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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异闻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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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阴阳异闻录
    作者:九怜

    作品简介
    夜店小保安为了挣点儿小费也不容易,
    就比如我,
    为了二百块钱直接卖身给了个老女人,
    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二百块钱还他妈是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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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撞鬼
    
    那时候我跟同村儿一铁哥们儿在乌兰察布一家小有名气的KTV做保安,你们都懂得,酒吧那种地方的职业很模糊,服务员不一定是卖酒的,他有可能是卖药的,陪酒也不一定是卖笑的,她有可能是卖身的,咳,诸如此类……
    其实在早几年的时候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并不新鲜,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我俩干的是啥见不得人的工作,只不过,我们这活儿和一般的小区保安不一样,说通俗一点儿其实就是混混,看场子的。
    整天顶着一脑袋花哨的鸡窝穿梭在乌烟瘴气的酒吧寻找那点儿可怜的优越感,就是那时候我和老梁每天必做的事,当然,现实中的小混混大家也不是没见过,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风光。
    不可能打两个架就混成老大,更不可能左拥右抱,我和老梁当然也不是那种热血小青年儿了,我俩这种小混混换一种角度来说,就是穷屌丝。
    对于我俩来说吃饱喝足饿不死就够了,多管闲事那也是工作所需,一个月千多块的工资并不足以让我们这种人玩儿命,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儿。
    那时候我和老梁来这酒吧时间不久,有天晚上轮我俩在门口执勤,大概是后半夜两点多快散场的时候吧?有个抱着玫瑰花的男人来到了酒吧门口,抽出二百块钱,说让我把这花送到东街口,给他女朋友,有小费。
    这人四十多岁,小个儿不高,挺瘦的小身板儿穿着一身黑,南方口音,一说话就是满嘴的酒气,不像啥有钱人,但白拿的二百块钱,谁不要啊?
    我接过那束花和二百块钱,谄媚的点了点头,就朝东街口去了,这地儿不远,百十米的距离,我转过街角,就看到北边儿的黑灯影儿里站着个女人。
    不过,这女人很奇怪,她面朝墙壁站的笔直,身上穿着一件复古的暗红色旗袍,大夏天的脖子上还搭了条红丝巾,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我看着幕牛故侵崃艘簧氚涯腔ǖ莞透辖艋厝ィ馀颂缴簦妥房戳艘谎郏歉鲋心昱耍园椎牧成系勺潘涎凵舷麓蛄苛宋乙环陀职淹纷斯ィ淮罾砦摇
    难道是我找错人了?我心里很纳闷儿,可转头看看周围,这大半夜的也没别人了,但是等我再转过头的时候,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这空荡荡的街口,就我一个人,东西南北的大道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察觉到不对劲儿,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玫瑰花,这哪是什么玫瑰花,根本就是一束纸扎的假花。
    当时我就是一阵头皮发麻,立刻扔了那假花,急匆匆的跑回了酒吧。
    等我回到酒吧的时候,那让我送花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我问老梁那人去哪儿了?老梁说早走了,问我咋了?是不是收着假钱了?
    听他提钱,我这才想起那二百块钱,掏出来一看,妈的,是冥币。
    当时我就懵逼了,之前明明看好了是人民币,怎么一转眼就变冥币了?老梁也说我是不是困傻了,真钱和冥币都分不清了?
    这时我才想起那束纸扎的假花,可我问老梁的时候,老梁却说,现在就流行那个什么千纸鹤,纸玫瑰啊,说是亲手折的才有诚意。
    有你大爷的诚意啊?那纸扎的花是给死人的,是给死人的。
    我心里反复强调着,一直很忐忑,但后半夜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这让我觉得或许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五点多的时候我和老梁就下班了,因为酒吧附近房租贵,所以我们这些员工的宿舍在两条街之外的旧公寓楼,两室一厅,不过没几个人住,就我和老梁,还有一个调酒的小子。
    那天我和老梁回宿舍之后,就各自上床睡觉了,熬一夜确实是够受的,这宿舍里都是上下铺,下铺睡人,上铺放东西,我和老梁的床分别在窗户的左右角,虽然是夏天但早上还是有点凉,就盖了个薄被单儿。
    老梁是上床就睡着了,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很烦躁,只能瞪着上铺的床板儿发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就觉得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摸我。
    顺着脚板儿往上,揉揉捏捏的,很舒服。
    春梦每个男人都会做,我也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了,所以也没觉得奇怪,反而有些小期待。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用毛骨悚然就能形容的了,那双柔软的手顺着我的身体一直往上,抚过了我每一寸皮肉,就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一个脑袋突然从被单儿里探了出来。
    是昨晚我送花见过的古怪女人,这老女人瞪着一双痴痴的眼睛看着我,一把狠狠的抓住了我下边儿,阴阳怪气儿的说,“我买了你,你跟我走吧!”
