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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名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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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巧跟着黎斯钻进了棺盖下躲藏,没有受伤,一脸惊恐的看着外面。
“哈哈,报应啊,是报应!”蔡亮双眼被毒雾所染,流出了黑血,已经瞎了。
寝陵内一阵晃动,头顶的柱石开始洒落石粉,黎斯喝道:“快走,寝陵要塌了。”
黎斯拉着白珍珠冲出了寝陵,王荷花、宁长尚、公孙巧也都冲了出来,王荷花怀里还抱着死了的牛娃。红色寝陵内支撑的石柱开始纷纷崩塌,黎斯回首,蔡亮癫狂的在寝陵内大喊大叫,他双眼瞎了,左腿被暗金子钉在石板上,可谓逃生无望。
“宁兄,帮我照顾好珍珠!”黎斯道完一句,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重新返回到了寝陵内,几乎是同时,宫殿中也传出了崩塌声。
“不好,不仅仅是寝陵,这宫殿也要塌了。赶紧离开这里!”宁长尚道,白珍珠死活不肯走,宁长尚无法,只得将她击晕,抱着她冲出了宫殿。
几人冲出了宫殿,富丽堂皇的九幽尸王寝陵宫殿在一片推古拉朽的震天巨响下,崩塌!
“黎兄!”宁长尚无望的呼唤,但没有人可以回应他了。
“他已经死了,还有蔡亮。”王荷花身上落满了灰尘石粉,泪水还在滑落,但她的声音已经变回了冰寒,道:“将金盒交给我。”
原来在冲出寝陵时,公孙巧将蔡亮扔掉的金盒重新捡了起来,带出了寝陵。公孙巧摇头道:“你想要金盒,先保证我们三人的安全,然后放回我的孙女,我就将金盒给你。”
“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吗?”王荷花擦了一把泪水,目光瞅着每一个人:“你们一个武功平平,一个昏迷,而另一个身受剧毒,我完全可以杀掉你们三个,夺走金盒。”
公孙巧退后一步,宁长尚挡在公孙身前,但双臂微一动力,就觉得如百蚁钻心般疼痛。
“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毒发更快。再说一次,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交出金盒。”
“他们不是你对手,若加上我呢!”苍老浑厚的男声从滕树林内传来。
严成面如寒冰的走出滕树林,王荷花诧异道:“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掉下深渊了吗?”
“可惜未如你所愿,我没有死!”严成缓缓道。
第十一章 决绝
幽暗冰冷的甬道,黎斯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还有后背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但没有伤及内脏,耳边传来了一声狗吠,接着他听到了稚嫩的男童声音。
“黎叔,你终于醒了!”黎斯面前说话的是金闪闪,黎斯恍然记起,自己在寝陵崩塌的瞬间救起了蔡亮,但身后的寝陵出口已经崩塌了。绝望之际,黎斯看到寝陵内出现了一扇暗门,有一双手在朝他舞动。
黎斯没多想,背着蔡亮跳进了暗门里。
“闪闪,是你救了我。”黎斯对金闪闪道:“谢谢你。”
金闪闪从未听别人说过感激的话,小脸一红说:“不是我救的你,是黄叶子救的你,它还救了我的命呢。”
黄叶子趴在甬道一侧,黎斯对黄叶子点点头,真挚的说:“谢谢你。”
“你们两个怎么来的这深渊底部,铁索栈道断裂后就没有看到你们了,发生了什么。”黎斯问。
