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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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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心里挂着事儿,根本高兴不起来,忙活了一天一分钱没收着。我问崔和尚在白天里给村民散发出去的那一沓子钱是从哪儿弄的,是不是偷了我的。他把油脸耷拉下来,说二桃,你又小心眼了,钱乃身外之物,有那么重要吗。
正吵着架时,突然咣当一声,我家的堂屋门子响了一下子。
☆、第四十章:血尸
我们戛然停止争吵,抢身过去一看,只见堂屋门后躲着一个二十公分高的小人,正在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们,它的身后有三道影子。原来是地娃娃。崔和尚大喊一声捉住。突然,地娃娃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朝我走过来。我被吓得往后退,担心被它咬上。崔和尚摸了一条铁棍子,悄然地绕到它后面去了,瞅准一个时机,一棍子往地娃娃的头上砸了过去。但它的后面像是长着眼,往旁边一跳,及时躲开了,转过身,蹦了一下子,竟然有两米多高,往崔和尚的头顶上掠了过去,嘴里噗噗地频吐着口水。崔和尚一矮身,就地一个驴打滚,来到我的旁边,说道:“这家伙对你友善,你先哄哄它!”
地娃娃落在地上,又朝我走过来,嘻嘻哈哈地笑着。我忍住膈应,站在原地不动。它走了过来,拽住了我的裤腿一晃一晃的,抬起头瞧我,像小孩儿撒娇一样,张开胳膊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我看着它的一张老脸,个头跟鸡蛋一样大小的脑袋,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但发现崔和尚一个劲地对我递眼色,努嘴巴的,我便弯下腰将地娃娃抱了起来。又是噗的一声,它竟然往我脸上吐了一口痰,依然在嘻哈地笑着,然后俩手左右开弓,扇起了我的耳光。
别看这玩意儿是个小不点,但力气出奇的大,才几下子就把我的脸给打肿了。崔和尚端着一个暖壶蹑手蹑脚地从我对面走过来,指着暖壶嘴对我点头示意。我便把地娃娃给一下子塞进暖壶里了。崔和尚赶紧颠晃了一下暖壶,用塞子将壶嘴给堵上了,随之面上露出了喜色。
接着,崔和尚让我找点儿石灰粉。待我从邻居家找来一袋子后,他把石灰粉倒进脸盆里,然后把暖壶里的地娃娃往石灰粉里一倒。扑通一下子,地娃娃一头栽进了石灰里。一股烟嗖地冒出来,地娃娃张开嘴巴,发出了像婴儿一般的哭声,身体被烧得烂糊糊的,不停地扭动。崔和尚又取来一把虎口钳,让我帮着摁住地娃娃,将它的胳膊和腿夹断了,又把牙给它砸掉或拔下来。总之,原本好好的一个地娃娃,让崔和尚给整得跟一个蒙着血的烂红薯似的。末了,装一锅开水丢在煤炉子上,煮开后,将浑身蘸着石灰粉的地娃娃给扔了进去,加上了锅盖。
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我担忧地问,这样会不会将地娃娃给搞死。崔和尚大咧咧地一摆手,说没事儿,这东西的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远超出你的想象。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啥了,见已时至半夜更里了,便打个哈欠,上床睡觉去了。
待我睁开眼后,天已大亮,阳光照在我脸上,刺目灼热。我坐起来,抹去头上密密层层的汗珠,随手拿起枕头边的破蒲扇,呼啦呼啦地用劲扇着。崔和尚过来了,打扮得裹腿束腰的,催促我快点儿起床。我说起床干啥。他说做饭啊,都快饿死了。我说你都不会做顿饭。他说本人是一块吃饭的料,而非做饭的料。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躺回了床上。我又不饿得慌,干嘛要做饭。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十分出乎我的意料。正当我迷迷糊糊的,再要睡过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睁眼一看,屋子不知何时已迷漫了大量烟雾。我赶忙从床上下来,跑到了院子里。一看,我家的厨房着火了,烧得毕啵毕啵直响,火苗子蹿得贼旺。我问崔和尚咋回事,咋还燃起来了。崔和尚说地娃娃跑了,可能是它纵的火。我埋怨道,蠢死吧,咋会让它跑掉。崔和尚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显得十分沮丧。
