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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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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人,难道是履行那神秘女人的条件吗?

他向那神秘女人要求武功,说明更可怕的还是那神秘女人,一个年近百岁的天字第一号巨魔,只是一个受女人驱策的人物吗?

究竟,他是不是六十年前的那“死神”?

突然——

他想起叠石峰头,自己以潜听之术,听到那神秘女人与白袍怪人约定,三月之后的同一天夜半,听箫声前往复命。

如果自己事前赶到地头潜伏,定可揭开“死神”之谜,自己虽不是白袍怪人的对手,但那怪女人有峰头石阵之外,不许杀人流血的规例,谅来白袍怪人不敢出手。

这是千载一时的机会,计算时日,正好赶到。

为了顾及与“死神”再度遭遇,他必须再次改变形貌。

他取出最后一副面具,迅速地套了上去,就涧边一照,赫然成了一个黑黧粗犷的少年。

于是——

他出了太行山区,取道向开封方向奔去。

一路之上,茶楼饭肆之中,都在谈论着骇人的新闻,“武当”、“峨眉”、“太极”、“华山”……等,全遭“死神”光顾,掌门失头。

武林,被笼罩在末日的恐怖之中。

甘棠改换了的容貌,毫不起眼,引不起人的注目,是以一路无事。

这一天,越过开封城,“玉牒堡”在望!

仇与恨,立时在血管中奔流。

“玉牒堡主”西门嵩,是父亲生前至好,想不到竟然勾引继母陆秀贞成奸,“圣城”惨遭血劫、奸夫淫妇双宿双飞,还联手数度迫杀至友遗孤,这种禽兽之行,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杀!”

这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此刻——

一个衣着褴楼的贫妇,手挽竹篮,逡巡而至。

“少主,请到堡后坟场!”

说先,头也不回地去了。

这贫妇,正是“天威院”香主潘九娘。

甘棠暂时捺住杀意,转头向堡后坟场奔去。

荒冢垒垒,野草凄迷。

在坟场的一角,甘棠与潘九娘面对面地坐着。

“潘香主,上次在荒郊外自决的白袍怪人,面皮鉴定没有?”

“已由院主过目!”

“是谁?”

“玉牒堡主西门嵩的儿子西门庆云!”

“什么,西门嵩的儿子?”

“是的!”

甘棠做梦也估不到那自决而死的白袍怪人,会是西门嵩的儿子,难道他儿子与“死神”

有什么渊源不成,不然西门庆云怎会扮成“死神”的形貌?

当下,激动万分地道:“他为什么要扮成白袍怪人?”

“这是一个谜,正在查证中。”

“他……与‘死神’是什么关系呢?”

潘九娘圆睁双目,骇然道:“什么,死神?”

甘棠点头道:“是的,另外还有一个与西门庆云所扮完全相同的白袍怪人,他,自称是‘死神’,我曾伤在他手下!”

“还有一个白袍怪人?”

“嗯!”

“是死神?”

“不错,数日前血洗‘百毒门’!”

“哦!”

“我今天来此,便是查究这恐怖人物的底细!”

“如何查究?”

“赴山后‘叠石峰’,今晚白袍怪人可能再现身!”

“对方功力如何?”

“我不堪他一击!”

潘九娘面上全变了色,栗声道:“太可怕了,少主的功力竟然不堪一击,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制得了他。传说他已在六十年前与千名高手同归于尽,想不到仍在世间,看来武林真的已临末日了……”

“倒未见得!”

“少主断定‘死神’今晚必出现‘叠石峰’?”

“十有九可能!”

“少主只身犯险?”

“我自有成算!”

“这”

“不必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

“不必说了,我问你一个前辈怪人,也许你能判断出是谁。”

“什么样的怪人?”

“一个满头白发,面如中年妇女的怪女人,隐居在太行山一条峡谷之中!”

潘九娘苦思了一阵,摇摇头道:“卑座无法回答少主!”

