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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红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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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难提,终于惨绝人寰地,在群狼利吻之下,变作廿堆白骨!”

端木淑听得秀眉一蹙,摇头说道:“这桩故事只说明了‘天狼秀士’罗三恨心机狠辣,及擅于用毒而已,对于谷家麒、水中萍、东方大哥等性情大变,举动乖异之事,好像无甚相干?”

阮清泉笑道:“端木姑娘不要性急,你再听第二个故事!”

端木淑心头紊若乱丝,百感交集,但又不得不强自镇定心神地,静听阮清泉慢慢叙述。

阮清泉深知端木淑适才骤闻意外变故,精神刺激颇甚,因欲使她略为平静,遂故意缓缓说道:“天狼秀士罗三恨有家仇人,武功极高,世称‘北岳三贤’!”

端木淑点头说道:“我听得我恩师提过这三位前辈,但好似均已去世,不知是否便死在‘天狼秀士’罗三恨的手内?”

阮清泉道:“天狼秀士罗三恨彼时武功不高,明里无法报仇,遂仗恃于易容之术,化装成另一面目,与‘北岳三贤’中的第二贤,结为好友!”

端木淑冷笑说道:“他大概又想趁隙下毒!”

阮清泉摇头叹道:“罗三恨的报仇方法,毒辣到了极顶,端木姑娘大概意想不到!”

端木淑虽欲得究竟,不加猜测地,摇头说道;“我不必猜了,老爷子请讲!”

阮清泉见她神情已安定,遂略觉安慰地,摇头说道:“罗三恨暗用一种奇异药物,使‘北岳三贤’中的第二贤性情大变,事事倒行逆施,甚至将他大哥三弟,一齐手刃!”

端木淑闻言,瞿然说道:“这倒确实与谷家麒、水中萍,及东方大哥等的突然变性之事,有些相像了!”

阮清泉继续说道:“罗三恨在大三两贤尸横血泊以后,才替二贤解除奇异药力,恢复本性,结果使得……”

端木淑接口说道:“结果大概这位‘北岳三贤’中的第二贤,也就羞惭万分地,自尽谢罪!”

阮清泉点头说道:“端木姑娘猜得不错。如今我们知道‘天狼秀士’罗三恨昔年的两桩故事之后,似可借以推究目前怪事,是否也是他一手造成,及该怎样应付?”

端木淑应声说道:“照老爷子所说这桩故事推测起来,定是‘天狼秀士’罗三恨,在其中大弄玄虚,我们今夜去往‘神魔谷’中一探,也许可以探出几分究竟?”

阮清泉苦笑说道:“虽然‘神魔谷’内.好手如云,但我们若不把这疑团弄破,也委实心中难过的!”

计议既定,两人遂在“神魔谷”左近歇息,准备等到夜深时分,入谷一探!

月朗中天,万籁渐寂,端木淑与阮清泉正待施展绝顶轻功,进入“神魔谷”之际,突见一片参天峭壁之上,有条人影,飘然下坠!

仅从对方那种轻灵无比的绝世身法之上,端木淑便看出来人正是号称“西风醉客”又称“幻影神魔”的武林怪侠南宫漱石!

南宫漱石突在此时此地现身,殊足令人惊异,端木淑遂低低叫了一声:“南宫前辈!”

南宫漱石下壁之际,本未发现阮清泉、端木淑等二人.故而闻声失惊,目光微注,“咦”了一声,笑道:“端木姑娘别来无恙,你怎的如此凑巧地,也到‘哀牢’?难道亦曾听说‘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就是‘黑心张良’司马庸的大师兄吗?”

端木淑闻言,简直惊讶欲绝,愕然问道:“老前辈何来此讯?‘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与‘黑心张良’司马庸,似乎冰炭难窖,他们会是师兄弟吗?”

南宫漱石苦笑道:“他们表面上冰炭难容,实际上则交融水乳,狼狈为奸,使我们于‘神魔谷’内,上了一个大当,身中奇毒,几乎把一世英名,断送在‘黑地狱’内!”

端木淑依然不太相信地,蹙眉问道:“老前辈此话有何根据?”

