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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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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鸟一眼。
    世仁看了看手上的红包,双眼里面全是光。看到这一幕,我知道这次又走不了了。
    他推着我走到了灵堂外,拿起一炷香,朝着里面灵堂三拜后把香焚上。我们就直接被安排到了离着灵堂最近的一桌,跟着三个唢呐匠独霸一张饭桌。桌上放着烟酒茶果,耳边全是那滴滴嗒嗒的凄厉声。
    我朝着那灵堂深处的黑白遗像瞟了两眼,身穿军装,身形笔挺,遗容俊朗,看起来好像一个国民党分子。
    发发呆,看看风景,时间在无聊中过的也不算慢。转眼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大院,厨子在忙前忙后,今晚是最后的大祭祀。杨旺财有模有样的手持悼词,叽叽咕咕的念叨,唯独能听清楚的就是单个字:起——跪——起——跪。
    如此往复四次,那灵堂里面的两男一女站起还不等站稳又是一声跪。我看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世仁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这么庄严肃穆的场合,是你该笑的么?”说完,他自己把脸转过来面对我,然后咧着嘴笑个不停。
    “献祭开始……”杨旺财的声音洪亮的响彻在整个院子里。厨房中钻出四个人,每个人手上都端着大盘子,分别是羊头,猪头,牛头,那血淋淋的头怒目圆睁,周围的小孩子都被吓得哇哇大哭。
    走在最前面的盘子里面是斋茶,糯米,清酒。杨旺财从灵堂外,一样一样的接过,然后递给里面跪着的孙大胜,双手举过头顶,进献三下,四个大盘子一字排开放在了遗像前面。
    他丫的真够奢侈的。我用嘴型朝着世仁说道。
    世仁也用口型回我,谁说不是呢。这三个巨头都不下好几千块钱了,看着这排场,说不定就是名门之后,要不咱们留在这探探路?
    他这探探路的意思就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的陪葬品,等下葬之后我们直接对新坟杀一个回马枪。
    我摇摇头,跟着饭菜就上来了。三个唢呐匠也终于不再吵闹,我们五个人在桌上开吃。我们一动筷子,三个老头子的眼睛就盯着我们的嘴不动了。他们都干咽了口水,然后尝试着夹了羊肉放在嘴里嚼了嚼。
    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吐了出来。“老了,老了。牙口不行,年轻就是好啊。”
    我和世仁都忙着朝嘴里塞羊肉,谁顾得上跟他们搭话。等饭菜撤干净,月亮已经慢慢的升起,宾客远路的在主家歇下,而近处邻村的纷纷归家。整个的大院瞬间变得冷清好多,唯独我们这里和灵堂上还有人存在。
    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三个唢呐轮番上阵,这时候才是他们卖力的时候。唢呐那凄厉而悲凉的声音,传出了老远。
    我紧张了一天,趴在桌上就开始假寐起来。紧闭双眼,耳朵里面全被那唢呐声充斥,想要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不知不觉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世仁把我叫醒的时候,空旷的大院里,唯独有孙家两兄弟,而那杨老家伙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二位小哥,我哥俩这里备好了薄礼一份,还望不要见怪。”孙大胜说着,又掏出了两个鼓鼓红包递了过来。我刚想推辞不要,世仁已经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
    看到这里,孙家兄弟脸上立即是喜形于色。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二位,这丧办忙里忙外的。我兄弟也都累了,所以今晚这灵堂……”孙大胜说道这里,看到我不爽的眼神,语气立马转了。“不是。这灵堂主要是不能没人看着,你看那祭祀品都是明天还要随棺材上山的,这农村猫狗也多……二弟,你说是吧?”
