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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宴无好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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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高竞会在那里,也许他不知道那个人跟郑恒松也有饭局,但我相信,他约这个人来的目的,是想当场揭穿他。他给对方打了电话,邀请他到松鹤楼吃饭,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或者对方也正好想杀他,于是就同意了。我认为张建民之所以会指定离厕所最近的那个明月厅包房是对方的主意。因为张建民不知道郑恒松会请那个人在二楼的梅花厅吃饭,只有那个人知道。那人从梅花厅赶到明月厅很方便,他可以借口去上厕所。”
“听上去有点道理。”乔纳点头道,“不过,既然,他想揭穿这个人的身份,怎么还会被对方毒倒?”
“其实不难,我猜只要事先准备好一个带毒的调羹就行了,当然得跟饭店的一模一样。拿我这盘虾仁山药来说吧,我先用筷子多吃几口,然后再用毒调羹搅拌一下,这样的话,对方很可能会被迷惑,另外,如果这个人在搅拌时再说点容易分散注意力的话,那就……”
这时,莫兰想到了一件事,“不过他的死因好像不是被毒死的。”
“他是在地铁里摔死的,体内有安眠药成分。他是先被药倒,然后再被带到地铁的,那是场杀人接力。”乔纳道。
“张建民可真容易昏倒。在酒吧已经昏过一次了,在松鹤楼又昏了一次……李耀明到底为什么要指名张建民参加行动?”莫兰吃了口虾仁,自言自语。
“怎么啦?”乔纳疑惑地看着她。
莫兰没回答,她一边吃饭,一边快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最后她抬起头,说道:“乔纳,我大致已经猜出谁是杀害若琳的凶手了。”
“啊!是谁?是谁!”乔纳砰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问道。
“你别着急,现在还只是个猜想。我还需要你帮我打听点事才能最终确定。”莫兰沉稳地说。
“妈的,快说。”乔纳又重新坐了下来。
“第一,你问问柯云,若琳那天见到她,有没有向她要过报纸和别的东西?第二,你好好想想,若琳有没有跟你提过张建民的病史,尤其是跟安眠药剂有关的。”
“她没跟我说过。”乔纳答得很快,“不过,我可以问她妈。”
“第三,你去问问那个帮你查资料的朋友,这些新闻报道,是谁要她搜集的。我看得出来,那些资料不是从网上打印下来的,这些是报纸的影印件。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你不可能这么快弄到手。我认为有人事先搜集了叶磊的资料。”
“啊哈,聪明!这个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乔纳笑道。
“是谁搜集的?李耀明还是张建民?”
“是李耀明。我今天让B区分局的同事帮我查叶磊的资料,谁知道,她一听这名字就说手边有一堆资料。”
“怎么回事?”
“这是半年前李耀明让她查的,她复印了两份,一份给了李耀明,另一份自己留着,嗨,这是我们搞档案的毛病,什么都想自己留一份。”乔纳笑道。
“李耀明最开始让你朋友查的是什么?是叶磊吗?”
“不,李耀明拿了张五月花照相馆的门面照片给我朋友,让她查这家照相馆的资料,等我朋友告诉他,照相馆的注册人是叶磊后,他又提出要查这个人的背景。”
看来,李耀明是知道这家照相馆后,才知道叶磊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家照相馆的,难道也是通过安敏的那本书?
吃完饭,莫兰立刻给安敏打个电话。
“安小姐,我是小芬的朋友。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通过电话,”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安敏问道,这次她的态度比上次好了很多。
“我想问一下,除了那位张建民警官,还有别人来找过你吗?”
“你是说,还是为了那两篇文章?”
“是的。”
安敏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那位《黑夜的期待》的女主角,有没有提到过一家叫五月花的照相馆?她有没有提到过她的丈夫曾经跟踪过她?”
