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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星辰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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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卓力格图暮年之时,躺在床上渐渐安息,他回响起自己这一生最大的事迹,就是一直南下,杀到梦阳的帝都,将草原民族的腥烈疯狂的‘蛮’带进梦阳人高贵华丽的大殿中,让梦阳高高在上的皇帝对他叩首称臣。但战神最终还提了一个人,就是当初劝他倾尽全族财力打造轰烈骑的大巫师。战神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若没有大巫师传达腾格里天神的旨意,我也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君王!”
从那时起,巫师在草原部落的地位更加超然,草原部落相信巫师能带来腾格里天神的旨意,能告诉他们凶吉,是能与腾格里天神对话的人。甚至在他们心里巫师就是腾格里的使者,是主宰星辰轨迹的至高存在。
在草原部族中,人们对巫师的敬畏仅次于君王,甚至那几个汗王的地位都无法与之相比。
现在申凡双已经答应做赤那思的巫师了,那君王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在草原,君王需要巫师巩固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而巫师需要君王给他必要的保护!两个人相辅相成,共同站在草原的权利之巅。
申凡双抬起头看着君王,眼中的神色是迫切的恳求,那张白净俊美的脸仿佛一瞬间绽放出光芒来,说道:“伟大的君王,我父亲突然离开战场是有他的苦衷,申国被秋月偷袭了,父亲着急赶回去援救。这是梦阳皇帝特意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削弱父亲与您之间的同盟联系,调虎离山,减轻缥缈城的压力……”
“呜……”君王琥珀色的眼睛眯起来,果真是哪个年轻的皇帝,他是在掌控整个局势么?整个梦阳的战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这样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心机,未免太过可怕……
“君王,我希望,我恳请您能派兵提醒一下,帮助一下我父亲……那是个圈套,让他不要回申国去了,申国……申国已经不再属于他了……”申凡双的语气是真切的恳求,他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申国世子,没有兵权,能做的只有依靠这些赤那思武士的力量……
君王看了他许久,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神色,缓缓说道:“双世子,现在的局势已经是这样了,我的武士刚刚大战结束,他们急的赶回家乡看看亲人们怎么样了。而且已经和梦阳的皇帝达成协议,不再征战……我的武士已经没有心力再战斗……”说着君王表示爱莫能助,耸了耸肩,结果断臂处可笑的举着,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失去手臂的生活。
申凡双紧张地盯着君王的嘴唇,生怕漏掉什么。他焦急地说:“君王,不要您出兵帮我父亲夺回申国,只要提醒他一下就可以……我父亲一向都是很张狂的人,他的野心太大了……我怕他冲动丢了性命……活着比什么都好啊……”申凡双语气都焦急起来,说话语无伦次。
君王的神情黯然了一下,说道:“你是好孩子,不过你还是不懂你父亲。他是枭雄,是要纵横在大陆的帝王级人物。只有乱世才是他的舞台……与其让他放弃申国,苟且偷生,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失去了申国,那就应该再夺回来……与冲动无关,与热血无关,可能就是满满的期望吧……申孤岚,不是一个喜欢安逸的人……那种人就适合这样的乱世……”
君王叹息一声,说道:“苏日勒传令苏和将军,点五千轰烈骑,每人配两匹天神之足,加紧赶往申国……记住,不要在战场牵扯太深,我们大部队先赶回极北,让苏和之后赶回来……”
苏日勒和克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帐篷。
申凡双激动的连声说:“谢谢……谢谢……”
君王摆摆手,说道:“我的大巫师,不用说谢谢。你在草原上是和我并肩站在腾格里之下的人,我们要接受百万草原人民的膜拜。等回到极北,我会为你举行加封巫师的典礼……我准备让你加封巫师和苏日勒继承君王的大典放在同一天,所有的部落都会聚到一起,他们会跪在你们脚下高声赞颂着‘长生’的诗篇……”
申凡双再次跪下来,低头行礼道:“谢君王……”接着他抬起头,直视着君王琥珀色的眸子,认真的问道:“若是凡双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的话,君王是不是会直接将我杀死呢……”他歪着头,像个好奇的孩子,眼中的神色是令人揪心的执着,就那样看着君王的眼睛。
君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申凡双站起身来说道:“其实,人们敬仰的只是力量,只有拥有了世人所没有的力量,他们才会跪伏在你脚下叩首行礼……若是一无是处,估计在哪里都会被当做蝼蚁般一脚踩过,是生是死只能看老天的心情吧……说到底,还是力量啊……没有强大的力量,连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都没有,难道不很可悲么?”
