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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点将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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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飞道:“打扮和形像都像活僵尸。”

雪山盲叟怒吼道:“是白骨教的‘祁连双尸’。”

陆文飞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既然认识他们就好办,咱们可以去白骨教要人。”雪山盲叟叹了一声道:“谈何容易?”

目中突然滴下几点老泪。

陆文飞年轻气盛,极易冲动,眼看雪山盲叟父女,屡遭屈辱,顿时兴起一股不平之气,冲口道:“他竟向一个女子下手,岂是大丈夫行为,前辈若是用得着在下,在下愿陪您同往白骨教要人。”

雪山盲叟沉吟半晌,长叹一声道:“不用了,我瞎子虽是残废之人,可也不愿借助旁人之力。”

陆文飞满腔热血,被浇了一头冷水,顿时哑口无言,跟着雪山盲叟扶着竹杖,快步行下山去,心中兴起无限感慨,暗村:“雪山盲叟敛迹江湖多年,他又是残废之人,该不会结下仇怨,‘祁连双尸’劫去他女儿极可能是别有图谋。”

此时天空明月高挂,四野静悄悄地,刚才杀机密布的古陵,现已空无一人,凝看那雄伟的建筑,心中疑云重重。想道:“如若这古陵之内,果然藏着稀世之宝,何必用那密图,只须招来一批工人,把陵拆去,东西岂不是可以到手?”

他初出江湖,阅历毫无,怎知此事内情,错综复杂,酝酿一项巨大阴谋,八方英豪惧已赶来了太行山,眼看就有一场腥风血雨。

正自始立出神之际,突然古陵之内,传出一种奇异之声,更深夜静,万籁无声,虽然声音极微,但听来仍十分真切,不禁暗吃一惊,当下身形一闪,隐入一方石碑之后。

此时怪声越来越大,听来刺耳至极,只因他见闻不广,竟无法辨别此是何物发出,但他已听出绝非人类,有心过去看看,但又觉得犯不上冒这个险。

约莫有盏茶时刻,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入耳,两个衣着极其怪异之人,每人背着竹篓,也不知内藏何物,飞也似地落在陵南,举目四望,径自往陵内行去。

这座古陵,前面有一座极为宽大的祭台。越过祭台便是墓碑。只因树荫遮掩,陵前有亭阁,黑暗之中无法看得真切,只觉一眨眼间,来人已不见踪迹,心中不由骇然一惊,忖道:“莫非遇见鬼了?”

就这刹那之时,陵内异声大作,比先前尤为刺耳,但旋踵便归于沉寂。目睹这种怪异之事,心中暗暗惊异,突然心念一转,忖道:“雪山盲叟既握有古陵秘图,料知古陵之秘,我何不会问问他。”

心意既定,忽地长身跃起,疾往山下奔去,一经奔到旅店,暂不回自己卧房,却往雪山盲叟的楼阁奔去,只听阁内传出雪山盲叟的声音道:“来的是哪位朋友?”

陆文飞道:“是我。”

腾身跃入阁内,只见雪山盲叟仍和往常一样。开言道:“前辈如此镇定,想是令媛已经没事了。”

雪山盲叟冷冷道:“他们旨在要挟老夫,想来不会为难小女。

陆文飞道:“话虽不错,如若他们所求不遂,仍将迁怒于令媛。”

雪山盲叟轻喟一声道:“白骨教人多势众,从不讲江湖道义,老朽就是急煞也没有用,不过我断定不出明天,他们定会派人前来谈判。”

陆文飞道:“他们旨在取得秘图,现秘图已被人夺去,你拿什么交换令媛?”

雪山盲叟凄然一叹道:“夺图的乃是黑龙帮,白骨教果真意在秘图,老夫就借重他们之力,同去夺回原图。”

陆文飞缓缓行近他身前道:“你那张图果是古陵秘图吗?”

雪山盲叟哼道:“当然不假。”

陆文飞冷笑一声道:“这叫作自欺欺人,也许你可骗那利欲熏心之人,岂能瞒我。”

雪山盲叟色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文飞笑道:“你住此多年,既有秘图,为何不入陵取宝?再说这古陵藏宝之事,为什么早不传晚不传,却在这个时候传入江湖?更怪的是,各路英雄不早不晚,但都这时来到太行山,你觉得天下果有如此碰巧之事吗?”

