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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演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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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的心咯噔一下。
“赵律师……”她才想开口争辩,赵晓天的声音就盖住了她。
“河东旅馆的旁边有家百货公司,他们的门口有探头。我早上去看过他们的监控录像,那天晚上10点至12点之间,你,谢小波根本就没在网吧门口或者网吧旁边的小饮食店门口出现过,说得跟明白点,你那天晚上根本没去过那条街。”
谢小波脸色发白,不知不觉朝莫兰看过来。
莫兰也是心里一阵慌乱,那家土里土气的百货公司门口也有探头吗?她完全没想到。
“这是我从河东宾馆复印来的住客登记表。”赵晓天晃了晃他手里的那张复印纸,“那上面有林致远的登记,我―看就知道是伪造的,这是你们利用登记中的空档自己写上去的。当然, 还可能是用左手写的,因为右手不可能会写得这么难看……你们可能以为假如警察来查这间旅馆,到时候,他们会以为那是旅馆服务人员作的登记,但是别忘记,林致远犯的是杀人罪, 警方不会这么草草了事,他们会把旅馆服务人员的笔迹与你们伪造的笔迹作比对,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登记的那个房间在12月26日有别人住在那里。”
“这不可能。那是空房间!”莫兰嚷道,她记得这是之前余青打听到的空房间房号,她自己也在住客登记簿上确认过。难道会有错?
“那的确是空房间,但没人住,不代表没人定。那房间早就被人预定了,从11月27日到12月27日,为期一个月。关于这个房间的登记在登记簿的第一页。因为长包房和短期租借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当时,你们急于在偷来的登记簿上伪造林致远的登记,所以根本没仔细翻看那本登记簿。”赵晓天注视着他们,露出嘲讽的微笑,“我问过旅馆的服务人员,她说。昨天下午有两个年轻人分别来租借过旅馆的钟点房,其中一个是女孩。下午两点半左右,那个男孩说他房间的马桶坏了,她曾经叫人去修过。就是那段时间,她离开过服务台。莫兰,你就是乘这个机会从服务台上偷走了住客登记簿,伪造了林致远的住宿等级。而要让马桶堵塞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只要把一个饮料瓶子塞进去就行了——我说得对吗?”
莫兰和谢小波无言以对。
“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不在场证明,那恕我直言,真的是太烂了!”赵晓天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们两个,“幸亏你们还没把这些告诉警察,不然,不仅救不了林致远,还会害了你们自己。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回去念你们的书,别再管这件事了。”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张复印件以及谢小波刚才写給他的“证词”撕成了碎片。
“我们只是想帮他。”莫兰看着那些碎片小声说道。
自己精心策划的不在场证明被当场戮穿,让她觉得好丢脸,但赵晓天的态度还是让她很不服气。是,我们的计划是不够周全,那你呢?除了欺负我们小孩,你有什么办法帮他?
赵晓天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两位同学,回家吧!”他冷冰冰地说,那口气就好像是在驱散屋子里的苍蝇。
莫兰可不想就此退出。
“我们只是想帮他!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想看到他被枪毙!”她大声道,“也许,我们是做得不够好,可现在除了给他制造不在场证明,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教他?”
赵晓天之前一直望着别的地方,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他回过头来正视她。
“这么说,你是肯定他杀过人喽?”他反问她。
莫兰一愣,不由自主地跟谢小波对视了一眼,他跟她一样意外。
“难道不是他吗?”她轻声道。
“我今天去见过林致远,他说,他离开现场的时候,曾经听到郦雯在客厅里说话。”
“她在那里?”
“警方问过她,她说她去过,但没上楼。”赵晓天停顿了一下道,“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林致远是用闹钟打了他老爸的后脑,然后才点火烧了被子。可是,根据他的说法,林 云之当时睡得很香,他用闹钟打下去时,林云之当场就昏过去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在暗示什么?莫兰蓦然瞪大了眼睛。
“那会不会是林致远在用闹钟打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赵晓天兀自笑了笑。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他进入现场的时候,屋子里没开灯,林云之躺在床上,他没有确认林云之是死是活,就拿起闹钟打了过去,他走的时候,也没有确认。他以为林云之一定会死。 而且,他说他当时很害怕,不敢看,其实,他只看见林云之身上的被子着了火。听起来,就像是他干的——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他离开现场的时候,火并不大。他也没有从里面锁上卧窗的门。”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你是在怀疑郦老师!”