“那时好险好险,栈道断了后,黄叶子叼着我一直往下掉,我当时害怕死了。后来,突然就摔到了一个石台上。”金闪闪道:“接着,不知怎么搞得,石台靠近崖壁的地方就出现了一条暗道,我跟黄叶子就进去了,一直走一直走,结果就走到这条甬道里。”金闪闪兴奋的说:“甬道里好黑,但我都没有害怕。”
“甬道走到头,就走到了阴森森的红色屋子里,我听到有人来了,又躲回了甬道里。后来黄叶子撞开了门,我看到黎叔站在红色屋子里,就招手让你进来。”金闪闪说完。
“果然像你说的那般,好险好险。如果没有你们两个误打误撞的进入到秘密的甬道里,估计今日我就葬身寝陵里了。”黎斯感慨说道,一旁传来痛苦的声音:“为何……不让我死。”是蔡亮,他醒了。
“你不能死,因为你还藏了太多的秘密。”黎斯道。蔡亮的眼睛被毒雾腐蚀的只剩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眼洞,金闪闪害怕的靠在黄叶子身旁。蔡亮苦笑:“秘密,我都告诉你了,我就是天机首领,天机是南仙州一个臭名昭著的秘密组织,专门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为何撒谎。”黎斯道,蔡亮一愣,木然道:“我没有撒谎。”
“有,桑煌就是你最大的谎言。”黎斯缓缓道:“桑煌在坠入深渊时喊出的那句‘为什么……他骗了我!’,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他的愤怒是对谁而来,不是对桑家的先辈,桑家先辈是不会给后人指出一条死路的,那桑煌的愤怒就另有他人。”
“在见到桑煌之前,我的属下吴闻已在西原府里探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吴闻飞鸽传书给黎斯的总共有两封信笺,其中一封黎斯已经同严成等人公布了,就是对于桑家背景的调查。但另外一封密信黎斯并没有同外人道,里面关于桑煌的调查。
话转源头。西原府深巷里,那间昏黄的佛堂内,吴闻看到了被杀害的蛇头还有胡老太,当时心中一片迷茫,不知再从何处再着手调查。
吴闻走出佛堂,突然从佛堂前桌下传出了窸窣的声响。吴闻以为是凶手还躲在佛堂里没有离开,于是抽刀而出,大喝一声:“滚出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不……不要杀……不要杀我!”一个颤抖的老妇从供桌底下爬了出来,吴闻一看,不由愣住了。原来老妇人同已经被杀死的胡老太面容相貌一模一样,吴闻诧异问:“你是谁,怎么跟胡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吴闻说清楚了身份,老妇人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但不难看出她的恐惧犹在。
老妇人道:“其实我才是胡家未亡人,而死了的是我孪生姐姐,李氏。”吴闻听得惊奇,胡老太继续说,三天前胡老太的孪生姐姐从宿州来找胡老太叙旧,胡老太孪生姐姐相公病逝,所以她想回到西原府,同胡老太作伴。
胡老太也是孤苦一人,自然高兴,两姐妹诉说思念到后半夜,突然有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杀死了孪生姐姐,而当时胡老太正在偏堂,看到姐姐被害后就藏了起来。两个黑衣人又杀死了随后而来的蛇头,胡老太惊慌害怕从偏堂出来便藏在了佛堂供桌下,再没有出来,直到被吴闻发觉。
黎斯将吴闻的故事说到此时:“胡老太的孪生姐姐当了她的替死鬼,但也让胡老太将一个诡异的秘密说了出来。秘密就是胡老太撒谎了,她多年前同桑家相邻,甚至还在桑家做过三年佣人,但在鄂万江的身份上她撒了谎。鄂万江根本不是桑家大公子桑煌。”
“她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被一个神秘人重金收买了。”黎斯看着蔡亮道:“你根本没有找到真正的桑煌,为了应付黑夜,所以伪装了一个假的桑煌,也就是鄂万江。”
蔡亮面容狰狞,黎斯继续说:“鄂万江坠入深渊时,他愤怒的是将他变成桑煌,并推入这苍茫南仙十万大山的始作俑者。”
“就是你!”
