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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土匪闹民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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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礼堂内早就坐得满满当当,前排两个学生听到陆小曼的话,立刻转过头来:“这位小姐,现在只是第一首歌,唱片里说得明白,这是在向李叔同先生致敬,底下才是新歌,耐心听吧。”
    两个学生话说得客气,陆小曼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却被徐志摩拉了一把,摇摇头劝住了,正在这个时候,礼堂里又响起了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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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坦白

    黑子这回一反常态,没有报出歌名吉他已经直接响起,这个前奏资格老一点的歌迷都很熟悉,付大伟已经大声地替黑子报出名字。
    “时光,这首歌是时光!”
    吉他声刚响,赵元任的脸上还带着微笑,无意中往舞台上瞟了一眼,渐渐坐直身子,远远地向黑子张望着。
    徐志摩眼睛还瞄着舞台,只是微微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赵元任又向黑子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好像有点不对,我也说不准……”
    舞台上的黑子低着头拨动着吉他,但他身前的麦克风早被肖林关掉了,礼堂内的音乐和他手下的吉他有些细微的偏差,被赵元任敏锐地发现了。
    “……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是我难已再回去的昨天,
    你像鲜花那样的绽放,
    让我心动………”
    随着歌声,歌迷们渐渐如痴如醉,现场听来,这歌声简直和唱片中一模一样,完美无缺,付大伟几个按捺不住,站起来随着黑子大声唱着,投入无比。
    肖林紧张地伏在控制台上,两只手分别控制留声机和电喇叭的开关,假唱到现在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发现什么,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迹象,随着操作越来越熟练,肖林也越来越得意,简直有点喜欢这种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感觉。
    舞台上一段唱完,正好是个过门,场下观众已经被带到了音乐之中,少见地安静了下来。赵元任研究了一会,终归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暂把疑问放到一边,开始专心听歌,这首歌的确非常好听,渐渐地,就连陆小曼似乎都被打动了,表情有点恍惚。
    黑子从开场以来一直低着头,自顾拨动着吉他,此时礼堂内突然安静下来,黑子不由得抬起了头,目光正好和前排几个观众碰在一起。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付大伟眼中的热情,黄怡眼中的真诚,全都被黑子正好看到。
    黑子好像被开水烫了一下,身子一震,手下的吉他停了下来。
    终于,他缓缓地放下手,只把吉他斜背在肩头,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满场的观众。肖林躲在后台什么都看不到,电喇叭里的吉他仍在响着,场下的观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人还沉浸在音乐中,有些人却在看着黑子发愣。
    “……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起你………”
    转眼间歌声又起,黑子却仍是一动不动,就这么闭着嘴巴看着大家。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不对,却又一时不明白为什么,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突然,从后排传来陆小曼的声音:“他是假的,这是在放唱片,他根本就没唱!”
    “轰”的一声,小礼堂好像突然被点爆了,响起了一片指责的声音,脾气冲的已经在对着舞台上骂了起来。肖林听到动静不对,躲在幕布后一看,才发现已经穿帮,连忙又窜回操作台,手忙脚乱地乱按了一气。唱片中的歌声嘎然而止,黑子面前的电喇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已经被肖林接通了。
    快说点什么,糊弄过去!肖林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好把希望都放在黑子身上,幻想会有奇迹发生。
    黑子果然说话了,声音还是那样嘶哑,与刚才的歌声截然不同。
    “刚才是在放留声片,我没有唱歌,也没有弹六弦琴。”
    黑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会作曲,这些歌都是肖掌……肖林教我的,不是我写的,对不起!”
    短短两句话说完,黑子摘下吉他,转身向舞台边上的幕布走去。
    场下的观众楞了片刻,随即又是一阵猛烈的喧哗咒骂,肖林气得把头往后一仰,重重地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种时候怎么能说实话呢?还把老底都交待了,最少,你也可以推说嗓子坏掉了。
    “站住,就这么走了吗?!”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黑子迟疑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去,付大伟正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身后更是一片愤怒的目光!