赵晓天没有否认。
“至少这是一个疑点。”
“可是……听说郦老师很快就要跟林致远的爸爸结婚啦,假如是这样,她怎么会在林致远之后,去杀死他爸爸呢?她应该很喜欢他才对啊。”莫兰说道。
“她跟林致远的事,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莫兰和谢小波一起点头。
“你们想念林致远会强奸她吗?”
两人又一起摇头。
“可,可是,如果没,没有这,这事,郦雯干,干吗要诬陷她?”谢小波道。
赵晓天朝他们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我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你们可以想想这件事的后果。王加英死了。”莫兰刚想问王加英是谁,她马上就想起,那应该是林致远的妈妈。“……王加英临死之前跟郦雯通过电话。而郦雯在三个月前的家长会后就曾向你打听过林致远的事——这不是太巧了吗?”
莫兰木然地点头,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飞过,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但是很快,有另一个声音盖住了这个困惑,赵晓天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认为,林致远老爸的死跟林致远妈妈的自杀以及郦雯跟林致远的那宗强奸案都有关系?他是不是认为,郦雯诬陷林致远强奸她,跟林致远的妈妈有关系?难道他是想说,林致远的妈妈不是自杀?!
她被这个想法吓住了,立刻道:“林致远的妈妈跟郦雯认识吗?郦雯如果是因为林致远的妈妈才做这样的事,那她们过去一定结过仇!”
“谁知道呢!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王加英死了,林云之也死了,而他们的儿子林致远离鬼门关也不远了。”赵晓天似乎已经没兴趣再跟她继续聊下去了,他拎起刚刚放在长椅上的那个塑料袋,将吃了一半的薯片丢了进去,当他直起腰来的时候,他的神色显得异常严峻,“两位同学。很感激你们为林致远做的一切,但是,我警告你们离这个案子远一点,因为你们做的任何事都是在帮倒忙。我不想浪费时间到你们学校去告状,所以,你们最好放聪明点,少管闲事!”接着,他说了声“再见”,便拎起塑料袋,头也不回地朝大路走去。
“我们在帮倒忙?”莫兰望着他的背景说道。
“看,看起来是的。”谢小波道。
哼!难道他靠转移警方的视线,把郦雯说成是凶手,就一定能把林致远救出来吗?莫兰心里不服气地回敬道。是,他刚才说的那几点是有可疑!可单凭那些,就能证明林致远没杀人吗?郦雯如果真的去过现场,她既然可以否认得一干二净,那就说明,她能确定,没人看见她的行踪!这样的话,怎么证明她去过?即使她去过,又怎么证明人是她杀的?
“你知道吗?这个赵律师曾经有连续打输20场官司的纪录。”莫兰道。
谢小波惊讶极了。
“是,是吗?可看,看起来,他,他挺厉害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我们没他聪明!”莫兰一想到刚才赵晓天戳穿“河东宾馆布局”时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就有气。
“你,你又想干吗?”
“我要比他先找到林致远的证据。”莫兰回头看见谢小波一脸不情愿,提醒道,“你别忘了,他刚才还学你说话呢!你不想报仇吗?”
被她这一说,谢小波立刻显出怒容,“我,我当时真,真想揍他!”他恨恨地说。
“哈,不必揍他,只要我们比他先一步找到证据,他一定哑口无言!”
“行!算,算我一个!谁,谁叫他看不起我,我们中学生的!”谢小波道,两人象征性地重重握了下手。


演出 第二幕 莫兰 3、放学后
黄警官是个年约五十的胖子,长得有点像弥勒佛,当莫兰蹦蹦跳跳地奔到他面前时,他笑着跟身边的高竞开玩笑:“高竞,《刑法》里说的,拐骗幼女要判几年?”
高竞在那里红着脸傻笑。“她年纪小,脑子可不小。跟她说过话,你就知道了。”
“是吗?”黄警官目光温和地朝莫兰看过来,“你叫莫兰是不是?”