“哼,王荷花说的没错,不愧是神捕,还留了一手,让下属继续在西原府调查。”蔡亮痛苦的摇头说:“你所言不错。我没有找到桑煌,我甚至不清楚桑煌还在不在人世。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是需要一个桑煌,所以我收买了鄂万江,并专门给他讲述了九幽尸王墓的内部构造,希望他伪装好桑煌。”
“但我没想到,这要了他的命。”
“还有,抚仙村内宋毅可是被你所杀?”黎斯道。
蔡亮微顿,道:“是,是我的手下放了暗箭射杀了他。当时宋毅发觉了我的行踪,为了不让他通风报信,于是我下了杀手。”
黎斯道:“接下来,就是问题的重点了。”
“黎捕头,你到底有多少想知道的事。”蔡亮摇头说:“毒已攻心,我时候不多了。”
黎斯脸色微暗,他也看出蔡亮所中巨毒已传遍全身,回天乏力。黎斯叹息道:“我最后想问明白,你既没有找到桑煌,是从何处得来的九幽尸王墓的墓内结构。据传闻,只有桑家先祖曾经循迹进入过尸王墓。”
“再者……”黎斯目光深刻,道:“胡老太告诉吴闻,他曾经见过……”
黎斯正说着,甬道尽头传来震耳轰鸣,整个甬道剧烈震颤。黄叶子大吠,叼起金闪闪的脖领往甬道尽头跑,黎斯也容不得再问,扶起蔡亮,也赶往甬道外。
同一刹那感受到震颤的还有石岛上的五人。
藤林里大群大群的亡灵军队冒了出来,片刻前王荷花四人出来没看到亡灵大军,原来是严成引着死尸队伍进到滕树林中转圈圈,死尸没有智慧,被严成在滕树林中饶了几圈,就找不着方向了。
“这伙家伙来了,咱们得尽快决定,该谁听谁的了。”严成看着王荷花,王荷花匪夷所思的盯着严成,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掉下了深渊,你怎么可能又活了过来。”
“我活着,完全应该感激于你。”严成道:“若非你之前已经暴露了疑点,让我对你多有防范,恐怕此刻我就真成了一名深渊亡魂了。”
“暴露,我哪里暴露了。”王荷花蹙眉问,严成道:“两点。”
“第一,便是抚仙村陈升带我们去的影壁。陈升迷恋于影壁中的仙子魅影,将她视为天上的仙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想。我同黎斯根据影壁呈画的位置找到了一处断崖,断崖石壁上剑痕累累,应是你练剑的所在。黎斯从遗留的剑痕上发现了问题,左手遗留剑痕明显气力不足且剑式飘滑,这显然是左手有伤所致。”严成道:“而在陈善村屋里,他曾经把过你的手脉,证明你左手有伤,加之影壁呈影的女子同你身高体型差不多,我同黎斯自然而然怀疑到了你。”
“第二,你给牛娃的首饰露出了马脚。牛娃收藏着你的弯月耳坠,这对弯月耳坠的形状轮廓同影壁呈影里女子所佩戴耳坠一模一样,故我更加坚定了你就是断崖舞剑女子的想法。”
“你深藏不露,隐身于抚仙村内自然有你的企图。所以当你对我下毒手时,我已然早有提防的将一口真气凝聚在胸口,你刺我的匕首仅仅是刺穿了我的皮肉,并没有伤及要害。我为了能保存实力,很配合的跌入深渊,其实是藏在一处内陷的崖壁内,等你们开了石门离开后,我又重新爬上来,跟踪你们。”
王荷花的固疾其实是修炼刁钻的邪门魔功所遗留的内伤,不发作时同常人无异,但只要一发作便是万蚁噬心,生不如死的煎熬,幸亏抚仙村老村长用红燕子入药才能帮助王荷花止痛。
王荷花左手亏虚也是修炼魔功时走火入魔所导致,急功近利下功力虽有增幅,但代价也是惨痛的。
“我低估了你。”王荷花摇头道:“我既不是你的对手,就就只能听你的话了。”
“轰!”石岛地面又一次巨颤,石岛恐怕很快也要塌陷了。严成望着已成一片废墟的尸王寝陵道:“黎斯,想不到今日你我师徒二人竟决别于此。”
严成从公孙巧手里接过金盒,五个人绕过了行动缓慢的亡灵大军,来到滕树林边缘,跃上了铁索栈道。这过程里白珍珠始终昏睡,眉头紧蹙像是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宁长尚干脆将白珍珠绑在了自己身上,背着她上了铁索栈道。
