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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淑女之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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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坚持认为是外人干的?”
“那当然。不可能是家里的人,”简其明说着,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仲杰一眼,“其实,那天饭桌上就有两个外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向兵。”
“但是苏志文的死亡留言指出‘不是向兵’。血字指纹认定是苏志文的,这又如何解释?”林仲杰喝了一大口浓浓的乌龙茶,心里不禁暗暗骂了声娘,简老家伙家的茶叶也不同凡响,当律师就是比当警察滋润。
“可能是有人拿着苏志文的手写上去的。”简律师拉长调子说,“他——有动机,有作案时间,也有袭击死者的力气。”
“袭击死者并不需要多少力气,只要站在他身后就行了。而且凶手并不是徒手跟死者搏斗,他是拿了一个花瓶做凶器,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用它把死者的脑袋砸开。”林仲杰放下茶杯,严肃地说,“再说,如果那几个字是向兵本人写上去的,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有很明显的空白点,有一段时间,他失踪了不是吗?”
“那是……”林仲杰点头,他刚想说这个家的人,个个都有空白点,却被简其明打断了,简律师向来喜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高谈阔论,这次也不例外。
“他可能趁打电话的时间,通过屋子的边窗看见苏志文正走进储藏室,那里有扇窗子,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从那里爬进来,可以避开客厅和书房,又可以躲在楼梯背面,正好可以看见储藏室的门。他翻窗进入走道,尾随苏志文到储藏室,用花瓶在背后砸坏了苏志文的脑袋,把苏志文推进大箱子,用苏志文的手指写下那四个字,再用擀面杖插上锁孔,偷走了画。”
这么简单吗?
“动机呢?”林仲杰问道。
“动机就是沈碧云跟曾雨杉说的话,我后来也问过沈碧云,她承认自己在向兵离开后是说过一些不礼貌的话,向兵也许听到了,于是恼羞成怒,伺机报复。”简律师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仲杰面前的烟灰缸,好像正看见向兵的假面具被烧成了灰烬。
“过程。”林仲杰耐着性子催促道,每次看见简其明这种稳操胜券的表情他就冒火。在过去的多年中,他曾经多次在这张智慧的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地下室有两道门,苏志文打开第一道门走下楼梯,接着打开第二道门进入储藏室。跟踪者必然是在他进入第二道门的时候,才进入第一道门的。否则他在楼道里就会被苏志文发现,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如果那么早被发现,他就没机会在储藏室袭击苏志文了。对不对?”
“说下去。”
“等苏志文进入储藏室后,跟踪者尾随进入,这时候,苏志文发现了对方,但并没有意识到对方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他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男人,所以不会大吼大叫,他可能只是让对方离开,跟踪者一定是想办法引开了苏志文的注意,比如,他指着某个地方,说,看,那是什么!苏志文转过头去,他正好举起了花瓶。”
“如果苏志文果真跟其他人的关系没那么僵的话,他应该不会防备她们,他跟向兵关系不熟,相比之下,他应该会更防备向兵才对。”
“我只是说,苏志文把她们摆平了,并没有说他相信她们。”简其明把烟叼在嘴的一边,好像在咀嚼着烟丝的味道,“我跟苏志文聊过一两次,有一次我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婚,他坐在那里,像个忧郁王子那样侃侃而谈,他说他母亲当时一心想把他培养成博士后,但他因为一个女生,连研究生都不考了,后来两人还结了婚,但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他牺牲了一切求得的婚姻不过是场梦。他没具体说是什么事,但是他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人是很可怕的事,尤其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更是如此。……他说话真是拐弯抹角。”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我猜他老婆跟别的男人在外面约会时被他撞见了。”简其明把目光投向别处,“他接下去跟我说,他很怕有人站在他背后,尤其是女人,因为到目前为止,害他的都是女人,这是他的原话。所以,我想说明的是,他对女人虽然很有办法,但并不信任她们,他对女人的防备心理要远远超过男人。所以在储藏室猛一看到向兵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向兵要袭击他,而是向兵有可能摸错了门。”
“好吧,那他是什么时候偷的擀面杖?”林仲杰问道,他觉得简其明的分析很牵强,根本站不住脚。
“翻窗进来的时候,溜进厨房偷的。”
“章玉芬那段时间都在厨房,即便不在厨房,她也是进进出出的,如果向兵在那个时候去厨房偷东西的话,很可能会被章玉芬发现。”林仲杰一边抽烟一边说,“更何况,擀面杖晚饭前就不见了。晚饭前,沈碧云还没说向兵的坏话。照你的说法,这样向兵就没有杀人动机了。”
“那天的晚饭桌上没有面食,不需要擀面杖,章玉芬怎么能肯定擀面杖一定是在晚饭前丢的?”简其明问道。
“就是因为找不到擀面杖,所以才没做成面食。”林仲杰道,“那天章玉芬本来准备包饺子的,但是到了四五点钟,她发现擀面杖不见了。所以除非向兵是在晚饭前就溜到厨房,否则,他没其他机会偷到擀面杖。但是这又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向兵从来没去过储藏室,他怎么知道储藏室里有个大铁箱,又怎么知道擀面杖能插住锁孔?”