    付大伟咬牙切齿,心中怒气却越来越高,喜爱和付出,换回来的却是欺骗和愚弄,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付大伟突然一抬手,手里的笔记本向着黑子飞去。
    这是一个硬皮的笔记本,付大伟这一下就使出了全力,‘啪’的一声正砸在黑子的眉骨上,声音又响又脆,就像重重在黑子脸上打了一掌。
    付大伟这一起头,无数的鸡蛋馒头,本子水笔又朝台上飞去,有些准头不够,掉在地上,更多的都砸在黑子的头脸和身上。鸡蛋碎成蛋清和蛋黄,沾的头发上到处都是,黑子也不用手抹,就那么默默地站着,什么都不说。
    礼堂后边突然响起了赵元任的声音。
    “同学们冷静些,起码,他现在是真诚的!”
    赵元任在清华学生中一向威望很高,有他发话,终于没人再向舞台扔东西了,黑子楞了片刻,向着台下鞠了一躬,转身走开消失在幕布后。
    “黑子,你他娘的搞什么鬼!”
    肖林迎了上来,恼怒之下脏话脱口而出,黑子却轻轻抖了抖肩膀,仿佛一身轻松。
    “林哥,别生气啊!”
    黑子虽然满头满脸的垃圾,却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讨好地伸手拽了拽肖林的胳膊:“我是个笨人,懂的道理很少,知道了一个道理,就一定照着去做。我答应过我娘的,一辈子不骗人……”
    难得这个闷葫芦长篇大论一次,肖林呆了片刻,一时无话可说。正在这时,后台里突然冲进来一大群人。
    一个小姑娘抢在最前头,经过黑子身旁的时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冲到肖林面前,忽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肖林老师,原来您才是这些歌曲的作曲者,把我们大家骗的好苦!”
    一个小伙子冲着黑子‘哼’了一声,黑子连忙退后两步让开,小伙子挤到肖林跟前,充满不解地问道:“肖林老师,你既会作词又会作曲,但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呢?”
    大家围着肖林七嘴八舌,问题不断,簇拥着他来到了前面舞台,非得请这位词曲全能的天才为大家讲两句话。
    这简直是撞到肖林枪口上了,昨天晚上的一番辛苦准备总算没有白费!肖林‘咳咳’清了清嗓子,小礼堂里立刻静了下来,就连后排的赵元任几个,都抬起头好奇地抬起头,想听听肖林说点什么。
    “我以为,文艺创作就像排泄一样,饱含激情,不吐不快!”
    肖林开篇语出惊人,大家都被这新奇的理论震撼住了,小礼堂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几个男生被这大胆前卫的说法刺激的兴奋不已,不停来回扭头看着左右前后的脸色。
    后排的赵元任不禁莞尔而笑,陆小曼却绯红了脸,厌恶地说道:“粗俗!”
    徐志摩拍了拍她的手背,也笑着安慰道:“是粗俗了一些,不过倒真有点那个意思。”
    小礼堂里,还回荡着肖林的声音。
    “创作应该倾听内心的声音,才能与大众产生共鸣……”
    ……
    看着台下一双双认真聆听的眼睛,肖林突然发现,今天这场假唱虽然失败了,但是结果似乎还不错?自己顺利地从幕后转到了前台,身兼诗人和作曲家两职,拉风无比,粉丝众多,难道,还能比这个结果更圆满吗?!
    肖林的演讲并不长(长了容易出问题,露马脚),却每每有些大胆新奇,离经叛道的论调比喻,总算是镇住了场面。
    信口夸夸其谈之中,肖林又用余光来回找着黑子,黑子却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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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旁人错认杨雄宅

    清华交流会成了肖林的成名之地,黑子在舞台上突然坦白,所有歌曲的词曲全都是肖林所作,这种充满戏剧性的变化,立刻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甚至还引来了小报记者,将肖林送上了花边新闻。一夜之间,肖林突然成了北京文化圈里的风云人物,万众瞩目,风光无限。
    而赵元任、徐志摩等人却都是宽厚大度的性子,虽然觉得肖林有些地方显得突兀粗鄙,和其诗作歌曲难以统一,但是这些作品白纸黑字就放在眼前,也就以提携后进为上,并不打压质疑肖林。左右逢源,肖林更是得意拉风,到处亮相,马不停蹄地在京城文艺圈内奔走。
    黑子自从假唱事件之后,被外界视作欺世盗名之徒,大家不仅是对冒充作曲愤慨不已,更对假唱事件出离愤怒。这种闻所未闻,匪夷所思**裸的欺骗,竟然会堂而皇之地发生在上千公众面前,远远超过了这个年代人们能够承受的道德底线。一时间口诛笔伐,千夫所指,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黑子,肖林这个假唱的始作俑者反倒没人注意,毫发无伤,还被小报渲染成了一个受害者,呕心沥血创作的歌曲被黑子无耻地剽窃,更是博得了不少同情分……
