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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鬼2-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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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回家嘛。反正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趁机体验一下单身赴任的生活也不错。”

讨论完之后。律子请敏夫进来,将大家的意见转达给他。敏夫听了之后。立刻瞪大了双眼看着大家,脸上难掩狼狈的神色。

“喂喂喂。你们想害我倾家荡产啊?”敏夫还是以玩笑话当开场白。

“最近替患者做了一堆健保没给付的检查,就已经害我花了不少钱了。如果再加上你们的住宿费和加班费,我铁定宣告破产。”

话虽这么说,敏夫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的怨怼。

“这样子也好啊,无事一身轻嘛。”

小雪的揶揄让敏夫破颜而笑。

“不过下山不行,我可不想被你老婆拿菜刀砍死。”

“没关系。等院长做好被砍死的心理准备之后再说也行。如果院长需要人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下山笑了。敏夫也笑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

2

第二天一大早,敏夫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电话之后,才知道住在下外场的前田岩不幸去世。前田的家人表示今天早上怎么摇也摇不醒,连呼吸也没有,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当时敏夫表示会立刻赶去,不过印象中之前从来没到前田家出过诊,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才好。看来前田家的人身体一向健康,平常用不着看医生。为了保险起见,敏夫还是在电话中向前田家的人问路。

就在敏夫准备出门的时候,母亲孝江从房间走了出来。

“又有人死啦?”

就连孝江都知道一大早的电话铁定没好事,从这里就看得出来事态到底有多严重了。

“好像是。”敏夫回答。

“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得出来孝江的语气带有几分急迫。敏夫回头看着母亲,发现她脸上挣是不安与愤怒的神情。

“这阵子你三天两头就往病患家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子里的人接二连三的死掉?”

“不知道。”敏夫漫不经心的回答母亲之后,就打算走出家门。孝江见状,立刻抓住他的手臂。

“是不是传染病?”

吓了一跳的敏夫回头看着孝江。事情演变成这种地步,也难怪母亲会有所怀疑。

“……不知道。”

“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还说不知道?”

“我承认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很像传染病。可是所有检查结果都呈现阴性反应,也就是说不是传染病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是不是会传染?”

“或许吧,不过你可别说出去。”

孝江闻言,抓住敏夫的双手又更紧了几分。

“不要去。请对方自己叫救护车。”

“妈。”

“你不是说会传染吗?而且连你也不知道是什么疾病。那岂不是达预防的方法也没有?每次哪里有人死了,你就第一个冲到现场,这样子你岂不是直接暴露在感染源之下?”

敏夫吁了口气,拍拍孝江的肩膀。

“我自己会小心的啦。既然病患请我过去一趟。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又不是非你不可。”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我也不方便警告他们,所以不能交给外面的医生处理。”

“开什么玩笑!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去做?如果有个什么万一的话怎么办?”

“可是……”

“你可是尾崎家的独生子。万一你死了的话,这间医院谁来继承?更何况你现在连个继承人也没有,要不是恭子经常不回家……”

敏夫叹了口气,拨掉孝江紧抓着衣袖的手。

“想找继承人还不简单,从亲戚那边过继一个养子就好了。”说到这里。敏夫突然笑了出来。“要不然老妈梅开二度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敏夫!”

“我出门啦。”敏夫转过身快步走向医院,拎着公事包驱车离去。时间已经接近清晨六点。外头的天色依然昏暗。过了秋分之后,夜晚就愈来愈是了。

开着车子的敏夫不禁想起,这就是孝江关心儿子的方式。母亲并不是将儿子当成延续香火的工具,然而对她而言,自己的确是与这个家庭密不可分的存在。孝江是尾崎家的一部份,尾崎家也是孝江的堡垒,她当然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这个属于自己的家。孝江希望将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宝物托付给自己的儿子,就因为敏夫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孝江才想将这间医院送给他。将敏夫视为医院的继承人,同时将延续香火的荣耀与敏夫分享,这就是孝江表达母爱的方式。