    当时我吓的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再看周围却什么都没有,似乎只是一个梦,而梦中无时间,我醒的时候屋里开着灯,天已经黑了,显然我是睡了整整一天。
    老梁不在,我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还是不放心的掀起被单儿检查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被梦里那老女人吓着了,我这小兄弟就是硬不起来了。
    当时我就傻了,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邪门儿,但也有可能是我自己精神紧张的问题,就起身想去卫生间去洗把脸,精神精神。
    老梁呢,正窝在客厅的破沙发上等泡面,见我出来,就说我发烧了,睡了一整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害的他夜班都没去成,让我赶紧把退烧药吃了。
    我正担心自己这小兄弟的问题呢,哪有心思搭理他,就点了点头,没搭话。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吃了退烧药有些犯困,晚饭都没吃,就又窝屋里睡觉去了。
    这次我很快就睡着了,让我惊恐的是,我又梦到了那个老女人,梦里那老女人就骑在我身上,掐着我的脖子,表情狰狞的说让我跟她走,当时我很害怕,却怎么都醒不过来,而且之前没反应的小兄弟也跟喂了药似的,完全没了霜打茄子的蔫样儿。
    当时我哭的心都有了,也不知在梦里给那老女人折腾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老梁还在睡,我却睡不着了,坐起身就觉得浑身肉疼,而且裤头儿黏糊糊的,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梦里那诡异的快感。
    可等我再检查我那小兄弟的时候,妈的,还是没反应。
    当时我一头就栽在了床上,心里想着,完了,我这八成是撞着鬼了,那鬼娘们儿说买了我,难道是那二百块钱的冥币?
    他妈的,我这也太不值钱了吧?先不说老子没有当小白脸儿的志向,就说那老女人你他妈买就买吧?就出二百?还是冥币?合着我这纯情小处男的身子连一块钱人民币都不值啊?
    还说让我跟她走,咋跟?把命给她?
    我不着调的想着,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一惊,猛地坐起身惊诧了一句,她想要我的命?
    我这声音吼的大了点儿,老梁让我吼的一个翻身差点儿没滚到地上,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打开灯问我,“这天还没亮,你不睡觉吼啥呢?”
    我能说我做春梦,被一老女鬼强暴了?
    就在我瞅着老梁,琢磨着怎么回答的时候,老梁突然往床边儿凑了凑,瞪着俩大眼珠子,问我,“脖子咋了?”
    我看老梁这个眼神儿,不禁就是一抖,表情有些僵硬的反问他,“我脖子怎么了?”
    “怎么跟让人掐了似的?”老梁纳闷儿的说着,就起身过来扒着我脖子看了看,然后问我,“这你自己掐的啊?够重口儿的啊,都掐出淤血了。”
    我让他滚犊子,随口就说鬼掐的,同时这心里也更加没底儿了,看来这春梦也不只是梦,至少现实中的我受到了影响,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天,八成就真给那老女鬼折腾死了。
    见鬼这种事就像遭遇车祸,没遇上的时候觉得很遥远,不真实,更加主要的是坚信这种事儿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等真的身在其中了,除了汹涌而来的恐惧与后悔,还有更加的不真实。
    祸端突如其来,总是让人很难相信,但我确实是撞了鬼了,一场春梦,那老女鬼抢了我的小弟弟,还把我脖子掐淤血了,这回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第二章 阴阳先生
    
    老梁见我有些犯傻,就问我到底咋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活人被鬼缠上,八成是没几天活头儿了,也就不嫌丢人了,趁着天还没亮,就把这事情前前后后一字儿不落的都对老梁说了。
    老梁当时听完我的话,不但没有质疑我这话的真假,反而说是夜半两点是非多,活人遇鬼命换命,这都老人留的话儿,他觉得我是被那脏东西盯上了,最好找个先生看看。
    完全看不出来,老梁这人平时挺不着调的,居然信这个?其实也对,也就不着调的人才信这个……
    老梁口中所说的先生,当然不是以前那种拿着戒尺专打小流氓的人民教师,他说的应该是阴阳先生。
    算卦的,看风水的,捉鬼的,通阴的,小道士,老神棍,大和尚小尼姑……姑且也算是吧?反正就是那一类的,不过在这个时代稍微有点儿常识的那都知道,这一类人,十有八九是骗子,剩下那一两个是骗子他祖宗,大骗子。
    在人生地不熟的乌市,我上哪找靠谱儿先生去啊?