雪山盲叟霍然立起道:“你这话大是有理,老朽此刻思想起来,亦觉破绽极多。”

陆文飞又问道:“前辈之秘图从何得来?”

雪山盲叟略一沉忖道:“此事暂时无法奉告。”

陆文飞知他仍不放心自己,遂道:“前辈可曾去过古陵之内察看?”

雪山盲叟摇头道:“老朽乃是残疾之人,进去又有什么用呢?”

陆文飞道:“如此说来前辈你是未曾去过那古陵内了?”

雪山盲叟点点头。

陆文飞突然想起雪山盲叟,曾着人暗察亡父之事,不由得冷笑道:“你不用骗我了,你暗中派人察访我家父却是为何?”

雪山盲叟仰面冷笑道:“那要问问你爹为何隐居深山穷谷之内?”

陆文飞道:“武林之中谁都免不了有仇家,先父为了避仇,所以住在这深山之内。”

雪山盲叟沉吟了一会,叹口气道:“你可以去了,老夫不愿与你多谈。”

陆文飞道:“前辈心中定然有若干难以告人之事,只因你我素不相识,是友是敌极是难说,我不扰你了,告辞。”

回到卧房,天已将晚,只觉此事错综复杂,似是而非。传说中之古陵藏宝,和自己怀中之秘图又似无关,同时从种种迹象观察,雪山盲叟颇像另一位持有秘图之人。但兹事体大,不肯轻易吐露。

他奔波了一天,已然十分劳顿,往床上一倒,便即呼呼睡去,直到次日晌午时分,方才醒转,睁开双目,看了看日影,不觉大吃一惊,深悔自己如此贪睡,匆匆漱洗完毕,走到前面酒占,四座一看,虽然仍有不少食客,比前几天,可是差远了,独自要了酒菜,胡乱把肚皮填饱。突然想起前日所遇之王孙,此人江湖阅历极丰,何妨去找他谈谈。

会过帐后,随即回到后上房,举手门上敲了两下,只听里面传出一个苍劲的嗓音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陆文飞道:“在下姓陆,求见这里住的一位王公子。”

院门呀地一声打开,走出一位皓发银髯的青衣老者,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家主人请公子里面坐。”

陆文飞点点头,大步行入,只见王孙笑容可掬站立花厅门首,微微笑道:“陆兄夜来辛苦了。”

陆文飞怔了一怔地道:“王见何以得知?”

王孙笑道:“太行山已是满城风雨,兄台兀目隆中高卧,不嫌太过托大了些吗?”

陆文飞只觉脸上一热,勉强笑道:“似兄弟这等末学后进,难道也会有人找上我不成?”

王孙不以为然道:“么孙云娘之事,兄台乃是亲眼目睹,说起来她又不过是一个江湖弱女子罢了。”

陆文飞暗中一粟道:“兄台消息果是灵快之极!”

王孙微微笑道:“兄弟所知,不过是道听途说,见台亲身经历之事,自然比我更为清楚。”

陆文飞苦笑摇头道:“兄弟头脑笨极,我是越来越糊涂,正要请教兄台呢。”

王孙把他让至玉花厅坐下道:“雪山盲叟玩火焚身,咎由自取,兄弟要办的事情极多,兄台不必因他之事为自己招来麻烦。”

陆文飞剑眉一扬道:“我辈行道江湖,路见不平,焉得袖手不管?”

王孙格格笑道:“兄台生具侠肠义胆,兄弟十分佩服,只是这件事我劝你少管为妙。”陆文飞诧异道:“为什么不能管?”