不幸的是,敏夫的价值观跟孝江完全相反。敏夫对尾崎医院的感情不如孝江执着,他甚至将医院视为禁锢自己的枷锁。虽然现在的敏夫已经不再像小时候诅咒尾崎家就此灭绝,但若尾崎家真的从世界上消失的话,老实说敏夫也一点都不觉得难过。至少他绝对不会设法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当初让敏夫决定回到村子的原因不是为了尾崎家,而是为了仰赖尾崎医院的全体村民。他不忍心看到村民们失去医院的庇护。与其留在医学院跟其他教授勾心斗角,敏夫宁愿选择当一个被村民需要的乡下医生。

——我们不是延续香火的工具。

记得当年自己正为了未来的去就烦恼不已的时候。佛寺的继承人曾经这么说过。

——我们都是拥有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也有依照自己喜好过日子的权利。

不但家人希望敏夫和静信回来继承家业。就连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如此期盼。然而敏夫和静信没有满足大家的义务,自己的未来应该由自己来决定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必须背叛大家的期待才能选择自己的未来,这样子能称得上是出自自由意志的选择吗?敏夫还记得当年静信曾经如此质疑。

村民想当然两的对敏夫和静信有所期待。每个人都需要医生,也需要一个住持,生活圈子里面若有一间医院和佛寺的话,当然会比较有保障。那么多村民对自己抱持着这么大的期待,能够继承家业的人选又只有自己。老实说摊在眼前的选项真的十分有限。最后,敏夫还是选择了当一个乡下医生。

日本各地多得是像外场这种位居深山的孤立村落,村子里的年轻人不断流失,只剩下年迈力衰的老人家。这些老人家需要医生,于是自己便满足他们的需求。这说不上是自我牺牲,只能说自己选择了被人需要、受人感谢的人生罢了。

(如今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敏夫紧握着车子的方向盘。自从入夏以来。村子里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死者,人数多到连平常不问世事的孝江都觉得不太对劲。然而敏夫却连最基本的防治方案也找不出来。医院的患者日益增多,死亡率依然维持在百分之百,偏偏敏夫连发病到死亡的临床观察都无法掌握。

带着一颗沉重无比的心,敏夫来到前田家的门口。典型的农舍玄关之内,一名中年妇女正等着敏夫的到来。看到敏夫将车子停妥之后,中年妇女立刻迎上前去。

“院长,真是不好意思。”

“好久不见了。茂树还好吧?”

“托院长的福,那孩子没什么大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院长才好。”

印象中前田茂树是在七月的时候被送进医院的,现在是十月,屈指算算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嗯,没事就好。”

敏夫在元子的带领之下进入屋内,立刻看到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玄关。脸上净是无助的表情。他大概就是元子的丈夫吧,敏夫心想。

“情况不太对劲的人是你公公吗?”

“嗯。”元子点点头,带领敏夫继续往里面走。餐厅之后的和室大概只有三坪大小。榻榻米上面铺着两床棉被,一名老妇就坐在其中一床棉被的旁边。

“院长……老伴他……他没呼吸了……”

双手柱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老妇人,应该是元子的婆婆。敏夫朝着她点点头,坐在床铺旁边。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为了慎重起见,敏夫还最试着替他把脉。没有脉搏,没有血压,瞳孔放大。

“……已经往生了。”

老妇人闻言。立刻趴在地上放声大哭。看着老妇人哭得声嘶力竭的模样,敏夫突然将视线转向站在一旁掩面而泣的元子。

“老先生之前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吗?”

“嗯。”元子点点头。

元子三天前就发现公公的身体不太对劲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而且没什么食欲。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之前元子接到过办事处制作的传单,怀疑公公可能有传单上面所说的贫血症状,所以一直劝公公到医院看个医生。可是牛脾气的岩老硬是拒绝了媳妇的好意。

岩老的身体十分硬朗,活到六十几岁了还没看过医生,这点他本人也颇为自豪。因此只要有人劝他躺下来养病或是去看医生,他就会大发雷霆。事实上他的身体真的十分健康,没有慢性病,也从未得过感冒,每天总最精神抖擞的到山里或是田里干活。然而前几天岩老的精神显然有些不济,就连媳妇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太对劲,不过元子的好意却惹得严老大为光火,不但当面数落她的不是。还说他根本不必看医生。

