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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过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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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篇?你是说《萌芽》上登过三篇小说,我以为只有两篇,第三篇是什么时候登的?”我想要的信息开始出现了。
“去年最后一期,叫《那多手记之乌蓬船》。”韦林回答。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为什么《萌芽》杂志登小说的顺序一定要和我收到黑本子的顺序一样?
“啊,那一篇我看到了,我还看到一篇《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还有一篇是……”
“是《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发在2001年七月份那一期上。”
“你们这里还找得到吗,我挺想看看的。”
“你等等。”韦林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忽然又折回来,帮我倒了杯茶。
“真不好意思,说了这么久连茶都忘记到,那本杂志我要到库里找一找,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太麻烦你了。”我向他致谢。
大约过了一刻钟,韦林拿着一本杂志走进来,找这本两年前的旧杂志费了他点工夫,额头上已经沁出微汗。他翻到某一页,然后递给我。
“就是这篇。”他说。
《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这是一篇我从未见过的手记,第三篇手记!
我略略翻了翻,现在看显然不是各好时机。
“你们这里有复印机吗?”我问。
“不用,这本就送给你了。”
“对了, 既然这三篇手记都是同时寄到杂志社的,为什么第三篇隔了一年多才发?”
韦林笑了:“前两篇发表以后,领导觉得这样的小说太过……”他的声音小了许多:“……觉得我们这里又不是《科幻世界》,还是要多发一些文学性强的作品,不过到了去年,杂志的办刊方针有了调整,要向通俗化市场转化,前两篇的反响又不错,所以第三篇又发出来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领导变来变去,确实让下面很难做啊,自己报社里这样的事情可太多了,今天说这个报道没有新闻点,不能大做,明天看到其他报纸做了一整版,马上要求跟着做。
在萌芽杂志社能得到的收获大概仅限于此了,对萌芽杂志来说怎么把这三笔稿费发出去都毫无头绪。我谢过韦林,把那本杂志放进包里,起身告辞。
就在站起来的刹那,没有任何征兆的,我笼罩在突如其来的诡异感觉中。我很难把当时确切的情况形容出来,世界在瞬息变得不同起来,我陷入巨大的恐慌,我确定被一股力量牢牢抓住,而屋内其他人就连近在咫尺的韦林也一无所觉。
我的心跳的极慢,“通”“通”,仿佛自己的时间流逝和外界全然不同,自己站起的动作也慢下来,就象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但心底里,我却感到,极度的危险已经降临到我的头上。就是在恐怖的人洞中,我都没有这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感到自己正在从眼前的世界中抽离出来,我明明还站在这间萌芽杂志的办公室里,韦林正在站起来要和我告别握手,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窗口射进来的炙烈阳光正在暗下来整个世界都在褪色,我就像站在一张老照片里的人!
我失控的手碰到了桌上的笔筒,这个别致的金属笔筒在我刚进来的时候还吸引过我的目光,现在却被我的手带的掉下桌子,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笔筒翻滚着摔下去,里面的笔飞散出来,慢慢地,慢慢地,一只钢笔触碰到地面,弹开,然后是一只自来水笔,紧接着是一只铅笔然后是整个笔筒,还留在笔筒里的笔一下子从筒里撞飞出去……
是的,那些笔一下子撞飞出去我的知觉在这一刻恢复正常,世界的色彩回来了,我站起来的腿恰好伸直,速度的不协调感消失了,笔筒撞在地上让人吓一跳的“当”的大响,也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浑身虚软,刚站起的腿一阵无力,又坐回座位上。
对韦林来说,我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笔筒。而对我来说,已经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此前,我在面对死亡最近的时刻,都没有过这样糟糕的感觉,刚才我要面对的,是死亡,还是其他未知的境遇?
