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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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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顿感事态严重了,脑门上沁出了冷汗,催王占元把车开快一些。
  到了事故现场,我下车一看,只见深坑里的吊车摔得都变形了,起重臂跟驾驶舱都脱离了,尤其是驾驶舱,挤得很扁,起重臂断成了两截。那栋暗红色的棺材则是滚到泥水里沉了,根本看不见了。被起重机碾死的几人状况更是惨,血肉模糊,脑袋崩裂,基本上分辨不出是啥样子了,有一个直接被压成了一团肉酱了。
  看见我后,身上已被大量汗水浸透的李家儿子走过来,用颤抖的手递给我一根烟,问我该咋办。我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心情抽烟,但还是接过来卡放在了耳朵上,说道:“送葬队伍不要停,继续往前走,一定要把黑色棺材给埋了,至于这个地方,赶紧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李家儿子说已经报过警了。我让他赶紧再给110打电话,出警人员只要一些处男和来月经的女人。旁边立即有人说拉倒吧,人家警察才不会相信这个,弄不好还得挨骂。
  “死者为大,天路遥遥,神鬼莫挡道,预备起,走!”我在前面举起招魂幡一挥,吆喝着招呼起送葬队伍。
  可是,状况又出现了,剩下的那位起驾驶员被吓得尿了裤子,说啥也不敢再继续开起重机了,无论再添多少钱也不干,保命要紧。我走过去,拿出一道定魂符,往他的额头上一贴,问道:“现在还觉得害怕么?”他呆了一下,有些木然地摇摇头,说不害怕了,然后就回到驾驶舱了。
  粗略地整顿了一下后,送丧队伍又继续前行了。这李家祖坟的地址可真够远的,还有十来里地的路要赶。走着走着,我就站住不走了,后面的丧葬队伍也跟着停下。李家儿子过来问咋了。我扭头望向别处,伸出一只手做出了点钞的动作。
  “你真是掉在钱眼里了!”李家儿子十分气愤地说,掏出几张红票子,啪地一下子拍在了我的手中。
  把钱装起来,我又领着送丧队伍又继续往前走了。
  在经过一座荒庙时,突然有个光着身子的小孩子从里面钻出来,站在了路中间,正是失散了两三天的李家孙子。

  ☆、第十九章:破棺

  李家儿子见到自家孩子,不由得喜出望外,沉痛得已经麻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喊了一声,将手里捧着的遗像塞给别人,奔跑了过去。我来不及喝止,他已经到了小孩子身边,将孩子抱起来亲昵着。就在这时,串着棺材的钢丝绳嘎然一声断裂了。棺材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坠落下来,非常准确地砸到了父子俩,给压到了棺材底板下面。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了,死寂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就起了哄乱,李家人哭嚎起来,众村民纷纷抢步过去,将棺材给包围了起来。不少人都愤怒了,从地上捡起砖头坷垃,或者从树上掰断树枝持在手中,往棺材上一通打砸。
  要说这棺材也真结实,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地方出现破裂,姿态平整,四角都挨着地面,下面的李家父子恐怕已成了肉酱,一大片殷红的血迹不断地从棺材和地面的缝隙中溢流出来,向外蔓延着。