“我的身体好得很,什么毛病也没有。”

连婆婆登美子也同意严老的说法。

“就是说啊,你公公硬朗得很,不会有事的。你这个人就是太神经贸了,一点点小事也要大惊小怪。”

“可是…”

登美子的口气顿时一变。

“没错,你公公也是人生人养的,当然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不过这种小毛病只要到山里干干活、流个汗就没事了。人之所以会生病。主要还是生活作息不正常。像你公公年纪那么大把了还在干活,每天一大早就起床,也从来不熬夜,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你说生活这么正常的人哪有生病的可能?”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

“够了!”严老的脸色十分严峻。“今天我会早点睡,明天起来就好了。”

眼看着公公婆婆都动气了,元子也不好再劝下去,不过内心还是感到十分不安。岩老不但身体硬朗,脾气更是硬到家了,万一惹他生气的话,少说也是一顿臭骂。然而岩老当时却没说什么话,这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作风。而且以前岩老一旦生气的话。别说是元子这个媳妇了,就连元子的婆婆和丈夫也都会胆战心惊,可是当时的岩老却没什么霸气,一点也不会令人生畏。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岩老还是跟昨天一样懒洋洋的,然而他跟登美子还是坚持不需要看医生,当元子怯生生的表示还是请医生看一下比较好的时候,还换来两人一顿臭骂。

严老和登美子向来不是很喜欢这个内向怕事的媳妇。对于岩老来说,内向怕事无疑就是胆小懦弱的代名词,简单说来就是没出息的意思。岩老和登美子总是嫌元子说话躲躲闪闪,每次问她什么就支吾其词,而且总是喜欢穷操心,动不动就胃痛神经痛的毛病一堆。登美子还怪元子将这种神经质的毛病遗传给孙子,才会让茂树的个性这么温吞。其实元子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总是设法叫自己不要想太多,做起事来不要那么优柔寡断,然而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让公公和婆婆满意。

“大概是怎样的症状?”

元子将自己察觉的地方告诉敏夫。听完之后。敏夫叹了口气。

“有没有看医生?”

“没有。我公公说睡一觉就好了,所以……”

听到这句话之后,登美子顿时反射性的抬起头来。

“没错,老伴他从来没生过病。他不但天生硬朗。生活作息也很正常,更没有不良嗜好。”

“嗯。”敏夫不置可否。

“死因应该是急性心脏衰竭,详细情况要等遗体解剖之后才知道。”

“解剖……”元子倒抽一口冷气。“院长,你是说公公的遗体要送去解剖吗?”

“不行,绝对不行!”登美子的声音十分凄厉。“不要伤害我的老伴!”

“只能怪老先生没去看医生了。按照规定,除非是在最后就医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死亡,否则是不能当场开立死亡证书的。”

登美子瞪了敏夫一眼。

“我明白了,你要多少才肯开证明?”

“妈!”

提高音量的元子看看敏夫,又看看登美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吗?我们没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的话,你就不会开证明。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可就严重了。”就连不相干的旁人都看得出来敏夫有些动怒。“你说老先生的身体十分健康,如今这个健康的人突然往生了,一定是因为身体的某部份出了问题。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是怎么死的又怎样?又不能挽回他的一条命。”

“没错。”敏夫话中带刺。“生病了还不去看医生,的确是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登美子瞪了敏夫一眼,将矛头对准一旁的元子。

“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

元子下意识的倒退两步。

“都怪你一直叫你公公去看医生,就算没事的人也会被你叫出病来!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悲从中来的登妻子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元子的丈夫阿勇立刻趋前安慰母亲。敏夫拍拍不知所措的元子,示意她到外头说话。

“别放在心上,那只是你婆婆的无心之言罢了。”

“嗯……”

敏夫叹了口气。

“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她的。要不是太过相信老先生的健康状况,今天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相信她心里一定也很悔不当初。”