申凡双弯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大帐,他纯白的衣袂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被风卷了起来,飘然如仙,只见大帐外耀眼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像是镀上一层耀眼的光晕。明亮的阳光勾勒出他优美的剪影,竟是天神般的完美……
君王突然觉得,申凡双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仅仅是那超然的气质,就足以搅的天下大乱……
不知道强留下这样的人作赤那思的大巫师,到底是富是祸……


 第63章 气焰嚣张

梦阳神罗二十九年,十月三日,秋月国主借着申国主力全在缥缈城的契机,以迅雷之势杀进申国都城,囚禁申国大王子申凡寒。申国除了正往回赶的申孤岚外,再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
申国都城。
此时申国都城满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申国靠北,此时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北方极寒地的冷意,还有裹挟着沙粒的北风吹得整个天空都是昏暗的黄色。
都城王宫中。
丰中秋满脸喜色,坐在申国国主的宝座上不住地扭摆着,好像在看自己的身材是不是与这个宝座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他一改以往亚麻色的粗布长袍,换上申国国主的一件深蓝色长袍,长袍的材料甚至是他们秋月国最贵重的,每年向帝都进贡的锦帛——丰中秋暗暗骂了句:“真他妈会享受!”
他抬起头环视着华丽的宫殿,嘴巴半张着,好像被眼前这样完美的宫殿震惊住了一样。他秋月国的王宫……都不能说是王宫,就是乡下人比较高大一些的房舍!每每见到这些华丽完美的宫阙时,他就忍不住想骂,可以说是眼红吧!他丰中秋从来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
旁边站着的陆妙柏根本没有为申国这样完美的宫殿有丝毫动容,像是看尽世间浮华般。只是他目光落在沾沾自喜不能自抑的丰中秋时,眼中是深深地悲哀!目光短浅之辈,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陆妙柏有些觉得自己真心辅佐错人了……
只是现在他是丰中秋的谋士,丰中秋是他的主公,有些事,他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尽心辅佐。
丰中秋翘起二郎腿,伸手抄起宝座旁的濯银酒盏,张口就灌下去。白月醉的酒力将他的脸皮得赤红。他酒气熏熏的垂眼看着宝座下的地面上捆绑着的人,大咧咧的说:“抬头,看着本公!”
绑着的那个人赫然是申孤岚的长子,申凡寒。只见他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峡谷般幽邃的面容表情狠戾,那阴蛰的眼神让人一看就觉得像是被困在万年寒冰,心里顿生寒气。申凡寒狠狠地盯着丰中秋,牙齿紧咬着嘴唇,都滴出血来,就像噬人的恶鬼般。他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孩睁着一双圆圆如月的眼睛,畏惧的看着酒气熏天的丰中秋。也许是太害怕了,她抓着申凡寒的小手颤抖着,指甲都扣进申凡寒胳膊的肉中。
丰中秋在那样可怕的眼神下猛地一激灵,那感觉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他放下酒盏,拖长声音懒散的说道:“申凡寒,申孤岚那狗东西的长子,你应该还有个弟弟叫申凡双吧……听说是个聋子,他人在哪里?”
