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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红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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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萍冷笑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只因你们自己怀有鬼胎,才觉听来刺耳!”

一清大师被她顶撞得面色大变,却因不便发作,只好竭力忍耐!

水中萍目光一扫阮清泉、令狐元、端木淑、南宫漱石,以及一清大师等人,冷然发话说道:“你们若要杀我?便赶快动手,否则我与麒哥哥一同走了!”

一清大师微一寻思,并看了端木淑两眼,向水中萍挥手沉声说道:“你们走吧!”

靖木淑想不到竟会如此措置?遂悲声叫道:“恩师……”

一清大师脸色沉重地,摇头说道:“淑儿,不要再管他们,他们中毒已深,无法拯救,任其自生自灭好了!”

水中萍得意地笑道:“这才像个一代高人,本来我们的善恶好坏,关系你们什么?”

说到此处,又向谷家麒娇笑说道:“麒哥哥,我们走吧!”

谷家麒果然连向端木淑看都不看一眼,便与水中萍手牵手地,扬长而去!

端木淑芳心欲碎,目含痛泪,正欲再向一清大师哀求,南宫漱石却在一旁向她暗施眼色!

端木淑无可奈何地,目送谷家麒、水中萍身形杳后,向南宫漱石含泪问道:“南宫老前辈,你刚才向我连施眼色……”

南宫漱石接口说道:“端木姑娘,你是对谷家麒老弟,关心太过,当局者迷,难道未曾看出你师傅这等措置必有深意?”

端木淑半信半疑地,叫了一声“恩师”,向一清大师问道:“你老人家……”

一清大师摇手截断端木淑话头,苦笑说道:“在未能设法为谷家麒、水中萍解除所中‘天狼变心丸’药力之前,我们纵然费尽婆心,说干苦口,也等于对牛弹琴!难道真要把他点了穴道,抬往‘罗浮’不成?”

端木淑秀眉深蹙说道:“恩师虽然说的不错,但他们此去,若再沉沦,岂不更复多添孽累!”

一清大师轻拍爱徒香肩,温言笑道:“淑儿不要为他们担忧,我对此早有成算,不过要请你南宫、令狐两位前辈,跑点冤枉路儿而已!”

南宫漱石闻言笑道:“大师尽管吩咐,我与令狐兄不辞万里长途,也愿意成就这桩功德!”

一清大师目光微扫南宫漱石及令狐元,含笑说道:“南宫施主与令狐施主的易容妙术,举世无双,我想请你们略加改扮,甚至索性化装成‘天狼秀士’罗三恨模样,追上谷家麒、水中萍,设法使他们在末返‘黑地狱’之前.一游‘罗浮’,我们则先行赶往‘梅窝’相待!”

端木淑如梦方觉地,“哎呀”一声笑道:“这样安排,确实极好,我怎么竟末想起!”

一清大师看她一眼,微叹说道:“情之一字,误人至深,淑儿要看得开些,切莫作茧缠身,不能自拔才好!”

端木淑知道师傅是说自己为了关怀谷家麒,因情生障,灵明失朗,不禁满面红云,垂头不语!

安排既定,一清大师与端木淑、阮清泉,赶往“罗浮梅窝”,南宫漱石与令狐元,则跟踪谷家麒、水中萍,相机行事。

两批人物,互相道别分路以后,南宫漱石遂向令狐元笑道:“令狐兄,我们尽量走得快些,万一赶不上谷家麒、水中萍,容他们投入‘黑地狱’,则将抱恨终身,回天无力!”

令狐元在其他武学方面,虽然远逊南宫漱石,但轻功一项,却造诣不凡,一面点头含笑,尾随谷家麒等所去方向急赶,一面向南宫漱石说道:“南宫兄,我们赶上谷老弟等,又便如何处理?你扮‘天狼秀士’罗三恨,我扮谁呢?”

南宫漱石摇头说道:“我也不扮‘天狼秀士’罗三恨,因为我们不清楚罗三恨与谷家麒、水中萍之间的细微关系,答对时容易看出马脚!”

令狐元笑道:“南宫兄说得极是,但不知你有何妙算?”