甘棠吁了一口气,转口道:“潘香主怎知我会从这条路来?”

“少主的行踪有本门弟子随时留意!”

“还有事么?”

“南宫长老命卑座向少主禀陈一件事!”

“什么事?”

“少主令堂的死生下落!”

甘棠惊得跳了起来,这是梦寐以求的事,自他懂事以来,无日不以生母的下落为念,父亲生时,绝口不提生母的事,却娶了陆秀贞进门,称为继室、如生母未死,何有继室之称,如已死亡,该有坟墓,这是一个久蓄心中而不得解的谜。

登时激动得浑身直抖,迫不及待地道:“长老怎么说?”

“如果少主能找到一个叫‘三目老人’的武林奇人,就可知道令堂生死下落”。

“三目老人?”

“是的,长老也传令‘天威院’属下所有弟子留意查访。”

“哦。”

甘棠在心中把“三目老人”四个字默念了十几遍,天涯茫茫,尤其一些武林异人,不是隐居深山大泽,便是埋名市井,寻访起来,何异大海捞针,但,自己纵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三目老人”其人。

家破人亡的他,多么渴望能有个亲人在此,何况是生身之母。

泪水,滚下了面颊。

是激动,是兴奋,也是悲伤。

万一,寻到了“三目老人”而得到的答案是恶耗?

他不敢往下想,真是这样时,是否承受得了那打击。

他恨不能马上寻到“三目老人”,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久久之后,情绪才稍稍平复,忽地想起曾应允林云查探“丑人魔”的死因,据太行山峡谷中那白发红颜怪女人透露,“五面人魔”是死于“天绝门”人之手,如果是事实,潘九娘必定知情。心念之中,道:“潘香主。”

“卑座在!”

“你可知道‘丑面人魔’其人?”

“知道!”

“此人尚在人世否?”

“业已死亡很多年了!”

“如何死的?”

“少主要知道?”

“嗯!”

“大约二十年前,本门数百弟子,在太夫人率领下,搜索太行山,目的是要查探先掌门父子的死因,在一道峡谷之中,遇上了‘丑面人魔’,不分皂白,向本门弟子猝下毒手,当场死难十三人,太夫人一怒之下,与其拼搏,激战百招,才诛杀了这恐怖魔头,此事武林中无人知晓。”

“哦!”

甘棠暗忖,这就是了,白发红颜怪女人所说非虚。

“少主何以突然问起这魔头?”

“因为一副面具,我几乎做了他的替身!”

“原来如此!”

“还有……”

“还有什么?”

“‘丑面人魔’的面皮,何以落在‘玉牒堡’刑堂堂主‘半面人’的手中?”

潘九娘正待开口答话……

就在此刻——

十几条人影,向两人存身方向缓缓移来,当先的,是一个锦袍老者。

潘九娘低声道:“少主,‘玉牒堡主’来了,我们离开吧!”

甘棠顿时热血沸腾,早先的杀念,又涌上心头,冷冷地向潘九娘道:“潘香主,你回避!”

“少主您……”

“我要与西门嵩结一笔帐!”

“卑座……”

“这是命令。你马上离开!”

潘九娘面现十分为难之色,但终于应了一声,悄然闪身退去。

人影渐渐移近,到了五丈之外,突地折向右方一座新冢,从人手中,尚提着香烛纸钱等祭扫之物。

甘棠电闪飘身,捷逾鬼魅地拦在众人身前。

这突然的动作,使西门嵩一行大吃一惊。

立即有四名壮汉弹身上前,其中一人沉声喝道:“朋友意在何为?”

甘棠连眼角都不瞟四人,瞪视着“玉牒堡主”道:“西门嵩,上前答话!”

四壮汉勃然变色,那发话的壮汉见这毫不起眼的黧黑少年竟然如此轻视自己,还直呼堡主之名,无名火大炽,厉声道:“小子,答大爷的话!”

