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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定江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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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还不走?,想他了?”
身后传来杨安儿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是啦。”
小丫头红着脸,犹如蚊子嗡嗡。
“我在这儿在看会儿。要是金兵不追李全他们,反而追我们怎么办,我在这儿打探一下!”
杨安儿翻了一个白眼儿。
还说不是?
口中却道。
“那你自己小心啊。看完了,赶紧回来啊!”
小丫头点了点头,猫下身子,兔起雀跃,几下就消失在密林里,挨着大路的一处草丛俯低了身子。
不多时,滚滚的铁流轰轰而过,卷起漫天的尘土。小丫头不敢冒头,只是静静的呆着。
骑兵过后,又是大队大队的步兵,脚步震天,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觉得时间好像过了百年之久,那踏步之声,几乎把耳朵都给震聋了。
迷迷糊糊就听见一阵马蹄突然在自己前方立住了,几位将军拥簇着一位白衣公子,在岔路口停下。忙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那白衣公子对着小路皱了皱眉,问道。
“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身边有人答了。
“不知道具体通往哪里,只是进山之路,颇为崎岖,行马多为不便!”
那白衣公子点了点头,弯下腰,捻了捻小道上的尘土。
“这条路有人马经过。”
“哪里?”
身后一位将军惊讶道,细细看去,这位年轻的小将与白衣之人有几分相似。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啊!”
白衣公子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干净,所以才有古怪。你说,你那么多人马呼啸而过,会不会有人误入,或者是踏过这里?”
年轻小将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人马过,起码也有行人的脚印啊,这里却干干净净,细细一看,还有新鲜泥土的痕迹,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是误导我们!”
小丫头心一下子揪的紧紧的,生怕那人朝小路追了过来。
“不对呀,今儿早上得报,大队人马围攻寿光,这可不是假的啊!”
那年轻小将又反驳道。
“假倒不是假的,只是人马多少,你却分不清了,到底是三万还是一万?”
白衣公子不以为然。
年轻小将眼睛就亮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们分了兵?”
白衣公子赞许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点人,他怎么敢分兵?”
年轻小将咋舌不已。
“想必,又是那李全所为,只有他才能做得出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白衣公子轻轻的摇了摇扇子。
小将惊讶之色更浓了。
“那寿光岂不是佯攻?”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
小将兴奋的搓了搓手。
“明白了,这就叫他们回来。”
却被白衣公子一把扯住。
“去干嘛?”
“当然是叫全军掉头啊!“
“不用!”
白衣公子笑了笑。
那小将疑惑之色更浓了。
“大哥,明明知道这是计策,为什么还要去中计?”
白衣公子道。
“想必,现在攻打寿光的是李全吧。寿光人少,若我们不去救援,不消一日,以李全之能,定能攻破,到时候悔之晚矣!若我们前去,这家伙肯定掉头就跑!那么这边他一心想掩护的杨安儿就脱险了。这就是他的算盘!”
他猛一收扇子道。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去追杨安儿,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这又是为何?”
“简单啊。在我看来,杨安儿兵力虽多,却成不了什么气候。反手就可以灭了他。我所担心,唯李全耳。他一旦跑了,就是大祸害!”
“走,追上去,别让他跑了!”
…。。
太可怕了!
这不是李全的打算嘛?
这人似乎能看穿人得内心?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还以为这人是听见了李全的谈话呢!
不知不觉,小丫头冷汗已经湿透了一背,心中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担心。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可怕,也不禁为李全担忧起来。
金军的队伍很明显加快了速度,轰隆隆地面都觉得微微震动。不消三刻,便消失不见,只残留漫天的灰尘和地面坑坑洼洼的脚印。
“呸,呸!”
小丫头抖落了一身的尘土,恨恨的往了金兵一眼,便拔脚朝小路快步追了过去。
往前疾奔了数里之地,树枝与杂草不时的划过脸庞。远远的,就看见蜿蜒的队伍之后,有一个身影频频回头顾看。
不用说,定是大哥担忧其是否能安全归来,心头一时火热,几乎哽咽起来。
“大哥!”