莫兰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嘀咕,“脑子不小”这四个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啊,感觉就好像在说我的头很大似的。可我的头其实一点都不大!
“莫兰,你跟林致远不是一个年纪的吧?”黄警官问她。
“不是。”她答道,“我们是同一个社团的。”
“社团?”
“就是兴趣小组,他们是英语兴趣小组。”高竞解释道。
“原来如此。”黄警官点了点头,“看起来,你对他很熟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莫兰有些困惑。难道林致远平时在学校的表现真的能影响判决吗?
“他很聪明,经常帮助别人,学习成绩也总是排在前几名,他还经常在各种比赛里获奖,去年,他组建了一个合唱组,叫Sunshine,我们都很喜欢听他们唱歌……”
“他的脾气怎么样?容易冲动吗?”
莫兰没马上回答,她很怕自己说的话会害了林致远。黄警官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温和地说:“他的案子没什么疑问,所以,现在你说的只是在例行补充一些资料罢了。”
“林致远是不是没救了?”她轻声问道。
黄警官回头看了高竞一眼。
“小姑娘还挺关心他的嘛。”他打了个哈哈。
高竞在旁边插嘴道:“他当然没救了!用闹钟砸了老爸的后脑,又放火烧房子,你说他还能活吗?”
“可郦雯不是也去过现场吗?为什么凶手就不是她?”
她此话一出,黄警官和高竞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黄警官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这些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见过他的律师,他叫赵晓天。”
这个名字让黄警官笑了出来,看起来,他也知道赵晓天那连败20场官司的纪录。
“我就知道是他说的。他从接手这案子开始,就把焦点对准了郦雯。当然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林致远跟郦雯的供词是有出入的,但这并不能证明林致远说的是实话,而郦雯就在说谎。其实这个案子是很清楚的,林致远有谋杀林云之的动机,有目击证人看见他在作案后离开,他自己也承认杀人了,他的供词跟现场的情况……基本相符,所以,他就是凶手。”黄警官和颜悦色地看着莫兰,“赵晓天以为瞄准郦雯,就可以改变整个案子的结果,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官司必输无疑。他马上就要创造连败21场官司的纪录了。”
一番话说得莫兰好泄气。
“还有。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黄警官道。
“为什么?”莫兰诧异地看着他。
“他接手这案子后,我也云打听过他的背景。他的花边新闻不少,知道他过去所在的蓝天事务所为什么会关门吗?”后半句话,他是对着高竞问的,好像他即将要说的话,只有高竞这样满18岁的人才能听懂,高竞摇摇头,“他同时跟事务所的两个实习律师有暧昧关系,都比他小近20岁,事务所的合伙人知道这件事后,把那两个女孩一起开除了,他为此大光其火,于是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乱打官司,他们的事务所因此名誉扫地,最后就散了伙。”
“这么说,那些官司是他故意打输的!”莫兰眼睛一亮,心想,这至少说明他不是烂律师!如果是这样,那林致远没准真的有救!
高竞看出她很高兴,横了她一眼道,“你听什么呢,黄队是说他这个人道德败坏,你少跟他搭在一起。”
黄警官却朝莫兰笑了笑。“你说得不错,他原本还算是个不错的律师,而且精于打刑事案,以前也赢过不少官司,按理说,林致远有他这么个律师是他的福气,可他的案子实在是证据太充分了,我看很难再翻过来了,除非……”黄警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莫兰,我儿子跟林致远差不多大,我每次看到他,就好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样,所以,我跟你们一样,也希望不是他干的,但是……”
黄警官的话让莫兰沉默了下来。其实,她也认为凶手八成就是林致远。她并不想为此做无谓的争辩,她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救他,该怎么才能说服别人相信他不是凶手。她感觉黄警官刚才说话时的转折很耐人寻味。
除非……除非什么?
而之前,他说“林致远的供词与现场的情况……基本相符”,这里面有个小小的停顿,那是他说话的习惯,还是有什么东西他不确定?或者,是有什么东西,他不方便说出来?难道,林致远的供词与现场情况有不相符的地方?
