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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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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完,咱们继续说收徒的事儿。
 直到近几年,舅爷才敢把收徒的事情公开,他一年在城里贴一次告示,注明收徒弟,要求不得大于十三岁,管吃管住,长大以后还管发工钱,但却没写学什么。因为他不敢写,写了就没人来了!但是舅爷也明白,他贴的告示,就算不说学什么,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啊?
 现在家庭条件都慢慢好起来,种田的种田,做生意的做生意,谁会去学那种“不靠谱的蒙人”手艺。
 当然,看了告示来的还是有。比如家里实在穷,没有经济来源的,实在养不起孩子,就想送到舅爷这里,甭管学什么吧,好赖孩子能活下来,长大了还能帮衬家里一把。
 但往往这时候,又换舅爷挑三拣四了。不是看这个孩子太木,没有慧根。就是瞧那个娃底子不好,怕没有长性。
 所以,就这么拖拖拉拉,一直到今年,西城的一家死了男人,就剩下个寡妇和三个孩子。其中的老二,差两个月十三岁,舅爷相了好久,觉得他是棵好苗子。于是男人出殡时他前后照顾周全,在七七后专程登门拜访,说明来意,要收老二为徒,帮他们解决家庭负担。
 那寡妇起初还有些犹豫,直到舅爷保证一等老二年满十六,就发工钱,而且平时不用伺候他,晚上可以回家睡觉,农忙还可以在家干活,女人这才点头同意。
 找个徒弟找了快三十年,舅爷比老来得子还高兴,专门在上周选了个好日子,举行拜师仪式。算起来,这孩子到现在,入他门下也不过月余。
 三姨奶说完,舅爷乐呵呵地把那小男孩拉到身前,温柔地道:“快,志豪,给奶奶们和哥哥问好!”
 “奶奶!”小男孩对着奶奶他们喊过。又扭脸打量了我一眼,小声叫道:“师兄!”
 “啪!”舅爷赶忙象征性地打了他脑袋一下,厉声道:“胡说!要叫哥哥!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
 “您进门的时候不是才说…”叫志豪的小男孩指着我道:“以后要管他叫师…”
 “咳!去去去!你俩玩去吧!别在这胡说八道了!”舅爷没等他话说完,假装咳嗽打断,将我俩推了出去,搬个小凳坐在三位姐姐面前。
 “我说红星!”奶奶哪会看不出来舅爷那点猫腻,直接说道:“我送阳阳是来让你调理身子骨的。别整天教他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啊!你混了大半辈子,我们都没管过,现在收个外人当什么徒弟也就算了,可别再打家里人主意了!”
 “那是…那是”,舅爷低着头,连声答应。
 “大姐你就别操那闲心了!”三姨奶赶忙接腔圆场道:“有我们俩看着他,你还怕阳阳有什么问题啊?老幺现在收了徒弟,他也不会有那么多心思搞小动作。我知道阳阳是你们家的宝,放我们这,你一百个放心!少一根头发你只管找我…”
 我和志豪站在一旁,虽然相对陌生,但毕竟都是小孩子,没一会儿就混熟了。我问他舅爷这一个月里都教了他些什么?他却是磕磕绊绊的说不出个囫囵话。当下我俩不再聊这个,蹲到墙根翻砖找蝎子蜈蚣去了。
 奶奶已经不太习惯老家的生活,住满三天,就回了省城,只剩下我自己,整天跟着舅爷东跑西逛。好在老家里能玩的东西还是很多的,除了爬山,就是到处抓各种小动物。
 不过舅爷也不是每天都陪着我,因为他要还教那个志豪学本事,就在街口的一个小破院里。
 这个院子所在的地皮,是我爷爷奶奶的,他们由于常年不回来,一直空着,结果旁边几家就把围墙今年推半米,明年再推半米,借此来扩大自己家的面积。
 到后来,舅爷眼看这样不是个事儿,再过十来年,恐怕连房子都盖不起来了,赶忙找来两位姨奶,三人凑了些钱,在这里盖起了一个小院,两间屋子,算是把地方占着了。
 可是三家都有自己的房子,盖了好没人住,于是就交给舅爷没事照看着。
 本来那老道去世后,舅爷就常驻山上,后来大佛那里成了旅游景点,自然没法再住,所以他在结婚后就搬回了县城。平日里生活过日子就在老家大宅,有个什么白事怪事要处理,就约人家在这个街角的小破院里见面。
 师徒俩学本事的时候,我就在墙根挖小虫儿。不过舅爷似乎有意不避开我,虽然两人在院子一角的小石桌上整天小声嘀咕着,有时候还连说带比划,但在我看来,和在学校里上学没什么两样,自然兴趣索然。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我期间两次想发烧,都让舅爷用哪个石子敷身的土办法给降了下来。眼看暑假近半,该玩的全都玩了个遍,我开始想家了。本以为至少志豪在这,我俩还能一起玩,谁知道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被舅爷拉去“上课”,有时候还跟着外出做什么法事,总共在一起也没几天。