    不过,那时候老梁说他知道一先生,就在老家那边儿,西沟门儿的,说是以前村子里内老水井闹鬼就那人摆平的。
    老水井闹鬼那事儿其实我小时候也听说过,我觉得那完全是大人们为了不让小孩子靠近水井编的故事,而且听说最后就从井里捞了几个破塑料瓶子,根本就没鬼。
    如果这也叫有本事,那满大街捡破烂儿的不早就得道成仙了?
    可老梁有句话说的没错,死马当做活马医,救命稻草咱能抓一根儿是一根儿,没准儿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那时候我也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去西沟门儿试试了。
    那天天亮之后,我给酒吧经理打电话请了几天假,就和老梁去车站了。
    我老家是河北的,张家口市赤城的小北沟,距离老梁说那西沟门很近,但从乌兰察布过去妥妥的得坐一天车,毕竟这跨着省,又是山沟子里的小村子,路不好走。
    从赤城去西沟门我俩租的计程车,其实这一路上我都在催司机开快点儿,可那哥们儿说是新手,不敢开太快。
    你说你不敢开太快就不敢吧!但这孙子一看天黑了,愣是没给我俩送到地儿,说什么也不肯下油漆路,就给我俩扔大道边上,拿钱走人了。
    那时候我和老梁那打扮确实不像啥好人,那司机八成是给我俩吓跑的,毕竟是穷乡僻壤的地儿,万一我俩是打劫的,那小子就悲剧了。
    当时琢磨着,反正就差这临门一脚了,那司机跑都跑了,我和老梁也只能靠这两条腿儿走过去了,老梁说没事儿,反正天还没黑透,一会儿就到了。
    我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安慰我,反正我当时抬头望了一眼天,火烧云都他妈黑了,这还叫没黑透?反正我这心是快凉透了。
    毕竟那老女鬼我不止在梦里见过,事实证明,那女鬼是可以出现在我眼前的,要是她知道我在跑路,那绝对会及时出现灭了我这个叛逆小白脸儿的,到时候不止小弟弟没了,命八成也没了。
    可不管我俩怎么赶时间,最后那天还是黑了。
    那时候我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村子了,还有一个越来越远的竹竿儿身影,没错,那是老梁,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仗着自己腿长,把我甩出了老远,而且大有越来越远的趋势。
    我在后边儿追着,老梁却很快就到了村口儿,我记得他那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确定我已经快跟上了,才进了村子,倒霉的是就在距离那村口不到五六十米的地方,一只柔软的手突然搭住了我肩膀。
    瞬间我这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站住了,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那个老女人阴阳怪气儿的声音,她说,“我买了你,你还敢跑?现在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老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用她脖子上那条红丝巾缠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用力的收紧,似乎是想直接勒死我。
    当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就动不了,那条凉飕飕的红丝巾就这么紧紧的勒着我的脖子,我只觉得有一瞬间呼吸已经没有了,整个脑袋都因为缺氧而嗡嗡作响,发麻,发胀,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可就在我几乎咽气儿的时候,村口跑过来一条黑色的大狼狗。那条狗足有半人高,虽然是在晚上,身上的毛发却黑的发亮,没等我看清,那条大狼狗已经直接把我扑倒,张嘴就朝我脸上咬了过来。
    当时为了保住脸,也是为了保住命,我立刻抬起双手挡了一下。
    至今为止,我始终觉得那条狗比鬼吓人,直接就把我当它家包子了,上来就是一顿狂啃。
    老梁和那老头子把我从狗嘴里救下来的时候,我右手的手臂已经被那大狼狗啃的鲜血淋漓了,左手掌也撕破了很多口子,不过那个老女鬼跑了。
    我知道黑狗血可以辟邪,鬼怕狗这种事儿还真没听说过,后来听那老头子说,鬼怕的不是狗,是恶,恶鬼,恶犬,恶人,此类魂畜人皆属凶煞之物,都是不吉利的东西。
    确实是挺不吉利的,那条狗救了我的命,却差点儿要了我一条胳膊。
    那晚因为失血过多,是老梁把我背进村儿的,而老梁说的那老头儿,见了面我倒也认识,只是不知道他还是位阴阳先生。