  谁知道事儿还没完。起重机又不受控制了,伴随着一阵聒噪的发动机轰鸣声,起重臂完全伸长立直,横冲直撞起来。又有几个人躲闪不及被碾死了。奇怪的是,当起重机快要触到棺材的时候,狂暴的轮子却吱地一声刹停了,然后慢慢地往后退去,拐换个方向,继而胡乱冲撞起来,一下子冲进了田地里,越过一道道田埂,往高压线那边驶去。
  有人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手机上没信号了。再换其它手机,也是这种情况。
  咣的一声巨响。起重机撞到了高线塔,没有给撞歪,只是晃了晃。接着,起重机绕开高线塔,又继续往前冲去,由于起重臂太长,打到了高压线上。
  霹雳霹雳啪,一阵放鞭炮似的声音,大量的火花迸溅起来,冒起一股黑烟。起重机停在那儿不动了,上面涂着黄色漆的铁开始发黑,散发出一股呛鼻难闻,塑料燃烧独有的焦糊味。
  过了一会儿,起重机上的铁变成了火红色,开始逐渐融化。都这样了,里面的驾驶员估计难逃一死了。我心中升起了内疚,情不自禁地掏出镜子看着自己的悲伤模样,只见咬紧牙关,嘴角耷拉着,鼻翼一动一动的,眉宇间紧蹙在一起却依然爆发着英气,大双眼皮包裹着的虎目中噙含着泪水,别有一番铁汉柔肠的伤情味道,可惜头上戴了一只网兜,失去了长发乱飘的凄然之感。
  “我们该咋办?”有人蹭过来问我。
  “给我找一把武器!”我收起镜子,朝前走出两步,背负起双手,望向天际,悲愤地说道。
  不知是谁从王占元的面包车里翻找到了一柄斧头递给了我。
  扛着斧头,我靠近了棺材。
  众人在我身后站着,离得远远的,小孩子吓得扒住嘴巴哭出来了,一个年轻人颤着嗓音问我:“二桃,你确定要劈棺材么?”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蹲下身来,抓起一把黄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微微闭上眼睛,突然猛地站起来,大力一扬地将土挥洒了出去,用略带嘶哑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不幸牺牲了,就请把我埋在这片家乡地里,别问我的眼里为何充满泪水,只因为我爱这片大地爱得深沉!”说罢,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慢慢地转身回头,朝他们摆摆手,逐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还以为能看到一片感动的目光,却发现他们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正拿眼瞪着我。
  “呵呵!”我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起来。这帮子乡下粗野,又怎么能够懂得生死离别之际的高雅风情。
  噗!
  我往手里吐了一大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抓住斧柄,高高地举起来,往棺材上面砍了去。
  在斧头落下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别人说话。
  “这傻逼死了,我可不埋他,谁愿埋谁埋!”
  “我也不埋这死逼,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这死逼还在装逼!”
  棺材被我砍下来一块子,露出白色的木头内部。我心里赌着气,反而更有劲了,又连挥动斧子,往棺材上狠狠地砍着。
  随着梆一声梆一声的,棺材盖子上面慢慢出现了一个越来越大的洞,眼看快穿了。我停了下来,擦擦头上的汗水,这上好的楠木可真够结实的,纵然斧头锋利,也并不好砍,给我累得腰酸背痛,直喘粗气,招呼几个人上前来轮着砍吧,却没有人敢往这边过来。
  当棺材盖子被砍穿的一瞬间,有一股子红烟从里面冒了出来。吓得我手上一哆嗦,赶紧扔下斧子,像兔子一般蹿进了王占元的面包车,然后从车窗探出上半身,挥手朝众人拼命吆喝起来:“快跑!快跑哇!危险!”
