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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迷宫蛛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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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后来应该开始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因为你每次去,亊后,她老公都会跟她吵架。”
陆劲最后那句话让他想起了容丽暖烘烘的拥抱和甜腻腻的说话声,“哦哦,宝贝,不要想她了,把她忘了,我们重新开始。我随时可以离开这里”。每次他去她那里,她都这么说,他对此从来都不置可否。其实,他一直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真的提着箱子出现在他的单位门口。他当时不知道,她是杀了她的丈夫后才回来的。
“容丽在曾红军那里了解了古董商被害案的整个案情,并且根据已有的资料,自己做了调查,最终找到了赵天文,还嫁给了他。她当时这么做的动机很单纯,她就是想要荣华富贵,虽然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但那时候的她已经明白,那个人不会娶她,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追求金钱。但她很快发现,赵天文虽然有点经济实力,但手里并没有握有宝藏。我猜,那时候,她曾经向赵天文透露过一些自己知道的内情,他们两个最终建立了合作同盟。1997年,他们结婚后故意搬到钟平附近居住,就是因为他们觉得钟平手里掌握着宝藏的信息,他们甚至还胆大妄为地溜到钟平家去翻找东西,不巧的是,他们的行径被小孩钟明辉看见了,这个孩子记人的本事很大,他在超市认出了他们,因为害怕自己暴露,他们后来杀了那个孩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耐烦地问道。
“别急,马上就要说到你了。他们在钟平那里一无所获,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这时候,赵天文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好像是他私生女的女孩,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杀人动机。1998年12月,据说是因为丢失了客户委托出售的一件古玩,赵天文上吊自杀了。不用问,那件古董的失窃跟容丽有关,他死的时候,口袋里有半块巧克力。”陆劲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过了好久才说下去,“后来,我才明白,巧克力是‘歹徒’杀人的标志。赵天文是被谋杀的。有个男人知道这件事,他写信给电台,还在电台的《疑案迷踪》节目里有意无意地把我的视线引向容丽。李医生,你当过嘉宾,你知道这个节目,了解节目的流程,也知道主持人的名字叫秋河,所以由你来打这个电话很合理。另外,在精神病院附近打电话,对你来说很方便。你大概不知道吧,容丽曾经在给我的信里提到过这家精神病院。警方就是通过这条线索知道童雨的。”
这个贱人!他在心里狠狠骂道。“容丽也当过嘉宾,她也知道秋河,为什么不会是她打的电话?”他试图反驳。
“我跟容丽在通信中,曾说起过一个类似的谋杀故事。凶手是被害人的助手,如果是容丽打的电话,她应该会暗示凶手是被害人亲近的人,不会直接说是被害人的妻子,更不会提到被害人的妻子比被害人小十五岁这个具体的细节,也不会说,谋杀的真相是出自这个妻子之口。我之前就说过,容丽是个谨慎的罪犯,她不会铤而走险。”陆劲把目光投向窗外,“那时候,我以为‘歹徒’提到这两点,是为了暗示下一个被害人是这个妻子,但事实证明,她不是。后来我才明白,‘歹徒’背后还有一个凶手,电话就是他打的,他这么做是为了把‘歹徒’的特征告诉警方,而由于我的错误反应,他回头可以对容丽说,看,我把陆劲和那帮警察都搞糊涂了,他们即使找到你,也不会怀疑你,他们认为你是下一个被害人。哈,一举两得,真高明。”
“陆劲,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没打过什么电话。”他觉得应该继续否认。
“元元在哪里?”陆劲问道。
李亚安用手指弹了一下玻璃杯,“我不知道。”他道。
陆劲盯了他几秒钟,然后问道:“你要证据是不是?”
