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12.淑女之家-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也许她当时并不知道向兵袭击了苏志文,只知道她的新婚丈夫偷偷溜进了储藏室。她认为他想偷东西,她为自己嫁了这么个猥琐的男人而难过,但她又不能明说,因为家人都不看好她的婚姻。但那时候她还只是普通的烦心,当她得知苏志文死在储藏室里之后,她对向兵的怀疑和厌恶进一步加深了,她没办法说自己在现场捡到过他的手机,因为那就证明她也去过储藏室。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审问中把矛头引向他。她认为就是向兵杀死了苏志文。
林仲杰花了一个小时完成了对向兵的再次审讯,便立刻前往同华路45号。几分钟前,简东平给他打电话,神秘兮兮地说,他已经找到了苏志文一案的关键证人,请他务必立刻去一趟。
林仲杰知道简东平如果不是掌握了重要的证据,是不会轻易跟他联系的。所以,这一趟他非去不可。
“嗨,林叔叔。”一见面,简东平就热情地走上来跟他打招呼,跟过去一样,他看上去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今天他穿着件蓝色汗衫,下面配了条白色中裤,一个咖啡色尼龙包斜背在肩上。
“你要我见什么关键证人?”林仲杰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戈没跟您报告周谨的事吗?”简东平不答反问。
原来是那个失踪女人的事。林仲杰已经让手下的小郑对其作了基本的调查,到目前为止,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周谨跟苏志文认识,两人曾通过两次电话,一次是5月7日傍晚,另一次是在3月份。根据判断,周谨的失踪可能跟苏志文之死有关,但具体有哪些关联,目前尚未查明。
“你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叫周谨吧。她在5月7日5点多给苏志文去过一个电话,然后把两个箱子丢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人就失踪了。你说的关键证人就是她?”林仲杰斜睨着简东平问道。虽然无法肯定,但他一直觉得这个丢下箱子离奇失踪的女人应该早已遭遇不测了。自从看到她留下的箱子后,他就一直在等待她的尸体出现,难道……她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大突破!他诧异地回头看着简东平,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是的。她还活着。但只剩下半条命了!”简东平的口气不容置疑,他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快走吧!林叔叔。我不敢破坏现场,所以没动她,我想这还是由你们来处理比较妥当。”
被简东平这么一说,林仲杰的心骤然紧缩起来。难道,她真的活着?!虽然他曾经亲临过无数凶案现场,但是预料中的尸体忽然变成活人的情况并不多见。法医固然能让死尸开口说话,但一个活人显然能比死尸说的多得多。他为这个年轻姑娘的“死而复生”由衷地感到高兴。但是……只剩下半条命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开口说话?她的身体器官还能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吗?如果能维持,还能维持多久?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几分钟后,简东平把他带到一幢旧楼前停下。林仲杰看见灰色的砖墙上,有个画着红圈的大字——“拆”。
“她就在二楼03室。您上去吧,我在下面等着。”简东平识趣地说。
林仲杰向他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03室门口,房门虚掩着。按照进入现场的规定,他戴上手套,套完鞋套才推门进去。
这是一套只有一间卧室的旧式公房。厨房、卫生间和卧室呈直线分布,他顺着阴暗的走道径直向房间走去。屋子里黑魆魆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尿臊味。一进卧室,他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裸体女人。她的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床栏上,身上搭着条薄薄的毯子,屁股下面则垫着成人纸尿裤,上面有一片黄色的污渍,她的枕头边还放着一个婴儿用的水壶,吸管正对着她的嘴。难道这就是周谨?林仲杰走到床边,发现她双目紧闭,对他的进入没有任何反应。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身子还是热的,又试了试她的鼻息,不错,还有呼吸,只是比较微弱。他没仔细看过周谨的照片,但是不管她是谁,事不宜迟,赶紧叫救护车!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10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去,拉走了奄奄一息的周谨。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林仲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不是周谨那张惨白消瘦的脸和鸡爪般瘦的手,而是垫在她手腕上被捆位置下面的棉布,凶手这么做也许是为了模糊捆绑的痕迹
在楼下,他碰到了正等着他的简东平。
“她为什么不叫?”他问道,她的嘴里并没有塞任何填充物。
“开始肯定是没让她叫,后来她是叫不动了。”简东平指指自己的头,说,“我看到她头上有个伤疤。凶手肯定是先袭击了她,然后把她绑在了床上,可能还给她吃过安眠药,床边的垃圾桶里有个装安眠药的空药瓶。”
周谨头上的伤疤和垃圾桶里的空药瓶,林仲杰都注意到了,但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凶手为什么不杀她?”林仲杰问道。
“现在是夏天,如果杀了她,尸体很容易被发现,对她来说,杀人容易,但处理尸体却很难。因为她既没体力,又没技巧。所以她在等一个好的时机。”
“好的时机?”