    黑子对这一切显得毫无芥蒂,根本不介意,自从清华交流会后,黑子吃得下睡得香,再也不见了愁眉苦脸,每天都是乐呵呵地。有时看到了骂他的报纸,还会认真地拜读一番,碰上了不认识的字,又找着肖林和孙抒音请教。
    这才叫无欲则刚,肖林在他面前有点心虚,总是恶声恶气地把他轰走,黑子只好黑头土脸地去找孙抒音帮忙。
    清华交流会之后,孙抒音也陷入了纠结之中,听说肖林才是真正的作者,孙抒音这些日子每次看见肖林,眼睛里又全是小星星。不过,她和黑子也处得熟了,更知道假唱不是黑子的主意,黑子现在却混得这么惨(黑子自己并不这么觉得),孙抒音也感到有些心疼。
    相比男人而言,女人往往缺乏原则,受感情的影响更大,事情的对错她不管,谁和她亲近一些,就偏向谁那一边……
    华宴终有散,忙活了好几天后,随着大家渐渐不再感到新奇,肖林终于安生了下来。这天早上起来,难得的没有任何帖子邀请,肖林反倒有点不适应,在旅馆里转悠了两圈,就叫上黑子和孙抒音,出门去找梁鸿志讨账。
    三个人刚刚走出旅馆,迎面却碰上了梁启超和徐志摩,一见到肖林,徐志摩远远地打上了招呼。
    “肖林兄,家师特来拜访,你们这是去哪?”
    梁启超步履稳健,丝毫看不出身患重病,也笑呵呵地对肖林说道:“小兄弟,我一来你就走,该不是老夫得罪你啦?”
    自从那日刀下逃生,梁启超保住了健康的右肾,一场惊吓之后暂先出院回家,等待协和医院重新制定手术方案。在家这几天,每此回想当日惊险,更是感慨多亏了肖林相救,这才叫徐志摩陪着,找上门来致谢。
    肖林见是梁启超,连忙拱手行礼:“梁老先生说笑了,我正好要去找人要账。”
    徐志摩一愣:“奥,肖林兄在北京还有债户?好不好讨要,用不用帮忙?”
    看来讨债难是个传统问题!肖林点了点头:“可能不太好要,债主是国府秘书长梁鸿志。”
    梁启超正对肖林满怀感激,连忙关心地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前因后果一番解释,肖林说完之后,梁启超点点头,一挥手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
    肖林惊喜不已:“梁老先生,劳动您的大驾不太合适吧?”
    梁启超微微一笑:“没关系,走吧。”
    梁启超戊戌前辈,学界泰斗,还真没把梁鸿志这个国府秘书长放在眼里……
    一行人直奔城西,来到了一套四合院门前,这座四合院本格板正,古雅大气,一看就是富贵之家的住宅,大门左右黑底金字,一副楹联低调而又张扬——“旁人错认杨雄宅,日暮聊为梁父吟。”
    梁启超扫了对联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哼,好大的口气!”
    肖林不知就里,转身向徐志摩请教,徐志摩微微一笑,对肖林深入浅出,详细解释了一番,肖林总算搞明白了大概意思。
    梁鸿志的这副对联上下句皆有出处,上联出自杜甫七律《堂成》,下联出自梁鸿志祖父,清代大儒梁章钜所著之《楹联丛话》,梁鸿志集句成联,上下辉映,单从对联来说,的确是妙手偶得的佳作。
    中国传统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诗词歌赋,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用典,典故使用的贴切与否,意境韵味,都是判断作品好坏的重要依据。而梁鸿志这副对联,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
    先看上联,“旁人错认杨雄宅”,其中的典故在‘杨雄宅’三字上。
    杨雄,是继司马相如之后,西汉最著名的辞赋家,汉成帝时曾任给事黄门郎,王莽当政时,任校书天禄阁,官为大夫。
    以此推想,杨雄宅就应该是杨雄住的房子,这个理解,既对又不对,在古文中,杨雄宅更多是映指子云亭。
    子云亭是中国古代文人心目中的一处圣地,杨雄少年时曾在绵阳读过书,隋朝有人在西山凤凰嘴建了一座子云亭纪念他,刘禹锡的《陋室铭》里有“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的名句,指的就是这座亭子。
    另外,因为杨雄辞赋做的极好,在汉唐时期名气很大,李杜等人的诗作里经常可以见到子云亭的大名,只不过到了近现代,随着‘赋’这种文学形式的没落,杨雄也渐渐不为人所知。普通人知道杨雄,多是源自《三国演义》中的描写,在《三国演义》舌战群儒一章中,有一段诸葛亮对杨雄的评讲:“且如杨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诸葛亮的意思,就是杨雄本是汉臣,却又跑去给王莽当官,有失气节,文章写的再好,也是小人一个。诸葛亮当时正在和江东群儒斗嘴,口舌之争中,对杨雄的评价难免有点偏激,不过他也承认,杨雄的文章的确做的好。
    梁鸿志这句上联的意思大致是:“大家都以为,在这座房子里,住着一位像杨雄那样的大才子,大文豪”,而且还隐隐把自己的这套四合院比成了杜甫的草堂、杨雄的子云亭、刘禹锡的陋室,反正是风雅的不得了!