南宫漱石想了一想说道:“我认为我扮‘铁嘴君平’辛子哲,你扮‘辣手才人’石不开,比较妥当!”

令狐元点头笑道:“这样也好,我们索性便说‘天狼秀士’罗三恨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等,率众暗袭‘罗浮’,命谷家麒、水中萍赶往相助!”

南宫漱石摇头说道:“怎样动以说词,似应等彼此见面之后,随机应变,方可天衣无缝,不必事先刻板拟定!”

说到此处,眉峰微蹙,面有忧容说道:“我们这一阵尽力飞驰,业已走了不少途程,怎的仍未看见谷家麒、水中萍的丝毫踪影,莫非追错了路不成?”

令狐元目光微扫四外,摇头说道:“大概不会追错,这条路儿,正是前往广西勾漏捷径,我们再走快些试试?或许谷老弟等,深恐一清大师反悔追踪,也在竭力飞驰,致未赶上!”

南宫漱石认为令狐元所说有理,遂如言再复展尽身法,疾驰穷追,哪知所料完全错误,一直追到“黑地狱”以外,也末追及谷家麒水中萍等。

原来水中萍深恐一清大师万一受了端木淑哭诉,因而反悔,追来阻截,不放谷家麒与自己同行,遂在驰过一座山峰以后,立与谷家麒觅地隐藏,根本未曾再往前走!

直等看见南宫漱石、令狐元二人,追过了头以后,水中萍方与谷家麒,采取极端隐秘行踪的走法,去往勾漏山黑地狱,寻找“天狼秀士”罗三恨等!

他们到达勾漏山时,南宫漱石与令狐元,业已颇为失望地,怅然离去!

就因为这点阴错阳差,遂使好容易才被端木淑等费尽苦心救出哀牢魔窟的谷家麒、水中萍,又复投入了不见天日的“黑地狱”内!

这时,“天狼秀士”罗三恨以为一清大师等人,按照自己故意所说谎言,企图解除谷家麒、水中萍、东方刚所中“天狼变心丸”药力之后,谷家麒等必均身遭惨死!

他与水中萍在这段义父女身份期间,相处得颇为融洽,如今虽因人被一清大师师徒救走,才不得已地用了这条玉碎毒计,但心中却也未免觉得好生悲痛!

悲痛无聊之下,“天狼秀士”罗三恨居然贡献出自己的所有智慧,协助“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等把“黑地狱”各种布置,尽量加强,比先前精妙百倍!

这日,罗三恨正于所居静室以内,筹思在“血污池”上,增加一种厉害埋伏之际,“黑心张良”司马庸突然走来,含笑说道:“罗二哥,我来向你报个喜讯!”

罗三恨愕然问道:“贤弟此语何来?我会有什么喜讯?”

第二十五回 正邪大会端阳节

司马庸笑道:“二哥的心爱义女水中萍姑娘,及谷家麒老弟,业已到了‘勾漏山’中,正在寻找‘黑地狱’的门户!”

罗三恨又惊又喜地,目光一转说道:“如此说来,对方未曾中计?”

司马庸冷笑说道:“恐怕中一半,因为东方刚业已不见!”

罗三恨点头说道:“贤弟猜得有理,可能是一清大师等,先救东方刚,见东方刚惨死以后,遂不敢对谷家麒、水中萍继续施救,因而保全了他们两条性命!”

司马庸阴笑两声说道:“罗二哥斟酌斟酌,要不要开放门户?容许他们入内!”

罗三恨闻言之下,先是一愕,但旋即明白司马庸的用意,是恐谷家麒、水中萍所中的“天狼变心丸”药力已解,此来或系卧底?遂微笑摇头说道:“司马三弟放心,‘天狼变心丸’的药力,除我自己以外,绝无别人能解!但为了谨防万一起见,你在开放门户之时,把‘无香无色氤氲雾’一并放出,迷倒谷家麒、水中萍,等我检视他们体内的‘天狼变心丸’药力已否解除之后,再决定收不收容他们,或是乘机除去便了!”

司马庸点头说道:“罗二哥说得对,我们面对绝世强敌,处事不能不极端谨慎!我不是多疑,只因觉得谷家麒、水中萍决斗不过‘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南宫漱石等人,对方怎会在费尽苦心,救出他们以后,又让他们轻轻易易地,投入我们手下!”

