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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饰物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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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依约付给先祖一大笔钱,可是随后就派遣杀手想要取我先祖的性命,幸好先祖早就洞悉真相,及时服下假死药,躲过了一劫。
大官在明神宗寿辰的时候将四面佛成功地进献了上去,神宗果然喜欢新奇事物,四面佛外形是暹罗国的真神,材质来自天外飞石,坚硬无比,神宗自然觉得非常新鲜,就直接佩戴在身上。
大官每天都心惊胆战地等着神宗驾崩的消息,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神宗还是活得好好的,不过宫中却传出一些奇怪的传言,说是慈圣皇太后突然得了怪症,每夜梦魇,梦靥时总是嗜吃宫女的头发,白天则精神委靡不振,气息艰难,群太医束手无策。神宗心急如焚。慈圣皇太后是神宗的生母,在神宗心里的地位自然不同。为了救治慈圣皇太后,神宗不顾家丑外扬之嫌,张榜天下召贤能之士来京医治。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后竟是一个道士看出了问题的关键,道士说慈圣皇太后是被邪气所侵,罪魁祸首是皇太后戴在身上的四面佛。原来神宗笃信佛教,四面佛上身第二天就被他转赠给慈圣皇太后。
查明皇太后的病因后,神宗大怒,不仅将大官杀头抄家,还杀了京城和左近城市里四百多个首饰工匠,以至于好长一段时期民间首饰行业凋零,众多技艺失传,可这也不过是神宗众多暴行中小小的一笔罢了。
我的先祖假死逃脱了大官的追杀,同时也避开了神宗对首饰工匠的屠杀,算是相当幸运。他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也洞悉了大官想害神宗的意图。可奇怪的是,他当时虽然按照大官的意思造好了四面佛,可是并没在其中填充毒液,皇太后的病是怎么来的呢?
话再说回来,道士看出是四面佛害人之后,神宗下令销毁四面佛吊坠,可是吊坠竟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弄得人人都拿它没办法,最后还是道士的一个主意解决了问题。道士说四面佛吊坠性属火,必须用一个寒铁盒子镇住它,然后密封起来坠到不见天日的深水底下,太后的病就会好了。
神宗让人照着道士的话做,慈圣皇太后的病果然渐渐好转。神宗晚年会笃信长生,大量服食丹砂而死,其实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脱不了关系。”
何爷爷讲话虽然慢,还时常要停下来想一想,但是内容却十分丰富曲折,让我像听评书似的,欲罢不能。
那修听完若有所思:“没想到四面佛跟何爷爷有这样的渊源。”
我不解:“不是说四面佛吊坠放进寒铁盒子里沉入水底了吗?怎么会上来?”
何爷爷道:“有人专门捞海货,或者是某个人捞鱼给带出来的。总之它是上来了。”
“上来就是祸害人的!”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面佛吊坠,“现在该怎么处理它?”
何爷爷感叹:“我跟你们说的故事之所以会一代代流传下来,就是因为先祖心中有愧,四面佛的身上附着四百多个首饰匠的亡魂还有当年火妖残留下的邪气,当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我想,要是能把它销毁最好,如果不行,就只好让它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
我想起海经,想起林娜,还有几次出现在眼前的红影,虽然还有许多谜没解开,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毅然将四面佛吊坠托付给何爷爷,想来他也很想亲手完成先祖的遗愿吧。
跟何爷爷告别后,我和那修走出旧四街,边走边聊,竟然走进古玩市场了。解决了四面佛的事我心中轻松不少,看着那些摆在地摊上的小玩意儿,竟也生出几分赏玩的兴致。
“那修,你看这个烛台好不好?”我拿起一个鎏金的烛台,虽然上面的鎏金斑驳得厉害,不过花纹很细致,做工也考究,看得出是以前大户人家才能用的东西。
那修瞥了一眼:“俗气。”
我只好悻悻地放下烛台,又拿起一个青花瓷的扁腹葫芦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看着挺精致,只是瓶沿上有几道缺口。
“这个怎么样?”