王孙冷冷一笑道:“表面看起来,雪山盲叟果是可怜,实际他并非好缠的主儿。再说云娘虽被‘祁连双尸’掳去,决不致有失。以兄台此刻处境,无故开罪白骨教,实是不智之极。”

陆文飞沉忖有顷,复又道:“兄台此话虽不错,可是兄弟总觉得雪山盲叟父女二人,定然另有所图。”

王孙神秘笑道:“兄台能从这方面去猜,足见高明,但以兄台眼下的处境来说,终以小心谨慎为妙。太行山这场巨大风浪,已有燎原之势,兄台袖手旁观则可,一旦卷入漩涡,难免危及自身。”

陆文飞只觉他语含妾机,心中大为诧异,当下朗声一笑道:“兄弟并无夺古陵之意图,想来不会有什么麻烦。”

王孙点头道:“江湖之上,风险极多。见台以赤子之心,介入这场纷争之内,烦恼之事,在所难免。有许多事兄弟不便明言,到时你定能体会得出。”

陆文飞敛容谢道:“那倒不必,兄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王孙道:“今晚太行北麓、轩辕庙将有一场龙争虎斗,此刻天色尚早,咱们何妨小饮几杯助兴。”

陆文飞起身道:“兄弟不擅饮酒,兄台还是自便吧。”

王孙起身按住他的肩膊道:“不用客气,小饮几杯又何妨。”

陆文飞却情不过,只得坐下,门外随即进来两个青衣美婢,在桌上排了杯筷,端来菜肴。

王孙举杯微微地笑道:“请问陆兄今年贵庚多少?”

陆文飞道:“过了十月便是十九岁了。”

王孙笑道:“兄弟三月生日,长你半岁。”

陆文飞轻喟一声道:“兄台虽只是长半岁,才智阅历却强了我十倍。”

王孙就着酒杯呷了一口道:“陆兄不必自谦,小弟只不过在江湖多闯了些时,怎及得你天生浑金璞玉。”

陆文飞擎着酒杯,只觉一股异香沁入鼻也,心神为之一畅,低头一着,酒色碧绿如玉,衬着玉盏,尤觉澄澈可爱,不觉一饮而尽。

王孙又为他斟上了一杯道:“陆兄昆仲几人?”

陆文飞叹了一口气道:“上无兄长,下无弟妹,就只我一脉单传。”

王孙澄澈的大眼眨了眨,突然开言道:“陆见如若不以小弟直言为忤,我倒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陆文飞因他一语触动,顿觉身世孤零,由孤零一身,联想到近日惨死的父母,不觉心里一酸,止不住滴下两点热泪。

王孙正自满怀热望,等待他回答,突见他流下泪来,不由大为惶恐,急道:“你怎么哭了?”

陆文飞如梦初醒,忙举袖把泪拭去,暗忖:“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我今天怎的如此失态?”当下勉强一笑道:“兄弟因偶然想起过世的父母,以致触动悲怀,兄台万勿见笑。”

王孙正色道:“陆兄至情至性,一片纯孝之心,兄弟感佩万分,岂敢见实。”紧接着又道:“倘蒙陆见不弃,咱们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陆文飞略一沉吟,蓦地出座,深打一躬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王孙格格笑道:“贤弟少礼,你我道义之交,何用那些俗礼,快请坐下。”

他似十分快慰,招手把两个青衣美婢叫到面前,指着身材稍高的一个道:“他叫梅香。”

又把着梳有两条辫子的女婢笑道:“她叫小莲,以后有什么事,可吩咐她们做。”

见两个女婢笑嘻嘻,直拿眼望着陆文飞,遂笑喝道:“发什么呆,还不快拜见二爷。”

梅香与小莲抿嘴一笑,双双对陆文飞福了福道:“参见二爷。”

陆文飞起身笑道:“免啦,我可当受不起。”

梅香与小莲退下后,陆文飞的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二人渐渐谈到各派武功,王孙雅兴勃发含笑问道:“贤弟对当今武林各派武功,以何派为出色?”

陆文飞想了想道:“小弟孤陋寡闻,虽曾聆听家师略略论到,俱都是耳闻,不曾目见,是以不敢妄自论列。”

王孙点头:“这也难怪,不过以剑术一道而论是令师称得上个中翘楚。”

陆文飞大吃一惊道:“小弟并未说出家师名讳,大哥从何得知?”

王孙笑道:“你和人动手多次,哪能瞒得过我的耳目?”