 不过正打算走的时候,却出了一桩怪事儿。
 第八节 井底残尸
 这天一大早,舅爷先拉着志豪温习了一遍昨天学的东西,然后意外地说道:“好了,今天放你的假,你俩玩去吧!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哦!~~~~~”我俩高喊着,正准备出门去爬大佛后面的那座山,上面有座八卦楼。我早就想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舅爷反复嘱咐我一个人不准去。
 刚跑到门口,院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走进三四个男的,看到舅爷,赶忙上前道:“陆师傅,出怪事儿了,您快去看看吧!”
 “哦…先说来听听。”舅爷这种事情见多了,一点也不急,慢悠悠地道。
 几个人相互瞅了瞅,然后其中那个看上去最年轻机灵的,走上前咽了口吐沫,小声说道:“城北十字街口中间那口老井,您知道吧?”见舅爷点头,他接着道:“这口井虽然有年头了,但水一直没停过。从它里面打出来的水,也算是咱们县城水质最好的。可就是今天早上,我们几个刚打了第一桶上来,就发现问题了。那水不但演色变黄,还有一股臭味!所以来请您去看一看,您知道,我们附近百十户人家都靠这口井吃水的…”
 “…”舅爷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好,看看去,你们准备根粗点长点的麻绳,一会兴许用得上。”
 一听有热闹瞧,我俩立刻就把爬山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屁颠屁颠地跟在舅爷后面,往城北走去。
 舅爷也乐得我们跟着,至少对志豪来说,是个难得的学习和长见识的机会。而我,只不过纯粹看热闹罢了。
 别看县城小的很,城北我还是第一次来,毕竟大街上没什么可玩的,也不像省城,有那么多小店商场可以逛。
 跟着几个农民大叔七拐八拐,我们来到一个很小的十字路口,路口正中间,歪歪地立着一颗老槐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反正看长的那架势,是棵古树。
 古树下面,摆着一副辘轳,然后就是好大的一个窟窿。直径足有一米五,旁边什么拦的也没有,就这么在地面上张着嘴。
 在我的印象里,包括陆家老宅,井都是有沿的,用青砖或者石块砌半米高,然后口小得连个大人都掉不下去。这么大的井口,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和志豪趴在窟窿旁朝下看去,深不见底,四五米的地方,光线就照不到了,也不晓得水面究竟在哪里。
 不过,倒是没闻见有什么臭味儿。
 旁边的几个大人将一个木桶挂在绳头上,然后摇动辘轳,将桶放下去汲水。约莫过了十几秒,隐隐听见里面传来水声,看来是碰到水面了,他们又开始往回摇。
 等看到桶升上来的时候,我和志豪就不看了,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是害怕,而是真的很臭。
 这种臭味很奇怪,我从来也没闻过,有点像是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的混合体。
 舅爷凑上来,显示闻了闻,然后用一根手指在里面搅合搅合,又举起来冲着太阳看了又看,眉头渐渐锁在了一起。
 “陆…陆师傅,您看这是…”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农见舅爷面色不太好,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是尸臭!”舅爷一张嘴,就把一圈人给吓得愣住了。
 他并不在意我们的神色,而是举起手指接着道:“你们看,如果我没猜错,这淡黄的油质物,应该是尸油。那桶水先别动,尸油比水重,如果一会你们看黄色沉下去了,那就是尸油无疑。”
 “这…这里面有尸体?”一个中年男人问了一句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扶着老槐树,“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他吐开了不打紧,附近的几个人就像会传染似的,接二连三地“哇哇”乱吐。弄得古井周围是脏乱不已。
 “师傅,他们都中毒了么?”志豪奇怪地瞧着弯腰大吐的人,问舅爷道。
 “呵呵,心病而已,吐一会儿就好了!”舅爷把我俩拉到了个干净的地方,接着道:“你想啊,他们喝了一辈子这井里的水,甚至前两天还在喝,这会儿知道下面泡着死人,能不恶心么?”
