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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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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止解释罢,发现夙冰根本没有在听,只是举着一对儿眸子望向自己。
  那眸子内的情绪尤为复杂,秦清止参悟不透,微微有些失神。
  



☆、58迷魂阵(一)

    但也仅是片刻的失神。
  视线移到榻上的桃花狸子;乍一看,秦清止冷不丁觉得有些可笑。再望一眼地上的锈铁轮子,他提议道,“阿夙,你若信的过为师,便将这柄法宝留下吧;且先用净灵软玉洗涤其印记,待你结丹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添些材料进去;为你锻造合适的本命法宝。”
  隔了一会儿,夙冰垂下头,沉沉道:“多谢师傅。”
  “铛——”
  这厢话音一落;玄音门的礼钟之声倏然响起,幽邈的音波久荡不熄,震颤于云霄大地,门外有弟子凛声禀告:“尊者,殿上诸事俱备,天玄长老命弟子特来相邀。”
  “你且先行回话,本座稍后便去。”
  “弟子遵命。”
  秦清止起身,吩咐夙冰:“阿灵进阶在即,被为师留在宗门,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会被他们笑话了去,你且陪为师走一趟吧。”
  “实乃徒儿之幸。”
  夙冰惶恐躬身,闷头跟在秦清止身后,亦步亦趋,默不作声。走出洞府后,一同上了秦清止的祥云,她亦是乖乖立于后,一声不吭。
  秦清止莫名不已,却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玄音门正殿,位于最高的一处浮空岛之上,距海面约三千丈,入界内便有十名筑基后期修士把守,经检阅过罢,方可徒步而行。
  身为元婴道君,一宗长老,秦清止自是不必,直接从上行穿过禁制即可。
  宾客众多,下方灵息纷乱,然而一些熟悉的声音,总是以最快的分辨传入神识,夙冰沉默良久之后,忍不住道:“师傅,劳烦稍待片刻,可否?”
  她能听到的,秦清止自然听得到:“速去速回。”
  夙冰谢过之后,一展袖御风而下,循着声音落在一处人堆里。
  广场上聚集的,全是各门各派的筑基期弟子,也尽是各派宗师膝下宠儿,衣袂飘飘,环佩叮咚,俊男美人,数不胜数。纵是如此,也遮挡不住一名紫衣女子的夺目光华,竟将一旁的沈沁眉都给比了下去。
  夙冰立时猜到,定是居于北麓美人榜榜首的嫣泪妆。
  只听其名楚楚可怜,今日一见,却是个眼角眉梢极为凌厉的女剑修,金火二灵根,筑基中期修为,乃是烈焰谷云上道君的爱徒。
  当然,关于她和元宝之间的一段儿风流韵事,亦是传的街知巷闻。
  此番她将沈沁眉堵在门外,八成和元宝脱不了干系。
  “少跟我扯东道西,说你不想嫁,是在打我的脸么?!”嫣泪妆一甩软剑,嗤笑道,“还是想说,我这般斤斤计较的,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
  沈沁眉不善言辞,被堵在众修士面前,说的又是私隐之事,颇为尴尬。蓝少卿他们都不在,连一个帮衬的男人都没有,不过就算全都在,估计瞧见嫣泪妆也强硬不起来。
  蓝蝶衣越想越觉得不满,如同雄性生物见不得比自个儿强的,雌性生物最见不得比自个儿美的:“打你脸又如何,生的美貌了不起嘛,栓不住宣于师兄的心,怪谁?”
  “好你个臭丫头!”嫣泪妆真真恼了,软剑一甩,剑气冲出,“有你插嘴的份!”
  眼看一场战事激起,围观众修士心态各有不同,男修以为看美人掐架亦是一种享受,而女修们巴不得她们全都毁容,是以无人阻拦。
  蓝蝶衣只有筑基初期,根本不是嫣泪妆的对手,因此沈沁眉只能出手了。
  以一对二,嫣泪妆同样不落下风,剑法凌厉且霸道。
  夙冰默默看着,不由对这位嫣姑娘生出几分好感,美貌的女修总是遭人惦记,极容易陷入情爱中不可自拔,继而荒废修炼。但观她模样,倒是心怀坦荡之人,爱便爱的浓烈,恨也恨的干脆,且心志坚定,并未因此消沉。
  夙冰看了一阵儿,便从人堆儿里退了出去,重新回到秦清止身边。
  秦清止虽在闭目小憩,但神识一直关注着下方,见她什么也没做便回来了,不免有些好奇:“咦,你白白跑了一趟,却不帮忙?”
