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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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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黄博雅看到老朋友十分兴奋,根本没注意到殷骞不怎么友善的神色,接着说道:“有Rock和Kane在,咱们什么都不用怕!他们可以说就是两条恶狼,会扑向一切可能对咱们不利的目标!”
 “狼,是喂不熟的…”殷骞撇了撇嘴,不紧不慢道:“他们现在虽然看似无害,但如果饿得狠了,可是连主人都吃的!”
 黄博雅瞪大了眼睛看着殷骞,也放慢了语速问道:“听殷先生的意思,话里有话啊?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不用介意的!”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殷骞眯眼瞧着黄博雅道:“中国人去找中国人自己的东西,我不希望有外国人跟着。”
 黄大小姐一愣,没想到殷骞竟然是这么个想法,笑了笑道:“殷先生这样想,会不会太狭隘了?好的东西是属于世界的,有必要非得把每样都打上国家的印记么?”
 殷骞寸步不让:“你说我狭隘也好,说我守旧也罢,中国的就是中国的,老外的就是老外的!我从来不图人家什么,但谁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往外顺东西,我可不装孙子!”
 “您这话未免也…”黄博雅正要再次反击,却被我抬手给拦着了。两人间气场的微妙变化我打第一句就感受到了,于是赶忙在此时打圆场道:“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小学还没毕业,就在这儿讨论结婚生孩子的事儿,二位,有点儿早了吧?”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龟兹古国都还两说,就算找到了,有没有可以私自携带的文物,又是两说,他俩在这儿吵得挺激烈,就好像宝贝已经放到了跟前似的。
 第六十节
 殷骞还想张嘴接腔,也被我拦了下来:“人家也没说要拿东西不是?更何况有没有都是一回事儿,你在这儿干着急什么?黄大小姐请他俩能不给钱么?人家有钱拿,干嘛还要你这宝贝啊?再说了,龟兹古国里能有什么?再好的东西过这么多年,风吹日晒雨淋的,还能剩下多少?咱目前先别操这个心行不行?我的哥!”
 殷骞白了我一眼,似乎不满我帮着黄博雅说话,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要求过早。于是绷着嘴不再说话。
 刚好我这边话音落,那两个外国人走了回来,还给我们一人买了一瓶可乐,然后他们仨一边等韩教授,一边又兴高采烈地聊了起来。
 我将殷骞拽得转过身去,背靠他们,小声问他道:“你怎么搞的?人家俩外国人没招你没惹你吧?还给你买饮料,干嘛非跟人家过不去?”
 “我就是看不得外国人动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殷骞说到这个,似乎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他这是属于古玩行一种很特殊的情节,就觉得外国人见了中国的古董,没有不想要的,什么时候看都跟强盗似的。从一百多年前的八国联军开进北京城,再到现在的西安整个地下盗墓市场,文物的外流一直是这个行当里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所以只要看到外国人对中国的一些老玩意儿感兴趣,他们都会立刻警觉起来。
 其实殷骞这么做,我没什么可说他的,甚至我也有些赞同,但是用到现在似乎的确是太早了,于是我只得换个方法安慰他道:“这不什么事儿还都没呢么!也不用这么早就说这个吧?”
 “等真发生的时候就晚了!”殷骞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他们俩可是在法国外籍军团里面呆过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些都是为了钱不要命的人!到时候真是有什么好玩意儿,这俩人搞不好能把咱们全都宰了,然后独吞!”
 “…没这么夸张吧?”我还真不知道法国外籍军团是干吗的,但这俩人至少是黄博雅的好朋友,要不然她也不会单叫他们来帮忙。
 “总之!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殷骞似乎是气上来了,把手里的可乐瓶往地上一扔,说道:“大不了我走!这个什么龟兹古国爷还真就不怎么稀罕!”
 “骞哥,我支持你!”秋天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因为刚才那个叫Kane的白人冲她挤眉弄眼了好一阵,这丫头一直憋着火还没来得及发。
 “去去去!别在这儿瞎搀和!”我一把推开秋天的脑袋,冲他俩道:“我说二位,逗我呢不是?原先我就说不来吧,你们俩哭着喊着要来。现在倒好,我来了,你们又说话要走,拿我当猴耍啊?”
 “那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请了两个外国人啊!”殷骞不忿道:“反正和这两个家伙一起去,我心里别扭,你们谁爱去谁去!”
