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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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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人》作者:萧家药师
简介:
17岁的时候,
隔壁村的老太太死了,
我被朋友拉着去当了一回收尸人,
从此之后,我就被尸体缠上了……
第一章 收尸
在十七岁那年,自幼结识的伙伴世仁他老爹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我以此为借口,逃离了学校,前去奔丧。
世仁家老头子下葬七天后,我和世仁一合计准备开山做活——收尸。这东西也没什么好宣传的,找了两张大白纸,用小毛笔在上面随意的写了几句,意思就是这里是商家收尸专业户,十五年年老店再次开业,有活计的尽管上门联系。
那时候的正处于青春期,大人越是想让远离的东西,就越是偏要去试试。而那时候的我和世仁,对尸体入殓和下葬就充满了好奇。
我在他家吃了七天的白饭,写字的时候二话不说提笔就上。
刚把广告挂出去的第二天,活计就上门了,我和世仁都是一阵喜悦。来人就是木乐村南边长排房子的陈国良,他家老娘年过九十,今天刚好撒手人寰。听说这边再次开业了,就懒得搞什么洗身子穿殓服什么的,毕竟都是年轻人,有点忌讳这些东西。
陈家三个兄弟一合计,一家凑点钱准备让收尸人来试试,这就找上门来了。
我和世仁一听,不是什么难事,既不是枉死,更不是难缠东西。就是个年迈老死的老娘们,当即就应承下来了,这活记好做,虽然价钱也不是很高,耐不住是第一个生意,就图个开门红。
我们随意的在家里准备收拾了一趟就随着陈国良出门了。在商世仁家,我看着他家里很多都是不平常的工具,什么刀子铲子绳子,防毒面具手电筒一应俱全。可是这次根本都用不上,只是随意的拿着绳子就出门。
当我们到了陈国良家,这才发现老太太原来是半夜起夜,死在了旁边的厕所里。倒在了茅厕出来的口子上,嘴巴大张露出满口黄牙,或许当初还有一口气准备呼喊一声的。
我们二话不说,问清楚了棺材已经准备好了,俩人都踌躇不定,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世仁说:“王尧,你小子也在我家白吃白喝七八天了,这个时候是该你表现的时候了,我在后面给你看着,有什么事情我立即出手,靠我家祖传是手艺,保准没事。”
我呸了一口道:“你家还祖传手艺,你爷爷老顺子不过是情急捡了一次人脑子而已,这就成祖传的了。既然说是祖传的,有本事你上。”
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陈家三兄弟从房门里面出来,准备看我们怎么动手了。这个时候要是继续争下去那就是让别人看笑话了,我们默契的同时朝着老太太的尸体接近,他把绳子一下丢在地上,拉着绳子娴熟无比的将尸体绑了起来,然后两根绳子朝着肩膀上面一搭,看着双手一扯,老太太的尸体就被他背在背后了。
我连忙大喊一声,起尸了,闲人回避。心里其实在乐开了,这东西就这么简单,哪里喊什么闲人回避,不过是想多吆喝两嗓子,让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看咱这活做的好,以后多少去外村宣传下。
你还别说,两嗓子以后,除了陈家三兄弟,周围看热闹的人还真就多了这么几个,不过要么是二三十岁的汉子,要么就是老人,小孩子可没有几个敢出来看死尸的,就算有像是我们一样好胆色的娃娃,也都被家长死死的按在屋里了。
我拉开大门,一口黑色的棺材就放在堂屋中间,旁边是七套深色殓服,这东西就好似古装一样,看起来颜色浓重,渗人无比。血红,惨白,深黑,各种颜色交叉放在棺材旁,看的渗人。
还有一口大木缸装半缸子水放在中间,陈家三兄弟跟在后面看着。而世仁背着老太太,眼睛朝着我示意。多年兄弟本就心有灵犀,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让我把三兄弟给支开。
我立即会意回头朝着三兄弟说道:“你们兄弟忙着准备丧办的事情,这入殓的过程就交给我们兄弟了。毕竟专业的底子放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这入殓本来就是一个肃穆的过程,人越少越好。”
三兄弟相互商量一下,估计是丧办礼节过多,要请什么唢呐匠阴阳先生,还要通知亲友前来,最后是村中撵香火到的抬棺匠也要通知到,包括那天出殡,几时下葬入土等等的事情。三人笑呵呵的说,那就交给二位小兄弟了,然后转头就走了。
看着三人走远了,把绳子解开,老太太放在地板上,一人抬着尸体一头,砰的一声就丢进大缸里面。水花四溅,看着在里面坐着的老太太,不再犹豫,本来就是来骗人的,俩人抬出来,把那几套殓服随意的套在身上,一下子就丢进棺材里面,然后大黑色的棺材盖子合上,我们坐在棺材前面,相视一笑。