陆文飞此刻已然隐隐觉出,这位新结识的大哥,不仅见闻广博,武学也深邃如海,难于猜测。

王孙复又道:“剑乃百兵之祖,能以气御剑,伤人于无形,始臻上乘。故擅于剑道之人,必先练气……”

陆文飞忍不住插言道:“这点家师也曾谈过,只是练气行功,必须循序渐进,积数十年之苦修效果,始可望成,就小弟这点功行,连家师十之一二都没有得到。”

王孙点头:“不惜,无论禅门或是道者,其行功之道,首在调呼吸,练百骸,气转回天,神游体外。功成之日,收则存于方寸之间,放则于六合之内。若有形,若无形。

有形者,会于人身,犹风雨行于宇宙。无形者,施于体外,若电雷发于太空……”轻吁一口气接道:“只是人生数十寒暑,纵能得其诀要,已是垂垂老矣,至时不仅雄心尽失,且将大好青春,消磨于斗室之内,于人生又有何裨益。”

陆文飞耳听大哥滔滔不绝,纵谈练气功之道,不禁悠然神往,及至后来这番议论,又没闻所未闻,禁不住又插言道:“大哥之言固是有理,但若不循序渐进,如何能望其成?莫非另有捷径不成?”

王孙哈哈一笑道:“扯得太远了,此刻不谈也罢。”

陆文飞着看天色将暮,立起身来道:“小弟酒已不胜,咱们散了吧。”

王孙立起身来道:“时间尚早,愚兄有点小小礼物相赠,你且随我来。”

轻轻一拉陆文飞的衣袖,转入内室。

陆文飞随他进入一卧房,不禁眼睛一亮,只见室内所有摆设,均是极其豪奢之物,有若女子闺房,同时隐隐有一胜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直沁入鼻孔。

第三回初露峥嵘

王孙见他满脸惊异之色,不禁微微一笑,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

陆文飞依言行近他身边,王孙随即附着他的耳朵,缓传了他一遍口诀,陆文飞天资聪颖,念了几遍,也就记住了。

王孙突然正言道:“法不传与第三耳,切记此诀万不可传与第三人。”

陆文飞点头道:“这个自然。”

王孙复又道:“此法若在极其疲惫,或是久战真力不继之时施用,定可产生意想不到之奇效。”

陆文飞之师,乃是当代奇人。他虽未尽想真传,但十余年来,于他专心教导之下,对内功一门,已然登堂入室。只觉王孙所传口诀,虽亦类似内功修司之法,但意义深奥难明,似乎别有蹊径。当时已然有了几分酒意,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王孙复又道:“天下武林知名之士,大部分已赶来太行,令师想必也来了。”

陆文飞默然摇头道:“他不会来的。”

王孙颇感意外,沉吟道:“愚兄虽不知令尊因何遭人暗算,但猜想定是所图谋之事,与人有了冲突,而且与太行之事必有关连。你师既为令尊好友,哪有袖手不问之理?”

陆文飞叹道:“大哥的推断果是不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

说到这里倏然住唇不言。

王孙家言观色,心中恍然接道:“想见令师已然封剑,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了?”

陆文飞觉得话不好回答,半晌才轻喟一声道:“时候已经不平了,小弟暂行告辞。”

王孙也不挽留,徐徐道:“我知贤弟必是惦记着轩辕庙之事,愚兄以为去瞧瞧自无不可……”

陆文飞此刻已然行出门外,是以并未理会,仍然大步疾行,直到花厅之外,只见那皓发青衣老头,正负手站立院中,见他来到,突然垂下双手,闪到一旁。他对长者原是极尊敬,忙拱手道:“老丈乃是长者,何须如此多礼?”

青衣老者躬身道:“公子业已与家主人义结金兰,老朽乃是下人,礼不可废。”

陆文飞朗笑道:“话虽不惜,但在下可当受不起,倘蒙老丈不弃,咱们也结个忘年之交如何?”

