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引魂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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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往热闹非凡。老白见我盯着他的衣服看，尴尬的一脸通红。
　　“现在的神仙啊，都有一头慕煞人的青丝，每次出场的时候都随风飘呀飘呀，特别有范。还有丝竹伴乐，美女相随，不停地向着空中撒着花瓣，把空气都染得香喷喷的……这叫视觉、嗅觉的双重享受，这样的神仙出场才够气派吗。”我看着老白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信口胡诌。
　　“长发飘飘啊！”老白抓了抓自己“中央部长”的头顶有些为难，“这丝竹配乐什么的好说，可这美女吗……十殿阎罗家那几个小丫头不知道能不能借出来，这个吗……”老白正沉思呢，身上的颜色抢夺地盘打了起来，他一身的衣服突然爆炸，破裂成一片一片的碎片，露出了黝黑黝黑的肌肤。
　　“啊呀！”老白尴尬无比，又要遁走。我忙上去拽他，问道：“怎样才能收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亡魂？”这凡间的工作我是做不了了，可总不能老呆着宅着吧？恢复我的鬼骨仙力，听起来就是一件蛮有趣的事。
　　老白已经羞得不知道挡哪里好了，哪里还肯跟我说话，我就抓到了一块衣服碎片。不过老白还算有良心，临走扔给我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把上刻着两个字：夜刃。
　　咦，难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我拿着匕首意气风发地比划了半天，猛然想起来，这引魂需要人皮做成的灯笼引魂灯，这人皮哪里来啊，现在可都是火葬，再说，我也不具备盗墓的技能啊。难道，要用自己的皮？我忙呲着牙摇了摇头。
　　可灯笼还得做，人皮还得找，我逼不得已，只得坐着车到一些远离城市的荒僻的郊外，或者风景区去，指望着好运气碰上个凶杀抛尸的，顺便收点人皮做灯笼。就因为走得太远，我才认识了许多的山精妖怪，要不是老白给我的鬼刃，又给我恢复了一块鬼骨，身上有了冥界的印记，只怕我早就成了那些个妖精的盘中餐啦。
　　猎食山野中，
　　餐餐皆辛苦。
　　心肝脾肺肾，
　　个个下肚腹。
　　骨肉血皮脂，
　　细嚼是大补。
　　不论男女少，
　　只要肚子鼓。
　　据说这是妖界的著名诗人做的一首诗，是为了告诫那些挑食的女妖、小妖们，不要嫌弃这人是肥是瘦，是男是女，吃饱了就得，要知道，这人可是世上最好猎的一种食物了，而且还免去了扒皮拔毛的工序，生吃、煮着吃、烤着吃、涮着吃……一人百吃，可都是美味啊！
　　当时我听到这首诗的时候，可是结结实实地冒了一身的冷汗。
　　




第10章　收魂夜


　　我提着引魂灯，咒骂着老白，向古城路走去。
　　这厮不舍得留给我那个银色的鞭子，除了有做灯笼的“夜刃”是什么都没留给我，害的我只能在夜里捡些个迷失路途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小鬼、弱鬼、迷糊鬼，一旦碰上厉鬼，我都得绕着走。鬼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我这鬼差当得可是真窝囊。
　　古城路是一条很偏僻的小巷，跟我们学校门口那条巷子差不多，两边几乎没有人家，都是高墙。我们学校那年因为林雨冰二胖刚子连续出事，很快就买下了一个郊区的校区将所有的学生都关起来了，学校原来的那片建筑早就荒废了。
　　我站在古城路巷口，缩了缩脖子，有点犹豫。这小巷子都没个岔路口的，万一遇上了厉鬼，我跑都没地跑去。可最近迷失在阳界的鬼魂又不多，差不多都走了正常渠道下了幽冥，我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都空手而归了，这里，最起码应该能找到几个孤魂野鬼的。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
