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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鬼下班-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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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轩辕殿,我们都以为事情很快就能结束,没想到他们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当那阵法的光芒散去的时候……人,又少了两个。”肖钦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就这么倚着冰箱,打开罐子仰头将啤酒灌下。
肖佩佩没有追问是哪两个人留在了轩辕殿,她知道肖钦会对她说。
“杨辰和那个叫猫瞳的半魔姑娘没有回来……剩下那几个人只是把离魂草交给了我们便离开了,龙闯问他们杨辰怎么没一起回来,那些人没回答,只是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恐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肖钦。
“恩。”肖佩佩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她将布丁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尽管动作小心而轻柔,却依旧将已经熟睡的布丁弄醒。布丁半睁着眼睛舔舔肖佩佩的手指,将身体缩成一个白色的小毛团儿,趴在沙发上继续大睡。
“我累了,先去休息。”肖佩佩将一直摆在桌上的玉瓶拿起,倒出里面七颗丹药中的一颗含进嘴里,然后便起身回房。
丹药微苦,带着几丝清凉,虽然舌尖上传来的感觉并不算好,那种冰爽却令喉咙很舒服。
关上房门,随意地将自己扔在床上,肖佩佩抱着被子,觉得心里有些凌乱。凉凉的夜风顺着未关好的窗子溜进房内,令呼吸之间带着几分沁凉。
夜,注定无眠。
第二百零四章 离魂草
杨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阴冷顺着骨骼血液和神经在体内的每一处游走,将所过之处撕裂,心脏沉稳而缓慢地跳动着,每一次收缩间泵压出的血液似乎都直接流出体外,让身体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无法睁开双眼,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鼻息间嗅到的浓烈血腥证实着自己仍然还在呼吸。
“也许这感受并非来自嗅觉,而是源于皮肤……如果我还有皮肤的话……”这是杨辰有了意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便是痛。
先是午觉睡过头那种昏昏沉沉伴着头脑沉重的闷闷的痛,接着四肢百骸就像接到了信号一样,从骨髓到肌肤,从脚趾到发梢,整个人如同只由痛的神经元组成。
那是让人可以把牙齿咬碎,把指甲刺进掌心的肉里,把喉咙喊破,甚至让眼珠迸出的一种痛。仿佛有人在用砂纸细细地打磨着自己的骨头,有人在用剪刀一点点挑出自己的神经,有人在用研钵一寸寸将自己的血肉研磨成血浆和肉泥的均匀混合物。
没办法嘶吼,没办法躲避,没办法挣扎,没办法反抗,甚至没办法死。
杨辰就这么承受着,承受着,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延长,下一秒充斥着自己的依旧是这难以言说的痛,直至忘了时间,也忘了自我。
失去了对时间的度量,杨辰如同宇宙里被引力牵引着的一颗陨石,静静地在广袤的虚空之中漂泊。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没有意义,唯有无尽的痛苦占据着一切。
在痛中忘却,在痛中求索,在痛中放逐,在痛中领悟。
无数的细屑散发着微光,组成一条绚丽的光带在身边盘旋,为眼前那令人绝望的漆黑与死寂增添一抹灵动。
随意地选择银河之中的一颗星,杨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随即觉得自己与那光亮越来越近,直至灵魂都被其深深地吸引。
在那光亮之中,杨辰看到了自己。
逝去的记忆,尘封的往事,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一个个画面流转,一张张面孔闪过,潮水一般的回忆涌出,冲破了闸口,再也抑制不住。
杨辰就这样看着,用旁观者的视角,就像在观看别人的故事。也只有用这样超脱事外的目光来审视,才能够真正地看清自己。
高速运转的齿轮仿佛失去了动力,加速播放的影响也归于常速。最后一小块闪着光芒的记忆始于王翘楚的一句话:“想要得到离魂草,你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轩辕殿,整个仙界的枢纽所在,尽管现在仙界在万神宫这门面的背后只剩下九座大殿,却依旧是许多人垂涎的存在。若是被人知道仙界现在空门大开,连一丁点儿的防御机制都没有,恐怕趋之若鹜的人会如过江之鲫一般。虽然想进入仙界依然并不容易,但那又如何呢,没有了保安的银行,仅凭借牢固的保险库大门可是抵挡不住大盗们的执着与贪婪。
