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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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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思考一个逻辑问题。

有一篇文章,讲述一滴眼泪,能够穿过任何物质。它从一个女人的眼里流出来,穿过地球,从这一端到那一端,到达心爱的男人那里……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滴液体,那么什么是它的容器?

如果,另一个自己能够穿墙而过,就说明什么都挡不住他,包括大地。那么,为什么他能够在大地上站立和行走,而不会掉下去?

突然,电话响起来,是桑丫的。

桑丫只跟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娄小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复制人今夜并不在自己的房子里,很可能在桑丫的房子里出现了……

他再打电话,桑丫就不接了。

他的心提起来,穿上衣服,驾车就跑来了。

现在桑丫问他:你怎么穿上了这套衣服?

他说出实情之后,桑丫才彻底信任他。她走过来,抱住娄小娄,把头扎进他的怀里,抽抽搭搭哭起来。

在娄小娄眼里,桑丫从来都是坚强的。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是个女孩,是个小孩。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宝贝,不怕。走,我们上去看看。如果他还在,我们就跟他谈一谈,问问他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我和他必须有个结果了。”

桑丫止住哭泣,说:“我担心……”

娄小娄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然后,他扯着桑丫就走进了楼门。

两个人慢慢朝楼上走,楼道里一片死寂。桑丫的脚步很沉重,走得很慢很慢。娄小娄一直用力拉着她。

来到了房门前,娄小娄对桑丫小声说:“钥匙带出来了吗?”

桑丫点点头,把钥匙掏出来。

娄小娄接过钥匙,让她后退一步,然后他打开锁,把门轻轻推开了。




9 他和他(2)




里面黑糊糊的,没有任何动静。

娄小娄伸进一只手,摸到了走廊里的电灯开关,打开了。门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高大的桑丫坐在那里等候。

娄小娄试探着慢慢走进去。

他打开了客厅里的灯,没人。打开了书房的灯,没人。打开了卧室的灯,没人。打开了卫生间的灯,没人。打开了厨房的灯,没人。

他又检查了所有的窗帘后面,还有各个衣柜,都没有发现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桑丫。

桑丫说:“他确实来过!他还跟我躺在了床上……”

说到这里,她的脸有点儿红,又解释道:“他似乎来告诉我什么秘密,但是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好像就是不允许他说出来。我很害怕,就让他留下来陪我了……我是让你留下来陪我的,我并不知道他不是你。”

娄小娄说:“天亮还早,今天晚上我陪你。”

桑丫点了点头,说:“就是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

娄小娄轻轻抱住桑丫,说:“如果你让我一辈子都不走,我就会一辈子留下来陪你。”

桑丫说:“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个人合衣躺在了床上。

桑丫紧紧地抱着娄小娄。

桑丫说:“你要有一个防伪标识,这样,我才能确认你是你。”

娄小娄说:“他连一个大活人都仿造出来了,何况一个防伪标识呢?”

桑丫说:“那……我们定个暗号吧。”

娄小娄说:“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桑丫说:“有了暗号,即使到了下辈子,你变成了一把土,我变成了一根草,我们也能互相认出对方来。”

娄小娄说:“用什么做暗号呢?”

桑丫说:“我想想……”

娄小娄忽然说:“你不要说出来,用短信发给我吧。”

桑丫明白娄小娄是什么意思,不由打了个冷战,惶恐地四下看了看。

娄小娄坐起来,从梳妆台上拿起她的手机,递给她。她想了想,给娄小娄发了五个字:带我去过去。

娄小娄收到之后,回复道:带你来未来。

然后,两个人同时把短信删除了。

娄小娄说:“不过,这个暗号只能用一次。”

桑丫说:“为什么?”

娄小娄说:“我们看不见他的存在,在我们对暗号的时候,他什么都听得见。因此,我们的暗号要不断改变。”

桑丫说:“白色恐怖。”

三十四岁的娄小娄和十七岁的桑丫抱在一起,睡了。

有个人穿着米色T恤,一条黑色西裤,静静地在黑糊糊的楼道里站立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10 两个尾行者(1)




第二天下午,自习课,教室里的人不多。

桑丫闲闲地翻着书,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

隐隐约约教室的门开了,有个人在门口探了一下头,她抬头望去,竟然是娄小娄。

他穿着一件米色T恤,一条黑色西裤。他朝她笑了笑,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她惊了一下,心里闪过两个字:假的!