 “呕…我说陆师傅”一个人弯腰回头道:“知道您老教徒弟,这会儿就别再说了!呕…”
 “呵呵,好好!不说不说!你们快吐,吐干净了办正事儿!”舅爷笑着答应。
 几个人等把早饭吐得差不多了,总算缓过劲来,围在舅爷旁,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让立刻去报警的,有建议先送家里人先去医院看病的,还有要去上山拜佛的,乱哄哄一片,看得我和志豪直笑。
 “好了!”舅爷看他么讨论不出个所以然,高声喝道:“你们要是有自己的主意,我就走了!”说完,作势要转身离开。
 “哎!陆师傅!你可不能走!”几个人知道冒犯了他,慌忙拉住,又是连声道歉。
 总算拉住,舅爷挨个瞪了他们每个人一眼,正色道:“报警是肯定的。但是有我在,咱们可以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再报警不迟。你们也看到了,有尸油尸臭,说明里面的人死了有日子的。再者,水质是今天才变,这中间就有一段时间差。这死者究竟是才扔下去的,还是在里面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先弄明白这个。所以……”舅爷说到这里,故意拖了个长音,看了一圈围着的人们,才道:“我刚才让你们准备麻绳,现在呢,就需要有一个人下到井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啊…”一群大老爷们听说要下到那个又黑又深的井里去摸死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咱们还是先报警吧!”一个年轻小伙子低声说道。
 “啪!”还没等舅爷搭腔,小青年身旁的一位大叔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个兔孙,知道什么?!县城警察哪次办疑难杂案不得请你陆大爷?指望他们?他们来了,尸体捞走,就算破案,这井你还用不用了?这是警察能办的事儿么?临了还不得请你陆大爷来解决!快,给你陆大爷赔不是!”
 “呵呵,不用不用。”舅爷微笑着摆手道:“年轻人,不知道咱们早些年的事情,不怪他们。”
 “可是,陆师傅…”那个大叔见舅爷没生气,赶忙陪笑道:“咱们自己下去看不是不行,就是我们没您那身本事,就算下去了,也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
 舅爷并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
 第九节 古钟老槐
 “两百块?”大叔见了这姿势,心领神会,转身和另外几家商量了一下,又回头道:“行!听您的,我们负责动员吃这井水的人家,一家出个几块钱,就够数了,只要您能让我们再吃…再用上这口井里的水就成!”