耳边轰鸣声不断,细裂的石块沿着石岛边缘坠下深渊两侧的红白之地,红色沸腾、白色冰冷,严成道:“快,石岛就要崩塌了。”
乱石跌落,让甬路变得浑浊不清,黄叶子像是早已熟知了甬道全部一样,将金闪闪驮在背上向前奔跃,黎斯跟在黄叶子身后,昏黄色的石灰飘进眼中,丝丝的生疼。
终于甬道到了尽头,头顶倏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似雷神咆哮。黄叶子和金闪闪跃出了甬道,黎斯也跳了出来,回身去接蔡亮跳出甬道。蔡亮一双紫黑色空洞的眼眶望着黎斯,缓缓道:“我的路已经走完了。”蔡亮道完一句,转身摸着甬壁向甬道深处走去。
“蔡亮……”
甬道口一阵灰石沉落,掩埋了。
黎斯隐约听到甬道里蔡亮最后的笑声,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他真的只是贪得无厌的贼首吗,他的身上黎斯还有许多未解开的疑团,但现在已经再没有机会寻找到答案了。
“黎叔,我们赶快走吧。”金闪闪道。
黎斯注视着被庞大石峰隔绝开的红白两个空间,沉寂的赤山似有了复苏的迹象,不是有鲜红色的火柱喷出地表,而石峰另一侧的冰白色地下河疯狂涌流。
红色、白色、石峰,胶着激烈的瞬间,黎斯恍然想到什么,他转头对金闪闪道:“闪闪,你先走!”
“黄叶子,闪闪交托给你了,带他离开这里。”
黄叶子像是完全听明白了黎斯的话,甩了甩脑袋。黎斯看着黄叶子驮着金闪闪离开,这才深呼吸一口气,沿着栈道回到了石岛。
几经奔波,严成筋疲力尽的带着宁长尚、公孙巧、王荷花还有昏迷的白珍珠回到了地面。
严成脱力的站直了身体,鬼瘴气树林边缘静静的站着二十余名高手,目光似狼一般凝望严成,由严成整个变得僵硬。王荷花笑容如花道:“黑夜要做的事,必有万全之策。”
王荷花轻轻伸出手,道:“严老前辈,现在咱们该重新定一下,谁听谁的了。”
严成淡淡一笑,将金盒交予了王荷花。二十余名黑衣人押着严成、宁长尚四人穿过鬼瘴气而去。
再过了一个多时辰,一条迅捷的影子纵出了山腹,是黄叶子还有金闪闪。
“咱们就留在这里,等黎叔出来。”金闪闪道,黄叶子趴在地上,没有回应金闪闪,或许连黄叶子都已明白,黎斯这次可能是一去不回了。
石岛崩塌了。
石岛沉沦入红白深渊的瞬间,深渊崖壁上那无数古怪突起的石板倏然翻了个身,青色石板后面竟是一块块的水晶,水晶底下的孔洞里射出白色的光线。
在这百丈千丈的深渊下,也不知这些诡异的白光是从何处而来,白光打在水晶上,再反射到深渊中。
深渊里,栈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十条、一百条、一千条、一万条的铁索栈道,但这些铁索栈道都是水晶反射于虚空之上的幻影。在这千万条栈道里存有一条可以带黎斯离开深渊的栈道,黎斯眼中无数条栈道光影重合在一起,形成他生命当中的一个盲点。
天震地骇的崩塌声,整个深渊开始沸腾。赤山深处喷出了无数的火柱,火柱蔓延成了一片火海,沿着深渊往上涌来,瞬间吞噬了一切。
万物寂静,一切归于无常。
第十二章 天机杀
二月十二日,小雨。万事不宜,主大凶。
抚仙村,抚仙村外起了雾蒙蒙的瘴气,严成时隔二十余天后回到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村庄,但严成看不到一个人,抚仙村的村民都已死于黑夜毒手,并被掩埋。
严成、宁长尚、白珍珠、公孙巧被关进了村长陈善的村屋,但里面已经没有了村长夫妇的踪影,随处可见的是墙壁上溅落的血迹,严成微微闭眼,宁长尚道:“抚仙村村民敬畏神魔,他们错了,真正可怕的不是神魔,而是人!只有人可以凶残无人性的进行屠杀。”
“命不由天,没听过吗。那些村民如此……你、我亦如此。”王荷花走进来道。
白珍珠缓缓醒转,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却并没有落下来。严成看到白珍珠面无表情的样子,上前抱着她道:“珍珠,想哭就哭吧。”
“不,我不哭。”白珍珠突然笑了:“我为什么要哭。黎大哥,还没有死。”
