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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尸手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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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从乌漆墨黑的棺材里穿了出来,游荡在空气里。我环视周围的环境,这是殡仪馆的灵堂,但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香烛,甚至连我躺着的那口棺材也不见了。怎么回事儿?我这是已经灵魂出窍了吗?我试着用手触摸灵堂的墙壁,那只手竟然像透明的空气,直接穿了过去。我的身体也穿过了墙壁,我正惊喜不已,却听到殡仪馆走廊的尽头有人在叫喊我的名字,“张云峰,张云峰……”那像是一个女人的苍老声音,很陌生,我似乎之前从未听过,她在缓缓向我招手,而且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张云峰,张云峰你过来。”
我的脚完全不听我使唤,竟然朝着那个女人走去,不,应该是飘去,有一股莫名强大的风将我吹向那个女人。距离那女人越来越近,可我仍旧看不清她的脸,她披散的长发遮挡了她的面颊,但我却逐渐看到了她的着装,那是一身红色的旗袍,旗袍上殷红如血的蔷薇肆意盛放,她的腰间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香囊,香囊上也绣着一朵蔷薇,而她的绣花鞋上也有一朵相同的蔷薇花,这一看就是套装。我刚要张口问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可突然记起刘师傅交代的事情,不管遇到谁都不要跟她说话,于是就又闭了嘴,只是任凭自己的身体慢慢飘到她跟前。我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灵魂,说白了大家都是“鬼”,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当时想伸手拨开她的头发,一睹她的真容,不过手还没抬起来,她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云峰,跟我走!我带你出去。”我的身后蓦地响起一个慈爱的声音,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即便我不回头去看,我也知道他是谁。那是我的祖父!我回转身,看着他站定在昏暗的长廊里,叼着烟斗,微笑着冲我招手,虽然我真的很想再见到他,可这一次我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向前挪动半分,我知道我所看到的都是假象,他们不过是被镇压在七星落垟阵里的邪灵的障眼法,都不是真的!我握紧手里的生死契约符和那根绣花针,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说话,绝对不能说话。”
我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已经离开了殡仪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我确实已经不在殡仪馆。我的面前有一条幽长深邃的古道,古道两侧林立着葱郁的红枫,偶有几片凋零的落叶飞旋而下,如果没错的话,我是站在了文成的某条红枫古道上,但至于究竟是哪一条,我无法说明,毕竟我也就只去过猫狸擂岭那一条。我向前行进了几步,便听到树林里隐隐有猫叫,莫非是那只猫狸?我瞬间提高了警惕,以防那只猫狸突袭,但又显得有些多余,刘师傅说过,在玄阵中,猫灵伤不了我。
猫叫声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我没再理会,而是继续大步向前,转过一个弯,祖父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的脸上仍旧带着久违的笑,他吸了一口旱烟,不慌不忙地对我说:“云峰啊,要走出这迷阵,得跟着天上那北斗七星……”话还没说完就又不见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祖父?为什么给我的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得一点都不像是其它邪灵所化。我抬头仰望天空,一眼就望见了那颗明亮的北极星,而与之相连成斗状的其它六颗星也不停地闪烁着。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听从突然现身的祖父的话时,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肥仔,他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新来的,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也进来了?”我一激动差点就跟他说还不是因为你,但理智的我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我不搭理他,肥仔却不依不挠地说:“新来的,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喜欢。”说着他拉起我的手,就往一条岔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新来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走了好久都没走出去,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不光有赌场,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唯一郁闷的是,老子拿着金银每进一次赌场,第二天就都会莫名其妙地重新回到这条道上。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我都走了不下百遍了。幸好那些金银都还在,无论如何我都得带点走。”