 “准备绳子吧!”舅爷见他们答应,不再废话,开始脱外套。在他们绑绳子的当口,舅爷脱了褂子后盘膝坐在地上,不停地做一深一浅的呼吸。
 忙活了三五分钟,麻绳绑好了,他们还在头上帮了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筐,方便人或站或坐在上面。带头的那个大叔才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小声对志豪道:“小豪,都准备齐了,你叫一下你师父。”
 “嘶~~”不等志豪答话,舅爷睁开了眼,同时猛吸一口气,从怀中又摸出一个小火柴盒,打开并取了几团绿色的棉花出来,塞进鼻孔和双耳,这才站起来,一声不吭,往井边走去。
 “这是干什么?”我跟在后面,小声地问志豪道。
 “那棉花好像叫气门。”志豪歪头想了想,说道:“是师傅用特殊材料泡制的,堵上后可以短时间内不受各种毒气的影响。”
 我还想问那干嘛要堵耳朵,又不用耳朵喘气,舅爷却已来到井边,抓着麻绳站到筐里,示意可以放下去了。
 两个壮汉得到指示,小心地摇动辘轳,将舅爷慢慢放进了黝黑的深井中。
 直到从井里传出“叮”的一声脆响,大人们停下了手中的辘轳,用旁边的木桩一绊,就都围到井边来,等待里面的信号。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已经开始替舅爷担心了,麻绳却突然晃动了几下,紧跟着里面又是一声“叮”。
 “快!摇上来!”带头的大叔赶忙指挥人去摇那辘轳。
 没一会儿,我就看到浅黄色的大筐从深处升了上来。但是,舅爷却没有站在上面,筐里放着一些脏兮兮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恶臭。
 终于摇了上来,两个年轻人奋力把大筐从井里拽到地面,还没放稳,却突然“哇呀”一声,丢下大筐,一屁股坐在地上。筐里的东西也随之散了一地。
 “妈呀!死人!”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大人们就又不镇定了,一阵哭爹喊娘。
 “好了!!!”要说还是那个大叔镇定,爆喝了一声,说道:“不就是几根骨头么?看你们那熊样!臊不臊啊?!陆师傅还在下面呢,赶紧把筐子腾出来接人啊!”
 几个年轻人这才缓过来神,赶忙把那些骨头倒在一旁,腾出筐子,重新放了下去。
 志豪倒是不怕那些东西,走过去研究起骨头来。我见他都不怕,壮着胆子也凑了上去。
 这一地有骨头,有破碎的布片,想必是衣服,还有没完全腐烂的皮肉。虽然恶心,但我胃还算深的,看了好一会才明白,感情不是一个人,因为我亲眼看见志豪从当中挑出了三条手臂,其中两条还有皮肉,只不过早就干巴了。
 果不其然,第二筐还是尸骨,里面的东西更加腐烂不堪。
 如此反复运了五次,直到第六次,舅爷才终于抱着一个钢盔升了上来。
 他一上来,顿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阵恶臭,比那些尸骨来得还要刺激。
 “钢盔钢盔!给我看看!”我在电视里见过这东西,当兵的都带,早就想要一个了,却始终没见有卖的。此时看见,也不管是香是臭,直接就冲了上去。
 “啊呀!~别动别动!”舅爷见我上来就抢,赶忙将钢盔举得老高,道:“阳阳别急,这里面装的有东西,等舅爷回去换个容器,洗干净了再给你戴啊!”我这才住手,敢情是里面盛得有东西。
 “陆师傅,捞着什么宝贝了?”大叔也奇怪得很,见舅爷这么着紧,凑上来边问边往钢盔里瞧。
 “喏!看吧!财迷玩意儿!”舅爷干脆将钢盔搙到他脸前。这大叔瞬间五官都扭曲了,赶忙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道:“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呵呵,纯度很高的尸油。”舅爷说着,将钢盔小心翼翼地挂在一条树枝上。
 “你要那玩意儿干吗?”大叔迷惑不已。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你们能不能再吃上这井里的水,恐怕就要靠它咯!”舅爷故意说了一半,和他们逗闷子。
 反正舅爷学的东西,这么多年除了教他的老道人,谁也不懂,大家也都不再多想,转而追问起下面的情况来,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舅爷先是派人去报警,这才找了个荫凉地方,给众人讲了起来。
 原来,这老槐树下并不是一口井。在很早之前这里是县城的中心地带,树上挂着一口钟,用以平时召集民众,开会所用。
 那钟也是一口老钟,上面纹饰精美,听说是更早之前,那时候这里还是个村落,有一年下大雨,在东山的石头缝里冲出来的。村民们见它如此硕大,至少有几千斤,就将其抬了下来,挂在老槐树上。
 直到抗日战争爆发,有一年鬼子大扫荡,来到县城。那时候能跑的人都跑进山里去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和一些部队转移时还没痊愈的伤兵。
 鬼子在县城转了一圈,没捞着什么值钱货,却相中了挂在老槐树上的大钟。于是他们就想把钟卸下来,运回日本,安置到他们的护国寺里。
 可这钟实在太沉,挂得又高,着实不好卸。鬼子后来想了个省时省力的办法,在挂钟的铁锁链上拴个炸药包,到时候一点,把锁链炸开,大钟就自然掉下来了。
 看到这里有人会说,为什么不把树放倒,或者将那一枝锯断,你这不是胡扯么?日本鬼子就那么傻?