  王占元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子,车猛地急冲了出去,甩掉了几个正扒着车往上面挤的人。众人撕心裂肺地大呼小叫着,像潮水散开一般慌慌张张地逃跑开来。
  等车跑远了以后,王占元才惊魂未定,呼吸急促地问我:“到底咋啦,发现啥了?”我让他点燃一根烟递到我嘴上,无奈口唇颤抖得厉害,有些抽不成烟,只好用手指夹住,谁知道手颤抖得比嘴还厉害,没能夹好烟,让烟给掉了下去。
  “是。。。。。。是。。。。。。氤氲。。。。。。氤氲血尸!”我一连吞咽了好几下,艰难地说道,掏出镜子照了一下,在抖晃的镜面上看到自己脸色煞白,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啥。。。。。啥。。。。。。是氤氲血尸?”由于太过于紧张的缘故,王占元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错了一下,导致面包车突然一拐,两边轮子离开了地面,差点儿翻车,咣当一声,有只瓶子从中控台上方歪倒下来,磕掉了塞子,洒出液体,气味浓烈呛人,是汽油。
  “妈的,能不能好好开车!”我气急败坏地骂道,又给惊出了一身汗。
  呼哧一声。
  旺盛的火苗子从下面蹿了上来,烧到了我的裤腿。
  靠,面包车竟然着火了。
  嘎吱一声。王占元猛踩刹车。然后我俩的身体同时往前一蹿,各自一头撞在了前挡玻璃上。他的头上碰了一个大疙瘩。我的头上则是旧伤加创,更严重了,血马上渗透了纱布,顺着往下流出来,淌到了脸上。
  但顾不上喊疼,在这个时候谁敢耽搁,车里还烧着火呢!他这面包车子又改成了燃气,后面搁置着一个大气罐子,等同于一个大炸弹。
  王占元先打开了车门子,窝着身子往外一跳,像个刺猬一样,一头攮到了路边的草沟子里。我也打开门,一瞬间想到了电视里面的情节,碰到这种汽车着火的情况,都是把胳膊往前伸开,纵身朝前一扑,随着后面一个爆炸,气浪推动,身体远远地飞出去,再落地一滚,非常的帅气。
  于是,我也学着伸开胳膊,双腿一蹬,将身子绷得笔直,往车外面扑去。这么一个经典动作使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坚硬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更糟糕的是,下巴重重地磕在了上面,加上狠狠地摩擦了一下,疼得我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一辆摩托车疾驰过来,来不及刹住车,从我后腰上碾压过去了。骑摩托的问候了我一句傻逼你找死啊,便再也不管我,加大油门逃窜了。这下,我站也站不起来了,努力的爬动着身子,尽量离面包车远一些。
  轰然一声,冲天火光窜起,面包车爆炸了,由于离得不够远,我到底还是享受到了热气浪的洗礼,被掀翻到了路边的河沟子里,里面爬着苍蝇蛆虫的臭水迅速将我淹没。
  喝了几大口臭水,险些把我给呛死,亏得王占元及时从路那边的草沟子里冲出来,将我给打捞了上去。坐在路沿上,我用手指头扣动喉咙,将肚子里面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然后翻着白眼,生气地说道:“买的啥王八孙车啊,咋会着火?”
  “都他妈怨你了,应该是因为你掉下来的那根烟,上面的火头没熄灭,点燃了泼洒出来的汽油!”王占元抱头懊丧地说道,又抹起了眼泪,“车花三四万买的呢,还没满一年,就成这样了!”
  我掏出镜子一照,顿时张嘴哀嚎起来。我的下巴擦掉了一块肉,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还不断地渗出血往下滴淌着。
  惨了,这下估计要毁容了。
  村子里的人跑着过来了,一个个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我们后,就停下来往地上一坐。不少人都拍着大腿,抢天呼地,喊爹骂娘的哭开了。
  原来又死了几个人,但不知道他们为啥死的。反正都是正在跑着跑着,突然就一头栽到地上不动了,将其翻过身一看,从七窍里流出了臭烘烘的黑血,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个鸟。有人见死的是自己的家属,悲恸恐惧的情况下,始终舍不得扔下尸体,便想扛起背回家,谁知道,背着跑了一会儿,尸体就迅速腐烂了,烂得非常严重,跟死了好几天的臭鱼一样,用手一抓肉就穿了,直接给抓到骨头了,随着颠簸,腐烂的肉零七八碎地往下掉落,只好忍痛把尸体给扔了去。