第二天又会回到这里?已经走了百来遍?难道肥仔在这里待了一百多天?可他在外面昏迷也不过才一两个小时而已啊,莫非这玄阵里的一天相当于外面的一分钟?我在心里想着,一直不敢开口说话,肥仔有些生气地说道:“新来的,你干嘛呢?怎么都不说话?”肥仔啰啰嗦嗦地说了一通之后,终于把我引到了一个破落的房子前,他指着那破屋子说:“你别看这屋子破成这样,但里面豪华的跟总统套房似的。”
我质疑地审视那所破落的旧房,完全无法想象内部会是怎样的豪华,肥仔推开那扇门,里面透出一股难闻的霉臭味,那味道像极了“鬼谷”老太太的那间茅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才意识到我不该跟着肥仔来,谁知道他会把我引到哪里去。肥仔让我进屋看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随便抓一把就能用一辈子,我听了还真有些心动了。我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果然屋里亮着金灿灿的光,反正他也伤不了我,而且刘师傅也没说不能拿玄阵里的东西,我就揣一点回去也没什么大碍。我迈进屋子,放眼望去尽是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这么多的宝贝,傻子才不要呢!肥仔先捧起了一把往兜里装,装满裤兜,又脱下上衣装。看他的架势,是要把所有宝贝纳入自己的口袋随身带走。
我早就眼馋了,可不能只便宜了肥仔,也赶忙上前抓了一大把往裤兜里塞,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锃光发亮的金银,且不说它的纯度有多少,光是数量就够诱惑人的,我也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早就忘了入阵的目的,甚至忙得把生死契约符和绣花针都扔在了一边。然而就在我装得差不多要撤离的时候,肥仔猛地关上了门,我一惊,他要干嘛?也顾不得多想,我立即扔下手里捧着的东西,一个机灵捡起地上的生死契约符和绣花针。
肥仔摆摆手,又做了个“嘘”的动作,解释说:“每次一动这里的金银,外面就会有奇怪的动静。”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干嘛,反正金银珠宝我已经拿得够多了,这辈子肯定是吃穿不用愁了,也不打算继续留在屋子里。我执拗地要打开门,肥仔却硬生生挡在我面前,说不能开门,我没管他,甚至用手里的绣花针戳了他一下,只听“喵”的一声惨叫,肥仔瞬间化成了一滩绿色的液体,而他身上那些金银珠宝也软化成泥浆,我吓出一身汗,搞了半天这肥仔是猫灵所化,没想到我竟误打误撞除了它,也只能怪它自己倒霉,还别说,刘师傅给的这绣花针还挺管用。我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金银,竟然也成了一滩烂泥。妈蛋,果然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信。
眼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找到血池,更不知道怎么走出迷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按照之前碰到的那个祖父的建议,循着北斗七星的方向寻找出路。我不再看脚下的路,反正自己轻飘飘的完全可以不用脚走,也感觉不到累,就只顾抬头盯着北极星,一直朝它飘去。就这样飘了一会儿,路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悬瀑,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百丈漈,也就是百丈飞瀑!悬瀑背后有一个隐秘的洞穴,我是穿过瀑布之后才发现的。我径直走入漆黑的洞穴,明明光线极暗,奇怪的是我却可以看到岩壁上的某些图纹,那些画面似乎在记录着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在洞穴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水潭,潭里的水竟然是红色的,而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这应该就是刘师傅所说的血池。我走至潭边,将手里的生死契约符扔进了血池,当符纸一接触潭中的液体时,顺势焚烧了起来,那火光烈焰中竟然出现了我自己的脸,我顿时觉得全身发烫,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我在原地疯狂地跺着脚,谁知耳畔骤然响起肥仔的嘶叫:“谁他妈踹我!”
我的屁股一阵撕裂的痛,原来是肥仔一脚把我从玄阵中蹬了回来。不,应该是他把我从昏迷状态蹬醒了!我揉着生疼的屁股,看着灵堂里神情紧张的刘师傅,还有玩着手指的二愣子,以及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肥仔,我知道自己是从七星落垟阵里出来了,而且还救了肥仔。肥仔木讷地挠着头:“我他妈怎么在棺材里?什么情况?”他又看向我,咒骂道:“新来的,你他妈刚才一直不停地踹我干嘛?”
“你不是已经踹回去了吗!”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吼回去。刘师傅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他淡淡说了一句:“你小子还挺走运,这么快就出来了。签了这生死约,你可就是缝尸匠了,以后做事上点儿心。今天先这样吧,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休息。待会儿顺便载我一程,我得去见见那个郑老。”
☆、第31章 借尸还魂(1)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灵堂里摆放的香烛,将它们一齐扔进了香炉焚烧,又和肥仔一块儿把棺材盖推上。肥仔撇了撇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赵老板的腐尸去哪儿了?我们俩又怎么会在棺材里?刘师傅为什么要去找郑老干嘛?”他一股脑地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不知道先回答他哪一个,索性就沉默不语。肥仔又问道:“新来的,你倒是说话啊。”
我无奈地回道:“你一下子问出这么多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一个一个回答就好了啊。赵老板的尸体去哪儿了?”