    这人是西沟门以前的老中医,我奶奶活着的时候他去我家看过病,七八十岁,光头,留着巴掌长的白胡子,戴着顶圆边儿小凉帽儿,造型很有个性,看着也挺靠谱儿的。
    只不过几十年前他那诊所就传给儿子了,所以这老头儿很少出诊,确切的说,是很少露面儿。
    那老头子姓黄,单名一个‘瞻’字,这是我后来知道的,当时我和老梁一直称呼他黄先生,因为这老头儿很奇怪,说是不习惯别人叫他叔叔伯伯爷爷大爷的,不得不说,他这怪癖让我和老梁的溜须拍马之路艰难了不少。
    那天他和老梁把我送到诊所,是他儿子给我处理了伤口,又注射了狂犬疫苗,说是没有伤到筋骨,但右手近期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这心说小弟弟都没反应了,我还做啥剧烈运动啊?就点了点头也没说啥,结了医药费,就和老梁出去了。
    这黄先生始终就没进屋,他儿子对他似乎有点儿爱答不理的,我和老梁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就没敢多嘴,毕竟我这是有求于人,不是来八卦父子关系的。
    出了门口,那黄先生端详了我一下,说,“你是小北沟的?”
    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说自己碰上这倒霉事儿,那老头子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说,然后转身出了院子,这才开口说道,“你气血两虚,面带阴气而郁结不散,与鬼魂做了交易,如果那个鬼不死,你死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不是,我这不是来求您了吗?”我一听这老头子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立刻迫不及待的说,“那老女鬼不止强暴我的身体,还强暴了我的灵魂,更可恶的是抢了我的小弟弟,您得帮我抢回来啊!钱不是问题,我们哥俩凑凑总会够的。”
    那黄先生一听,回头瞪了我一眼,反感的皱了皱眉,说,“那也是你贪得无厌,一定是从鬼魂手里得到了什么东西,不然一个孤魂野鬼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你做夫妻。”
    听他这话,怒气之中带着嫌弃,我就纳闷儿了,和我做夫妻咋了?但也没较这个真儿,只是接过话茬对黄先生说,“我也没得着啥东西啊,就两张一百块的冥币。”
    “两张冥币……你就把自己送给鬼了?”当时看黄先生那表情,似乎是也有点儿懵逼了。
    我一看,合着这老头子也不是未卜先知,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黄先生听我说完,就问我,给我冥币那人长啥样儿,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了,问梁子,梁子也不记得了,我俩只记得那人小个儿不高,南方口音。
    当时这黄先生就不说话了,只是闷声在前边儿走着,似乎是在想事情。
    我俩跟着沉默不语的黄先生到了村子西边儿,几乎就是出村了,这地方有个篱笆小院儿,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三间砖瓦房收拾的很整洁,这里似乎就是黄先生的家了。
    屋子里黑着灯,这老头儿应该是自己住,只不过,他这院子里不种瓜,不种豆,却堆着几个土堆儿,用石头围着,怎么看都像是坟地。
    我和老梁一看这地方有点儿邪性,彼此瞅瞅,就站在了门口,没敢进去。
    那黄先生自顾自的推开篱笆门,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说如果我俩还不想死,最好是到院子里过夜。当时我和老梁一听,顿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看了看黑漆漆的身后,也就提心吊胆的跟在黄先生身后进了院子。
    
    第三章 守坟
    
    墨绿色的喇叭藤一根儿缠着一根儿,一撮儿缠着一撮儿,爬满了小院儿一人高的篱笆墙,让人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我和老梁进了院子之后就站住了,因为那黄先生没进屋,只是掸掸衣服坐在了一个土堆儿下的石头上。
    这院子里没开灯,又是在村边儿上,那黄先生呢?穿着一件盘扣小白褂儿,下身是条黑色的凉裤,这么映着月光坐在坟头儿一样的土堆儿旁,倒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啊!我是生怕他再给我来一句‘我到家了’。
    想想,我上一次见这老头儿还是在几年前,这人不会早就死了吧?可刚才我们聊着,挺像人的啊?