申凡寒不回答,只是眼中的冰冷愈来愈盛,像是有冷风嗖嗖的从那双眼中吹出来。
“挺硬气……这个小家伙是谁,没听说申孤岚还有女儿。难不成是申孤岚私生的女儿?”丰中秋指着梁月心问道,看着梁月心那粉嫩的脸蛋,还有那怯生生的神情,丰中秋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怪笑着说:“她是南梁国的小公主吧……不过南梁已经不存在了!还是你申凡寒带着人灭了申国,杀了南梁梁姓一百余口成员。为什么偏偏留下这个小女孩呢?申凡寒,你说是不是想把小女孩养大了当个小妾什么的,啊?”
说着嘎嘎狂笑起来,整个宫殿都是丰中秋尖利的叫声。自从以迅雷之势攻进申国都城,坐在申孤岚的宝座上后,他的心就很狂乱,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变化好多,权利,金钱,土地……这种种的一切,他丰中秋已经不缺了。甚至时机成熟后,他丰中秋都可以带着南梁秋月还有申国三国的土地脱离梦阳,自立为帝,一想到这里,他就更加飘飘然起来。
他一边为能羞辱申凡寒而沾沾自喜,一边回头看着他的谋士,好像是希望陆妙柏能赞同他的话一样,可陆妙柏的眼神是那么深不可测,看不清那双眼睛下埋藏着怎样深邃的想法。他回过头,继续将目光落在申凡寒身上,陆妙柏终于在他身后有了一些表情,不是赞同,不是高兴,而是深深的厌恶。
丰中秋坐起来,伸手招道:“来来来,小姑娘过来,到叔叔这里来……”他的脸在白月醉狂野的酒力下变的绯红,眼神也迷醉起来。
梁月心怯怯的抓着申凡寒的胳膊不放,圆圆的眼睛躲闪着丰中秋迷醉的目光,她拼命想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缩到申凡寒之后。可她又觉得自己像是被妖魔盯住了一样。
申凡寒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挺起腰肢大吼道:“丰中秋,你他妈庄稼把式,休想打月心主意……”自从将梁月心从那残忍地屠场带回来后,他就决心保护这个女孩,与世俗的爱无关,与情无关,也许仅仅是为了保护她那张天真的笑脸,或者是为守护她那甜甜的一声‘大哥哥’。虽然他是一条毒蛇,可也会有心软的时候,而梁月心就是让他瞬间心软的那一个存在。
丰中秋迷醉的眼睛顿时长大了,瞳孔像野兽一样发散开,充满整个眼眶,眼睛一片漆黑。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这一生最恨得,莫过于‘庄稼把式’这四个字。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奔到申凡寒身前,飞起一脚踹到脸上,申凡寒嘴角涌出血来,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宫殿的柱子上,咚的一声响,瘫倒在地上。
丰中秋脸上的神情愈加狰狞,他伸手捏着梁月心的脖子,提起她瘦小的身子走到申凡寒身前。他低头俯视着申凡寒,只见他满嘴都是血,半口牙都被踢掉了,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神冰冷沁人。丰中秋狞笑着将梁月心捏着脖子凑到他面前,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掐着女孩,女孩的脸显出可怕的青紫色。
他狂笑着,整个大殿都是他说男ιK莺莸厮档溃骸吧攴埠吹搅嗣矗克衷谠谖沂稚稀沂亲诎咽矫矗肯衷谏旯俏业模旯箩暗囊磺卸际俏业模土愕拿际俏业模愕男℃ざ际俏业摹彼趴竦男ι}人又疯狂。
他的手掐得那样紧,月心的脸紫青,嘴唇也变成乌黑色,眼睛里泪水连连,却连痛苦地叫声都发不出来。看着孩子的样子,丰中秋笑得更欢乐,似乎这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申凡寒无力地说道:“放开她,放过她吧,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只是个孩子么?十二三岁被卖到妓院的多得是啊……难道你不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留着这个小女孩么?”丰中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弓着身子,一手捏着月心,一手捂着肚子笑起来,说道:“想让我放过她,那就求我啊……你求我啊……”