“因为要拆迁,这幢楼里的很多居民都已经搬走了,但是二楼03室隔壁的居民要在这个星期搬走,这是我刚刚打听到的。”简东平指指这幢楼外墙面上的那个鲜明的红色“拆”字,“所以,我想她是想等隔壁邻居搬走后再杀周谨,这样杀完人后,她就可以把尸体移到隔壁,然后一走了之。”
“把尸体移到隔壁去?”林仲杰可不觉得这是处理尸体的好办法。
“林叔叔,在你来之前,我把这栋楼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发现大部分人搬走后,房子都没锁门,因为他们把锁拆了一起带走了。三楼和四楼就有没锁的空房子,但是以她的体力只能把尸体搬到隔壁,搬不上楼。所以她在等邻居搬家。”简东平笑笑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这事并不难。她可以提着周谨的手臂拖过去,一会儿就完成了。”
“但尸体终究还是要被发现的,而且还是那么近。”
“所以她并没有用暴力杀死周谨。她的方法是,不给她吃饭,活活把她饿死。我查过了,房间里没留下食物残渣,她肯定一开始就只给她吃很少的东西,这几天根本就没给她吃饭。她这么做,一方面,可以让周谨逐渐丧失抵抗能力。另一方面,如果周谨是被饿死的,没穿衣服或衣衫褴褛地躺在一间即将被拆迁的空房子里,她很可能会被警方当做走投无路的流浪汉来处理。您注意到了吗,周谨手脚被捆的位置下面垫了棉布,这样,捆绑的痕迹就会相对模糊一点,至少凶手是这么想的。”
那倒也是,林仲杰想,目前来本市讨生活的外地人很多,因找不到工作或遭遇别的挫折,最后沦为乞丐,穷途末路甚至横死街头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这房子应该是租的吧,如果房主接触过凶手……”
“这房子是周谨租的。”简东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苏志文经常到这儿来跟周谨约会。”
林仲杰记得方晓曦曾经说,苏志文每周二下午都会外出,难道他是到这儿来跟周谨约会?
“你怎么知道?”林仲杰禁不住问道。
“如果不是周谨租的,我就不可能根据周谨的口诀找到这里。”简东平没有给林仲杰思考的余地就说了下去,“还记得向兵的口供吗?他在辛程路上曾经遇到过苏志文,苏志文当时拿着一张纸条茫然失措,不知道该怎么走。”
“什么‘左拐三,右拐四’的……”林仲杰还记得这个细节。
“这条口诀是周谨给苏志文的。”简东平说。
“你怎么知道?”
“我在周谨的自传体小说里找到了这句口诀的全文,全文是‘左拐三,右拐四,一瓶七喜外加两包红双喜’。在多年前,她曾经跟苏志文说过这个口決。当时苏志文在她所就读的中学附近向她问路,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简东平看了林仲杰一眼,仿佛在等林仲杰提问。
“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吗?”
“是的,他们6年前就认识了。”简东平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停留,他很快把话题转向了他想说的部分,“我最后一次看到周谨,是在辛程路45号,这与向兵碰到苏志文的地点不谋而合。当年周谨曾按照这个口诀把苏志文从她所就读的中学门口带到同庆路他想去的地方。于是我就按照我在周谨家乡找到的路线摸索着走了一遍。”
原来这小子去过周谨的家乡了,真没想到!