将火扑灭之后,我见煤炉子上的锅还在,便过去掀开一看,不禁咂舌。只见锅里的水已被烧干,锅底多了个洞,也不晓得是被烧坏的,还是地娃娃弄出来的。
收拾了一番。我们来到了一个水坑边。前一段日子,李家找来起重机吊棺材,有一辆就是在这儿出事的。那栋暗红色棺材滚到里面,没进了水中。我发现这坑里的水有些发红。在周围的几个村里打听了一遭,都说没见有人从坑里把棺材捞出来。于是我们便推断,棺材可能还在坑深处里。附近的村民还说,不晓得咋个回事,最近家家户户抽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味道有些酸辣,饮了这些水以后,不少人的肚子开始疼,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内脏上长满了红斑和寄生虫,医院也给看不好,那些人没过几天就死了,那个惨哟,身上长满了小碗一样大的红肿脓疮,死后那个尸体要臭死人,没敢过事就抓紧埋掉了,连坟周围的花草都枯死了,打那以后,谁也不敢再喝院井里的红水了,都买矿泉水,费老钱了。
在崔和尚的提议下,我花钱租来一个水泵,将坑里的水给尽数抽干了。但也不见棺材的影子。坑底有厚厚的黑色淤泥,散发着恶臭。崔和尚说,棺材就在淤泥里,得想法挖出来。我翻着白眼说,你挖吧,我歇着,这咋挖,陷里面都出不来了。崔和尚说有钱好办事儿。于是,我又花钱雇来一帮子村民捎上自家铁锨来挖泥。
谁知道,几个村民刚一下去,就出不来了,歇斯底里地大声呼救,身子在淤泥里不停地挣扎。我们急得不行,心有余力不足,不知道该咋救,打电话报警吧,不管是谁的手机,在这一片都没一个信号。有人扔绳子让那几个陷进去的抓住。可邪门的是,甭管是谁扔,包括崔和尚,谁也无法把绳子扔到正确地方,不是被风刮斜,就是绳子自己打卷。
不一会儿,几个村民就完全沉进淤泥里不见踪影了。怕他们的家属找来闹事,我跟崔和尚找个空隙偷着溜了。不敢回家,怕人家给打听到地方再给堵住了,我俩在镇上找了一个小旅馆,要了一间房,打算住下来。可老板说得提供身份证,最近严查。我倒是有个身份证,可崔和尚哪里弄。跟老板好话商量半天,他也不同意一个身份证俩人住。崔和尚生气了,说二桃,你自己住吧,我在外面呆一晚上没事儿。我想了想,说好吧,那你自己在外面守着,等我明天早起的。
“珍重!”跟目瞪口呆的崔和尚道一声别,我噔噔地踏上了旅馆的窄楼梯,头也不回地在楼梯拐角处转了身。在散发着霉味的小房间里,我睡到大半夜的时候,感觉到楼在晃,还有嘭嘭砸东西的声音。以为是地震了,我赶紧穿好衣服从窗户口跳了下来,摔得身体往前一跌,扑倒了。爬起来一看是崔和尚正在抡拳砸墙。
“妈的,我气的慌,凭啥你一个人在里面睡大觉,我在外面干瞪眼!”崔和尚红着眼珠子冲我怒吼道,两条胳膊抡得更快了,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拳头一下比一下更重地砸着墙,砖渣滓乱飞。
旅馆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崔和尚在墙上砸了一个大洞,钻进去一看,嗬,还有两根起支撑作用的柱子,便又抡起拳往柱子上砸了起来。
轰然一声,尘土卷起。两层小楼的旅馆坍塌了,也不晓得砸死谁没有。崔和尚没出来,被埋进废墟中了,过了半天才从里面扒着爬出来,灰头土脸的,一脚踹飞了欲要捉住他交给警察的旅馆老板,拉着我离开了。
大半夜的,我们俩又来到了坑边上。看见白天被淤泥吞噬的那几个村民正在岸上着急不安地转圈子。是他们的魂儿。见我俩来了,它们将我们围起来,纷纷指责,说我们属于坑害人命。崔和尚说你们不去蹚黄泉水,留在这里干什么。有个村民说,有人不让我们走,威胁我们说谁敢走,就害死谁的全家老小。我和崔和尚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崔和尚脸一唬,说哪个敢阻拦你们。
有村民往坑里一指。我们扭头望去,惨白的月光下,只见黝黑淤泥的表面上趴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正瞪着我们,眼珠子发着蓝幽幽的光。