揉揉眼睛再看,教室的门关得紧紧的。似乎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教室的门隐隐约约又被推开了,有个脑袋闪现了一下,还是娄小娄!这次,他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他朝她笑了笑,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次是真的……

桑丫又揉了揉眼睛,教室的门关得紧紧的,似乎还是幻觉。

她转头看了看其他学生,没有一个人在意那扇门。

快下课的时候,教室的门又开了,还是娄小娄!这一次,他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探头朝她笑了一下,接着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次是真的假的?

她不知道了。

她不能确定他的工作服里穿着什么衣服。

下课之后,大家陆续走出去。她趴在了桌子上,想睡一会儿。

有个声音在门口喊道:“桑丫!”

这个声音是真实的。

她抖了一下,抬起头,同学们都走出去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娄小娄又在门口出现了,他探着脑袋朝她笑着。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衬衫。她从来没见过他穿这件衣服。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真是假。

他轻轻走了进来,桑丫的眼睛越来越大。

他站在桑丫面前,说:“你怎么傻了?”

桑丫说:“你,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说:“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桑丫说:“你来过几次?”

这个人疑惑地看了看她,说:“什么意思?”

桑丫盯着他,忽然想到了那个暗号,于是说:“带你去过去。”

这个人想了想,笑了,说:“难道桑丫也出来冒牌的了?”

桑丫没说话,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人说:“我和你的暗号不是这样的。”

桑丫更糊涂了。这就是他的QQ签名啊,这就是昨天夜里两个人在手机里定下的暗号啊!

她低声问:“暗号应该是什么?”

这个人说:“带我去过去。带你来未来。”

桑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你把我吓死了。”

娄小娄说:“我不带你去过去,也不带你来未来。我带你到楼下操场上走一走。”

走在操场上,桑丫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娄小娄说:“哦,明天就是4月23号了……我一直不太重视自己的生日。两年前,我带一个外地的实习医生。有一天,我偶尔听说第二天是她的生日,于是就把她叫过来,说,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不说呢?明天晚上,我要设宴为你庆祝一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您这么忙,不敢麻烦您。我说,不行,生日是大事,一定要重视。第二天,我买来蛋糕,红酒,水果,叫上几个护士,一起给她庆祝生日。闹腾了一晚上,我一个人回到家,躺在床上,忽然想到,这一天其实也是我的阴历生日。”

桑丫说:“听了让人生气……”

娄小娄说:“去年,就冒出六个女孩陪我一起过生日了。”

桑丫说:“听了还是让人生气!”

娄小娄笑了,说:“今年,只有我们两个人。”

桑丫说:“我给你做一桌菜!你把酒买回家来,我要跟你喝酒。”

娄小娄说:“三里屯南街有个饭馆叫‘咱家’,很别致,我带你去那里吃。”

桑丫说:“那不是咱家。”

娄小娄说:“不要在家做,太累。你放学之后等着我,我接你。”




10 两个尾行者(2)




桑丫不再和娄小娄坚持,不过从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两个人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桑丫说:“4月23日,我总觉得这个日子似乎跟我也有什么关系……”

娄小娄说:“什么关系?”

桑丫说:“想不出来。”

娄小娄说:“是你哪个亲人的生日吧?”

桑丫说:“不是。”

娄小娄说:“哪一年的这一天,你得过什么奖?”