简东平没注意林仲杰脸上惊讶的表情,他接着说:“所谓左拐三,就是往左转三个小路口。右拐四,自然就是左拐之后再向右拐四个弯。口诀的关键是后面两句,一瓶七喜外加两包红双喜。一瓶七喜,在她家乡的那条路上,其实是个卖伞的小铺子,因为老板叫王七喜,所以叫七喜伞铺。而两包红双喜,指的可不是烟店,而是一个有红包卖的小店,红包上不都有两个‘喜’字吗?我从辛程路45号走来,不仅找到了伞铺,还找到了卖红包的小店。看,两包红双喜,就是这里!”简东平朝旧楼旁边一指,林仲杰发现那是个小小的烟杂店,玻璃柜台里放了很多小小的红包。
“她怎么会想到从辛程路起头设计这条路线?就算苏志文知道口诀的意思,他也顶多只能找到这家店。他怎么找上楼去的?”林仲杰觉得这口诀根本没办法让苏志文找到二楼的那个房间。
“因为辛程路跟大同路交界,其实辛程路离沈家别墅的直线距离不远。周谨知道苏志文是个路盲,她不想让他走太远,所以才从辛程路起头的。我怀疑苏志文根本没办法找到,他后来肯定是打电话让周谨来接他的。”简东平笑着说,“周谨肯定也不指望他能凭借口诀找到真正的地址。她这么做只是想唤醒苏志文的记忆,因为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我以后把周谨的小说给您看,您就明白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林仲杰对看小说可没兴趣,他等着简东平继续发表他的高见。果然,简东平见他不说话,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所以,很明显,房子是周谨租的,凶手是被周谨约来的。您也许会问,为什么房主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林仲杰想,我可没想问这问题)租房子一般开始就得付清几个月的房租,如果周谨事先多付了房租,那房主自然不会找上门来。假如租期到了,凶手代表周谨要求延期一个月,那房主好像也没道理拒绝吧。另外,他们续约,不见面也能完成,凶手只要把钱打到对方的账户就行了。反正对于凶手来说,要不要对方的收条都无所谓。”简东平停顿了一下,见林仲杰没有反驳的意思,便道,“凶手处理完尸体后会很自然地搬走,这里的人本来就少,如果她故意把尸体拉到里屋,就不会很快被发现。等尸体最终被发现说不定已经是好多天以后的事了,到那时,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因为这幢楼里搬走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简东平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我很高兴,我及时找到了周谨。”
“照你这么说,她每天都会来这里?”
“不是每天,至少也是经常。她肯定被人看到过,但就像那时候的雨花石公寓一样(详见《暮眼蝶》,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住在同一幢楼里的人,并不一定关心邻居是谁,也不见得会记住这个人的长相。再说……”简东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林仲杰,“这是我在厕所找到的,上面有篇文章说的是警方在待拆迁的空房子里找到一具尸体,后来经证实死者是个饿死的流浪汉。凶手一定是看到这则报道受到了启发。”
林仲杰接过报纸,狠狠瞪了简东平一眼,心里骂道,你这臭小子,还在口袋里藏证据,干吗不早说?简东平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仲杰看了一眼那篇豆腐块文章后,便把报纸塞进了口袋。
“您看过周谨行李里的《淑女之家》了吧?”简东平见他不说话,问道。
“看了。”
“周谨在书里留下了很多标记。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有何感想?”