南宫漱石答道:“怎会没有根据?我在参予‘中元鬼节大会,以后,结识了一位‘百晓道人’,彼此共谋十日之醉,听他把过眼烟云的武林旧事,温作长谈,才知公孙大寿与司马庸,竟是亲师兄弟,我不禁豁然悟出昔日在这‘神魔谷’中毒之事,全系公孙大寿和‘阴风叟’濮阳赫联合捣鬼,遂特地赶来,想把这奸刁无比的‘魔外之魔’,好好惩治一下!”

端木淑听南宫漱石如此说法.遂不得不信地,向阮清泉苦笑说道:“老爷子,事情越来越觉不可思议,‘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与‘黑心张良’司马庸.竟是师兄弟呢!”

南宫漱石接口笑道:“公孙大寿是大师兄,司马庸是三师弟!”

阮清泉笑道:“南宫兄如此说法,当中还应该有个老二!”

南宫漱石点头说道:“这老二可能比老大更刁,比老三更狠!”

端木淑大惊问道:“世上居然有比‘黑心张良’司马庸更狠的人么,他叫甚么名字?”

南宫漱石应声答道:“在他们三师兄弟以内,排行第二之人叫做‘天狼秀士’罗三恨!”

“天狼秀士罗三恨”七字,听得端木淑与阮清泉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南宫漱石见他们这等神情,不禁扬眉问道:“阮兄与端木姑娘,莫非认得这罗三恨吗?”

端木淑摇头说道:“我虽不认得他,却知道这位‘天狼秀土’,正在‘神魔谷’内,大弄玄虚诡计!”

南宫漱石大出意外地,向端木淑问道:“罗三恨居然也在此处么?他弄的是甚么玄虚?”

端木淑把所见所闻的一切不可思议怪事,向南宫漱石详细叙述一遍。

南宫漱石听完以后,闭目深思,半响不语!

阮清泉与端木淑均知道这位武林奇客,智计极高,遂不加打扰.由他慢慢思索。

约莫一盏茶时以后,南宫漱石双目一张,精光电射地,大笑说道:“有了,有了,我想出一条妙计,叫做‘迷离扑朔浑难辨,玄虚之内弄玄虚’!”

端木淑笑道:“我们头脑简单,莫测高深,老前辈还是把这‘迷离扑朔挥难办,玄虚之内弄玄虚’两句话儿,解释一下才好!”

南宫漱石笑道:“他们既然使‘无发叟’万天痴,及‘玉杖神婆”柳无双,用了‘双包奇案’,我们索性使‘双包’变作‘三包’?”

端木淑笑道:“妙极,妙极,老前辈是否打算再化装一位‘青城无发叟’,及一位‘峨眉玉杖神婆’?”

南宫漱石点头说道:“我扮‘无发叟’,你扮‘玉杖神婆’,混进‘神魔谷’去,或许能在他们迷迷惑惑之间,探出一些底细?”

端木淑想了一想,含笑问道:“老前辈这条妙计,固然极好,但是否能够扮得绝无破绽?却是颇费……”

南宫漱石笑道:“端木姑娘放心,我外号便称‘幻影神魔’,擅于幻变各种形相,只要你记得‘青城无发叟’及‘峨眉玉杖神婆’,是甚么模样?便可装扮得一般无二!”

端木淑笑道:“模样我虽记得,但那柄‘群蜂戏蕊’阴沉竹折扇及碧绿玉杖,却到哪里去找?”

南宫漱石点头说道:“端木姑娘,你顾虑得颇为周到,但这两样东西,仓卒间确实难求,只好在进谷以后,相机应变便了!”

阮清泉一旁笑道:“你们两位,一个扮作‘无发叟’万天痴,一个扮作‘玉杖神婆’柳无双,却叫我……”

南宫漱石接口笑道:“阮兄不要着急,我们索性使对方莫名其妙一些,我把你装扮成‘黑心张良’司马庸,让他大师兄‘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及二师兄‘天狼秀土’罗三恨,吓上一跳!”

端木淑失笑说道:“老前辈这种想法,妙到极处,如此一来,竟成了‘师兄弟聚首哀牢山,错中错大闹神魔谷!”

商议既定,三人遂暂时不入“神魔谷”,相偕只往附近市镇,置办改装用物!