旁边拿来铆钉和锤子,砰砰砰的半个多小时就把钉子全部定好。我们俩人都是弄得气喘吁吁,直接坐在棺材上面大口喘气,一看外面已经是黄昏落日,顶多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我们刚一出门,三兄弟就回来了。
他们速度不错,已经把一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亲友慢慢的已经有人,提着冥币,有的哭丧着前来吊唁,而唢呐匠也开始滴滴嗒嗒的吹了起来,凄惨悲壮的声音响彻了半个村子。
陈家办了一顿饭,羊都杀好一只,因为还不到正式出殡,所以只是把内脏好好的弄了一番,给先来的宾客亲友和我们哥俩上了一桌。
我和世仁最好这一口,两人吃的就差把舌头嚼下去了。俩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的好不尽兴,不过俩人都是常年在外面晃荡的角色,总是感觉差点什么。
我问世仁,这气氛是差点什么?
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下,一拍桌子,这是差酒。我们当即就问陈家提了半瓶烧包谷过来,这可是最廉价的白酒了,俩人和着羊内脏,一边吃喝,一边幻想着生意如何上门,接下来该怎么打广告。
世仁说:“这年头想要有生意,就靠广告两个字,你没看什么电视上面,全他妈的是广告,什么吊牌皮炎平,六神止咳糖浆的……”
我说你他妈的在瞎说,是不是喝多了。
商世仁拍着桌子就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当年说我们长得像,结果下棋还不是我的对手,从西瓜棋到成三棋都下不赢我。”
我记得当年明明是下了一个平手的,哪里有这种事,难道怕他不成,一下子也拍着桌子瞪着他,明明是你下不过我。
就在我们吵起来的时候,陈家兄弟过来劝架。说都是好兄弟,天天在一起耍,有什么好吵的,最后我们心平气和重归于好的时候,三人才说明真实目的。
原来是三人都懒得去守灵,说是愿意多出点钱,让我们兄弟二人去代守一晚,反正明天都是要下葬的人了。
我看了一眼世仁,心里很是不情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根筋犯混了,都看出我脸上不愿意的表情,居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我阴着脸看着他,不过他反而优哉游哉的哼起了小曲: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转眼就到了深夜,宾客远的都睡下,近的都归家了,唯独唢呐匠还在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不时的拿起唢呐嚎两下。
我和世仁开始冷战,谁也不理谁,俩人坐在灵前的草席上。棺材头点着蜡烛,摆着老太太生前遗像,还放着一碗糯米,上面放着一只熟鸡蛋。
香火的味道充斥在这灵堂里面,不知道谁家的狗大半夜的在嚎叫,一只猫优哉游哉的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的,围绕这灵前的那只剥了皮的熟鸡蛋开始转圈了。
我呵斥两声,居然不怕生人。
第二章 诈尸(每天两更)
眼看着那猫就准备对着鸡蛋下手了,世仁一下子从草席上跳起来,一脚把那大黄猫踹出老远。喵的一声凄惨叫声,把外面的唢呐匠都惊的停了下来,整个村子里面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风声都停了。
我同世仁对视一眼,都感到事情有几分不寻常,有人生活的村子,哪里能这么安静。一看手表,不过半夜一点半,这时候狗猫都应该叫唤两声。
唢呐匠进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吩咐了一句,好好守灵,便去睡觉了。
整个陈家大院和三间连着的大瓦房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世仁大眼瞪着小眼。
“要不我们也睡一阵子?”世仁问道。
在哪里睡,我问他。他随意的指了指脚下的草席说:“年纪轻轻的,又不冷,随便在地上一趟,双眼一闭就睡了,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看着咱们,他丫的三个大孝子都不在乎这灵堂,咱哥俩还这么诚心的给他守着?”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心有所感的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靠着大黑棺材头上的老太太遗像,看着那瘪嘴发笑的样子,总感觉她在看着我。