 其实我当时就提出了这个疑惑,舅爷告诉我,他也是听那老道说的,日本人很敬重上了年级的树木,认为过了百年的树都是有灵性的,能保佑一方平安,如果随意砍伐,会遭天谴。所以在日本的文字中,能经常看到“神木”之类的字眼。指的就是上了年级的老树。
 也正因为如此,老槐树躲过了一劫。
 第十节 古法显神威
 一切准备就绪,日本人高高兴兴地绑好炸药包,撤开,引爆。巨响过后,锁链果然被炸断,大钟掉了下来,但却没有如鬼子的意,竟然在地上砸了个大坑出来,深不见底,而钟也随之掉了进去。
 鬼子不甘心,又派人下到坑底去查看,却不成想这下面竟然是空的,大钟砸下来,弄松了土层,下去负责绑绳子的几名士兵刚好赶上塌方,连同大钟一起,全被埋在了里面。
 这下鬼子恼羞成怒,不但宝贝没捞着,连丢人带丢脸。于是将城里剩下的一百多民众伙同伤兵,都赶到这里,推进了大坑。然后就朝里面开枪扫射,扔毒气弹。
 最后,为了掩人耳目,鬼子又扔了好几个炸药包下去,将洞顶土层再次震松,毁尸灭迹。
 鬼子撤走后,逃难回来的人没见到亲人,就到处寻找。最后发现了这个大坑。虽然明知亲人都遇害了,但他们总想找到尸体重新下葬,于是组织了许多人来挖。
 更令人意外的是,刚挖到第三天,下面的人突然喊冒水了,将他们全部拉上来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水已经涨到了离洞口几米深的位置。
 这下,想再挖尸体,已经不可能了。
 但当时虽然缺水,县城的人们并不想用这里面的水,毕竟下面埋着自己的亲人。于是答了几扇门版在上面,算是草草把口封住。
 直到自然灾害那几年,城里又缺水又缺吃的,几乎所有的井都干了。眼看快要大批渴死人的时候,老道命舅爷打开了这个洞口,撒了些药进去,通知全城的人来这里取水喝。
 从此,才有了这口井。可以说,它的寿命并不长。
 当然,这里面的水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三十多年下来,水面已经降到了很低。
 所以,早上他们上门来的时候,舅爷就猜到了某些可能。他之所以要先下去看看再叫警察,也是有原因的。
 看着那一大堆骨头,人们都群情激奋,这可都是自己的同胞,被日本人杀害后埋在里面,过了半个多世纪,才终于重见天日。
 而听说这只是冰山一角,下面还有很多,年轻人纷纷自告奋勇,要去把尸体都挖出来。却被舅爷拦住了。
 因为这下面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土质并不怎么牢固,按现在的情况,只要不地震,就能一直坚持着。如果下去把尸体都挖出来,很有可能最后动到某些支撑的地方,那到时候,说不定半个县城都要被他们挖塌。
 最后,照舅爷的话说,他们在下面呆了那么久,怨气很重,就这么呆着吧,别再打扰就行,挖出来不一定是好事儿。他拾上来的这些,都是怨气轻的。到时候看看,能超度的超度一下,也算是告慰逝者。
 故事讲完了,警察也来了。见到这么多骸骨,他们也直犯愁。没地方放不说,前期的身份辨认工作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此时的我早已不怕,帮着志豪一起给骨头分类,除了臭一点,倒没什么。而一个领导摸样的警察,将舅爷扯到我俩身后,小声说道:“陆师傅,您看这也算是咱们县的一件大事儿,后期有什么需要,您可不能掖着藏着,该帮忙得帮忙啊!”