安敏似乎很为难:“莫小姐,我跟她谈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只是选择性地登载一些她口述的内容,至于没有登载的内容,我会为她保密。我们之间有约定。”
哦,这女人还在转弯抹角。
莫兰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刚刚一回来,乔纳就告诉她,秦芝云的脚踝上有痣,这一点跟《黑夜的期待》的女主人公的生理特征相符,跟张建民用铅笔在这篇文章里圈下的关键词也正好吻合。他八成见过这颗痣,也许就是在李耀明的命案现场,所以他才会在临死前频繁联络她。另外,王若琳也说过,张建民曾经跟笑起来很像“松岛菜菜子”的女人在饭店约会,秦芝云还真的很像那个日本女星,就连高竞刚刚也承认她是李耀明命案的重要嫌疑人。所以,这个《黑夜的期待》女主角有99%的可能是秦芝云。
“安小姐。那个女人是不是秦芝云?”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的话立刻让安敏失去了镇静。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兰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她道:“如果是她的话,安小姐,她刚刚已经被警方带回公安局了。她的丈夫在四个月前被谋杀,她是重要嫌疑人。”
“啊……”安敏似乎是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免得在电话里惊叫起来。
“所以,我很想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丈夫在跟踪她?”如果李耀明不是通过那本书找到照相馆的,那就是曾经跟踪过她。看过那篇《黑夜的期待》后,莫兰相信,任何一个丈夫都会产生跟踪妻子的念头,因为她在那篇文章里很细致地描述了自己急于摆脱现在的老公,寻找婚外情的焦躁心情。
安敏思考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她说过。她说连她去照相馆印照片,他都跟着她。那个男人好像盯她盯得很紧。”安敏忽然侃侃而谈起来,声音里还带着些不耐烦,“她想离婚开始新生活,但那个男人不让她走。她发现我在酒吧找素材,就主动找到了我。她说想跟我聊聊她的私生活,我当然求之不得。然后她就说了一些她的一夜情故事。”
“一夜情?她真的有?”
“我没亲眼看见,但我认为是有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可书里好像没有。”莫兰道。
“书里是没有,因为后来她又变卦了,说不想把一夜情的事登出来。所以文章最后只呈现了一些她的心理活动,因为她的想法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故事情节,最后我还是用了。”
“她有没有跟你解释过她为什么要变卦?”
“书出版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想把那本书拿给她丈夫看,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想法。她说她丈夫脾气不好,所以我猜,如果写一夜情,她老公一定会大发雷霆。”安敏说完,大声叹息道,“我早料到去酒吧寻找写作素材会发生些什么事,但没想到会牵涉到谋杀。”
“干脆写个后续故事吧,没准会很受欢迎。”莫兰笑着安慰道。
“谢谢你的建议。”安敏苦笑。
高竞不喜欢这样的偶遇。
晚上8点,当他兴冲冲提着蛋挞盒子赶到莫兰家时,看见莫兰正站在大楼门口跟司徒雷谈笑风生。她还把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递给对方,后者则微笑地接受了。这温馨的场面让他看得胸口发闷,脑袋充血。她在送礼物给他吗?他们站得可真近,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对男女站得这么近?难道这个男人耳背吗?
他想冲过去打架,又想转身离开,在踌躇了一分钟后,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他想知道她给了司徒雷什么,特别想知道。他很希望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包狗屎,但他相信不会,因为她是个淑女。
“蛋糕做得如何我无所谓,但你做的,我一定会吃。”他听到司徒雷在说话,声音还挺柔和,让他想到了老虎打瞌睡的样子。
莫兰刚想说话,就一眼看见了高竞,但她没有理会他,而是笑着对司徒雷说:“如果不合你的口味,就丢掉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话让高竞的心颤了一下?她送他蛋糕,还是她亲手做的蛋糕?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美食我怎么舍得扔掉?”司徒雷手里拿着那个蛋糕盒子,沉吟片刻说:“其实,莫兰,我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
“啊,我知道。谢谢你特意送来小黑的行李。”她马上说。
司徒雷微笑。
“不,不是谈小黑的事,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嗯,今天……”莫兰又朝高竞这边瞥过来,似乎期待他开口,他马上说:“莫兰!我来了。”
司徒雷这才回过头来,高竞看见他眼睛里凶光一闪,他禁不住在心里嚎叫了一声,妈的,司徒雷!少跟我瞪眼睛。我不怕你!
司徒雷又重新把脸转向莫兰。
“那么,我们再约时间。”他道。
“好的。”
司徒雷跟莫兰说了再见,便转身走进了停在旁边的那辆奔驰车。
等他的车开走后,高竞没好气地问莫兰:“这家伙来干吗?”