改装完毕以后,已是腊月廿八,端木淑向南宫漱石笑道:“老前辈,我们倒算赶得极巧,那位假扮‘无发叟’万天痴的秃顶老人,便会曾约我于除夕之夜,去往‘神魔谷’中一会!”

南宫漱石含笑道:“此去倘若遇见此人,端木姑娘倒不妨和他祥细谈谈,或有意外收获!”

端木淑一面前行,一面笑道:“我们进入‘神魔谷’后则合在一处行动?或是分头探听?”

南宫漱石笑道:“自然是分头探听,收获较多,行踪也比较容易隐蔽一些!”

阮清泉目光微注南宫漱石,及端木淑二人,含笑说道:“既然分头行动,你们两位最好在身上添样特殊暗号,因为南宫兄的幻形手段太高,不要弄得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人,成了天大笑话!”

南宫漱石闻言,正在思索。

端木淑却已微笑说道:“阮老爷子放心,我们身上不是已有特殊标志了吗?”

阮清泉愕然问道:“甚么特殊标志?”

端木淑笑道:“我所扮的‘玉杖神婆’柳无双,手中缺少一根碧绿玉杖,南宫老前辈所扮的‘无发叟’万天痴,手中也缺少了一柄上画‘群蜂戏蕊图’的阴沉竹折扇,岂非极易辨认?”

阮清泉恍然失声笑说道:“我倒忘了此点,但你们两位业已易于辨认,我却……”

南宫漱石笑道:“阮兄不必添甚标志,因为你所扮的‘黑心张良’司马庸,决不会如此凑巧地,也在这时赶来‘神魔谷’内!”

三人一番说笑,业己走近“神魔谷”,遂等到定更时分,分头入谷,并约好黎明以后,在一处小峰头上相会!

端木淑独自一人,进入“神魔谷”后,心头上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感觉!

因为她想起东方刚所告之言,这“神魔谷”正是谷家麒与水中萍花烛团圆,结为夫妇之地!

自己对于谷家麒,除了世交关系以外,彼此情感颇深,但因水中萍与他结识在先,人品风华绝代,武功艺出名门,才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力劝谷家麒不可专对自己用情,应该利用以前一段情感,来度化水中萍,使她迷途知返,重归正道,结成一床三好!

谁知曾几何时?情形大变.自己在“潮音洞”学成“小诸天雷音掌法”,恭送师伯一静神尼西归,来到此地以后,居然发现谷家麒忘了亲父“摩云手”谷啸天之仇未报.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尚被困“黑地狱”中,竟在此与水中萍双宿双飞的结为夫归?

她想到此处,不禁有点怀疑起来,暗忖“天狼秀士”罗三恨纵有再大神通,也不致把人性完全改变,会不会是东方刚所言不实?

凡事不起疑心则已,只要一起疑心,这疑心往往便会越来越大。

端木淑如今便是这等光景,想到后来,几乎把所闻各语,完全不予置信!

端木淑正在心乱如麻,灵智渐蔽之际。

忽然身后有人叫道:“素因师太,你是要见罗老前辈吗?他已往‘神魔殿’中,与公孙谷主饮酒去了!”

这几句话儿,使端木淑听得先是一惊,后是一喜!

一惊之故,是身后发话之人,正是自己对他又爱又恨又想又怨的谷家麒的口音!

一喜之故,则从后边这几句话儿以内,使自己明白了“玉杖神婆”柳无双是假,是由一素因师太所扮!

端木淑微定心神,先一打量周围,原来自己胡思乱想之下,走到一座建筑在小崖半腰,飞瀑流泉左侧,形势绝佳的精雅小楼之前,遂知“天狼秀士”罗三恨定然住在这座小楼以内!

看清周围形势,缓缓回头看去,果见谷家麒独自坐在一座茅亭之中!

端木淑看见谷家麒后,心中又不禁一阵突突乱跳!

谷家麒站起身形,抱拳笑道:“素因师太这晚找罗老前辈有何要事?”

端木淑心中一动,压低嗓音说道:“我方才在‘神魔谷’外,遇见了‘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

谷家麒果然大吃一惊.讶然说道:“这个老魔头忽然跑来则甚?”