甘棠冰冷带煞的目芒,一扫那壮汉,壮汉不期然地退了一步,但仍不识进退地再次喝问道:“小子,听见没有?”

甘棠一挥手道:“滚开,你不配!”

“找死!”

喝话声中,挥掌扑向甘棠。

“哇!”夹以一声惨号,那壮汉划空飞泻而去,酒下一蓬血雨。

“上!”

另三名壮汉,各出兵刃,挺身而上。

又是三声栗声的惨嚎,地上多了三具尸体。

这种身手,使得所有的人惊呼出声。

西门嵩目中闪射煞光,向前一跨步,暴喝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自己战死!”

“好狂妄,你是找本座来的?”

“不错!”

“报上名号!”

“等你咽气时再告诉你!”

“你找死?”

“西门嵩,我是专门为血洗‘玉牒堡’而来,你先授首,最公平不过!”

“好哇,小子,你不是失心疯吧?”

“失心疯的是你这禽兽不如的老匹夫!”

一条人影,越众而出,道:“堡主,让卑座会会他!”

甘棠一看现身出场的,赫然是救过自己性命,赠送五副人皮面具的“半面人”,“半面人”出头,使他大感为难。

“半面人”寒声道:“朋友,寻仇报怨,也该先说来意,岂能出手杀人?”

甘棠咬了咬牙,道:“尊驾可否不插手?”

“半面人”丑脸肌肉一阵抽动,道:“那岂非是笑话。”

甘棠杀机难遏,却又不愿向救过命的恩人出手,而且这事又不能说破,登时急得出了一身汗,激动地道:“在下不愿多杀无辜!”

“朋友好大的口气!”

“闪开!”

“办不到!”

“莫迫在下滥杀!”

“看来本座只好成全你了!”

话声中,攻出了一招,奇诡狠辣,令人咋舌。

甘棠不愿反击,鬼魅般飘了开去。

“半面人”身手煞是惊人,竟然如影附形地迫了过来,身法之奇快,武林中还不多见。

甘棠再次栗声道:“不要迫我!”

“半面人”眨了眨眼,暴喝一声道:“狂徒,纳命来!”

骇电奔雷的招式,朝甘棠罩身卷去。

“还手,退远些!”

那声音低得只容甘棠一人听到,甘棠大是惑然,心知对方必有用意,无奈之下,只好照办,当下以五成功劲反击过去。

两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半面人”每出一招,却用上全力,声势十分惊人。

甘棠始终以五成功劲迎战,减去了招式中的杀着。

虽是如此,业已看得在场的人目震心悬。

“少主,退远些!”

甘棠如言且战且退,晃眼已退了十丈之多。

西门嵩指挥手下人包抄合围,本身却缓缓跟进。

“半面人”以极低的声音道:“少主,这不是时候,会误了大事!”

甘棠骇然道:“尊驾到底是什么身份?”

“容后奉告,现在加力出手,脱身!”

甘棠不愿放过西门嵩,但“半面人”的身份行动,显然大有蹊跷。

暴喝声中,“半面人”闷声一哼,身形一个踉跄,口中射出了一股血箭。

甘棠心中的骇异,筒直无法以言语形容,自己出手虽加了力量,但并未伤及对方,“半面人”何以会吐血?

“离开!”

“半面人”低声催促!

“上!”

西门嵩当先弹身飞扑,其余手下,从四面攻上。甘棠咬了咬牙,迎着西门嵩来势,挥出一掌,因了“半面人”的奇异举止,他暂时不取对方性命,但这一掌,也是够瞧的。

“砰!”

夹以一声闷哼,西门嵩暴退数步,口角溢出了鲜血。

剑芒打闪,七八支长剑已上身。

“找死!”