“还能来干吗?送小黑的家当呗。上次他放在车里我没看见。瞧,就是这些。”她指指身后,高竞看见两个塞满了东西的大号塑料袋斜靠在大楼门口。
“嚯,那么多!他怎么不帮你提上去?”高竞问道。
“他想上去,我没让,我说我妈在搓麻将,不喜欢有人打扰。哈哈。”她捂住嘴笑,然后抬起头,目光移向了他的额头。啊!她在关心他的伤势,他心里一暖,气马上消了一半,但他还是问:“那你干吗送他蛋糕?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你没看见盒子下面有蛋糕店的商标?”
有商标吗?高竞还真的没注意。
“那,那,那也不用送他蛋糕啊。饿死他!”他嘀咕了一句。
“他送来小黑的家当,我当然得对他客气点,再说,他又是黑帮老大,我也不能得罪他啊。”莫兰注视着他手里的蛋挞盒,笑着问,“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还热着呢。”他现在心情好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莫兰想跟他和好,他把蛋挞盒子递给她,热情地说,“全给你。”
“是什么式的?”
“葡式的。”
“我要听你说,葡萄式的,快说!不说我不吃哦。”莫兰威胁道。
“嗯,是葡萄式的。”他低声道。
莫兰咯咯笑起来,拉住了他的手。
“走,我们上去吧,你帮我提东西。我妈要是谢你、你可别多嘴啊。”
“为什么?我可不想……”
莫兰回头瞪了他一眼,“就让她误会那全是你给小黑买的,又怎么样?你也说司徒是坏人,你还在乎什么?”
道理好像也没错,是没必要在乎司徒雷,坑他一次有什么关系?
走进电梯后,她又笑着恳求:“再说一遍那个葡萄。”
“不说了。葡萄式的蛋挞。这句话有什么好听的?”他觉得她是在笑他。
他说完,莫兰果然再次笑逐颜开。
“葡萄式的,哈哈。”她一边笑,一边踮起脚亲了下他的脸,轻声道,“好甜啊,葡萄式的刑警。”
“碰!”司徒雷把蛋糕盒子狠狠摔在了玻璃窗上,然后,他气喘吁吁地扑到桌前,抓起了电话,壁虎,壁虎的号码是什么?霎那间,他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说的那句话,“这是我给表姐做的结婚蛋糕,里面放了很多核桃,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听到这句话时,他满心欢喜,但他回来后却发现,盒子的底部印着商标,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还是被他发现了。悠然小姐,你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本来我想送你份厚礼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但现在……
“有答复了?”壁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他这才意识到手里握着电话,这么说,已经拨过号码了?
“喂?是你吗?”壁虎见他没回答,又问。
他喘着粗气,找了张椅子坐下。
“喂,喂,喂,喂……”
“嘿。”他终于答应了一声。
“你怎么啦?”壁虎似乎有点担心他。
他望着玻璃窗上星星点点的奶油沫,耽搁了一秒钟才说:“我决定了。”
“嗯。”
“你干吧。”
“太好了。”壁虎很高兴。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他心情低落地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
“在什么地方?”
“养老院门口。一开始没留神,所以她比别人走得远,她终究要去那里的。”壁虎声音低沉地说,“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记得吗?”
“当然记得,要不是这块小石头,我们也不会认识。”司徒雷现在想喝酒,不是一杯,而是10瓶。
“认识他后,你就盯上了我。”壁虎道。
“我喜欢头脑清醒的人。你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壁虎笑了笑:“我们合作得一向很愉快。”
“没错。”
“等我的消息。”
“行。”
打完这个电话,司徒雷觉得浑身乏力,他急需好好睡一觉,或者给女大学生情妇打个电话。那个女人叫什么?
宴无好宴 15、意外的谋杀
“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S晚报》的记者小杜在电脑那头跟莫兰聊天。
“说来话长。我打电话给你的同事,他们都说你出国了,我问他们,你还有什么别的笔名,我说想看你的文章,他们就告诉了我几个,接着,我在网上搜索你的笔名,发现几个月前有人用这个笔名在《女性》周刊的育儿专栏写文章,后面还带着一个你的msn,老实说,我不能肯定是你,我也只是试试,想不到真是你!”莫兰快速打字,最后给了对方一个惊喜的笑脸。
对方马上回了她一个“抱抱”的表情。
“我这边是晚上11点半。你那里几点?方便聊天吗?”莫兰打字问道。
小杜立刻回复了她:“我这边是早上,不过宝宝睡了,我正好有空。你想打听叶磊的事是不是?哇,这是我做得最成功的新闻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
“怎么认识他的?”因为是打字,莫兰惜墨如金。
“上班途中。他看上去很不一样,长得蛮清秀的,也挺干净。哈,我喜欢帅哥。我当时还想,这帅小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莫兰喜欢小杜的爽快,连忙送了个笑脸给对方。
“他在要饭吗?”