“怎么样?你怎么哭了?”
杨安儿快马向她迎了上来,连珠炮似的发问,但很快脸色大变。
“难道是金兵追了过来?”
小丫头两眼通红,摇了摇头。
“不是!”
她抽抽泣泣的将她一路的见闻述说了一遍。
良久杨安儿长叹一声。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李老弟叮嘱我们的话了!”
他指的是一定要将痕迹打扫干净。
“当初,我还以为他是怕我们被发现了呢?”
“原来他就料到这瞒不过那阿海!是变相的给阿海指明方向呢!”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也红了。
“李贤弟真是好人啊!他是为我们吸引金军的注意力呢?”
正惆怅间,北方突然烟尘冲天,远远的这这里似乎也可以听见那震天的呐喊,两人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巅,望着那个方向,久久无语。
“想必,现在已经接战了吧?”
“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李老弟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脱身的!”
“大哥,我怎么觉得还是不踏实?”
……
渐渐的,随着太阳逐渐西移,那喊杀之声,渐渐的黯淡下去,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归于平静,只有耳畔呼呼的风声,吹的发丝凌乱。
最后,太阳终于不堪重负的坠落下去,整个大地重新归于平静。
史载,公元一二一二年六月,仆散安贞先败杨安儿与益都城东。安儿溃逃,与潍州逆贼李全汇于运河河西。仆散安贞三面合围,再战,大败之,贼仓皇逃窜,遗尸甚众,都统夏全奋战不屈,忠勇殉国。后,贼李全转攻寿光,再败。贼首李全不知所踪,其部溃散。自此,益都大定!
第四十九章 恨他就是爱他 '本章字数:334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2 15:00:16。0'
仿佛在一夜之间,烽火连天的山东归于平静。
只有零星的传来某个地区偶尔反抗的声音,但很快就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从那天起,在也没有得到李全的任何消息。
有人说,他在寿光一战之中,受金兵前后夹击,中了一箭,当场身亡。
也有人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虚晃一枪,早早的就撤退了,中箭的不过是替身而已。
他们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脸,好像亲眼一般,但问及李全的去向,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后来,也有人说在一个偏僻的山区,见过李全,骑着白马,一身白衣飘飘,一干手下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转眼就将某个恶霸一扫而空,散发粮食与财宝后,踏云飞去,不知所踪。
仆散安贞一路追寻,不得踪迹之后,不得不宣布撤军,麾下精兵大多开往北方战场!
但与李全的销声匿迹相比,红袄军的另一部却在一位杨安儿的带领下混的风生水起。他们一路跨越了运河,来到广袤的潍州与莱州的交界临海之处。他们或聚或散,三三两两,或崛起于湖泊芦荡之中,或穿梭于丛林峻岭之上,来去无踪。
他们也不攻打大型的城镇,往往挑散落的小乡辟野下手,一击得手,转瞬即逝,等官军赶到的时候,往往只看见一地鸡毛。
据说,其中有一位领头的如仙子下凡,全身红衣红裤,骑一匹红马,一跃就是上百里,手中一杆银枪,一旦使出,便如礼花绽放,炫耀夺目,等你看到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人们称呼她为“无敌梨花铁娘子!”
官府无不闻风丧胆,而百姓却拍手称快。他们每攻取一地,总是大开粮仓,自己往往只取一小部分,而余者大多散发给附近的穷苦老百姓们。当地小童的歌谣就是这么唱着:“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红军来,红军来了不纳粮!”
官兵们则如丧考妣。据说,每次听说哪里有“梨花娘子”的出现,出城的官兵总要抽签,唤作“生死签”,意思就是又去无回,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
光阴总是不经意的从你的手指间悄悄溜走。
距离那一场大战已经是大半年了。
残阳如血,冷冷的照耀着大地。太阳早就躲在山的那边,露出半块脸,偷偷的看着这人间的悲欢离合。
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之上,一位金军打扮的军官,急吼叫跳的挥舞着手中的腰刀。
“顶住,给我顶住,后退一步者杀!”