惨嗥数传,人影如抛球般四下飞泻。

“半面人”略一喘息,再度攻上。

甘棠虚晃一招,展开“追风化影”身法,如幽灵般飘逝。

西门嵩恨恨地道:“邱堂主,这小子什么来路?”

“半面人”躬身道:“恕卑座无法判断!”

“这等身手,来历必定不凡,不知他寻的什么仇?”

“这……他不会就此罢手!”

“他并未落败,何以突然遁走?”

“卑座已赏了他三枚‘绝命针’!”

“哦!好!邱堂主,‘绝命针’中人无救,他的武功再高也难逃出十里之外,你先率人追踪,本座另传讯十里之内所有门人协助搜寻!”

“遵命谕!”

“还有,如果你追上而对方未死,给他解药,留活口!”

“是!”

“半面人”一扬手,剩下未死的五名壮汉,紧跟着弹身向前追去。

且说,甘棠以绝世身法,避开众人眼目,绕了一圈,圈回坟场靠山处的密林之中,心中疑云重重,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半面人”的用意。

思索了片刻,展身向“叠石峰”方向逸去。

第十一章阴司公主

他的心激动而紧张,如果在“长阴谷”外对自己下手的“死神”就是判断中的白袍怪人的话,此行可说冒极大的险。

连越三座峰头,怪石堆垒的“叠石峰”在望。

他从侧方绕上去,寻找不久前“神机子”匿伏的岩穴,坐了下来,穴中不见“神机子”

的尸骸,可能已由“天威院主程琦”掩埋了。

石林阵中萧声主人既有阵外不许杀人流血的规例,“神机子”何以仍不免一死,下手的人是谁?白袍怪人抑是萧声主人?

“神机子”为了探查武林高手秘密失踪之谜,结果竟以身殉,他算是替武林尽了力,其行谊值得“武道”崇敬与敬仰。

三更,可能揭开震惊武林的“血帖”之谜。

白袍怪人会依言而至吗?他真的是自己所见的“死神”吗?

夜幕深垂,峰顶笼罩在一种死寂的恐怖中。

祸福难期的等待,一刻犹如一年那么长。

甘棠勉力静下心来,在石穴中调息运动。星移斗转,三更已到,但却没有听见预期的萧声。

甘棠走出石穴,藏身在石林阵外可以俯瞰登峰正面的地方。

一等!

再等!

四更已过,既不闻萧声,也不见白袍怪人现踪,这就奇怪了。再默计了一遍时日,三月之期正是今晚,没有错,怎会毫无动静呢?即使践约的人失约,订约的人总该发出讯号吧!

心情由紧张变成了焦灼,然后,沮丧失望。

五更!

天亮!

晨光驱走了黑暗,峥嵘的山峰由模糊而清晰。

满怀揭破死神谜底的希望,化为泡影。

朝阳照着苍黑的石林。也照见了石缝中的骷髅,这些枯骨,都是武林中有头有面的人物,一念好奇,曝骨荒山。

甘棠挺身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使他渴想进入石林一探。

无形的恐怖,终敌不过强烈的好奇心,何况,这谜底关系着整座武林的兴亡,冒险是值得的。

终于——

甘棠不知不觉,向石林阵中欺去。

也许,这是步向死亡,但身为武林人,生与死之间又相差几许!

他全神戒备,步步为营,缓缓向里走去,枯骨,在脚下砰裂,发出刺耳的“嚓嚓”之声。

顾盼间,深入六七丈,了无异状。

再向里深入,忽见乱石成堆,一片凌乱。

甘棠心中大骇,怪不得一路无阻,原来石林阵已被破坏了,是什么人出的手?那闻声不见影的女人呢?

偌大的峰顶,一目了然,什么异状也没有,这的确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甘棠怔立在乱石堆中,惆然不知所措。

蓦地——

一个低沉、断续、凄厉的呼声,传入耳鼓。

“我……快要……死了!”

一声接着一声,同样的哀号。

四望不见人影,声音从何而来?