“不。他应该算是在找工作。他在自己脚边竖了块大牌子,说自己会拍照和修照相机。但可惜没人相信他。偶尔有人会扔给他一两块钱,他就用这钱买个包子充饥。他对我说,他一天一个包子就够了。”
“他住在哪里?”
“我遇见他时,他住在一个地下旅社的工具间,像狗窝一样脏,每晚10块,但他说,就这地方他也快住不起了,因为他妈给他的钱,被人抢走了一部分,反正那时,他境况很惨。所以我提出要采访他,他马上就同意了。”小杜很同情他。
“他一定也是希望得到帮助。报道登出来后,一定有人捐助他了吧?”莫兰喝了口茶打字道。
“有人捐钱,有人出力。”
“有警察帮他吗?”
“有个以前认识他的警察捐了200块给他,还有个警察来养老院看过他,也给过他一些钱,大概有1000吧,可惜这两个人姓什么,我都忘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以前做过记录,但后来因为他突然走了,我找不到他,我就把那些原始资料都处理了。”
“你见过这两个警察吗?”莫兰打字问道。
“见过,捐200元的那个年纪较大,他说以前叶磊被打,他曾经接过警,后面那个年纪稍轻。”
“养老院是什么意思?”莫兰在报纸上没有看见相关的内容。
“有个好心人看到报道后,帮叶磊联系了一家养老院,让他暂时住在里面。我们本来想采访的,但院方不同意,说只是暂时收留他。养老院的床位很紧张,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他走。我当时还在想办法给叶磊联系别的住处,但后来发现这担心是多余的,叶磊在养老院住了两星期就被人接走了。”
小杜的打字速度也很快。
“被谁接走的?”
“养老院的人说是个大老板,开很好的车,我也没问是什么车。”小杜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抱歉,那时候,我正准备出国,我没去养老院核实。”
这个大老板会是司徒雷吗?
莫兰耽搁了一下,小杜就继续发言道:“叶磊在离开养老院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有人帮他找了工作,又安排了住处,等安定下来,他会跟我联系。但后来他再也没跟我联系。”
“你找过他吗?”
“我没法找他,他没手机,养老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接走的他,只是说,那个人来接他时,有个警察也在,所以,他们觉得应该没问题。”
“警察?是哪一个?”莫兰连忙问。
“就是那个年纪稍轻的警察。听说那个警察是坐着接叶磊的车走的。这是养老院的人说的。”
“那他们有没有记下那个警察的名字?”小杜发了迷惑的表情给她。
“不知道。门卫通常会记录来客的名字,但警察好像从来就不在登记范围内。你不妨去问问,如果原来那些工作人员都还在的话,我想总会有人记得他的。”
“你真的不记得那个警察的名字了吗?”莫兰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Sorry。”
“如果你看到照片,能认出来吗?”莫兰想到,可以让表姐去弄几张嫌疑人的照片发过去。
“Sorry,我不敢保证,已经两年了。啊,宝宝醒了,我不能聊了。”小杜道。
“最后一个问题。养老院的名字和地址。”莫兰急急地打字。“名字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在兴国路上。那条路上只有一家养老院,其实他们区也只有这一家养老院。”
莫兰下线后,很快就通过网络找到了那家养老院的名字,红太阳养老院,兴国路235号。
早上10点,司徒雷在梦中被电话吵醒。
“醒了吗?”是壁虎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什么事?”他坐了起来,看见床边有个空酒瓶,才忽然想起,昨夜临睡前,他猛灌了自己一大瓶酒,现在他的头还有点痛。
“昨晚说的事还记得吗?”壁虎道。
“当然。”他披了件睡袍下床,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卧室,“想干就干吧。需要帮忙吗?”他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喝口冷开水。
“她出发了。”
这四个字让司徒雷在走廊上骤然停住了脚步。
“从家里吗?”