  ☆、第二十章:惊变

  场面乱糟糟的,成了一堆黑疙瘩的面包冒着烟,村民痛哭不已,指着上天咒骂。我直挺挺地仰面躺在地上,举着小镜子,一边照一边叹气流泪。
  有人走过来狠踹了我一脚,让我别再照镜子了,否则撕了我。王占元问我咋办,我说先打道回府吧。便央求几个好说话的村民做了个简易担架,抬着我往村里赶去了。
  回到家,休息了大概四五天,我才能站起来了。这天气候凉快,我来到院子里,坐在太师椅上,正照着镜子默然流泪时,王占元又来拜访了。我不想搭理他,可人家带了烧鸡来,我只好一边啃着烧鸡,一边跟他说着话。
  “二桃,这氤氲血尸到底是啥?”王占元沏了一杯茶递给我,问道。
  “是一种很邪很厉害的尸体,专吸收活人的精元,会出汗。但流出来的汗就跟血一样红且腥臭,就跟汗血宝马一样,但这氤氲血尸在生怒时,会吐出一种红色的烟雾。这种烟雾含有非常烈的剧毒,只要吸入一点,人身上的血就会败坏掉,变成黑色的,打七窍里流出来,自然就无法活命,而且遗体会高度腐烂,到最后连骨头都能化成稀泥!”我一边解释一边摇头,愁眉不展。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研究出对付氤氲血尸的法子。连参冥门书籍里都这样记载:遇见氤氲血尸,逃。
  “那这氤氲血尸是咋变成的?”王占元揪下来一块鸡肉,把上面的残留的几根白毛细心地扯掉,然后递给了我。
  咬了一口肉,我翻了翻白眼,让他再给我剥一般大蒜,然后才给他讲了起来。
  其实有一种怪异的现象会发生,那就是尸吃尸。当一具会活动的尸体吃掉一千个活人和一千个死尸之后,体内的阴阳指数达到极限,一经中和会再死一次,若还能复活,就蜕变成了氤氲血尸。
  现在,有一个让人解不开的疙瘩,那就是氤氲血尸咋会进入到李家的棺材里,又是谁往棺材盖子砸上了棺材钉。
  吃饱喝足后,我让王占元没事先回家。
  待他走后,我拿起铁锨,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挖了起来。
  挖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一个能容一人站进去的深坑形成了。我跳进去,又用土把自己给埋了起来,把土埋到脖子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一个留着大长辫子的姑娘,如果从后面看起来,她的身材亭亭玉立,杨柳细腰,长腿绷得很直,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呢!可一旦她转过身,绝对能把一个普通人给吓死。因为她的脸奇窄,只有两寸宽,长约有二十公分,上面五官齐全。说她是撵人鬼吧,但她的头不摇,也只是脸窄,身体跟普通人无异。
  她是我在外流浪时捡到的。确切地说,她并不算是一个人,因为她没有影子。但到底是个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当年我遇到她时,她正被一群摇头棒子,也就是撵人鬼在追赶,那时我正好偷了别人家一只狗,打算卖了去,但听她一直喊救命,于心不忍,就把狗放过去,把摇头棒子给吓退了,救了她一次。打那以后,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阿全。
  我让阿全拿起铁锨,把我完全给埋起来。前面提到过,我是一个被养尸,每过两个月左右,我都要呆在地底下,与空气完全隔绝,让地表深处的阴气滋养上一整天,不然的话我会感到很疲惫。
  至于阿全,她埋了我之后,就会钻入我的床底下,老实地呆着,一般情况下,没有我的允许,她不会随便出来吓人。
  在一片黑暗和窒息感中,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下午,我从深坑里钻了出来,洗了一个凉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抖擞地出门了。来到大街上,只见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出来逛。我抬头看了一下天,今天可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呀,大街上这种景象不正常,平时应该是热热闹闹,人们出来拉家常或者搬个凳子出来做活计什么的。
  我在街上转了一圈,经过好多门户时,发现俱是大门紧闭,还有的从外面锁上了,证明人不在家。
  这到底是咋回事?