轩辕殿与杨辰几人之前经过的两座大殿不同,虽然同样望不到边际,却并非一片虚无。一根根粗大的盘龙柱毫无规律地耸立着,直插入云。柱上盘绕着的九爪巨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解除石化飞入天际。
脚下是坚硬的石板,石板大小不一却又毫无缝隙地排布,若不是每两块石板接缝处有金光在流转,众人便会以为自己脚下的是一整块巨石。
石板上雕琢着精细的花纹,为来访者们讲述着一个个离奇的神话。淡淡的煞气若有若无地漂浮,只是这样的浓度却未能给杨辰等人带来任何影响,对身体的危害程度甚至还不如帝都空气中的颗粒悬浮物。
“离魂草,就是那玩意吗?”龙翔宇眯着眼睛指了指远处。没有风,但视线的远端却有什么在浮动,波浪一般,淡紫色,远远看去那一片柔和的紫很像是象征“等待爱情”的薰衣草。
“恩。”杨辰的语气平淡,与后来肖佩佩回应肖钦的时候别无二致。
“那还等什么,加速,走起!”齐鑫一下子有了动力,像已快熄灭的篝火又被倒入一桶汽油。
猫瞳依旧跟在杨辰身后,小心翼翼,畏缩的神情带着几分可怜,让人看起来有些心疼。
陈泉又悠然地点起了一支香烟,他可没看见什么“禁止吸烟”之类的标语或牌子。深吸一口,香烟的前端骤然明亮起来,烟灰越积越长,最终被弹落在地,在无瑕的石板上显得异常刺眼。
马麟一声不吭,千幻在他手里被一上一下地抛着,他怎么都觉得这东西有些别扭。就好像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忽然发现是别人的,说不恨不合常理,要说就这么舍弃却又狠不下心。
杨辰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实际上他心中要比任何人都急切。
等到终于到了离魂草的近前,众人发现眼前的这一片草只是如同蜃楼一样的虚影,伸出手便能从这及膝高的草丛间穿过,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这……幻影?”龙翔宇蹲在地上,一只手在离魂草间拨弄着。他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手腕动了动,那些虚影并未随着自己的手臂摆动。
“不,结界。”杨辰道。
“我去搞定那个结界,等离魂草可以采摘的时候你们抓紧时间采一些,然后立刻回到离火殿中交给林晨他们。”杨辰见大家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继续开口道。
“中二哥你不和我们一起?”马麟似乎又回过了神,贱贱地在对杨辰的称呼前面加上了一个“中”字。
“顾好你们自己就行,别管其他。现在仙界之中除了这轩辕殿的进入比较麻烦,其余各处的进出应该都很自由,我们进来的地方就是传送法阵,沿着原路回去就能找到,地上的纹路很明显。来的时候需要借助镇狱弓的力量,回去应该就不需要了。”杨辰虽然嘴上这么讲,但还是将一条细细的链子塞进马麟手里,链子上连接着的紫色心形项坠散发着璀璨却柔和的光晕。
未等其他人发问,杨辰抢在所有人之前又道:“老马你拿好这个,类似于一个信物,没有它你们依旧寸步难行,记得离开的时候要和林晨他们一起走。走出仙界之后迅速将这幽心坠还给幽怜,替我谢谢她,你还可以顺便看看你的小女朋友。”
尽管没有人会对杨辰将幽心坠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马麟表示异议,但杨辰还是将看望绮兰作为理由让这一切看起来有理有据,起码在旁人看来并不算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二哥,别跟交代后事似的好么?”马麟将那坠子递到杨辰眼前,道:“收回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哦,还有,帮我和红鸾说一声对不起。”杨辰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自顾自地说着。马麟抓着幽心坠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要说的话你他妈就亲口对她说,还有那什么狗屁离魂草,你这么辛苦才弄到的,怎么也得你亲自交给肖家那丫头吧?感情咱们哥儿几个累死累活忙活了这么久,这功劳你就这么拱手送人了啊?妈的你以后改姓雷吧,再让法海哥给你立个碑竖个塔,然后你他娘的就是名正言顺的人在塔在了。”马麟骂骂咧咧语气不善,他已经知道杨辰为什么要和红鸾说抱歉,已经猜到了杨辰为什么会留下这遗嘱似的托付。
杨辰忽然转身,给了马麟一个拥抱,用拳头在马麟的背上轻轻砸了两下,道:“我可能没办法回来了,帮我照顾好猫瞳那丫头,最好把她留在幽怜那里……我前面说的那些就是老子最后的委托,你给我接下它。如果能看见佩佩,替我……算了,就这样吧。”
接着,杨辰朝着众人微笑,道:“兄弟们,谢谢你们。”