罗三恨听得瞿然说道:“贤弟说得有理,其中确有极多可疑之处!”

司马庸伸手一指壁间,壁上便现出了一个小小圆洞,微凝真气,向洞内说道:“执役弟子听真,立即开放‘地狱之门’,容许‘鬼影峰’腰的一男一女入内,并在对方进入以后,放出‘无香无色氤氲雾’!”

洞内隐隐有人应声,跟着便传来一阵开启“地狱之门”的隆隆巨响!

谷家麒与水中萍正在“鬼影峰”腰徘徊,忽见“地狱之门”开放,遂毫不犹疑地,相偕入内!

入内以后,门户立即闭死,谷家麒与水中萍也觉得有种懒洋洋的奇异感觉,袭上心头,神智一昏,双双晕倒!

司马庸得报,遂令值役鬼卒,把谷家麒、水中萍送到罗三恨所居静室之内!

罗三恨为谷家麒、水中萍二人,细加检验之后,带着满面宽慰神色,向司马庸微笑说道:“司马贤弟,他们体内的‘天狼变心丸’药力,毫未解除,我们将其救醒.细询怎么脱身的经过便了!”

司马庸闻言,遂用“无香无色氤氲雾”的解药,把谷家麒、水中萍二人救醒。

水中萍神智一清,忽见“天狼秀士”罗三恨站在身旁,遂悲声叫了一声“义父”,便自珠泪如雨纷流!

罗三恨好自怜爱地,蹙眉问道:“萍儿,你受了什么委屈?”

水中萍以巾拭泪,凄然说道:“我东方大哥,被一清大师、南宫漱石等,害得口吐鲜血地,身遭惨死!”

罗三恨闻言,脸上轰的一热,赶紧镇定心神,向水中萍说道:“萍儿不必悲痛,你东方大哥既然遇害,我们设法为他报仇就是!”

司马庸一旁含笑问道:“水姑娘,你东方大哥既被一清大师等人害死?对方怎又肯把你和谷老弟放走……”

水中萍不等司马庸话完,便自“哼”了一声,扬眉说道:“他们哪里肯放?硬说麒哥哥和我是中了义父的‘天狼变心丸’药力,方致行为乖异,想用强力把我们带往‘罗浮梅窝’,请精于岐黄妙术的‘散淡居士’司马超,及梅窝处士,联手疗治!”

罗三恨听得冷笑道:“纵有十个‘散淡居士’与‘梅窝处士’,也解不了我的……”

说到此处,忽然警觉把话说漏,语音倏然而止!

司马庸趁着谷家麒、水中萍似乎还未发觉罗三恨话中漏洞之际,赶紧设法打岔地,又复问道:“你们既要把他们带往‘罗浮’,却又怎会被你们走脱?”

水中萍笑道:“司马先生素有张良之誉,我请你猜上一猜?”

司马庸摇头苦笑说道:“我猜不着,因为不论从武功造诣,或江湖经验方面来说,水姑娘与谷老弟都极难逃出一清大师及南宫漱石等人的掌握!”

水中萍异常得意地,扬眉笑道:“说来或许会使义父与司马先生不信,我是以一顿大骂,骂得一清大师满面羞惭,无言可对,只得让我和麒哥哥,自由自在地,扬长而去!”

罗三恨确实颇出意外地,讶然问道:“萍儿.你是怎样骂法?”

水中萍遂把当时之事,细说一遍!

罗三恨与司马庸听完当时情景景,方知究竟,并明白了日前南宫漱石及令狐元,为何在“勾漏山”中,逗留甚久之故?

司马庸一来因谷家麒、水中萍所中“天狼变心丸”药力,未曾解除,二来得悉经过,遂对他不再多疑,任凭谷家麒、水中萍在“黑地狱”中居住!

但他心计极深,为防万一起见,暗把“七剑神君”欧古月,换了一个更隐秘的幽禁所在,不令谷家麒与之相见!