我指了指遗像说,你看看,老太太看着你笑呢,还睡。
“切,一个死人有什么怕的,要是怕这东西,我还开张吃饭干啥,我家早就被饿死了。”世仁说完,直接倒头就躺在了草席上,脚朝向棺材。
我转眼一想也是这个理,同他一头倒下,俩人的脚都伸到了棺材下面的凳子里面。这草席铺的很窄,人家本来就只留给我们跪着或是坐着的地盘,可没说让我们躺着。不过环境如此,哪里还讲究这些。
我们也是头次干活,虽然活计不重,但是压力大,不到十来分钟,耳边已经传来商世仁这小子的鼾声。
我眯着眼睛,偏过头看他一眼,想让他小点声,不说吵到我了,人家主家被吵醒了,看到我们躺在这里会怎么看。但是这小子睡着了就像是死了一样,怎么叫都不醒。
我闲着睡不着,起来围着棺材走走,我还是第一次亲手给别人入殓。这黑色棺材一头大,一头小,放尸体的时候应该是脚在大头,肩在小头,明日出殡应该是大头在前,意义送脚出门就算阴阳永隔别再回来了。
我绕了一圈回到草席上,世仁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我靠着他的身体躺下,慢慢的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起身眯着眼睛打量周围。这都是安装的铁门,哪里来的木门敲打声,心里莫名的一阵疑惑,转头一看,心一下子差点从喉咙里面蹦出来。
只见灵堂之上,那裹着白布条的遗像居然在抖动,而那双眼睛就直直的朝着我看了过来,那敲门声居然是从遗像后面的棺材里面传来的。
早就听说各种尸体闹腾的事情,诈尸二字一下子出现在脑海里面,一时之间显得手足无措。
砰砰砰……砰砰砰……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世仁,这狗日的在这关键时候睡的比死猪都沉,拉着摇了两下没醒过来,我直接朝着屁股就是一脚,但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没醒。
我转眼就是心生一计,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一巴掌捂着他的嘴巴,不到一分钟这家伙就醒了过来。一下子看着我正捂着他,一巴掌就要朝着我的脸挥舞过来。
我朝着旁边一闪,然后指了指还在晃动的棺材。他一下子也就呆住了,用眼神问我怎么回事。
我摊摊手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俩人默契的点点头,飞速的跑到棺材旁边,一人一头就直接骑了上去,这棺材一直这么响个不停,要是把陈家兄弟或是主家某个人吵醒了,起来还得了。
骑在棺材上面还是晃个不停,里面明显的传来拍打的声音,我惊骇的看着世仁问:“你家不是祖传的么,遇到这种诈尸的情况怎么办?”
没想到这小子这个时候撇的比谁都干净。他说他家就他死鬼老爹商平安生平干过这事,包括他爷爷老顺子都不算入门,而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哪里去想办法,只能先压压,压不住了再说。
俩人就骑在棺材上面,像是骑马一般的晃动,而就在这时候,前面的遗像啪嗒一声滚落在地,那遗像上的老太太眼神直直的朝着我看了过来。本来我就心虚,被这一看,立马就怂了。
我一下子从棺材上面跳下来,准备把那遗像按回到灵堂上,但是棺材一直在晃动,放回去就再次倒了。我心下一狠,直接从旁边拿过一卷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透明胶给它粘在上面了,心想有本事你再掉了。
但是没想到这时候脚下突然绊倒了什么东西,棺材居然轰隆一声的就倒了。上面的世仁一下子滚落在地,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我问:“你小子干了什么,这僵尸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压都压不住了。”
我说我怎么会知道。而那一声巨响早就将陈家兄弟吵醒了,最先从外面进来的是陈家老大,也就是上门说事的陈国良。
他一看这情景,当即就问怎么回事。而他的眼睛还在不停震动的棺材上面打量,明显是有几分畏惧的样子。
我不敢实话实说,不过也不敢过于隐瞒。就说我俩好好的守灵,灵堂突然塌了,然后棺材就震动起来,最后就倒了,或许是老太太在半路上的过路费不够了,这是提醒你们多烧点下去,以免不能消停的到达彼岸。
我刚说完,陈家老三陈兵良从外面进来。进来就破口大骂。“放屁,这明明是老太太还没死,赶紧开棺。”
我和世仁俩人相视一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找了羊角锤,小心围着晃动的棺材,把白天死活钉上去的铆钉一颗一颗的再拔出来。