甘棠毛发皆竖,一颗心跳到了嗓子边。

搜索,寻觅,什么也没有发现,声音中断了片刻,又隐隐传来。难道是幽灵鬼魅?但此刻白日青天,幽灵也不能现身呀!

声音飘忽,似东又西。

“我要……死了!”

声音沉闷得像发自地底,使人听了有一种极不自在的牙痒痒的感觉。

甘棠施展本门绝技“潜听之术”,这一来,声音增大了数倍,默察来源,竟然是发自一堆乱石之中。

难道石林奇阵被毁时,有人被活埋在石下?这是最大的可能。

甘棠大是振奋,如救出这被埋的人,至少可以解开奇阵被毁之谜。他觑准了方位,开始挪开大大小小的石块,他不敢用掌力,怕震死其中的人。

石块似乎搬不完,挪不尽,被挪开的,已堆成了小丘。

声音时断时续,逐渐微弱,但判断没有错,声音确是从下面发出。

盏茶工夫之后,看出被石块堵塞的,是一个斜斜的向下的石洞。

他用出神力,继续搬挪,深入五丈之后,不由为之瞠目,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块与洞径同大小的巨石,紧紧塞住洞道,估计在万斤以上,这不是人力所能移动的。

巨石留下了不少空隙,却容不了一个人出入。

凌厉的呼号声虽较前微弱,但听来十分清晰,近在耳边。

甘棠耳贴石缝听了片刻,对着缝隙发话道:“洞内是谁?”

没有反应,呼号依然,看来被埋的人业已距死不远,呻吟呼号,只是出于本能。

如何移开这巨石?

以掌力逐步震开,并非难事,但被埋的人决活不了,缝隙逐渐变大,足足盏茶功夫,才开出了一个可容匍匐爬入的孔洞。

他吁了一口长气,钻了进去。

内面,是一个五尺见方的巨大石室,石室中央,赫然躺着一个披发怪人,此刻,呻吟声音已完全停止。

甘棠小心翼翼地走近怪人身边,借石缝透进的光芒,可以看得清楚,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婆,气息奄奄,双目圆睁,再一看,竟然是一个瞽目老妪,身旁地上,抛着一支黑黝黝的洞萧。

洞萧!

女人!

甘棠不禁心头巨震,这怪老妪不言而喻是支使白袍怪人的石阵主人无疑了。

如果白袍怪人正是自己在“长阴谷”外所遭遇的“死神”,半年前白袍怪人曾向她要求功力,那说明了她的功力,业已达到不可思议之境,是谁能毁了石阵把她活埋?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甘棠把对方翻了一个身,探了探脉息,还没有断气,迅快地取出“万应丹”,塞入对方口中,然后手按对方“天突”大穴,逼入一缕真气。

这一刻,他竟紧张得汗珠直滚。

这一件震栗武林的公案,行将揭开了。

不久,老妪生机恢复,手足微动,最后,开了口:“谁?”

甘棠撤手退开数步,激动地道:“一个武林后进!”

“我……还活着!”

“是的!”

“你救了老身?”

“可以这么说!”

“你怎会到这里来?”

“适逢其会,算是凑巧吧!”

老妪以手撑地,坐了起来,瞽目转了两转,道:“你年纪不大吧?”

“二十!”

“噢!你没有碰上他?”

“他是谁?”

老妪咬牙切齿地道:“一个卑鄙阴险的家伙!”

“他是谁?”

“反噬老身的人!”

甘棠心念一转,道:“老前辈说的可是一个蒙面白袍怪人?”

“白袍怪人?老身不知道。”

甘棠一愕,又道:“那老前辈指的到底是一亻什么样的人?”

“老身双目盲残,不知道他是什么形象!”

“名号呢?”

“也不知道!”

“晚辈不懂老前辈的话意。”

“对方是与老身立约的人!”

