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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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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阙和夙冰惊悚偏头,可悟睁着明亮亮的眼睛望着二人:“怎么了?”
他二人回过头来,对视一眼:天啊,这小秃驴太可怕了!
但小和尚说的句句在理,夙冰不管邪阙反对与否,兀自朝向报名处走去。帮邪阙是其一,她自己心里也有些痒痒,进阶金丹期之后,还从未和同等级的对手切磋过,况且对手有儒修还有佛修,机会十分难得。
夙冰先去看了布告,了解一下擂台制度,然后走去金丹组报名抽签。
“推荐信。”
报名官是位金丹后期老者,打量夙冰几眼,说道,“老夫怎么觉得,道友不像九麟岛修士?此次擂台赛只是岛上修士之间切磋助兴,外籍修士不得报名参与。”
夙冰心里一沉,这九麟岛果真是排外排的厉害,面上微笑着,背后的两只手,却在向可悟求救。可悟忙不迭牵起邪阙的手,快步上前,笑的眉眼弯弯:“赵施主,许久不见。”
姓赵的老者眯着双眸,似是回忆了下,锊着长须笑道:“竟是释心尊者高徒。”
可悟同他寒暄几句,另一只空闲的手又牵起夙冰,眯起眼道:“赵施主,这两位是小僧的俗家父母,他们皆是九麟岛内的散修,常年在外游历,近日才回岛来。”
夙冰额角青筋抽搐了下,面上依旧微微笑着。
在九麟岛,佛修的人数最少,却占有重要一席,就是因为和尚修到最后两个大境界时,不必四处逃窜着躲避天劫。话说昭延寺共有佛修六千八百多人,大部分停留在最初两个境界,能修到舍利、佛光这两个境界的修士少之又少,同道、儒大批量的金丹期没法比。
但昭延寺上有顶尖佛修坐镇,三位出窍(化神)期、两位合体期(合虚)期,据说还有一位大乘涅盘期的前前前戒律院首座长老,虽然已经失踪了七八千年,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
正是因为他们的光辉,凭谁也不敢小看佛修在九麟岛上的地位。
而可悟的师傅,正是两位合体期佛修中的一位,现任戒律院首座长老释心尊者。道修分为法修和剑修,佛修则分为禅修和武修,释心尊者正是为数不多的武僧修士。
不只昭延寺,此人在整个九麟岛极有威望,无奈性子冷寂,不近人情,从不肯收徒弟,却在两年前领了一名小和尚入门,就此宝贝的很,走哪都带着。
故而赵姓老者不敢怠慢,一改之前的轻视,将一个玉牌递给夙冰:“道友请将道号以及相关信息写在里面,待过几日,大会自会为道友排期。”
“多谢赵道友。”
夙冰趁机抽出手来,将玉牌接过,笑容可掬。
那赵姓老者眼尾余光扫过邪阙,也呵呵笑道:“既有如花美眷相伴在侧,又有慧悟灵童承欢膝下,道友的好福气,可真是羡煞旁人。”
夙冰忙谦恭地道:“一般,一般,内子笨拙,犬子顽劣,在下甚是头疼……”
“可悟?”
两人正寒暄着,身后忽地响起一个声音,转过头去,只见来了一群佛修,足有四十来人,统一身着素白僧袍,袖口处以金线绣着一个“昭”字,一看便知来自昭延寺。
后排和尚齐刷刷行礼:“弟子见过可悟师叔。”
可悟一个激灵,上前双手合十,对前排行礼:“可悟见过可笑、可爱、可恨师兄。”
为首的那名佛修倨傲的瞥他一眼,又将审视的目光投向夙冰。眼风刀子似的划过脸颊,夙冰心道完蛋,他们方才说的谎话,他们肯定听见了,哪知那佛修又将目光收了回去,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释心师伯呢?”
“我与师傅从北麓回来的途中,遇到有妖物屠杀真龙一族,师傅震怒,便循着妖息一路追去,命可悟先行回岛。”
“恩。”
那佛修惜字如金,绕过他们从赵姓老者处领了几个玉牌,才转眸对可悟道,“你既已入了佛门,自当了断尘缘,俗世与你何干?念你年幼,待叙过天伦,便来与我们会合。”
可悟顿了下,低垂着眼睫说道:“多谢可笑师兄提点。”
一众和尚扬长而去,邪阙不屑道:“老秃驴,就知道装模作样。”
夙冰扫他一眼,示意他积点儿口德,垂目将玉牌写好,递给那位赵姓老者,便带着美眷爱子向天恒大门走去,才走了几步,又被人拦住:“苏前辈!请留步!”