“更俗气。”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放下小瓷罐,追到那修的身边:“我知道你们家珍贵的文物多,但是也犯不着对外面的东西这么不屑一顾吧。”
那修淡然一笑:“文物?我们家早就没有什么文物了。早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把那些文物全都捐给沿江市博物馆了,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捐的。”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那修冷冷一笑,嘴唇里吐出几个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想为了几件文物搭上那家的老宅。”
那修的话让我不太理解,不过看他的态度并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那家的老宅。
我突然失去了逛摊的兴致,跟着那修的步子慢慢走出古玩市场。
“那修,你怎么会认识何爷爷的?”
“其实何爷爷和我爷爷是老相识,几十年前,沿江市曾经爆发过一场瘟疫,何爷爷刚迁回沿江市就不幸染病,是我爷爷救了他的命,后来他们就成了莫逆之交。”
原来何爷爷也受过那家的恩惠,那修的爷爷真是给自家的孙子遗惠余泽,直到如今。
回到家好几天后,我心里仍然惦记着四面佛吊坠。现在想想,何爷爷的故事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说火妖,比如说四面佛里没放毒液却让慈圣皇太后夜夜梦魇,嗜吃头发……不过这一点却是和海经的症状很像。我不得不劳驾自己的想象力,去猜测会发生这种状况的缘由。
何爷爷说火妖这种生物是极有智慧,并且报复心极强的,也许熔炼炉的火焰使它以另一种形态生存下来,道士所说的邪气,也许就是它存在的证明。
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有些靠谱,但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恐怕永远也无法得到证实了,实在是遗憾。
多天来,山子经常到医院去看海经,我从山子的口中得知,海经的病情逐渐好转,不过对于他的病源,主治医生一直讳莫如深,似乎说是新病种,没有研究明白之前是不能随意公开的。
我很替海经惋惜,这个一直风流不羁的人竟然成了别人的实验品,不得不说命运实在是开了个大玩笑。可是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也未必不好,至少他终于摆脱四面佛了。
又过了几天,山子突然跑来找我,看他满脸慌张的表情,我直觉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洪灵,海经去自首了。”
“自首?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我眉头紧蹙。
“他竟然到公安局说,是他杀了林娜!”
“啊?”我相当惊讶,虽说我已经隐隐猜到事情的缘由,可我不知道海经竟然会自首。
山子轻叹:“海经真糊涂,他怎么会杀了林娜呢?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他是因为精神上的毛病住院,我想法官应该不会重判。”
看山子满脸纠结的表情,他似乎怎么都不相信是海经杀了林娜。我忡愣,如果海经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他就应该知道是什么导致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他解开了精神上的枷锁,却逃不过良心上的谴责吗?
我记得黄双燕跟我说过,黄晓悦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这句话恐怕说的并不是海经,而是她自己吧,她是因为愧疚而死的。
可惜海经永远也无法知道黄晓悦真正的心思了。
这究竟是遗憾还是幸运?
在沿江市的出租屋里猫了多天,吃了将近半箱方便面后,我终于整理心情回到百草镇。
已经是九月下旬,天气终于不再是火烤般那样热,太阳虽然大,但是不时吹到身上的凉风让人舒爽不少。这样的天气是我最喜欢的,心情也连带着好起来。
我快步走到家门口,一眼望去,院子里很干净,竟然连一棵杂草都没有。我有些吃惊,瞥向周大娘的家,正好看到周大娘从屋里走出来。我心中有几分瑟缩,四目相对时看到的却不是厌恶,而是怜惜。
周大娘……不怪我吗?
“好孩子,你受苦了。”
周大娘的眼中噙满泪水,我多日来的焦虑和歉疚都化为乌有,立刻向周大娘奔过去,搂住了周大娘。
“大娘,你不怪我吗?”
“好孩子,别说傻话,明明是你受委屈了。大娘这些日子很担心你,可是你总不回来,手机也不通……”
我惭愧地低下头:“我怕周大爷见到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没敢回来。”
“唉,你还算了解你周大爷,他心里确实别扭了几天,可他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知道不是你的错,哪会生你的气?”