流光易逝,展眼间已近五五端阳,蓬莱不夜城主韦旭,及北海通天仙子池月华方面,均有人来,通知这两位与无发叟万天痴、玉杖神婆柳无双有相同外号的“世外双仙”,约会于端阳正日,到达“黑地狱”内!

“幽冥主宰”邝无畏把会场设在“血污池”上,并由罗三恨、司马庸各运心机,装设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厉害埋伏,准备把赴会群侠,一网打尽之后,便可独霸武林,抛却昔日誓言,出见天日!

南宫漱石与令狐元,追不上谷家麒、水中萍,失望归来,立即引起了梅窝群侠的更大失望,其中最感伤心的共有二人,一个是水中萍之师,新自“北天山”赶来的“冷香仙子”聂冰魂,另一个便是与谷家麒早有啮臂深盟的侠女端木淑!

梅窝处士因自己与司马超,埋首精研结果,早已研制成一种专御“黑地狱”剧毒,亦可兼解其他剧毒的灵验药物,遂在听完一清大师及南宫漱石等所述情形以后.颇表惊讶地,愕然说道:“这事委实极怪,照我推测,水中萍姑娘中毒变性,或有可能!但谷家麒与东方刚两位老弟,却不应会被罗三恨所炼的什么‘天狼变心丸’所害!”

一清大师问道:“施主此语,从何而来?”

梅窝处士说道:“谷老弟及东方老弟,于‘中元鬼节大会’以后,来此解毒,重出江湖之际,我与司马兄为防他们重遭‘黑地狱’群魔无孔不入的鬼蜮暗算,曾服以大量灵药,足可维持他们在半载光阴之内,厉毒不侵……”

端木淑听到此处接口说道:“老前辈说得不错,我暗探‘神魔谷’时,曾闻得谷家麒、东方刚未服‘天狼变心丸’前,曾被公孙大寿及濮阳赫,设计饮以中藏‘黑地狱剧毒’的不少毒酒,但均未损伤,毫无中毒迹象!”

梅窝处士闻言,向司马超讶然说道:“我们所制灵药,既能防御‘黑地狱剧毒’,对于其他寻常毒物,更具功效,怎的偏偏不能抵制罗三恨的‘天狼变心丸’昵?”

司马超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位‘天狼秀士’罗三恨,可惜凶狠无伦,不务正道,否则岂不是位受人敬仰.旷古绝今的武林奇客?”

梅窝处士说道:“如今既未能把谷家麒水中萍弄来,便不必多作空谈,好在距离五五端阳会期,业已不远,且等到时设法连同‘七剑神君’欧古月,一并救出‘黑地狱’,再行慢慢设法,使他们恢复灵智便了!”

说到此处,转面向“散淡居士”司马超含笑问道:“五五端阳会上,除了‘不夜城主’韦旭、‘通天仙子’池月华,辽东三怪,公孙大寿、罗三恨、司马庸师兄弟及‘幽冥主宰’邝无畏等厉害人物以外,尚须对‘黑地狱’中的各种厉害埋伏,多加注意!司马施主精于玄机妙理,料必对此早有成算的了!”

司马超眉头微蹙答道:“我那不成材的兄弟,刁狡无比,邝无畏更是绝世凶人,再加上罗三恨这足智多谋的一代魔头,岂非如虎添翼?定在‘黑地狱’中,增加不少厉害埋伏!我们未睹实况,仅凭预测,宛如隔靴搔痒,哪里谈得上什么成算之有?”

南宫漱石笑道:“凡去参加端阳大会之人,都是出群好手,对于厉害埋伏,倒还未必担心,所怕的就是那些无香无色无形,防不胜防的奇毒之类!”

司马超笑道:“要想绝对防毒,只有禁用黑地狱所准备的一切饮食,并在鼻间预先抹上我与梅窝处士特别炼制的‘万应神膏’,只是未免示人以怯,略失体面!”

南宫漱石微笑说道:“我们不用‘黑地狱’所备饮食,也不算是什么大失体面之事,总比身中‘天狼变心丸’奇毒,任人宰割,或是变心易性,沦入魔鬼一流,强得多了!”

一清大师想了一想说道:“南宫施主说得有理,我们不能明知是鸩酒,还去饮鸩止渴!真若哪位酷嗜杯中之物?不可一日无此君者,索性自己带上一些便了!”