桑丫说:“不是。”

娄小娄说:“那就是哪一年的这一天,你被老师骂了一顿。”

桑丫说:“不是。”

娄小娄说:“那是什么?用你的直觉思维想。”

桑丫说:“这一天好像是我的一个什么日子……”

娄小娄说:“也许……多少年以后,将有一个男孩出生,这个男孩是你的儿子。”

桑丫说:“他的名字就叫娄小娄。”

娄小娄说:“他的爸爸一定得姓兰才行。”

桑丫说:“他爸爸也叫娄小娄。”

娄小娄愣愣地看了看桑丫。

桑丫笑了,说:“这个世界上肯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叫娄小娄的。”

娄小娄说:“至少有两个。”

操场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在看书。

她的两只眼睛形状明显不同,其中一只是疤瘌眼。

她的鼻子一边高一边低,有三四个丑陋的洞眼。

她的嘴是一张漏风嘴。

她脸上的肌肉好像死了,面无表情。

她的胸出奇地大,好像充了气似的,一点儿不真实。

她戴着一顶凉帽,遮住了半张脸。她的眼睛从帽檐下书本上穿过去,紧紧盯着娄小娄。

“完美风暴”整容美容医院关门了,她一直没有找到负责的人。不过,前几天她收到了一张汇款单,钱数是她整容费用的一半。汇款者在附言一栏写了两个字:抱歉。

她把钱取出来,汇给了东北的父母。

现在,她不需要钱了。

她跟踪娄小娄来到了中医大学,就知道他来找桑丫了。过去,她每次看到娄小娄和桑丫在一起,心里就充满了仇恨。现在,仇恨已经消弭。她感觉她和桑丫都是娄小娄的女人,她是妻,桑丫是妾。在阳间,是娄小娄和桑丫在一起的日子。在阴间,是娄小娄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她把下手的时机选在了2007年4月23日。

她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失恋之后一个人殉情。她觉得那种爱还不彻底。她一定要和娄小娄一起走。即使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她也要紧紧抓住。

朱玺一边偷偷观望着娄小娄和桑丫,一边慢腾腾地走过来。

他穿着一件高丽民族风情的白衬衫,那是爸爸从韩国买回来的,一条深蓝色的西裤,裤线像铁轨一样直,一双仿造的黑色贝路帝皮鞋,亮莹莹的。

他坐在了林要要旁边。

林要要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林要要一眼,然后他们都朝两旁移了移。

在花都的时候,朱玺通过木马程序,确实进入过桑丫的电脑。他偷窥桑丫和娄小娄的聊天记录,觉得那只是一种精神寄托,见光必死,因此并没有多少醋意。

来了北京,他发现,桑丫和娄小娄的恋情见光之后,不但没有死,反而如同禾苗遇到阳光,产生光合作用,更加茁壮了。

每次见到他们在一起,朱玺的心里就如同百爪挠心。

他不明白,桑丫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这个老男人,他不知道这个老男人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论钱财,论年纪,他怎么都不应该输给娄小娄。他只是个子不如娄小娄高罢了,不过他还可以继续长啊。

此时,娄小娄和桑丫就坐在对面。中间隔着操场。

他和她坐得很近。

朱玺把脑袋垂下来,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一边玩一边瞄着对面的两个人。

他在玩手机里储存的“暗杀”游戏。在这个游戏里,杀个人只需按一下键,扔一个手榴弹就OK了。




10 两个尾行者(3)




他用手狠狠按着这个键,眼睛抬起来盯住了娄小娄。

杀。

用炸药,省事。

如果做得干净些,没人会怀疑到自己。

如果露馅了,那不过稍微麻烦一些,需要按十一个键——拨老爸的手机。从小老爸就告诉他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事用钱摆不平。

娄小娄被炸死,桑丫在北京无依无靠,说不定就会投奔他的怀抱了。

上哪儿搞一个手榴弹呢?

朱玺在琢磨。

桑丫说:“你看到对面那两个人了吗?”

娄小娄朝远处看了看,说:“嗯,有两个人。”

桑丫说:“我觉得那个男的好像是朱玺……”

娄小娄说:“哪个朱玺?”

桑丫说:“就是造谣的那个男生。”

娄小娄又看了看对面,说:“奇怪了,他旁边那女的好像是林要要……”

桑丫说:“谁是林要要?”

娄小娄说:“一个药品推销员。”

桑丫说:“她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了?”