端木淑继续低低说道:“南宫漱石不是一人来此,他身边还有一位绝代娇娃,叫做端……”

谷家麒吃惊更甚地,蹙眉问道:“是不是端木淑?”

端木淑点头示意,并冷眼观察谷家麒听得自己到来以后,神色上有何变化?

谷家麒想不到端木淑这么快便离开“潮音洞”来寻自己,不禁剑眉双蹙地,自言自语说道:“我已与萍妹完成花烛,姓何必还要寻来?万一双方对面之际.岂不叫我难以忍心下手!”

端木淑听得一阵心酸.知道谷家麒不仅确实已对自己忘情,并在狭路相逢之时,可能还要暗算自己?

无限伤心之下,强自忍耐地,低声问道:“谷家麒认得那端木淑吗?”

谷家麒如今天良已昧,居然摇头答道:“我与她并无深交,只是她对我片面痴缠而已!”

这两句话儿,听得端木淑忍无可忍,银牙紧咬,照准谷家麒颊上,便是一掌掴去!

端木淑的一身武学,原比谷家麒为高,近来学会“旃檀心法”,及“小诸天雷音掌力”以后,进境更大!何况谷家麒又在毫无防范之中,自然挨个正着!

脆生生的一记耳光,打得谷家麒两眼金花,满头星斗,拿桩不住,腾腾腾地连退三步!

这还是端木淑宅心仁厚,未下绝情,倘若用上了“小诸天雷音掌力”,则谷家麒可能便已魂归地府!

谷家麒手抚肿起老高,火辣辣的左颊,惊疑万分,莫名其妙地问道:“素因师太,你这……这……这算何意?”

端木淑此时早已柔肠寸断,芳心欲碎,哪里还愿理他,猛一跺足,便自施展绝世轻功,隐入山崖丛树之内!

谷家麒这一掌挨得确实不轻,眼望端木淑含怒逸去,又不便追问,只得呆立亭中.满怀迷惘!

就在此时,远远传来水中萍的口音,笑声叫道:“麒哥哥,你在想些什么?”

谷家麒回身叫道:“萍妹,我告诉你,端木淑也到‘神魔谷’了!”

水中萍冷笑道:“我遇见她了,差点儿叫她死在我的‘太阿剑’之下!”

话音未了.谷家麒便自苦笑说道:“方才我被素因师太发疯似的打了一掌!”

水中萍讶然说道:“素因师太现在‘神魔殿’中,与我义父,及公孙谷主等人饮酒,怎会跑来此处打你?”

谷家麒越听越觉惊奇说道:“这就奇了,我分明是被素因师太打了一掌,她并告诉我端木淑来此之讯。”

水中萍蹙眉想了一想说道:“这事委实太怪,麒哥哥,我们到‘神魔殿’中,向素因师太问个明白好吗?”

谷家麒也被水中萍说得莫名其妙,遂点头赞同,与水中萍走向“神魔殿”内。

这时“神鹰殿”中,共有五人同坐饮酒,计是“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天狼秀士”罗三恨,东方刚,“铁嘴君平”辛子哲,以及那位被“黑心张良”司马庸密派扮作“玉杖神婆”柳无双的素因师太。

谷家麒、水中萍一入殿中,东方刚首先失惊问道:“谷老弟,你脸上怎的如此红肿?”

谷家麒脸上一红,目光凝注素因师太,无法作答!

水中萍忍不住地,向素因师太问道:“素因师太,我麒哥哥颊上红肿之故,你真不知道吗?”

素因师太越发惊愕地说道:“我怎会知道谷老弟颊上受伤之事?”

水中萍说道:“我麒哥哥说是他在我义父所居小楼之前的‘听泉亭’中,被你打了一掌!”

素因师大尚未答话,“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便已双眉微蹙地,摇头说道:“哪有此事,素因师太根本一直在此饮酒,未曾离开半步!”

谷家麒摇头苦笑说道:“如此说来,难道是我遇见了鬼?”

“天狼秀士”罗三恨笑道:“谷老弟且把当时经过,说来听听!”