    就在我俩站门口附近,不敢再往里走的时候,那黄先生开口说话了,他说只要我俩守在这院子里三天,不进不出,他就想办法帮忙,否则免谈。
    不进不出,自然是不能进屋,不能出门了,不过他让我俩守这院子里干啥?我和老梁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个疑似坟头儿的土包,我心里打鼓的咽了口唾沫问他,“黄先生,受累问一句,这是……?”
    “是坟。”这姓黄的老杂毛儿说话倒是直接,一点儿也不遮掩,见我和老梁都是打了个哆嗦,这黄先生却起身朝那三间小砖房走了过去,丢下一句,“是走是留,随便。”
    等黄先生进屋,关了门,老梁这才问我,“乐子,咱是走还是留啊?这地儿看着有点儿阴啊!”
    我也觉得阴森森的,农村长大的,坟地见多了,可这守着坟地过夜,我也是头一回,不过,好不容易找到这老杂毛儿,我两条胳膊都差点儿搞废了,人也差点儿死了,就这么回去,我还真不甘心。
    见我没说话,老梁那孙子悄蔫儿的转身又想溜,我一把揪住了他的黑背心儿,问老梁,“你没听到那老杂毛儿说让‘咱俩’在这院子里守三天啊?”
    老梁撇了撇嘴,嘀咕着,“我又没撞鬼,为啥要跟你一起受这份儿罪?”
    这小子嘴上抱怨,倒也没真走。
    我俩一宿没睡,就蹲篱笆墙下一边儿打蚊子,一边儿抽烟,连饿带吓的撑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黄先生就出门了,我和老梁昨个儿一天没吃饭,就啃了俩面包,这饿了一宿了,原本寻思着早上跟那老杂毛儿要点儿吃的。
    可谁知我俩跟他说话,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们,直接拿我俩当透明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还用个铁链子锁了篱笆门。
    看着姓黄的老杂毛儿走远,我和老梁都傻住了,老梁说,“这不对啊?他这属于非法监禁啊,不会是想对咱俩做啥变态的事儿吧?”
    “监禁?你见过用篱笆墙监禁的吗?”
    我无语的扫了老梁一眼,只好又蹲篱笆墙下眯着去了,这一眯就是三天,姓黄那老杂毛儿一直没回来,老梁怀疑他是不是死外边儿了,我却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我俩得吃饭了?
    那我和老梁也是大活人啊,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这是要给我俩饿死还是咋滴啊?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我俩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活人要是让尿憋死,那我俩也白活了,原本想着反正老头子不在,我俩翻出去找点儿吃的再回来,他也不能知道。
    可就在我骑着老梁脖子,正想翻墙出去时,一个让我浑身骨头疼的声音从道口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是狗叫声。
    当时我就一个哆嗦,差点儿摔下去,往村儿口一看,确实是那晚咬我的大狼狗,正往篱笆墙这边儿跑呢,在它身后还有一个光膀子的大胡子,手里拿着小臂粗细的木棍追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要打死那条狗。
    我一看,也不着急翻墙出去了,开玩笑,我这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呢,出去再喂狗?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那条大狼狗跑到黄先生这篱笆墙附近的时候,就被那大胡子一飞棍,来了个当头棒喝,直接倒地上弹弦子了。
    老梁扛着我,我看的这个乐呵,那大胡子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拖住那条狗的后腿就要走,我就问那大胡子,这狗是你的?
    大胡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是啊!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命。问那大胡子这狗卖不卖?
    那人一听,直接问我,打算出多少钱?
    就这样,那天我用老梁的一百八十块钱买了那条差点儿咬死我的大狼狗。
    大胡子拿了钱,隔着篱笆墙直接把那狗扔到了院子里,老梁还挺不乐意的,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扔来扔去的,那大胡子也没搭理他,数着钱走了。
    我和老梁蹲那大狼狗身边儿一看,这狗八成是没救了,鼻子都窜血了,老梁问我,“这咋办,没学过兽医啊!”