甘棠突地想起了上次登峰,以“潜听之术”,听到双方的对话,一方是传以武功,另一方是执行传功者的条件,不错,这白发老妪可能不知道与她立约的是谁,如果与她立约的白袍怪人就是“死神”,岂非不可思议,也太骇人了吗?

“死神”茶毒武林,难道是执行她的条件?

这“死神”是六十年前传说已与千名高手同归于尽的“死神”吗?

这老妪究系何许人物?

甘棠的心神因过度紧张而呈现混乱,努力镇定了片刻才道:“老前辈如何称呼?”

“你不必知道!”

甘棠不由为之气结,自己刚救了她的性命,她竟以这种态度待自己。

老妪停了一会,接着又道:“娃儿,你刚才说白袍怪人?”

“是的,怎样?”

“你提出他是什么意思?”

甘棠心想,干脆说出来,也许能探出些端倪,当下沉声道:“三月之前,老前辈曾与他约定昨晚听萧声会晤……”

老妪陡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怎会知道?”

“那晚,晚辈恰在峰顶阵外。”

“你……说的正是他!”

“与老前辈立约之人?”

“不错!”

“老前辈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他是‘血帖’主人‘死神’!”

“死神!”

瞽目老妪堆满皱纹的面孔,起了一阵抽搐,身躯簌簌而抖,枯瘦的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洞底石屑纷纷而落。

甘棠不由惊魂出窍,这老妪本来已临死境,想不到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功力,虚空能抓落岩屑,这种身手,的确是不可思议,只不知何以她在听到“死神”两字之后,如此激动!

“你……碰上了他?”

声音使人不寒而栗。

“是的!”

“你为什么不死?”

“晚辈为什么要死?”

“他的功力,武林中已无敌手,没有人在见到‘死神’之后,仍能活的!”

“他……真的是死神?”

“老身问你何以不死?”

甘棠想起“百毒门”总坛之外,被“死神”袭击的那一慕,余悸犹存,的确,如非他用的是“天绝武功”,生机不灭,换了任何一个高手,决无幸理,当下冷冷地道:“晚辈是死里逃生!”

“那你的身手已属数一数二之流了!”

“这倒未必!”

“胡说,老身坚信无人能从他手下逃生!”

“以晚辈所知,的确是如此!”

“你知道他的本来面目吗?”

甘棠一愣,愕然道:“他……不是‘死神’?”

“是!”

“然则何以……”

“他是‘死神’的化身,懂吗?化身!”

甘棠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激动无比地道:“老前辈造就了另一个‘死神’?”

老妪一点头道:“不错!”

“他大肆展开血腥屠杀,是老前辈要他履行的条件?”

“你知道得太多了,嘿嘿!不错!”

甘棠咬了咬牙道:“为什么?”

“复仇!”

“复仇?”

“一点不错,老身要杀尽那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物,取齐各门掌门的头颅!”

甘棠鸡皮疙瘩遍起,汗毛根根倒竖,栗声道:“复什么仇?”

老妪声调一变,以刺耳的声音道:“娃儿,你知道老身是谁?”

“晚辈曾请教过。”

“你听说过‘阴司公主孙小华’这名号吗?”

“这,倒未听过!”

“嗯,见闻大差!就是老身,也就是六十年前‘死神’的未亡人!”

甘棠全身一震,脑内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对方竟然是“死神”的妻子,六十年后,造就了第二个“死神”,对整个武林展开血腥的报复,如此看来,传言不假,真正的“死神”,业已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了!

“阴司公主”接着又道:“娃儿,你想不到吧?”

“的确……想……不到!”甘棠激动得语不成声。

“老身当年负重伤,但幸逃一命,伤愈之后,双目已盲,不得不假手他人。”

“孙前辈是为夫复仇?”

“对!”

“可曾想到尊夫生前作为,那些千万死者,又找谁复仇?”

“娃儿,你敢放屁?”