夙冰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人影窜至三人面前。
此人筑基圆满修为,生的獐头鼠目,贼兮兮地道:“苏前辈,有需要么?”
夙冰稍稍一怔:“恩?”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长一尺宽半尺的卷轴:“要不要来一个?”
夙冰以神识探了探:“什么东西?”
“哦,我知道。”可悟指着卷轴,解释道,“此物名叫《群英谱》,里面全是参与擂台比试人员的信息,比如说出身简介,擅长法宝,灵兽技能等。”
“好东西!”夙冰双眼一亮。
“小师傅口中说的,那是第一代产品的功能。”筑基修士摇摇头,又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卷轴,“时至今日,已经升级到第五代了,不仅更小更清晰,而且还具有神识储存能力。”
“神识储存能力?”夙冰伸出指头捏了捏,“什么意思?”
“苏前辈的对手,如果是昭延寺可笑大师的话,您只需轻轻一点,便可以查阅可笑大师近年来在其他擂台上比试的场景。”筑基修士赞道,“相比文字记录,更加全面、直观,一目了然!”
夙冰叹为观止,正欲询问价钱,邪阙冷不丁道:“滚开,我们不要。”
夙冰犹豫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知己知彼,只为对付旷日持久的仇敌。修士间的切磋,目的在于提升自己的斗法能力,唯有一无所知,方能随机应变。今后遇到强敌时,谁给你知己知彼的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别的修士人手一个,就我没有,岂不是很吃亏?”
“你若非要同他们保持一个水平线,那权当我没说。”
邪阙哼了一声,牵着小和尚绕过他们,迈进天恒大门。
筑基修士见没了碍眼的,凑上来道:“怎么样苏前辈,算你便宜点儿。”
夙冰考虑片刻,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投机取巧,只是觉得稀罕,买来一瞧儿而已,被邪阙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好奇的心思也就淡了,冲那筑基修士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凉亭内,靳耀正同几名儒修喝茶,随侍去领过参赛玉牌之后,顺手买了个群英谱:“少爷,这是今年最新版,参与修士的信息,将陆续录入。”
靳耀拿过手中,放出神识绕了绕:苏丙,散修。
好难听的名字,同他的相貌倒是绝配,原来是个散修,怪不得如此穷酸。靳耀微微隆起眉来,继续看下去:其道侣白氏,育有一子,乃昭延寺戒律院首座长老释心尊者爱徒可悟。
靳耀看罢,随手将群英谱丢给随侍:“扔了。”
随侍怔愣片刻:“少爷,这不好吧,此物几乎人手一个……”
靳耀泯起唇:“本少爷同那些庸碌之辈,岂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随侍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敢违抗,诺诺应了声是。
……
夙冰三人进了天恒门,有参赛玉牌在手,宗门是给安排住处的,兴许是修士太多,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接待他们。
他们也不着急,四下转了转。
夙冰原本还以为,上善圣水十分珍贵,必定是被天恒门锁为禁地的,这一转才知道,整个大西北面的岛林,上善天池共有一百多个,压根就没人管。只要能住在北面,寻个僻静处每天泡个澡,估计也没有难度。
等他们转个来回,已经月上中天了,终于有位筑基期修士前来接待,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内院已经没了洞府,要他们出去天恒门外暂住。
夙冰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散修基本就这待遇,没有洞府是假,想要好处才是真。
正打算掏灵石行贿,那接待他们的修士又说:“前辈,东陵书院那边的洞府,倒还有一位空席,靳前辈说,你们若不嫌弃,可以入住。”
“东陵书院?”夙冰皱眉。
“我们怎会嫌弃,多谢靳施主美意。”可悟笑眯眯的转向夙冰,说道,“他们儒修素来大方,咱们无须客气,走吧?”
夙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邪阙,见邪阙没什么表情,才道:“那麻烦了。”
指引修士点点头,将他们带进一处别院。
别院幽深,灵树繁茂,倒是清静雅致,十分符合儒修的风格。指引修士领着他们走去一处门前,又指着对面道:“前辈出入莫要喧哗,对面住着靳前辈……”
夙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对面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翩翩身影正独坐窗前小酌。
夙冰挑挑眉,风雅,果真是风雅。
一进入洞门,邪阙挥手设下禁制,立时变回原本的模样,闷声不吭的挑了一间房间走进去。这洞府不大,一共只有两处房间,小和尚道:“两位施主就住一处吧,小僧还要做晚课,怕扰了你们。”
夙冰微微颔首,可悟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沓古籍,分给夙冰一半:“这些古籍,内里记载着可以祛除魔性的法子,夙施主闲来无事可以翻阅一二。”
夙冰接过手中,道了声谢,便返回房间。
邪阙抱着臂站在窗前,瞥她一眼:“你确定,你信的过这小和尚?”