梅窝处士笑道:“饮食之事,既已决定,关于‘黑地狱’中,各种埋伏一节,我倒有个小小意见!”

一清大师笑道:“施主请抒高论!”

梅窝处士笑道:“根据他们上次参与‘中元鬼节大会’所见,‘黑地狱’似可分为前后两段,当中是以‘血污池’及‘奈何桥’为隔!”

端木淑点头说道:“老前辈说得不错!”

梅窝处士又复笑道:“黑地狱中机关密布,埋伏重重,但必有‘总弦’控制一切,这‘总弦’所在,想来定是深藏于黑地狱后段的隐秘重地!”

南宫漱石笑道:“这是必然之理!”

梅窝处士脸上微现得意神情,继续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再来推断一下,‘黑地狱’后段隐秘重地的‘总弦’,是怎样通至前段?”

端木淑说道:“照我们所见形势看来,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从‘血污池’底通过,另一种则系别觅捷径!”

南宫漱石笑道:“血污池水甚深,从池底凿通,未免太以艰难,‘黑地狱’群凶何必如此费力?十之八九,定是另寻捷径!”

梅窝处士笑道:“所谓捷径,是否只有利用那条‘奈何桥’呢?”

南宫漱石向梅窝处士,一翘拇指,含笑赞道:“这种见解,万分正确,我们只要设法毁去‘奈何桥’,则‘黑地狱’中一切厉害埋伏,多半便失功效!”

梅窝处士笑道:“最理想的是不毁‘奈何桥’,而使附设在桥身上的消息总弦,失去作用!”

司马超目注一清大师笑道:“隔桥毁物,非极上乘的神功不可,此事只有请一清大师,施展无边佛力……”

一清大师手指南宫漱石,逊谢说道:“南宫施主的‘太清罡气’,也有隔山打牛,无形毁物之能,何况‘玉杖神婆’柳无双,‘无发叟’万天痴等‘世外双仙’,均将与会!”

南宫漱石笑道:“世外双仙若来,自然只消请‘无发叟’万天痴,把他那柄扇儿,微微摇几摇,便可使桥身总弦,被‘天罡扇风’震断!”

司马超笑道:“万一‘世外双仙’不来,又便如何?”

南宫漱石微笑说道:“我所练‘太清罡气’,虽可隔桥毁物,但恐连桥身也会一齐损坏,岂不显得过分小家子气了?”

一清大师一旁接口笑道:“南宫施主放心,到时我和你一同步上‘奈何桥’,你用‘太清罡气’,毁去消息总弦,我以‘无相神功’,防护‘奈何桥’身,不使受损便了!”

南宫漱石笑道:“大师这个主意倒是绝妙,我们便决定在不动声色之下,同登‘奈何桥’上一试就是!”

群侠大计既定,遂各自准备一切,等待端阳赴会,摧毁这不见天日的人间地狱!

双方秣马厉兵,展眼间端阳已到!

一清大师、南宫漱石、聂冰魂等,率领群侠,到了“勾漏山鬼影峰”前。

“不老神魔”宇文弘,“绿鬓仙婆”乔赛乔,也均赶到!他们听得东方刚身遭惨死,谷家麒变性投敌之事,不禁惊讶伤心到了极点!

一清大师连喧佛号,向乔赛乔安慰说道:“乔道友不必悲伤,我们此次定尽全力,摧毁‘黑地狱’,救出欧神君、谷老弟,及一干受难武林同道!倘若此愿不成?连贫尼也誓不再出‘黑地狱’了!”

乔赛乔含悲称谢说道:“但愿大师的无边佛力,能荡魔诛邪,为整个武林,消灾弭劫!”

一清大师笑道:“但能群策群力,一德一心,何愁万难不克?司马施主且把‘万应神膏’,分给乔道友及宇文道友一些,我们要进‘黑地狱’了!”

司马超含笑递过“万应神膏”,请乔赛乔、宇文弘抹在鼻中,并说明“天狼秀士”罗三恨所炼各种毒药厉害,务须特别小心,千万不可饮用“黑地狱”所准备的任何饮食!

群侠一切准备停当,“地狱之门”也就隆隆而启!