娄小娄说:“可能他们两个人目的一样。”

桑丫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娄小娄说:“好。”

两个人走到操场一半的时候,那个女的先站了起来,从操场左侧离开了。那个男的随后站起来,从操场右侧离开了。

娄小娄说:“看来,我俩的关系很受人关注啊。”

桑丫说:“下次,你别来我们学校了,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在一起,人家更会说我被你包养了。”

娄小娄说:“流言飞语需要三个器官——首先有人用眼睛捕风捉影,然后用嘴巴传播出去,再有一些听众用耳朵听。抵制流言飞语也需要三个器官,合上眼睛不看别人的脸色,闭上嘴巴不去解释,捂上耳朵不去听无聊的议论。”

两个人坐在了林要要和朱玺刚才坐过的长椅上。

再看对面,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转到了操场的对面,分别坐在了娄小娄和桑丫刚才坐过的长椅上,依然偷偷朝他们观望着。

第二次坐在一起之后,林要要排斥地看了看朱玺。

朱玺无辜地看了看她。

林要要:“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朱玺:“不是。你呢?”

林要要:“我是。不过,我已经毕业三年了。”

过了一会儿,朱玺问:“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林要要说:“我叫桑丫。”

朱玺愣住了。

林要要说:“你呢?”

朱玺随口说:“我叫娄小娄。”

林要要不信任地看了看他,不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朱玺也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游戏了。

过了一会儿,两双眼睛慢慢抬起来,一齐射向了对面的长椅。

晚上,林要要一直徘徊在景山小区的门口。

娄小娄离开中医大学后,林要要把他跟丢了。现在,她在等待娄小娄回家。

她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要再问问他,今生今世两个人还有没有希望了,如果他铁了心,依然拒绝,那么她也就铁了心要带他走了。

此时,林要要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她瑟瑟地抖着。也许是晚风太凉了。偶尔有情侣路过,他们都穿着半袖,有说有笑。

她的口袋里依然装着那把蒙古刀,它已经锋利得不能再锋利了。不知道它会不会刺破牛角刀鞘,从里面拱出来。

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要要抬头看了看,马上闪到了一棵树后——这个人正是娄小娄。他没有开车,而是步行。林要要猜测,他一定刚刚跟桑丫吃过晚饭。

娄小娄没有发现她,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穿着一件米色T恤,黑色西裤。

当他走过林要要藏身的那棵树之后,林要要慢慢走出来,跟在了他的背后。进了小区之后,她叫了他一声:“娄小娄。”




10 两个尾行者(4)




娄小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林要要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娄小娄,我不甘心。”

娄小娄没说话,只是惊愕地打量她的脸。

林要要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就那么吓人吗?”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说:“我查过了,桑丫只有十七岁,你和她太不现实了!我希望你从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中拔出来,我希望你能珍惜我……”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说:“我是个直筒子脾气,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是我唯一爱上的男人!娄小娄,不知道你信不信,到现在我还是个处女。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很傻,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你的注意了……”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说:“我知道,我普通得就像一个鸡蛋。我想涅槃,想变成一只美丽的凤凰,可是我笨,我把自己摔碎了,变成了一地破碎的蛋壳。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些不好看的蛋壳,每一块都是一颗心……”说到这里,林要要哭了。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说:“哪怕你给我一个指望,你说让我等你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都会等,尽管我活不到那一天,我也会高高兴兴地等。这些年里,我不会计较你跟别的女孩相爱……我只想要一个指望。”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擦了擦眼泪,说:“娄小娄,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我?”

娄小娄难过地看着她。

林要要的眼睛突然变冷了,说:“我再给你一夜的时间,你如果后悔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开了。

娄小娄想拦住她,他朝前跑了几步,又停下了,呆呆地看着林要要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夜幕中。

娄小娄疲惫地转过身,险些撞在一个人身上。

他穿着一件高丽民族风情的白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西裤,一双仿造的黑色贝路帝皮鞋。他退了一步,说:“娄小娄,我想跟你谈谈。”

娄小娄静静看着他,并不说话。

朱玺说:“你是桑丫的长辈,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桑丫的感情!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即使桑丫同意,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即使她的父母同意,社会舆论也不会同意;即使社会舆论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娄小娄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还是不说话。

朱玺说:“老实告诉你,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们从高中就开始相爱了!你是一个中年男人,就像一缸染料,而桑丫单纯得如同一块白纱,你会污染她的!对于我来说,桑丫是我的染料,她是红的,我就是红的,她是绿的,我就是绿的,因为我爱她!希望你不要破坏别人的幸福!好吗?大叔!”