 “哼!”我脑袋转了好大一圈,总算找到了治这家伙的办法,于是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口口声声说看不得外国人动老祖宗的东西,到头来却又不管不问,双手奉上,亏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保护国家文物?”
 殷骞一听果然不愿意了,拽着我问道:“唉!老贺,你怎么回事儿你?你不肯去的时候我可没说你什么吧?怎么现在把屎盆子都扣我头上了!”
 “本来就是啊!”我装作生气地瞪着他道:“见了外国人你就走,到最后他们真拿了老祖宗的宝贝走,你又不在,这和双手奉上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自己看不到罢了。”
 “那…你说怎么办?”殷骞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很听话地上了我的套儿。其实以他的心思早就看透我的意思了,只不过是就坡下驴而已。
 “嘿嘿,要我说呀!~”我乐呵呵地看着他道:“这俩人是人家黄大小姐特意请来的,要赶肯定赶不走。我看不行就这样,咱们一路看着他们,只要这两个杂毛鬼子敢起什么歪心眼儿,立刻就地正法了他们!到时候有理有据,人赃俱获,黄博雅也没什么好讲的。再说了,现在人家还没伸手呢,你就把大帽子扣上了,也不合适啊!”
 “给谁买帽子?”刚好此时黄博雅和俩老外的交谈告一段落,听到了最后一句,回过头来问我们道。
 我赶忙将话题岔开,殷骞考虑了一会儿,虽然看向两个老外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敌意,但没再说走的事儿,想必是同意了我的“计策”。
 第六十一节
 韩教授的飞机有些晚点,我们这一群人等得肚子咕咕直叫,也不好意思去吃饭,怕这边一走,那边就来了。直到下午两点多,他们的飞机才徐徐降落。很快,黄博雅就在出关的人群中找到了他们几个。
 韩教授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虽然年过半百,但身子看起来还挺硬朗,三七开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金丝眼镜下的双眸炯炯有神。如果不是那略显发白的鬓角,我还真就以为他顶多四十出头。不过怎么瞧他也不像个老学究,倒有点像私企老板的感觉。
 跟着他的三个学生,统一登山装打扮,还都带着近视镜。唯一的女生叫田静,瘦瘦的,扎个马尾辫,一看就是搞学术的“才女”,介绍起来腼腆极了;剩下的两个男学生,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又矮又瘦的叫赵子明,也和田静一样不怎么会交际。唯独那个又高又壮的韦一莫,身材比起那两个雇佣兵都不逞多让,如果不介绍,说他是学历史的,打死我都不信。他的身材往那一站,任谁看一眼都觉得不是练柔道就是打篮球橄榄球的。
 其实如果为了省时间,我们完全可以等他们四人下了飞机,马上就转乘到巴音郭勒或者是阿克苏的支线客机,这样会减少三分之二左右的车程。但是黄大小姐考虑到大家舟车劳顿,还要倒时差,专门花高价租了一辆进口的豪华商务型大巴,在机场外面载上我们后,就由乌鲁木齐直奔库车县城而去。这一路足有七八百公里,就按天气好来算,我们到库车最早也得第二天上午了。
 我们三个土老帽一听还要再坐大巴跑这么远,心里都老大不情愿。直到上了车,才一个个都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别看这辆巴士外表也没什么独特之处,进来才知道,内部装饰绝对配得上“奢华”二字,诺大的乘客区,竟然只设置了四排十二把座椅,而且每张座椅都是那种可随意调节、放倒,甚至具有按摩功能的沙发式。车尾部被分割成两个小间,稍大的是一间有床的休息室,小的是卫生间。在驾驶员背后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酒水饮料柜和吧台。
 除此之外,卫星电视电话、音响等设备一样都不缺。看得我和殷骞秋天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咋舌不已,深深感叹老外这种把事情做到极致的精神。
 黄博雅本来是安排韩教授先去睡上一觉,恢复精神,却没想到老先生听说我和殷骞一个是学历史习异术的,一个是搞古玩的,顿时来了兴趣,拉着我们俩跑到最后一排座椅上就攀谈了起来。
 说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老先生涉猎广泛,特别对于中亚地区的历史变迁,那是了如指掌,谈起当年德国探险队将龟兹的许多珍贵文物和壁画盗挖下来运到柏林,更是痛心疾首。
 他这一表态,正对了殷骞的胃口,两个人从历史讨论到文物,又讨论到近现代的一系列国宝外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倒是我成了个陪衬。毕竟我专攻的不是这一地区历史,对龟兹和丝绸之路的理解,也仅仅局限于来之前的临时恶补,大都浮于表面。
 又胡侃了十几分钟,殷骞开始回归正题,对韩教授道:“教授,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还望您不吝赐教。”见老先生微笑点头,他又接着道:“以我对龟兹古国的浅显认识,它似乎并不算很神秘,甚至连楼兰都不如。毕竟龟兹是一个国祚长达1000余年的国家,又是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冲,而且佛教发达,各种经文佛书均有记载,不知道您这次来是有新的发现?还是只为了进行一些简单的实地考察和研究?”