　　我想了半响，到底跺了跺脚，提着灯笼走进了古城路。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我慢慢悠悠地念着招魂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黑夜里有一点风，打着旋，从我的鼻尖擦过，卷来了一股血腥味，越向前走，那血腥味越重，却不知道，这里面掺杂了几个人的血。
　　“救命……救命……”墙角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我提着灯笼，引燃了拘魂焰，才看清那里贴着墙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一张脸，看上去很儒雅。他双目圆睁瞪着我，嘴唇开合，嘴角，就是一溜鲜血流了下来。
　　“救命啊，救命”他好像在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手下不停，在敞开的衬衣里摸索了一下，像拉开拉链一样刷地将胸口的肌肤向两侧翻了起来，鲜红的血肉像翻起来的眼皮，露出了里面勃勃跳动的一颗心，心房里的血液一下一下地喷着，男人就一下一下地手脚抽搐着。
　　他的双手探进伤口，猛地将自己的心给挖了出来，心脏在他的手上还在跳动，鲜血直流，他将心脏填进嘴里，“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咀嚼了起来。他面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满足，一边嚼一边还在重复着：“救命，救命……”他的嘴角，零零碎碎地落下了许多血肉来，将他的唇染得鲜红，看上去有些诡异的妖艳。
　　我一愣，吃掉自己的心，这怎么，像是九姨太的手笔？
　　那人还在“咯吱咯吱”地嚼着，一边嚼，一边慢慢笑出来，“哈哈，哈哈，”他的身躯抖动，空落落的胸腔里喷出大把大把的血，他的身子剧烈地痉挛起来，却还在笑着，吃着自己的心。
　　过了能有5分钟，他不动了。却又在下一刻又抬起头来，对我说：“救命，救命”然后又是剖心，咀嚼……
　　这是他临死时候的样子，他一直在重复死亡的痛苦，将自己的心活生生地剖出来，填到嘴里去。
　　还是像九姨太的手笔。
　　我叹了口气：“死都死了，还眷恋在人间不走干嘛？魂兮，归来，入阴阳轮回，过碧落幽冥，人间，已经不属于你了。”
　　我将灯笼在那人头顶上一晃，绿色的火焰缠绕出一丝丝烟雾，烟雾如同绳索，将那个亡魂捆缚了起来，吸进了灯笼里。这个魂魄，是不知自己已经死了，还徘徊在生死界的魂魄，一般来说，趁着这种魂魄还在迷糊期收了，比较无害。
　　我一路走过去，又收了三个这样的男人，还都是年轻人，穿着也不差，可惜啊可惜，就是不知道他们那颗心亏待了谁，死的时候，还要吃掉自己的心。
　　今晚收货颇丰，心头有些轻松，我正打算哼首神曲抒发抒发我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点幸灾乐祸嫌疑的愉悦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柔软的娇呼，娇滴滴水灵灵的，好像搅在蜜里的勺子，突然填到了我的嘴里。
　　我一抬头，哎哟哟，这不是传说中的大美女吗？锥子脸、大眼睛，********身材好，还穿着超短裙，修长的双腿上穿着黑丝袜，性感迷人。
　　“哎呦，”她揉着脚，仰起脖子，露出深v领的前襟，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馨香，我的眼睛里不知道要向哪里看了。
　　西游记里的女妖精们，是不是都是这样引诱二师兄的？我低头看了看我的细腰长腿，心里平衡了一点，还好，我比二师兄帅！
　　“小哥，你能帮帮我吗？”女人红唇赛樱桃，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美女”我靠的近了一些，笑嘻嘻的说：“这月黑风高夜的，美女这是怎么了？”
　　“嘻嘻，”女人笑了，她的手指摸到我的脸上，柔软冰凉，像一条蛇，“小哥这么晚出来，是为了什么？在这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小哥又要问我为了什么？”女人舔了舔嘴唇，猩红的舌头，猩红的唇。
　　女人揽住我的脖子，雪白的脸凑了上来，在我的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香吗？”女人歪着头，眼波里都是水，盈盈地要滴出来。