一抹释然的笑容尽情绽放在我的嘴角:“那太好了。早知道你们不怪我,我一早就回来了。”
周大娘也笑了:“好多天没回来,想家了吧。院子里我经常帮你打扫,可屋里怕是积了很厚的灰,你赶紧进去扫扫,扫完之后到大娘家吃饭。”
“嗯。”我愉快地应声,然后打开房门,一头钻了进去。
这一次有半个多月没回来,房子里清冷得很,我细心地做了大扫除,然后到周大娘家吃饭。虽说周大娘告诉我周大爷并没生气,可是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还是禁不住发怵,谁让我们这位周大爷以前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呢,听人说他以前曾独自一人撂倒过一头熊瞎子,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一反往日的活泼爱说,沉默地吃饭。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周大娘拼命跟周大爷使眼色,就差没扑上去把他的脸揉成个笑模样了。
终于,周大爷提起筷子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豆角:“多吃点儿,丫头,要不你大娘该伤心了,以为你嫌弃她的手艺呢。”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和两位老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一顿饭。
有亲情的感觉,真好。
回到家里,我在自己的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吃完了就睡,这是我最近养成的习惯,多次被沈小珍嘲笑我在养猪,可是我目前很喜欢这种悠闲,才不会为了腰间的一点儿肥肉而改变呢。
睡醒了觉,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果然自家的床和租来的床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自家的东西怎么用都舒服。
走出屋子,天光还亮,不过太阳已经稍微偏西。我向院子里看去,那些种在墙角下的花长得很好,得益于周大娘的照顾,它们并没有枯萎。不过奶奶最喜欢的那株蓝色风信子似乎被前几日的暴雨打得有些零落,看起来有几分凄凉。
我心中隐隐一恸,急忙从小仓库里找到一柄花铲和一个花盆,扑到墙角开始挖掘。可挖到一半我就挖不下去了,因为我过于心急,竟然不小心把风信子的球状根铲掉了一小块。
我愣愣地看着风信子,原本这风信子很难养活,不仅要适度的阳光、水分,更需要人精心地照拂,可是一夕之间它失去了主人,只能孤单地生长在墙角下,而它却悄悄地绽放了,即使坚强如它,也经不住风雨的摧残,究竟它还能坚持多久?还能绽放多久呢?
一如现在的我,没有奶奶在身边,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
我缓缓拿起花铲,叹了口气。
这时身后的大门突然“吱嘎”一声响了,有脚步声向我靠近。我回头看过去,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是谁……
那熟悉的脚步声,那熟悉的轮廓……
是谁……
我被阳光刺得不能睁眼,亦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又是一场空落落的欢喜。
“小灵,奶奶回来了……”
我的眼泪如同暴雨一样汹涌而下,迟疑地向前迈了两步,我猛然扑到奶奶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一阵微风吹来,蓝色风信子的花瓣散落到半空中,美得像一个梦。我突然想起风信子的花语——生命和永远的思念。
现在我不用再思念了,因为我思念的人就在我的身边……
一个多小时后,我仍然紧紧地攥着奶奶的手不肯放。奶奶宠溺地摸着我的头:“丫头,快放开奶奶吧,你都拽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不。”我倔犟地擦了擦肿如核桃的双眼,把头搁在奶奶的腿上耍赖,“我怕你再离开,这次我说什么都不放,就不放,我要拽一辈子!”
奶奶的眼睛也是红的:“奶奶何尝想离开你,奶奶那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奶奶,”我趴在奶奶怀中嗅着那熟悉的气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我的声音是坚定的,表情亦是坚定的,奶奶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下一刻她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我的小灵长大了。”奶奶的声音哽咽了,“要是你爸爸妈妈还在的话……”
奶奶提到我爸妈,我刚忍住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
“奶奶,现在小灵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再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我。”
“好好,奶奶答应你……”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奶奶怀中耍赖,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没有了?竟美妙得像做梦一样。
等我缠歪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奶奶就这么纵着我,让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可是我依然有很多话没跟奶奶倾述,也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奶奶。
“奶奶……”
“好了,六点多了,咱们该吃饭了。有什么话咱们吃完晚饭再说。”奶奶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般。
“嗯。”
因为家里没有吃的东西,所以我提议到百草镇饭店去吃一顿,正好当是庆祝奶奶回家。可是奶奶说她离开太久,突然出现大家难免会好奇,她不想被人问东问西,虽然日后避免不了,可是今天她只想清清静静地过。
“那好”,我眼珠一转,“我到外面买些菜回来,好些日子没见,奶奶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
奶奶微笑着点头,我一蹦一跳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折回来:“不许再消失!”