娄小娄还是不说话。

朱玺说:“我刚才都看见了,你有女朋友,她爱你爱得那么深!你为什么不珍惜?你这样做对得起良心吗?”

娄小娄伸手朝旁边指了指,示意朱玺让开路。

朱玺眨巴眨巴眼睛,一咬牙挺直了身体,没有动。

娄小娄朝他走过去。他马上闪到了一旁。

在娄小娄走过去之后,他开口说:“如果你继续坑害桑丫,我不会放过你!”

娄小娄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他。

朱玺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动我的染料,我当然要还你一点颜色!等着!”




11 我遇见了我(1)




这天夜里,娄小娄在单位处理一件棘手的事,很晚才离开北方中医院。

他去探视过的那个半身不遂的患者,已经嘴斜眼歪,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儿孙们带他四处医治,不见任何好转,而且日益严重。

他们认为,老人是在北方中医院针灸之后,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属于医疗事故。于是组织十几个人,到北方中医院闹事。

他们把老人用轮椅推来了,堵在北方中医院门口,导致别人无法通过。

他们还四处寻找娄小娄,要讨个说法。北方中医院领导担心出现人身伤害,把娄小娄藏匿起来,然后派人跟这群人协商。

对方提出了天文数字的赔偿,北方中医院领导没有答应。对方表示,不赔钱他们就不会离开。最后来了警察,总算把这群无理取闹的人弄走了……

娄小娄回家进了门之后,四下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他打开衣柜的时候,发现那件浅黄色正装衬衫和那条藏青色正装长裤不见了,他丢失的那件米色T恤和那条黑色西裤挂在上面,像个悬空的人。

他马上意识到,那个人又来过了!

这个家里,好像生活着两个人,往往是,他外出了,另一个就回家了。他回家了,另一个就外出了。即使两个人都在家,互相也看不见。另一个人穿腻了一套衣服,就挂在了衣柜里,换上他刚刚脱下的衣服。他穿腻了一身衣服,就挂在衣柜里,换上另一个人刚刚脱下的衣服……

可是,他一次次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娄小娄陡然想起了那个梦:

林要要对他说,今天,他将丢失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可是,直到上床睡觉,他都没有发现丢失什么。可是,半夜他突然醒来,看到一张白脸近近地贴在他的眼前,低声低气地说:你丢了家里的钥匙……

如果另一个自己不会穿墙遁地,一定就有这套房子的钥匙。可是,娄小娄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直装在口袋里啊,难道被人复制了?

那个人不但复制了这套房子的钥匙,一定还复制了汽车的钥匙,复制了单位诊室的钥匙,复制了桑丫那套房子的钥匙……

娄小娄离婚的时候,走了一个人,财产一分为二。

现在,来了一个看不见的人,财产再次一分为二。

娄小娄不关心财产。如果这个噩梦一样的幻影,在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他宁愿把全部的财产都给他,只要留下桑丫就行了。

他走进书房,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祝我们生日快乐。

他仔细观察这些字,竟然和自己的笔体一模一样。

这时候,有人敲门。

他一下警觉起来,走到床头关掉灯,慢慢走出去,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大约六十岁上下,身体颇健壮。他穿着朴素,拎着一个塑料袋子,还有一杆老式的秤。他站在搂道里,不安地朝楼上看看,又朝楼下看看,等待娄小娄开门。

娄小娄厉声问:“你找谁?”

老头急忙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收废品的。你家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要卖吗?”

半夜了,他收什么废品?保安也不应该放他进来!

娄小娄没有发怒,他感觉这个老头肯定有来头,他要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于是高声问:“你收什么?”同时一直在猫眼里观察老头的表情。

老头对着门板问:“你家有多余的书吗?”