    再看下联,“日暮聊为梁父吟”,其中的典故在‘梁父吟’三个字上。
    陈寿《三国志》传记:“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
    这就是梁父吟的出处,简单的说,梁父吟就是诸葛亮在隆中时,作词作曲,自娱自乐写的一首流行歌曲,内容讲的是晏子的故事,就是那个在历史上留下了晏子使楚,二桃杀三士等典故的矮个子齐国大夫,思齐晏婴而自比管乐,就是诸葛亮终其一生的政治抱负。
    全唐诗里,梁父吟、梁甫吟经常出现,往往都是指怀才不遇,期待着有人来三顾茅庐,历史上从姜子牙的直钩钓鱼,到孟尝君门客冯谖的食无鱼,都是这个调调。
    梁鸿志这句下联的含义就是:“其实我不光是个家,更是一个像诸葛亮那样伟大的政治家,却满腔抱负无从施展,大耳贼,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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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大梦何迟迟?

    徐志摩旁征博引,各种典故顺口而出,娓娓道来,却又讲解的浅显明白,很容易听懂,不但肖林连连点头,就连孙抒音和黑子也凑到跟前一起听着,跟着长了见识。
    听到弟子在讲解这副楹联,梁启超静静站在一旁候着,待到徐志摩讲完,才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讲得不错,你现在可以上大学讲台了。”
    民国时期的大学与现在不同,更类似于一种精英教育,能够登上任何一所大学的讲台,都是对一个知识分子最直接的肯定。梁启超这淡淡一句话,已是极重的夸奖,徐志摩此时虽然已经名满天下,到底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被梁启超这么一赞,兴奋的耳后有点微微发红。
    在这个时代,老师与弟子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颇有‘天地君亲师’之古风。不但弟子非常尊重老师,老师也视弟子为一生所学之传承,十分重视。爱之深责之切,梁启超对徐志摩与陆小曼之间的恋情非常不满,以为有损德行,所以经常总要教训一番,像今日这种温言夸奖,徐志摩已经多日不见了。
    “愣着干什么,上去敲门吧。”
    梁启超向着徐志摩摆摆手,徐志摩这才反应过来,登上四合院门前的石阶,伸手叩响了门环。
    当当当几声门环响过,时候不大,角门门扇一开,一个门房模样的中年汉子探出身来。
    “几位,有什么事?”
    中年汉子上下打量徐志摩两眼,又往他身后众人瞧了瞧,这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不官不民,不贫不富,倒还真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徐志摩一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老兄你好,我们是来拜访梁鸿志先生的。”
    “奥,和梁秘书长约好的吗?”
    听到徐志摩不称呼梁鸿志的官衔,中年汉子心里先淡了三分,眼前这几人不是官身,就算有钱,在梁鸿志面前也挺不直腰杆。
    徐志摩仍是客客气气:“那倒没有,我们有事要找梁先生商量……”
    “梁秘书长公务繁忙,不见闲客。”
    中年汉子已把众人认成登门攀附的闲人,说着话就要进院关门。这也难怪,梁鸿志位高权重,想要搭关系走门路的访客,每日里总能见到几波。
    “等等。”
    徐志摩仍是彬彬有礼,叫住了这中年汉子,掏出一张名帖递了过去:“这是家师的片子,请老兄送上去,梁先生自然会见我们。”
    “饮冰室主人?”