冷汗从我的脸上流下来,我想对韦林说些什么,但我发现我的嘴在发抖。我知道要是现在勉强再站起来,一定回出丑,只好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去收拾笔筒。不过从韦林的角度看来,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些奇怪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不小心了。”我很快把笔拣起来,好在它们都散得不太远。
“没关系,不过,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什么问题吗?”韦林好心的问。
“没什么,我该走了。”我恢复的很快,经历过一些事的我,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刚才的感觉,仍让我心悸的盘在胸口。
我摸着扶手走下楼,走到上海夏天猛烈的阳光中,看了一眼背后矗立的大洋楼,快步走出作协大院。
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回报社。看着车窗外喧嚣的城市,我想自己暂时是安全了。但适才的变故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我下手。所以,以后会怎样,我有些无措。
不,应该还是有线索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快要接近事情的核心了呢,这样的异相,和这三篇那多手记,是有关联的吧。
从打开晨星报的柜子,看见第一篇那多手记,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这个让我一直摸不着头脑的悬案,就要露出它狰狞的真容了!
我全力打开,努力回想两年来的这个事情相关的点点滴滴。
“事情开始了,不努力的话,我一定会被那股力量吞噬。”我对自己说。我的直觉对坏事总是有相当准确性的。同时,我庆幸自己没把叶瞳拖进来是明智的选择。
韦林是同时收到三份手记的,而我只收到两份,并且时间有先后,方式也不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如果是从同一点发现的,至少,时间应该是一致的,没道理寄给杂志社是三份一起,而寄给我却陆陆续续间隔好长的时间。
如果基于自己的推论,即所有的那多手记都是同时寄出的,那为什么最终送达我手上,却相隔这么久。而且,那一份《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我为什么没有收到?还是说,更本就只寄出两本给我?
无解。不管我正推反推,最后的结果都是悖论,自相矛盾的悖论。
还有关键,还有我没掌握到的关键!
坐在报社自己的位子上,我拿出那本2001年7月出版的《萌芽》,开始仔细地阅读《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
这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在精彩程度上,犹胜过了我看到的前两篇手记。
五,第三篇手记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那多挖菜窖挖出一“怪物”外有薄膜状如动物大脑本报讯日前,平房区居民王杰向记者展示了一块白色的像动物大脑一样的物体。它的质感和硬度有些像橡胶,外面覆盖着一层有弹性的薄膜。
据王杰介绍,此物是几天前他的朋友在双城农村挖菜窖时发现的。物体外面有一层有弹性的透明薄膜,物体的下方有两根像根须一样的东西。这个物体的硬度就像橡胶一样,上面的物质像动物的大脑一样排列着。此物长约17厘米,高10余厘米,宽度约10厘米。
2001年6月15日 哈尔滨日报
那天我到报社的时候,大约是上午十一点钟。新闻部里空空荡荡,就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来得太早了,一般大家都会在下午到新闻部,三四点钟的时候是最热闹的。只是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又没采访安排,就晃到单位来。
我正在专心玩敲砖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听筒,总机告诉我有个人要找记者,谁都行,是哈尔滨长途。就接到我这里来了。
我说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声音,外地口音。
“你好,请问您是记者吗?”
“是啊。”
“怎么称呼?”
“那多。叶赫那拉氏的那,多少的多。有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我叫王亮,下周我会出差来上海,我手上有个东西,我想……您是不是有办法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听明白,他自己的东西,自己却搞不清楚是什么,这算什么意思?