谷家麒详细说完经过,听得“神魔殿”内群魔,一齐满腹疑思地,默然无语。

水中萍忽然想起“铁嘴君平”辛子哲的“金钱神课”,遂向他含笑问道:“辛兄,对于这件怪事,何不以你万卜屡验的‘金钱神课’,占上一卦!”

“铁嘴君平”辛子哲闻言点头,忙取出三枚金钱,合在掌中,连摇几摇,往桌上一掷!

水中萍对于辛子哲的金钱神课,最为钦佩,见状含笑问道:“辛兄,卦象之中,如何显示?”

辛子哲目光凝注在那三枚金钱以上,察看盘算了好半天,方自双眉一蹙,缓缓说道:“草化萤,蛹化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最为复杂微妙的‘混沌难开’卦象!”

“天狼秀士”罗三恨眉头一动,向“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发话问道:“小弟对于此事,有一种奇特揣测!”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罗二弟智慧如海,我倒要听听你怎样看法?”

“天狼秀士”罗三恨道:“我认为真正的玉杖神婆柳无双,及‘无发叟’万天痴,可能并未仙去,尚在人间,因闻得‘世外双仙’出哀牢之事,而赶到了‘神魔谷’内!”

谷家麒失惊说道:“老人家认为打我一掌之人,是真正的‘玉杖神婆’柳无双吗?”

“天狼秀士”罗三恨点头说道:“只要‘世外双仙’未曾解脱,尚在人间,则我所猜测的,可能八九正确!”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想了一想,也自点头说道:“罗二弟所猜,的确有点道理,也与辛兄所卜‘草化萤,蛹化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混沌难开的卦象相合!”

谷家麒蹙眉说道:“在如此复杂的情势之下,假扮‘无发叟’万天痴的‘云岭秃龙’常伯玉,怎的还不回转‘神魔谷’………”

话犹未了,“神魔殿”外,远远传来哈哈一笑!

水中萍闻声笑道:“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云岭秃龙’常伯玉,不是回谷了吗?”

她的话音刚了,“天狼秀士”罗三恨突然目中一闪奇光,向众人低声说道:“诸位注意,暂时莫吐要紧言语,我们先要看清来人究是真正的‘无发叟’万天痴?抑是被公孙大哥驰书请来,冒名顶替的云岭秃龙常伯玉?”

“神魔殿”内诸人,听了“天狼秀士”罗三恨的话后,不禁都变得紧张起来,一齐凝神注目地,看着“神魔殿”口。

就在这肃静无声的一片冷寂之中,“神魔殿”口,出现了一位大腹便便,童山濯濯的灰衣矮身老叟!

这人的神情面目与“云岭秃龙”常伯玉完全相同,只是双掌空空,手中未拿着那柄上绘“群蜂戏蕊图”的阴沉竹折扇!

“天狼秀士”罗三恨心细如发,目光如电,早把这些微破绽,看在眼中,记在心内!

秃顶老人一进殿门,便觉情形有异,却步向“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含笑说道:“公孙大谷主,我们别未多时,诸位怎的以这副目光看我?”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想不到对方有此一问,竟被问得无法作答!

“天狼秀士”罗三恨替公孙大寿解围笑道:“公孙谷主大概是因常兄终日持在手中的那柄折扇,忽然不见,故而有些奇诧!”

这几句话儿,提醒了其余诸人,一齐注视秃顶老人怎样解释?

秃顶老人微笑说道:“那柄扇儿,在我身旁,只是未曾持在手中而已,诸位为何这等关注?”

“天狼秀士”罗三恨因觉得秃顶老人出现的太以凑巧,故而疑念未消地,冷然说道:“常兄的那柄扇儿,既在身旁,何不取将出来,让我们瞻仰瞻仰?”

秃顶老人探手入怀,取出那柄阴沉竹折扇,向“神魔殿”内诸人,讶然问道:“我的扇儿在此,如今我要请教诸位,对我这等盘查,为了何故?”

“天狼秀士”罗三恨见秃顶老人取出阴沉竹折扇,方知真是“云岭秃龙”常伯玉,不禁脸上微微发热地,含笑说道:“常兄有所不知,方才出了一件怪事,把我们弄得迷惘万分,以致疑心你是真正的‘无发叟’万天痴!”