    孙二胜连忙点头称是。
    我看着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而世仁还把红包背在背后故意当着我的面用拇指搓了两下。
    “大哥,二哥放心。令尊大人就是我的长辈,有缘到此,自然是要瞻仰一番。今晚就交给小弟了。”世仁的话,把我刚想好委婉推脱拒绝,准备跑路的理由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
    得了,又替人守灵了。我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三年前木乐村的陈家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那灵堂上的军装男人,希望您老今晚别做怪。
    看着这两兄弟进屋的背影,世仁还蹲在灵堂前面拆红包。我扛着凳子进灵堂,恨不得直接把那凳子朝着他脑袋上面拍。
    转眼月上枝头,明晃晃的月亮洒在院子里面。周围不时的有猫喵喵喵的叫着,村子陷入了安静,有狗如同狼一般的长啸,我知道那是时间拴久了而寂寞的狗在哭。
    
    第十七章  三牲
    
    这次这家人的大院看起来阔气无比,而自然灵堂布置也不能小气了。清一色上等青松搭起来的窝棚,正中央一口黑色光亮梗木棺材(梗木:把木材从最大直径剖开,刚好够棺材三边。与之对应的是拼木:细小木材拼凑而成)。
    棺材前面高高青竹搭起灵堂,两旁竹竿上挂着黑白挽联,正中央棺材头正对约莫一米大黑白遗像。遗像前面红油漆供桌,两端拱起雕花,看起来古香古色,红色桌布铺展到地上,桌上放着的是白天抬过来的祭品。
    “尧,你说这三个头都是他家杀的么?这他妈的也太奢侈了点,就死一个人,还杀一头牛,一头猪,一头羊。”
    我说你懂个屁,这才叫排场。人家有钱人就好这么一口,没听说人家古代帝王要陪葬多少么?不说那些奇珍异宝和牛马牲口,就连妃嫔奴隶都要陪葬一堆一堆的。
    世仁听到这里,眼睛里再次放出光泽。“尧,要不咱们别干这活了。去盗墓吧,看看现在的和平盛市,正好是玩古董的时代。”
    我说别瞎扯了,你有那技术吗?就算你有那技术,这活计遭天谴呐。
    世仁看了我一眼。“老头子商世仁也说收尸这活计遭天怨,咱们还不是干了。老头子死的这么离奇,我都不怕,你小子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找不到话来回应。他家老头子是世仁收尸的,我只是听说在山上被过山龙(藤蔓植物,枝端不停超前伸长,末端不断枯萎,可以在山上一圈一圈的散步)缠死的。
    整个空间陷入了沉寂,月光慢慢偏移,四周的围墙被拉出黑暗影子,充满了大院。
    我的眼睛有点迷糊,但是自从有了前次那不死老太太的经历,再困都不敢轻易睡觉。回头看世仁,一眼瞟到了血淋淋的三个头颅,那牲口生前不知如何死去,三双四白的眼睛正好盯着灵前的我。
    心中骂着一万个草马,我摇摇世仁。世仁醒过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怎么了?又诈尸了?你小子就不能安分点?”
    我指了指三个头,问。你知道这杀猪,杀羊,杀牛,都是怎么杀的吗?
    世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下我来兴趣了。所谓三牲献祭,古时候并不止这猪羊牛,还有小三牲包括了鸡鱼兔。而后面是三个常见,一般大户人家反而不用,体现不出排场。
    而这杀法上,特别是祭祀用,都有讲究。杀猪,讲究柳叶弯刀,脖颈直插,刀入心脏,放尽存血,一定等到血流干透,肉才白嫩美味。
    杀羊,用的是短小匕首,薄如蝉翼,透过食管气管之间,一刀切中气管而不伤食管分毫。不然羊易反刍,食道里面各种饲料草叶把羊血羊肉污染。
    杀牛,用的自然是大刀阔斧。先要把牛眼蒙上,不然牛见刀发狂无人能挡。一刀下去,牛头不能彻底断开,这时候需要旁边人立即拉扯拴好在四肢的粗绳,一把将牛放倒。两人合作,掰开牛头和脖颈相连处,让牛血尽情流淌。牛血,一般也是不食用的。
    就在我还想多说几句,卖弄一番的时候,红色供桌上的羊头咕咚一声滚了下来。世仁正聚精会神的听我侃杀三牲,被吓了一跳。我俩同时起身,朝着那供桌接近。头顶上是那近一米的黑白遗像,我俩低着头在地上看那羊头。
    “尧,你说这羊是不是不服气被杀了?”