李亚安不说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劲又问。
“是你让我来的。”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这里的具体地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亚安忽然一阵心慌。
“你告诉过我,你自己忘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没跟你说过,从来没有。我只在给‘歹徒’的信里提到过一次,我说我之所以会换地址,是因为它跟我喜欢的咖啡馆小鱼胡同很近,我走几步就能到,那封信写在2000年年初,警方没有在容丽那儿找到它,它失踪了。李医生,我只在那封信里提到过地址,我跟你见面时,从来没说过,从来没有……”陆劲盯着他,口齿清楚地说。他们在一起时,陆劲从来没说起过吗?不可能,他至今记得陆劲当时说起“小鱼胡同”四个字时那种带磁性的声音。他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儿,最后他以确定无疑的口吻道:
“陆劲,我听你说过!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啊,记得真清楚,好吧,我是跟你提起过,那次我们说起了各自喜欢的咖啡馆,可我只说过‘小鱼之家’在一条小弄堂里,可没说过它具体在什么地方,什么路。”
没提过吗?他重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但一无所获,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那天他们具体说过些什么了,他能想起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我只在那封信里提到过地址。”他不说话。
陆劲的眼神像爪子一样牢牢抓住了他:“李医生,只有看过那封信的人,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
“陆劲,你一口咬定我看过那封信是没用的。你没证据。”他试图还击。
但陆劲道:“我有。”
“你有?”那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脑袋好像被提了起来。
“自从上次在监狱你给我做过治疗后,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对不对?”
“对。”他不知道陆劲究竟想说什么。
“如果,我曾经告诉过你关于小鱼胡同的事,那应该就发生在监狱里。”
“本来就是。”他厌烦地皱起了眉头。
“我跟你在监狱的每次谈话,警方都有录音,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可以回头让警察找一找,看看在那里面我有没有透露过小鱼胡同的地址。”陆劲平静地说。
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下一句该说什么。“就算你没跟我说过,也不能说明我就看过那些信。”他道。
“你不了解我。自从1996年,我杀了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后,我做事就变得格外谨慎,我把我写出去的每封信都复印了藏在一幅油画的背面,我随时可以找到那幅画。我可以向你证明,我在信里写过地址。”陆劲平静地注视着他,“你是因为看过那封信,才会找到这里,就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你就是藏在容丽背后的凶手。”
他觉得自己的额角开始出汗了,他想争辩、反驳并举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但是他想不出来。
“那个金小慧的包裹你早就收到了,你把它又寄给了自己,为的就是提醒警方,金小慧被害很可能是因为容丽骗了她的钱。你那天不在场的证明不成立,因为你跟容丽是相互作证,如果容丽不在场的证明消失了,你的当然也就不成立了。你在斧头镇寄的包裹,至于你是怎么寄的,谁写的单子,警方会找到证人的。我不想为此多费口舌。你寄完包裹,就开车到容丽的杀人现场,载她回来,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容丽需要尽快离开现场,她需要你帮忙。你一方面在帮她,一方面又在害她。当然,她也是你杀的。”
“证据!”他又低吼了一声。
“谋杀容丽的凶手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容丽信任他,这种信任不是单纯感情上的信任,而是因为她掌握了这个人的秘密,她相信除非他救自己,否则两人就会一起死,她掌握了你很多秘密,从艳情录像带到凶杀案,再到你的婚姻,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二、这个人离医院很近。你那天晚上去了朋友新开的甜品店,那家店就在医院的附近,你接到她的电话后在五分钟内赶到应该没问题。三、那个人是用某件东西绊倒容丽的,我认为这件东西应该是随时可以放下设置障碍,又随时可以拿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大到可以绊倒她,又小到可以随时可以藏在衣服里带走。你那天晚上在打壁球,你身边有壁球拍。作为你的同行,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壁球拍是一个完美的楼梯杀人工具。”
李亚安低声笑起来。
“你有没有直接证据?你说的这些全是你的猜想,你有目击证人吗?在现场有没有找到我的指纹?容丽的指甲缝里有没有我的皮肤组织?”
“有的。”陆劲的回答差点让他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不可能!”