“操你大爷,你这么干值得吗?我们就算空手回去肖佩佩也没损失吧,顶多就是灵力全失而已,做个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这么做你想没想过会让她承受多大的负担?你这么做真的就是为她着想吗?说你中二,你还真他妈二啊?你以为自己多伟大?你这是让她背负着负罪感活下去啊?装你妹的狗屁潇洒,用命来耍帅好玩儿是么?!”马麟大吼,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众人都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猫瞳,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解。除了猫瞳,其他人早已经猜到了杨辰的意思。但猜到是一回事,从马麟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马,你不知道,帝都马上就要不太平了,如果一丝灵力都没有的话,佩佩想要自保恐怕很难,甚至她很可能会被视为肖家薄弱的突破口,肖家没办法一直护佑着她,她所要面对的绝对不是只做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杨辰说罢,转身。
杨辰想起了王翘楚对他的话:“……你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离魂草被结界守护着,想要暂时破除那结界倒也不难,只需握住插在轩辕殿正中的乾坤裂天剑就好。”
“这些都是老孟告诉你的?他知识面还真广。”杨辰。
王翘楚点头,续道:“对老孟的评价就先放在一边吧……之前说的牺牲,是因为依你们现在的实力触碰到那把剑的话,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镇狱弓是因为幽心坠的存在才能够被动用,不然妄图染指神器,后果一定要多惨有多惨。”
“生不如死吗?佩佩离开我之后,我一直都生不如死啊。”杨辰自嘲地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坍塌
杨辰的记忆终止于当他的手紧紧握住乾坤裂天剑的那一刻,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那种他现在已经熟悉且渐渐适应的剧痛。
身体似乎已经被扯成了碎片,尽管在离开之前已经告诉那些混蛋别跟来,但是自己工作室里那些根本没跟他签过任何合同的所谓员工们向来不怎么买他的帐,杨辰只希望他们这次能够听自己的。
猫瞳那丫头应该一直跟在后面,这一点杨辰能够清晰地感受得到。当他触碰到裂天剑的时候,猫瞳就在不远处拙劣地藏匿着自己的气息。
“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杨辰努力地拼凑着破碎的记忆。
然后他蓦然想起在即将接触裂天剑之时猫瞳从藏身的地方扑了出来,却被自己一把推开。
“想来猫瞳那丫头多半要步我的后尘了,只是这样的痛楚,她承受得住吗……”杨辰的心里满是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猫瞳。继而他又觉得有些好气,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杨辰恢复了意识之后心里依次冒出的念头为:我是不是死了?佩佩应该会没事的吧?那几个混蛋千万别跟过来。
“果然还是已经死了吧,妈的,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真他娘的是真理。”杨辰想动动手指头,却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在哪儿。
令人烦闷的窒息感袭来,痛觉似乎早已麻木得失去了自己该有的功能,杨辰刚刚想到自己没被鬼界收去是不是因为受到了神器的束缚,就觉得整个灵魂像被扔进了一个被扎紧的塑料袋,逐渐没有了氧气,视线与意识一同变得模糊。
就在杨辰已经完全放弃,任自己就这么永远地消逝的时候,像一个在沙漠中苦苦挣扎的旅人在烈日的暴晒蹂躏下突然拿到了一瓶凉爽的冰镇可乐,像一个卡住许久的齿轮突然能够畅快地转动,他的意识突然澄澈而清明。
能够真正地审视自己并不容易,而杨辰现在便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并不是左右相反的镜中之人,而是真正地面对面。
温柔的光带包裹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碎裂的骨骼,撕扯开的肌肉,漂浮着的或大或小的血珠,破碎的脏器,扭曲的五官,剥离的肌肤,倒带一般还原着。眼看着一堆烂肉在眼前组成一个完整的自己,这感觉真的有些怪异。
可杨辰却来不及诧异,那些银河一般的星芒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直直地冲入他的识海,崩解的肉体恢复,破碎的记忆还原,甚至就连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都完好如初。剩下的,便只有脱离出躯壳的灵魂。
“当灵魂和身体合二为一的时候,便能够走出这混沌的牢笼了吧。可是,要如何才能做到呢。”杨辰面对着自己,苦苦思索。
他已经用尽了能想到的各种方法,却无一例外地从身体之中穿越而出,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处于两个不同的维度。