“老实说,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件事。”林仲杰拍拍简东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东平,警察应该寻找的是最直接的证据,而不是猜字谜。你要明白,一旦我们用铁的证据抓到了人,罪犯自然会老老实实把来龙去脉都说出来的,这不是比看书找证据省力得多?何况,我看她也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我明白。”简东平点点头,忽然抬头盯住了他的眼睛,“林叔叔,您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还在等一个关键证据。”林仲杰说到这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凌戈穿着新凉鞋啪嗒啪嗒大摇大摆地上了楼梯,今天她觉得特别安心,因为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每个房间寻找证据,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了。沈老太太全力支持她,给了她每个房间的钥匙,又支走了所有的人,这可比晚上偷偷摸摸潜入别人的房间安全多了。
她一边走路,一边还不忘低头看看自己的新凉鞋,真漂亮啊,衬得她的脚都变漂亮了,要不是旧凉鞋被简东平扔进了垃圾箱,她还舍不得那么快穿它呢。她想,如果以后在公共汽车上有人踩到她,她很可能会控制不住朝那人大吼:“你可以踩我的脚,但是不能踩我的鞋!”1580元的鞋啊,实在太奢侈,太奢侈了!不过,从这件事上,她至少看出了一点,他心里肯定是有她的,要不然怎么会花那么多钱给她买鞋?以前的那个男朋友,买个奶油面包都会跟她嘀嘀咕咕的,最后她只好把钱还给他了。所以,他心里肯定有她,只是预备夫妻这个提议实在太离谱!他怎么想得出来?!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已经走到了雨杉的房门口,她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开门进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快步走到雨杉的床头柜前,拉开抽屉,那把雨伞还在,那是一把非常普通的折叠伞。她拿起雨伞走出了雨杉的房间。
就在她回到走廊,锁上雨杉房门的一刹那,她耳边隐约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很小,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她的心却跟着跳了一下,她不安地停下所有的动作,站在原地屏息倾听。到底是什么声音?难道有人回来了?不会啊,今天所有人都有事出去了。
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没再听到那声音,她仍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边往下看。楼下悄无声息,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这才不太自信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对自己说,别怕别怕,一切正常,刚刚的那个小声音肯定是错觉,要不就是风吹落了什么东西。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走到了那个人的房间门口,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个小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她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嗒一声,门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人的房间,第一印象是,不够整洁,东西太多。她的雨伞会放在哪里呢?抽屉里?凌戈走到化妆台前,拉开了抽屉,里面有化妆品、电视报、指甲钳、小零碎,但没有雨伞……真奇怪,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呢?好像还挺熟悉的……
“她居然配了一套钥匙?”这回轮到简东平吃惊了,他完全没料到,方琪的书是被凶手放回到储藏室里去的。想想也对,凶手是最后一个接触储藏室钥匙的人,以她的个性,她肯定会另配一套钥匙。
“人是很贪心的,有掌握钥匙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在全市撒网,终于找到了那个给她配钥匙的人,给对方认照片,结果证实就是她。”林仲杰略显得意地说。
简东平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可是她既然回过储藏室,为什么不拿走那根擀面杖?”简东平问道。
“因为如果拿走了它,就不太像谋杀了,她刻意把现场伪装成盗窃的模样,就是想栽赃给曾雨杉。再说,曾雨杉5月6日下午在沈家,也有机会偷擀面杖。其实方琪也有机会拿到那根擀面杖。这个家几乎人人都有机会,连沈碧云也不例外,所以拿走不拿走根本无所谓。”
这倒也是。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抓她?”简东平问道。
“刚刚已经派人去找她了,但她不在,好像是回家了。我现在就准备去沈家跟我们的人碰头,送我一程吧,小子!”林仲杰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
但他的话却让简东平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她回家了?”他大声问道。
“是,回家了。”
叮……
简东平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骤然鸣叫起来的闹钟,那刺耳恼人的声音刹那间响彻了他的全身,而且无休无止,一遍又一遍。他仿佛还听到闹钟在说话,肉圆!肉圆!肉圆!你可别被她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车前,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快上来!林叔叔!”他急迫地催促道。
林仲杰刚上车,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踩下了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干吗开那么快?!”林仲杰被吓得不轻,关上车门后,他怒气冲冲地问道。
“林叔叔,我让小戈去沈家找证据!”简东平紧张地说。
“你说什么?!真是胡闹!”林仲杰朝他吼道。
这时候,简东平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迅速将耳机塞入耳孔。
“简东平!”是凌戈的声音。
“你怎么样?”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拖鞋!我找到了!口香糖还在上面,陷在坑里了!”凌戈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我马上到了,你快点离开那里!”简东平急切地说,现在他可没心情听她报告这些。