“你能保证自己进入医院时没人看到你吗?你能保证你没碰过现场的任何东西?你能保证你没碰过容丽的尸体吗?其实只要你来过,你碰过她,就会留下痕迹,从楼上摔下来不一定会立即死亡,如果你抓住她的头猛敲地面导致她死亡,她的头发上,皮肤上,或许就会沾有你的汗液,”看见他急于辩解,陆劲马上说,“你想说你戴了手套,啊,那她身上应该沾有手套的纤维……总之,会留下痕迹的,只不过检验需要花点时间。再说……那天晚上,宋正义看见你拿着壁球拍离开,他愿意作证。”
“不可能!我在他后面!”他脱口而出。
他听到他的心发出一阵电器烧坏的吱吱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沉默。
“果然是你。”过了好久,陆劲才说。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认识金小慧的男朋友。看来,你们认识。”陆劲道。
“我们吃过一次饭。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很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对宋正义没兴趣,他知道陆劲也一样,他朝墙上的那幅小框油画望去,看了好久,最后说道:“她还活着。”
陆劲知道他在说谁,也回答了一句:“她也活着。”
他们相互对视了两秒钟,然后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
“那么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容丽?我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决定最后听一听对方怎么说,如果陆劲回答正确,他就打算直接谈交易了,没理由再浪费时间,说到底,陆劲掌握多少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不会交给警方。
“动机?简单地说,你跟你的妻子童雨是亲兄妹,为了达到跟她结婚的目的,你杀了郑小优,让童雨取代了她。郑小优是一个高考落榜生,她到精神卫生中心来应聘,你发现她的相貌跟童雨有几分相似,而且年龄也相仿,又很容易上当受骗,于是你就利用了这点杀了她。为了使童雨的容貌跟郑小优更相似,你送她去韩国做了整容。她的档案显示,2002年1月之后,她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是空白,这段时间一定是她的整容恢复期。”
他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力气说了,只能听任陆劲像开闸的水库那样,把真相源源不断地倒出来。
“那么,关于你跟童雨的关系,容丽知道多少呢?我认为她什么都知道。这不是我猜的,是你妻子抽屉里的小说告诉我的。1998年,容丽发现你跟童雨陷入了热恋,她便想尽办法接近童雨,她从童雨嘴里知道了很多关于你母亲和她父亲之间的事。为了拆散你们,容丽展开调査,并不惜自己花钱,取了你们的血样去做了鉴定,最后她告诉你,你跟童雨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你们自己也去做过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证实容丽是对的。其实,我后来发现,在1998年的一封信里,她也提到过你。”
根本不应该让她写小说,在她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该走上去把它撕成碎片。但为什么呢,每次听到她说“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这句话时,他就会心软。她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朋友,他觉得写小说可以给她解闷,所以就让她写了,但是没想到,有一天这故事终于还是害了他们。
“大概就是从那一天起,容丽开始威胁你的。你为了童雨,只好委曲求全。赵天文的谋杀案,你应该也参与了吧,容丽的力气不够大,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用绳子吊起一个成年男人不太可能。再说,从你打给电台的电话也不难看出,你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很了解。”
他苦笑了一声,道:“她威胁要把我跟童雨的事传出去,那样的话我们的名声就全毁了。所以,我答应了她,那是我第一次参与杀人……”
“什么感觉?”
“感觉掉进深渊了。”他把吸管扔掉。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大脑仿佛经历了一次冷敷,很舒服,很安慰。
“你后来骗容丽说童雨疯了,为此,容丽还去精神病院看过她,试探过她。”
“她用针扎她,这个贱货!”他把杯子重重地扣在桌上。
“童雨表现不错,至少还是骗过了容丽。童雨出院后,为了让她顺利地成为郑小优,你一个接一个地杀人,容丽对此并不知情。可是去年,容丽到电台当嘉宾,无意中看见了郑小优,她一定认出她就是童雨。她知道童雨自杀了,如果童雨没死,那么死的那个又是谁呢?‘歹徒’是很有破案天分的,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答案,她又开始威胁你了。这就是为什么‘一号歹徒’案会在半年前爆发的原因。你是在她认出你妻子是谁后,才开始策划干掉她的,因为她知道了你最重要的秘密。她一定非常恨你的妻子吧?”
“对。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信寄给电台的小优,信是她写的,她寄的,那也是一种骚扰和报复。”他有气无力地说。
“在去电台当嘉宾前,难道容丽没看见过你妻子?”
“见过两次,我们故意躲着她。但那一次,她一直跟着小优,坐在她办公桌边跟她说话,小优没经验,很快就露出马脚了。”
“你杀了几乎所有跟童雨和郑小优有关的人。容丽后来应该也知道吧?”他没回答。
“所以,那张二十五人的被害人名单中,应该有一半跟童雨和郑小优有关。”
他看见陆劲的目光朝他冷冷地瞟过来,便问道,“你带录音机了吗?”