看来得让高竞去偷偷看一次案件报告。
一定有什么很关键的地方,他们还不知道。
这时,她听见高竞在提问:“黄队,这个赵晓天怎么会接受这个案子?我以为法庭会指派一位律师给他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自己跑来的。他说是他们家的远亲,过去好像林致远的接济过他们家,所以他这次算是来报恩的。可惜……”黄警官忽然想起了之前的提问,“莫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致远是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不是!他会跟人吵架,有时也会打架,但一般男生都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莫兰确实不觉得林致远是个暴躁的人。
“他有没有在你们面前提起过郦雯?”
“没有。”
“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女生?”
“喜欢他的女生挺多的,但我没看见他跟谁特别要好。”莫兰看着黄警官把她的话都记了下来,忽然想到一个之前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的问题,“请问,林致远送给余青的东西,后来有没有找到?就是那天晚上他爸爸让余青去拿的那个。”
“没找到。我们问过林致远,他说他离开S市的时候,留下一包衣服委托他爸交给余青,可是我们没发现那些衣服。他的柜子是空的。一件衣服也没有。”
“一件衣服都没有吗?”莫兰觉得好奇怪,即使要到广州去念书,也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衣服都带走吧。
“我们估计那些衣服都烧了。”黄警官道,“林云之在自己的房间打包,后来累了,打算睡一会儿,于是就关了灯,躺上床打瞌睡,林致远就是在这时候爬进屋的。”
“如果是林致远的衣服,为什么他爸要拿到他的卧室去打包?难道林致远的衣服都放在他爸的房间吗?”她问道。
黄警官笑了笑,没说话。莫兰不知道他是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不想回答,便又问道:“郦雯跟林致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致远后来被放出来,是不是就说明他什么都没干过?那郦雯随便诬陷别人,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这也是一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林致远并不是什么都没干过。实际上,他干了。”黄警官看着莫兰的眼神,让她有些脸红,“但光有那事不能定他的罪的。他被放出来,是因为证据不足。”
这么说,他真的跟她有过那种事了!莫兰承认自己对林致远有些失望。
“那他有没有强迫她?”她知道那是关键。
黄警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他们两个的事,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
“那么……王加英是自杀的吗?”莫兰又试探地问道。她知道高竞在朝自己瞪眼睛,她假装没看见。
黄警官审视了她一眼。
“就目前看起来,没有他杀的迹象。”他谨慎地说。
“她是怎么死的?”
“莫兰!”高竞想阻止她,可是黄警官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在公共汽车上服毒自尽。汽车到站时,售票员发现她没下车,就报了案。警察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后来在她身边发现了一瓶带有杀虫剂残留物的橙汁。”
“是几路公共汽车?”莫兰又问。
黄警官抬起头看着她,仿佛想弄明白她究竟是不是仅仅出于好奇才问那么多。
“20路。”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那个发现尸体的售票员叫什么名字?”
“莫兰!”高竞已经来拉她的胳膊了,但她马上躲开了。
“你有一个跟林致远一样的孩子,对不对?”她注视着黄警官,她相信这位好脾气的警察能听懂她的意思,她不过是想为一个他儿子的同龄人尽一点力,哪怕最后失败,至少她也试过了,“林致远是我们庆北中学所有女生的偶像,不知有多少女生喜欢他。我相信他不会喜欢郦雯,她都已经快30了,皮肤还那么黑!想想都不可能!所以,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可郦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他,如果林致远没得罪过她,那这事就一定跟他父母有关。我不知道她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妈妈死了,他爸也死了,林致远也快死了!如果她真的想报仇,那可真是大获全胜!”
这番话似乎把这个老警察震住了,足有三秒钟,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专注的看着她。
“高竞,我有点后悔来见你的小女朋友了。”他目光移开的时候说道,接着,莫兰看见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在那本破旧的小本子里翻了一会儿,最后找到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他把它们抄下来,递给莫兰,“就说你是林家的亲戚。”他提供了一个免费的建议。
林致远的家在三楼,从楼下只要一仰头就能看见那个烧得焦黑的窗口。
“你想干吗?警察一定早就勘察过现场了。”高竞道。
“我知道,就因为他们来过了,我才要来。如果我在他们之前到现场,搞不好我也成了嫌疑人了。”莫兰自顾自向前走去,绕到房子的后面,很快找到了这栋六层建筑的大门。
高竞跟上了她。
“可这是现场!小姐,你不怕吗?”