秃顶老人“哦”了一声说道:“不知是甚么怪事?”

谷家麒把出现了另一位“玉杖神婆”柳无双之事,向“云蛉秃龙”常伯玉细说一遍。

常伯玉听完,目光微扫在座诸人,含笑问道:“集合我们目前人手之力,斗不斗得过真正的‘玉杖神婆’柳无双?”

水中萍秀眉微挑,傲然笑道:“我想‘世外双仙’也未必有甚大了不起,我们目前人手不少,慢说一位‘玉杖神婆’柳无双,就连真正的‘青城无发叟’万天痴,一并到来,又有何惧!”

“云岭秃龙”常伯玉一阵呵呵大笑说道:“水姑娘快人快语,我也认为‘世外双仙’,仅负虚名,若有机缘,真想和那‘无发叟’万天痴斗上一斗!”

话方至此,“阴风叟”潜阳赫突自“神魔殿”外匆匆走入!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一见“阴风叟”濮阳赫的脸上神情,便知又有蹊跷,不禁皱眉问道:“濮阳兄,你怎的这副神情,莫非出了甚么岔事?”

“阴风叟”濮阳赫点头道:“事情的确怪极,我今夜轮值搜查全谷,搜到东北方‘堆玉嶂’下之际,突然发现了一条奇异人影!”

谷家麒接口说道:“我知道这人影是谁!”

“阴风叟”濮阳赫讶然问道:“谷老弟,你也有所见吗?”

谷家麒方待答话,水中萍因比较性急,业已抢先向“阴风叟”濮阳赫问道:“你所见奇异人影,是不是与素因师太同样装束,同样形貌,手中只缺少了一根碧绿玉杖的‘玉杖神婆’柳无双昵?”

“阴风叟”濮阳赫听得失惊问道:“水故娘何出此言?难道真的‘玉杖神婆’柳无双,也到了‘神魔谷’吗?”

“天狼秀士”罗三恨极为简略地,告以适才情事,并向“阴风叟”濮阳赫问道:“濮阳兄,你所见奇异人影既非‘玉杖神婆’柳无双,可是‘无发叟’万天痴?”

“阴风叟”濮阳赫苦笑摇头说道:“我所见奇异人影.委实出于意料,巩怕连罗兄那等智计绝伦之人,也猜想不到!”

“天狼秀士”罗三恨微一思忖,摇头说道:“除了‘玉杖神婆’柳无双,及‘无发叟’万天痴外,我确实无法猜测,濮阳兄且请说出,大家研究研究!”

“阴风叟”濮阳赫目光一瞥诸人,缓缓说道:“我所见之人,是‘黑心张良’司马庸先生!”

这两句话儿,果然大出诸人意外,一个个均自紧蹙双眉,默然思忖!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向“阴风叟”濮阳赫问道:“濮阳兄所见既系司马先生,他向你说了些什么?”

“阴风叟”濮阳赫摇头答道:“司马先生只向我微一摇手,便极其神秘地,匆匆隐去!”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莫名其妙地,又向“阴风叟”濮阳赫蹙眉问道:“濮阳兄.你真看清是我司马三弟吗?”

“阴风叟”濮阳赫苦笑答道:“公孙谷主,我或能认错别人,但对于‘黑心张良’司马先生,却决不可能认不清楚!”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也知“阴风叟”濮阳赫哪有认不清“黑心张良”司马庸之理。

遂向“天狼秀士”罗三恨讶声道:“今夜怎的怪事这多?司马三弟为何毫不声张,极为神秘地,来到这“神魔谷”内?”

“天狼秀土”罗三恨冷笑说道:“我倒猜得出司马庸的来此用意!”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罗二弟请讲!”

“天狼秀士”罗三恨冷笑道:“司马庸生性忌刻无比,他定是听说我再度出山,才悄悄来到‘神魔谷’,察看公孙大哥是否会被我诱惑?有对他不利情事!”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闻言,摇头说道:“罗二弟,你这等想法,未免太多心了!”