在他的身前,如潮水一般的官军,屁滚尿流的将手中的家伙丢的满天飞,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两侧涌过,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大叫。
“快跑啊!梨花娘子来了。跑晚了就没命了啊!”
“不许跑!”
那位军官气急败坏,上跳下窜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自己,心中也是慌了神,转身欲走,就看见迎面一道红云飞来,眼前闪烁起了无数朵梨花。
“好美啊!”
就觉得胸口一痛,低下头来,一截枪尖已经穿透了胸膛,眼前一黑,顿时了无声息。
“跪地免死!”
那女骑士轻轻的一抖枪尖,一朵嫣红的血花在军官的胸前绽放,她立柱了马,冷冷的道。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那红衣女子却对跪了一地的官兵不理不睬,自顾自的爬上屋顶,望着那血红的晚霞,掏出一支莹幽幽的横笛来,呜呜的吹着。
“少奶奶的枪法是越来越精湛了!”
早有身后涌来的一群红衣之人,头带红巾,七手八脚的收拾了地上的兵器,将官军捆做一团,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子就站在屋下,仰着笑脸这样赞道。
那女子顿了一顿,却不答话,自顾自呜呜的吹了起来,音调格外的凄婉。
太阳渐渐的沉寂下去,周围燃起了火把,一轮满月挂在当空,幽幽散发着寒光,显得格外的冷清。
那女子意动也不动,一坐就是数个时辰,晚风轻轻的拂动,耳畔的发丝就飘到坚挺的鼻端,传来一阵好闻的梨花香味儿。
小胖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蹑手蹑手的爬了上来,在她的身旁坐下,望着明月,幽幽的道。
“少奶奶,你又想他了!“
是啊。
那红衣少女停了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着那星空的远处,痴痴的入了神。
想你时, 你在脑海~~
在这样的明月之下,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想念呢?
“少奶奶。”
不知什么时候,小胖子轻轻的推了推他。
“你爹找你呢!”
…。。
一朵温暖的火苗照亮了这间并不大的屋子,有热茶在壶里嘟嘟冒着热气,空气之中就散发清茶淡淡的香味儿,一位中年壮汉就对着灯光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哥,我来了!”
红衣女子推开门,轻轻的抿了抿嘴唇。
“呵呵,我们的梨花娘子来了!”
那壮汉猛然抬头,乐呵呵的笑着,站起身来。
“坐,快坐啊!”
洁白的瓷杯注入碧绿的茶水,有一杆茎叶在水中荡漾,那壮汉就直直的塞入她的手中。
“小妹,打了胜仗还不高兴,看看,我们都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那女子端着手中的茶盏,痴痴的看着那起伏的茶叶,并不喝,只是淡淡的道。
“哥,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是,是,我们的仙子不喜欢这样的俗事!”
壮汉仔细看了她一眼,一脸痛惜道。
“妹啊,你消瘦了很多。你还在想他啊?”
“这都快一年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啊!恐怕~~“
那汉子猛然住了嘴,使劲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多嘴!叫你多嘴!“
那女子眼睫毛轻微的扇动,上面已经沾上了晶莹的露珠儿。
“哥,不会的。他答应过,一定会回来的!“
“哎,小妹啊!”
壮汉叹了口气,一把把女子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女子却幽幽的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想。”
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洁白的脸颊缓缓的滑落。
“刚开始的时候,我瞧不起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手无缚鸡之力。”
“甚至有点儿恨他,他就是一个无赖!只会调笑轻薄人家!”
“在后来,就觉得有点儿愧疚,是我们害了他,他本来无忧无虑过的挺好的,结果被我们拖入这场乱世当中!”