奶奶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她再次点头之后我才放心地出门。
我到即将关门的菜市场大肆扫荡了一番,由于我很久没回百草镇,很多人都跟我热情地打招呼。因为奶奶回来了,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于是七大姑八大姨个个叫得亲切,后果是我的菜篮子里多出许多不要钱的蔬菜瓜果……
我哼着歌回到家,先是到卧室看了一眼,奶奶果然还在,正在翻看她那些老旧的东西。我撤回头,到厨房一顿挥汗如雨,很快折腾出六道菜。
饭桌上奶奶对我的手艺赞誉有加,我异常得意,属于我们祖孙俩的温情时刻再次出现在饭桌上,我开心得像要飞起来一样。
吃完晚饭,我迫不及待地挤到奶奶的床上。
“奶奶,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你可不能赶我走。”
奶奶笑眯眯地点头,我窝在奶奶的怀里,感觉十分幸福。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抬起头看奶奶:“奶奶,我实在睡不着,咱们俩说说话吧。”确认奶奶在我身边,我已经没有刚见到奶奶的兴奋和患得患失,只是我有好多话想告诉她,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
奶奶伸手捋了捋我的头发:“就知道你不肯睡,有些事奶奶也该告诉你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奶奶,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一直以来,我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奶奶脸上的笑变得微微苦涩起来:“小灵,这个问题放在最后好吗?”
我垂下眼睑:“好吧。那奶奶你告诉我,我们家族的人是天人后裔吗?”
问完这个问题,奶奶看我的眼神一下忡愣起来,半晌才道:“小灵,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有些吃惊,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洪贵兰既是天人后裔,看来我和奶奶应该是洪氏的旁支所出了。
可是该怎么跟奶奶解释这件事呢?倒不是我想隐瞒什么,只是说起来太耗费时间了,要是从头解释,我恐怕说到半夜也说不完。
“奶奶,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那修,你在失踪前见过他,他是那拉荣祥和洪贵兰的后人。那修说洪贵兰是天人后裔,也是我们洪家的祖先,不过洪贵兰只生过两个孩子,女孩在五岁时夭折,男孩传承那拉家。奶奶说我们也是天人后裔,那就是说我们是洪氏的另一脉人?”
奶奶缓缓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说得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洪贵兰的确是天人后裔,我们这一脉就是洪贵兰的后人!”
我万分惊诧:“难道当年洪贵兰真的是诈死?”
奶奶摇摇头:“当年确实有人诈死,不过诈死的人并不是洪贵兰,而是她五岁的女儿洪雪馨。”
我完全没料到答案竟是这样,顿时愣住了。
接着奶奶说的话更让我震撼,她说洪雪馨是她的奶奶。当年洪雪馨诈死,完全是洪贵兰一手安排的,其实就是为了蒙蔽那拉家的人,那拉荣祥是唯一知情的人。至于为什么要洪雪馨诈死,却牵涉到洪氏一族的秘密。
洪氏一族虽然是天人后裔,拥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可是这个身份带来的并不是荣耀,而是不能为外人道的苦楚。而且真正意义上的洪氏族人,并不是说洪氏族人产下的所有孩子,其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能成为天人后裔的必须是女性。
洪氏族人生下的孩子,女孩必须随母姓,而男孩随父姓。其实这不光是姓氏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只有女性才具有天人后裔的能力。
长久以来的传统就这样一代代延续着,洪氏一族虽然是天人后裔,不过老天爷并不会特殊照顾,有时候还相当苛刻,特别是在子嗣这个问题上。随着时间洪流的缓缓推移,洪氏一族的人数却逐渐在减少,以我奶奶为例,她只生下我爸爸一个,而我爸爸妈妈也只有我一个……
洪氏一族已经传承了几百年,可是到了如今却不过一掌之数。
奶奶的声音是沉重的,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半晌之后我问道:“奶奶,我还是不明白洪贵兰为什么要太太奶奶诈死。”
“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洪贵兰不能放弃身为洪家人的责任,另一方面那拉家当时是颇有势力的大家族,断不会放任嫡女承继外姓,甚至脱离那拉家的掌控,所以洪贵兰只有用诈死这一招,才能让我奶奶成功脱离那拉家。”
原来如此,一件看似简单的事,竟藏着这么多让人想不到的转折。
“这么说……我们家和那拉家是亲戚,那修和我有血缘关系……”
奶奶蹙着眉:“都是上五代的事了,到你这一辈,血缘关系淡薄得几乎可以说没有,而且这百年时间里,洪家和那拉家基本是没有交集的,不用为这个烦心。”
奶奶不知道我的心思,自然不明白我担心什么。即使明知道那修不可能喜欢我,甚至我自己也多次劝自己不要有任何奢望,可是总不能彻底死心。
我静静地伏在奶奶怀里:“奶奶,你说我们一直和那家没有交集,那为什么你会把我托付给那修照顾呢?”