“幽冥主宰”邝无畏居然亲自率领“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天狼秀士”罗三恨,“黑心张良”司马庸等师兄弟,走出“地狱之门”,迎接群侠!

“黑地狱”群凶所以如此谦礼之故,是为了所邀助力,只有“辽东三怪”已来,“通天仙子”池月华,及“不夜城主”韦旭等两位主脑人物,迄尚未到!

令狐元见“幽冥主宰”邝无畏竟敢亲出“地狱之门”,遂指着当空旭日,讶然问道:“邝主宰怎的出见天日之光?难道忘记昔年对一静神尼所立誓言了吗?”

邝无畏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一静神尼业已佛驾西归,我对她所立誓言,自然也应该随之消失!”

一清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念动神知,昭昭不爽,邝施主应知你不是对我师姐立誓,而是对天立誓!”

“黑心张良”司马庸见“玉杖神婆”柳无双,及“无发叟”万天痴,不在群侠阵中,心头不禁宽了许多,凶焰又炽地,桀桀狂笑说道:“一清大师,你在武林中名头颇高,说话应有分寸,什么叫对天立誓?又什么叫善恶是非?一切的生死存亡,成败利钝,还不全看自己手段是否高明而已?”

一清大师看了“黑心张良”司马庸一眼,冷然笑道:“司马施主既然自诩手段高明,贫尼愿意领教你的高明手段!”

司马庸双眉一轩,阴笑说道:“大师既想领教,便请入‘地狱之门’!”

一清大师低低一哼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话完,便自缓步当先,走进那看来极为幽森恐怖的‘地狱之门’以内!

群侠鱼贯相随,等到完全进入以后,“地狱之门”便又“隆隆”自闭!

一清大师是第一次来此,但南宫漱石及端木淑等,却是旧地重游,果然觉得“黑地狱”中布置,与前不同,仿佛连路径都微有改变!

“散淡居士”司马超是经南宫漱石、令狐元两人.为其易容而来,故而“黑心张良”司马庸尚未看出曾被自己用辣手对付过的同胞兄长,也到了“黑地狱”内!

司马超如今眼看“黑地狱”中鬼斧神工的一切布置,心头不禁感慨万千,暗想兄弟司马庸的聪明才智,倘若用之于正道,在江湖足为群流镜,在朝堂足为帝王师。

谁知却一意沉沦,自甘坠落,眼看得今日即将遭受不可避免的冥冥天谴!

就在这位“散淡居士”颇兴感触之中,群侠业已过了“鬼门关”,到达“奈何桥”下的“血污池”畔!

中元鬼节大会之际,是在“血污池”上,搭了一座“清凉台”,如今却稍有异样!

“血污池”靠岸之处,分搭了左右主客两台,相距约有丈许,池上则飘浮了无数荷花,随波流动,远远看去分不出是真是假。

司马庸微一举手,主客双方便自分别登台落座。

这时主台以上,已有六人,除了“辣手才人”石不开,“倾橐先生”包一胜,“铁嘴君平”辛子哲等“文赌卜”三魔之外,还有一位白发老叟,一位青袍道士,一位红衣女子,却是极为陌生人物。

群侠之中,只有端木淑认得红衣女子是“火娘子”侯燕,青袍道士是“水道人”孔一清。

但由他们两人身上,便可猜出那白发老叟,定是“辽东三怪”中,最厉害的“冷面天主”彭炜!

端木淑目光四外一扫,竟未发现谷家麒、水中萍的踪迹!

不由心中微觉嘀咕,暗想谷家麒与水中萍,究竟未曾回转“黑地狱”?还是已遭群凶毒手?否则他们决不会不参加这等热闹场面!

客台以上,摆设了不少精美酒肴,但群侠早有戒心,谁也不敢饮用分毫!

梅窝处士目光微注那些酒肴之属.向群侠低声说道:“诸位不但不可饮食‘黑地狱’所备酒菜,最好连他们的杯盘碗筷,都不要动用!”

南宫漱石因嗜酒如命,正取出所带酒葫芦,欲向桌上杯中,倾酒自饮,闻言之下,遂不用酒杯,捧着葫芦饮了几口!