娄小娄说:“没有。”

老头对着门板问:“你家有多余的瓶子吗?”

娄小娄说:“没有。”

老头对着门板问:“你家有多余的衣服吗?”

娄小娄说:“没有。”

老头对着门板问:“你家有多余的电器吗?”

娄小娄说:“没有。”

老头似乎没什么说的了,他低头想了想,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让娄小娄想不到的话:“你家有……多余的人吗?”




11 我遇见了我(2)




娄小娄哆嗦了一下:“人?”

老头说:“是啊,多余的人。”

娄小娄说:“没有!”

老头说:“你好好想想。”

娄小娄说:“你什么意思?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老头冷静地说:“不,你家里并不是你一个人。”

娄小娄说:“他在哪儿?”

老头说:“你自己找找吧,找到之后,我把他带走。不着急,我在这里等着。”

娄小娄说:“我都找过了,确实没有!”

老头盯着猫眼,似乎在盯着娄小娄的眼睛,他突然说:“还有个地方你没找。”

娄小娄又哆嗦了一下:“哪里?”

老头说:“你的床下。”

娄小娄蓦地一惊!离婚前,他和前妻一直住在芍药地那套房子里,卧室是一张双人床。亚运村景山小区这套房子里,只有两张单人床,一张放在卧室里,一张放在书房里。刚才,他怀疑家里有人,哪里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床下!

书房的床下都是书,那里不可能藏人。那么,这个“多余”的人就应该藏在卧室的床下了……

娄小娄慢慢地转过身,朝卧室望去。

里面十分安静。

他一步步走过去,走进卧室,他盯住了床下。床单很大,垂下来,把床下挡住了,有一条黑糊糊的缝隙。

他猛地把床单掀起来,没有人。他弯下腰,朝里看,床下扔着两只不一样的鞋子,还有一只空可乐瓶子。

他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紧张起来,站在卧室门口,朝书房望去。

书房里没开灯。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停在了书房门口,那一纸莫名其妙的生日祝福,影影绰绰地摆在桌子上。他忽然后悔起来,刚才不该随手关掉书房的灯。开关在床头,现在,他想打开灯,必须走在床边。如果下面真的有人,一伸手就会抓住他的脚……

他四处扫视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架上的书多了!一周前,他刚刚收拾过书房,把一些不经常看的书从架上撤下来,塞进了床下。现在,这些书又回到了架上!

床下确实藏着人!

他一步步退到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家里的菜刀,于是就拎起一根擀面杖,再次来到书房,对着黑糊糊的床下喝了一声:“出来!”

床下没人说话。

他又喝了一声:“你出来,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伤害你。不然,我报警了!”

床下还是没有声音。

他弯下腰,朝里看了看,太黑,看不清楚。于是,他到卧室拿来一只手电筒,在很远的地方朝里照了照——下面的书都被搬了出来,摆在了架上。不过,床下空空如也,确实没人。

他放下擀面杖,打开灯,越想越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出书房,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那个老头还在耐心等待。

他说:“我检查过了,没有人。也许,白天有人进来过,现在却不见了。”

老头说:“我告诉你,这个人还在你家里。你的眼睛出问题了。你不让我把他带到废品站,他就会把你扔进垃圾桶。”

说完,老头蹒跚地下了楼。

娄小娄追到窗前,看到老头拎着塑料袋,扛着老式秤,朝小区门口方向走去了。正好一个夜里巡逻的保安走过来,他和这个老头擦肩而过。一般说来,在这个时间里,保安见到这样的人,一定会拦住盘问一番,可是,这个保安似乎没看见这个老头,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

娄小娄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琢磨:老头说,这个人还藏在房子里,那么他能在哪儿呢?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人隐身了。上一次,娄小娄曾经见过他的背影,可是一拐弯他就不见了。也许,他一直趴在卧室的床下,或者书房的床下……

朝卧室瞄了瞄,又朝书房瞄了瞄,娄小娄后悔了。刚才,他应该把那个老头请进来,让他帮自己寻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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