杨辰闭上眼,将自己放空,然后思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些刹那的失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思考的方向已经从如何离开这里变成了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将眼前困扰着自己的很现实的难题变得飘渺而充满哲学意味。
杨辰不是哲学家,尽管他其实是个感性的人,尽管他有的时候也会天马行空一下,但这不代表他在当下的状态能够思考这样有深度得近乎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再一次变得迷茫,恍然间,只觉得自己与这一片混沌同在,时间的韵律就是自己的呼吸,空间的波动就是自己的心跳,没有起源,也看不到终点,并不是仿佛循环,只是这一段距离太过漫长久远,从亘古洪荒,到不可预见的未来。
杨辰闭上眼感受着一切,他仿佛听到了繁星的夜语,听见了晨露的轻诉,听见了艳阳的欢笑,听见了晚霞的哀歌。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悠长而沉稳。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强健而有力。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灵魂同肉体对视,意识和形态交流,双目之中迸射出的光芒燃亮了无尽的黑暗,肉体与灵魂在这光芒的连接之下渐渐靠拢,慢慢融合。
……
“你去哪儿?”杨辰的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的五分钟后,帝都某酒吧门前,一个将自己枯瘦的身体隐藏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哑着嗓子问。那嗓音让人浑身不舒服,就像用指甲刮着黑板或是生锈的铁片彼此摩擦,令人觉得牙齿发酸。
“昆仑山。”尘凡眯着的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也对仙界有兴趣?还是说你想要得到那件神器?想都别想!没有强大的势力做后盾,单凭你一个人,就算你再强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你还没什么强横的资本。”老孟悠然道,周围和他擦肩而过的人似乎都无视了这个打扮怪异的人和他那被锈蚀了的嗓音。
酒吧里又恢复了该有的喧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知道有个卡座上曾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随意地谈论着骇人的计划,就如同这条街上没人知道老孟在对尘凡说些什么一样。
尘凡听了老孟的话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旁的胖子毫不怀疑这家伙随时都能拎起自己的斧子朝老孟劈过去——反正周围尽是些在这钢筋水泥浇筑的丛林中迷了双眼的普通人,他们早已自闭灵识,根本没有人能够看到尘凡。
“我去杀一个人。”尘凡表示无论仙界还是神器他都没什么兴趣,似乎在标榜着自己与旁人思维的不同。
“杀人?呵呵……刚刚你不是已经从那个半魔的视角里看到了,杨辰被神器的反噬之力震得灰飞烟灭,估计那只半魔也步了他的后尘。而剩下那些人现在多半全都离开了仙界,等你赶到昆仑山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你倒是告诉我,你要去杀谁?”老孟将两只干枯树枝一样的手笼在袖子里。
尘凡还没回答,便见童先生向老孟和胖子稍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必须要马上离开。
“杨辰已死,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老孟对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童先生说道。令杨辰、王翘楚、龙翔宇乃至林晨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杀死杨辰这件事仍然是老孟的计划之中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一环,在这一点上他对王翘楚做了隐瞒。只是老孟究竟是以九幽天煞珠作为幌子来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还是一开始就做了一石二鸟的打算,却不得而知。
“我要杀……杨辰!”尘凡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瞳孔缩成了针尖,脸上显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有病吧你,你想再杀他一次?那你也得去鬼界吧……恐怕去鬼界也找不到他,这货应该已经被那件神器彻底抹杀了才对。”胖子嘿嘿笑着,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不远处路灯下的一对小情侣一眼,那两个看起来也就高中刚刚毕业的孩子正旁若无人地激吻着。男孩背对着胖子老孟等人,而他的头则遮住了女孩的脸。