王亮可能知道我搞不明白,说:“你把你们这儿的传真告诉我,我传份东西来,你就清楚了。”
我告诉他传真号,他挂了电话,说待会儿再打过来。
一分钟后,我在传真机旁看到了王亮的传真,那是6月15日哈尔滨日报社会新闻版的传真复印件,内容就是本文开头的那篇报导。
我立刻就明白了王亮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了,应该就是报导里的大脑状怪物。我曾经看到过很多这类报导,但很多是虚假新闻,也有很多是当事人搞错了,还有一小部分从此没了下文,报导中的不明生物就此杳无音讯。没想到,自己可能就有机会看到实物。
当王亮再次打来电话时,交谈起来就方便多了。我了解到王亮是哈尔滨一家名叫“荣杰”的贸易公司的营销部门经理,也是一个对飞碟等超自然现象的爱好者。他花了500块钱从王杰那里买下了这个“怪物”,想送到有关部门好好研究。可是哈尔滨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他想借来上海出差之机,看看上海有没有肯对这个怪物进行研究的机构。
如果王亮不是恰好打到了我们报社寻求帮助,如果那天我不是恰好在报社,如果我不是有梁应物这样一个同学,如果我不知道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怪异事件就不会发生。
可是这一连串偶然凑到一起,就使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项惊天动地而又诡异万分的事件的促成者及见证人,并且几乎因此危及生命。
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二,我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的候机厅里等候王亮。
与我一起等候的是一名瘦瘦高高、戴着一副眼镜的年轻人,他就是我的高中同学梁应物。
梁应物对生物科学有着极大的热情,同时天分极高,从复旦生物化学系毕业就留校当了助教。同时令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是,由于梁应物出生巨富之家,居然在大学时代就在家里辟出一间房当实验室,其中的设备,就是比起复旦的专业实验室也不逊色,他高兴的时候,可以为一个课题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呆上三天不出来。
而我身为梁应物的好友,更得知了他不为人知的第二重身份:X机构研究员。
所谓X机构到底叫什么名字,梁应物不肯告诉我,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半军事化的秘密机构,专门研究非正常生物现象,所有的研究成果和研究过程一律保密,直接向上汇报。梁应物由于其生物方面的天分,得以进入这个机构。对于这个机构的研究内容,我只能自己想象,梁应物有时对我说,如果把X机构的一些成果公诸于世,必然会引发不安和恐慌,甚至会危及国家安全,所以是绝密的。通常他说到这里就住口,惹得我好奇心发作,心痒难熬。
当然我并不希望梁应物把这个大脑状怪物搞到X机构去研究,那样的话所有的研究结果我就无法得知,王亮就更不会知道。我只要梁应物在自己的实验室研究,同时借助他在X机构里工作的经验,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也许,这会是一个打新闻。当然,也许什么都不是。
王亮将会把那个怪物寄放在我这里,这个好奇心和我一样重的人并不要什么代价,他唯一希望的回报就是如果研究有什么结果,可以告诉他知道。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亮,他到了。简单地说明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我们很快就见到了王亮。
王亮身材很高,一副威猛的样子,双目黑而有神。他手上拖着一个大的旅行箱,看来那个“怪物”就在箱子里。
我向他介绍了梁应物,当然,我只提了他助教的身份。
王亮礼貌性地与梁应物打了招呼,我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也许在他的想象中,我应该带一个著名的专家来。
我笑了笑,说:“我这位朋友,可是这方面的天才哦,而且,这种研究是需要好奇心和想象力的,也许年轻人会比较合适。”
王亮以爽朗的大笑表示他同意我的意见,看来他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
我们驱车直奔梁应物的家,那是曲阳小区的一处多层住宅楼,梁应物在三楼买了相邻的两套二室一厅的房子,打通合二为一,新搬没多久,我也是第一次去。
我本来想,梁应物这小子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果然奢侈。到了才知道,他居然把其中的一套二室一厅能敲掉的墙全部敲掉,成了一个面积达八十平方的实验室。而不知道梁应物有家庭实验室的王亮更是看呆了眼,摸着那一台台的仪器喃喃自语。看来这方面他远比我识货,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这下子他对梁应物充满了信任,脸上像要放出光来,“喀嚓”一声,手脚麻利地把旅行箱打开。
旅行箱内除了所有生活用品外,更醒目地放置着一个小木箱。王亮把木箱抱到台子上,打开上面的小锁,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出现在了眼前。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生物,身体的形状和鼻涕虫有些相似,是长圆形的,乳白色。上面充满了沟沟壑壑,就像一个脱了壳的大脑,身体下面露出两根长而细的须,估计足有一米多。简单说来,就像是一条放大了的鼻涕虫和人脑的合体,再加上乌贼的须,不过须上没有吸盘。这个东西放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是软呼呼的,好像马上就要塌下来似的。
我用手试探性地隔着薄膜摸了一下,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表面像人的皮肤一样覆有一层极薄的透明膜,把那满是皱纹的脑状身体包着,摸上去的感觉很平滑。我又用力按了一下,手指略微下陷,一放松表面又恢复原状,看来弹性很好。
总之,这怎么也不象是人工的产物,而且居王亮说,挖出这怪物的人当时为挖菜窖用专门的挖下去足有五米多深打算罢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向上竖起的须,又向下挖了一米多,才把这东西完全挖出来,那样深度的土层,至少也有数百年没动过了,就算是人工产物,也绝对是个大新闻。
梁应物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惊异之色,这家伙的涵养工夫比我深的多。我心里忽然一动,想到他在那X机构里不知看到过多少匪夷所思的生物,所以才不会随便就大惊小怪的吧。
王亮问梁应物:“你要多少时间?”