“说的也是。”元子喃喃自语。

“院长。关于解剖的事……”

“我不会强迫她的。如果希望知道真正的死因,我当然会建议将遗体送去解剖。不过若意愿不愿,我也不想勉强你们接受。只不过按照规定,死因不明的情况真的不能开立死亡证明书,这点我必须先告诉你们。”

“是……对不起。”

“如果不送解剖。至少让我抽个血取得最基本的资料。这样子也比较好交代。否则以后万一出状况的话,麻烦的人可是我。”

“我了解,不过……”元子回头望着三坪大小的和室,她没有说服登美子的把握。

“不如就说我要替遗体做些处理,请你婆婆暂时回避一下好了。然后我再趁机抽取血液。”

元子难掩不安的神情,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敏夫向元子道谢之后,回到和室跟登美子说明一切,请她暂时回避。登美子出来之后。叫元子去帮公公拿件新衣服过来,于是元子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妈,发生了什么事啊?”

才刚爬上二楼。茂树和志保梨就从房间探出头来,脸上的神情十分不安。

“嗯。小孩子别菅。”元子的声音十分微弱,好像在说梦话一样。“下面有客人,你们待在房间里面别出来。”

看到两个孩子点点头之后,元子用手压着隐隐作痛的胃部。

该不该跟孩子们说他们的爷爷已经去世了?可是岩老走得那么突然,元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们解释才好,弄不好的话,说不定会造成他们一生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一想到这里,元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公公婆婆总是责怪她喜欢担无谓之心,她也知道自己总是想太多。或许将爷爷的死讯隐瞒起来,反而对两个孩子是个伤害也说不定。如果没有信任的人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元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

叹了一口气之后,元子打开衣柜。死者在换上寿衣入殓之前,按照习俗都必须穿着平时的家居服、睡衣或是简便和服。既然登美子指明简便和服,那就拿简便和服吧。元子打开抽屉,寻找看起来比较称头的和服。

(终于轮到我们家举行葬礼了。)

元子的心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今年夏天,山入的那三个老人家不幸病逝。印象中之前好像也有哪户人家举行过葬礼。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加奈美认识的人——严格说来应该是加奈美母亲的朋友死了才对。在加奈美经营的千草休息站里面,酒客所谈论的话题不外乎是今年夏天死了很多人,要不就是村子里的丧事特别多,就连元子自己也曾经好几次看到村子里的送葬队伍。今年有点不太对劲。印象中好几个人都说过同样的话。不过元子都不当回事。对她而言,与其“说”村子里一连死了好几个人,还不如“听说”村子里死了好多人要来得恰当。

(可是……)

元子突然感到鸡皮疙瘩。大家谈论的事情如今也落到自己的头上。这就是死亡,从今年夏天就一直持续不断的死亡。

元子猛然转过头,看着站在身后面色不安的两个孩子。

(外地人来了……)

元子摇摇头。这跟岩老的死没有关系,他不是死于意外。

(村子里有外地人……)

元子又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夺走自己的孩子。

只要不接近国道就没事了。

元子试着说服自己。

3

“多津,你听说了没有?”

大冢弥荣子三步并成两步的跑进竹村文具店。

“前田家的岩老死了呢。”

“什么?”佐藤笈太郎大为讶异。

“岩老死了?那么健康的人居然也逃不过死神的召唤?”

“……怎么会这样?”

多津连忙询问弥荣子。

“早上登美子一觉醒来,才发现身旁的严老全身冰冷。说来还真有点毛骨悚然。”

“到底是怎么搞的。”大川浪江苦着一张脸。“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我们那儿的松村最近也才死了女儿,还是富雄去替他们张罗丧事的呢。”

“就是说啊。”弥荣子接口。“大冢木料场的儿子也死了。”

“我看一定大有问题。”广泽武子意有所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自从入夏以来,村子里就死了好多人。若加上山入的那三人,短短的夏天就走了五个人呢。”

“五个人?”笈太郎瞪大了眼睛。“有那么多吗?”

“怎么会没有?”武子反瞪了回去。“光是山入就三个人了,再加上大冢的儿子和松村的女儿,不是一共五个人吗?”