连续四天瘴气遮天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碰见,王荷花派了三名黑夜成员进入瘴气里寻找出路,三名黑夜成员一去不回,让王荷花的心情变得急躁,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待。
二月十五日,瘴气阴霾下的抚仙村早早陷入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村口庞大巨钟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了一个瘦长的男子,男子衣衫褴褛,深深望了一眼村内,出了抚仙村。
这神秘男子鬼魅似的来到了阴河畔,手指在口中吹了个口哨,一只浑浊颜色的大狗出现在了男子旁边,大狗背上坐着一个男童,一狗一童自然就是黄叶子和金闪闪了,但这个神秘的男子会是谁。
男子指向河对岸,用一种沙哑低沉的声音问:“对面?”
金闪闪点头:“对,每天申时后,会来这里。”男子转身就走,黄叶子跟金闪闪跟随着离开,男子似幽灵穿梭在抚仙村内,又出现在了一所村屋窗外道:“这里。”
“是,每天卯时。”金闪闪说,男子问的奇怪,金闪闪说的隐晦,究竟这男子在问什么,金闪闪又想说明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同黄叶子、金闪闪来到了抚仙村外东山头,金闪闪先说:“每天辰时。”
男子站在东山头上,山风吹得他破衣啪啪做响,他道:“每天戌时,村口巨钟。”
“最后是每天子时,古井。”男子蹲下身,用石头在地面上勾勒出一条一条扭曲延长的线,最后男子停下,嘴角微微上翘。
子时,男子出现在了后村石岗前,石岗里有一个堆起的新坟。男子用双手开始慢慢挖坟,半个时辰后,坟被挖开,里面是一具简单的木板棺。
男子掀开上面的木板,倏然,一只冰冷惨白的手从棺内伸了出来,抓住了男子的手。
一个恍若自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道:“黎捕头,等你良久了。”
神秘男子便是死而复生的黎斯,而黎斯从棺内拉起来的竟然是早已死了多日的宋毅。宋毅依旧穿着他那身厚重的猎户皮衣,从棺材内爬了出来,平静的同黎斯对望。
“虽然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是怎么从深渊里活着出来的。”宋毅平静的问,黎斯平静的回答:“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暗示我。我之所以从深渊秘境那无数虚幻的铁索栈道里走出来,也都是你的原因。”
“我当时被那无数的铁索栈道迷惑了双眼,但闭上眼睛,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我也不知为何那个时候会想到那个画面,画面的内容定格在你在用银线包裹捕兽夹,一条一条纵横而过的银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银网,银网将捕兽夹完全包裹住,但偏偏有一条线不是银线,而是铁线。于是,当我在深渊里重新睁开双眼,无数的铁索栈道都成了一条一条密布纵横的银线所构成的银网,隐藏于其中的逃生栈道就是那道铁线。”黎斯吸一口,望着宋毅说:“我根据捕兽夹铁线的位置找到了逃生的栈道,在整个深渊被赤山火焰吞噬前,我逃了出来。”
“精彩。”宋毅轻轻拍掌,道:“我当时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让黎捕头如此细心的记住,观察甚微,你活下来也是应该。”
“你问了我问题,公平来讲,我也应该问你一个问题了。”黎斯道。宋毅点头,黎斯盯着宋毅双眼,问:“我想知道你跟天机,究竟是何关系。”