我直截了当地说:“这得问你呀,他的尸体是被你抬走的。”
肥仔不信我说的,撅着嘴说:“开什么玩笑,老子要是碰过他尸体,怎么可能会没印象……”许是他觉察到自己身上残留着的腐臭味,于是抬起手闻了闻,看着双手上还沾着丝许血红的污渍,似乎有些相信了。“真是我抬走他的尸体?”
我点点头,“是你自告奋勇地要把他带去炼尸房火化的。”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我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堆疑惑没人能帮我解开呢,刘师傅明明说过在七星落垟阵里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它们都是邪灵所化,可为什么我见到的祖父并不像是邪灵,而且还是他提示我找到了出路。而那个穿着红色旗袍套装的女人到底是谁?当我将生死契约符投入血池时,为什么会突然起火,为什么在火焰中会出现我自己的脸?我总觉得刘师傅对我隐瞒了什么。
肥仔仍旧在琢磨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摸了摸口袋,又移开棺盖,看上去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肥仔让我陪他去一趟炼尸房,看看那尸体到底处理了没。我有些为难,其实是害怕,我怕他体内还有猫灵,毕竟那是一只活了上百年的猫狸,怎么可能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就搞定了呢?我本想拉着二愣子一块儿去壮胆,但一转眼已经寻不着他的踪迹。
“新来的你听到没?老子一个人去炼尸房幕牛闩阄乙豢槎デ魄啤!狈首型屏送莆摇K腊孀雍懦剖裁炊疾慌碌姆首姓饣岫故歉市氖救趿耍晌一故切挠杏嗉拢宜担骸澳闳チ妒坎皇强茨鞘宕砹嗣话桑俊
肥仔挠挠头,笑嘻嘻地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兜里有个宝贝不见了,你不是说我带着赵老板的尸体去过炼尸房嘛,我想可能掉那儿了。”
我心生好奇,他会有什么宝贝?我质问道:“哟,你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肥仔一直以穷人的姿态活着,特别是每次从赌坊出来的时候,他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宝贝?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他确实有宝贝,只是还没出手,或者还在物色更好的买家。而且我断定这宝贝来自鬼谷。为了证明自己猜想的正确性,我决定当面问他:“你这宝贝是不是那晚从鬼谷那老太太家中搜出来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平常肥仔跟我一样都在殡仪馆,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值钱的物什,唯有那次在鬼谷,他一个人跑回屋子搬瓦罐,期间究竟有没有拿别的什么东西,我并不清楚,而且他也没有跟我细说,甚至连那些购买古画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也没交代。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好比我前些日子得到的那块血玉,我也没打算与肥仔分享,想着我又摸了一把裤子,那块质地坚硬的血玉依然完好地藏在内裤里。
肥仔面有难色,歉意地答道:“呵呵,没错,你不会怪我没告诉你吧?其实我是想等卖了钱再告诉你,我发誓,我肥仔绝不是吃独食的那种人!你……别生气哈。”肥仔仔细地观察我面部表情的变化,看到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生气,倒是轻松了些,“我本来想跟你商量的,但是你最近不是都挺忙的嘛,所以没敢打扰你。”
“那你现在倒是可以说说那晚的事了,为什么那天你突然有一大笔钱买老太太那幅古画?”
肥仔抿了抿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到老太太的茅屋之前刹过一次车,我说看到了车前面有个白色的人影,我以为撞了人,但是下车一看什么都没有。你记得不?”
我当然记得,当时我还骂他不会开车,而且还怀疑他因为没有充足的睡眠而疲劳过度看错了,他却坚持说真的看到了人影。“是有那么回事儿,怎么了?”
“我下车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包括车底也仔细看了一遍,在确定没有撞到人之后我们就继续赶路了,对吧?”
肥仔什么时候说话也要让人跟他互动了,我最烦这一套,吊着人家的胃口,着实让人抓狂。我不耐烦地回应道:“是,当时天空飘着纸钱,而且地上也落了几张纸钱。”
肥仔双手一拍,“没错,就是那些纸钱。其实我蹲下身子检查车底的时候,发现了一叠纸钱,我用手拨了一下,竟然发现那纸钱下面压着的全是真钱,我趁你没注意,就迅速地把它们揣进了裤兜。那叠钱数目不算多,两个人分的话,真就没什么意思了。”肥仔自顾自说着,“我没想过独吞那笔钱,你也看到了,我都拿出来买那幅古画了,而且还承诺卖了古画我们俩一块儿分钱。”
“我没怪你,那么再说说你那宝贝是怎么回事吧。到底是什么宝贝?好端端的怎么就多出了个宝贝?”