    中年汉子看了徐志摩一眼,接过名帖来回翻看着,普普通通的一张名帖,上面只有隶书写着这五个字,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稀奇。
    晃了晃手里的名帖,中年汉子斜看着徐志摩问道:“这玩意儿真的管用?”
    见这中年汉子无礼,徐志摩脸色微变,冷冷一笑说道:“一试便知。”
    中年汉子又上下看了徐志摩两眼,闪身进门,咣当一声又把角门关上了。
    徐志摩面色不虞,转身走到众人跟前,嘴里嘟囔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肖林笑呵呵地劝道:“志摩兄,其实这种势利小人很好对付,你塞给他两块大洋,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
    “知道!我就是不愿随了这种恶俗……”
    几个人正说着话,四合院的大门突然被呀呀推得大开,梁鸿志含笑快步从门中迎出,身后还跟着那个中年汉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梁鸿志一见名帖,立刻一路小跑亲自来迎,而且是大开中门,隆重无比,也不知道这个‘饮冰室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梁鸿志出得大门,眼光一找,已经看到了梁启超,连忙迈下台阶拱手说道:“任公(梁启超号),您老大驾光临寒舍,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幸好我今日贪睡没有出门,险险就错过了贵客了!”
    梁启超只比梁鸿志大个十来岁,但是地位声望却高出太多,要是论起辈分,梁启超身为戊戌变法之前辈,光绪皇帝倚重的能吏,梁鸿志更是拍马也追之不及。近年以来,梁启超潜心学术教育,多次谢绝了北洋政府的任命,平日里等闲不与官场中人来往,今天能登他梁鸿志的门,可是一件大有面子的事情。
    肖林看到梁鸿志这个架势,不禁扑哧一笑,这位秘书长大人说起来高高在上,偏偏自己每次见到他,都是稀松软塌,被人克得死死的。
    肖林在旁边这一笑,梁鸿志立刻看见了他,不由得面色一僵。这个肖林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又和梁启超搅在了一起?
    “梁秘书长,好久不见!今天幸亏跟着梁老先生,要不连你这个门都进不去……好悬,好悬,差点花了一大笔钱!”
    肖林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顺便又摆了那中年汉子一道,这家伙刚才狗眼看人低,徐志摩自重身份不会计较,但肖林逮住了机会,那是一定要报复一下的。
    那中年汉子当时就急赤白脸,鼓着嘴瞪着眼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这种场合哪有他说话的资格,只好在后头挤眉弄眼,愤愤不平。
    这可实在太委屈了!刚才一开始的时候,这中年汉子确实是有意刁难,想要敲上两个小钱,不过他也算是眼亮的,看到这伙人气势不凡,还是加了小心老老实实把名帖递了上去。刚才看到梁鸿志恭敬异常,还在心里暗暗庆幸,不料却被肖林告了刁状!天地良心,自己明明没要门包,被这么一说,倒凭白惹了一身骚气!
    梁鸿志回过头,狠狠瞪了那中年汉子一眼,转过身来却又是满面春风:“多谢肖掌柜提醒,整日里忙于公务,家务上确实少了管教,仲毅空有一腔抱负,却不能修身平家,惭愧呀!”
    说着话,梁鸿志做出一副满怀感慨的模样,来回打量着他门上的那副对联,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不在梁启超这位大儒面前卖弄一番,实在是心痒难忍。
    肖林对梁鸿志的这一手很是佩服,明明是一件尴尬之事,又当着身份贵重的客人,却被这梁鸿志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撇在一边,听起来还诚挚中肯的很。
    梁启超微微一笑,抬步迈上台阶:“草堂春睡足,大梦何迟迟?仲毅果然过得神仙逍遥,请吧。”
    刘备三顾茅庐时,诸葛亮高卧草堂,睡起来吟了四句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这是三国演义中耳熟能详的段子。梁鸿志卖弄他的这副对联,自比隐居隆中的孔明,刚才恰又在睡懒觉,梁启超就把诸葛亮的诗改动了一下,又顺手送了回去,猛的一听正是应景,这一改动却含义全变,隐隐透着质问和嘲弄了。
    肖林虽然听不懂二人的机锋,梁鸿志却是脸色一僵,非常尴尬,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笑容,引着众人走进府内,绝口不再提他那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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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极品父子

    “任公慢走!”