“我不知道。”夙冰摇摇头,也走去小窗前坐下,将手中古籍丢在灵木桌上:“他若想害咱们,根本防不住,但你体内的邪皇之力必须祛除,其他的,咱们谨慎一些便是了,若真有问题,想瞒得住咱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依我看,只是徒劳而已。”
“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一,你何故自怨自艾?”
“只可惜那一线生机,永远都不会为我存在。”邪阙围着小桌坐下,抓起盘子里的一枚灵果,卡擦咬了一口,含糊道,“老子这一生同天争,与命斗,天不容我,佛更不会渡我……”
“无妨。”夙冰闲闲倚着小窗,一页页认真翻看古籍,右手指节微微曲起,无节奏的敲着桌面,随口说道,“若天不容你,我容。若佛不渡你,我渡……”
邪阙一个手抖,齿间的果子滚落在地。
夙冰抬头:“怎么了?”
“唰”的将脸扭去一侧,邪阙一手托住靠近夙冰的半边脸颊,一手拿起一本古籍翻看,冷笑道:“就凭你还想渡我?你有几斤几两重?真是大言不惭,笑死人不偿命。”
夙冰指着他道:“你……”
“我邪阙纵横古今,天下无敌,何须你一介无知女子指手画脚?!”
“你……”
“你什么?难道不服气?”
“不敢。”
夙冰微微眯起双眸,盯着他的侧脸,“我只想提醒你,书,拿反了。”
邪阙愣住,低头一瞧还真是,殷红薄唇几张几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不知所措。被夙冰盯急了,索性将脸埋进书里,讪讪着闷哼一声:“呸!我们妖修都是这样看书,少见多怪!”
“你啊……”
夙冰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内心却有一些苦涩,敛下心思,垂眸继续翻看古籍。
☆、96第一回合
接下来的十几天;日子一直过得甚是悠闲,毕竟寿宴什么的,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无名氏参加。直到擂台比试的排期出来,夙冰才在白天离开洞府,前去广场查看名单。广场上已经聚会了很多修士,夙冰走到金丹组;放出神识探过去,找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出自己的名字。
真被那兜售群英谱的修士说中了,夙冰第一个对手;居然是昭延寺可笑大师。
根据可悟说的,这位可笑大师是位武僧,去年群英会金丹组排行第六位。按着一般惯例来说;夙冰身为散修,又是第一次参加擂台赛,头一场也该是个新人散修才对,这明显不公平。
夙冰只有金丹初期,而可笑大师已经是舍利后期,即金丹后期。
于是她抄手站在人群里,稍稍有些纳闷,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对手是谁,对她的影响都不算大,能同强者斗法,原本就是她的目的。
了解过比赛的排期之后,夙冰直接打道回府,外面人多是非多,身为通缉犯,还是要有通缉犯的觉悟。回去的路上,忽地有人喊住她:“苏公子,回去么?”
夙冰回头,只见凉亭处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正是岳笙,但开口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人金丹初期修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身青衣,头带儒生巾,夙冰立时猜出他的身份,东陵书院靳耀。
虽说比邻而居了半个月,但从未和他打过什么交道,今日恰好碰到,理应道个谢,但岳笙同自己有些交集,且不知深浅,万一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可怎么是好?
果然,夙冰犹豫的空隙,岳笙的神识已经在她身上绕了几个来回。
夙冰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几次想要拜访,又怕扰了靳公子,今日碰到真算巧了,苏某在此谢过靳公子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靳耀泯唇一笑,介绍道:“这位是岳笙岳公子,天恒门岳掌门长孙,苏公子应该知道。”
“自然。”夙冰略低些头,对岳笙拱手道,“岳道友。”
“苏道友。”
岳笙也淡淡笑着回了礼,面上果真瞧不出什么,夙冰宽下心,同他随意聊了几句,岳笙便被一名小修士叫走了,只剩下夙冰和靳耀两人。夙冰轻松不少,问道:“苏某出来许久,打算回去了,不知靳公子……”
靳耀道:“在下也正好回府,不如一起?”