    我说你他妈尽瞎说,一个羊还能成精了不成。“那这羊怎么老看着上面的遗像呢?”
    世仁话音一落,我的心莫名的紧张,错过他的身影一看,那羊头稳稳落在地板上,一双白眼死死盯着高高在上的遗像。我抬眼一看,遗像上的人好像有点什么变化,但哪里变了我又说不清。
    “唉,你看那死者的遗像有什么变化吗?”
    世仁看了一眼,摇头不语,他一把将那刮完毛的羊头捡起,稳稳放在供桌上。“三位大爷,不管你们生前受了什么委屈,还请今晚高抬贵手。明日,等我哥俩交班之后,你们爱怎么闹都行。”
    说完,世仁拿出了墨镜,直接戴在了羊头上,我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小子不要命了?这是灵堂,怎么能这么乱来?我不敢大声的吼叫,但是那压在喉咙里的嗓音把他给吓一跳。
    我们再次安静的坐着,一人也不说话。而我的墨镜还在羊头上放着,我几乎都不敢回头看。噗通一声闷哼,我一回头,发现猪头滚落在地。世仁一脸苍白的看着我,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过去把猪头抱起来,放稳。我俩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供桌,生怕错过了分毫细节。一个头掉落,可能是偶然,两个头掉落,已经说明问题了。
    我单手拍拍世仁肩膀,他回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问,你看那巨大的牛头。那最中央的牛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偏转了方向,一双斗大眼睛正好朝着我俩。
    “是不是上面的老爷子看不惯我俩?”世仁问我。
    我默不作声,慢慢的走过去把牛头扶正。不敢看旁边那戴着墨镜的羊头,过于阴森而恐怖。
    而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感觉后背被什么打了一下。我快步的走到世仁身边,立马转身。
    “怎么了?”世仁看我脸色比他还要苍白。
    我指了指那牛头,牛头居然再次把眼睛仇视的盯着我俩。世仁咬咬牙,看样子是火大了。这人就是被逼出来的,真要惹火了我,我一把将他这灵堂给掀了。
    世仁把我搬进来的凳子提着掂了掂,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三个头接近。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往高处看。
    世仁看了一眼,手上的凳子啪嗒一下落在地上。幸好我反应快,不然绝对被这小子给砸脚了。
    “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变了?”
    只见那挂在半空上的黑白遗像,依旧是笔挺军装,但那人的面无表情,变作了满面笑容。嘴角略微翘起,双眼也好似变小了一圈。
    我俩还正在欣赏那遗像为什么变化,那羊头上的墨镜一下掉落在地。世仁被吓得朝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我压下心中惊骇,上去一脚就把墨镜踩碎。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
    我绕过供桌,到了黑色棺材前面,看着那大头上烫着的金漆大字:奠。然后慢慢走近,一步两步,围绕棺材绕了一圈,什么诡异东西都没有。
    我一巴掌拍在棺材上,砰的一声巨响,好似打了一面响鼓。我把耳朵凑在棺材上面听,不是我多心,而是有了第一次的前科,对这东西忌讳不已。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而世仁在老远看着我,我刚想朝他示意没事,眼神陡然僵住了。只见那大红色的供桌正在微弱的颤抖,而对面三个头好似集体摇头一般。
    世仁顺着我的视线,自然也是看见了。他脸上狠色一闪而逝,提着那条凳子就过来了。眼看着就要朝着那羊头拍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将凳子接过来。
    我说,你小子想怎么着?让你别收红包,你财迷心窍。收礼里就给人家好好守灵,干嘛搞破坏。破坏了明天怎么跟主家人交待?