肥仔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还记得赌坊那东家胸口那块转运尸玉吗?”
“记得,难道你的宝贝也是一块转运尸玉?”
肥仔点头,“嗯,而且跟他那块一模一样!”肥仔开始陈述那块玉的来历,他说那晚他重返茅屋取回画卷时,他发现一只尾巴上系着一块通透玉石的淘金鼠,于是满屋子追它,终于抓到它取下了那块玉石,仔细一看竟然和赌坊那东家胸前挂着的那块极其相似,肥仔喜不自胜,想着只要有了它肯定能帮自己转运,以后必定逢赌必赢,家财万贯是迟早的事。他小心翼翼收起那块玉石,那可是他的财神爷,他自然不能马虎对待,而且他也没有将它卖出去的打算,所以就一直没跟我提起这块玉的存在。
“应该没有隐瞒别的什么了吧?”
“没了没了,嘿嘿,现在可以跟我一块儿去炼尸房找找那块玉了吧。棺材里我找过了,没有。应该是掉在炼尸房里了。”
我觉得肥仔得到的那块玉并不能帮他转运,若说真有转的话,那也应该是霉运,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悲催的招惹上那只狸猫,还被它附身,吃了耗子肉,尝了腐尸,甚至连命差点都丢了。我劝说道:“肥伦,你前几天带着那块玉不是也没赢钱嘛,估计那玉跟你没缘,要不掉了就算了。你比我清楚转运尸玉的制作工序,转运尸玉都是玉主人拿近亲的尸血养出来的,通灵护主,你驾驭不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舍不下这宝贝,何况玉靠人养,只要戴着养一段时日,沾了人气之后,肯定会不一样,就算它不能帮我转运,好歹也会被养成润玉,到时候再卖到古董店或者玉器店,也能值个好价钱。”肥仔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就怕事情不会如他所愿,难道真的是我太杞人忧天?我自知说不过肥仔,于是只能随着他往炼尸房去,推开炼尸房的门,我们一眼就看到了赵老板那腐烂的尸体横卧在门边,肥仔捂着鼻子在他身上翻找,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转运尸玉。他又把炼尸房翻了个遍,还是没有那块玉的影迹。
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焦躁,我倒是想起二愣子说过的话,二愣子说他看到肥仔在后山吃东西,对了,或许他的转运尸玉是掉在了后山。考虑到那块玉可能会给肥仔带来厄运,我做了个决定,打算缄默不语,不告诉他他曾经到过后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镇定自若地对肥仔说道:“肥伦,找不到就算了吧,我看那玉也值不了几个钱,或许还没那件旗袍值钱呢。”
“对对对,还有旗袍。”肥仔绝望的眼神蓦地又有了新的希望,他笑着说:“早上出来的匆忙,忘了带了,那旗袍还在你家呢。”肥仔的嗓门有些大,我让他小点声,别瞎嚷嚷,毕竟旗袍是从殡仪馆的女尸腹中剖出来的,来的不是很光彩,须低调着点。
我和肥仔合力将赵老板的尸体送入焚尸炉后,就静静地离开了炼尸房。我们穿过幽暗的长廊时,过道里莫名地吹来一阵冷风,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身子,肥仔调侃道:“什么情况,这走廊漏风啊!”我说可能是殡仪馆年久失修,墙体的某些地方出现了裂缝,所以有风吹进来。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这解释。我们明明感觉到的是有人从我们身边擦过,才使气流有所变动,但我们俩谁都没有说出来。
我们经过传达室时,看到刘师傅正在屋里跟孙大爷抽着烟聊天,而且还一块儿听着“咿咿呀呀”的温州唱词,我和肥仔推门进去,跟刘师傅说我们要走了,刘师傅便起身和孙大爷道别。孙大爷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发了一句牢骚:“我说怎么每次你小子一来,我这收音机就出毛病……”
“没办法,我的磁场太强了,哈哈。”我笑着说。
他使劲儿拍打着收音机,不断摆弄天线调试,说道:“待会儿你走了,它保准又自动好了,还真是邪了门了。”
肥仔打趣道:“新来的,你的丑就连收音机都嫌弃啊。”
肥仔一说完,屋子里的人都笑了。我也无奈地笑笑,但也不示弱,反驳道:“哪能跟你比啊,我的丑是小众化,只能吓吓收音机;你的丑可是大众化,丑的惊世骇俗啊。”
待刘师傅、肥仔和我都离开殡仪馆上了运尸车,孙大爷的收音机又恢复正常了。他跟着收音机里的调子和节拍晃动着脑袋,晃着晃着,突然他的脑袋就掉落下来,只留那无头残躯突兀地坐在窗前……
☆、第31章 借尸还魂(2)
肥仔开着车正要调头,我指着传达室的窗口,让他赶紧往那儿看,肥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看什么东西?孙大爷有什么好看的?”