 “呵呵,你个小猴子,这一接手,就先把我给预定了?”舅爷貌似一点也不怵那个警察叔叔,笑着道:“我又不是你们的人,给点意见可以,出手帮忙,我看就算了吧!回头说出去你不嫌丢人啊?警察和神棍合作破案?”
 “哎呦我的叔!我的亲叔!”警察叔叔一听舅爷不肯帮忙,立刻换上了一副哭丧脸说道:“我要是不找您,那才挨人骂呢!谁不知道您得了当年梅道人的真传啊!您鼻子一闻,比我们那些个鉴定的仪器测得都准!”
 “混小子!你骂我是狗啊?”舅爷骂着他,却是满脸笑意,说明马屁还算受用。
 “没!没!我可不敢!”警察叔叔连忙摆手道:“处理这种善后事儿,我们就算再练上一百年,也赶不上您啊!咱们国家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那是说扔就扔的?我看有用的还是多!”
 “哎~你这句话我爱听!”舅爷彻底被这个马屁拍舒服了,昂头道:“迷信,哼,那是不懂的人才这么说,当年发明算术和印刷术的人,不也是被人称作奇淫巧计么!不怕不信,就怕有些人哪,不信还要倒打一耙!”
 “是,是。您说的在理儿!”警察叔叔连声附和着,还不停用手擦拭额头的汗。
 “好了,我问你。”舅爷发完牢骚,言归正传:“如果让你们的人来鉴定身份,需要多久?”
 “嗯…最少也要一个月左右吧!”警察叔叔想了想答道。
 “太久了!”舅爷接道:“咱们这讲究入土为安,我怕时间拖得长了,这些怨气轻的人,也会加重啊!”
 “您用老办法…要多久?”警察叔叔小心翼翼地问着舅爷,生怕说错话他再不帮忙。
 我偷偷转过脸去,只见舅爷皱眉道:“把他们一个人一个人分开,挺费时间,得一晚上。问出来谁是谁,一会儿就够了!”
 “问?问谁?”警察叔叔瞪大了眼睛看着舅爷。
 “问他们啊!”舅爷指着那堆骨头,满不在乎地道。
 “…”警察叔叔舌头伸出老长,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你信不信我不但能把每个人的身份辨出来,连他们家三代,死前一天晚上吃的什么都能查清楚!”舅爷一扬眉,又想发飙。
 “信!信!”警察叔叔赶忙收回那副表情,握着舅爷的手,做亲热状道:“我可全靠您了!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行!”舅爷面色瞬间恢复正常,吩咐道:“叫你的人把这些东西都运到我在西街角的那个小院去。记得一定要轻拿轻放,毕恭毕敬!完事儿后全都得用白酒洗手!不然谁夜里被敲门了可别来找我。”
 说完,舅爷去取下挂在树上的那一钢盔尸油,交给志豪抱着,又吩咐人们暂时把井口封上,等他通知,这才拉着我俩回家去了。
 第十一节 厉害的舅爷
 “师父,您真厉害!连公安局长都那么怕您!”路上,志豪一脸崇拜地看着舅爷,眼里都是炙热的光芒。我估计他拜舅爷为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师父的确了不起。
 “呵呵,小屁孩儿,懂什么?”舅爷笑骂道。
 “我长大了也要做像您一样的人!”志豪发誓道:“要让所有的人都怕我!”