　　我忙将飞到天外的魂拽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闻到一股母狼的骚气。”
　　“小哥说什么呢，嘻嘻，我怎么听不懂？”女人香软的身体靠了上来，媚骨勾人。
　　“你真的假的，真看上我了就直说，别来这一套。”我忍着冲动向后跳了一步。
　　“嘻嘻，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女人拧直了水蛇腰，手在脸上一抹，已变了模样。刚刚还媚骨天生呢，现在就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虽然眉眼同样精致，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可这气质，让我忍不住又向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男人怎么惹你了，让你把心都掏出来了，还逼着他们吃了，啧啧，幸亏我不是你男人。”我又退了一步。
　　“那不是我干的。”这妖精立马翻脸了，刚刚的笑脸一点也不见了。
　　“那是谁？”
　　这厮斜了我一眼，红唇一嘟：“自己查去。”
　　“是，”我鞠了一躬，“九姨太。”
　　九姨太立马变了脸色，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管她叫这个名字，她甩手一巴掌打到了我脸上，跺了跺脚，化成一阵风遁走了。
　　我捂着脸懊悔不已，得，把九姨太得罪了，这个月做灯笼的人皮可到哪弄去？
　　




第11章　九姨太1


　　九姨太刚刚修炼大成，拥有化身变化之法的时候，还是一个纯情的，那个，小母狼。她撒着欢从山林里跑了出来，化作一只黄鹂鸟，飞上了枝头。
　　那个时候正是中国最乱的时候，烽火连天，烽烟四起，整日都是军阀割据，警匪混战。所谓时势造英雄，在那个时代，就有了很多威风凛凛的司令官。
　　九姨太在树枝上婉转歌唱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司令。
　　司令可能刚刚打了胜仗回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一身藏蓝色的军装，勾勒出矫健的身躯，脚蹬牛皮高筒靴，腰挂毛瑟c96军用手枪，胯下高头大马……迎风奔跑的司令英气勃勃，浓眉俊目，让九姨太一看之下，就失了心神。她就是觉得好看，真好看，比那些就知道嚎叫，还长了很多毛的公狼要好看多了。九姨太忍不住一直飞在他的后面，看他驰骋。
　　然后九姨太才知道这世上的人原来是分作男人和女人的，男人矫健有力，女人柔软妩媚，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亲亲我我，她的心都在小画眉的躯体里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忍不住一遍遍去观赏女人的身体，然后寻个没人的地方学着变化。
　　怎样才能更美啊，怎样才能更美，九姨太天天钻到小姐们的香闺里去琢磨。
　　后来有一次，司令在抢夺地盘的时候落入了别人的埋伏圈，几千人马一夕之间都变成了死人，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司令躺在死人堆里苟延残喘，眼见就活不成了。
　　这时候，九姨太出现了。
　　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司令从昏迷中醒来，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浑身****的美丽女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出来了，女子洁白曼妙的躯体披着一袭月光，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妩媚的眼角带着笑，纤美白嫩的秀脚踏着死尸而来，一步一个血脚印。
　　那一瞬间，血腥和魅惑交织，皎洁与残酷相连，司令觉得自己是要死了，所以才会看到美丽得如妖鬼一般的女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子，贪婪地想着，便是能多看一刻也是好的。
