汐原先便猜到了七八分,因而此刻并无太诧异。这两人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想她沉寂了三十年,自认仇家不多,会对她下手的,除了凌烟峰莘家那位,还能有谁?只是想不到,三十年不见,那位的心肠竟然歹毒了这么多,连一个修为退得跟凡人差不多的练气修士也不放过。
    她想起了下山前,她与青晏道君在山门处遇见莘乐的情景,心中尤为郁结,只怕今后她俩之间的梁子会越结越大。
    莫尘不知个中缘由,只以为夙云汐遇上了杀人夺宝之徒,待听说了她遇敌时的情形,不由心中一悸,冒了一身冷汗,暗恨自己大意,竟放任师妹独自一人遇险。对敌的情形夙云汐没有细说,但敌我悬殊,想也知道当时的凶险,莫尘甚至不敢想象,万一他来晚了一刻,又或者师妹手中没有妃摇仙子所赠的护身镯子。
    “若早知你会遇上这俩恶徒,就该一早与你会合,也省得叫这等人钻了空子。”莫尘自恼道。
    夙云汐摇摇头,轻笑:“总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往后我再小心些,多带些保命之物便是。”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觉脚下有些酸软,险些摔了下去。
    莫尘赶紧拉着她:“瞧你,站都不稳了,还逞强!”
    夙云汐干脆攀上了莫尘的背,没好气道:“好,不逞强。此地不宜久留,便劳烦师兄背我回去吧。”
    莫尘哼哼两声,不再说话,背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暗巷。
    夙云汐望着他黑圆的脑袋,没来由地觉得好笑,想起了幼时,莫尘也这样背着她。那时的莫尘不像如今这般颀长俊朗,是个大块头,对修炼也不大热衷,却常常跟随在勤奋修炼的她身边,时不时被她当做修炼的对手而揍得鼻青口肿,但是更多时候,是他修炼乏了,默默地呆在一旁看着她,直到她耗光了所有气力,再也修炼不动为止,然后他就背起她,将她送回她的洞府。
    莫尘的背似乎还和当年一样宽广,唯一不同的,是结实了不少,倒不如当年那样软软肉肉的,趴着舒服了。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伏在他肩上闭上了双目。先前虚耗过度,这会儿一放松,困劲儿便不可抵挡地袭来,她也懒得抵挡,不过片刻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莫尘感受到她的动作,身形一顿,脸上凝起了一抹厚重的愁色。

☆、第17章 我家道君?

夙云汐美美地睡了一觉,以为醒来之时便回到了竹舍,哪知睁眼时,入目的还是莫尘那颗黑圆的脑袋。
    她这位师兄,修为筑基期,放着大好的飞剑与飞行法器不用,居然用两条腿,背着她,徒步前行,老半天了还停留在半山腰。
    “唉,师兄,你这是脑子不好使了么?这么走下去,几时才能回到竹舍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
    但莫尘却没有动作,依旧背着她一步步地往上爬着,偶尔觉得她的身体滑下一些,便抬了抬双臂,将她托高。
    “我乐意还不成么?”他瓮声瓮气地说道。
    夙云汐不知自己怎么惹毛了他,只好由着他去。
    莫尘的脚步很稳,一步一个脚印,仿佛还背上瘾了似的,竟喋喋咻咻地诉说起当年。
    “师妹啊,你还记得小时候么?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六十年了呢。那时候你就那么大,跟一颗小豆芽似的,每回修炼完走不动了,也是我背着你一步步地爬上山的,那会儿我还不会御剑,也不会轻身术,背起来可吃力了。”
    “嗤,这不是你乐意的么?”夙云汐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大块头累地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取笑。
    莫尘也笑了笑,肩膀因而颤抖了一阵:“那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妹,不背你还能背谁呢?而且,你那时多乖啊,不止每日勤奋修炼,对师兄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
    “听话,言听计从……你确定你说的人真的是我?”夙云汐拧起眉,显然不大认同,勤奋修炼是真,听师兄的话却与她记忆中的不同,分明他才是她的跟屁虫。
    “我说是便是!”莫尘强硬地驳回了她的质疑。
    夙云汐呼吸一窒,纳闷这厮今日为何变得如此强势,只好缄口不言,继续听他啰嗦。
    “可惜,后来呀……”他轻叹了一口气,“师妹你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也不愿再让我背,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再与我像原先那般亲近,因为你喜欢上凌剑锋的大师兄白奕泽。
    “可恶!那白奕泽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这乖巧听话的师妹变成那般模样!”他突然停下脚步,愤恨地咒骂道。
    夙云汐被他这般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愤怒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亦无从辩驳他的话。白奕泽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败笔,这是个不可磨灭的事实,但也不能怪罪白奕泽什么,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因而,倘若此刻真的要她说什么话来回应莫尘,她也只能继续唾弃自己。
    莫尘过了许久方平息了怒气,背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忽而放下了她,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师妹。”他再次开口,“咱还是继续修仙,可好?就如你先前说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三十年前的一切,就当是过眼云烟,我们重头再来,可好?不为大道,不为长生,只为有生之年拥有自保之力,好好地活着,安了师兄这颗心,可好?”