    世仁哪里听我劝说。“这都成这模样了,鬼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老子今天不把这羊头砸了,来一个杀鸡儆猴,他丫的就不知道我商世仁祖上有人吃过人脑子。”
    供桌还在不停的摇晃,而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桌布居然慢慢的凸起了一个圆形,慢慢的瘪下去。我指了指给世仁看,那圆形陡然的变成了两个,两个之后是三个。
    我俩同时惊骇的朝着背后退去,那三个东西约莫人头大小。慢慢的消失在桌布后面,我俩对视一眼,感觉到了里面的不寻常。世仁紧紧握住了板凳,我从旁边抽了一根竹杖。
    就在我俩朝着那桌布接近的时候,供桌抖的更厉害了。那牛头偏移,而羊头再次落地。
    我抓着桌布示意世仁,我一掀开他就要动手。就当我把桌布掀开的瞬间,一个黑色的影子唰的一声从里面钻出来,朝着我的面门就疾射过来。
    世仁手疾眼快,凳子跟着黑影就朝着我脑门拍了过来。我就地一滚,黑影朝着棺材后面钻了过去。世仁一凳子甩在了地上,把之前那碎裂的墨镜彻底粉碎成渣。
    “小尧,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说,速度太快,不过看身形大小应该是猫。
    我围着棺材转,想要把这东西抓出来。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声从供桌下面冒出来,好似被遗弃的婴孩,哇哇哇……而仔细听,又仿佛某家丧办的哭丧录音。
    我顾不得那棺材下面,转头就回到供桌旁。里面的声音太刺耳,我和世仁都心烦意燥,一把掀开桌布,里面居然空空如也。我蹲下,朝着里面看去。居然有两团黄色和一团黑色影子。
    世仁拿过手电筒一照,三只交错在一起的大猫喵喵喵的叫个不停。而其中两只粘连在一起,另外黑色一只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第十八章  被坑
    
    “这是4P来的,这猫真开放。”世仁说着,从我手中接过竹棍,朝着里面打去。猫喵喵的尖叫,一道黄色影子从桌子里面跳出来,一下子跳到院子里,转眼一看到了围墙上,再看就没影了。
    “卧槽。咱俩被坑了。”世仁叫着,我回去一看,剩下的一黑一黄的猫,正交缠在一起,好似交媣在一起的人。世仁的竹棍在里面猫身上抽打,猫尖叫着分开,但只是在桌子里面跳动,丝毫不能逃出这范围。
    仔细一看,原来猫的后腿上都拴着黑色细绳子,大半夜的极为不明显。我钻进去,一把抓住一只猫,在我手里乱抓。我连忙丢了出去,然后把绳子一挣,一个大牛头稳稳落在手里,那牛角顶在下巴上,双眼怒视我。
    要是这样都还想不通这什么情况,那脑子挖出来让世仁他那不是亲生的叔叔从棺材离爬出来煎着吃得了。世仁骂骂咧咧的起身,一把将那桌布放下,里面的两只猫再次开始交缠,上面再次突显出两个圆形。
    终于送了一口气,我把三个头稳稳放好。看着它们转向,抖动。现在就算它们把眼睛闭上,我都懒得理会。
    我跟着世仁转身会灵堂下面坐着,耳边陡然清静下来,总是有点不适应。耳朵里滋滋滋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抓挠,说不出的难受。
    我问世仁,你耳朵难受不?