  不知不觉地,我来到了马金锁家的大门口前。村里只有他家的门子是敞开着的。我往里面瞅了瞅,不见院子里有人。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迈步进去了。站在他家的堂屋门前,出于礼貌,我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我又喊了几嗓子,还是没有动静。我推开门进去了。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走到床前,我弯下腰,慢慢掀开耷拉在地的床单子。床底下有六只眼睛正在看着我。正是李怀华夫妇和徐老三家的小女孩。它们把身上的毛都刮了,看起来跟一般人无异。我喊了它们几声。它们没有啥反应,傻傻愣愣的,跟低级动物似的。
  放下床单子,我站了起来,又来到桌子前,翻了一下馍筐子。里面是油馍,但散发着一种恶臭味道,应该是用尸油掺白面做成的。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是马金锁。他看见我在屋里,顿时慌了,赶紧转过身,朝外面跑去。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也不看看参冥门的独门轻功是干啥吃的,上次让你溜掉,是因为懒得捉你。我憋足一口气,往上一蹦,离地一米多高,两条腿扑棱了两下,然后又落地,再看时,我已经在三米之外了。
  拔足狂奔了一阵子,我追上了马金锁,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脚下使个绊子,将他给摁倒在地上了。把裤腰带解下来,勒住他的脖子,再抓住他的脚往上扳,使他的身体朝后弯曲起来,把脚和脖子给他绑到一块了。
  “你抓我干啥?”马金锁挣扎着大叫起来。
  “你见了我跑啥?”我反问道。
  “俺娘说你不是好啥,让我离你远远的!”由于他现在的姿势对他来说有些难度,导致他脸红气喘,脖子上的粗筋凸显出来。
  “你娘才不是好啥,你娘在哪?”我拿出一根针,抿在他脖子上的血管上面。如果他不老实的话,我打算给他放放血。
  “俺娘去捉拿妖怪了!”马金锁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简直跟小孩子一样幼稚。我有些不耐烦了,手上一用力,把针给扎了进去。
  血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汇聚了一片。有一只狗出现了,身上泥乎乎的,十分消瘦,看着有些面熟,竟然是我家那只已经不见了多天的母狗。我吹了一个呼哨,它便过来了。奇怪的是,它没有像以往那样见了我摇尾巴。它近了我身边后,低下头,对着地上的一滩血舔了起来。我觉得它陌生了很多。
  将地上的血舔干净之后,母狗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神十分冰冷呆滞,神情阴鸷而森然,令我的心中冒起了一股寒意。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离它远了一些。突然,它一扭身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马金锁的喉咙。
  马金锁的脖子被狗撕开了,大片的血喷溅出来,不一会儿就倒地气绝了。而狗不仅喝血,还吃起了人肉。强忍着骇然,我朝它的屁股上跺了一脚。它倏然转过身来,对我龇牙狂吠,一副想扑上来咬我的架势。
  “畜生!你吃豹子胆了!连主人都敢侵犯了是不是?”我怒不可遏,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往它的头上砸了过去。这狗倒没有躲开,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四肢一攒,从地上弹起来,朝我扑了上来。我一咬牙,抬起一脚朝它的肚子上踹了过去。一声惨叫,狗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墙壁上,落地摔了一下子,翻了几个滚,然后又站起来,夹起尾巴逃跑了。
  嘎吱一声,有门子转动的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我转身一看,见到了徐老三。他一脸惊慌地对我喊道:“二桃,快进来!”我进去后,他又连忙关上了大门,用抖嗦不停的手递给了我一支烟。将烟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鼻孔里冒出烟雾,我问道:“到底咋回事,你这么害怕干啥?”徐老三没有立即说话,一把拉住我进了堂屋,又把堂屋门给闩上了,这才对我说:“出大事了!咱们村又出大事了,天要灭咱村啊!”说罢,大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
  “咋啦徐老三?别光顾着哭啊,你倒是说啊!”我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催促道。
  “你先过来看看!”徐老三领着我到了床前,掀开了被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只见床上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的状态非常惨,不是脖子被咬断了,就是脑袋被啃掉了半个,也有脸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还有一具,上半身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下半身跟一颗头,中间只有一根脊椎连着。
  “这都是俺家的人,被狗给吃了!”徐老三又痛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体颤晃得厉害,“王占元他媳妇变成了狗妖,这村里的狗都服从她,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着吃!”