夙冰微微颔首,两人便比肩同行。靳耀面容俊美,身形颀长,举手投足尽显儒修风范,眉眼间,没有北麓贵族公子哥那般盛气凌人,言谈间,同秦清止一样,对各家修行皆由涉猎,足见其学识渊博。
同这样的翩翩儒修谈天说地,夙冰甚是惬意,一路上,嘴角几乎都是弯着的,不免也就多聊了几句。说到此次比赛的对手是可笑大师时,靳耀露出几分讶色:“这不应该吧?”
夙冰一早觉得奇怪,如果身在北麓,毋庸置疑是有人想要坑她,但现如今她身在九麟岛,除了想杀她的真龙族,哪个没事要害她?
靳耀犹豫了下,说道:“在下听闻,可悟小师傅,在昭延寺树敌颇多……”
靳耀点到为止,夙冰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说只是推测,但确实合情合理。敢情闹了半天,是被那小和尚给连累了,来者不善,那日就不该听邪阙的话,放弃群英谱,如今懊悔也没有用处,便趁机向靳耀多多询问了几句。
两人站在别院里,一说说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听见有人踹桌子的声音,夙冰才讪讪着和靳耀告别。回头进了屋,只见邪阙盘膝坐在榻上,一张脸黑如锅底:“你是猪脑子?没发现那酸儒生是在刻意讨好你,铁定没安好心,还同他聊得那般欢畅?”
“你又哪根筋不对?”夙冰将两个倒地的凳子扶起来,摇头道,“咱们初来乍到,人家一个世家公子,犯得着讨好我一介散修?”
“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反正老子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谁是好人?”
这话将夙冰给逗笑了,倒杯灵茶放置陛下嗅了嗅,打趣道,“我师傅说,人心若是正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切皆是正的,哪怕修的是歪门,行的亦为正道。与此相反,人心若是歪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全都是歪的,正也是歪。”
邪阙双眸一紧:“你说我心歪?”
“随口说说而已。”夙冰哽了哽,意识到自己又拂了他的逆鳞,讪讪转了话题,“你今日觉得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异常?”
“暂时没有。”
出乎意料的,邪阙并没有和她就心正心歪继续探讨下去,一来,他并不觉得人心歪不歪,同他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妖,又不是人,于是这话被他自动忽略。第二,他也确实没什么气力,这些天,他每晚化妖潜入一处极隐秘的上善圣水池,体内蠢蠢欲动的邪皇之力虽然暂时被克制住,但他本身的力量也同样遭到腐蚀。
夙冰松了口气:“那就好。”
此时,门外有气息涌动,夙冰略略侧目。
门都没敲,一颗亮闪闪的光头探了进来:“两位施主,小僧没有打扰你们修行吧?”
夙冰咽了口茶,招招手:“进来吧。”
可悟捧着一本古籍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在夙冰身边坐下:“夙施主,小僧寻到法子,可以将邪阙施主体内的邪皇之力彻底祛除,又不会伤及他本身。”
“哦,你说说看。”
“如今,邪阙施主体内的邪皇之力,已经和妖力渐相融合,若是化功的话,无异于自废修为,经脉根骨将受重创,再修便难了。当年邪皇之所以封印修为,而不是彻底将其化去,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眉头已经皱的没边了,夙冰叹气道:“这我也是知道的,只可惜封印邪皇之力的那块儿宝玉,世间罕见,既然已经被打开,便失去了功效,上哪再去找一块儿一模一样的?”
“施主可知道,那块邪皇印最初名叫珈蓝印,原先是块儿佛物?”
可悟指着古籍上的一行小字道,“且说那珈蓝印的寄主,正是珈蓝寺宁慧大师,当年宁慧大师救了邪皇一命,且收他为徒,小僧猜想,邪皇的力量,正是被宁慧大师渡引进入邪皇印中的。”
夙冰低头瞧了一眼那行小字,只有掐头去尾寥寥几笔介绍,忍不住“咦”了一声:“那宁慧大师,是个慈悲之人,虽说此举能救邪皇,但留下邪皇印这个祸害,不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可悟念了句阿弥陀佛:“邪皇印既然归宁慧大师所有,她自然想以佛法将邪皇之力化去,只可惜事与愿违,此事不知因何缘故,竟被传了出去,结果引发九麟岛内一场大动荡,众多修士明争暗抢,宁慧大师惨遭毒手、因此圆寂,而邪皇印和邪皇本人,则一起失了踪。”
夙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一听,不免感慨着摇头。
邪阙冷笑道:“真是好笑之极,那小尼姑让他相信了佛渡世人,不曾想,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我若是邪皇老儿,肯定得后悔的抹脖子!”