    世仁点点头,然后把耳朵凑到供桌旁。“里面的猫在桌震,有点声音不奇怪。”
    我也竖起耳朵,但感觉好像不对,声音并不是桌子下面的。慢慢走过了供桌,那声音还在从前面传来,可我的面前只有漆黑的大棺材了。我回头,示意世仁过来。
    我俩蹲下,看棺材下面,声音就从下面传出来的。吱吱吱……吱吱吱……
    这声音充满了某种节奏,而好似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一样。棺材下,一直猫在不停的用爪子抓底板,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一般。那本来黑得发亮的漆已经被抓掉一层,露出里面新鲜的木材。
    看到这里,世仁一把拉着我站起来,他围着棺材左看右看,那上面的环纹,交织成一张毫不显眼的网状。他用指头摸了两下,看了看手上,脸色陡然大变。
    我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左右看看用口型对我做出一个“尸变”的口型。而同时,棺材里立即传来一声砰。那猫还在死命的用爪子挠,世仁搬起凳子,一把丢进去。猫喵的一声窜出来,消失在院子中。
    我伸进手把凳子拿出来,然后我俩就坐在供桌的后面,如同小时候的同桌那样。不是不想出去睡觉,实在是担心再出现猫过来。棺材里的老家伙已经尸变,而要是再有猫接近,一下子诈尸,我和世仁谁也挡不住。
    索性时间过的快,转眼就是鸡鸣声传来。而这主家因为丧办,所以起的很早,转眼已经是人来人往。我回头看了世仁一眼,这小子已经呼呼大睡。
    而三个唢呐匠也拿出武器,准备大干一番。我同三老头打了招呼,拖着世仁就出了大院,现在已经对他家仁至义尽,不跑路就是傻子。
    我们转出了村子,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平坦的树林钻了进去。我俩都是一夜未合眼,躺下就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反正我是被一阵唢呐声吵醒的。心下火大,都走了这么远,还能听见,见鬼了不成?
    我起身一看,世仁这小子早就不在身边。我寻着唢呐声走,转过密集树林才看见他蹲在一棵树上,正朝着前方远眺。
    嘿,你他丫的看什么呢?难道有花姑娘在洗澡,我问道。
    世仁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太好看。“我们完了,在人家的坟堆里面睡了一大早。”
    我听他语气不对,三两下爬到树上一看。只见一行密集的人从对面走来,前面是打路鬼,后面是灵堂,跟着就是棺材,最后是送丧孝子。唢呐不停的响彻,鞭炮声震耳发聩,棺材上面连镇棺鸡都没有。
    杨旺财一边走,一边端着罗盘跟在棺材旁边,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回事。不过据世仁的话来说,里面早就尸变,那罗盘应该是早就不稳了。
    我们这树林还是大清早的趁着天刚蒙蒙亮钻进来,谁知道身前就是人家的坟空地。那白色的石碑都立好了,而上面还挂着红色绸子。世仁拍了我肩膀一下,连忙从树上跳下。“别蹲在上面看了,还是下来隐藏好,等着人全部走了,我们再出去。”
    我们俩听着外面的唢呐号子,还有杨旺财的什么起棺,下葬。等了还不到十分钟,突然耳边传来响动,是人踩动枯枝落叶的声音。我一骨碌翻起来,杨旺财那干瘪的身形已经映入眼帘。
    “你俩蹲在这里做什么?昨夜让你守一夜灵就不见人影,还真是我的好徒弟。”杨旺财说着,点了一支烟,蹲在我身边抽了起来。
    世仁看到这里,也从帆布包里掏出烟卷,丢给我一根,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三人的烟火在这里烟雾缭绕。
    “这是你们的吧?还公司,我看你们就是没有吃过政府的亏。”杨旺财从破旧的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我结果一看,不正是世仁这家伙做的么。
    “你们这广告效应也做的太到位了,居然都都白事上发名片。我的好徒弟,你那句:丧办打人死全家可是经典到了极致,不得不说师父我的眼光好,收了你这么一个奇葩徒弟。”
    我和世仁一个人都没接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世仁这损人的话也太缺德了一点。
    “没事没事,小伙子年轻气盛的,说这话也是聪明的表现。鉴于你们这次表现不错,师傅决定跟你们一同行动。”杨旺财笑呵呵的把烟头灭掉,走出林子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喜夏村牌坊下面等我,六点钟。”
    他大喊着收工了,然后就带着那一帮的抬棺匠,伙同丧办主家走了。
    我看看世仁,这小子有点木楞,丝毫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还乐呵的笑着,有几分对杨老家伙感恩戴德的样子。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小子是不是吃多了羊肉,醉了?这老家伙这时候突然出现,绝对有阴谋。
    世仁把烟头弹飞。“你说有阴谋,你说能有什么阴谋。咱们兄弟,一没钱而没名的,他能贪图我们什么?”