梁应物说:“很难说,我想,至少也要一个星期,才可以对这东西的构造有一个概念。如果结构很复杂奇特的话,可能就要更长的多的时间。”
王亮点头,说:“反正,有结果的话,你们就通知我。”
我是和王亮一同离开的,都是往西区去,所以同路。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报道里说这东西的硬度和橡胶相仿,只说薄膜比较有弹性,我刚才按了一下,比起橡胶好象还是要软一点。”
王亮赫然一笑。说:“来以前我用水洗了一下,结果就软了一点。”
我点头说:“看这东西的样子,如果活着的时候,多半是水生生物。”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继续下去,我和王亮分道扬镳。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我因为一个系列采访,忙的不可开交,其间还去了南京一次,更本没时间关心梁应物那里的进程。当然我也完全不可能料想到,正是水,使这个大脑状怪物起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
去梁应物家一个多星期以后,一个偶然的发现,使我又重新想起这件事,并立刻就赶到了梁应物家里。
那是在单位里,同事问我一个很生僻的字,我不知道,我建议他去翻翻《辞海》,办公室里就有一本。
他找到《辞海》查的时候,我也站在旁边看。他从部首查到这个字的页码,正在翻的时候,我忽然叫停。
在他刚刚飞快翻过去的一页中,我看到了一副让我心里一跳的图。
费了好大工夫我才找到那一页,我笑了。没错,就是那副图,花的简直和那脑状怪物一样,由于印刷简单,这副图只画出了形象,没有画身体上的大脑纹路,但身体的形状及那两条长须是一模一样的。
我看了看他的名字:欧姆巴原虫。当我往下看到词条解释时,我知道错了。
这是一种远古的生物,是地球刚刚开始有生命时再海洋里出现的一种单细胞生物,和三叶虫一样,早已绝种。毫无疑问,这种微型虫小到肉眼看不见,而他背上也决不回有脑状纹路。
然而我还是决定去找梁应物,这个世界奇怪事多的很,说不定这欧姆巴原虫和脑状怪物真有什么关联。更重要的是,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梁应物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梁应物在家。我在电话里就问现在情况怎样,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过去再说。
我这个人,把事情忘记的时候可以忘的一干二静,想起来的时候耽搁一会都感到不舒服。一出报社大门我就招了辆的士直奔曲阳而去。
梁应物给我开门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他两眼通红,嘴里叼了根香烟,头发乱成一团。
我说:“你几天没睡了?”
梁应物头也不回的径自往实验室走去,说:“两天。”
我惊讶的问:“你不用上班了?”
梁应物说:“我请假了,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手一指,又说,“你不是来看这东西的吗?”
我顺着梁应物的手看去,就见那怪物躺在实验台上,旁边又是试剂又是显微镜,还有一大堆看不懂的仪器,乱七八糟。
我说:“咦,还完整无缺啊,我以为已经被你大卸八块研究了呢。”
梁应物哼了一声,不屑与我这等什么都不懂的人还嘴。
我问:“研究怎么样了,我今天翻《辞海》看到一种和这玩意很象的虫,叫做欧……欧……”
“欧什么欧,是欧姆巴原虫。”
我大吃一惊:“你已经知道了。”
梁应物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说:“废话,你以为这么多天我在干什么。”
我说:“这么说来,这东西真的和那欧姆巴原虫有关?”