    梁启超等人已经坐上洋车远去,梁鸿志仍拱手站在门前高声相送,直到洋车在视野中消失,才放下胳膊转身进门,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消失不见。
    中年汉子见到梁鸿志面色不善,低头叫了一声老爷,缩缩脖子就想闪到一边,梁鸿志却突然抬手甩过去一个大巴掌,打得他蹬蹬连退了好几步。
    “老爷,我真的没要门包呀!”
    中年汉子还在后天哭天喊地,梁鸿志已经甩下他直入内宅。这一掌就是给他个教训,梁鸿志并不关心他到底要没要门包,也懒得和他对质,不管怎样这厮都办事不力,让自己在贵客面前失了面子。
    后院的凉亭中摆着一桌酒菜,梁家大少爷梁方正在左搂右抱,风流开心,见到梁鸿志进来,梁方扬了扬下巴并不起身。
    “爹,你理那个老东西干嘛!依我说,没必要这么客气,直接轰出去了事!”
    “你懂个屁!”
    梁鸿志上前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酒水溅的到处都是,又冲着梁方身旁的两个女人骂道:“都给我滚!”
    这两个女子俱是青春妙龄,美貌**,梁方破费不菲才刚刚搭上手,都是交际场里滚遍了的,风风雨雨见得多了,当下不惊不恼,不卑不亢地站起来,施施然扭身离去。
    “坐,坐,坐。”
    梁方也是笑眯眯地,摆摆手招呼着自己的老爹:“生这么大气干嘛?气大伤肾(身),您这个年龄,举不起来就没得玩了!”
    一只牙签在嘴唇上滚来滚去,面对梁鸿志的怒目而视,梁方却是一脸的蛮不在乎,嬉皮笑脸,又伸手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梁鸿志跟前。
    梁鸿志咬牙切齿地瞪了儿子半晌,终于还是拿这个懈怠子没有办法,颓然往凳子上一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不懂,梁启超虽然是个白身,但是万万得罪不得,这种人要是起了歪心思,一支笔杆子也能把我骂下台!”
    梁鸿志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对梁方说道:“现在有件事交给你办,郭松龄那里我已经铺好路了,明天一早你就去天津,直接去郭府求亲。记着,到了郭家收敛一点,别吊儿郎当坏了我的大事!”
    梁方撇撇嘴,甩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着之后,仰起脸吐出一个烟圈:“那个郭裕秋榆木疙瘩一个,我没兴趣!你要是相中了你娶吧,给我当个小妈挺好。”
    “我相中的是她老子郭松龄!……放心吧,只要把她娶回家就算大功告成,以后爱怎么折腾都随你,钱款上也都趁着你的心……”
    梁鸿志苦口婆心地哄劝着儿子,只盼这个不肖子能够入了郭家的法眼,要是背后有十万大军撑腰,下一任的国府总理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梁方虽然口里说着不去,其实是在和梁鸿志讨价还价,难得老爷子求到他的头上,不趁机落些好处,简直愧对自己这个姓。
    父子俩敲定此事,梁鸿志又嘱咐道:“你去了天津之后,再替我带一封信给褚玉璞,把咱们在天津的产业也都收拢收拢,让大家提着点心思,小心有人闹事。”
    这可是有油水可捞的差事,梁方坐直身子,扭过脸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梁鸿志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恨恨地说道:“刚才肖林那个小子,逼着我打了张四千块大洋的欠条,我怕他借此生事……”
    梁方被抓的时候,梁鸿志求肖林帮忙,肖林却来了个狮子大张口,一张嘴就是五千块大洋,梁鸿志救子心切,随口答应了这个条件,却根本没打算再付剩下的四千块大洋。想那肖林无权无势,无凭无据,一时口舌上的应承,时间一长自然不了了之。
    不料这肖林却是个愣头青,竟然真的跑上门来讨账,今天一进门就是一通丑表功,大讲如何多方搭救梁方,还到处欠人情,倒搭钱,千辛万苦才把梁大公子救了出来。
    肖林的这套说辞,全是照搬相救梦巴黎坤子的经过,只不过把主角换成了梁方,因为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套瞎话编的有鼻子有眼,合理生动,连梁鸿志都听得半信半疑。不过,四千块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百十户人家松松快快地过上几个月,反正儿子已经放出来了,不管肖林帮没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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