青衣老者哈哈大笑道:“公子果有降尊结交之意,老朽倒愿交你这年轻人。”

陆文飞正容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在下何等之人,岂敢妄自尊大,自然是诚意结交。”

青衣老者敛去笑容,捋着银髯,徐徐道:“老朽向不对人轻许,与你似是特别有缘,今晚无暇多谈,以后咱们多亲近。”

陆文飞道:“在下年轻识浅,还望老丈多多指点。”

青衣老者微微笑道:“你也不必过谦,老朽自问者眼尚未昏花,与你结交并非是因家主人的那重关系。”

陆文飞道:“老丈尊姓大名?”

青衣老者轻喟一声道:“我那贱名久已不用,早就忘啦!”手托银髯一笑道:“若定要有个称呼,就叫我白胡子吧。”

陆文飞也是个不抱小节之人,哈哈一笑道:“老丈真人不露相,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以后白胡子之下,我替你加上大叔二字,这样可好?”

青衣老者也朗笑道:“一切由你。”

陆文飞举步行出,当他行经过道之时,突见两条人影由阁楼之上飞射而出,内中一人,隐约是雪山盲叟,他原无意过问旁人之事,只因心中总觉雪山盲叟可疑,是以也跟着跃出墙外。星光之下,只见与雪山盲叟同行之人,乃是一个瘦长高个儿,穿一袭白袍,双目绿光闪闪,行动之间虚飘飘地,令人有一种鬼气森森之感。

只听那人冷森森地道:“本教并无与你为难之意,掳去令媛乃是事非得已。”

雪山盲叟叹道:“我瞎子乃是残疾之人,秘图业已失去,就算领你前去,那也只是盲人骑瞎马。”

白袍人冷冷道:“不用再推辞了,兄弟不妨明白对你说,你着人所传之信,已入兄弟之手,你若不是深明其中奥秘,约人何用?”

雪山盲叟全身一震,但他乃是城府深沉之人,仍然不动声色道:“我瞎子并不讳言,果于无意中得有一张秘图,可惜已被黑龙帮所夺。”

白袍人轻哂道:“那是假的。”

雪山盲叟道:“不管是假的或是真的,瞎子仅有那一张。”

白袍人哼了一声道:“这事岂能瞒我,你施用的是两桃杀三士之计,意欲用一张假图,引起黑龙帮与川西张门、金陵谢家火拼一场。”

雪山盲叟喟叹一声道:“不管你如何说,我瞎子只有听的份儿。”

白袍人冷冷道:“作双目已盲,纵得着晋王全部遗物,又有何用,显而易见,为的乃是云娘……”

雪山盲叟激动,倏然高声道:“瞎子平生只此一女,她即是我的命根,如有三长二短,瞎子这条命也不打算要了。”

白袍人若无其事的道:“公孙兄请少安毋躁,本教若有为难她的意思,也不来与你商量了。”

二人边走边谈,陆文飞暗暗尾随其后,竟然未被觉察。

雪山盲叟情绪似乎稍微镇定道:“我瞎子决不说谎话,那张秘图是真是假,我也无法判别,只此一张却是实情,贵教不应将此良机失去。”

白袍人似为他的言语所动,霍地停下脚步道:“公孙兄此话可真?”

雪山盲叟轻叹一声道:“云娘现已落贵教,纵将全部宝藏与我,也难动我瞎子之心,何况区区一张秘图。”

白袍人见他所言似乎不假,遂冷冷道:“既如此说,咱们不用去古陵了,黑龙帮现落于轩辕庙,此刻赶去还来得及。”

雪山盲叟道:“贵教若能取回秘图,瞎子情愿奉送,但盼先行释放小女。”

白袍人道:“她现在本教行坛,秘图一经夺回,立即还她自由。”

倏然腾身而起,疾奔而去,身法快逾飘风。

雪山盲叟突然一族身,沉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跟在身后?”

原来他听力过人,早已觉察出身后有人。

陆文飞朗声道:“在下陆文飞。”

雪山百叟冷笑道:“又是你,跟踪我瞎子意欲何为?”