奶奶轻叹一口气:“这件事倒有个缘故。那拉家虽然并不一定知道洪家人的存在,可我奶奶洪雪馨却一直念念不忘她的父亲——那拉荣祥。也许是天人后裔的关系,即使我奶奶离开那拉家的时候不过五岁,可是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忘记她父亲。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我就带着你父亲来到沿江市,后来选择在百草镇定居。虽然我离那拉家并不是太近,可是我却能时时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也算是了了我奶奶的一个心愿。”
奶奶竟是为那家才搬到百草镇,真的让我很意外。
奶奶继续道:“虽然没跟那家多接触,可是我却多多少少知道那修这个孩子的脾性,他面冷心热,很重承诺,也有些本事,”说到这奶奶顿了一下,“我本没想过找那修保护你,只是那时候正巧碰到他来找我为首饰驱邪,于是我就想办法让他欠下我一个人情,所以对于我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我在心里叹息,有些事奶奶也不知道,那家是知道我们的存在的,那修父亲的遗言不正昭示着这一点吗?
百年前那家和洪家是姻亲,是一家人,还有共同的血脉,可是到了百年后,即使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当初的局面了。
真是令人惋惜。
我感叹了几声,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急忙向奶奶问道:“奶奶你知道甄巧这个人吗?”
“甄巧?”奶奶摇摇头,“不知道。”
奶奶的回答让我诧异,甄巧明摆着是冲奶奶来的,或者说是冲洪家来的,这两者的差别不大,能这么处心积虑接近我,说明她和奶奶的恩怨很深,可是奶奶竟然不知道她,难道甄巧用了假名?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原原本本地把甄巧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和奶奶说了一遍,奶奶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模样。
“奶奶,怎么样?”
奶奶摇头:“我真的不记得甄巧这个名字,兴许她根本没用真名。”
在这一点上我跟奶奶的想法不谋而合。上次甄巧为了接近我,完美地伪装了自己的身份,身份能伪装,名字当然也可能是假的。
这个甄巧,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灵,你刚才说曾在她那见过一个可以变色的狐狸玩具?”
奶奶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我很快点了点头,奶奶的面色突然有些沉重:“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谁?”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一时还不能说得那么具体,只能确定她是狐族的人。”
“狐族?”我整个声音拔高了一倍不止,“你是说她是狐狸精!她不是人!”我感觉自己快要精神错乱了。
奶奶失笑:“狐族并不是说她不是人类,狐族是外界人对这个神秘家族的称呼,因为这个家族的人狡猾多变而且善于伪装,所以才这么叫他们。”奶奶的面孔逐渐沉重起来,“狐族的人睚眦必报,非常难缠,和他们结仇的人多半都不会有好下场。”
“奶奶当初为什么会和他们结仇呢?”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和他们结仇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母亲——洪白兰。”
“红白蓝……”我的嘴角禁不住抽筋,没想到我素未谋面的太奶奶竟然有这么一个极品的名字。
奶奶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我急忙低头,暗中吐了吐舌头。
奶奶道:“其实具体的缘故我并不太清楚,只记得我奶奶洪雪馨去世之后,你太奶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领着我和弟弟搬家——哦,我忘了告诉你,你太奶奶生了两个孩子。”
“哦?奶奶的弟弟,我该叫舅爷喽,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提过?”