这句话看来是把简其明问住了,他凝视着林仲杰,过了一会儿,笑了笑问
“好吧,如果不是向兵,你认为是谁?”
林仲杰冷静地注视着简其明说:“我们已经彻底调查过了,那天晚上没有外人进过沈家别墅。所以凶手一定是在这几个人当中。我们没在那个碎花瓶上找到向兵的指纹,当然指纹并不能说明一切,在我这里,向兵并没有被完全排除嫌疑,他也是嫌疑人之一,但他目前是最后一个嫌疑人。”
“就因为死者的那句‘不是向兵’的留言吗?”简其明斜睨着他。
“苏志文被砸伤脑袋后,曾经醒过来,拼命想逃出去,但没有成功。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写下那几个字的,我的看法是,他在临死前,仔细想过凶手的人选,而他唯一可以排除的就是向兵,他想说,是这个家里的某个女人杀了他,但是他不知道是谁。”
简其明慢悠悠地吐了一个烟圈,似笑非笑地问:“你心中的头号嫌疑人是谁?”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原因。”林仲杰目光如炬地盯着老朋友,问道,“我想知道,沈家的家贼是谁?”
简其明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
“是曾雨杉吗?”林仲杰紧接着问道。
“不要信口开河。”
“我们的人去过她就读的大学,她在那里是出了名的大方和热衷慈善事业,我们做过一番调查,发现她在大学里捐的款相当惊人,你猜有多少?”
“有多少?”简其明一点都不好奇。
“25万左右。一个大学生而已。经我们调查,大学期间沈碧云给曾雨杉每个月的零花钱是1500元,过年的压岁钱也不过2000元,但曾雨杉平时生活阔绰,出手很大方,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的确很大方。”简其明哈哈笑起来。
“这正常吗?”
“你怀疑曾雨杉曾经偷过家里的东西?”
“你看呢?”
简其明笑着回头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死胖子!林仲杰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肯定凶手是这个家的人吗?”他忍着火气道。
“什么?”
“就是你的态度!你这藏头露尾的态度!你在保护这个家的人。我知道你隐瞒了很多事。你知道真相是吗?”林仲杰盯着简其明的脸,很想一拳揍过去。
简其明叹了口气,伸出肥厚的手掌拍了拍林仲杰的肩膀。
“如果我知道真相,我怎么会让凌戈住进沈家去?”
“是啊,死胖子,你为什么会同意,我一直不明白。”林仲杰道。
“因为我也想知道真相。”简其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沉思了片刻后,低声道,“也许你说得对,凶手是这个家的人。如果能铲除这个蛀虫,我觉得也许不是坏事。至少对沈碧云来说,少了一个吸血的寄生虫是件好事。”
“也许凶手本来就是沈碧云自己。”
“如果她是凶手,她就不会让凌戈住进她的家。”简其明朝他一笑。
“废话少说,曾雨杉是否偷过东西?”
“雨杉是否偷过东西,我不知道,但是,”简其明顿了顿才说,“有一次沈碧云发现客厅博古架上的一个民国小瓷瓶不见了,就叫方柔枝和章玉芬去搜了她的房间。”
“那搜到了没有?”