 其实这家伙如此一问是有目的,我一听就明白,殷骞虽然熟知历史,但那完全是生意上的需要。他非要跟着来此的目的,说白了就是看能不能探寻到至今人们尚未发现的地方,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主要的是地方越神秘,越能藏好东西。所以这家伙现在就想听个准信儿,如果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看,那对他而言,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要是有什么考古新发现,估计这家伙就得打鸡血了。
 但韩教授想不了这么多,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只见老先生先是自信地笑了笑,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这才同殷骞讲道:“龟兹已经是我第三次来了,如果只为了看看那些石窟壁画,你觉得有必要么?呵呵。”
 “您真的有新发现?!”殷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第六十二节
 “您真的有新发现?!”殷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韩教授依然笑而不答,拍了拍殷骞,岔开话题道:“小伙子,你是可造之材!做古玩生意可惜了,现在能把西域这些个古国了解到你这个程度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能答得上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这次的目的地,如果你答不出来,那可别怪老家伙我先卖个关子咯!~年轻人,要耐得住性子,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您问您问!”殷骞哪儿肯听他这么多废话,只想立刻知道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不多,就两个问题,而且都是和龟兹古国相关的。”韩教授伸出一只手,先后伸出食中两指道:“一、龟兹人的祖先是谁?二、龟兹的都城究竟在哪里?”
 等他问完,我再瞧殷骞的表情,就知道韩教授的俩问题,这家伙恐怕一个都不知道。不是说他学的不精,恐怕这俩问题都属于悬而未决的超级难题,一般做学问的都很少知道。
 殷骞支支吾吾了半天,虽然他平时爱臭显摆学问,但碰上韩教授这种学术大家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但直接承认放弃又多少有些不甘心,毕竟只要答上来,立刻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真像,所以此刻正在一个心痒难耐的当口上。
 考虑了半天,殷骞只得答道:“龟兹的人种问题,我真不知道,它处在一个东西方人种交叉结合的地方,全盛时期只是通用语言就有三四种之多,您这可真考住我了。不过龟兹国都不应该就在库车县新城和老城之间的皮朗古城附近么?”
 “呵呵。”韩教授又推了一下眼镜道:“刚才你也说了,龟兹的国祚长达1000多年,这期间你算算有多少位龟兹王?有拥护汉朝的,有投靠匈奴的,还有谋朝篡政自立为王的。难不成所有王城都设在同一个地方?照我看来啊,皮朗充其量只不过是其中时间稍微长久的一个罢了。咱们这次来,要探寻的则是最神秘的一个。”
 “是哪儿?!”殷骞瞪大了眼睛,早已忘了自己先前和韩教授打的赌。
 老先生可没忘,神秘一笑,说道:“两个问题,我算你答对了一个。所以啊,现在不能告诉你,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搞学问就要有钻研精神,等吃现成的可不行呦!~我和你看过的都是一样的文献,想找到亮点,就得自己去下功夫,一点一点地研究才行。你们搞古玩的也是一样,往往就是那细小的一笔一划,就能甄别一件东西的真假,你说呢?呵呵。”
 殷骞被他莫名其妙地教育了一通,很是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不停地翻着白眼。我倒觉得老先生说得挺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无论做什么事,细节决定成败。做大事者可以不拘小节,但要把控细节,小节和细节还是有区别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钻研精神,没有坚持到底的勇气和决心,那么他无论干什么,最终都只能是三分热度,半途而废。
 见殷骞哑了火,韩教授又转过脸对我说道:“小贺,听说你自小研习道家法术,我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一类的事情,但在全球奔波几十年,怪事倒也遇见过几件,不知道你是否能给出个观点新颖且依据合理的解释?”