夙冰很是赞同邪阙,唯有一点儿不解:“你怎么知道邪皇喜欢宁慧大师?”
邪阙噎了一噎,掉脸望向窗外:“老子猜的!”
“邪阙施主这是推己及人。”
可悟捂着嘴儿笑道:“夙施主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风情,连小僧都明白,那邪皇能修到大乘大圆满,什么风浪不曾见过,就算差点儿死在天罚之下,一代枭雄,也没必要弃魔修佛,若非爱上了宁慧大师,怎会愿意散去一身大乘期精纯修为?与其说是佛渡世人,不如说是爱渡世人,我佛的本意,亦是令世人心中有爱,邪门歪道虽然行事乖张,不乏至情至性之人,邪皇算一个……”
末了,又添了一句,“当然,邪阙施主也算一个。”
夙冰眉梢一挑,好像明白了什么,慢悠悠的转过头,促狭的看着邪阙。
邪阙已经炸毛了,直接抡起一本古籍朝他光秃秃的脑袋砸去:“小秃驴,活腻歪了是不是?!老子也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人!”
可悟捂着脑袋,对夙冰抱怨道:“夙施主啊,你任重道远,瞧瞧,这邪阙施主真是忒不像话,必须好生管教才行!”
“你说谁?”邪阙被这小和尚气的不行,总觉得这货就是故意的!因为不能使用力量,直接跳下床就要揍他!小和尚一个激灵躲在夙冰身后,逃开他的魔爪,“妖就是妖,真是不可理喻!邪阙施主,小僧第无数次奉劝你一句,暴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记住,佛爱……”
“你给老子闭嘴!”
两人绕着夙冰转来转去,夙冰端着茶哭笑不得,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凑一起还真是让人头疼。那小和尚身手敏捷,邪阙愣是碰不着他,最后恼了,一运气,竟想要使用妖力。
夙冰赶紧制止,豁然起身:“别闹了!”
这一嗓子吼得两人全都愣住,夙冰瞥了邪阙一眼,无奈道:“你多大年纪了?同一个小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儿?”说完,又望着可悟,“小师傅,你方才还没说,怎么将他体内的邪皇之力渡出?”
小和尚理了理被抓乱的衣襟,双手合十道:“夙施主,你不是有根金刚伏魔铁么?”
伏魔铁是夙冰的秘密,但她早已经习惯可悟的无所不知,便点点头道:“没错,金刚伏魔铁是在我手中,且已认我为主……”
她话未说完,邪阙已经否决:“不行,那尼姑是七世善缘之身,与珈蓝印气息相合,阿夙从前乃是修魔的,能够降服伏魔铁,凭借的是我之前曾用真魔之血,帮她净化了魂魄中的魔性。”
可悟摇头:“金刚伏魔铁,比珈蓝印要高级的多,无需夙施主净化,便可慢慢化掉邪皇之力。夙施主要做的,无非是以自己为导体罢了。”
经他俩这一说,夙冰明白个大概。
原来可悟的意思,是希望夙冰效仿宁慧大师,将邪阙体内的邪皇之力,渡引入伏魔铁中,通过伏魔铁将其净化掉。而伏魔铁既认她为主,与她心意相通,她就是最好的导体。
夙冰微微拢起眉:“难道宁慧大师,当年是用双修的办法,将邪皇的力量渡出的?”
佛教戒律森严,但这并不是不可能,夙冰幼年时,曾见过一尊佛像,是男女合抱似的双修姿态,师傅当时说,那是、那是密宗什么难提计湿婆罗,讲究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夙冰咂咂嘴,她想到哪去了。
宁慧大师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恐怕除了邪皇本人,谁也不知道。于是可悟也无计可施,只让夙冰自己想办法去。夙冰琢磨了一两天,也不知道该什么办。
入夜,邪阙潜去了上善天池压制邪力,夙冰心里烦躁,便出去院中走一走。
此时月上中天,房内烛光如豆,窗外寒风乍起,残月如勾。
她独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对面洞府传来一阵琴音。
这琴音泫然若泣,夙冰只觉得心头哀戚,听罢一曲,又接着一曲,直到这一曲终,才传来一声叹气。夙冰不由一怔,琴音已是美妙,其声真乃天籁……
一股奇异的情绪牵动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忽又觉得怪异,便停下,正打算转身,洞府却缓缓打开,入眼的是一名白衣女子,容颜无双,气质怡然,樱唇微微抿着,唤道:“公子……”
夙冰探不出她的修为,颇感讶异,向后稍稍退了几步,垂目道:“打扰姑娘了。”
听她的琴音,又是从靳耀房间走出,理应是位儒修,依照儒修的规矩,称呼一声姑娘总没错的。那白衣女子眼角似有泪滴,她拾袖拭去,哀声道:“这无边夜色,实在愁煞人,既然相遇便是缘分,公子可愿陪奴家说说话?”