“因为我们已经失散很多年了,”奶奶叹气,“当年,你太奶奶搬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躲避狐族的追杀,我们就是在那时候和洪氏家族其他人失去联系的。后来战乱频生,你太奶奶死了,我和你舅爷走散了,我那时不过七八岁,你舅爷才五岁……”
奶奶的话说不下去了,看着她难受的表情,我也跟着难受。和至亲骨肉分离的滋味我是知道的,战乱中,五岁的孩子如何能生存?恐怕早就成为一堆骸骨,掩埋在黄土之下。
不一会儿奶奶的表情恢复了正常:“我本以为随着你太奶奶的死,狐族会就此罢手,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仇恨转嫁在我身上,不过想害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奶奶的眼中闪出犀利的光芒,让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我突然对奶奶的年轻时代产生了无限的兴趣,奶奶年轻时肯定是相当拉风的人物吧。
“自从搬到百草镇之后,这么多年来狐族的人一直没来找我的麻烦,我以为他们已经放弃报仇了,或者他们想不到我会在这种乡野地方定居,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躲不过,就算躲过一次也会有第二次。只是这么多年来狐族一直不依不饶,真的只是为了当年和太奶奶的恩怨吗?”
奶奶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除非你太奶奶死而复生,或者狐族的人肯吐露真情,否则想知道真相难如登天。”奶奶顿了顿,“除非……”
“除非?”
“除非洪氏一族有人能恢复天人能力。”
那修也曾提到过这件事,洪氏一族的天人能力不外乎可以替古饰驱邪,奶奶已经有这种能力了,何谈其他?
奶奶说第一代洪氏族长作为天人之身,具有好几项异能,为古饰驱邪只是其中一项,其中还有一项是能以神游的方式知晓过去,偶尔也能窥知未来,不过他的后人只有极少数才有这个能力,而且不能像她看到的那么全面,只能看到零星几个画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具有这项异能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洪雪馨那一代,这种异能就彻底消失了。
不过第一代洪氏族长曾在死前留下一句箴言,“九道轮回,生死不灭,元灵悟本,帧瑶始归”,只要洪氏后代能参透这句话,就不仅能够恢复能力,还能使洪氏一族的命运彻底改变!
听完奶奶的话,我愣住了。自从接触扶莲发钿之后,我常常会做一些怪梦,那些梦虽然只是片段,可是却很清晰,像是对过去的回溯,我已经不止一次证明了这一点。难道说我身上有洪氏的天人能力,而且在无意中被触发了?
我迫不及待地跟奶奶说起这件事,简单叙述数月以来的经历,着重讲述了我做的梦,奶奶吃惊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一样。可是我渐渐地发现,她的脸上没有惊喜,而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惊惧。
“奶奶,你怎……”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奶奶打断了:“小灵,奶奶交给你的东西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奶奶所指的应该是石钥:“石钥被我放在沿江市的出租房里了,我知道奶奶紧张那东西,所以藏得很隐秘,绝不会有人发现。”说完之后,我又忍不住问道:“奶奶,石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它?”
“它对我们洪氏一族很重要,具体要怎么用我不知道,只知道要解开洪氏族长的箴言,必须找到三个和它相同的物件。”
奶奶说的其他三个物件,肯定就是金钥、银钥和玉钥,我虽见过这三个物件的图形,可是却不知道它们的去处。茫茫大千世界,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找三个东西简直比大海捞针还困难。为了解开箴言的秘密,洪氏一族可能已经寻找好久了,穷百年之力都达不到的目标,也许早已经是个死局。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不禁有些低落,奶奶也是默默无言。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我心里不禁一阵心酸,其实那些事情又有什么要紧,即使解不开箴言又如何?只要能和奶奶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就好,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加重要了。
我又和奶奶说了一些宽心话,就伏在枕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奶奶并不在身边,我悚然一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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