“在他家的那会儿,我又点儿害怕,生怕他把我叫给了狗官,我甚至想到了死!”
“可是他却站了出来,又觉的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气概了!”
“有时候,他好像小孩子一般,总是爱搞怪,逗着大家哈哈大笑。和他在一起,你永远也不会感到烦恼!”
“可,有时候,他却那么可恶。特别是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来!”
“有时候,他有像一团迷雾,你永远猜不透他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总是那么的不可捉摸!”
“更多的时候,他总爱逞能,又叫人气不过!”
“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怎么样就觉得他碍眼,一无是处。可要是不在眼前,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哥,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她伏在壮汉的怀里哭出声来,瘦弱的肩膀一耸的。
“哎,苦命的小妹啊!”
壮汉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想他了啊!越是恨他就是越是爱他!”
他抬了抬头,望着那跳动的灯火幽幽入了神。
“哥是过来人,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嫂子的事情吗?”
小丫头听话的点了点头,壮汉轻轻的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发,接着道
“哥今天告诉你!”
“想当初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成婚之前,还没有见过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只知道玩乐,别逗叫我无赖。安儿就是则样传来的,意思是只图安了,不管明天怎么过!”
“那时候,对父母安排的亲事,打心眼里也是不愿意。过了门之后,越发觉得不顺眼,动则打骂。因为她老是管着我,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有时候恨不得杀了她。”
“后来,老父老母也给我气死了,那个时候你还小。我这一下子好像没了管教,越发不沾家了,整天流连赌坊青楼,只是没钱了,再回来找她要。她不给,就偷了东西变卖。”
“再后来,家里渐渐的就空了!日子也就快过不下去了。她就带着你,回了娘家。我就更加放肆,呼朋唤友,好不快活。干脆把姘头也带回了家。结果,有一次,犯了事儿,被关进了大牢,这个时候才发现所有的朋友都不在了,连相好的也卷了家财跑的没影了。”
“只有她,变卖了身上唯一的首饰,来探望我。还四处借钱疏通关系。那个时候,我猜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傻。发誓,以后出来的时候,一定好好待她!”
“那后来呢?”
小丫头扬起了小脸,鼻子一抽一抽的。
“结果,等我三个月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这个八尺高的汉子竟然哭了起来。
“一打听才知道,她为了我去借了印子钱,结果换不上,那没天良的张大户竟然要拿我的娘子抵债,她誓死不从,上吊自尽了!”
“我一时就发了火。找了几个伴当就一把火烧了张大户家,扯起旗子,造了反!”
“从此以后,我时常想她,再也没有娶过其他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语重心长起来。
“小妹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啊,一旦错过了就不会有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眼神闪起希冀的光芒来。
“哥,你说他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杨安儿一脸溺爱。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常听人家说什么,决胜千里之外,想必就是李老弟这样的人了。他既然有把握,想必早就想好了退路,应该没事的吧!”
“哥,我要去找他!”
小丫头一脸决然!
第五十章 俺找俺我男人! '本章字数:321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2 18:59:02。0'
六月的骄阳炙热如火,齐鲁大地早早的进入了夏季。
这一年的天气格外的反常,好几个月都没有下一滴雨。整个大地在热浪滚滚之下,好像不堪重负的裂开一道一道的口子。地面一片苍凉的黄色,田地的作物早就干枯了,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风一吹起,便卷起漫天的黄土,那数十步外的景象也好像晃动着,看不分明。
这是一场罕见的大旱,北至华北平原,东至山东沿海,一直蔓延到中原河南等地。更兼有蝗虫铺天盖地,给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又加了一层寒霜。
史载,宣宗贞佑二年,岁大旱。五月,山东,河南等地大蝗;六月蝗飞跃京师。帝下诏祭天,遣官追捕!