 我一直以为韩教授这类老学究是理论至上的,神神鬼鬼的一概不信,但想到他是研究历史和考古的,也就释然了,毕竟这类学科碰到脏东西的几率最高。于是先“不敢当”了两句,然后说道:“有一点我得先和您说明白,我所学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道术。我舅爷的师父虽然做道人打扮,但仅仅是一种思想上的认同,他们平时并不研道。广义上来说呢,我舅爷教给我的,是一种柔和了诸家精髓和做法于其中的诡术,这样听起来可能有些吓人,您可以称其为民间异术。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民间异术,仅仅局限于中国北方地区。如果您问我埃及法老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敢断下妄言。”
 “呵呵,那是自然!”韩教授对我的这个并不重要的纠正也没放在心上,接着道:“那我就拣两个在这边遇到过的怪事儿吧。都在心底压了多年,希望你能帮我解开谜题。”
 故事一圣母子湖和萨满巫医
 第一件事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韩教授刚研究生毕业,还在国内。参加工作没几个月,就跟着一个考察队去了内蒙阿拉善右旗树贵苏木地区进行考察,并搜集当地一些人文和历史资料,打算在回来后编纂成册。
 当时他们一行七人,为了寻找一些当地特有的文化,分乘两辆吉普车,进入到草原深处,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最原始的游牧民族,以记录他们的生活和考察文化传承方式。
 第六十三节
 就在他们进入草原的第三天,碰到了一个靠着海子放牧的小部落。此时考察队已经跑了三天,人们都相当疲惫了,看到有水草和部落,考察队就想暂时驻扎下来,一方面是为了调整补给,更主要则是想接触一下这个百人不到的小部落,直观地了解一下他们的生存状态。
 可是当考察队的随队向导去交涉了之后,却带来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这个部落别看人少,却守护着当时草原上一位非常有名的大祭司,叫呼斯楞,蒙语是“希望”的意思。
 问题就出在这位大祭司身上,当他听说有汉人的考察队想来拜会,非但没有丝毫欢迎的意思,反而叫人通知韩教授他们立刻离开,而且不准动部落旁海子里的哪怕一滴水,还说什么“冒烟的铁马带来的都是瘟疫,诺尔和孩子必须搬家了。”
 但当时的领队,也就是韩教授的导师并不在意这些,他们觉得所谓萨满祭司都是在故弄玄虚,但本着充分尊重民族信仰的精神,决定还是去拜会一下那位大祭司,即使不能和部落交流,至少允许考察队在海子旁补充一下给养,毕竟再往前走,等遇到下一个海子,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以想见,双方的碰面并不愉快,当时过去造访的有三个人,除了领队和向导,还特意叫了一位民族研究的专家同去,怕的就是产生一些理念上的分歧。
 但等三个人回来,都是黑着脸的。那位大祭司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准碰湖水哪怕一个指头,而且湖边的一草一木都不得触碰。此外,大祭司为了防止他们不听劝告,甚至扬言已经对考察队下了诅咒。但凡有敢侵犯圣湖者,都会变成没有皮肤和毛发的半僵之人。
 那位蒙族的向导似乎对大祭司的话言听计从,回来后不但不帮着想办法,而且经担任起了监督之责,对考察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严加看管,决不准他们靠近岸边十米之内。队员们向他抱怨,他却说是为了大家好,大祭司的诅咒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但不补充给养又不行,队员看着不远处部落中的妇女在岸边又是汲水做饭,又是洗衣,哪会信有什么诅咒?于是趁着当晚向导熟睡以后,偷偷地去灌了两大桶水回来,藏在吉普车后备箱中,甚至还有两名男队员趁夜色在湖里洗了个澡。
 可谁知道等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后,却看到了让人无法相信的一幕……昨日还水草肥美的偌大海子,竟然跟着那个神秘部落一起消失不见了!