陆文飞道:“白骨教之人,必然都赶去了轩辕庙,前辈若是有意援救命媛,此刻正是时机。”

雪山盲叟经他一语提醒,暗道:“是啊!白骨教乃是邪门中人,反复无常,还是早早把云娘救出为妙。”但表面仍然冷冰冰道:“老夫之事,不劳你过问。”

陆文飞道:“在下因见前辈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是以才兴相助之心,别无他意。”

雪山盲叟关切爱女安危,虽然对陆文飞存有戒心,为救眼前之急,便不再坚持。

当下喟叹道:“老朽一生极少求人,你果有助我之心.无论成败,以后定当还报。”

陆文飞摇头道:“在下并无求报之心,前辈你会错意了,事不宜迟,咱们得趁快。”

雪山盲叟道:“老朽已然听明白,白骨教就在东峰下的关帝庙内,请随我来。”

竹杖一点,人已腾空跃起,别看他双目已瞎,行动竟是迅捷异常。

陆文飞亦步亦趋,随在身后,心中却是暗暗惊异不已,奔行了约有顿饭时刻,已然到东峰之下,雪山盲叟停下身来悄声道:“前面就是关帝庙了,老朽目难视物,烦你替我探察一下,看着小女有无囚禁在此?”

陆文飞点头道:“在下自应效劳。”

放开脚步往前奔去,一路之上竟未发觉有拦阻之人,心知必然是去轩辕庙,是以放心疾行,直奔到关帝庙前。

这座庙宇地处深山,想是香火并不太盛,院墙已有部分倒塌,庙门油漆斑剥,似久未修葺。当下一长身,跃登墙头,举目一看,大殿之上,一灯如豆,闪闪烁烁,犹如鬼火一般;拜台之上,并排靠着两个白衣人,脸上血色全无,如不是胸前呼吸一起一伏,和死人并无两样。他因事前已知此是白骨教的行坛,心头并不吃惊,飘身入大殿。

两个白衣人倏然惊觉,双双跳起身来,见来人乃是一个陌生年轻人,不禁一怔。

陆文飞冷冷道:“可有个女子囚禁在此?”

白在人霍地两下一分,已分出一人将庙的出口堵住了。

陆文飞神包自若,徐徐道:“在下的话二位听见没有?那女子乃是雪山盲叟之女。”

与他当面而立的白衣人,冷然道:“不错,确有个黑面女娃囚禁在此。”

陆文飞道:“在下现来接她回去。”

白衣人嘿嘿怪笑道:“说得好轻松啊,我且问你,可有本教的白骨令?”

陆文飞道:“没有。”

白衣人双手缓缓举起道:“你擅闯本教行坛.只有一条路可走。”

陆文飞细看他举起的双手,就和两只漆黑的鸟爪一般,心头不沉一动、急忙暗中凝劝戒备,嘴里却道:“但不知是一条什么路?”

白衣人鬼嚎似地一声怪吼道:“死……”蓦地双手疾扬,当头抓下,立有一股森森寒气,扑面袭来。

陆文飞冷笑一声,长剑倏撤,一道耀眼精芒,迎着双手截去。出招快捷,有逾迅雷奔电。白衣人似未防到他出剑如此迅捷,一惊之下,双臂疾撤,身形随着剑势一跃崦起,落在五尺以外,轻若无物,着地无声。陆文飞暗中栗然而惊,忖道:“我若连白骨教中的一名坛下弟子都无法收拾,还闯什么江湖?”就他剑势一顺之际,身后另一位白衣人,已悄悄没声向他扑了过来。

陆文飞对敌经验不够,究竟不是等闲之人,突觉身后一阵蚀骨寒风袭至,身形忽地一挪,一式拦江截斗,长剑横削而出。

身后白衣人似是识得他剑招十分精奇,长臂一缩,身形倏第跃起,竟从他头顶飞跃而过。

陆文飞此时已然觉出,白衣人不仅身具邪门阴功,而且二人轻功俱都不弱。当下大喝一声,剑势骤发,分向二人攻去。这乃是他平生第一次与人动手,不知自身武功深浅,因觉对方以二次一,武功又极高强,是以出手便以全力施为,但见剑光如练,满殿生寒。

耳听一声鬼嚎似地怪叫,扑通一声,腥血喷射,殿内那白衣人已然腰斩于地,门首的白衣人,也被截去一只手臂,嚎叫一声,向门外奔去。

蓦地,门外青芒一闪,迎面砸来一根竹杖,断去一臂的白衣人,骤不及防,脑袋被那沉浑如山的竹杖砸碎了半边,扑通倒下,跟着雪山盲叟呼地冲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道:

“小哥儿,找到我那云娘没有?”