梁应物的表情严肃起来,缓缓说:“不是有关,这就是欧姆巴原虫。”
我笑了,说:“别唬我了,欧姆巴原虫才多大啊。”
梁应物望向那怪物,说:“这不是一只欧姆巴原虫,而是不知多少亿万只欧姆巴原虫的合体。”
“珊瑚。”我脱口而出:“你是说,和珊瑚虫一样。”
梁应物点头说:“是和珊瑚有些象,我切了一小块他的触须下来分析,才发现的。那绿豆大小一块东西,里面就聚集了无以记数的欧姆巴原虫,虽然大多已经变形,可我仍然认得出来。”“变形?”我不解。
梁应物说:“就好比一个人少了条腿,或脑袋只剩了一半,但你还是知道这是个人。”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身体不由打了个冷战,说:“可是,珊瑚虫死了变成珊瑚,那珊瑚的形状是千奇白怪,没有定型的,可着欧姆巴原虫为什么死了聚在一起,会形成一个巨型欧姆巴原虫,难道说,他们是故意的?”
梁应物站了起来,在这个巨型欧姆巴原虫前来回度着步,似乎在思考着难以索解的问题。我并没有开口问他,因为现在我自己的思维也一片混乱。
梁应物忽然停下来,开口说:“第一,欧姆巴原虫早已经消失上亿年,从切片分析,这东西形成时间却不长,不会超过百年,甚至可能就是近几年的事,为什么消失的水生物钟会再次出现,而且出现地点在双城郊区的底下。
第二,欧姆巴原虫的构造和珊瑚虫不同,不可能自然聚在一起形成合体,是什么力量使他们彼此吸引。第三,如果是突变所制,那突变源是什么。第四,为什么合体是一只巨型欧姆巴原虫,为什么会出现脑状纹。第五,这些欧姆巴原虫已经死了,应该会逐渐分解,可为什么放到现在一点都没起变化,是什么能量使他们维持现状。“
梁应物说完顿了一顿,又用低沉的声音说:“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虽然我不懂生物,但也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说:“你研究了这么久,研究出了这么些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吗?”
梁应物苦笑说:“这个东西非比寻常,超出我预估太多,我就算见多识广,但这样子的情况,也从未见过。我想,应该把他送上去。”
我楞了一下,这才想到梁应物是指要把他移交X机构,说:“这样子一来,就算有结果也要保密吗,王亮不会愿意的。”
梁应物说:“我可以把大致的结果透露给王亮,不过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我说:“那我要和王亮说一声。”
梁应物说:“这个东西有太多不解之谜,科研价值极高,而且,我对它不太了解,连它是否真的死了,都把握不定,所以交给X机构是最好的方案。”
我吃了一惊,说:“你的意思是说,它可能还活着。”
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一动,想起王亮上次和我说的话,一把抓起这只巨型欧姆巴原虫,说:“我有个办法,说不定有些效果。”
我跑到水槽边,打开自来水龙头,来回冲洗着手里这充满了未知的物体。
梁应物说:“你在搞什么?”
我说:“王亮说,用水冲它会变软的。”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手里的物体变软了,不仅软,还有些滑。
我的心怦怦至跳,心里考虑着是不是要把它放下,却忽然觉得手里的物体微微一动,滑出了我的手掌,跌落在水槽里。
我一吓,大叫:“动了,它动了。”
梁应物连忙凑近来,却看见正躺在水槽里被水猛冲的巨型欧姆巴原虫起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变化。
只见在水流的冲刷下,他的身体迅速变小,就象一块肥皂在水里融化,速度却更要快上百倍,等我想起来吧水龙头关掉的时候,水槽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梁应物面面相觑,遍体生寒。
梁应物猛然转身,拿来一块玻璃片,取了一点水槽里的残水滴在玻璃片上,放到高倍显微镜下。
许久,他抬起头,眼中泛起血丝,哑声对我说:“水里没有欧姆巴原虫,一条也没有了。”
我喃喃道:“是啊,全都被水冲到下水道里去了。”
梁应物摇头说:“你不明白这种生物是没有智力的,运动能力也很弱,如此巨量的欧姆巴原虫理应不可能完全被刚才的水带走。”
我脑子里一团糟,不明白梁应物的意思,问:“那是为什么?”