 “不对!不是怕,是敬重!”舅爷停了脚步,蹲下身子,把我俩拢在一起说道:“要想别人对你好,你就先得对别人好!那样得来的,才是实打实的敬重!”
 “怕了…不是自然就敬重了嘛?”志豪毕竟是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孩子,一时不能领悟,挠着头道。
 “呵呵,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舅爷摸着我俩的头接道:“阳阳,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想不想跟舅爷学本领呢?”
 “…”我想如果放在半年前,舅爷这么问,我一定立刻就答应了。但是这一个月来我见他天天拽着志豪学东西,读古书,实在是没有意思。毕竟小孩玩性大,我好不容易放假了,可不愿意天天还要“上课”。
 “呵呵,我知道,你还要回省城上学。”舅爷见我不吭声,曲解了我的意思,说道:“没关系,以后只要你想舅爷了,就来找我,我带你和志豪一起学本领,好不好?”
 “…好。”我勉强应了一声,毕竟下个假期对我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见我答应,舅爷立时眉开眼笑,站起来,扯着我俩一边一个,说道:“想不想听舅爷讲故事啊?想听现在就给你们讲一个!”
 “想!!!”对故事,我是没有抵抗力的。
 “好!你们知道刚才那个警察叔叔为什么怕舅爷么?舅爷马上就告诉你们,这是一个舅爷帮警察叔叔打大坏蛋的故事…”
 这事儿发生在九年前,那时候这个外号叫“小猴子”的公安局长还是县里的一名普通警察。
 那年夏天他们接到一个任务,支援三十里外的另一个县城,围堵一个全国通缉的在逃犯。
 只不过呢,这个逃犯有些不一般,他是越狱出来的,当过兵,不但枪法传神,百步穿杨,而且据说跟高人学过一点本事,能请神上身。曾经在纯肉搏的情况下,二十人的大监舍,他独自一人就打残了监舍里其余十九人。
 他后来越狱也是挺传奇的,在舍监的亲眼所见之下,轻松抻开了手镣脚镣,用双臂拉开监舍的铁窗,跳窗出去后,据说只见到一溜白影,看守都还没来得及瞄准,就再也找不到人了。最后追到监狱门口的人看了大门的样子,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那铁铸的大门竟然跟书页似的,被巨力掀开了一个角,他就是穿过这个角逃掉的。
 如此可怕的一个罪犯越狱了,上面紧张不已,派出大量人员设卡排查。几天后,终于在离我老家仅三十里地远的另一个县城,发现了他的踪迹。
 为避免打草惊蛇,但又怕他在大部队还没赶到前就嗅出气味跑掉,邻县向老家这里紧急求援。
 当时由于“小猴儿”才来县警局,虽然负责刑侦,但并没有被挑选派去,主要原因是经验不足,让其留在县城警局值班。
 之后不久听说逃犯被堵在了一个小旅社内,持枪拒捕。县城公安只是把他围住了,却攻不上去。眼瞅天就要黑,增援的武警还没有到位,所有人都心急如焚中,罪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总之和越狱的时候很像,以极快的速度,在人们还都没有反映的情况下,强行突出重围,逃往县城之外。
 而这时的舅爷和“小猴子”,正在已经下了班的警局里掰扯着一件事情:舅爷受人所托,帮一家的男人戒了毒瘾。当然,不是免费的,但也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点饭钱而已。
 舅爷后来说过,老道曾叮嘱过他:“以法易财,不可过于五日之食,然法亦无用也。”
 意思是,用学来的本事换钱混饭吃,一次最多不能超过合记五天的饭钱,多的就要全部捐出去。如果不这样,让贪欲迷了心窍,本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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