“杨辰可没那么容易死,不然我们两个打赌,输了的把自己的左眼挖出来送给对方吃怎么样?”尘凡脚下未动,身体却前倾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尘凡瘦高的身体与胖子的体型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他更是仿佛将身体抻长了一般,充满夸张且诡异的违和感,即便用这种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栽倒的姿势,尘凡却依旧将脸摆在了胖子眼前,他的鼻子甚至已经碰到了胖子的鼻尖,若是此刻将身体直起,他绝对要比胖子高了两头都不止,而这与之前两人之间仅有不到十公分的身高差距严重不符。
“不赌。”胖子后退一步,兴趣索然。
“嘁。”尘凡似乎也觉得有些没趣,随意挥了挥手臂,一只刚刚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探出脑袋的老鼠便遭了秧。这只老鼠已经在酒吧对面这条肮脏的小巷里呆了有些日子,这里没有路灯,两边竖起的高墙甚至遮蔽了原本就不明亮的月光。巷子里尽是垃圾杂物和喝醉了的酒鬼留下的呕吐物及排泄物,这样的环境在这只老鼠看来简直是天堂。
天堂和地狱,有时就是一线之隔,或者说,一条马路的距离。那只老鼠就在自己的天堂里,被来自地狱的恶鬼用罡风切成了整齐的肉块,每一块都只有拇指大小,均匀得像用天平称量过。
“你能不能少留下点麻烦?”老孟的声音平淡得毫无火气,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的不满。老孟未做任何动作,那只老鼠的尸体便瞬间燃烧成灰,随即被风吹散。胖子立刻察觉出那是老孟将那只老鼠置于自己的领域之内烧了个精光。
“把丧魂珠留下,然后你愿意去哪儿疯都随你。”老孟。
尘凡的身影刷地一下消失,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只有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在空中悬浮。
而就在尘凡离开后不到一分钟,老孟、胖子、童先生以及帝都很多大势力的当权者和实力达到紫级水准的高手脸色一齐狂变。
“仙界……坍塌了?!”胖子问老孟,后者藏在斗篷兜帽里的头微微点了两下。
第二百零六章 消逝
“仙界怎么会坍塌……那几个小兔崽子真的只取了离魂草?一定有人将乾坤裂天剑也收去了。”老孟的声音终于不再淡定从容。他并没有觊觎乾坤裂天剑这件神器的意思,最起码现在的计划内并没有得到这柄神兵这一项,但这并不代表老孟可以眼看着裂天剑被人取走。
“应该不会是他们……以他们的实力,任何一人碰到那把剑,唯一的结局都只有消亡。起码我是想不到在那一群人当中有哪一个能把那把剑拔出来。”胖子。
老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右手食指在太阳穴上一下下地轻轻敲着。
“我们在酒吧里呆了多久?”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问。
“差不多一周吧……我没想到生猪会来,所以很多事情都重新布置了一下,结果一下子就拖延了差不多七天。”老孟的声音阴冷。
“所以你才收起时间领域,改用阵法藏匿我们在酒吧之内的踪迹?”胖子笑道。
“想要打破时间规则并不容易,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你们在酒吧里谈很久,我又何必无端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虽然那用来藏踪的幻阵效果并不如领域,但在这只有普通人出入的酒吧里已经足够了。”老孟。
胖子没回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没想到七天过后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了仙界已经是一座空城……”老孟冷哼,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自己这边是不是有哪个人是内鬼,想来想去,却觉得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算了,一把神器而已,虽然让局面有了不可控制的可能性,但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再说我们不可能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不可操控每一个细节的走向。况且仙界坍塌也未必是裂天剑被人带走所致,或许那把剑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也说不定。”胖子道。
老孟知道胖子说的也有道理,要知道仙界本身就是在人界划分出的一个不稳定空间,依靠裂天剑的力量和昆仑山充沛的灵气才支持了这么多年,而近年来人间的灵气越发浑浊,就连昆仑山那样的净土也逐渐被污浊的气息侵蚀污染,仙界坍塌也极有可能只是裂天剑得到的灵气供应不足,不足以再支撑这样一个空间而已。