当拔掉一半的时候,棺材突然被撑开一条狭缝,一只干瘪的手突然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我俩人被吓个够呛,一下子朝着后面退开,我一脚正好彩在掉下来的遗像上面,那透明玻璃哪里能经得住这等重力,呼啦一声的就碎了。
陈家三兄弟早就一排的站好了,来的宾客包括阴阳先生和唢呐匠都起来看热闹。不过多数人还是站在灵堂外面,唯独三兄弟和我们在里面。
三兄弟看着我把遗像踩坏了,眼神里面都快喷出火来了。我心里敢骂不敢言,孝顺,有本事生前孝顺,有本事披麻戴孝的守夜守灵,这时候冒充什么大孝子,表里不一的伪孝子。
心里面虽然这样骂着,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脸一个劲的赔不是。谁让人家是老板,是顾客,是上帝呢。
而这个时候,世仁也终于把所有的铆钉全部拔掉,朝着旁边一使劲,棺材盖子就倒在了一旁。老太太大口的呼吸,一只干瘪的手扶在棺材壁上,一只手摸着胸口,身上穿着颜色怪异的殓服,干瘪的嘴巴终于缓过气来。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黄口一张:“差点把老娘给闷死过去,你们谁干的?你们这是看上了我的那点房产了吗,这就准备谋杀亲娘了。”
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的愣着,而我同世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诈尸就好,只要人活着就好。别是打开了,老太太反而死了,那我俩可真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当天夜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而阴着脸的唯独灵堂里面的几人。第一个自然是死而复生的老太太,她差点真的死掉,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就是陈家三兄弟,被自家老娘骂了半夜。最后的就是我和世仁了,三兄弟被骂了,有气没出撒,最后全都发泄在我们的身上。
而我们也没想到第一桩生意居然就碰上这种千古不遇的怪事,只好忍气吞声,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不仅把人家的灵堂给弄坏了,甚至还骑在棺材上面压着,最后要不是碰倒了垫着棺材的凳子,结果不可想象。
天亮了,这一场闹剧早就已经随着路远亲朋的归去传到了十里八乡的外地。而作为故事主人公的我和世仁,王尧商世仁两个名字也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沦为了茶前饭后的笑谈。
唢呐匠走了,带着一夜的酬劳,阴阳先生也走了,带着找好了坟地的薪水。我们也走了,什么也没捞到。
世仁是被他妈一个眼神给扫回去的,而我在看见老爹的身影的瞬间准备撒腿就跑。但还是低估了作为家长的谋略,各个去路都早就被舅舅和舅妈堵截,最后无奈的直接被用绳子捆了手拉上了回家的车。
而这一场闹剧虽然什么也没做出来,可是作为广告效应可是达到了巅峰的高潮。而那死而复生的传说也在被变本加厉的演变成为各种版本,有的说是已经死了七天,埋到了泥土里面还从坟堆里面钻出来的,有的说是死了掉在厕所茅坑里面,满身都是肮脏的大粪,三兄弟这才请了收尸人来帮忙的。
这些事情我们都只是装作没听见,而最后的陈家老太太又活了些年头,满一百岁这才驾鹤西归。这次三兄弟可是再也不敢请外人来帮忙了,自家收拾好了入殓,最后亲自三人守灵,平静的入土为安。
不过木乐村作为一个小山村,本来人就不多,百岁老人更是少之又少。而撵到香火的抬棺匠是按照一家一户出一个成年男人来的,这次刚好轮到独此一户的商家,本来商平安就死的早,商世仁只好顶着陈家压力去吃了饭,最后杠头(抬棺匠用来抬棺材的棍棒)上肩,亲自把老太太给送到了山上埋掉。
而这百岁老人本来就是破肩的绝佳。(破肩指成年男人第一次抬棺材)
都说能用百岁老人破肩的男人,长大了必定是有福气的。而我听到世仁是被老太太破肩后,只是呵呵一笑。我家本就在城镇附近,随着时代变迁,早就已经被纳入了镇子里面,只是不算城市户口而已。
而在城市里面,撵香火的习俗早就不存在了,反而是丧办公司旗下的各种专业抬棺材队伍承包,你只要负责出钱,送尸体拉骨灰,找坟地瞧日子人家从头到尾的帮你包办,你只要负责通知亲友前来吊唁就行。
而我在家被逼着学了砖工,后来又学了焊工,两门技艺在手,虽然不爱,但是也算是能有自己的小事业,把当年的一些往事都遗忘。
第三章 尸水
年龄转眼就混的二十左右,在农村早就该说一媳妇收心养家了。但我好像早年因为太过于听话,丝毫没有玩够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这一回事。而过了年,又是春风桃花开,老爹收拾了行李准备再次开工了。