申凡寒看到月心不能呼吸,几欲窒息的样子,神色无比痛苦。他看到孩子的四肢在无力地抽搐——这是濒死的反应,忙翻身跪起来,狂磕头道:“求你放过她吧……”他头磕得那样重,额头间迸出血花,在白色的地面上开出一朵血花。
丰中秋看着申凡寒额头上那道鲜血顺着鼻梁一直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竟楞了一下,接着又爆发出变态的笑声,:“哈哈……真在求我啊……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哈哈哈哈……”他的手依旧捏着月心,眼看着孩子已经翻起白眼了。他就那样仰头狂笑着,面容疯狂。
“求求你放过她吧……”申凡寒再次磕头。
丰中秋慢条斯理的说:“看来你真的是在乎这个小丫头啊……我怎么会为难她呢,对不对?”说着他将胳膊平举,然后松开手,孩子扑通一声跌落下来。申凡寒的胳膊被反绑则会,只能笨拙的用下巴噌着孩子的脸,感受她的气息——万幸,还活着!他心都快滴出血来,心里暗暗下决心定要杀死这个张狂的庄稼把式。
丰中秋再次尖利的笑起来,像一只疯狂的老鹰。他弯下腰一把抓住月心的头发,狠命一扯,女孩身子被拽着头发甩出去,然后是令人心惊的惨叫声,孩子飞出去数米远,拦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不省人事。只见丰中秋手中还攥着女孩的一缕头发,发根连着一大块头皮,滴滴的血顺着头皮滴下来,而女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头部渗出一大滩血来。
丰中秋将手中那缕头发丢到地上,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从腰间抽出佩剑,走到女孩前,一脚踩在她头上,剑尖直指孩子母鹿般漂亮的脖子,直欲刺下去。他扭头看着双眼血红,眼眶都快瞪裂开的申凡寒,只觉得心里一阵受用。不知从何时起,他喜欢毁掉别人最心爱的东西,看着那些人绝望冰冷满是死气的眼神。
他嘴角斜斜的飞起一个笑容,不由得让人觉得心里一寒。说道:“来,看着她死掉……”剑尖已经抵在月心的脖子上了,锋芒的剑刃寒气逼人。
申凡寒狠狠的盯着他,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月心那缕被扯下来的头发被他叼在嘴里,他在挣扎,想挣开束缚他的绳子,无奈实在是绑得结实。
他看到月心笑了,她脸上那可怕的青紫色已经褪去,粉嫩的脸上笑容明亮,丝毫不在意丰中秋的利剑随时都会刺穿她的脖子。申凡寒震颤了一下,这不就是那天在南梁的都城行刑时的笑容吗?没有绝望,没有悲伤,全是明亮温暖的笑容。孩子清澈的眼睛对上申凡寒的目光了,她的嘴无声的张合着,可申凡寒依旧从她的唇形读懂了意思:“大哥哥……”他的心都快裂开——自己当初决意保护她不就是为这一个明亮可爱仿佛世间最美好的笑容么?不就是这一声怯怯的‘大哥哥’么?
月心被扯开的那块头皮渗出血来,斑斑血迹顺着额头流下来,那道鲜血糊住了孩子的眼睛,那明澈的目光全是刺眼的猩红色……
丰中秋握剑的手举起来了,对他来说,杀掉一个已经名不副实的南梁公主没什么大不了,但能看到申孤岚的儿子满脸痛苦的样子,这就值了!
到时候抓住申孤岚时,再在申孤岚面前杀掉申凡寒,又能欣赏那脸上的绝望痛苦地神情……多么完美!
他这个庄稼把式就是在做这样令人心里发寒的事,看以后还有谁敢轻视他,敢说他是‘庄稼把式’!
剑尖像毒牙般,丰中秋终于出剑了!
可猛然间,他的手腕被握住了,剑再也无法推进分毫。他刚想恼火的叫骂,结果看到陆妙柏那张文气却面无表情的脸,他正握着自己的手腕,阻止自己的剑刺穿小女孩的脖子。丰中秋从没有想到,陆妙柏的力量会这么大!