    接连着三个“可好”听得夙云汐心中的沉重一层叠一层,不知是否错觉,她隐约觉得他方才的话音中带着些许哽咽。原来方才絮叨那么多是为了引出这几句话,看来他是被此番的遭遇给吓着了。
    夙云汐暗叹着,思绪飘远。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修仙与不修仙,在她看来是没差的。遇上碎了丹田这等事,再努力也是白费,顶多叫修为增个一两层,筋脉更强固罢了。练气四层与练气二层相比,能强得了多少?与其费尽心思,奔波劳碌,倒不如舍之,偷闲度日。反正那时的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只是想不到,三十年后,竟会有人语重心长地劝告她,要她重新修仙,不为大道,不为长生,只为保命,只为让亲友安心。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夙云汐眉开眼笑,心中暖意满溢。也是直到如今,她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自己亦有人维护,有人牵挂担忧。
    夙云汐没有即刻答复莫尘,莫尘也没有逼她,只嘱她仔细琢磨,将她送回竹舍门前便独自离去。许是他先前说话的声音太过压抑,她觉得他此时的背影很是消沉,忽又想起了不久前他独自坐在桃树下失魂落魄的样子。
    莫尘他心里有事,她默念道。或许待她理清心中杂念后,该与他详谈一番,总不能只有师兄待她亲如兄妹,掏心掏肺,她却只默然接受,无动于衷。
    这般想着,她轻叹了一口气,甩去心中的不快,漫步走入了竹舍。
    在此之前,夙云汐以为,青晏道君今日既然特意下山会见美人,想必会与妃瑶仙子缠绵悱恻,依恋不舍,不到日暮西山是不会回来的,因而,当她看到比她还早一步回到竹舍,正安逸地坐在院中竹榻上翻书的师叔时,不可谓不吃惊。
    他手执着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脑后的长发披散,微湿而软柔,看似方沐浴完毕,正在此处风干,轻风抚动他额前的发丝,眉下美目微弯,唇角轻翘,处处昭示着他此时心情的愉悦。
    黛衣墨发,翠竹绿藤,美人清雅,淡然入画。
    诚心而言,此时的师叔当真是一道风景,叫人惊艳,夙云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底暗赞妃瑶仙子好本事,竟叫这位百岁老处男的脸上也开了花!只不知这位师叔是不是破处了,不然为何会脸上会有那种餍足的笑容……她斜瞅着他,眼神中的兴味愈来愈深。
    青晏道君放下了手中的书,夙云汐一入院子他便已察觉,却不在意她那时而诧异时而惊疑的目光,反而笑意更深,招手示意她上前。
    “师叔。”夙云汐行礼道,颇有些受宠若惊。
    “回来了?为何弄得如此狼狈?”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她。
    夙云汐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双目睁得浑圆。拒绝师叔的后果固然可怕,但师叔的触碰也绝非她这等与凡人相当的弱渣可以承受,若必须做一个选择,她宁愿选前者。
    谁知道这位笑得诡异万分的师叔肚子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呢?
    青晏道君的手略为尴尬地顿了一下,眉头有一瞬间轻蹙,却转眼消散,面上又只余温和浅笑,仿佛刚才那刹那间的变化,只是旁人的错觉。
    “怎么?难道还怕师叔会害你不曾?”他佯装不悦道,指尖却凝起了一道碧绿色的灵光,钻入了夙云汐的眉心。
    那是一道纯粹的木灵之力,干净而碧澄,带着旺盛的生机。夙云汐只觉一股微凉而温柔的水流在她的经脉间游走,顷刻间便洗去了她身上所有的乏力与疲惫,宛如雨后之木,焕然一新。
    夙云汐差点因此而j□j感叹,但终究记着师叔还在面前,是以生生地忍住了,只低着头道:“不敢,只是方才在地里滚了几圈,沾了不少尘土,怕污了师叔的手。”
    “哦?那你倒说说看,为何无端在地里滚了几圈?”青晏道君兴致盎然地问到,顺道用法术替她清除了身上的脏污之处。
    夙云汐只好将在集市里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先前她与莫尘说时是拈着轻的来说,这会儿却添油加醋,将险象描述得惊险万分,本指望师叔得知自己的惨状后会心生怜惜,哪知师叔竟毫不在意。
    他无奈地摇头道:“你手上既有妃瑶仙子所赠的护身镯子,那两人便伤不着你,况且,贫道已嘱莫尘去寻你,若无异状,你本不该陷入那等境地。夙师侄,仙途险恶,切不可大意。”
    所以,她先前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望着他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忽而气不打一处来。
    敢情师叔这是早就知道她被人盯上了?