是血尸。
突然,它的嘴巴一张,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喷出了一股红色烟雾。崔和尚赶紧从我身上扯过包袱,掏出一只大盒子,大打开它,一股熏人作呕的恶臭迎面扑来。我问这是啥东西。他没回答我,抓起一把涂抹到了我的脸上,尤其是嘴唇和鼻子上,给我覆盖了厚厚一层。并叮嘱我要憋住气息。然后,他把盒子重新盖起来,塞回包袱里了。我心里疑惑他为啥不往自己脸上抹这黏糊糊的臭东西,但为了憋住气,我没有开口说话。崔和尚在坑边上找到一块巨大似斗的石头,足有两千斤的样子。他吐气一喝,将石头兜胸搬起来,用力往前一推,朝趴伏在淤泥上面的血尸身上砸了过去。
血尸往上一跃,悍然一头撞上了石头。叭的一声,石头碎了,血尸落下去,又是趴在了淤泥上,口中喷出的红色烟雾更浓了。停歇了一会儿后,它手往淤泥里一捞,逐渐拽出来一截子上面糊满泥的长方形东西,约有七八米长,一人怀抱粗细,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接着,它竟然于淤泥上站了起来,将那长方形东西高举过头顶,向我们投掷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一物克一物
见庞大的长方形物体来势凌厉,如何敢硬抗,我自然是要躲开的,可是脚下不晓得让啥东西给绊了一下子,使得我噗通一下子重重地摔趴在地,下巴都磕着了,啃了一嘴泥草。崔和尚本来已经跑开,但见我这样,又折返回来,纵身一跃,扑到了我上方,双手和双脚撑住地,做了一个拱形人桥。
嗵地一声沉闷,那长方形物体正好砸在了崔和尚的身上。他身体震了震,张大嘴巴,嗓子眼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便咕地嘟喷出一口鲜血淋在了我的头上。
“哎妈呀,老子的发型!”我朝上伸出手想抱住头,却又不敢触碰,颤抖地惨叫起来。
然后,崔和尚用力喝了一声,将抵在身背上的那东西顶开了去,翻身躺倒在一边,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脸色变得煞白,带着微笑地瞧着我,问候了一声你没事儿吧二桃。我坐了起来,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起头发来。一梳子梳下来,从头发上捋掉了好多血。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朝崔和尚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吐血到我头上,吐的时候,嘴巴子都不能往旁边扭一下子么,靠!”
又是咕嘟一声,崔和尚再次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仰望苍天,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老天爷,我好像救错人了,这家伙非一般的不地道啊!”
血尸蹿了上来,到了我们对面,伏在地上,像一只蛤蟆似的,瞪着一双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珠子,脸上露出了狰狞地笑容,身上的血汗沥沥地往下掉落着。虽然我正努力地屏着呼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恶臭。崔和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挡在我的面前,握着拳头,摆出了一个迎战的姿势。我顿时恼怒极了,都他妈的这个时候了,还想逞能,一定要把风头独自抢完么。
“别当我不存在!”我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扔掉木梳和镜子,抓住崔和尚的上下位置,将他高举了起来,像撂麻袋一样将他给远远地扔了出去。砰地一声,他重重地摔在了十米以外的地上,又吐出两口鲜血,艰难地挣扎了几下,挣着脖子,紧蹙起眉头,满面疑惑地瞧着我:“二桃,你的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了,是不是吃啥药了?要知道,我崔崇光的体重可足有上千斤!”