“算了,走吧,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老孟拍了拍胖子的肚子,然后突然说出一句根本不像是能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手感不错。”
“你妹,摸一下二十块!”胖子翻着白眼和老孟一起朝远处走去。
两人离开以后大约过了五分钟,一旁热情相拥甜蜜亲吻的小情侣才堪堪分开。
“小夷,我们差点就没命了……”王子豪揽在辛夷纤腰上的双手兀自抖个不停。辛夷透过王子豪的眼睛看到了躲在里面的镜妖,小家伙正缩成一团哆嗦着,筛糠一样。
“还不是你非要到这边来。”辛夷轻轻推开王子豪,她的手握成拳头,重起轻落地砸在王子豪的胸口。
这时候王子豪才发觉辛夷已经眼角啜泪,显然被吓得不轻。
“怪我怪我,都怪我。”王子豪慌忙认错,又将辛夷搂紧,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一脸的心疼。
“不过……也蛮刺激的……”辛夷突然换了个语气,扭头在王子豪脸上轻吻。她这么做却是不想让王子豪太过自责。
“哈?”王子豪瞬间愣住。他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是因为辛夷这一吻,还是因为之前的紧张和惊吓,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道:“我敢打赌,那胖子绝逼看见我们俩了,你要是输了就亲我一下。”
“不赌。”辛夷的回答和刚才胖子给尘凡的回答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傲娇。
“啧,这地儿危险,不适合打情骂俏,我们赶紧上桃子老师那儿避难去,顺便报个信儿。”王子豪一拍脑门,拉着辛夷就往肖佩佩家的方向跑。
“难道师傅家里就适合打情骂俏吗?”辛夷嘟着嘴任王子豪扯着她的小手。
……
在仙界坍塌崩毁的那一刻,不只是帝都,人世间的各个角落都震动了起来。昆仑山的那些大小势力发挥了近水楼台的优势,一个个蜂拥而至,继而拉帮结派大打出手。
很多人动手的原因都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先是惹出了一些陈年积怨,接着理智的丧失便像风暴一样扩散开来。一个小小的火星形成燎原之势,将一整片森林焚成灰烬。
这种通常只出现在少年漫画里的毫无意义的热血争斗的感染力之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在一种近乎洗脑的氛围之中,没有人能够依旧保持冷静。
先是数百人瞪着赤红的眼睛卖力砍杀,仿佛自己就是英雄电影里当仁不让的主角,可是有的人这一秒才刚刚意气风发地将长剑刺进根本就不认识的对手的胸膛,还没来得及在对方胸口踹上一脚或是吐一口口水或是撂下几句狠话或是将剑锋上的血擦拭在对方的衣襟上,甚至连剑都还没从对方身体中拔出来,下一秒就被另一个同样不认识的家伙砍掉了脑袋。
头颅落地前似乎看到了身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家伙手中的手斧带起一溜血光,那血液的源头好像正是自己的脖子。那家伙的笑容已经凝固在了脸上,不知道是谁矮身用戴着铁爪的手将他的心脏从胸腔里掏了出来。
眼前惨白的肋骨伴着刺目的鲜红,接着就是永久的黑暗。这样的一幕幕往复循环。
往日仙界的所在变成了修罗战场,高昂的战意冲天而起,鲜艳的血液沸腾着,将一轮圆月都染成赤红。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变成冰冷的尸体,一件件锋利的兵器化作卷刃的废铁,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赢家,人们已经忘记了赶来这里的初衷,心中只记得砍杀、砍杀、不停地砍杀。
雾气笼罩在昆仑山上久久不散,那薄雾呈现淡淡的血色,越是接近仙界原本那处结界的入口,雾气便越浓。战局的范围从数百人迅速扩散到上千人,温热的血液在这昆仑山的半山腰画出了一幅充满写意风格的抽象画。疯狂的灵能者们在这画布之上继续创作着,用手中的刀刃,用对手的血液,用被这血红的雾笼罩着的灵魂。
骤然,所有的人都齐齐呆住,停止了动作。有的人这才发觉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也有的人发现手里的剑已经砍断了自己同伴的锁骨,剑锋深深地卡在对方身体里;还有的人莫名其妙地丢了一条胳膊却背负着好几条人命;亦有人刚才还嘶吼着将身边的巨石砸向远处的人,这时候却躺在地上抱着早已经折断的小腿呻吟。
致幻的迷雾渐渐收敛,令人麻木而疯狂的血色慢慢集中。
还能转动脖子的人都纷纷将目光望向那血雾聚集的地方,沉重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思考,便觉得脖颈传来微微的凉意。
一抹淡绿,这是所有还活着的人所看到的最后的影像,他们的瞳孔中没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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