　　那女子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向他走来，她黑发低垂，俯下洁白如莲花一般的脸庞，她的手指冷冰冰的，抚在他的脸颊上，柔软细嫩，她说：“别怕，我会救你。”
　　他的眼前出现一种极度幸福的眩晕的光芒，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是九姨太将司令从死人堆里带了出来，救了他的性命，并帮助他招兵买马，重建势力。而且每一次厮杀对战的时候，九姨太都会利用妖术将对方的首领格杀当场，于是司令开始无往不利，战无不胜，很快成为称霸一方的霸主。
　　在他一次干掉一个割据五城的大军阀的时候，穿着染血的军装大笑而归，冲进后方营地，一把将九姨太搂在怀里，他的身体刚健灼热，九姨太即便是个妖，也觉得身心萌动，有些羞涩，有些发抖。从此九姨太对司令更加死心塌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
　　后来他也算一大军阀了，势力庞大，就带着九姨太回了老宅拜见亲娘，那时候，九姨太才知道这司令已经娶了八个老婆，而她，很不幸地成为了九姨太。
　　那时候的九姨太，也学那些个闺阁女子要什么一双一世一双人，当她看到那群涂脂抹粉，穿金戴银的姨太太们把司令围在中间的时候，心里一阵闷闷的疼。
　　“小九，来。”司令不疑有他，笑着介绍了助他走南闯北抢地盘的九姨太，女人们对着司令笑得妖媚，一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冷冰冰的都是敌意。
　　司令在那个大宅里住了好久，九姨太就要被迫跟八个女人分享她的司令，很多个晚上，月光都冷清清的，她穿着人类女人最喜欢的旗袍站在月亮底下仰头看天，彻夜难眠。
　　司令给她的丫鬟小环打着哈欠劝着说：“九姨太，回去休息吧，司令对太太和姨太太们都很好，从来都是轮着到太太和姨太太们的房间的。”
　　“都很好？那我能不能找几个男人一起来陪我呢？”九姨太说不出司令这样做有什么错处，就是想当然的说。
　　小环的眼睛里出现不屑，想起七姨太说过的话，七姨太说听说九姨太是靠光着身子在野地里勾引司令才进的家门。当时几个姨太太都捂着嘴做惊骇状，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那帮姨太太很快就孤立了九姨太。
　　“九姨太，像司令那样的大英雄大人物必定是会得到许多女人的喜欢的，司令也可以娶很多个姨太太的。但女人不行，女人是要从一而终的，尤其是，找到了司令这样英武帅气的男人。”
　　“从一而终？那我只能跟太太、二姨太到八姨太一起跟着司令？”
　　“当然了，九姨太，司令不是你一个人的司令。”
　　“那就把她们统统杀光！”九姨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一丝笑意也没有，妖艳的红唇在月光下绽出一抹血色，看得小环打了个激灵，后背冷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后来，司令忙了起来，经常出门会友或者带着人回来。有一个跟司令来往频繁的中年人九姨太曾经无意间碰上过一次，那个中年人有一双毒蛇一样冰冷潮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毒蛇吐信，让人本能地后背发毛，即便九姨太是妖，在他眼光的注视下也特别不舒服。
　　九姨太掉头就走了，但从那以后，她的宠爱却浓了起来，司令十有**的晚上都是在九姨太的屋子里度过的。那些姨太太们嫉妒的发狂，在背后将九姨太说的很不堪，什么勾栏院里的，什么下等窑子货啊，小环都会添油加醋地学给九姨太听，九姨太还是冷冰冰地笑，说：“她们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吗？”
　　这样的情况过了几个月，宅子里就出了事。那天司令出门不在，九姨太一个人正打算睡了，小环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说：“九姨太，不好了，院子里，院子里死人了”？
　　




第12章　九姨太2


　　“啊”
　　那个晚上，尖叫声震耳欲聋，院子里的女人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乌压压地都围在了出事的地方，连司令的亲娘老太太都惊动了。
　　出事的是七姨太。