    我寻思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儿,但心里总感觉有几分不放心的。我们蹲在树林里,肚子咕咕叫,期间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几包辣条面包矿泉水。两人在林中吃的也算是透心凉心飞扬,世仁好容易大方一次,递过两个红包给我,算是这一顿的补偿。
    终于等到晚上六点,那金黄色夕阳照着,树林间影叶斑驳。我们出来林子,问了路人才找到那如同墓碑一般的喜夏村牌坊下。高十米的牌坊上面舞龙画凤,两旁非别写着大字对联,最高处还挂着红色绸子。
    杨老贼早就笑呵呵的在等着我们到来,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老实年轻人。这年轻人穿着夹克,手上拿着烟卷显得手足无措,烟圈朝着外面吐着,也不知道顺风。自己把自己给呛得眼泪直流。
    “我的好徒弟,你们可终于来了。这一顿让师父好等,不过师父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们。这次的活计,师傅亲自带着你们做。”杨旺财笑呵呵的说着,把后面那个年轻人拉出来。“这是李兄弟,他家里家坟地被修的水库给占了,准备迁个坟。”
    我惊讶的看了所谓李兄弟一眼,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没想到居然有这等福分。俗话说,有钱不如吃政府。现在社会,有钱人都是沾政府的光,只要家里有块地皮被占据,或者城边有老房被拆迁,那政府的费用可是高了去了。
    “那个,两位大哥好。我叫李胜安,你们可以叫我小李。家里老坟被国道占据,近处的阴阳先生都出门去了,而刚好看到你们丢在路边的名片,刚想打电话来着。就遇到好人了,杨老师傅说可以带我直接来见你们,所以就懒得打电话了。”
    我脑海之中恍惚被闪电击中,回头瞪了世仁一眼,早就知道这老家伙绝对没安好心,用口型说:你不信,看看到手的生意,被人家给分了一杯羹。
    杨旺财装作一番慈祥拉着小李的手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我这聪明徒弟的发小,名字取多好,王尧,一看就有帝王之相。”
    转身拉着世仁的手说:“这位就是我的徒弟商世仁了,你别看他愣头愣脑的,骨子里可聪明着呢。祖上当年可是有人吃过人脑子的英雄,这阴阳之术,捉鬼拿尸,别有一番见解。”
    “走,小李。你家不是渡已村的么?边走边说,咱们先到家里商量一番这活计的具体安排。”
    看着亲密无间的杨旺财和小李,世仁拉拉我的衣角,然后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伸出脚,朝着杨旺财的屁股比试两下。我一把将他抗在肩上,那老家伙心有所感立即回头。
    世仁被吓一跳,低声在我耳边问道:“这龟儿子是不是脑后也长眼睛了?”
    
    第十九章 迁坟
    
    走着不知不觉的翻过了两座山头,周围全是高山峻岭,看着那密集的树林,世仁低声问我:“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野猪啊?”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小李的耳朵灵敏至极,立马回头露出三颗门牙的说道:“这树立里面前面十多年还见到也野猪。但这么些年,好些少数民族在猎杀,所以只能见到痕迹,而白天根本不可能出来了。”
    我心中讶然,这居然还真有。我问,你说的老坟不会就在这深山里面吧?