    两人一同下山,青晏道君得以闲坐茗居,与美人卿卿我我,温柔写意;她却无端陷入困境,独战于深巷,九死一生。
    师叔,你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夙云汐胸闷至极,咬碎了一口银牙,回到屋子后胡乱发泄了一通,却还是消不了气,就连新买回来的话本也看不下,嚷嚷了一声,干脆将书丢在一旁,抓起被子埋头沉睡。
    这厢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青晏道君的双耳,他悠闲自得地在居室中打坐调息,待隔壁的声响都安静下来方起了身,缓步走了过去。
    青晏道君当真不负“怪人”之名,许多时候,他看起来彬彬有礼,温雅而敬人,但某些时候,又仿佛所有的礼义廉耻于他而言皆是浮云,比如现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在他推开夙云汐的闺房之门时都化作了轻烟。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夙云汐的房中,房中的一切似乎都仍与前次相当,散在桌上的话本,倒在床上睡姿不雅的夙云汐……
    他凝望着床上鼓起的一团,眸色渐浓,仿佛在冥思着什么,犹豫与困惑交杂,直到许久之后,夙云汐忽而咕哝着翻了一个身,他才移开了目光。
    却见一本话本随着夙云汐的动作跌落在地,封面上印着书名,七个鎏金的大字,熠熠生辉。
    因着前番的经历,青晏道君自是不敢再翻夙云汐的话本,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封面上的那几个字——我、家、道、君、的、秘、密。
    我家道君?!

☆、第18章 师叔有毒

夙云汐做了一个恶梦,梦里有一个暗影伫立在她身旁,目光幽深,叫人不敢直视。她惊骇地欲逃离,不料那暗影身后竟突然伸出了无数根藤条,束缚住她的四肢,缠绕住她的颈项,叫她挣扎不能,呼吸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影一步步靠近,然后张开了血盘大口,一口咬向她……
    “救……命……”她惊呼着坐起,冒了一身冷汗。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在床上,屋内一切如常,什么暗影、藤条、血盘大口……皆是虚无,方知是梦。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以为被衾太厚,捂得太热,因而叫她生出了这么可怕的梦。
    天色以大亮,左右已无睡意,夙云汐干脆起了身,换了一套清爽的衣物。忽觉腹中传来些许饿感,她揉揉肚子,无奈地摸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了一颗辟谷丹。自上了凌华峰后,她便只能靠着这玩意儿果腹。一来,门中的膳堂距此处颇远,每日为了吃食来回奔波不大划算;二来,她倒是有心自己动手煮些什么,奈何青晏道君一句“峰上禁烟火”便堵死了她。
    唉,这年头,觅食艰难啊!辟谷丹虽好,吃下一颗,即可饱腹三月,只可惜不解馋。她感叹着,仰头咕噜地一下,将辟谷丹吞了下去。
    推开门,却见门口悬着一个小食盒,打开后见里面装着几个精致的小点心。她惊奇了一下,猜想是莫尘昨日在集市里买的,偷偷地搁在此处,怕是想给她惊喜。
    她随手拈起一个咬了起来,点心酥软可口,叫人回味无穷,在嘴馋已久的她尝来,彷如久旱逢甘霖,差点感动得她泪流满面,于是即刻捏了一道传讯符与莫尘,以表感激。
    孰知不过片刻,莫尘便回了她一道符,说不曾准备什么,这点心来历蹊跷,须谨慎食用。
    夙云汐口里还含着一口点心,这会儿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凌华峰上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灵植园那些奇葩自不可能准备这些点心,也不是莫尘与她自己,那么……难不成是青晏师叔?
    她这么想着,忽觉小腹处一阵刺痛,宛如刀割。
    哎……这点心果然有毒!