　　七姨太穿着一件崭新的红旗袍，旗袍开叉开的很高，露出雪白的大腿来。这样的红旗袍从太太到八姨太，每个女人都有一件，是司令统一给做的，司令说他喜欢看他的女人穿红色，喜庆，艳丽，看着就精神。当时旗袍做好的时候，经常一天好几个姨太太都穿这件红旗袍。
　　七姨太今天也穿着这件红旗袍，可是，这却是她最后一次的穿这件旗袍了。
　　七姨太的脚下没穿鞋，赤着一双脚，瘦骨伶仃地在半空中摇摆，偶尔有风吹过，掀起旗袍的下摆，露出腿的内侧来，似乎，有淋漓的鲜血正滴下来。
　　七姨太是被吊在墙上的，吊她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自己的舌头。她的舌头从鲜红的嘴唇里被抻出老长来，巨大的坠力在舌头表面抻出一个个紫黑紫黑的凸起，就像一张蛤蟆皮。舌头上打了五枚钢钉，钢钉穿过舌头牢牢地钉在了墙上，将她鲜红的身子吊了上去，她的嘴巴被迫长得很大，眼睛都向外凸着，面庞扭曲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吊了上去，痛苦却发不出声音，好狠毒的手段。
　　女人们惊叫连连，捂着胸口似乎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九姨太却很冷静，吊在墙上这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顿饭罢了，最多再加上同为司令姨太太的有一点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嫉妒的心，要说害怕，还真没有。只不过，下手这个人把七姨太搞成这样，就是她，看着都没有什么食欲。
　　身后有个声音说：“咱们惯常不是总叫老七长舌妇，长舌妇的吗，老七现在这个样子可不真成了长舌妇了吗？”那个声音有些颤抖，九姨太一回头，看到的是一张张惊恐的还有点兴奋的脸，却不知道是谁说的。
　　七姨太是个大嘴巴，毒舌妇，却不知道谁设计这样将她杀死吊在这里。
　　老太太年纪大了，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整个司令府乱成了一团，一个个跟没头的苍蝇嗡嗡嗡乱叫着，也不敢睡觉，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九姨太一脸淡然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关灯睡觉。
　　第二天司令回来之后大哭一场，抱着七姨太的尸体出了府，也不知道怎么安置的，姨太太的丧事是没有资格在府里办的，除非他们有了孩子，可司令的太太到姨太太，都没孩子。
　　姨太太们大赞司令有情有义，说能让司令为她流这么多眼泪也是值得了。九姨太冷笑：“你们也去死，让司令也哭一场，值不值？”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女人们炸了锅，挤挤搡搡地想要上来教训九姨太，却被九姨太凉凉的眼风给扫了回去。
　　可九姨太一语成谶，她们，或者说那些女人，真的开始接连不断地死亡。
　　第二个出事的是二姨太。
　　那天是司令提议的大家一起去后花园赏花，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围着司令争相献媚，一边向后花园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凉亭坐了个人，鲜红的衣，雪白的脸，光那颜色就比较人。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不会是红旗袍吧？”
　　这无意中的一句让这些女人一阵恐慌，彼此对望了一眼，发现二姨不在。
　　“是不是二姐早早地就来后花园等着了。”四姨太干笑一声，往司令身边靠了靠。
　　“过去看一下。”司令大手一挥，止住女人们的叽叽喳喳，向凉亭走去，女人们不甘心被抛下，忙跟了上去。
　　走近了一看，看身形果真是二姨太。二姨太穿着跟七姨太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旗袍端坐在石凳上，脸上却戴着一个面具，雪白雪白的面具，没有五官，上面画了一枝红梅，红梅鲜红鲜红的，跟二姨太身上的旗袍一个颜色，花开正艳，看上去就像雪地里的血滴，怵目惊心。
　　司令“咦”了一声。
　　六姨太以为是二姨太想出来的争宠的手段，心头不忿，上前拍了拍二姨太的肩膀说：“二姐好兴致，知道司令要来赏花，就把自己的脸画上了花。嘿嘿。”