弥荣子摇摇手。

“不是五个,是六个才对。别忘了岩老也死了。”说到这里,弥荣子突然歪着脑袋思考。“慢着,前阵子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岌太郎拍拍自己的大腿。“中野家的儿子也是最近才去世的。”

“真的吗?”大川浪江屈指计算。“那就是七个人了。”

“不对不对。不只七个。清水家的女儿不是也死了吗?大川家也有人过世,好像叫做大川茂的样子,说起来银浪江还是亲戚呢。”

“对对对。”说完之后,浪江的脸色顿时一沉。“总共九个人?”

“哪有这么多。”武干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一边屈指计算。“七个……八个……九个……咦?还真是九个呢。”

多津倒抽一口气,一股寒意从背脊直上脑门。

“你们都忘了派出所的高见警官。”

老人们顿时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大家的狼狈样。多律知道绝对不只九个而已,她自己就看过好几列送葬队伍从店门口经过,其中有安森工业的队伍,还有丸安木料厂的人。即使不知道病逝的人到底是谁,保守的估计也至少还有两三家以上才对。这个数字实在不太寻常。

“有问题,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笈太郎伸手拭去前额的汗水。

“会有什么问题?”武子环视周遭的众人。“又不是发生什么意外,大家都是病死的。”

“该不会是传染病吧?”

浪江摇摇手,否定了岌太郎的推测。

“不可能啦。若真是传染病的话,公所一定会采取行动,第一步就是隔离被感染的人。而且我以前听死去的父亲说过,死于传染病的人要立刻火化。根本不能土葬。”

“如果不是传染病的话,为什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而且是在短短的三个月——不对,严格说来只有八月和九月两个月之内而已。”

“我还是觉得不是传染病。”

弥荣子的语音颤抖,仿佛在畏惧什么似的。

“诅咒……这一定是恶鬼作祟。”

“什么作祟?”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作祟……啊,前阵子村子里的青面金刚冢不是都被破坏了吗?连神社的石像都无法幸免……”

“得了吧。”武子嗤之以鼻。“你是不是被郁美传染啦?要不就是被大冢木料厂同化了。”

“不要胡说。我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

“别说了。”多津从旁插口,她看到郁美正从店门前的村道朝着这里走来。顺着多津的眼神往外看,七嘴八舌的老人家顿时沉默了下来。

“原来是郁美啊,好久不见了。”弥荣子特意提高音量,听起来十分虚伪。郁美露出微笑。打算直接从店门口走过。“咦?不进来坐一坐吗?”

郁美停下脚步。

“对不起。我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笈太郎迟疑了片刻。“你没听说前田家的岩老死了吗?”

“我知道。”郁美笑了几声之后,故意叹了口气。

“我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了,偏偏就是没人相信我。看来等一下还得去前田家致意才行。真是忙死人了。”

多津皱起双眉。

“你该不会又要跑到人家家里,说严老的死跟什么作祟有关吧?”

“我这也是一片好意啊,谁叫村子里一连死了那么多人呢?家里面一旦有人死了。其他家人也会被勾走的呢。”

“您可真是慈悲为怀呀。”

多津很明显的是语带讽刺。不过听在郁美的耳中却十分受用。

“人家可是都很感谢我呢,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讲道理的明白人。最近还有人请我去驱邪呢。”

“哦?”武子瞪大了双眼。

“对啊,谈谈家里的方位和摆设应该怎么调整之类的。反正这也是做好事,我也乐得帮助别人。”

难怪郁美的心情会这么好。多津摇摇头,露出苦笑。

满脸笑意的郁美环视坐在店门口的老人家。

“大家都是朋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尤其弥荣子和浪江最近才死了亲戚,更是要格外小心才行。”

4

田茂定市走进佛寺的办公室时,刚刚结束一场法事的静信正坐在里面略事休息。办公室里面只有静信一个人,光男去处理例行的杂务,鹤贝和池边则是离开寺院到村子里替村民主持法事。入夏以来一连死了那么多人,光是替死去的村民举行法事,就已经让小小的佛寺忙得不可开交了。

“不知道副住持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静信的反问让定市露出困惑的神情。

“是关于住在中外场的昌治兄的事情。”

静信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中外场的昌治兄就是当地的治丧主委小池。

“具治先生他……?”