我没有说话,走过去捡起镜子和木梳,照着镜子又梳起了头。
看着镜子里面一张俊得令人发指的脸庞,我心中默念道:“再见了二桃,或许还真的能再见,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尽力而为吧!”咔吧几声,我把镜子掰得粉碎,用玻璃渣子划破了自己的肌肤,朝血尸扔了过去。
血尸对沾血的碎镜片颇为忌惮,连连闪躲。扔完玻璃渣子后,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双黄色的皮手套。上次杀掉一群黄鼠狼之后,把它们的尸体去掉肉留下了皮,裁成了一双辟邪手套,就是不晓得用来对付血尸效果会咋样。
戴上皮手套,我挥舞了几下子,口中像李小龙一样发出呼呼的啸叫声,感到自己成了拳击手,就差腰上捆个金腰带了。我面情严肃地冲血尸说道:“都现在了,难道还不投降吗?”血尸歪了一下脑袋,咧了咧嘴,露出了尖利的倒刺牙,张嘴喷出了红色烟雾。我哈哈一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这玩意儿在卖消防器材的地方可以买到,我早就料到有对付血尸的那一天,所以早早地买了一只准备着。
血尸怪叫一声,动作如猴子般蹿跳起,异常灵活,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转身就狂奔,在宽阔的田地里,想跑哪儿跑哪儿。血尸撵着我,速度比我快多了。但我会突然猛地胡乱拐弯,或者突然一个折身从它肋下钻过去。所以折腾了半天,血尸也没抓到我,只在我身上挠了几道子。
被血尸挠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不一会儿就起了水泡,继而水泡发红,中间有脓点儿出现,我感到骨头里好像有蚂蚁在蠕动,难道这是身上要起毒血瘤的趋势?我不由得心惊胆战,丝毫不敢松懈,更加卖力地跟血尸周旋着。
但我的力气毕竟有限,时间长了,便觉得累了,动作不似先前那般敏捷了,有些迟缓。血尸倒是显得愈来愈精神了,又多挠了我几下子。终于,我跑不动了,被血尸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它布满血汗的手给我的感觉非常油腻,而并非我想象的那种黏糊糊的。它的手用力收缩,卡得我的脖子逐渐变细。窒息感对我并无大碍,就是担心它把脖子给我掐断了,毕竟它的力气很大。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由黑狗血浸过的桃木剑,往它的肚子上扎去。伴随着一声清脆,桃木剑断了,对血尸毫无威胁。
崔和尚蹭蹭蹂蹂地跑过来了,正抱着那个血尸从淤泥下面拽出来的长方形之物,高抡起来,一下子砸在了血尸的头上。血尸没事儿,只是身子晃了晃。倒是崔和尚又是一头栽倒了地上,口中咕嘟地喷着鲜血。这我才看清,这长方形之物竟然是起重机上面最粗的一段起重臂。血尸大怒,一巴掌拍掉我脸上的防毒面具,对着我吐了一口红色烟雾,然后松开了我,扭过身子,提着两只张开的血色爪子,朝崔和尚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地上卟地钻出一物,把我给惊了一大跳。定眼一看,竟然是地娃娃。它赤裸着身子,上面烂乎乎的,伤口结了紫色痂,能蹦又跳的,可见其断掉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它对我做起了鬼脸,有些恼怒的样子。我往后退了退,生怕它扑过来咬我一口。但它并没有逼近我,却忽然朝我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尖锐急促的笑声惊到了血尸,它本来已走到崔和尚面前蹲了下来,不知要干什么,听到地娃娃的怪异笑声后,倏然回过头,满脸惊恐,浑身哆嗦起来。地娃娃则不理血尸,靠近了我,扯住我的裤腿摇晃了几下,张开双臂,脸上做出撒娇的表情,又对我索要抱抱。我期待它能对付血尸,有些想讨好巴结它,便硬着头皮伸出俩手叉到它的腋下,给举了起来。
然后这地娃娃就跟昨晚一样,左右开弓,朝我脸上扇起耳光来。不一会儿,我绝世无双的面容肿得老高。没能控制住,我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地娃娃一愣,不再嘻哈地笑了,而是伸出手,放到我的脸颊下面,接住了我眼泪,抬起头望了望我,神色复杂,然后它低下头,用嘴巴啜吸着,将手掌心中的泪水喝掉了。我怔住了,不晓得它到底是个啥意思。崔和尚兀然大笑起来,十分欢乐的样子,呼叫道:“二桃,你有福了,它这是饮泪认主,快让它灭了血尸!”