在这一场旱灾与蝗灾的袭击之下,百姓颗粒无收,纷纷弃家离所,携儿带女,一路之上,白骨累累,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剧。
这一日正是烈日炎炎,热浪滚滚。在益都府东南路上,慢慢的踱来了一群难民。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如表情,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拄着一根棍子,眼神呆滞,只有看见水与食物曹偶尔的转动几下,证明自己是个活物。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他们嚅嗫着干裂的嘴唇,伸出又瘦又黑,如同一截干树枝的手,这样绝望的呻吟道。
有时候,走着走着,便一头歪倒,再也爬不起来。周围的人显然已经麻木,看也不看一眼,继续默默的前行。而胆子大衣点的人,却涌了上去,七手八脚搜刮那干瘪瘪的包袱,甚至有些人还把尸首拖道野地里。不多时,就变成一堆白骨。
在这样的行进队伍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赫然在列。不是别人,正是小丫头杨妙真。
和几个月前出来相比,她现在已经判若两人了。两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可以看清楚嶙峋的骨头,以前白润透红的脸蛋现在也是黄扑扑,不知道是晒黑了,还是故意抹着什么脏东西上去,花一块,白一块,如同一只脏猫儿。头上只是草草的裹了一个红头巾,身上的红衣衫破破烂烂,补丁一块一块,小巧的耳朵上那一晃一晃的坠子也不见了,显然是当了。没有见到那匹高大的枣红马,靠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前慢慢挪动。
这已经是她出走之后的好几个月。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她几乎踏遍了益都全境。先是度过古运河,顺着原路返回,来到寿光边上,逢人便问。
“您看到一个这么高,一身白衣,眼睛亮亮,嘴角总是挂着笑,骑一匹白马的人吗?”
而问者总是摇摇头。
她也不气馁,转身又想另一个人走去。
“请问,您看到~~”
有时候,别人总会好奇的问。
“这位小姑娘,你找的是谁?”
她总是挺起小胸脯,骄傲的扬起小脸。
“俺找俺我男人!”
而那人总是叹息的摇了摇头。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还是不要找了吧,兴许早就不在了吧!”
她总是倔强的崛起小嘴。
“不,他一定还活着。我会找到他的!”
一路南下,穿山越岭。饿了,就随便找点东西塞下肚子,渴了随便找个水坑,鞠一捧水,困了,就找个草堆倒头就睡。
甚至有一次,她听说在一个县城里,抓了很多造反的人,其中好像有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为此,她不惜深夜潜入大牢,拼死劫囚,为此,肩膀还中了一箭,到现在还没有好!结果,很是让她失望,只是一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才起来抢了地主的粮食。
在更多的夜里,她总爱在屋顶,在山尖,双脚并拢,抱膝坐下,望着那幽幽的月亮,喃喃自语。
“你到底在哪儿呢?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有时候,她会呜呜的吹着横笛,总是重复同一首曲子。
衣服自己洗,饭自己做,有时候在河边累了,她总是揉揉自己的腰,咬着嘴唇想。
“要是他在话,肯定会笑话自己,连这点小事就做不好!”
想着想着,浑身就好像有了力气,手脚也快了很多。
有的时候,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她的脑海就一幕幕回想他那可恶的笑脸,喝那些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要是是他,他又会怎么做呢?
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熬过去了,还没有李全的任何消息。
但麻烦远远不止这些,很快她就面临这一个窘迫的局面,盘缠用尽了。先是咬牙当掉了,头上的首饰,耳上的吊坠;这也撑不了几天,又将新一些的衣服当掉,只是始终紧紧捏着自己手中的那杆玉笛。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一路乞讨, 一路打听,后来遇见了一个拉唱的老伯,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只是靠手中的二胡,走家窜巷混口吃的。小丫头灵机一动,很快的就与老伯打的火热,也加入了卖唱的队伍。老者无儿无女,孤苦伶仃,而小丫头乖巧可爱,又吹得一手好笛子,自然深的老者的欢喜。那老伯本姓李,无形中又亲近了几分,很快就收为义女,平时以父女相称。自此,两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倒也不寂寞。
这一日,小丫头探得益都东南与莒州、密州交汇之地,有白衣白马之人出现过,心中暗喜,以李全的性格,在这种苍茫的山区最适合他的潜伏,便相邀前往。老者一身了无牵挂,自然是小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欣然俯就。
…。。
“闺女啊,爹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李老伯一下子歪倒在地,捶胸不已,老泪纵横。
“好孩子,连累你了,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这个老不死的了!”