“他本人倒是没什么,不过儿子一家人却突然失踪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静信呆了半晌。

“失踪?”

“昨天晚上神社举行信众会议,副住持知道中外场的三安搬走了吧?”

“嗯。听说过。”

“三安的诚一郎是中外场的信众代表。如今他举家迁移。就必须选出替补的人选。再说十一月的神乐祭迫在眉睫,这个人选更是得早点决定才行,因此大家就提议先请小池家的昌治兄过来商量一下再说。神社的信众会议其实就跟谈话会没什么两样,当天大伙照例一直喝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结果第二天早上昌洽兄回家一看,才发现家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也没有。”

“什么?”静信大为惊讶。

“后来昌治兄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正觉得奇怪到底是怎么搞的时候,才知道信众会议的晚上,有一辆高砂运输的卡车就停在昌治兄的家门口。这还是附近的邻居后来告诉他的。”

“小池家的人丢下昌治先生不管偷偷搬走?事前都没跟昌治先生说一声?”

“就是说啊。”双手抱头的定市显得十分苦恼。

“真不知道这阵子村子到底是怎么了。”

定市抬起头来看着静信。

“不知道尾崎院长有没有跟副住持提到什么?”

静信看着定市无助的脸孔。

“大家都在说这一定是传染病。”

“传染病?”

“自从入夏之后。村子里不是死了不少人吗?当时大家就在猜是不是爆发了什么传染病,不过还是以开玩笑的成份居多就是了。可是自从前天竹村家的美智夫死了之后,大家就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很多村民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传染病。”

静信很想否定定市的怀疑,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只好勉强摇了摇头。

“副住持,你说呢?这阵子副住持一直在村子里探听消息。难不成——”

“定市先生。”静信决定先发制人。“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如果定市先生真的不放心。请直接去问敏夫吧。”

定市沉默不语。直盯着静信的双眼。

“……过些时候我想召开区长会议,副住持没有意见吧?”

“召开区长会议之前,请先让三大家族开个会。”

静信的语气十分坚决。定市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送走走市之后,静信请光男留在办公室,自己就离开了寺院。走出寺院的静信直接来到中外场拜访小池昌治。小池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瘦小的身影透露出些许的落寞。

“小池先生。”

听到静信的声音之后,小池转过身来点头示意,似乎知道这位佛寺的副住持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

“定市先生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先上来再谈吧。”

静信向小池行了一个礼,直接走进屋里。小池身体连动也不动,只以眼神示意静信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听说令郎一家人都失踪了。”

小池点点头。

“真不知道那小子在想什么。”

“令即真的是离家出走吗?”

“好像是。邻居看到卡车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

“保雄都没留下什么字条吗?”

小池摇摇头。

“没有留言,也没有字条。刚刚我连络他上班的地方,才知道他三天前就辞职了。”

辞职……。印象中小池的儿子保雄是在沟边町的NTT上班。

“辞职的时候也没跟公司说为什么要辞职,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一想到儿子居然瞒着我跟公司辞职。还带着全家大小离开这里,我还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难过才好。”

小池以手掌的根部拭去眼角的泪水。

“离开之前都没说过什么吗?恕我冒昧,最近小池先生是否跟保雄起过什么争执?”

“没有。”小池想也不想,就丢出这个答案。

“昨天晚上我一回家,就发现家里面连一盏灯也没有。当时还不到睡觉时间,孙子最近的身子又不太好,所以我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亭,会不会是孙子突然生了什么急病。”

说到这里,小池自我解嘲的牵动嘴角。

“我家的小孙子从前天开始身体就不太舒服。洗完澡一出来就会头晕目眩的,所以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静信惊讶得抬起头来,看着小池略微颤抖的嘴角。

“保雄也一直魂不守舍的模样,连媳妇的精神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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