这话太荒谬了,我没法相信。但地娃娃对我点了点头,伸出体积如啤酒盖般的小手,不再甩我的耳光了,而是将我脸颊上的泪水拭擦去。我指着血尸问它,能不能对付。它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狠狠地点了点头。于是,我放下了地娃娃,看它会如何表现。
只见地娃娃一溜小跑地过去,到了血尸的面前,对它招了招手。血尸像个奴才面对主人,匍匐在地,脖子伸长,探出了一张猴子似的干瘪脸,眼睛里的幽蓝光芒暗淡了不少。地娃娃张开嘴,噗噗地往它脸上吐起了口水。兹兹啪啪的一阵响,白烟腾腾升起。
血尸凄惨地叫唤起来,在地上来回地翻身打滚,俩手不住地往脸上挠着,口中呼哧地喷出红色烟雾。地娃娃双手掐腰,腮帮子鼓凸起来,嘴巴撅成吹火状,眼珠子瞪大,发出哕哕的声音,将红色烟雾尽数吸到了肚子里。血尸还在惨呼扑腾着。地娃娃扑上去,压住它的胸膛,再摁住了它的脑袋,往脖子上给咬了一口。嘶嘶地,一股黑紫色的气从血尸脖子上的口子中释放出来,味道十分辛辣,呛得我的眼睛红肿起来,直掉泪。但见血尸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终于一动不动了,身上的血汗不再往外冒了,很快风干了。
地娃娃津津有味地吃起血尸来,不时扭头瞧瞧我,嘻嘻哈哈笑一番。那几个村民的鬼魂飘过来,围着地娃娃观看议论,纷纷伸手啧啧称奇。地娃娃却不领情,脸上一怒,朝它们喷起口水。有个鬼魂不小心让它给喷到了,顿时啊的一声叫出,冒起一股子黑烟,消失不见了。其它的鬼魂被吓得四处逃窜了。
待地娃娃吃饱后,来到我面前,又张开双臂要抱抱。我欣然一笑,就将它给抱了起来。它嘻嘻哈哈地笑着,露出尖细颠乱的牙齿,牙缝子里塞满了腐肉,发出的气息难闻得要命,熏得我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好几次险些呕吐了。我极力强忍着,勉强地笑,心中咒骂不止,真想抡起来一下子摔死它。过了一会儿,它捧住我的脸,嘴巴抿尖,朝我的脸腮上亲吻过来。给我吓坏了,刚要扭头躲开,却冷不丁地腰上的肉被崔和尚拧了一下子。我哎呀叫唤起来,疑惑地望着他。见他对我努嘴使眼神的。我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把脸腮凑过去让地娃娃亲。
地娃娃扳住我的脑袋,撅着嘴快亲下来时,脸上却突然起了狰狞,跟饿狗抢食似的,张开嘴蹭地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第四十二章:风水祸
突发情况之下,我啊地尖叫,可给吓坏了,不晓得地娃娃为啥要这样,赶紧抡起拳头往它身上砸。可它的身体非常灵活,一扭一弯的,个头又太过于袖珍,我几拳下去没捶住正地方,全跑到我的下巴上了,导致歪斜脱臼了。我瞄准了,又一拳砸向它鸡蛋壳般的头颅,可谁知道,竟然跟石头一样硬梆梆的,我手上的两处关节被硌碎了,疼得我支棱起嘴片子颤抖着,叫得更欢了。