“我不知道,这是她们家务事,我不便多问。”简其明露出打听内幕消息的表情,“你应该也问过曾雨杉本人了吧,她怎么说?”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林仲杰冷冰冰地回敬道。
简其明嘿嘿笑起来:“她一定说所有那些捐款都是她向沈碧云要的,是吧?吵归吵,母女还是母女,到了关键时刻,沈碧云还是会帮她的。”
事情就是这样。沈碧云一听到警方问起曾雨杉的巨资捐款问题,立刻就表示自己曾先后给过曾雨杉差不多25万左右的资金用于慈善事业:“这孩子很缠人,如果你不答应,她就一直缠着你。”
但是无论沈碧云如何搪塞,林仲杰仍然认为曾雨杉就是这个家的家贼,偷过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有些嗜好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所以她是最有可能进入储藏室偷画的人。从沈碧云透露的捐款数额可以看出沈碧云对曾雨杉的行径一直是知道的,也许平时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挑明而已。但毕竟她没明说曾雨杉可以随意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换钱,然后捐给慈善机构,曾雨杉偷画,还得暗中进行。那么,试想如果她在储藏室偷画时正好碰见苏志文会怎么样呢?
曾雨杉否认了她认识苏志文的事实,她说自己非常厌恶这个男人,那么一直在家里被她“欺负”的苏志文这次会不会趁机抓住她的把柄对她进行威胁呢?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呢?问题是擀面杖明显不是临时起意才去偷的,这是预谋。难道曾雨杉早就知道苏志文会去储藏室?还是,她拿擀面杖,只是为了对付任何一个可能撞见她偷窃行径的人?
林仲杰觉得最后那种猜想最有可能。曾雨杉显然是个很好斗的人。擀面杖对她来说,也许只是个防身武器,后来才成了杀人的凶器之一。
淑女之家 9、小鸭旅社
小鸭旅社的女服务员是个年近四旬、脸型瘦长、表情冷漠的中年妇女,她坐在柜台旁边的一张藤椅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故事连载,一边低着头机械而有节奏地嗑着瓜子,直到简东平的耐克运动鞋出现在满地的瓜子壳边,她才猛然抬起头。
“住店啊?”她随口问道,快步奔到柜台后面,正襟危坐。现在,她跟简东平之间隔开了一个柜台的距离。
简东平没答话,反而温和地问:“请问这里是小鸭巷186号吗?”
她皱起眉头,好像觉得受了戏弄。
“不是!”她生硬地回答。
简东平听出她想说的是,不住店就滚,少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那么,门口那张‘要八乐请进’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他才不在乎她的情绪,继续问道。
“就是,吃饭、唱歌、泡脚、耍牌……反正住了店就知道了,你到底住不住?”
“原来是这个意思。”简东平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女服务员看,“你瞧瞧,这是不是你们这里?”
周谨拍的照片上有小鸭旅社门口的那块“要八乐”广告,简东平经过一个晚上的研究,已经大致弄清了所有照片之间的联系,他从中特别挑了一家旅社来证实他的猜想。因这家旅社对她来说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这是谁拍的,是我们这里。”她说。
“是我的一个哥们,他向我介绍了你们的那个‘要八乐’,让我来试试。”简东平看出女服务员有意伸手过来拿照片,他连忙收了起来,他不想让她刚捏过瓜子的手去碰照片。
“你的哥们看来是个有心人哪,住下来自然就知道了。”服务员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她的脸就像解了冻的猪肉那样变大变软了,简东平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笑。
简东平决定为这种暧昧气氛再添把柴火,他将手臂支在柜台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不瞒你说,大姐,我出门在外最怕寂寞了,哪怕找个人跟我聊聊天也行啊,只要价钱不是很贵的话……”
“价钱好说,小伙子,你别看我们这儿地方小,我们这店可是开了有10年了,不仅要什么有什么,价钱也一向很公道。你朋友不是也向你推荐了吗?呵呵,你朋友是识货的。下次来,我给他打折。”女服务员“哗”的一声拿出一本薄薄的黑硬抄本来,“你先登记一下,等到房间后,我再跟你说。”
简东平在登记簿上随便登记了一个假名字。
“要身份证吗?”他问道。
女服务员挥挥手,好像嫌他麻烦。