“还有,你究竟是黑夜里的宋毅,还是桑煌?!”黎斯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宋毅脸色微微一变,道:“黎捕头,何处此言。”
黎斯接下来将吴闻密信里最后的内容同宋毅讲述了出来。
胡老太的孪生姐妹当了替死鬼后,胡老太侥幸存活了下来,便同吴闻坦白了所有秘密,她收到了神秘人的收买说了假话。吴闻将胡老太说的这些话仔细记着。
接着,胡老太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说:“虽然我没有看到桑家大公子,但我在西原府里却见着了当初桑家的一个家丁。而且,这个家丁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成了官府的人。”
吴闻道:“这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虽然他容貌有了变化,但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还有自小就光秃的脑门是骗不了我的,他叫做桑亮,也就是现在西原县衙里的捕快,蔡亮。”胡老太道完,吴闻听得一愣,再重新反问一遍:“胡夫人,你确定蔡亮就是当年桑家的家丁,桑亮。”
“错不了,我这老太太干别的都不中用了,但这几十年还没认错一个人。而且我还在桑家干过三年的杂活,当时几乎天天跟桑亮见面,又怎么会认错人。”胡老太看吴闻还不相信,接着说:“桑家原本就财大气粗,从不愿同西原府其他富家来往,闭塞门户,所以知晓桑家内部情况的并不多。也因为这个,见过年少时桑亮的人不多,所以这么多年桑亮变成了蔡亮也没人知晓。”
“如此。”吴闻喃喃自语:“蔡亮为何要隐姓埋名?当年的桑家惨变他是否经历了,他又知道多少桑家的秘密……”
“对了,我还知道一个别人决计不知晓的事。”胡老太道。吴闻问:“什么事?”
“在桑家,也就是现在的青云书堂里,有一个密室。”胡老太面色恐惧的说:“当时我看到桑家将死尸抬进了密室里,我吓得腿都软了。”
吴闻将胡老太妥善安置,想来想去暂时不能将她引进县衙内,蔡亮的身世之谜、尹平的离奇死亡让西原县衙看上去并不那么安全,于是吴闻将胡老太安排住进了长海夫妇的家里。
接着,吴闻一个人来到了青云书堂。
密室藏于一面院墙的背面,吴闻按照胡老太的提示找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进去了密室。密室并不深,走下了五十余阶石梯,吴闻看到了一扇黑色的石门,门里是一排排竖立排列的灵位。
从最下面的桑家诸人开始,一层层往上,到了最上面,令牌的颜色变成了暗黑色。吴闻目光收拢,将全部令牌一一看的端详。
而当吴闻回到长海家时,悲惨的一幕发生了,长海夫妇同胡老太都已毙命。
“这就是吴闻最后探查的内幕,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黎斯缓缓说:“在桑家祭台上所供奉的最高灵位,竟然是沛王周侯。”
“神秘的盗墓世家桑家同九十年前殒命的沛王周侯有何种联系,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黎斯道:“吴闻在胡老太死前曾要求她将桑煌少年面容画下,画像随着密信传于我手,就在这里。”黎斯从内衫的兜里取出了画像,打开,是一副俊美少年的图画,少年五官轮廓分明,同面前宋毅有六七分相似。
“你才是真正的桑煌。”黎斯道出这句话,宋毅摇头道:“我总是对蔡亮说,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难免有百密一疏之所在,胡老太的孪生姐姐就是最大的破绽。”
“黎捕头,你所推测很正确。我就是桑煌,也是天机的首领。”宋毅承认道。
“也只有桑煌才可能知晓九幽尸王墓里各种隐秘机关,这也就是解释你何以能帮我逃出生天的原因。但我还是搞不懂,桑家同沛王周侯,也可以说是九幽尸王周侯之间的关系?”黎斯道。