崔和尚脸色刷地变了,过来抓住地娃娃的两条小细腿就往外拽,企图将它从我身上拽下来。可它这一口咬得实在太结实了。崔和尚的劲也很大。我又使了千斤坠,稳站不动。导致我脖子上的肉被拉得很长。
“二桃,这样你的脖子再有弹性也耐不住啊,会被撕叉的!”崔和尚大叫道。我想问那咋办,可由于下巴脱臼了,呜呜啦啦的说不清楚。崔和尚说了声看我的,然后就从身上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我脖子上被拉长的那块肉上面一抿,准备割的架势。我大惊,嘴里哇哇呀呀叫着,口水大量地往下流,拼命地摆手让他停止。可他熟视无睹,嗤啦一下子,把被拉长的肉割断了。
地娃娃嘴里咬着一大口我脖子上的肉,被崔和尚拽了过去,使劲一甩手丢出去了老远。天大明了,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地娃娃哀嚎了一声,俩手捂住了眼,跪倒了下来,一头钻进地里不见了。
我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凹坑,用手摸着触感十分明显,血流不止。不一会儿,凹坑不见了,伤口处高肿了起来,开始往外爬出一些虫子,黑头红圆身子,约有一寸长,跟玉米虫似的,竟然是败血虫。崔和尚一拍光头,恍然大悟了。原来我被血尸挠破肌肤,而它指甲缝里潜藏着大量的败血虫之卵,已经传染到我的身体里了。而地娃娃咬我,是为了往我的血管注入它的唾液,以将败血虫给逼出来。
败血虫爬出来后,经太阳一晒,马上就干了,纷纷从我的肌肤上掉落。再一看我身上起的那些红色水泡,已然消失不见了。崔和尚脱下袜子,将我的脖子给绑住了。我说用你的袜子,还不如用我的。脱下鞋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来没穿袜子。
我们决定回家一趟,行为鬼鬼祟祟的,恐怕被别人看见。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堵门,便放心了不少。吃过饭后,就去补觉了。
咣咣当当的,将我给于睡梦中惊醒了。我家的铁大门快要被人给拆掉了一样,以为是有人来堵门了,便慌张不已。一看沙发上空了,崔和尚人不见了,不晓得去哪里躲了。我也打算钻入床底下藏起来,可听见了王占元的叫喊声。料想我俩关系好,他应该不会带外村的人前来堵我家的门。便略放下悬起来的心,来到院子里,把大门给打开了。
进来了一群男女,都是因为身体变异被我们治疗过的人。我问他们来干啥。他们说找秃驴算账。我说我也不知道秃驴蹿哪儿去了。他们不信,便往我家屋里去,翻找了起来。结果搜索了半天,也没寻到崔和尚。倒是怀孕的阿全被两个人抬了出来,问这是啥玩意儿,肚子这么大,脸咋这么窄。有几个胆小之辈被阿全的样子吓得哭了起来。我赶紧诈唬道:“这本是一个得了肝腹水死去的人,不见了脑袋。人死留全尸,我好心好意地给它安了一个不太符合的小脑袋,这脑袋是我从路上捡的,应该是从摇头棒子身上掉下来的,晚上这副尸体是会走动的,它身上有病毒,小心点儿,莫被传染了!”