夙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看着她的模样,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那白衣女子根本不给她机会多想,缓缓伸出白皙柔荑,葱管般的手指拂过夙冰的手,轻轻牵起,便朝内门走。那手柔若无骨,放佛轻轻一捏便要碎掉,夙冰也不挣扎,任由她拉着。
走进装饰华美的房间内,那白衣女子将夙冰推到一处卧榻前,自己则走去一边的古琴前坐下,说道:“奴家唱首小曲,给公子解乏如何?”
夙冰微微笑道:“随意。”
那白衣女子眼波流转,一手拨弦,便开了嗓子。耳边如泣如诉,夙冰听的甚美,手指微微勾着,打着节拍,寻思着有壶美酒,那就更好了,便一拍储物袋,自斟自饮起来。
白衣女子唱完一曲,含羞带娇的抬眸轻望夙冰。
夙冰咽了口酒,迷瞪着道:“这就唱完了?”
白衣女子怔愣片刻,嗔道:“公子真是不知餍足,奴家再唱便是了。”
琴音复起,天籁也再次传入识海,就这样一曲接着一曲,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夙冰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白衣女子不由渐渐变了脸色。
另一间房内,侍从忍不住道:“少爷,此人定力实乃世所罕见!”
靳耀也颦着眉,面色有些难看,原本想借鲛魅将他迷住,红帐内数度春宵吸他一些元气,四日后在擂台上,一准死在可笑大师的手上,就算侥幸不死,也可教他夫妻失和,谁知道此人受了合欢琴的力量,居然还可以坐怀不乱?!
侍从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教鲛魅停止行动?”
靳耀下巴线条紧紧绷起,好一会儿才冷冷道:“不!给我继续!我偏不信了!”
于是,鲛魅整整唱了两天两夜,到最后,几近吐血。
等一曲过罢,等不得主子吩咐,擅自歇了歇。
夙冰只手托额,饮下一杯美酒,抬眸神采奕奕地道:“咦,怎么不唱了?美人,不要停不要停,继续!这声音,这琴音,实在是美妙的紧,令在下通体舒畅!”
妈的,是不是男人啊这!
鲛魅自尊心严重挫败,忍不住暗骂一声,面上依然柔柔笑着,拨琴继续开唱,不过明显有些跑调,或者说,已经完全不在调上。
合欢琴的拨动,是要消耗力量的,终于在第三天下午,直接昏了过去。
夙冰恰好喝完最后一瓶酒,起身拍了拍袍摆,走去鲛魅身边,一脚将她踢去一边,抱起合欢琴就走,口中还含糊着咒骂几句:“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养了这么个蠢东西,平白出来丢人现眼,呸!”
骂完,扬长而去。
侍从一摊手:“少爷,您还是放弃吧,这道修不是善茬。”
靳耀气的攥紧拳头,冷冷望着洞门。
侍从无奈摇头:“少爷,谋妻害命,实非我儒修所为……”
靳耀一拂袖,便将侍从打飞出去,沉沉道:“本公子想得到的,还从没有得不到过!区区一个金丹散修,本公子岂会对付不了?此人只是道心略坚定了些,侥幸逃过这一劫,本公子就不信,他能逃过可笑大师之手!””
……
夙冰抱着合欢琴,美滋滋的回了洞府。
一见着邪阙,立马开始显摆:“大白快看,这是什么?”
邪阙瞥她一眼,不屑道:“邪门之物,你也稀罕?”
“不管正门还是邪门,有用就是好东西。”夙冰变出一方帕子,仔细擦拭合欢琴上的指痕,啧啧叹道,“这琴木,是以数十万年的合欢树心所打造,而这琴弦,用的则是龙筋,此琴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杀气,但阴人损人,倒是颇有用处!只是不明白,靳耀这么下本的算计我,到底为了什么?〃
“早同你说了,姓靳的小子不是好人。”
“我看他是个大好人。”
“你……”
“白白送这么个宝贝给我,怎能不是个好人啊?哈哈哈!”
邪阙本想损她两句,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翘了翘唇角,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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