 要说部落为了躲避考察队,连夜迁走倒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但竟然连那么大一片海子,同时也跟着没了,着实让人费解。而原先那片海子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硕大的泥坑。
 反而随队的向导见此情景,长出了一口气,说什么走得好,走得对,大祭司移走圣湖,是为了考察队着想,不欲伤他们的性命。
 不过该补充的给养已经到位了,考察队虽然奇怪,但听向导说草原上的湖泊是会走路的,想仔细研究一下却没带这方面的工具,只得记下坐标,暂时放弃,抓紧时间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此时正值盛夏,敞篷的吉普车奔驰在草原上,阳光晒得人们燥热难耐。接近午时,正当考察队要停下来休息吃饭,昨晚那两个洗澡的队员却发生了情况,他们俩凡是被太阳直接照射的皮肤,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红疹、水泡。而且碰不得,一碰就奇痒难耐。没一会儿,这两人就挠破了许多地方的皮肤。
 那些水泡溅开之后,就跟会传染似的,瞬间就蔓延到这两人全身,他们甚至顾不得队内还有女同志,很快就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到处抓挠。
 此时其他人想上前帮他们,却又怕被传染,只得围在一旁不停劝阻。但是这两人竟也不疼,越挠越想挠,仅仅十分钟不到,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的皮肤是好着的,他们甚至开始成片往下撕扯自己的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自己的瘙痒。
 就在这烈日当空,碧波万里的大草原上,此刻映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副地狱般景象,两人撕扯下自己的皮肤后,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筋腱和血管都清晰可见,看得其他人一个个都心惊胆战。
 终于,等他们扯下了身上的最后一块皮肤,不知道是力竭还是已经承受不住了这样的伤害程度,先后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第六十四节
 众人这才想起施救,赶忙找来帐篷将两人包住,此刻哪还管干净与否,人一旦没了皮肤,水分会急速丧失,眼瞅着这两人就算是立刻送到医院,能不能活都难说,毕竟浑身上下几乎一寸皮肤都没剩下。可现下都还在喘气,不救又于心不忍,于是只得临时改变路线,往最近的镇子驶去。
 但考察队的厄运还尚未结束,只是开出去几十公里,队员们又纷纷闹起了肚子,症状有些像肠胃炎,上吐下泻,痛如刀绞。此时只有两人是好着的,一个是他们的蒙族向导,还有一个就是韩教授。
 韩教授也奇怪,早上吃的都是一样的饭,为何偏偏就他俩没事儿?想来想去,看来只有喝的水嫌疑很大。
 每个队员当时都配备了一个比较大的便携保温水壶,韩教授昨晚的水他没喝完,剩了一多半,所以今天就没有去添新打的水。而蒙族向导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上午从不饮水。所以,其余的几人呕吐,全是因为喝了昨晚从那片海子里打上来的水!
 向导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终于发火了,也不管这些人伤的伤,吐的吐,气愤地站在中间,指着他们,用一连串听不懂的蒙古语发了通火,这才平复一下心情,和韩教授一人一辆车,拉着这些人继续上路。
 那几个喝水的人症状也很奇怪,一吐起来就没完没了,而且还要时不时地下车狂泻一通,使得行进速度更加缓慢。
 反反复复吐了几次,韩教授偶然间看到同事的呕吐物种,似乎掺杂着一些白花花的条状物,走近一瞧,竟是一条条寸许长的白色蠕虫!而且还都是活的,或吐或拉出来后,在地上来回翻滚,但一照太阳,就会在数分钟内死亡、脱水,直至干瘪。
 这些虫子通体白色,略显透明,有大有小,大的如小指般粗细,最小的也有火柴棍儿那么大,猛一看倒有点像桑蚕,但它们头是尖的,几乎看不到眼睛等器官。
 韩教授想捡起条已经干瘪了的虫子仔细瞧瞧,可手指头一碰,顿时那干瘪的虫子尸体就化为粉末,散落在草地里,好像被火烧成了灰烬一样。
 转身看到队友们的惨状,他们决定还是赶路要紧。终于在四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公路旁很小的镇子上。找到镇卫生所,把两个重伤员抬进去,布一揭开,就连医生都捂着嘴先吐了一阵,并表示这种伤情卫生所根本治不了,让他们赶快转大城市医院。但私底下医生又多说了一句,这两个人已经几乎没救了,就算立刻送进大医院,也只不过是多喘上会儿气而已。至于其他那几个吐虫子的,同样也无能为力。
 但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市也有三百多公里,两个重伤员能不能坚持得到都是另一说。
 正当众人开始绝望的时候,那个蒙族导游发话了,说这个镇子上住着一位极高明的萨满巫医,也许她有办法。
 队员们此时也没有办法,也许是病急乱投医,也许是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跟着向导来到镇子外的一座小蒙古包里,见到了他所谓的那位萨满巫医。