“只要没尸体,我就不怕。”她走进了楼道。
“可你怎么进去?这次你别想让我替你撬锁!上次这么干,我们就被抓了,记得吗?”高竞紧张地提醒她。
“哈,不用你出马。我知道钥匙在哪儿。”
“你知道?”高竞愕然。
莫兰没解释,其实,她心里也没一定的把握。她记得上次来找林致远,他送她出门的时候,曾经从门口窗台上一个类似垃圾桶般的杂物罐里拿出过一把钥匙。但那是几个星期之前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不知道那钥匙还在不在。
他们一起走到301室的门口。莫兰一眼便瞥见那个杂物罐,它还是原封不动地被放在老地方。她伸手进去一掏,果然,那把钥匙还在。
“瞧,这是什么?”她轻声对高竞说。
“别废话了,乘现在没人,快开门吧。”高竞紧张地朝楼道两边张望了一番,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抢过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开了。
莫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首先来到那个烧焦的房间。那里果然被烧得很彻底,几乎没剩下一件完整的家具,墙和地板都是焦黑一片,木床只剩下一个黑黑的铁架,窗开着,窗边可能原来放的是一个梳妆台,现在那里只剩下四只可怜巴巴的木头桌脚和一些碎裂的镜片,窗帘早就没了影,地上有不少黑灰和碎屑。
真的全部都被烧没了。
她走到窗边,朝外望去,窗外是几十株高大的杉树,挡住了她的视线。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高竞,快来!”
高竞走到了她的身边。
“什么事?”
“你说有人看见林致远从这儿爬进来,又爬出去。那个目击者是不是就住在那栋楼里?”她指着前方七十米之遥的那栋楼问道。
“应该是吧。”
“她住几楼?”
高竞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回答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
“她住三楼。”
“从我们这个方向能看见对面的三楼吗?外面有那么多树。还有,”莫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把房门钥匙是林致远放在门口的桶里的,他知道那里有钥匙,为什么不用钥匙打开门,却要从后面爬窗进去?跟爬窗相比,从门进入不是更安全吗?他家可是在三楼。”
“我想原因只有一个。他认为爬窗进入更安全更隐蔽。”高竞道,“我刚刚留意过,楼下的门口有监控探头,可这里没有,又有那么多树挡着,他认为没人会看见他。不过,你别忘了,他认为人家看不见他,并不代表人家就真的看不见他。树与树之间是有缝隙的,目击者可能就是通过缝隙看见他的。”
“好吧,那我们等会儿就到对面楼里去做个试验。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高竞笑道:“如果我输了,我就牺牲一下,背你下楼好了。”
“我才不要,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高竞又紧张起来。
真滑稽,每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莫兰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家里那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犬——警长。
“放心啦,不是违法的事。”她笑着宽慰他,有点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可这时,她的眼光不知不觉朝楼下瞥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啊!是他!”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看见什么了?”高竞顺着她的目光朝楼下望去。
“那个黄头发的人,你瞧见了吗?他就是林致远的律师。”莫兰看见赵晓天正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站在水杉树下说话,“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那个目击者?”
“很有可能。”
他的动作好快啊。莫兰笑道。
他的动作好快啊。莫兰心道。
“你知道她住对面三楼的哪个房间吗?”她问高竞。
“我只瞄过一眼案件报告,她住哪个房间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姓单,孤单的单。”
这个姓不太多,找起来应该挺容易。
因为怕被发现,莫兰朝赵晓天的头顶又瞥了一眼后,马上就收回目光,闪回到了屋里。她心想,赵晓天一定也发现目击者说的话有些不对头。
他们走进另一间卧室。这里并没有被烧掉多少,大部分家具仍然保持完好。
两个星期前,莫兰来过这里,跟上次相比,她觉得这里的变化并不大。书桌仍然整理得干干净净,玻璃台板下仍然压着课程表和学习计划,墙上仍然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书架上的教辅书虽然少了一大半,但莫兰稍一想就明白了它们的去向:它们一定是被林致远带到广州去了。跟那些书在一起的,应该还有他的随身衣物和一些他用惯的小东西,比如随声听、英语电子辞典、好玩的游戏机,以及他喜欢的包、运动鞋,当然,还有帽子……
咦?帽子!