“我……”凌戈的声音忽然断了,简东平的心顿时缩紧了。
“凌戈!凌戈!”他对着电话叫道。
一会儿,凌戈的声音又出现在电话里。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刚刚出去看了看,没人……”凌戈兴致勃勃地说道,“告诉你啊,我还找到了雨伞,好难找啊,她放在……啊……”说到最后一句,凌戈忽然尖叫了一声。
“凌戈!凌戈!”简东平觉得大事不好,一遍遍叫道,但电话那头却再没有任何声音。
“她怎么样?”林仲杰紧张地问道。
“我不知道……”简东平声音发抖,他的脚情不自禁地再次踩下了油门,他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在瞬间全都进入了百米冲刺的状态,他的心好像都快飞出来了。凌戈!凌戈!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他觉得仿佛有人在狠命弹拨他脑子里的一根神经,叮!叮!叮!每弹一下,他就浑身痛一下,接着这种痛从脑子一直传到脚跟。凌戈!凌戈!你千万不能有事!你给我争气点儿!他听到自己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凌戈蒙蒙昽昽感觉有人在拖着自己往前走,一种撕裂的痛从后脑蔓延开来,渗入她的神经。我一定是被人打了,一定是的……她想挣扎,但使不上力,手臂好像被绑住了,那个人就是拉着她双手之间绑着的绳子在往前走。
她要把我弄到哪里去?是要去楼下储藏室吗?还是去某人的房间?难道她准备杀死我?……头好痛啊……脚,脚好像也被绑住了……动弹不得,她要带我去哪儿?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好好想想……
啊,对了,那个声音,一开始曾经听到的那个小声音。她一直在想什么地方听到过,它很近,又很轻,究竟是什么声音呢?现在她猛然想起来了,那是拉开二楼厕所门插销的声音。
难道说,在我进入雨杉房间之前,这个人已经在二楼了?只不过她在厕所里,而我不知道?她通过厕所的缝隙偷看我,等我进了她的房间,她偷偷进来,躲在我身后。对了!那时候我是听见身后有声音,但回过身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我也曾经跑到走廊里去察看,但那里也没人。其实,那时候她已经躲在房间里了,一定是的,那她会躲在什么地方呢?对了!衣架后面,衣架上面有那么多衣服,她躲在后面我根本看不见,除非是……往下看……如果往下看,我会看见……一双脚,她就是趁我打电话的时候……用什么东西打了我……
凌戈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忽然,她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
嗞嗞——嗞嗞——
那是什么?!
啊!不好!那是鞋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她几乎尖叫起来,我的鞋!我的1580元的鞋!混蛋!你可以拖我的人!但不能拖我的鞋!一想到才穿了一天的凉鞋就惨遭这样的命运,她就气得发蒙,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你折磨我的鞋!她想大叫,却发现自己嘴上已被贴上了胶带。
她费力地微微仰起头,猛然看见那张平日里温柔和蔼又带些病态的瘦脸此刻正在她脑袋上方移动。这张脸,这张曾经在她眼里软弱平庸的脸,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凶悍和冷酷。虽然她早知道是这个人,但是忽然看见了她的真面目,还是吓得心里发毛,浑身打颤。
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反正她没低头看过来,只是注视着前方,眼神呆滞,精神涣散,好像进入了冥想状态,脚步却一刻不停。根据她行进的路线,凌戈觉得她好像是准备下楼。难道她是准备把我拖到花园里活埋?还是准备拖到储藏室?把我放在某个箱子里,用擀面杖插上锁孔,就像她杀掉苏志文一样?……
凌戈心惊胆战地想着,蓦然发现她们已经到了楼梯边。不对!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要杀她,这个人只要把她推下楼就可以了!这样她后脑勺的伤没准也可以算在坠楼事故里。对,那个人肯定是想这么干!她真是个笨蛋!居然找不出一个新鲜的手法,反反复复都是这一招!不行,不能让她得逞!凌戈开始拼命挣扎,但绳子绑得太紧了,无论她怎么扭动都无法挣脱。而凶手似乎对她的抵抗并不介意,竟然还呵呵笑起来,那笑声听得凌戈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好了,不好了……她真的要这么做!凌戈看见自己的身体头朝下被重新调整了位置,现在,只要那个人一推,她就会头着地摔下去!凌戈的喉咙里惊恐地发出一声失声的尖叫。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混蛋!混蛋!混蛋!她再度挣扎起来,这时,那张恐怖的脸忽然凑到她面前,她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气。“去死吧!”凶手软绵绵却又恶狠狠地说。
接着,凌戈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哗的一下被推了下去。刹那间,她感到天旋地转,她没觉得痛,只觉得在下落的过程中身体好像变成了容易碎裂的石头,又快又重地摔了下去。完了完了,马上就要粉身碎骨了,她闭上眼睛,简东平的脸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想她是完了……
就在这时,她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什么声音!她来不及分辨声音的来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咚的一下撞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同时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有人来救我了!她低头正好看见了那双奇形怪状的鞋,她立刻知道那是谁了。
“凌戈!凌戈!你怎么样?”简东平把她拉到楼下,一边替她解开绳子,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她……她想杀了我。”嘴上的胶带一被拉开,她就急急地说。听见她开口,他仿佛松了一大口气,他扑倒在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闻到一股让她醉醺醺的气味,她好喜欢这味道,人顿时软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额头正靠在他脖子上,他的皮肤好烫啊。
“凌戈,你很勇敢。”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她觉得他的牙齿几乎要咬到她的耳朵了,她没答话,也不想躲开。被他咬比被凶手打要好一百倍,她对自己说。
这时候,她耳边传来无数脚步声和说话声,接着她听到有人高声喝了一句:
“方柔枝!你被捕了!”