说起来老爹也是搞了半辈子的钢筋混泥土,到最后也只是混的一个温饱,家里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的,让我这个帅气的半大小伙子想要谈个女朋友带家里都没地方住。
这几年,全国都在发展经济,我也开了一个钢材加工门脸。说白了就是一个焊工蹲着,人家要做一扇门就给焊一下,人家要切割管子什么的给弄一下,一个月的收入交完水电费租金之后,连自己的零花钱都不够。
这天傍晚,门外春风呼呼的刮着,我的脑海中还想着当年祝安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刮着这么强烈的大风,不时的有莫名的花香从上风吹来,那是这小镇上刚栽好的风景树,也算得上命好,栽上没几天就下雨了。
一天到晚的没什么生意,索性准备关门睡觉。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滴滴嗒嗒的唢呐声音传来,我立马就精神不少,心里面没由来的就想起了当年外公给我讲的那些故事。虽然外面是宽阔大道,灯火通明,但是一想到那些恐怖的场景还是心里一惊。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从小镇上唯一的大道上来了一队人。老远听见唢呐的时候,我以为是哪家小户人家送丧,毕竟那唢呐只有一个,听起来冷清不少。但是当那场面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心下惊骇不已。
只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纸扎人出现在大道上,高空三层楼多的电线甚至都过不来,还得把这纸扎人给倾斜才能过来。这东西俗称打路鬼,意味着在亡魂下地狱的路上会遇到不同的阻碍,要用打路鬼来开路。
这鬼用篾织成框架,外面在包裹上花花绿绿的棉纸,看起来妖艳无比,最恐怖的是面容,上面居然用显眼的黑红两色画出了嘴巴眉眼,在路灯和霓虹灯的映衬下,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而下面,用四个人力推车固定,中间扎了钢管连接在一起,大鬼的两只脚分别落在两个推车上,四个人推着车子走着,旁边还有不少人帮忙拉着绳子小心倒下来。
看到这里,心里充满了疑惑。一般人家的打路鬼都是正常人大小,意思意思就行了,最关键的是丧办出殡都是白天居多,这家倒好,大晚上的送丧,也不怕把别人家的孩子给吓着。正想着,后面一队人和棺材出来了。
我一想反正也没啥事,就蹲在大门外看着这送丧的队伍从店门口经过。打路鬼过了,后面跟着灵堂,依次是孝子,遗像棺材,后面还有各种准备烧给亡灵的狮马驴象,这是在这边风俗中必有的。
而最后的花圈,金山银山什么的,家底大的就多点,没什么家底的就随便一样来一个意思一下也就过去了。反正这东西都是活人办给活人看的。
一个唢呐匠,一个阴阳先生,两人脸上好像都有几分不自然,低着头。唢呐匠看起来年迈,经验老道,低着头也能将唢呐吹的呜呜作响。反而看旁边的阴阳先生,老远看去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儿,终于到了近前,那口红色的大棺材上面一直大公鸡咯咯叫个不停。不仅如此,棺材还用手指头粗细的链子缠绕了三圈有余,前后左右还用一种带着金色的绳子给捆了起来,而抬棺匠的每个人都皱着眉头,脚下步履不稳打着酿跄,看起来如同醉酒了一般的。要是这样都还看不出问题,那我当年在木乐村也算是白混了。
这棺材里面的尸体绝对有问题。
刚这样想着,突然身边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差点把我给吓了跳起来。回头一看,那张略带痞气的长脸显得有几分紧张和陌生,不是已经两年多没见的商世仁还会是谁。
我当即问道,你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家伙朝着我鬼魅的一笑,然后从背后掏出一个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罗盘符纸朱砂毛笔什么的一大堆。我再看他的打扮,不是刚才同唢呐匠走在一起的那个阴阳先生么,怪不得刚才就觉得眼熟。
他打量了我背后的铺面。“你家的棺材铺子?”他问道。
我说,去你丫的,这是电焊门脸。然后拉着他进屋,把门掩上低声问道,你小子这才两年不见就混上阴阳先生了,你这小日子过的挺潇洒的。
哪曾想他听了我这话,脸色都苍白了不少。把声音给压低了说道:“哥,您这是看我马屎坨坨外面光。我这刚拜了一个阴阳先生做师傅,带着我干的第一笔生意,中途还出了岔子。这老家伙很不仗义的说什么外地还有一状买卖等着,直接把我撂这就跑路了。我刚想找个借口跑路,没想到人家主家已经发现,死活要让我跟着把人送到地下才算完事。”
说到这里,他把声音更加压低了,还顺着门缝里面朝着外面探了探。接着说道:“这一场买卖,不用说内行人,就连你应该是都看出问题来了吧?”