“上去吧,203房间。一会儿我送热水来。”她指指柜台对面那条亮了灯的走道。
简东平拎着自己的睡袋和行李顺着走道上了楼。
房间跟他所住过的大部分小旅社一样,有点脏。几分钟后,女服务员送来了热水,这一会儿她的态度变得更和蔼了。
“有个20岁的,说话干活都行,陪夜还是小时你自个儿跟她说。”她道。
“我朋友说有个叫燕子的,能叫她吗?”简东平问道。
女服务员笑了出来:“你那朋友真识货。我这就给你叫去。燕子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
拉倒吧,燕子是这里最丑的妓女,以为我不知道?简东平心道。
女服务员笑吟吟地走了出去,过了不到10分钟,燕子就来了。她看上去二十八九岁,嘴唇上涂了鲜红的唇膏,身材有点走形,穿着件黑色短袖T恤和宽松中裤,神情倒是有几分羞涩。
根据周谨的记录,燕子是小鸭旅社老板的亲戚,因为丈夫打工被压断了一条腿,无法工作,所以她不得不靠出卖身体来维持家用。“她不美,但客人都很喜欢她,因为她对他们很体贴,来的时候先为他们捶背,走的时候还为他们整理衣服,她从不把客人当做野兽,她把他们当情人、丈夫或者长辈,她还愿意跟他们促膝谈心。很多人去找燕子,半个小时做爱,两个小时说话。她跟我也很谈得来。”周谨在她的网络小说《我的荒谬旅程》中如是评论她认识的燕子。
“你就是燕子?”他问道。
“嗯。”燕子笑着点了点头。他在床边一坐下,她就麻利地坐到他身边,捏起他的肩膀来。这几下还真受用,如果不是她,是小肉圆,我大概也就接受了,不知道小丫头现在在干吗,可惜……
“不用客气,燕子,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吧,钱我照付,你看怎么样?”简东平微笑着站起身,走到最近的椅子前坐下。
“那我给你泡壶茶吧。”她道。
“不用了,我有矿泉水。你坐吧。”简东平指了指床,他相信自己是不会睡那张床的,除非是到三星级以上的宾馆,否则,他到哪儿都睡他的睡袋。
燕子听话地坐上了床,她满怀好奇地盯着简东平看。大概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斯文又帅气的客人吧,简东平微微有些得意地想。
“燕子,我想跟你聊聊,因为我有个朋友跟我提起了你。”简东平说。
“是哪个?”燕子越发好奇。
“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简东平拿出了周谨的照片。
燕子接过照片,马上兴奋地“啊”的一下叫出了声。
“是丽丽,我认识她。”她回头看着他,“你是丽丽的朋友?”
“她说她在这里的时候,跟你是好朋友。”
“她人很好,一直帮我,我本来希望她多待一阵的,但她是过路的,只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燕子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边说话边嗑瓜子,大概是他们这里的风俗,简东平想。
“她怎么帮你,把客人让给你?”简东平笑嘻嘻地问道,他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口吻显得很平常,其实他只是想证实周谨是否在小鸭旅社当过低级流莺。
“丽丽跟我们不一样,她是唱歌的,她在附近的歌厅唱邓丽君,每天挣几十块钱,有时候多点,如果有客人特别喜欢她,她才陪陪人家,反正挣的钱比我们多,她有办法。”
“那她怎么帮你?”
“她借钱给我。在我们这里,像她这样的好人不多。人家都不肯借钱给我,因为我老公身体不好,我这里生意有时候也不好。”提起自己的老公,燕子不好意思地瞄了他一眼。
“我听她说起过你老公。”简东平体谅地点了点头,“我就是觉得奇怪,丽丽在这里混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她跟我说,她本来是想找个男人的,那个男人是开歌厅的,可惜没找到,所以她只得离开这里接着找了。”燕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丽丽是个死心眼,跟我一样。为了个男人拼死拼活的。”
“我跟丽丽也是刚认识不久,听说我要路过这里,她托我来看看你。”简东平从包里拿出一包事先准备好的上海点心递给她,“我本来还不敢肯定你就是她说的那个燕子。”
燕子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往桌上一丢,喜出望外地接过了点心。“想不到丽丽还记得我。”她欣喜地打量着这盒核桃酥问道,“甜的吗?”
“有一点。”简东平自己也没吃过,他胡乱答道。
“丽丽真好啊。真是我的好姐妹!哪天我去看她。”燕子笑得合不拢嘴,简东平没想到自己随手买的这盒普通点心竟能给她带来那么大的快乐,不禁微微觉得有点心酸。燕子可能从来没什么朋友,即便有,也很少有人曾经送过她礼。
“燕子,丽丽有没有跟你说起她的下一站去哪里?”简东平问道。
“丽丽没告诉你吗?”
“她只给了我一个数字让我猜。”简东平道。
“哪个数字?”