“怎么……”丰中秋没好气的问道!
“臣觉得,现在没必要为一个小小的丫头和这个申凡寒大动干戈……毕竟申孤岚还活着,他的火烈骑应该已经快回来了吧!说不定,还有赤那思的轰烈骑……申国和赤那思是同盟,赤那思未必不会出兵……”陆妙柏面无惧色,沉着的说道。
听到火烈骑和轰烈骑,丰中秋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白月醉的酒力好像一下子被这两个词压下去。他的神色严肃起来,说道:“也是……那就收拾完申孤岚,小的老的一起杀掉!”说完桀桀的笑起来,转身离开宫殿了。
陆妙柏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梁月心,再看了一眼满脸血迹的申凡寒,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分悲痛!说实话,他是看不起丰中秋的……
可是没办法,他也是奉命在行事,并非因为丰中秋,而是受一个比丰中秋权势更大的人的命令才来到秋月国……
他叹了口气,说道:“来人,将申公子和梁公主松下去疗伤,好好看护起来!”然后他苍茫的眼睛看着宫殿的天空,看着那一行南归的鸿雁在云端渐行渐远……


 第64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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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孤岚狠狠地抽了战马一鞭子,迫使它继续加速。马儿猩红的舌头吐出来,嘴里喘着粗气,腥烈的鼻息裹挟着浓重的汗味,几乎要把骨髓里最后一丝力气跑出来,可还是达不到主人要求的速度……也许是申孤岚此时心太急了!
这是受到申凡寒的求救信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十月七号。整个火烈骑除了必要地下马睡觉休息外,全都在不分昼夜的赶路,可申国距离帝都的距离还是太远,希望申凡寒能撑到他回来的时候吧!
三万人的火烈骑轻装回返,速度极快,只见一溜火线像耀眼的流星般划过大地,整个大军没有人说话,只有战马钉了蹄铁的马蹄擂动地面的轰鸣声。武士们的心情都很沉重,眼看着缥缈城就在眼前却要撤回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这些铮铮汉子心里都不好受,毕竟大家参军无非是为了家人能吃口饭,能在乱世中活下去,仅此而已!要是家乡亲人出什么意外,那还会有人继续忠心耿耿的跟随申孤岚卖命么?这也是申孤岚不惜舍弃缥缈城与赤那思毁约都要撤回申国的原因!毕竟这三万火烈骑是自己最大的依靠——申国能处于五大诸侯国中靠前的地位,就是靠这足以与赤那思轰烈骑有一拼之力的火烈骑!
申孤岚抬眼望了望旁边掌旗的武士手中那面猎猎作响的赤炎大旗!张扬的大旗逆风而展,那火红色仿佛要将天都烧穿……这是他毕生的信念……申孤岚阴郁的想到,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不是鼎盛之时,现在也只能靠心中这团还在燃烧得得火焰支撑起自己这份狂妄!可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他原以为神罗皇帝死后,再没有谁是他的对手,可镇天大将军夜明山,赤那思君王,轰烈骑首领苏和赛罕,还有那个阴蛰的像条毒蛇的隼骑首领阿拉坦仓……这些都是武力不弱于自己的英雄。申孤岚突然泛起一种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无力感,仿佛偌大的天下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他想喊出来,像将心中的忿恨,不甘,暴怒都从这一声喊叫中发泄出来。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座城,为了城中的皇宫,为了那琉璃龙翔袍……眼看都要到手了,就被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的庄稼把式搅黄喽……丰中秋是什么东西?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只是的乡下土豪而已,也妄想得到自己的一切?不怕撑破肚皮?
申孤岚冷笑一声,眼睛闪着犀利的光,像是要隔着遥远的时空将那个庄稼把式用目光绞碎般!自己虽然不复当年鼎盛,但拿下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豪还是有把握的,毕竟火烈骑还没有什么损失,这三万人的火列悍骑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正是这火烈骑,才没有人感小视申国……
“丰中秋……”申孤岚从牙关中挤出这几个字,他的声音被奔腾的战马甩到身后,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寒意,冷冷的语气像脊背上爬过了一条冰冷的蛇,毛骨悚然!