  ☆、第二十一章:王世宝的话

  摸着开始结痂的下巴,我问徐老三家里有耗子药没。他冷笑了一声,脸上浮现了豪迈的神情,说你可找巧了,我就是卖老鼠药的。这年代老鼠药大多都掺假,我怕他的耗子药毒性不够再耽误了事儿。徐老三觉得我侮辱了他,当下从猪圈里逮了一只猪崽,把耗子药给它吃了。不出三分钟,猪崽就倒在地上,吐白沫身亡了。
  当下把死猪给宰杀了,做了百十来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当然里面是掺有耗子药的,是为了扔给村里的狗,打算它们给毒死。准备出门之前,我问徐老三家里有趁手的家伙没有。他给我找来了一把沉重的劈刀。将劈刀握在手,舞耍了几下,感觉不错,于是就携带上了。
  为了方便被疯狗追时能快速逃跑,我让徐老三骑着摩托车载我。在村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再发现一只狗。我们来到了王占元的家里。他家的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不管我们怎么使劲拍,用脚踹门,就是没有人来给我们开。我让徐老三给王占元打个电话试试,结果能打通,但一直没有人接听。
  突然有人喊叫,是那种歇斯底里,要把嗓子嗷破的那种。我们赶紧循着声音过去,来到了村西口,发现一个浑身是血陌的陌生人一边跑着,一边呼救。拦下他,问咋回事。他哭着说,一家人三口骑着个三轮车,是来这村里走亲戚的,谁知道在经过村北边一条大河时,从桥下面钻出来一大群疯狗,扑上来就咬。他的老婆和孩子已经被狗咬死了,并且正被吞食,他仗着身强力壮闯了出来。
  奇怪的是,有十几条狗本来在后面追撵他,但经过了路旁边的一座矮小土地庙时,那些狗便停了下来,不敢再继续追了,好像很忌惮的样子,往后退了退,猛然扭头往回跑了。
  撇下陌生人后,我们俩骑着摩托来到了北大河。看着前面五十米开外的桥,我让徐老三去丢肉包子,由我来驾驶摩托接应他。他有些不情愿,问我咋不去丢肉包子。我说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压轴的都在箱子底,终极BOSS都是最后出场的。他问我啥是BOSS。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BOSS就是BOSS,你一个老土鳖管那么多干啥,你去就行了,有我在后面掩护你就是了,包你安全退身。
  见我拍胸膛打保证了,徐老三吞咽了一下,提着装有肉包子的塑料袋子去了,佝偻着腰,行动有些鬼鬼祟祟的。他刚踏上桥没几步,就从下面的桥洞里一窝蜂地钻出许多条狗子来。一只只炸着毛,卷翻起嘴唇,龇牙咧嘴的,狂吠着朝徐老三冲过去。
  徐老三赶紧打开袋子抓包子往外扔,越急越抓不利索,干脆一兜全撂出去了。可是肉包子丝毫没有吸引到那些狗,它们只对徐老三这个人感兴趣。见状,徐老三骂了一声娘的,转身返回跑,口中喊着我的名字。我赶紧蹬起了摩托,却蹬了好几下都没蹬着。“电打火!快用电打火!”徐老三一边狂奔一边急嚎。
  可是电打火在哪?我找不到。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骑摩托。我以前总是见人一脚把摩托给踩着了,用电打火启动我还真没注意过。我也慌了。人在越慌的时候越不顶事。我翻身从摩托上下来,推着摩托跑起来。“搁外!”徐老三终于撵上了我,伸出胳膊一下子把我撩到了一边子,又蹦又跳的,突然身子一窜老高,一屁股墩坐到了摩托上,咔嚓一声,将摩托给发着了。
  “快上来!”他大喝。
  后面的狗越来越近了,相距不到五米远。