刘师傅也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随后疑惑地问我:“看什么?”
你们是眼瞎了吗?孙大爷的脑袋没了都看不出来?我正准备吼出来,但看到传达室里的孙大爷安然无恙地仍旧晃着脑袋的时候,便哑口无言了。什么情况?几秒钟前,他的头真的晃着晃着就离开了他的身体,我不会看错。肥仔穷追猛打地问我:“新来的,你到底让我们看什么?”
“没什么,我就觉得传达室那扇玻璃窗该擦擦了。”我有气无力地回复道。我想大概是我从七星落垟阵里出来身子比较虚弱,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出现幻觉了。刘师傅坐在我们身后的那排空位置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眉头深锁,不时捂着嘴深呼吸,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第一次坐车,从来都只靠两条腿走路的他,也算是赶了回时髦,不过代价是吐了一路。
自肥仔把车从殡仪馆开出来之后,刘师傅就感到胃液翻滚,呕吐不止,还好这运尸车后排的座位有窗户,否则吐在车里怕是那些葱蒜味都要好几天才能散去。我让肥仔慢点开,肥仔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整整刘师傅,哪里肯听我的,他加大了油门,任那破旧的运尸车颠得“叮咣”响,我让他悠着点,随便整两下就算了,毕竟刘师傅上了年纪了,别一不小心把人家搞瘫了。
肥仔透过后视镜看到刘师傅那惨白的脸,觉得好像是有点过了,就放慢了速度,嘴里还不饶人:“刘师傅,你怎么吐得那么厉害,该不是头一回坐车吧?你早说呀,早说我就开慢点了。”肥仔坏笑着冲我努嘴,而就在这时,刘师傅让肥仔停车,肥仔只得踩了刹车,他此刻才有了一丝愧疚,觉着可能玩大了。刘师傅打开车门,下了车,环视周围,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稻田田头那几座坟墓。
我原本还没注意,当看到那几座坟墓时才发觉这环境有些熟悉,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撞死猫的地方吗!我看了一眼运尸车所在的道路,地面上果然还残留着些许猫血。刘师傅用脚蹭去了地面上的那些血迹,又找了一根树枝,在那块地上画了一个符文,还朝符文上吐了一口痰,我和肥仔看他吐痰,也跟着都吐了一口,刘师傅问我们干嘛,我们俩齐声说:“我们看你往地上吐痰,所以就跟着吐了。”
刘师傅摇摇头,说道:“我那是晕车想吐!”他扔掉手里的树枝,绕到路边继续呕吐,我们俩听着他一直干呕,肥仔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赏着天上的月亮,我小声说道:“你还能再缺德点吗?他那半条命都快被你折腾没了。”
“我没想到他体质那么弱……脸一下就白了……”
刘师傅吐了一阵之后,斜靠着运尸车,吩咐我和肥仔去田头的坟地走一趟。我们俩都是一惊,问道:“去坟头干嘛?”刘师傅一边擦着嘴,一边掏出烟点燃抽了起来,缓了一口气说道:“你没听过猫有九条命吗?没人能保证你在玄阵里除掉的是那猫狸的最后一个猫灵。所以最保险的方法是,毁掉它的躯体,让它永生寂灭!”刘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心狠,而且还是咬牙切齿的,仿若那猫狸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什么猫狸?什么玄阵?”肥仔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刘师傅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抓紧时间去烧了那只猫的尸体,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又会活过来。至于你们之间的那些废话可以边走边说。”
“猫的尸体真的在那儿?”我仍有些质疑,刘师傅怎么会知道那只猫的尸体在哪儿?他甚至连“掐指一算”都没做,就随便张口一说,他该不是报复我们俩让他一路狂吐而故意耍我们吧?刘师傅看出了我的疑惑,并不忙着解释,而是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你们在这儿撞死那只猫,也没人告诉过我。”他这是在炫耀他的预知能力吗?