 这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妇人,脸上到处都是褶子,且被太阳晒得黝黑,浑身上下系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乍一看就像个杂技团的小丑。
 众人不敢造次,说明了来意,以及发病的原因。老妇人过了半天方才说道:“你们不听劝告,触犯了呼斯楞守护的圣母子湖,本该就一死,罪无可恕。但念在民族和宗教的差异,以及草原和太阳对万物都有怜悯之心,我且一试,但是触犯了呼斯楞的师威,需要他们伤好以后自己去赎罪。”
 大家一听居然能治好,哪儿还管什么后续问题,赶忙连声答应。将两个重伤员抬进去后,那老妇端出来一碗浓稠刺鼻的汤药,先让上吐下泻那几人一人往里面啐了口吐沫,搅拌了一下,然后吩咐他们一次喝一口,待都喝过了,出去吐去,吐完了回来接着喝,如此反复三遍,虽然几个人吐得天昏地暗,但虫子竟慢慢减少。到第五次时,已经再也找不到哪怕一条虫子,腹泻也随之转好。
 这样一来,考察队对这老妇的本事更加信服了,稍作休息,就立刻去着手置办老妇交给他们的任务……采买给重伤员治病的物件。
 说来也怪,老妇开的单子里什么都有,甚至包括两匹马、五只羔羊以及十数张蛇皮,唯独没有治病的药品。但在蒙族向导的督促下,他们也不敢多问,一头雾水地买来后,拴在蒙古包前,那老妇又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帮忙,剩下的事情就不让考察队过问了,就连探望一下伤员的机会都不给。
 第六十五节
 在焦急的等待中过了几天,韩教授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守在蒙古包外。每天只见那两个小姑娘不是宰羊就是杀马,要么就将蛇皮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细带子,跟鞋带差不多,用药水泡在两个大桶中。除此之外,棉帘遮挡下的蒙古包内从未传出过任何声音,也再没见过那老妇走出过半步。
 直到第八天吃过早饭后,韩教授他们刚刚来到门前,老妇就从蒙古包内走了出来,告诉他们:这两个人活下来了!但是他们非常虚弱,暂时不能走动,也见不得阳光。要想完全康复,至少还要三个月,如果想要见人,恐怕短时间内很难了,现在允许进去稍作探视并作短暂交流。
 蒙古包就那么小一点,一拥而入又不行,讨论了半天,决定由领队和韩教授两人进去,代表大家做一次探视。
 当掀开蒙古包那油腻厚重的棉帘后,韩教授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着鲜血味道的腥臭之气。包内光线黑暗,只勉强瞧得当中地上用石头架着两张大木板,上面分别躺着个人。不用问,一定就是他们的队友。
 领队先试着沟通了一下,两人思维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说话有点跑风,那是没了嘴唇的缘故。但当问到那老妇的治疗办法和恢复情况时,两人却又支支吾吾讲不明白。而且他们始终躺在一张巨大的毯子下面,两人被包裹得极严,就连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也因为光线的关系完全看不清楚。
 韩教授趁没人注意,偷偷地掀开了毯子一角,借着透进来的那么一缕光线,竟隐约看到队友的腿上似乎覆盖着一块块的带毛皮肤,有白有黄,中间就用那一条条的蛇皮给缝制起来…联想到前几天的杀马宰羊,韩教授顿时整条脊背都凉了。
 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来治病,那治好以后…还能算是个人么?!
 两人出来以后,本打算将伤员转往较大城市的医院,但那老妇人听了后,只是冷哼一声道:“别看他俩现在好了点,没有我的秘药,无论去哪里,绝对活不过半个月!你们要是真想拉走就拉吧!”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思前想后,只得决定暂时还将他俩交由老妇托管,直到痊愈为止。毕竟老妇救了他们的命,就算想害,也没有先救再害的道理。
 征得了两人同意后,考察队结束了此次考察,留下一笔钱后就打道回府。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先回报主管单位,况且再走下去队员们心理压力只会逐渐加大,那剩下的考察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回了学校,虽然记挂那两位同事,但韩教授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只是在数月后得着了从内蒙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两人痊愈后,非但没打算回来,反而去寻找那呼斯楞大祭司守护的圣母子湖赎罪去了,从此不知所踪,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的家人也曾去寻找过,但那治病的老妇治好他们的当年就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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