话声中,向前跨了两步。

甘棠骇然又退了两步,但仍满怀激愤地道:“孙前辈,你这种作法,人神共愤……”

“住口!”

“阴司公主”暴喝一声之后,突地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肃然,在石窟中旋回激荡,甘棠只觉得心神皆颤,逆血翻涌。

笑声,愈来愈烈,窟顶石屑纷落如雨。

甘棠被迫得跌坐下去,以本门心法护住心神。

久久,笑声止歇,“阴司公主”狂声道:“娃儿,你还活着吧?”

甘棠睁眼站了起来,咬紧牙根道:“哼!没有死!”

“也没有伤?”

“没有!”

“好!好!能抵得住老身‘魔笑’而无伤,功力当在百年之上,娃儿,你哪来这身功力?”

“这似乎没有奉告的必要!”

“可以,老身不问。嘿嘿,想不到造物者会有这奇巧的安排,把你送了来!”

“什么意思?”

“你是最佳人选!”

“什么最佳人选?”

“替代原先与老身立约者的人选!”

甘棠双目暴睁,浑身疾抖,额上青筋股股而冒,厉声道:“孙前辈,你想错了!”

“阴司公主”冷森森地一笑:“娃儿,这可由不了你,你进入此窟,一切便已注定!”

“要我做第三个‘死神’?”

“不错,以你目前功力,再加上老身的全部真无,你将成为天下第一人……”

“然后替你屠杀武林同道?”

“这不过是让天下人知道‘死神’仍掌握武林生杀之权。”

甘棠七窍冒火,若非是顾及对方功力太高,他立刻便出手毁了这疯狂的女魔,为武林除害。当下栗声道:“你知我怎样想法?”

“怎么想?”

“我离开这里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所造就的白袍怪人,‘死神’第二!”

“嗯!你不这样想,老身也会命你毁了他。他得了老身几乎全部武学,不能如期完成所约的条件,竟然敢于反噬,炸毁石阵,堵塞石窟,活埋了老身,狼子野心,该是老身一时大意疏神……”

甘棠反而对这话感到了兴趣,声音一缓道:“他竟敢反噬?”

“阴司公主”语含怨毒地道:“娃儿,干脆对你全说了吧!十年前老身自知残废之人难以亲手为夫复仇,忽发奇想,想找一个武功相当根底的人,把他造就成丈夫的化身。于是,以内元贯注铁萧,传了出去,那萧声除了功力到了某一程度的高手之外,无法受到感应,是以闻声寻至的,与老身的条件便得接近了……”

“好主意!”

“不久,果然有人闻声而至,便是他……”

他?他是谁?看来这谜底要甘棠自己去揭开了。

“阴司公主”移身一个石墩上,接着又道:

“于是,老身传他武功,他履行老身的条件,彼此不问来历。”

“疯狂的交易!”

“别插口,老身一次传他七成武学,岂料他悟性不高,费时三年才勉强参透……”

“也许他是别有用心?”

“不错,娃儿,你这见识就非常人所及,到现在老身才发现他故意如此,目的在延迟执行老身的条件。”

“以后呢?”

“老身每月望日夜半,以萧声为号,召他上峰指点一次……”

“于是许多武林高手,因一念好奇而丢了性命?”

“当年千名高手围攻先夫,各门各派均有人参加,这也是复仇的一途!”

“嗯!”

“直到半年之前,他自认已无敌天下,才以‘死神’面目出现江湖……”

“展开了恐怖的屠杀?”

“这是复仇!”

“哼!”

“娃儿,别鬼哼,他一再找借口,学全了老身九成九的武学,同时,也被他发现了老身藏身处所,就是这表面毫无痕迹的山顶秘窟,他颇有自知之明,不敢与老身正面为敌,十天前,他以炸药毁了阵势,也活埋了老身……”

“十天?”

“不错,老身被活埋了十天,赖龟息之法得以不死,但是人是血肉之躯,任何功力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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