司马庸在对台瞥见,一声冷笑说道:“南宫大侠放心,你们既入‘地狱之门’,要想生还已难,我们不必过分小气地,在酒中下毒!”

南宫漱石摇头晃脑地,怪笑说道:“谁怕你们仗以自诩的‘黑地狱’奇毒?我们只是‘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地,不屑饮用你们肮脏酒菜而已!”

司马庸冷“哼”一声说道:“南宫漱石,你如今自鸣清高,不饮盗泉之水,我却要在少时莲花较技之际,请你喝些血污池中的腥臭血水!”

南宫漱石哈哈大笑说道:“司马庸你敢向我卖狂?来来来,我们便先斗一阵,看看是谁喝这池中血水?”

司马庸双眉一轩,刚待起身,忽然“当当当”地,传来三声清脆钟响!

这三声钟响,敲得司马庸双眉连挑,喜气扬扬,也不愿再与南宫漱石斗口,急忙站起身形,向“幽冥主宰”邝无畏得意笑道:“邝主宰,我们两人赶紧出迎,北海通天阙‘通天仙子’池月华玉驾已到!”

“幽冥主宰”邝无畏应声起立,与司马庸一同迎出“地狱之门”,却留下公孙大寿、罗三恨等,陪伴群侠!

南宫漱石向一清大师低声笑道:“大师,我正觉‘黑地狱’群凶功力,最多与我仿佛,寻不出你的对手之际,你的生意却已来了!”

一清大师摇头笑道:“池月华盛名震世,这笔生意我可能有点承揽不住!”

南宫漱石摇头笑道:“大师不要过谦,你那一身佛家绝学,我昔日曾经领教,故敢断言任凭‘通天仙子’池月华功力再高,也不会出你之上!”

一清大师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犹未了,忽然眉梢一动,向南宫漱石低声笑道:“南宫施主,我们何不乘着‘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双双出外迎宾之际,到‘奈何桥’上走走?”

南宫漱石含笑点头,转身向主台上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说道:“公孙谷主,我与‘海云庵主’一清大师,想到‘奈何桥’上,眺望眺望‘黑地狱’中景色!”

公孙大寿笑道:“南宫大侠,与‘海云庵主’,尽管请便,今日这‘黑地狱’中,处处开放,随意游玩!”

南宫漱石闻言,遂与一清大师一同离开“血污池”,走向“奈何桥”上!

一清大师一面缓步登桥,一面暗用第三人无法听见的“佛施心语”,对南宫漱石说道:“南宫施主,你尽管施展‘太清罡气’,隔桥毁物,桥身由我以‘无相神功’,防护便了!”

南宫漱石微微一笑,遂暗凝自己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太清罡气”,贯注双足,化成“大力金刚脚”法!

这种加上了“太清罡气”的“大力金刚脚”法,每一步都足以使“奈何桥”桥身,为之寸裂!

但“海云庵主”一清大师,却随时施展了可以无形护物的佛门至高绝学“无相神功”,维护“奈何桥’身,表面不令丝毫受损!

故而“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等,只见一清大师与南宫漱石,从容缓步地,在“奈何桥”上,略为眺望,便即回转客台。

谁知除了桥身表面.完好无恙以外.凡是他们曾经走过之处,业已整个腐毁!

等到一清大师与南宫漱石,回转客台,“幽冥主宰”邝无畏,“黑心张良”司马庸,也把名震武林,号称“东北世外双仙”之一的“通天仙子”池月华,接到“血污池”上!

群侠方面,也久闻“通天仙子”盛名.一齐注目看去,只见这位年过百岁的武林奇人,竟然驻颜有术,云鬓花容,异常美貌,仅似四十左右的中年光景!

在“通天仙子”池月华的身衅,随侍着一位二十六七的白衣美女,顾盼之间,神色绝傲!

端木淑心中知道这白衣少女,定是“辽东三怪”中“火娘子”侯燕之妹“雪衣罗刹”侯莺!

当日在“哀牢山”中,听“火娘子”侯燕说这“雪衣罗刹”侯莺是“通天仙子”池月华门下第一红人,想必功力绝高,少时不妨向其指名求教,较量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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