　　她掩唇的笑声还没发出来，就尖利地叫了一声，一下子向后跳去，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而二姨太被她一拍之下整个人轰然倒地，面具被地面一碰滚落一旁，露出一张血糊糊的面孔来。
　　二姨太的脸被剥了皮，皮剥得很精细，恰恰到下巴的地方，雪白柔嫩的颈子未见半点损伤，而且是只剥离了皮肤，还留着淡黄色的肌肉脂肪层，皮下细小的血管正一点一点地向外渗着血珠，将整张脸都染得模糊，可见，这皮也不过刚刚剥的。
　　都说二姨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最是两面三刀，如今却只剩下假面，没了真脸。
　　女人们争相向司令怀里钻去，心底的惊恐不用去装，七姨太死了，二姨太死了，那是不是，下一个，就是她们自己？
　　九姨太在人群外面抽了抽鼻子，人太多，气味太杂乱，除了血腥味脂粉味外，她似乎嗅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可那味道是什么，她却分不清楚。
　　那个晚上，司令又将二姨太的尸体送出了府。九姨太又是自己一个人睡得，夜色降临的时候，她将耳朵贴近地面，想要听听到底有没有凶手的声音，耳中传来被夜幕掩饰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痛苦恐惧的姨太太们，有赌钱刷牌的家丁，有闲磕磨牙的丫鬟……她隐隐约约抓到个声音，那个声音阴柔绵长，说：“……痛苦才……魂力。”
　　九姨太正要将妖力运到耳上抓住那个声音的时候，一股困倦之意袭上了心头，她意识渐渐有些涣散，竟然陷入了香甜的梦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七姨太死了之后，她晚上睡觉越来越香，以前在山林里即便睡着了耳朵也能听出二里地的本事不知不觉被人类给同化了。她睡得很香，很香，一直到，被一些很杂乱的声音吵起。
　　如今已是天光大亮，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第13章　九姨太3


　　她们的姐妹，又少了一个，六姨太。
　　发现尸体的是太太的丫鬟翠屏，太太早上起来有些气闷，打发翠屏到花园里摘些花回来插瓶。翠屏因为昨天二姨太刚刚死在后花园，还死的那么惨，不敢去后花园，就想去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住的地方向阳，水源充沛，花木一直都很茂盛，老太太又满意太太这个媳妇，去求几只花老太太肯定会同意的。
　　从太太的院子到老太太的院子，要经过三姨太、六姨太、八姨太、九姨太的院子，就在六姨太院子外面，有一片竹林，竹林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个宅子里的，竹子都长得特别粗，韧劲很大。翠屏从几个姨太太院外的小径穿过时，就看到了苍翠碧绿的竹林里，有一个鲜红的人影。
　　翠屏想起接连身亡的七姨太和二姨太都是穿着鲜红的旗袍，不由得一个哆嗦，迈出去的脚落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犹豫着是不是就此回去。可自从司令一个姨太太接着一个姨太太娶回家之后，太太的脾气变得很古怪，时不时地就打她一顿出气，今天早上太太的心情明显不好，如果不按太太说的去……翠屏思衬了半天，还是决定向前走，毕竟昨天二姨太刚出了事，不会，那么邪性吧？
　　可事情就是那么邪性。
　　翠屏走近一看，“妈呀”一声叫出了声，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嚷，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六姨太，也死了，也是穿着那件红旗袍死的。
　　六姨太原来是歌舞厅的舞女，最引人为傲的就是那纤细的小蛮腰，跳起舞来的时候，扭动的腰肢就像一条蛇，最是勾人。六姨太的腰是最细的，穿那个红色的旗袍最好看，以前她没少穿那件旗袍。现在的她就穿着红旗袍站在两棵粗壮的竹子中间，身子被一条鲜红的绸带缠住了，绸带在她的腰身上转了一团，两头都绑在竹子上，竹子的枝干向内弯着，正一点一点自己伸直，于是那绸带越来越紧，将她的腰身几乎拧成了面条。
　　六姨太耷拉着上半身，露出脑后的发髻来，发髻梳理的油光水滑，好像特意打扮过一样，可是这样的清晨，是谁将六姨太绑在这里，利用两根竹子的张力将她绞死的？被绑上的时候她是生是死，为什么都不喊叫的？