  “哈哈!”我突然张狂地大笑了起来。有我参冥门的独门轻功,难道还用得着坐你这破摩托,简直是笑话。我憋足一口气,纵身一跃,腾空离地一米多高,两条腿扑棱了两下,再落地时已到了三米之外。
  “你干啥?快上车!”徐老三骑着摩托往前一蹿,眨眼间就追上了我,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不用,你先头里走,一会儿我就到了你前头!”我卯足劲狂奔了起来。
  “算啦,不管你了,你个傻逼!”徐老三突然增大油门,摩托车载着他一溜烟从我身边疾驰过去了。
  刚开始我比狗跑得快,可到后来,我力气不足了,累得吭哧不已,不得己放慢了速度。后面的那些疯狗子倒是跑得越来越上劲,不时有狗头蹭到了我的身上。我拔出系在背上的劈刀,连连挥舞,才将它们给逼退了一些。
  徐老三又骑着摩托返回来了。
  想不到这家伙挺讲义气的,以前拿他家的一块红薯他还骂我。
  摩托车倏然在我前面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我再次学着电视里面的人,来了一个鹞子飞身前扑过去,扒住徐老三的肩膀。结果将他给从摩托上扒下来了。嘭的一声响,摩托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疯狗们扑了上来,摁住我俩,连撕带咬的。我身手敏捷一些,手中又拿着劈刀,突围了出来,握紧拳头,仰着脖子,张开嘴大叫着,拼了命地往前跑。等我过了路边的土地庙,后面的疯狗停住了,不敢再往前了,夹紧尾巴向后退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望着低矮小庙的眼睛中充满惊恐。
  可怜的徐老三,在这次战役中牺牲了。等狗群散去后,我来到了他的遗体旁,只见现场留下了一大片血渍和烂衣服,被吃得只剩下了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要不是这双皮鞋够结实,鞋带绑得又紧,恐怕这双脚也要被狗给吃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怀着悲痛的心情,把残留下的双脚和烂衣服给他埋到祖坟上去了。然后又来到他家,把他家人的尸骸又给埋到了院子里。因为徐老三是赫哲族,除了长子能埋到祖坟上,其他的人则是只能刮净毛发埋到院子里。徐老三虽然不是徐家的长子,但他上面的两个哥哥是光棍,没有子嗣,所以只能让徐老三在祖坟上以长子身份领穴了。徐老三的大儿子去外面上大学了,等他回来以后,看到家境遭此般厄变,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了。
  我抽着闷烟,坐在徐老三家的猪圈上,望着里面的一头老母猪和一群猪崽,又开始犯愁起来。这一窝子张嘴货咋处理啊,几天不喂的话就饿死了。思虑了半天后,我开着他家的拖拉机,挂上斗子,把猪都赶到了斗子里,给拉着到镇上卖了。然后买了一些肉包子吃。徐老三做包子时快把我给馋死了,因为馅里放了大量耗子药,所以当时我只能忍耐着。
  回到村里,老张家又死人了。死了个大人和孩子,乃父子俩。原来两人开着小轿车从城里新家回到老家看看,过桥时,捡到了一只黑色塑料袋子,里面装了香喷喷的肉包子,以为是赶路的人不小心掉失的,就忍不住吃了,肚子疼了半路子,到老家门口就不行了,倒在车座上口吐白沫又翻白眼的,不一会儿就死掉了。
  “真是稀奇了,都是城里的人了,咋还在路上捡包子吃,差那两个钱么!”有人忿然地议论道,这个人就是我。
  “太不长心了,没在桥上遇到那群疯狗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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