我暗自点点头说是看出来一点,心里却是在揣摩他们师徒经历了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就是那种平常的哭丧调子。“唉哟我的丈夫唉,你死的好惨呐。商先生,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世仁脸上的表情立马比哭还难看。他说,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办,出去顺着后面的送丧队伍看看地上有什么就懂了。说完,这家伙开门就出去,然后大号一嗓子:哭丧就好好哭丧,晚上你家丈夫觉得你哭的不好,回来找你算账呢!
我看着队伍走远了,后面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这才慢悠悠的关了门脸出来,走到大道中间一看,差点恶心到把昨天晚上的宵夜都吐出来。
这镇子上面宽旷的水泥路中间,每隔三步就是三四滴黄红色的液体,一直顺着队伍延伸出老远。他妈的这是尸水,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棺材质量还不过关,尸水顺着棺材底板就漏出来了。
我心下一阵明朗。怪不得刚才的那一伙抬棺匠看神情不太舒服呢,换谁去谁都不愿意。整不好就是一身的脏东西回家,而且这里面已经有水了,抬起来就会摇动,摆动力很大,难以平稳前行。
想到这里,反正没我啥事,就让那小子忙活去吧。抬起手表一看,好家伙,看了约莫一个小时,春天晚八点已经是黑的不能在黑了,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门面,关门大吉,安息正寝才是王道。
这刚躺下没多久,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心里骂着一万个草马,门拉开一看,世仁这小子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前。
我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不去人家主家好好吃羊肉,跑我这里来干嚎什么意思。
世仁哪里容我多说,一下子就从我背后钻进屋里。嘴里低声念叨:“别说了,快让我躲一躲。”我心思估摸着,这小子当年一起收尸的时候,胆量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道真的是长出角来反怕狼?
过了几分钟,一伙人从大道北边回来,清一色凶神恶煞的寡汉子,手上提着翠绿柳条。我凑在窗前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专门找来撵鬼的。所谓撵鬼,就是家里人死了,刚出家门便迷失方向,而等到回过神来,反而会回到熟悉的家里,所以需要有人出来撵,彻底的送到山野之中,最后进入冥府。
俩人一直蹲在窗前,看着这一伙人走远了,世仁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然后直接丢了一包给我,吐了一口烟圈才慢条斯理的说起来。
他拜了一个师傅是外地人,据说是什么三姨女婿家的高中同学给介绍的,反正那关系八竿子都拢不在一起了。他说也想拜本地的来着,可是耐不住当年那一次闯出的名声在外,没人敢收,都怕砸了自己的牌子。
而他不过拜师三天,那老家伙叫什么杨旺财,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杨旺财刚好路过,然后半路上收了他这么一徒弟,带着就上主家办事来了。
杨旺财是隔壁泽泻县人,而这次的主家就是这山红镇上的个体户王保财。王保财因为在水泥厂上班,直接掉进了高温水泥灌里面被烫死了。
那本地有这么多的阴阳先生不要,怎么反而跑到外地去请了一个过来,我问道。
第四章 鬼下巴
世仁一拍大腿,差点被手上的烟头给烫着:“谁说不是呢。但是这杨旺财就是一个傻X,他丫的见钱眼开,这直接就是杀人,不是下葬啊。”
我心里好奇被勾了起来,刚想具体问,没想到这家伙好像知道我要问似的。一把把半截烟头杵熄灭在地上,抬头说道:“你放心,下半夜咱们就溜到坟地里面,带你见识一下。”
我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抬手一看时间才十点多。这里就一张单人床,两个小凳子,其余全是钢铁废材什么的,一个人也不好睡,俩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几个小时,我们再次较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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