他俯下身来,尽量压低身子,减少风对自己的阻力,又狠狠地用白鹿刀刀背在马臀上拍了一刀,战马嘶鸣一声,四条马腿换的更快了!
旁边,谋士子夏吃力地催马赶到申孤岚旁边,他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颠簸的战马颠地凌乱,眼睛也被风吹的张不开来,含着满满的泪水。他大声喊道:“国主,属下以为这里面有诈……会不会是敌方的引诱……?”他的声音本身就较为尖利,在急速的奔驰下,声音飘忽不定,朦朦胧胧的!
申孤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那封短信时凡寒的笔迹没错,而且加盖了传国的蠡印,送信的雪鹰也是凡寒的‘绯顶’无疑……”
谋士似乎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语,可他的表情还是满是疑惑,这种感觉就像是前方有一座深渊,而他们这一队骑兵正加速冲向深渊……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么感觉,也许是战争的残酷让他变得敏感脆弱了吧……
他偷偷瞄了一眼国主手中的白鹿刀,不禁咽了口唾沫。申孤岚的脾性他是清楚的,在狮子发怒时最好不要多说话,否则一个不小心,狮子的血盆大口就会将自己的脑袋整个咬下来!他慢慢放慢马的速度,绝不敢超越国主的马,甚至连并驾齐驱都不能,因为在申国,申孤岚就是皇帝!
不过他也挺庆幸能从战场上撤下来的,若真的开战,他的任务就是带一个分队去皇宫寻找皇帝……这种事请,他绝对不敢做,甚至连想想都是令人头皮发炸般的可怕……也许是自己读书太多,那些忠孝礼仪敬已经深深地融进他的灵魂中,而申孤岚从小就是习武出身,没有那么多酸腐书生的儒气,杀伐果断,霸烈如狮。这也是他们两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的根本原因。
有些人生在世上就是为了闹得天下大乱的,没有什么能束缚的了他。申孤岚就是这样的人。谋士子夏很清楚!想起申孤岚那时候说的,若不是自己下得一手好棋,早将自己杀了祭刀……
可申孤岚最大的缺点就是易冲动,从他的棋风中就能看出来。申孤岚的棋,往往不注意整体布局,只是中盘时局部的杀伤力强劲,却不能持久……说难听点,申孤岚还是个靠着一腔热血在打拼的愣头青,只注重眼前的战局,不注意整体的局势变化,往往搞得自己很被动。这是申孤岚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缺点!
希望这次,不是暗中的敌人布下的大局吧……
申国都城看起来一片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兵临城下的危机感,申孤岚勒住马,抬起手来,后面数万火烈骑听令停下来。城门外的的空地上一时间全是战马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马儿的柔顺的毛被汗水粘连在一起,就连马尾都纠结在一起,像根大毡棒子!
申孤岚抬头,看着城楼上那面高高的赤炎大旗,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地笑,看来自己的儿子不负父望,当真将都城保护下来了!那面大旗在城楼上飘荡着,城楼上守城的武士身着申国象征性的赤红铠甲,威严的来回巡视着。
城外聚集这么多铠甲铮铮火红似血的武士,早引起守城卫兵的注意,只听城楼上有人喊了一句:“是国主大人麾下的么?”