我和肥仔都不太情愿地往田里走去,肥仔继续开启刨根问底模式,孜孜不倦地问我到底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就把猫狸附在他身上的事原原本本地给他讲述了一遍,不过吃耗子肉和死尸肉的部分则被我自动过滤了,怕他听了以后会像刘师傅晕车一样狂吐不止。肥仔关切地追问我:“我被附身了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走路会不会很扭,胸部会不会变大,说话会不会娘娘腔?”
“你怎么那么确定附在你身上的就一定是母猫?没准是只公猫呢!”
“公猫没那迷惑人的本事,老子用屁股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母的。”肥仔又开始胡乱闲扯,催问我:“快说快说,我他妈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难得有机会可以调侃他,我故意吓唬他说:“还真有,你在停尸房里抱着一个老头子的尸体亲了一晚上,而且还亲的是他的脚。”
“呸,你他妈说真的还是假的?”肥仔伸手在嘴前,哈了一口气闻了闻,“还真他妈有股臭味……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他猛地朝地上吐口水,试图以此来清除口臭。他吃了那么多耗子,还啃了点赵老板的腐尸,嘴不臭才怪!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田头的坟地,刘师傅仍在车旁抽着烟,烟头上那细小的光点忽明忽暗。
“这里哪有什么猫的尸体,我看我们俩是被那老头子耍了。”肥仔在几座坟墓间转悠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猫尸,不过倒是找到一把锄头,似乎是郑老的,那锄头斜靠在一块新修的墓碑上。墓碑崭新如洗,连字都是新刻上去的。而临近墓碑的坟地上的土似乎刚被人翻动过,难道是郑老?
站在这个地方,我的全身都不舒服,脑海蓦地钻出肥仔刨地挖出老鼠崽往嘴里塞的情景。
肥仔推了推那块新立的墓碑,嘟囔着说:“明明是旧坟,干嘛立一块新碑?”新碑被肥仔推了三两下后,倒在了地上,坟地上露出一个大窟窿,难道猫尸是藏在了这洞里?
肥仔在附近找了一根粗树枝,往地面上那个空洞戳了几下,我也捡了一根干树枝戳了戳,洞里的东西挺柔软,我和肥仔笃定那就是猫的尸体。肥仔比我胆大,直接把他那粗壮的手臂伸入那个洞,掏了一会儿,他拎起一只硕大的黑猫,猫的皮毛上还掺杂着些许斑纹,不过那猫的头部似乎受过重创,留着一个大窟窿,显然这只猫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不然也不会软塌塌的任由肥仔拎着。
肥仔抖了抖这黑猫,十分肯定地跟我说:“那天晚上,我们撞死的就是这只猫,它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说道:“行了行了,别抖了,赶紧把它烧了,免得再有什么麻烦。”我在地上拾掇了一些干柴堆在一起,肥仔从口袋里拿出火柴递给我,我划了一根,微弱的火光映着我们俩的脸,我点燃地上堆垒的干柴,火苗逐渐蔓延,火势也大了起来,肥仔一松手,那猫的尸体落在了火堆里,因着它的毛发,那堆火越烧越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田头搞篝火烧烤呢,肥仔自嘲说:“妈的,别人烤羊肉,我们烤猫肉,还他妈在别人的坟头烤,关键还他妈不能吃!”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我往火堆里继续添加干柴,肥仔也捡拾着附近的干树枝,投入到火堆里,我们俩围坐在火堆旁伸手烤起了火。不过那猫的尸体烧焦的气味着实难闻,我和肥仔看着它一点点被烧尽,整个过程就只有十来分钟。我们原以为起码要烧几个小时的,可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那样的小火仅仅十几分钟就能把那只猫的尸体烧的灰飞烟灭?
我们一直等到那堆火熄灭才折返,肥仔问我:“刘师傅为什么要去找郑老?”
我很实诚地回他:“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听到我说出‘封棺驱灵’的时候很激动,他问我是谁告诉我‘封棺驱灵’的,我说是郑老,之后他就要求我带他去见郑老。”
“没准这‘封棺驱灵’背后藏着什么大秘密。”肥仔猜测道。他的猜测我也赞同,在我们眼里,刘师傅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人,竟然会对“封棺驱灵”这四个字那么感兴趣,那么肯定说明这四个字背后有值得他追寻的点,而这个点很可能就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肥仔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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