书架底层放着一个面盆,里面有一顶网球帽,莫兰认识那上面的标志,她记得社团活动的时候,总看见他戴着这顶帽子,有时候在操场或者在放学路上偶尔碰到他,他也戴着它。奇怪,按理说,这应该是他最喜欢的随身物,怎么没戴去广州?难道是他作案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这顶帽子丢进了面盆?这好像不太可能。放火后,他一定很慌张,急着想要逃离现场,怎么还会有闲心去做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恐怕连想都没想到过。那这顶帽子怎么会被留下来?是因为喜新厌旧,有了一顶新帽子吗?还是……对了,这个面盆为什么会被塞在书架下面?——难道这是脏衣盆?
莫兰捡起了那顶帽子,立刻发现帽子的边沿果然有两处油渍。这应该就是林致远将它弃在脏衣盆的原因吧?
“喂,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她把帽子递给高竞。
他闻了闻。
“是肉味。”他皱皱鼻子说,“我看不是生煎包,就是小笼包的汁水,他吃的时候无意中溅上去的。怎么啦?”
“没什么。”莫兰把脏帽子丢回到面盆。
面盆旁边是一个废纸篓,里面是空的。她伸手进去掏了掏,的确没有任何东西。
她弯下身子,想爬进书桌,高竞拉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找线索啰。”
“得了,我来吧,万一弄脏衣服,到时候你爸妈又要问东问西了。你想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随便看看。”
他看了她一眼,卷起袖子钻到了书桌底下。不一会儿,他又钻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莫兰看出那是一个瓶盖。
“这是什么?”她道。
“瓶盖呗。”
“是什么瓶盖?”莫兰看着盖子内侧螺旋纹路上的红色液体,又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是红墨水。”
“那就是个红墨水的盖子。这算线索吗?”高竞问她。
“不知道。不管了,先放起来再说。”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小袋子将红墨水瓶盖装进去,放回了书包。
这时,她忽然又注意到书架上的一件东西。那是一面圆圆的镜子,她可以肯定,之前她来的时候,没看见过它。难道林致远喜欢站在书架前照镜子?镜子旁边还有一块正方形的小绒布和一些透明的薄膜——看起来像是干了之后的胶水。她把镜子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是一面镜子。警察已经采集过上面的指纹,有什么不对吗?”
“它不是折叠的。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它。”
“那又怎么啦?”
“如果是折叠的,那就是上次林致远把它折起来放在了某个地方,比如抽屉里,但它不是折叠的,它就一定是从别的地方拿过来的。”
“你想说什么?”
莫兰耸耸肩,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高竞笑着说道:“我来告诉你原因吧。这说明你们庆北中学的大帅哥近期正在恋爱。一般恋爱中的人呢,都会格外注重自己的仪表。”
“恋爱?”莫兰朝他看过去。
“当然是恋爱。”他瞄了一眼她的头顶,笑道,“你还小,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但我告诉你,那就是恋爱。这方面,我是很理解他的。”
“可她都已经快30啦!”
“我听说是28。”
“那又怎么样?我们学校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他都不动心,他怎么会喜欢郦雯?”莫兰就是觉得不可能。
“假如,一边放着一盘做好的炸鸡,另一边放着一盘鸡翅,你会选择吃哪个?”他耐心地引导她。
“我当然会……”莫兰刚想说炸鸡,马上就觉得不对头,“你会选择哪个?”她反问。
“干吗问我呀,现在说的是林致远,他喜欢什么?”
莫兰想反驳,忽然,她耳边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开门的声音。不好!有人来了!她紧张地朝高竞望去,看得出来,他跟她一样紧张,但还是做出了一个叫她别怕的手势,“我去看看。”他轻声道,说着走了出去。
莫兰屏住气息,蓦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你是谁?”那人问道。
“我是林致远的朋友,你是谁?”高竞反问。莫兰从他理直气壮的口吻里判断,来人一定不是警察。
她快步走了出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黄毛。
“莫兰。”赵晓天板着脸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跟之前质问高竞的声音大不相同。
“哈,赵律师,你也来了。”她故作轻松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是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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