　　女人们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只觉得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气来，凉气游走在四肢，冻的人直哆嗦，为什么死的都是司令的女人，为什么死的人都穿着鲜红的旗袍，难道说，她们这些人真的都要死吧？
　　八姨太白着脸色颤抖地开口：“是谁？是谁要害死我们？我们都逃不了，都逃不了吗？”
　　四姨太马上快嘴地反驳说：“老八你胡说什么！”
　　“谁这么恨我们，谁恨不得我们死？”三姨太喃喃自语。
　　“是不是……”五姨太抬起了头，却缓缓地，看向了太太。
　　几个姨太太心下一凛，也看向了太太。
　　“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太太察觉出姨太太们的眼光不友善，有些生气：“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害了她们？”
　　“那个红旗袍，不是在太太你的手里吗？”八姨太幽幽地说。大家这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红旗袍是司令一时兴起给大家做的，那时候还没有九姨太，八个女人都穿着正红旗袍让太太这个正房感觉很刺心，就借口要改一下花色将红旗袍都收了去。
　　“对，红旗袍就在你手里，再说，如果不是你，谁又知道每个人穿的是哪件？”四姨太惊恐地看了太太一眼，拉了一把三姨太、五姨太，摆明了要拉帮结派。无论是七姨太、二姨太还是六姨太，她们死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件旗袍，很合身，非常合身，绝对是她们自己尺码的旗袍。
　　三姨太也开口说：“你一向又嫉妒我们又看不起我们，你恨我们抢走了你一个人的司令，是不是！”
　　太太被气笑了：“我是看不上你们，可我要是嫉妒你们至于等到九姨太都进门了吗？再说，那个旗袍做得一模一样，谁又能分出彼此来，我一向都交给丫头们打理的，怎么会知道那红旗袍怎么跑到他们自己手里的？我也是个女人，怎么有那个胆量和力气将七姨太挂在墙上，尤其是二姨太……翠屏，你回去找找那些红旗袍去，有几件就拿几件到前堂去！”太太转过身来对吓呆了的翠屏说到，又转回去继续说：“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跟她们不对付。老三你怀的孩子不是老二推了一把才掉的？你不是又设计给老七、老八吃过不育的药？老四你将老六诓骗到园子里想诬陷她私通，老七不也甩过老八的耳光，你们谁又是干净的？”
　　太太如数家珍地数落着姨太太们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只除了九姨太，其余几个姨太太眼神里都露出了愤恨、忌惮的神色，再也不能达成同盟，彼此看着都很戒备，每个人似乎都跟每个人都仇，杀人动机大家都有，那到底是谁动的手，还是按照每个人的特色去设计了一场场让人惊悚的死亡场景？是不是外人？可司令府外围和前院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保卫，谁又有这么大胆子和能耐？
　　几个女人彼此诘责猜疑，都说对方是凶手，恨不得大打出手，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身后传来“啪嗒”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几个人一回头，看到六姨太整个已经被红绸绞成了两端，两个半截身体都坠落在地上，鲜血咕嘟咕嘟地从身体的断面处向外冒着，还有些花花白白的肠子、内脏之类的，因为坠落之力从身体里滚了出来，在半截身子外面滚的老长。
　　几个女人哼都不哼一声地利落地晕了过去。接二连三的与她们相关的死亡，让她们逐渐崩溃，只有九姨太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
　　是有一种味道，可是，这种味道到底在哪里闻过呢？
　　




第14章　九姨太4


　　司令回来的时候大发雷霆，将他的女人聚集在一起发誓说一定要找出凶手，给死去的女人报仇。
　　女人们围着他嘤嘤的哭泣，几乎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