来闹事的村民一听,吓得赶紧走掉了一大半。就剩下了一男一女,就是王占元和韩婷。我问他们到底咋了,为啥找崔和尚算账,他没能给你们治好么。王占元恼怒地说:“治的是个狗屁呀,把我们的裆部给整成了一块平秃地,要穴没穴,要棒槌没棒槌,尤其是我们男的,连个尿泡眼都没给留下,已经有一个来膀胱憋炸了,去医院开刀了!”韩婷急眼跺脚地叫道:“我这到底算是个啥,石女么?人家石女大腿根那儿好歹还有个逼样儿,我这儿连个逼样儿都没了,让我以后咋嫁人啊!”对着我抱怨撒气了一番,见没啥实质性的作用,光惹得我捂着个嘴巴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便恼悻悻地走了,说要去告崔和尚,让法院来解决这事儿。
正奇怪这崔和尚到底跑哪儿去了,突然厨房里有异响。我急忙进去一看,见崔和尚身上蒙着块黑布,从灶台里钻出来了。我问他,咋给人治成那样了。他坐下来,擦去蹭到脸上的锅灰,神情十分凝重地对我说:“就是故意要把他们给治成那样的,其实上是为了暂时保住他们的命。他们身体出现了变异,在死后生殖器那块地方成为恶性媒介,可以通过来吸收邪恶气息,非常容易诈尸,而且还是变成较难对付的阴尸,就像王世宝一样。现在他们变成这个样子,死后根本无法吸收邪气,谈何诈尸!就算是诈尸也不成了阴尸!”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待有人出现变异后,会想法弄死他们,让他们的遗体诈尸?”我点根烟叼在嘴上,吐口烟雾,问道。
“对头!遗体诈尸之后,能害死更多的村民!”崔和尚站了起来,从锅里拿了一块红薯,一边揭皮,一边望着窗外,愁眉不展地说道:“看来这事儿挺复杂,不知道幕后操纵者为啥要搞死这村里的人,好像要赶尽杀绝似的!”
“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操纵?”我有些激动地问道,眼睛圆睁得有些生疼。
“你觉得呢二桃?”崔和尚蓦然扭过头看我,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心里面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听着街上乱哄哄起来,有人在大呼小叫,还有人在哭。崔和尚让我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让他跟我一块去。他说要避嫌,省得那帮子被他治过的人围住他专找麻烦。我便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大街上察看。
原来是李家又死人了。数量之多,令人咂舌。一下子死了六个。是坐了一辆面包,让一辆装满垃圾的大卡车给撞上,又碾着压过去了,尸体成了一大堆肉酱,要是罐头论,而面包车就是被挤扁的罐子,场面十分的惨烈,家属用铁锨把部分溢出来的肉酱给从地上铲起来装棺材里了。
六个都是年轻人,刚婚,未生子。我返回家,把情况给崔和尚说了。他思虑了一下,脸色非常难看地说:“李家的坟地里被埋了一个血尸,等于是风水是给破坏了。导致李家不断地死人,先死的人是具有传宗接代能力的男青,往后还得死,下回李家应该要死新媳妇了,这样二桃,你让那些新媳妇快点儿离开李家,都成寡妇了,还赖在李家有什么劲,弄不好就惹祸上身了!”我一听,怒骂道:“死光头,你咋不去,就知道唆使我去办一些缺德事儿!还有其它办法救李家没?”
“那就是危险的办法了,去他们的祖坟上,把那具血尸挖出来处理掉!”崔和尚说道,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临去之前,我说先给李家要俩钱吧,毕竟是为他家做事的。崔和尚点点头,说好,你去要吧。谁知,我刚一迈步欲要往李家方向去,就遭崔和尚拽住头发往后拖。出了村,我就看到同村的李世茂骑着摩托过来了,想必是来办丧事的。他耷拉个老长脸,我给他打招呼,他都不带理的,从我身边飞快地驰过去了。我恼羞成怒,咒骂一句快点儿死了才好。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砰地和轰然一声,像是啥东西爆炸了。我跟崔和尚返回去一些去观看,只见李世茂的摩托歪倒在墙根,墙被撞裂了。显然是摩托车的油箱爆炸了,还着着火。而李世茂本人的身体被炸成了两半截,上半身挂在了墙头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肝脏还跟上半身由血管连接着,往下耷拉着。崔和尚白了我一眼,埋怨起来。说都是你把人家李世茂给害死的,你就是个乌鸦嘴。
没理论性的话,把我给气得七窍生烟。啥都粘我。我知道,这李世茂才二十出头,刚有人给他说个媳妇,才定了亲。是风水祸找上了他。
我跟崔和尚继续往李家祖坟方向赶了去。在途中,经过一条村子的时候,我见这村口两旁的大树上绑着一根铁荆刺,上面还挂了一个牌子,写着“前方办婚礼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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