“没有。”陆劲道,“我装了窃听器。”
他想笑,但笑不出来。
“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杀了容丽,这么多年,其实最大的威胁就是她。”
“我告诉过她,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她看过小优整容后的照片,她也认了,她说只要我跟她继续来往,她不在乎我跟谁结婚……我们没想到,她会认出小优,主要是声音,她认得童雨的声音……其实她认出小优后,我就打算干掉她了,但你说得没错,后来我是想到让她背黑锅,也许还能分到点钱呢,于是就有了这个计划,其实这计划还不错,你说呢?”他觉得心里一片死寂。
“容丽知道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罪犯后,也许还会喜忧参半吧,她高兴的是,在这方面,你们两个终于打成了平手,但她又很生气,因为你为童雨做的这一切充分说明了童雨在你心里的位置……”
“喂!陆劲!”他不想再听下去了。陆劲停下来,注视着他。
“谈谈条件怎么样?你想要什么?邱元元是吗?我把她还给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劲,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边急促地说。
“你有什么条件?”陆劲反问。
“把小优还给我,把你知道的关于我跟容丽的事通通忘记。”
“你跑不掉的,你难道不知道警方已经盯上你了吗?”
“可他们没证据。”
“哈!证据!证据随手都可以抓到一大把,只要锁定是你,还怕找不到证据?证据会像雨后春笋那样冒出来。”陆劲冷笑着提醒道,“别太小看警方的能力了。”
“只要你把这些亊忘记,我相信我可以……”他已经没那么有把握了,他正在琢磨该怎么说服陆劲跟他合作,突然之间,陆劲瞪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双臂啪的一下趴到他这边,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是谁杀了我妈!李亚安,你问我有什么条件?我要你的命!”
他迎视着陆劲,不自觉地朝后让了让,恐惧和心慌让他的声音发起抖来。“陆劲,你妈不是我杀的,我也劝过她,但是她挖到钱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暴跳如雷……说你是骗子,我只是帮忙……”
他试图解释,但陆劲粗暴地打断了他。“妈的,闭嘴!”
“我没杀她!”
“那你救她了吗?”陆劲瞪着他,目光像剑一样刺进他的角膜,他觉得眼睛好痛。
“好吧,随你怎么说。”他颓然闭上眼睛,跌倒在椅背上。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陆劲的声音像蛇一样蜿蜒朝他爬过来。
“你,我是不会放过的。但如果你把元元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我可以放过你妻子。”
这句话让他睁开了眼睛。“你怎么放过她?”他忙问。
“这由你决定。”
“由我决定?”他不明白。
“你是要她跟你一起死,还是让她走。你自己决定。”陆劲冷酷无情地说。
他只用一分钟就下了决心。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他既然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就索性把事情干到底吧。也许摆脱了他,她就能重新开始新生活。他在心里勾勒出一幅将来的画面,若干年后,她跟另一个男子在礼堂里举行婚礼,她穿着白色的结婚礼服,微笑着,而已经成为鬼魂的他,坐在他们上空的柱子上看着她……不知道当了鬼魂后,还会不会流泪,他希望不会。
“好吧。陆劲,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愿意跟你交换。”他平静地说。
“把元元的地址给我。”
“你会不会……”他又警觉起来,他担心陆劲耍他,找回元元后,仍然不肯放过小优。
“你给我地址后,我会让别人去找她,等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安全,我就帮你搞定你太太的事。”陆劲面无表情地说。
他看了陆劲三秒钟,最后说:“好吧。”他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陆劲。
陆劲看到地址后,颇有些惊讶。
“星海商场的地下停车库?你在那里有另一辆车?”陆劲一边把这个地址发短消息出去,一边问。
“是容丽准备逃命用的备用车,在外地用假名买的,我们两人都有车钥匙。”他瞥了一眼陆劲道,“我就是开那辆车去的斧头镇。把她藏在那里,可比藏在旅馆或民宅安全多了。”
“那倒是。”陆劲表示同意,“不过……”
见陆劲面露忧色,他连忙道:“你放心,车窗留了缝,我中午去的时候,她还活着,我给她打了营养剂,只不过捆得较紧,我勒昏她了,她大部分时候应该在昏睡……”
陆劲盯着他,隔了一会儿才讥讽道:“干得好。”
岳程是在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找到陆劲的行踪的。得到下属的报告后,他立刻安排人到“小鱼之家”的周围蹲守,而他自己则守在警察局的电子监视器前,为的是及时掌握陆劲的行踪,以便随时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怎么样了?”他打电话给下属。
“还在谈。”
“就他们两个?”