    我纳闷儿的扫了老梁一眼,问他,“学兽医干嘛?去把墙角儿的镰刀拿过来。”
    你们也别说我残忍,如果这狗活的好好的,我也不会动这种心思,当时也确实是饿了,而且这狗一看也不是啥好狗,听那诊所的小大夫说,这狗村霸养的,经常咬人,所以村里的诊所才一直备着狂犬疫苗。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昨晚我差点儿给这孙子咬死,吃它两口肉,应该也不为过……
    黄先生的院子里有口老井,这两天我和老梁都喝的井水,这倒方便了我俩收拾那条黑狗,架柴起火,就这么折腾到天黑,虽然没滋没味儿的啥调料都没有,但饿了三天了,这吃的总算是进嘴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狗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就感觉有点儿恶心,也不知这感觉是哪儿来的。
    老梁一边吃着一边说我不仗义,连救命恩狗都吃,我也没搭理他,只管填饱肚子。
    黄先生是那天晚上十点多回来的,他进院儿的时候,我和老梁正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剔牙,这老头儿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我俩扔在一边儿的狗骨头和剩下的皮肉,那张原本就板着的老脸顿时拉的犹如驴脸了。
    我看的心里有点儿发紧,也纳闷儿,难不成这阴阳先生跟和尚一样也是吃素的?
    我和老梁看这老杂毛儿的脸色不太对,就没敢吱声,那黄先生走到我俩近前,阴森森的说,这条狗吃过人,活的,死的,都吃过,说完那老头儿就进屋了。
    当时我和老梁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天晚上我俩连胃酸都吐出来了,那黄先生进屋之后却没再出来,也不开灯,像是睡了。
    我和老梁把院子里那条大狼狗的残肢断骸堆到了一个角落,想着早上出去埋了,就躺台阶上睡着了,这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是黄先生这个被喇叭藤围绕的篱笆小院儿。
    但这院子里没有坟头儿,有人,好几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就站在这些人之间,看着躺在台阶上的老梁和我。
    之后我惊醒了,猛地坐起身,发现我还在台阶上,天没有亮,老梁也在不远处继续着磨牙放屁打呼噜的伟大事业,不过,这么看过去,老梁这模样倒和梦里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就打了一个哆嗦,有点儿不敢看的慢慢扭头朝那几个坟头儿看了过去,这一看,我整个人都傻住了,虽然看不清,但我可以肯定,在那边的坟头儿上有东西,像是人影。
    每个坟头儿上都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是黑气一样的东西,人的形状,虽然没有五官,翻正面儿我也看不出来,但我就觉得它们是在看着我和老梁,因为在梦里我和他们一样,也在看着我和老梁。
    当时我都吓惊了,一个激灵爬起来就想去喊老梁,可手还没够到老梁,话也没等喊出口,一只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直接给我按地上了。
    我是撞鬼了,有个女鬼一到晚上就想勒死我,可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下子给我看到这么多鬼影,我能不害怕么?就算是被人按在了地上,我的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抖,惊恐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吼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个时候,黄先生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他说,“别出声,不然就掐死你。”
    这老头子太奇怪了,脾气怪,行为怪,来头也怪,我当时已经怀疑他是不是杀人犯了,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我是油然而生。
    见我不怎么挣扎了,那黄先生这才松开我的嘴,把那只大手挪到了我脖子上,掐着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说什么都没看到,但瞅着黄先生的眼神,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我放弃了撒谎的念头,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当老杂毛儿问我梦里那些人长啥样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之前给我冥币的那个男人一样,仿佛他们本来就没有脸,没有五官,即使勉强去想那些脸的样子,也是一片片的空白。
    
    第四章 符印
    
    黄先生见我记不起梦里那些人的模样,掐着我脖子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一把将我推到地上,说我的事他不想管了,让我俩走。
    我问他为啥不管,之前明明说好的,我们在这儿待三天,不进不出,他就帮我们,总不会是因为我和老梁吃了那条恶犬吧?我都吐出来了啊!而且那狗也不是我俩打死的……
    听我这么说,黄先生也不接话,就说不想管,然后就回屋里去了。
    我瞅着那老头儿进屋,他没关门,而台阶上的老梁还在睡觉,院子里的鬼影也纹丝不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追到了屋里,想找那老头子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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