“187。”简东平露出苦恼的笑,“她老是让我猜数字,我真的猜不出来。燕子,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多给你50元怎么样?”燕子不太美丽的脸上露出活泼可爱的年轻姑娘的表情。“好吧,看在你那么大方,又帮我带来礼物的分上,我就告诉你吧。丽丽说,她从18岁那年离家出走后,就到处走,她每到一个地方住下,就标个号。她专门找数字能相连的地方住下。她是这么说的。”
“所以‘要八乐’,就是186,是吗?”
“对啊,187就是下一个旅馆的标记,她说是标记,我也不知道是旅馆的名字呢,还是号码,反正数字能连上就行了。具体地方我不知道,有可能是从我们那里过去的下一个镇吧,呵呵,丽丽的习惯我也觉得很奇怪,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有文化,能写文章会拍照。有文化的人跟我们就不一样。”燕子的眼睛仍然盯着那盒点心,简东平不忍心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所以他把目光移开了。
“丽丽想找的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我问她,她不肯说。”他继续把话题深入下去,在周谨的《我的荒谬旅程》中,她曾经说,“一路上遇到的女孩中,燕子是我最信任的两个之一。虽然她跟很多男人有关系,但她懂得真正的感情,我觉得我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能懂。所以我跟她说得最多,最彻底”。
燕子看了简东平一眼,好像在考虑这个问题该不该答,最后她还是开了口。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她一开始是向我打听我的客人里有没有这个男人,还拿了张照片给我认。”
简东平听到这儿,连忙翻出苏志文的照片递了过去。
“是这个人吗?”
“像是像的,不过,我也说不准。”燕子不确定地说,她好奇又胆怯地瞄了简东平一眼,好像在问,你怎么也有这男人的照片?但她没有问出口,她的职业让她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不想惹简东平生气,因为她需要钱。
“那么,你的客人里有他吗?”
“没有。不过后来丽丽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个男人来是来过的,但来了没多久就跟朋友一起走了。”
“丽丽有没有跟你说,她为什么要到处找那个男人?”
“她说,那个男人骗走了她的感情,骗走了她上学的钱,还把她当货物一样抵押给小旅馆当住宿费,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后来就到处找他,想找他算账。”燕子说到这儿,笑了笑,“男人骗女人的事我看得多了,不过像丽丽这么犟,花那么多时间找仇人的,我还第一次看见,所以我说她是个死心眼嘛。”
晚上11点,简东平还没等到凌戈的电话,终于忍不住打了过去。他自己是个守时的人,所以不喜欢别人迟到。
“小姐,不是说好10点通电话的吗?”电话一通,他就不耐烦地责怪她。
“今天晚上她们在教我打麻将,我走不开,因为雨杉晚上回家了,她们三缺一。我们打到10点40分,我刚洗完澡回房间呢。你这么凶干吗?”凌戈好像挺不服气,他想象她现在可能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在梳理她那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模样一定挺可爱,所以气消了一半。
“你学会了吗?”简东平恢复了平常的口气。
“我本来看弄堂的人打过,所以一学就会。”凌戈乐滋滋地说。
“赢钱了吗?”
“我们没玩钱。那不成了赌博了吗?我不赌博,我跟她们说了。”
“你别光顾着玩,周谨的箱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今天没去,下午跟雨杉一起去看一个得白血病的孩子了,真可怜啊,还是挺漂亮的小孩,才10岁就得了这么重的病。看到他,我真不敢生孩子了。”凌戈轻轻叹息道,听简东平没答话,她立刻急急地补充道,“我明天就去火车站。”
“你去火车站找小旅馆的时候,找找跟256这个数字有关的旅馆。可以是门牌号、店名的谐音,也可以是广告牌上标明的数字,你试着通过这个方法找找看。”
“256这个数字有什么讲究吗?”她的声音忽然变轻了。
“我找到了周谨住宿的规律,她喜欢按数字排列。我以后详细跟你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找找看。”简东平不想多解释,问道,“凌戈,你会按摩吗?”
“以前我给我爸爸敲过背。干吗问这个?”她迷惑地问道。
“那就好,我有盼头了。”简东平笑道。
“你休想,我才不会给你敲背呢。”凌戈恶狠狠地说。
“不要紧,我们是朋友嘛,谁给谁按摩还不是一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做好了,我给你按摩,怎么样?全身按摩。”简东平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那也行啊。”她傻头傻脑地回答后,发现不对,马上反驳,“简东平,我才不要你按摩。”
“叫我James!”