“是的。”
“咖啡馆还有没有其他的客人?”
“没有,就他们两个。”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交换物品?”
“情绪说不清,姓李的有一阵很激动,他们没有交换任何东西。”下属报告说,接着又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头儿?”
“留在原地待命。”因为没有看见元元和郑小优的踪影,为了她们的安全,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终究是要交换人质的,只不过,不知道陆劲会怎么处置李亚安。岳程决定先静观其变。
十五分钟后,他意外收到一条短信:“元在星海商场地下停车场,黑色面包车。车牌是××××××。”
他像被烫着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心急火燎地抓起了电话,他对他的另一队人马说:“立即集合!目标是星海商场地下停车场!黑色面包车!人质可能就在车里!快!”
这时候,他又立刻拨通了在“小鱼之家”外蹲守的下属的电话。
“他们现在怎么样?”他急促地问道。
“还在谈,又点了两杯饮料,看上去谈得蛮开心。”
“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是!”
他一边把枪插进腰间的枪套,一边用单手拨着陆劲的手机,这次电话通了。
“陆劲!”他喝道。
“短信收到了?”陆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收到了,现在就去!”他边说,边朝门外走。
“找到她后,给我打个电话,我要听下她的声音。”陆劲说。
“怎么?你要凭她的声音放了郑小优吗?”他冷冰冰地反问道。
陆劲没说话。
“郑小优跑不了!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我劝你放聪明点!”他还想再说两句,但电话里传来一阵“嘟”的声音,陆劲已经挂了。
混蛋!岳程心里骂道。
“小鱼之家”内,两人仍在聊天,但气氛已经融洽了许多。
“我真奇怪,你灭了那么多口,连‘歹徒’都灭了,为什么不灭了她?”陆劲大惑不解。
“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妈。”李亚安横了他一眼,一边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可她对你不好,你对她也没感情。”
“但她仍是我妈。”李亚安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忽然笑了起来,“我从来没想到过要对她怎么样……”他觉得自己笑得很凄惨。
“她好像很不喜欢你的女朋友,我是说跟你分手的那个。”
“是啊,她们吵过,我站在了我女朋友这边。”
“为了报复?”陆劲问。
他摇摇头。
“我想是为了抓住幸福吧……”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子,短发长腿连衣裙,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他看不清她的脸,他笑道,“现在我都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他难以想象,为了这个模糊的影子,自己曾经堕落了五年。那段日子,他每天都醉生梦死,好像把整个人都泡在了酒精里,每天晚上躺下去时,他常常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
“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陆劲一边喝着他的第二杯咖啡,一边问道。
“她在外资企业工作,工资比我高。”李亚安望着前方,完全没想到要拒绝回答,对他而言,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既然如此,那就随便聊聊吧。有时候,他也重要倾诉。
陆劲望着他,伸手过来拍拍他的肩。
“这种女人我也通到过,跟我相比,你还算幸运的。”
“对,我知道。”李亚安没想到陆劲会安慰他,他产生了想嘲讽对方的冲动,但马上又克制住了。为了小优,他不想破坏气氛。
“不过你也不吃亏,我知道你离开她后,过了很长一段潇洒的日子,交了很多女朋友。”陆劲却嘲笑起他来,“你的精力可真充沛啊。”
“是啊。遍地开花。”他笑道。
那时候,他交了很多女朋友,说白了,其实是玩弄了很多人的感情。可就是在那段时间,他在心理学方面的专业技能得到了频繁的操练,从而日臻成熟的。
对于人的心理,他以前从来都只是纸上谈兵,就连跟他分手的女友也说:“你还是心理医生呢!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早就不爱你了。”这句话曾把他打得溃不成军,一夕之间,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输光了所有,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