梁应物一字一句说:“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都是有意识的朝下水道处运动,而且运动能力比以前大大增强。”
我脑子里“翁”的一声,说:“你是说,他是有智慧的。”
梁应物沉默不语,脸色难看之极,半晌才迸出一句:“下水道的废水是通海的,他们原本就该生活在海洋里。”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抓起电话打给王亮。王亮听了事情的的经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的确,这件事实在是超乎人类的想象,听到这种事情还能谈笑自如的,怕只有倪匡小说里的卫斯里了。
怪物没了,我想要的大新闻自然也写不出来,现在经历的事虽然离奇,却丝毫没有任何可资证实的新闻事实,当小说写出来还可以,新闻的话,编辑那一关就先通不过。所以这件事,我对报社绝口不提,倒是梁应物就此事写了份报告给X机构。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谁知世事难料。
大约一个月过后,我接到一项出海采访任务。
今年四月,在上海的近海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媒体曾对此做过报导,然而上海人却大多没有从这些报导中看出一丝潜在的威胁。
这件事,就是韩国大勇伦事件。
关于这个事件的详细经过,我想还是引用一段中国新闻网的报导比较清楚。
中新网北京5月24日消息:四月十七日上午,韩国散货船“大勇轮”从日本开往中国宁波途中,在长江口外鸡骨礁附近中国领海海内与从上海开往印度的香港万吨级散货船“大望轮”在浓雾中发生碰撞,“大勇轮”装载的两千吨化学品苯乙烯中有七百零一吨泄漏入海,造成了附近海域和大气的污染。
此事经过调查,被确认为世界上发生的最大一宗苯乙烯泄漏事故。中国有关部门已向肇事人员要求“国家赔偿”,金额高达八百万美元。
由于苯是一种相当难分解的化学成分,而且很易沉淀。“大勇轮”事件发生后,中国方面解决的办法是用围油栏把出事海域漂浮在海面上的苯乙烯聚拢在一起,然后定期喷洒分解剂,目前围起来的范围,有十几平方公里。由于苯那难缠的特性,要完全分解,具最乐观的估计,也要数十年之久。
当时这一事件,我也去采访过,一位参与其事的环保专家对我说,苯乙烯有极强的渗透性,对长江口海域的生态,将造成相当大的危害,而那一带,正好是许多鱼类的产卵区,一年四季都有包括鳗鱼,带鱼在内的大量鱼群,每天海面上都有无数的渔船。所以,很可能会有鱼因此而变异,就是出现二头怪鱼也不足为奇。而人如果吃多了有苯乙烯沉淀的鱼,将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然而见报的文章,这部分内容被删去了,原因是怕市民恐慌。
由于我与海事局的关系不错,所以这次他们透露给我一个独家的新闻线索。那就是原先范围达十几平方公里的苯乙烯,正在急速消失中。一个星期前,已经只剩下三平方公里多一点,而两天前海事局的船再去看的时候,竟已不足两个足球场大。
这简直已经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步了,世界上苯乙烯泄漏事故并不止这一宗,尽管其它的规模都比这次小,但毫无例外地到目前为止当地都在尽力而缓慢地进行分解工作,从来没有出现过短时间内苯乙烯迅速消失的事件。之所以用“消失”这个词,是因为单靠分解是绝不可能有此效果的。
今天,海事局将再次派船去看情况,除了海事局的人外,还有一位环保专家随行取样检测。然而奇怪的是,这位环保专家却不是海事局或者环保局的,身份十分神秘。海事局负责与我联系的小张悄悄对我说,本来今天不能出海,因为今年第七号台风“菲特”正在急速靠近中,出海会有危险,但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环保专家坚持越早去越好,不能等,上面居然也同意了。
小张好心地问我:“这次出海有危险的,你是不是不要去了,等他们回来再采访好了。”
我当然拒绝了,这种采访,不到现场怎么行,我笑着对他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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