“不,就叫你简东平。我们要拉开距离。”凌戈倔强地说。
肉圆,思念会让你变胖的,你一定在想我,还嘴硬!
“你跟林叔叔说,让他问沈碧云要两个月前储藏室的物品登记记录。”简东平换了一种谈正经事的口吻说话。
“为什么?”
“口供资料你看了吗?方晓曦3月份曾经到过储藏室,当时沈碧云也在场。方晓曦曾经提到过储藏室里有一个竹编的小箱子,上面还绣了小熊。可是警方的现场勘察记录里没有提到这个箱子。我想知道这个箱子是否曾经存在。如果存在的话,这个箱子到哪里去了。原来储藏室的物品清单里是否有这个箱子。你只要跟林叔叔说,他会明白的。林叔叔也许已经发现问题了,但你跟他提一提就表明,你也注意到了这点。”
“我知道了。”现在,凌戈好像在做记录,简东平听到翻纸张的声音。
“凌戈,你在记录吗?”
“对,我得把你说的记下来,不然会忘了的。”
“那你千万不能让这个家的其他人看见你记的东西,懂吗?”
“我明白了。你说吧。”
“打听一下小狗玻璃失踪前后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简东平道,“还有除了她的主人外,它跟谁最亲热。”
“嗯,好的。我记下了。”忽然凌戈微微提高了声音,“对了,忘了告诉你,她们都已经知道我是警察了,原来沈碧云去调查过了,她还知道我被停职的事呢。”
“哈!”简东平笑出来,“她们一定认为你是个糊涂蛋,也好,这样可以让她们放松警惕。你现在住哪个房间?”
“我住客房,很漂亮的小房间,雨杉告诉我这里原来是方琪的房间,后来她嫌房间小就换了。林伯伯还让我进房间后,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有没有窃听器呢。”
“结果呢?”
“我按照林伯伯说的,都查过了,没有。”
“你现在是不是躲在毯子里接我的电话?”他听出她的声音偷偷摸摸的。
“嗯,是啊。虽然没找到窃听器,但我还是怕有人偷听。”
“你隔壁是谁?”
“一边是方柔枝的房间,一边是雨杉的房间。不过今天雨杉回去了,她跟我说她最近要经常回来陪她妈妈,其实雨杉对她妈妈也挺好的。”凌戈的回答总是感情用事,这让简东平觉得不耐烦,如果她回答“雨杉对她妈妈的好不知是真是假”是不是显得更像个警察?
“隔壁的门开着吗?”简东平严肃地问道。
“我不知道。”凌戈紧张地回答。
这个提议本来简东平不想说的,因为太危险,但是他实在很好奇,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所以犹豫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凌戈,等夜深了,你试着去开开隔壁的门,如果门开着,你就做一个实验。你在曾雨杉的房间里打电话给你自己。你要事先把你的手机放在包里,拉上包的拉链。你听听看,是否能在曾雨杉的房间里听到你房间里的手机铃声。最好白天再做一次这个实验。”
凌戈没有马上搭腔。
简东平接着说:“如果你害怕就算了,我不希望你刚去就惹什么乱子。”
“没问题,我可以办好的。”她仿佛下了决心。
“客房有厕所吗?”他问。
“没有。”
“如果有人在走廊里发现你,你就说你找厕所摸错门了,明白吗?千万不要慌。撒谎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这不是撒谎,懂吗?”
“简东平,我毕竟是受过训练的警察,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简东平能想象出她说话时的表情,明明是害怕得要命,但还是硬着头皮表现出勇敢。如果她在他身边,他可能会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今天有什么收获?”他问道。
“今天?等一等,我都记下来了。”简东平听到一阵翻页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又传来凌戈鬼鬼祟祟的声音,“我发现雨杉好有钱,她捐款一下子就捐了5万元,她每月工资才3000多,这是第一条。第二条是,沈老太太四个多月前曾经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和手摔骨折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是怎么摔的?”这倒是个新情况。
“一天晚上,大家正睡觉,忽然听到老太太叫救命,大家跑出去才看见她倒在楼下,还说着胡话呢。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沈老太太说可能是踩到什么东西了,好像是小狗的玩具。”
“今天这事是怎么提起来的?谁提起来的?”简东平的脑际闪过一个念头。
“是吃晚饭的时候方晓曦提起来的。我们今天喝黄豆骨头汤,方晓曦说,外婆应该多喝点骨头汤,这样可以让骨头长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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