但自从他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感情骗子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洞开了另一双眼睛,它们能看穿别人的心。
“你变成熟了。”1993年,他跟容丽在黄山旅馆里再度团聚时,她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这句话让他听得浑身舒畅。是的,他就是这样,从一个普通的小医生,迅速成长为一个老辣沉稳,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心理医生的。
星海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至少停着几百辆车,岳程花了大约十五分钟,才在地下二层的角落里找到陆劲短信中提到的那辆车。
车窗上留着一条小缝,透过这条小缝,他看见车后座有个巨大的塑料包,看那容量应该能够装得下一个人。他的心提了起来。元元!元元!你在吗!你好吗?你还活着吗?他心里大叫着,真想立刻冲进车里,撕开塑料包看个究竟,但他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恐惧和焦躁。他先让排爆人员仔细检査了一遍整个车子,直到排除所有爆炸物隐患,他才一枪射穿车锁,扳开了车门。
他来不及感受紧张和恐惧,冲进车里,双手齐用扒开了塑料包,那张熟悉的俏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惊喜万分的是,她的眼睛竟然睁着,还在灵活地转动,只不过因为她的嘴上贴着胶带,她无法开口。
“元元!忍一忍!”他一边说,一边哗地一下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她“啊”地叫了—声,疼得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心里舍不得起来,忍不住摸了下她脸上被胶带拉得发红的地方,“不疼,不疼。”他安慰道。
“我能不疼吗?”她嘀咕了一句,眼泪掉了下来。
“好了,快了,快了。”他说着,哗哗哗,利索地撕掉了她手上、腿上的胶带,他一边撕一边在心里骂,妈的,李亚安这混蛋,还捆得挺紧的!以后我也捆你一次!
“啊!”她又叫了一次。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撕开了她腿上最后一条胶带,把她从塑料包里抱了出来,在车外面,担架已经等着了。
“我不想去医院。”他刚把她放下,她就跳了下来。接着,她忽然睁大眼睛抓住了他的衣服,急切地说,“是李亚安,是李亚安!是他把我勒昏过去的!他妻子郑小优是冒充的,其实她……”
“我都知道了,元元。”他笑着说,“你现在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哦,等等。”他想起了陆劲,“先跟陆劲联系一下。”
“对啊,他在哪里?”她左右张望起来。“他不在这里。”
他拨通了陆劲的手机,电话一通,对面立刻传来陆劲紧张万分的声音。
“找到了吗?”他好像一边说话一边在喘气。
“找到了,你等等。”他把手机交给元元。
元元抢过手机急切地说:“是李亚安,是李亚安!……你都知道了呀。”她好像有些失望,声音温柔下来,“……我没事,你别担心……有点头晕,岳程让我去医院。对了,我爸妈知道这事吗?……最好不要告诉他们,我爸心脏不好。……你现在在哪儿?……嗯……疼的。”她说着哽咽起来,叫道,“你要给我报仇,揍他一顿!……好,再见。”
她把手机交还给了岳程。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吗?”岳程问。
“去就去。”她道,一屁股就坐到了担架上。
“把这辆车带回去仔细检查。”岳程命令下属。
岳程跟上了抬元元的担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小鱼之家”那边打来的。
“他们结账了。”下属问,“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跟上他们,一旦郑小优出现,就立刻动手。”他命令道。
结完账,陆劲对李亚安说:“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儿?”李亚安警觉地抬起头看着他。
“楼上。”
“为什么?”
“外面有人盯梢。”
“你是说……”
“他们不是跟着你来的,是跟着我……”陆劲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窗外,“看那个垃圾桶,那里面有块贴着黑纸的破玻璃,看见没有?”
李亚安朝陆劲说的那个垃圾桶望去,它离“小鱼之家”的大门大约有十米。“看见了。”他道。
“那是我今天上午扔在那里的。如果有人监视我们,他只能站在那个电话亭后面,才能既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又不被我们发现,我摆玻璃的位置正好可以照到那里。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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