    她捂着肚子,急得直跺脚,左右四顾,纠结着如何处理手上残余的以及口中的点心,而额上冷汗涔涔,面容也因此而皱成一团。
    “你就是肠穿肚烂也得把这些点心吃下去。”耳边突然传来青晏道君的声音。
    夙云汐扭头望去,见这位师叔正闲坐院中,一脸淡漠,不禁心生悲凉,忍住腹痛胡乱将手中的点心吃了,掩面奔去。
    青晏道君望着她匆忙的背影,莫名的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将仍悬在她门前的小食盒引来,继而凝视着盒中余下的两三个点心,若有所思。
    夙云汐离开院子后便直奔茅房,在其中泻一个四肢无力,软弱无骨,就连去灵植园为那些奇葩浇灌灵泉时,双腿仍微微打颤。
    无端遭受这般的罪,说不怨恨那定是假的,她在心里腹诽了青晏道君几乎整整一天。
    “你说他堂堂一个元婴道君,放着那么多事情不做,三番四次算计我这么个小辈算什么意思?”入夜之后,她跑到灵植园中向那些奇葩诉苦。
    暂时充当解语花的墨心芙蓉满是同情地看着她道:“谁知道呢?老处男的心思总是难料的。不过我倒觉得,向你这般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真该像莫尘说的那样去修炼一番了,居然连几个点心都承受不住,忒丢脸!”
    夙云汐自讨了一顿鄙视,老脸红了红,只好摸摸鼻子,默默地溜了。
    重新修炼一事,她既然答应了莫尘,便自会考虑,只是不曾有结论罢了。
    修仙,为何而修仙?
    莫尘担忧她,说为了保命,为了让他安心,劝她修仙。
    莘乐派人刺杀她,一举不得定不会善罢甘休,逼她修仙。
    墨心芙蓉嫌弃她太弱,给它们丢脸,要她修仙。
    理由种种,仿佛皆不可抗拒,可隐约中,夙云汐终究还是觉得欠缺了什么。
    她在峰上来回晃荡了许久,脑中思绪万千,怎么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垂头丧气地会了竹舍,却见竹舍中一片漆黑,唯炼丹房处有光亮。
    青晏道君近来都不曾炼丹,昨日下了一趟山回来,即又开了炉,不知是得了新的丹方还是受人所托。
    炼丹房内灯光昏黄,与那丹炉中的火光相当,怪不得夙云汐说青晏道君是个怪人,放着大好的夜明珠不用,偏要与那些凡人一般点灯,当元婴修士当得他这般的还真不多见。
    夙云汐望着窗上微微晃动着的人影,浮躁了一整天的心莫名地就平静了下来,她鬼使神猜地走了过去,仿佛那里头有着她寻到了多时的答案。
    丹炉中炉火烧得正旺,炉口处青烟飘渺,伴着丝丝药香,沁人心脾,青晏道君端坐于炉前,双目微闭,神定气闲。夙云汐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抱着双膝凝视着自己师叔神游。忽略相识以来的种种不快,单看师叔这张脸,还是善心悦目的,又或是师叔的气度着实惑人,因而,哪怕是在他做了这么多叫她郁结的事之后,她仍然无法厌恶他。
    却不知该说他犀利,还是说她犯贱,唉……
    青晏道君自然一早就察觉夙云汐的到来,甚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了然。神识无声地笼罩在她身上,见她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时而一脸呆滞,时而愁眉苦脸,时而又无奈叹息,那模样不就像极了过去所见的那些为情所困的女子么?
    念头一起,便无法抑制,忽又想起了她那些话本里头露骨的描写,顿时觉得她的目光也变得毒辣j□j,他不自在地睁开眼,默然起身走了出去。
    夙云汐不知所以,便紧随其后。
    院子的东侧长着几丛翠竹,不知品种,只看着觉得比寻常的竹笔直苍翠,竹下摆着一张琴,青晏道君平日鲜少抚琴,夙云汐自来了凌华峰之后也就听过几回。
    却不知师叔今夜哪来的闲情逸致,炼丹炼到中途突然便就着夜色来抚琴了。
    夙云汐暗忖着,挑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着,一边听着琴,一边继续盯着青晏道君神游,只是这回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青晏道君不止长了一张好脸,还长了一双好手,十指修长,一挑一抹,一掐一推,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带着独特的韵味,如十位美人于弦上起舞,或动或静,或翩跹轻盈,或静雅斯文。
    琴音如其人,清透静匀,如青晏道君往日给人的印象一般,不过,许是她此时心情不佳的缘故,她仿佛在那琴音里头听出了些许不稳。
    青晏道君被夙云汐盯得心烦,本欲抚一曲清音静心,哪知竟然不奏效。他眼神一暗,往琴音里添了一些威压,意图给这个得寸进尺的师侄一点教训。指尖上的动作加快,琴音陡然转急,忽听“嘣”地一声,琴弦断了。
    青晏道君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元婴修士的肉身强横,自不会被琴弦所伤,只是,自他懂抚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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