“对。本来应该在她家门口干的,但我不敢接近那个小区,怕郑恒松在那里设了什么套,所以我只能在小区对面的什么地方等着。我看见她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现在我已经跟上她了。”
“咚!”“咚!”“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捶打司徒雷的心,他拿着电话站在走廊上,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赵姐端着一杯水朝他走来。
“你是自己开车吗?”他问道。
“不,我也叫了出租。……我收线了。”
“等一等!”
“什么事?”
司徒雷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到盘子里,说道:“我忽然想到有件事要问她,你是不是可以晚一点?”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壁虎有点不悦。
“在你动手前,我有件事要问她!”如果说,刚才的那句话是一时冲动,那这句就是典型的命令了,是的,他想好了,他是有话要跟她说。
“你想取消计划吗?”壁虎冷冰冰地问。
“不,我只是说,等一等。”他也冷冰冰地回答。
两人同时在电话里沉默了下来。
“她的车正开往叶磊的旧居。就是叶磊老妈住的地方。我想知道,她去干什么。”隔了会儿,壁虎说。
“他们家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司徒雷道。
“是的。”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样吧,就在养老院门口,好吗?”司徒雷知道壁虎是对的,现在错的是他,但是,无论如何,他想再试一试。
壁虎没说话,他只听到电话里一片嘈杂,如果壁虎在车上,那他一定开着窗,他该不会准备在车上向她射击吧!但他马上又用另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不会的,如果在出租车上杀了她,他必然还得再杀一个人,出租车司机,但这样动静就太大了,冷静的壁虎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怎么样?”他又问了一遍。
“好吧。就在养老院门口,我会在养老院的对面找一个地方,到那里时你会跟她一起吗?”壁虎问道。
“我想你应该记得那条近路,我们曾经一起在那里散过步,从这条路一转弯就能到养老院的门口,我会在那条小路上跟她分手。”司徒雷转身又走回了卧室,“到时候,就随你怎么做了。”
“好。”壁虎似乎很赞赏他的计划。
“那就这样。”他准备挂电话了,但壁虎突然又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李耀明那件事后,你为什么还留着叶磊?”
司徒雷笑着脱掉了睡袍,套上了衬衫袖子。
“因为我很难找到比他能干,又比他忠心的人。”
“那倒是。”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从没提过要除掉他?”司徒雷问道。
壁虎笑了一笑。
“因为他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舍不得。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就是在报上看到他的照片才找过去的。”
走出叶磊家的时候,莫兰想到了“浸猪笼”三个字。浸猪笼,是过去对“淫妇”的一种民间惩罚。虽然不人道,但很解气。莫兰觉得,有的人就该被浸猪笼,比如,叶磊的亲生母亲,范丽香。
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飘散着廉价香水的味道。莫兰送了她一包礼物,谎称是过去采访他们家的记者托她带来的,范丽香的脸马上耷拉了下来。
“她什么意思?少来这一套!要不是她当初来搞什么采访,我们后来也不会那么倒霉!就是她,搞得我们到处被人指指点点,连他爸的生意都敲掉好几笔!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喘口气,怎么啦?现在又要搞事了?还送东西来,不会是有毒的吧?”范丽香的手伸进那个放了几瓶洗涤用品的塑料袋,拨弄了好几下,又伸了出来。
“哦,没关系,如果你不要,我可以带回去。”莫兰笑着说,她把重音放在“我”字上,意在告诉对方,你不要,我可要喽。
范丽香立刻麻利地把塑料袋的口打上了结。
“谁说不要!送人也行!”她一边说,一边很快就把那个塑料袋藏了起来。
莫兰本来是想跟范丽香打听,叶磊离家后,是不是有人曾经把他送回来过,或者她是不是知道叶磊后来的去向,但在短短的8分钟里,范丽香一直在摇头。
“不知道。”“关我什么事?”“谁晓得!”“小姐,我还要工作。”“他干什么我管不着。”“他是我生的,养到18岁还不够?人家外国人,18岁就独立了。”“你去问居委!”“谁帮他,问谁去!”“我没给他钱吗?”“他老爸能有什么遗产,全部被他用光了,败家子!”