遥遥的声音传来,听不太真切,可申孤岚的心情已经好了一大截!只要都城保卫住了,一切都还不算迟!三百年前自己的祖先也不久一把刀一群汉子跟随流年皇帝打下这么大一片天下么?自己还有城,还有人,还有这些愿意跟随他征南战北的武士,那东山再起就不是奢谈。
他深吸一口气,喊道:“打开城门,本公要进城!”说着旁边掌旗的武士很配合的将手中的赤炎大旗展开,旗帜上那个笔意张狂的‘申’字凌乱而张扬。在昏黄的天际下显得那样炽烈,好像那就是世间惟一的光源。从北方吹来的混杂着沙粒的风掠过这面赤炎大旗时也似乎不显得那么寒冷了。
城楼上的武士迅速跑下去,那扇厚实的大门豁然洞开。从大开的城门中看进去,迎面就是一块能容纳数万人的校武场。一方面,这是平日申国训练士兵的地方,另一方面,若申国与别国爆发战争时,这样的校武场陈列数万武士,在敌人好不容易破开城门立足未稳时可以给予迎头痛击!
现在南门这个校武场是最大的,西门和东门也有同样的校武场,只是小一些而已,但作用上没有任何区别。校武场后方才是通向城市主干道的入口,而都城最北方坐北朝南的,就是申国王宫。
申孤岚双腿夹了夹马腹,战马的鬃毛张扬的飘荡起来。他以帝王般的姿态挺起胸膛向自己的王国走去,身后的火烈骑武士看到都城平安无事,马背上颠簸几天的紧张心情也舒缓下来,嘴角泛起轻松的笑……虽然他们没能拿下帝都,没能帮助国主夺下皇帝的位置,不过好歹能回家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这一点,是这些游荡在外的铮铮武士们心中最温软平和的港湾!
谋士子夏看着平静地申国都城,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这种平静地感觉就像是掀开一块石头,下面蛰伏着一条剧毒的蛇朝着自己的脖子咬过来!对,就是这种感觉,很不安很不安!他想凑过去对国主说一句‘小心有诈’,可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这些火烈骑武士此时心情大好,能回家见到亲人的温馨感让他们卸下最后一层警惕!毕竟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战马的缰绳都松松的握着,刀也收到斜挂在马鞍侧处的鞘中,快要见到家人的喜悦让这群债战场上厮杀狠戾阴郁可怕的武士重新有了作为普通人的感觉。
可谋士子夏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就有一种阴云笼罩的感觉。仿佛所有人都像被魔咒控制了一样,在微笑着走向悬崖,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地。他看不下去了,鞭子抽了战马一下,快速冲到申孤岚马前,面色沉重的说:“国主,属下心中感到很不安,谨防有诈,谨防有诈啊!”
申孤岚狮子一样威严的的目光从他胯下的战马慢慢上升到这个瘦的像猴一样的谋士身上,他的眼睛那样冰冷,仿佛有风雪要从那双瞳孔里面飞出来一样。从帝都着一路上披星戴月地颠簸回来已经让他操碎了心,现在难得能轻松一下,这个人就非要破坏这轻松欢愉的感觉么?他不相信这是圈套,也没有勇气相信这是圈套……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圈套!
申孤岚面无表情的说道:“子夏,你是读书读坏了了脑子吧……如果你觉得不放心,那就不要进城了,呆在这里就好了!”他的声音那样冰冷,一股王霸之气隐隐而出,丝毫不给这个谋士半点回旋的余地!
子夏明白这种没有丝毫人性的语气代表着什么——只要他多说一句,国主的刀就会以雷霆之势当头劈下,连人带马斩成两半儿……
申孤岚不再理会他,径直带着火烈骑进入城中。他的战马刚一踏进城门时,城墙上的武士跪下来,齐声喊道:“恭迎国主回归,恭迎国主回归……”浩大的声音喊得申孤岚不由得笑起来……在申国,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火烈骑们鱼贯而入,武士们的脸上都饱含笑意,马上就能见到家人了,这种喜悦感充斥着他们的脑袋!他们这是在回家啊!
最后一匹火烈骑战马踏进城中了,那声势浩大的‘恭迎国主回归……’的声音更加浩大起来,直欲将天都震开!
子夏的眼睛睁圆了,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这些高喊‘恭迎国主回归’的绝不是申国本地的口音,分明是声音绵软些的秋月老腔!申国靠近极北荒原,一到春夏极北干燥的风沙就吹过来,空气混浊,所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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