那是小郑的声音。我们的人终于到了。她松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淑女之家 16、真相大白
章玉芬小心翼翼地推开客厅的门,今天这里特别热闹,虽然不是双休日,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却聚集了这个家几乎所有的人,沈碧云、方琪、曾雨杉、方晓曦还有简律师和他的儿子简东平,他们要谈什么重要的事?太太居然叫我也去。管它呢!我还是不凑这热闹了。她在门口局促不安地站了一分钟,正准备回厨房,却被沈碧云叫住了。
“玉芬,你也来听听吧。”沈碧云坐在首座,手上捏着蕾丝手绢朝她招招手。
“玉芬阿姨,来我这儿坐吧。”方琪指指身边的一个空位,热情地说。无奈,她只得在方琪旁边坐了下来。
“人都到齐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东平?”沈碧云和蔼可亲地问简东平。
简东平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吧。我这就开始。”
“简少爷今天要说什么啊?”章玉芬偷偷问方琪。
“我不知道。”方琪摇摇头,问简东平,“凌戈的伤好点了吗?”
“她好多了,谢谢你。”
简东平话音刚落,曾雨杉就问:“东平,你是不是要跟我们说方柔枝的事?那就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别急,事情总得从头开始说吧。”简东平笑道。
“啰嗦什么,想说就快说!”方晓曦沉着脸低声催促道,今天她心情不佳,章玉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幸灾乐祸地想,这不可一世的小丫头总算也有吃瘪的时候了,谁叫你妈干了伤天害理的丑事!
“好吧,就从周谨说起。”简东平忽然提高了嗓门,“周谨是我们周刊的专栏作者,她在一个月前失踪了。说起来,你们每个人其实都认识她。”简东平停下来环顾四周。
“周谨?谁啊?不认识。”曾雨杉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啊,她是谁?”方琪也问。
“今年3月,她曾经在你们家当过一个星期的临时保姆。”简东平平静地说。
“啊?就是那个丽丽?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曾雨杉诧异地惊呼道。
“我也没注意,只知道她叫丽丽,根本没注意她姓什么,她就是周谨?她为什么会来我们家做临时保姆?”方琪一脸不解。
“她是来找苏志文的。”简东平简短地答道,见不再有人提出问题,他继续说,“其实她跟苏志文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苏志文曾经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他非常有才情,会写诗,还出版过诗集,他的笔名就是一一海风。”简东平看见方琪脸上的表情仿佛遭到雷劈,但是她咬住嘴唇没开口说话,其他人也是,于是他接着说,“大学毕业后不久,他就跟大学恋人朱林结了婚。那时候他一心想成为一个诗人,用朱林的话说,当时的苏志文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和抱负,但现实与梦想毕竟还是有距离的,因为他的不切实际最终导致他的妻子离开了他,这件事对他有着致命的打击。婚姻失败后,他精神近乎崩溃,先是迷上了赌博,之后又交上了坏朋友,他也曾经投资开过舞厅,但很快就倒闭了,不断的打击让他迷失了方向,他很快就堕落了。”
“那他跟这个丽丽到底是什么关系?”曾雨杉急切地问道。
“他就是在这种堕落的状态下遇到了周谨。苏志文跟他的朋友来到周谨所住的小镇,两人因巧遇而相识,苏志文很快就让当时只有18岁的女高中生周谨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情人。周谨对他非常痴心,为了讨好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