最后,莫兰肯定了两个事实:第一,范丽香的确对叶磊离家后的状况一无所知,叶磊从来没跟她联系过,她也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第二,范丽香是个贱人。莫兰看见她正在缝制一条缀满无数亮片的杏黄色裙子,看来她喜欢跳舞,也许后来的男人就是她在舞厅里认识的。虽然是明媒正娶,但莫兰仍然觉得他们是一对狗男女,一对应该被浸猪笼的狗男女。
她带着满腔怨气离开了叶磊的旧居。
她的下一站是兴国路的养老院,她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她准备火速拦辆出租车离开这个肮脏冷漠的鬼地方,她真受够了这里的市侩气!但她刚伸出手,就有另一只手蓦地从旁边冒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司徒雷
“你……”她刚想开口,他就抢了先。
“叫我司徒!”他口气有点喘,好像是赶过来的。莫兰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他的车没在。那他怎么来的?打的?为什么?
“这是巧合吗?司徒先生。”她板着脸问道,她可不喜欢这种刻意安排的巧遇,他肯定是找人跟踪了她。
“叫我司徒。”
她没开口,别过头去望着路的另一头,现在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打道回府。
“莫兰。”司徒雷正儿八经地叫了她一声,没太多热情,但也不算冷淡。
“请你放开我好吗?司徒先生?”她道,仍没看他。
他笑了笑,放开了她的手臂,问道:“我能跟你谈谈吗?”
“行。谈吧。”莫兰问道。
司徒雷没说话。
“你想跟我谈什么?”
司徒看着他,仍没有说话。
莫兰别过头去盯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跟我谈你的照相馆淫媒计划吧?”啊!这话一出口,她心里就尖叫了一声,后悔了。她想,无论如何,这话都不应该现在说,假如他在牢里,她去探监,或者他奄奄一息,而她正巧就在他身边,再或者,有100个警察正举枪对着他,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但现在……这全得怪那个范丽香,就是因为跟这个人的8分钟约会太失败,她才会那么恼火冲动的。
司徒雷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对她的诘问作出反应。
哦,好尴尬,我该怎么才能收回这句蠢话?毕竟他也是黑帮老大,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说了这句话,他今晚派几十个拿刀的人冲到我家,莫兰浑身哆嗦了一下。
“嗯,其实,我只是想说……”她试图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最后她只能沮丧地说,“对不起,也许我误会你了,这只是我的猜想。我经常看电视,可能想象力比别人丰富。”
她最后那句话,把司徒雷逗笑了。
“我觉得侦探有时候是需要一点想象力的。”他彬彬有礼地说。
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可没闲心跟他在这里闲聊。
“谢谢你的大度,我现在要去看我的朋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司徒。”她朝他假笑,暗自希望他不要做挡路狗,快点闪开。
“你是想去红太阳养老院吗?”他问。
莫兰心里一惊。
看来,司徒雷就是那个从养老院把叶磊接走的富翁。他跟那个警察局的内奸也许就是在那辆载着叶磊离开的车上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们就建立了某种关系,也达成了某项交易。可奇怪的是,司徒雷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她听出这句话里有三层意思:第一,司徒雷知道她已经调查到什么程度了;第二,他承认养老院是重要线索;第三,他不打算隐瞒他身在其中。为什么?
“侦探游戏那么好玩吗?”他问她。
“嗯,还好。”她只能笑笑。
他说话的表情令她想起中学时的物理老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会做错?而且,一错再错。”那个老师总是那么问她。“因为我觉得用大量时间研究小球滚来滚去,实在太无聊。”直到高中毕业后,她才给出了答案。“哈哈,谁说不是?”老师笑起来。这个老师真的很慈祥。
见她不说话,他道:“我陪你去好吗?放心,我只陪你到附近的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走条我熟悉的近路。”
她抬头审视着他。陪我去?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是条很宽的弄堂,穿行的人很多。”他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应该很忙吗?”她不客气地问道。
“今天,你才是我的大人物。”他看着她,低声说,“让我陪你走一次吧。也许是最后一次。我有事要跟你说。”他朝马路对面望去。
她盯着他的脸。
“你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她问。
“不能。”
她白了他一眼。
“那我能不能拒绝?”
他笑着摇头。
“不行。”
20分钟后,他们两人一起打的来到了养老院附近的一条街上。
“这里是不是离兴国路很近?”下车的时候,莫兰不放心地问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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