“既已说至此,我也没必要再对你隐瞒。”宋毅平静说:“桑家乃是百年周侯的内府家臣,沛王殒命后,桑家保护周侯唯一血脉回到南仙州隐世,一晃桑家已历经两世,近百年沧桑。”
“周侯唯一血脉,但据我所知,周侯的几位王妃都未出,何以来的血脉。”黎斯诧异道,宋毅回说:“那是因为给周侯留有血脉的并非是王府内的王妃,而是一位不平凡的平凡女子。”
“何意?”黎斯不解问。
“这位女子不是王妃,但也不是一般百姓女子,她来自于南仙十万大山一个古老的部落,天命部落。”宋毅缓缓说:“她是部落首领唯一女儿,一位部落公主。”
“为何周侯没有将公主迎娶进王府?”黎斯道,宋毅继续回答:“因为这位公主是天命部落下一任选定的圣女人选,圣女至死都必须待在部落里,这是天命部落的族令。”
“明白了。”黎斯道:“所以外人并不知晓周侯同这位公主拥有血脉,桑家作为周侯家臣,将血脉迎回了南仙州,并隐居避世。”
“是。”宋毅道。
“难道……你就是周侯的后人!”黎斯突然问,宋毅肩膀抖动一下,慢慢点头:“不错,迎接回的周侯之子是我爹,我是周侯之孙。”
“周侯之孙,桑家,这其中竟然藏了这么多故事。”黎斯看着宋毅的眼神有些不同,他再问:“桑家呢,三十年前桑家无辜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宋毅的嘴角抽搐一下,望着黎斯说:“桑家被人灭了门,除了我同桑亮,也就是后来更名换姓的蔡亮逃出来以外,其他人都被杀死了。”
“谁干的?”黎斯心中已然料到了桑家这般的结局,问。宋毅道:“谁干的,为了什么,在桑家被灭门后的十年里我也始终这样问自己,后来我找到了答案。”
“屠杀桑家全族的便是大世皇廷。”宋毅道。黎斯内心波澜,看着宋毅道:“桑家被灭门,是因为你,周侯之孙。”
“是。”宋毅叹息:“大世皇廷不知如何听闻到了周侯后人的传闻,找到了桑家。他们也许猜到了我就寄身于桑家家门里,所以对桑家下了杀手。”
“哼!事实上,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宋毅双拳微微握起,道:“九十年前,周侯死后,沛王府第二晚就出现了刺客,三位王妃还有同周侯嫡亲的子侄都亡命于那晚。”
“甚至是周侯的死,同样不明不白,死于非命。”
“合宗……派来的刺客?”黎斯话语有些停顿,道。
“是。”宋毅再道:“世合宗,包括后来坐帝位的大世皇帝要对周侯家门赶尽杀绝,只因为周侯手里握着一样关乎到他们是否坐稳江山的利器。他们不想让这样利器重见天日,杀戮就成了他们最有效的手段。”
“哈哈!”宋毅开口笑了两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很快,他恢复了平静,道:“黎捕头,你可知这样利器是何物。”
“太祖的帝命金劵。”
“不错,他们就是怕帝命金劵揭露他们非龙血龙脉的真实身份,一帮窃国贼!”宋毅淡淡一笑,道:“我不会让他们再得逞了,我要为沛王、桑家乃至被窃取了帝国的世太祖报仇!”
“所以,你操纵天机布置下了西原府失踪案、乌山贼穴等诸多阴谋。”黎斯道:“尤其是乌山百余名离奇失踪的山贼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想不明白。但后来吴闻在西原府发现了鲁俊、唐安成后,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山贼也许根本就不在乌山山巅,而是生活在西原府,或许就是西原府内看似普普通通的百姓。”
“精彩的推测。”宋毅道:“很正确。根本不存在什么山贼,乌山山贼只是我为了实施连串计划所故意设下的一个幌子,所谓的山贼其实就会是周侯遗留的衷心家臣的后人,以及感恩于周侯恩惠的南仙州侠士,这些人也是我天机的主要构成人员。我聚集起他们在乌山东峰建立了乌鸦寨,有需要时他们便会从西原府、安城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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