小丫头赶紧把他扶到一个阴凉之处坐下,解开背上的包袱,取出一个杯子粗细的竹管来,拔开塞子,灌了老者一口。
“爹,您喝点水!这么远都走过来了,还怕这一点点路。我们坚持一会儿,到了穆陵镇就好了!”
李老伯略微沾了一下嘴唇,道。
“好孩子,你也喝点儿!”
小丫头轻轻摇了摇,竹筒便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水并不多,这荒山野岭又加干旱,找点水实在是不容易,还是仔细点。
她这样想了想,又把竹筒揣在怀里。
“爹,我不渴。还是留着等会在喝吧!”
“你不喝,那给哥几个喝吧!”
这儿动静自然就惊动了旁人,有几个无奈便挽着袖子过来,喉结耸动,显然是渴的厉害!
“你们想干嘛?还有脸没脸?抢女人和老人的水算什么本事。”
小丫头冷眼看着他们,一脸的鄙夷。
有人羞赧的退缩了,但更多的是被一种饥渴的疯狂给刺激的眼睛发红。
“小娘们,识相的把水交出来,不然的话。”
这话一说就越离谱了,有人看了看小丫头一眼,虽然蓬头垢面,难掩丽色。
老伯慌忙的站起身,张开双臂,想护住小丫头。
“丫头,给他们算了。我不渴!”
小丫头倔强的摇了摇头,一路之上这样的情景她见的多了,在这种乱世之中,就是好人也会被逼疯的。
“你们几个跟我来!我们聊聊!”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又指了指草丛深处!
要是李全在此的话,肯定会头摆的如同拨浪鼓,一脸恐惧。
但这几个家伙哪里知道小丫头的厉害?
“嘿,这娘们倒主动起来了,哥几个也不好推辞啊,这送上门的!”
他们一路之上,也见多了,很多女子为了一口吃的,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他们也认为现在情况也是如此。
“不要啊!”
老头儿拎起木棍,哪里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张开双臂就想拦住他们。
“老东西,一边去!”
一个凶恶的汉子,顺手一推,老伯便跌倒一边,哎呦哎呦哭天抢地。而周围心肠软的人却难过的转过头去,好像不忍心看到,这样心里还舒服一些。而大多数之人,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又埋头苦行,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小丫头眼角闪过一丝厉色,转身扶起老人。
“没事,一会就回来!“
是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只是数个呼吸之间。
“嘿嘿,哥哥我先上,别抢,谁抢就和谁急!”
一个急吼吼的声音传来,老伯难过的闭上眼睛,口中喃喃。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那可怜的闺女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之声。
然后就听见砰砰几声,接着扑通几下,再来哎呦几声,便没有了动静儿。
忙睁开眼睛。
小丫头拍着手掌,神清气爽,一脸满足,施施然走了出来,衣服整整齐齐,一个皱儿也没有。
“怎么回事?”
老伯忙问道。
“没事儿!”
小丫头理所当然的大道。
“只不过,喝他们讲了讲道理,他们就知道错了,再也不抢别人的东西了?”
讲道理?
他们刚才怎么不讲道理?
这道理是那么好讲的?
他们也会和你讲道理?
老伯疑惑万分,头脑里有一连串的问号。
就看见草丛之中,爬出来了几个人,一个一个捂着脸,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头也不敢往这边看一眼,灰溜溜的一切一拐的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老头儿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着摸不清头脑。
“丫头,你讲的什么道理?这不像是讲道理啊。好像是被打了啊!”
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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