“天狼秀士”罗三恨说道:“昔日师门誓言,大哥应该记得,我与司马庸既不相斗.也不相见,他只要在这‘神魔谷’内,公然现身,我便立即与我义女回转‘天狼窟’了!”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知道“天狼秀士”罗三恨言出必行,决无更改,遂在双眉微蹙以后.向“云岭秃龙”常伯玉,及素因师太等人.含笑说道:“常兄、罗二弟、谷老弟、及水姑娘等,请在殿中饮酒,辛兄、濮阳兄与东方老弟,陪我外出巡查一下,倒看今夜这些怪事,是否另有蹊跷?”

“云岭秃龙”常伯玉笑道:“大家同去,分头搜索,岂不更好?”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笑道:“玉杖神婆柳无双已闹双包,诸位再一分散,岂非更令人难辨真假?如今你们在此饮酒,倘于外间遇上装扮成‘玉杖神婆’柳无双,或‘无发叟’万天痴形相之人,便知是敌非友,可以一面虚与委蛇.一面下手对付!”

“天狼秀士”罗三恨点头说道:“公孙大哥这种安排,确甚高明,我们在此等待你马到成功便了!”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遂向诸人告别.与“铁嘴君平”辛子哲,“阴风叟”濮阳赫、东方刚等,走出“神魔殿”外,低声说道:“我们分头搜索,我搜南方,辛兄搜北方,濮阳兄搜东方,东方老弟则请搜西方,只要一遇敌踪,便立发‘神魔信火’,召人共同御敌!”

“铁嘴君平”辛子哲,含笑问道:“倘若遇上‘黑心张良’司马庸先生又便如何?”

“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想了一想说道:“倘若遇上我司马三弟,则请他暂时不必现身,等我设法先劝好罗二弟,再让他们互相见面,比较稳妥!”

话完,便自分向四方,细加搜索。

南方、西方、北方、均暂不提,且说负责搜索查东方的“阴风叟”濮阳赫。

濮阳赫刚刚绕过“神魔殿”左的一座小峰,便看见峰腰壁上一株古松的虬枝密叶之间,影绰绰坐着一个人!

他心计素狡,故意装作未见,等业已走过古松,才蓦地转身,提气飞纵,并凝聚了自己仗以成名的“阴风煞手”,准备出其不意地,一举歼敌!

哪知距离一近,竟看出松上所坐之人,正是辅佐“幽冥主宰”邝无畏统治“黑地狱”的“黑心张良”司马庸!

“黑地狱”人物,谁不对这“黑心张良”司马庸畏如蛇蝎?

“阴风叟”濮阳赫赶紧把所聚“阴风煞手”功力散去,凌空抱拳笑道:“濮阳赫参见司马先生!”

这“黑心张良”司马庸是阮清泉所扮,他见“阴风叟”濮阳赫已非昔日形相,不禁微觉起疑,但又不好动问,只得默然向他看了几眼!

“阴风叟”濮阳赫自作聪明地.落足松上,向阮清泉躬身陪笑问道:“司马先生可是怀疑我为何变易形貌吗?”

阮清泉正中下怀,微一点头。

“阴风叟”濮阳赫又复含笑说道:“只因谷家麒老弟住在‘神魔谷’中,公孙谷主遂命我不必以昔日容貌出现,避免谷老弟想起父仇,有所刺激!”

阮清泉见这“阴风叟”濮阳赫对自己异常恭顺,毫不起疑,不由一面好生佩服“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的易容幻影妙技,一面灵机微动,装做怕人听见,压低嗓音,向“阴风叟”濮阳赫耳旁低声说道:“神魔谷内情势如何?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玉杖神婆’柳无双,与‘无发叟’万天痴,也到了此处!”

这两句话儿,说得恰到好处,阴风叟濮阳赫遂把谷内各情,对阮清泉详述一遍,并将“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要求司马庸暂勿现身,等他设法劝好“天狼秀士”罗三恨淡忘昔日誓言以后,师兄弟等再复相见之语转告。

阮清泉听得暗暗高兴,装出一副严肃神情,向“阴风叟”濮阳赫低声叱道:“你们简直糊涂,可知大敌业已登堂入室了吗?”

“阴风叟”濮阳赫骇然问故。

阮清泉说道:“如今坐在神魔殿中饮酒的‘无发叟’万天痴,是真牌实货,并非‘云岭秃龙’常伯玉!”

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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