    小李腼腆的点点头,又似乎有几分歉意。“你们放心,只要办成了事情,绝对给二位小哥一个好价钱。”听到这话,我打眼一瞟杨老狗,发现脸色黑的比锅底还要猛烈,心中窃喜。这小李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大条,还是聪明到故意这样说。
    我们从六点一直走到七点,日落山头,不时的有摩托车呼啸的从这石子路上奔腾而过,带起一层细密的黄灰。世仁看着人家远去的背影,嘴里不停的咕哝:累死大爷了。
    什么时候能到啊?我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多么辽阔的高山低谷问道。
    小李指了指前面的那一片山谷说道:“你们别看这地方藏在深谷里面,外人很少进来。但是里面的好东西不少,这个村落没有外人带路,几乎汉人是进不来的。因为这地方,少数民族混杂,有时候还有彝族回族人蹲在村口吓唬外来人。”
    前面的路一个大“S”折弯,不仅如此。这道路不过四米多,而且恰好在急弯上紧急下坡,那陡峭的坡度看的我一阵皱眉。这么多年,虽然没能买得起一辆车开着,但是我可是在半年前就把驾照拿到手。
    这种路,给我一个人开都有点发怵。当即说道,这路面也太险了,你们村在这里怎么不设置一个路标提醒来往车辆注意减速注意安全。
    小李笑了笑,脸上的那种阳光看得见。这是一个可深交的小伙子,我在心底说道。
    “这东西,外人几乎没人从这里走。而本村的人都熟悉了,到这里谁不是小心翼翼的,上面下来的减速,下面上来的按喇叭。都生怕出事儿,所以根本就没有那必要。”
    世仁看了我一眼说道:“看看,什么叫做智谋。你这就是什么问题都不考虑清楚就想着动手,不仅犯了右倾主义错误,还浪费工材,耗时耗力。小李,咱们快走吧,你家这一季一般都吃点什么菜?”
    世仁一边损我,一边开始跟小李套近乎。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两个毛病,一个就是贪财,还有一个就是吃。说起吃,我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嘴里面全是口水。不为别的,就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顿羊肉吃的叫一个嗨。
    顺着“S”弯道刚走出来,前面一个深深盆地之中,百亩良田围绕一个荒野村落。村中已经是翠烟袅袅,平静的村落里面没有丝毫喧嚣。看到这里,我有一种仰天长啸的感觉,对于我这种自幼长在城边的人来说,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宁静而安详的世外桃源。
    一条光亮的平坦大道,直直贯穿那平坦的田地,如同利剑插入了渡已村中央。杨老头抬眼看了看斜挂在山头的夕阳,慢慢抬手丈量一番此地山高低谷。“真是一个风水宝地,看周围山高路弯,如果再有一条小河,那就是聚宝之盆了。”
    “老先生,不瞒您说,我们村背后就是一条河水。就从背后狮子山上面流淌出来,满足了村中一切的生活用水,你们这些外人都喝的是厂里面加工过的矿泉水。而我们村,就连喂猪浇地都全是纯天然矿泉水。”
    听完小李的话,世仁连忙竖起大拇指。“小李,没看出你们这世外小村真是聚宝之盆,你们这缺上门女婿不?我家里兄弟多,老妈说哪里有人招亲就赶紧去。”
    几人一边胡侃,一边走路。这一段路看起来挺远,也不知道是有说有笑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还是这段路经看不经走。反正感觉没有一会儿已经进村,村口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站着,老远的看着我们进村。
    “这就是少数民族,听说原来不管外来女人,但是男人都要被恐吓一番。”
    世仁满不在乎的咂咂嘴说道:“就这几根葱,还不够当年哥哥在镇上混社会两拳头的货。”
    我回头看了看我们来时路,那巨大的“S”从下面看去清晰无比。
    回头对世仁说,你小子又在吹牛了。我记得我曾经有一个老师说过:你们这城乡结合部长大的孩子,朴素艰苦不如农村的,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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