陆方飞料不到全力发出一招,竟然伤了二人,正自立着发愣。经雪山盲叟一问,这才如梦初醒,道:“待在下搜查一下,有没有藏在里面。”

他身上原带有火熠子,晃着往里一着,竟还有间云房,想是庙主住宿之所,推开房门,果见榻上直挺挺地捆着一个女子,遂高声道:“前辈,她在这里。”

雪山盲叟随声快步前行,高叫道:“云儿……”

此时陆文飞已为她身上割断绳索,又掏出口中堵塞之物,那女子一翻身坐了起来,果是云娘,雪山盲叟抢前二步,一把搂住,颤声道:“孩子,苦了你了……他们没有欺侮你吧?……”

陆文飞目睹他父女团聚,真情流露,心中甚是感动,暗叹一声,纳剑入鞘,举步行出殿外,他知此刻轩辕庙内,风云十分紧急,定有一场剧烈争斗。

他虽天夺取秘图之心,却欲从这场夺图之事,了解剑鞘所藏之密,是以一出关帝庙便往北麓疾奔。

寒风飒飒,扑面生寒,虽是县具内功之人,亦为挟着寒霜的彻骨寒风,刮得面上隐隐作痛,陆文飞一鼓作气,奔到北麓,果见半山之间,有座巍峨的庙宇。

循着山坡,一步一步拾级而上,一面留神察看四下的动静,只觉此庙前古柏森森,高出云表,占地也极其广阔。

此时他正行走于一条青石铺成的道上,突闻暗影中一声娇喝道:“什么人?站住……”

嘶地一缕金芒,劈面而来,来势又快又疾。

陆文飞行经之路,左面是削壁干仞,右边万丈深涧,无法挪闪,也不敢冒失用手去接那微小暗器,当下脚步一缓,反手撤剑,一式“乱石穿立”铮的一声将金芒震飞,横剑当胸,举目看去,只见川西张门的张玉凤,俏然立在一株古柏之下,不禁剑眉一扬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玉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见他来到,似是颇为意外,怔了怔道:“深更半夜,你来此干什么?”

陆文飞纳剑归鞘道:“庙宇乃是四方之地。在下如何来不得?”

嘴里答着,脚下已大步前行。

张玉凤道:“此刻情势不同,岂能容人乱闯?”

陆文飞举目朝前看去,只见偌大一所庙宇,静悄悄的,既无灯火,亦无钟鼓之声。

庙的四周,却是人影幢幢,三三五五,隐伏了不少武林人,情势显得极是紧张。当了头也不回,冷冷答道:“在下因你乃是女流之辈,不与你一般见识。”

陆文飞生性豪爽,想到就说,言外之意虽是不计较暗袭之事,却大大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张玉凤趋身跃到他面前,娇喝道:“才流之辈难道就不是人?哼!简直是不知死活。”

陆文飞剑眉皱了皱道:“在下已然再三相让,姑娘不要欺人太甚。”

张玉凤否眼带煞,一扬眉道:“欺了你又怎么样?”

陆文飞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上来,掌上凝功,双目神光隐射,直盯着对方,大有出手之意。

张玉凤似为他的气势所夺,下意识地退后二步,她刚才目睹陆文飞挥刻震扫暗器,功夫似远在自己之上,是以心理上已有怯意。

陆文飞看在眼里,突感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何苦与她争这闲气,当下轻吁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别过脸去,目光再度投向广场之上,他乃毫无江湖阅历之人,如果对方于此际突袭,殆无幸免。

张玉凤出身川西张门,自幼便在江湖行走,沾了门第之光,江湖上人大都对她忍让三分,是以性情极是骄狂,稍不如意,动辄杀人。陆文飞上来时气势汹汹,此刻却又不理不睬,认为他有意轻视,心中杀机顿起,伸手人怀满扣一把“没羽金芒”,扬手便待打出,突见对方神色自若,全神贯注广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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