  “嫣道友乃玲珑剔透之人,自有分寸,徒儿何必火上浇油。”
  “为师瞧你,才真真是玲珑剔透。”
  赞赏中端着几分揣测,秦清止微微一笑,手下一沉,祥云缓缓升起,穿过禁制向正殿飞去。夙冰站在他身后,望着眼前一抹月牙白,一恍惚,便将记忆里熟悉的背影与他重合在一起,一如当年。
  其实,细细想来,他们确有相似之处。
  某些动作,神态,或是某个眼神。
  只是夙冰之前与他并无深交,且每次见他都如临大敌,时刻忌惮着,防备着,根本没有机会去注意。况且师傅陨落之后,倘若魂魄不灭,便该如自己一般,夺舍重生才是,但观他现如今的一言一行,分明便是从北麓名门世家一步步走出来的正统剑修。
  所以,师傅的的确确是转世了。
  与夺舍不同,转世之后,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这种感觉实在微妙,以至于夙冰一直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作何考虑,有愉悦,有辛酸,有庆幸,亦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想不通师傅为何会在法宝中设下血祭,依白毛所说,若是师傅真想利用她飞升,渡大天劫之时,必要先将她的魂魄吸干,如此一来,他岂不是等同自杀?
  太多事,她没来得及问,还是等白毛转生回来再考虑吧。
  夙冰微微一笑,至少现在,她理应是开心的。
  上前一步,她轻轻一扯他不染纤尘的长袖:“师傅。”
  “嗯?”秦清止偏过头。
  “无论当初收下徒儿,您是怀着何种心思,总归多谢您的庇护之情,教导之恩。”
  “啧,小嘴儿突然这么甜,必有阴谋。”
  “哪能呢,句句肺腑之言。”
  “当真?”
  “比真金都真。”
  落地时,师徒俩依旧有说有笑,将接待的几名金丹真人唬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敬仰溢美之辞轮番说过一遍,方才引着秦清止走上大殿。
  玄音门的正殿,除却重要贵宾,或是掌门召见,非金丹期以上不得入内。
  现下于殿中落座的,全是北麓各大宗门核心人物,他们身畔各有一名弟子随行伺候,此名弟子,必然是宗门内筑基弟子中最受器重的一位。而无极宗身为北麓第一宗门,秦清止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已在暗暗揣测,蓝少卿和夏重霜,他会带谁出席。
  所以看到夙冰时,众高层的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
  “呵呵,清止兄,这位是?”
  “秦某的关门弟子,夙冰。”
  一语毕,诸多高阶大能的神识如剑雨般纷纷向夙冰砸来,偏她还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亦有些回过味儿来,秦清止在宗门欠了自己一个拜师大典,是想借此机会,宣告自己的身份。
  十几位道君许久不见,真真假假的寒暄过罢,已是酒过三巡。
  满桌子的佳肴,飘着灵气和香味,却只能看,不能吃。不时会有修士举盏来同秦清止闲聊,夙冰便要起身,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端茶倒水。
  从早席到晚席,又过去整整一夜,这些道君们依旧说说笑笑。
  夙冰累的不轻,对道修界大能们的“敬仰”之情再度升级,在她听来,全是一些违心言论,真难为秦清止,一副淡然笑脸,一天一夜都不曾变过。
  第二日下午,夙冰已经有些消极怠工了。
  去后殿取灵果的时候,她将果子摔在盘子里,摔的砰砰作响,一旁伺候的少年修士大气也不敢出,忽听背后一人笑道:“夙师妹,那果子还能吃么?”
  夙冰转过头,竟是烈焰谷宋御风。
  “宋师兄,见笑了。”
  “看来,夙师妹是第一次参加寿宴。”
  “宋师兄果真慧眼如炬。”夙冰客气回话,心头忍不住咆哮,他们魔修举行宴席,大家吃吃喝喝打打架就散了,哪像现在,简直要人命!
  宋御风取罢灵果,折回时笑了笑:“当年我头次参加寿宴时,比师妹火气大的多,后来有位前辈教诲,若是将它视为一种修行,便不会太过乏味。
  夙冰忙道:“多谢宋师兄提醒。”
  等宋御风走了,她一口吞下一个烂果子,禁不住一声冷笑,将浪费生命当成一种修行,功法的名称是不是叫做逆来顺受?
  宴会直到第三日傍晚才结束,天玄道君终于道:“是时候开启秘境了。”
  随他一扬手,东海巨浪翻腾,从海下渐渐升腾起一阵海雾,海雾散去,竟从中跃出两尾身长数十丈的黑龙,张牙舞爪的翻滚在云海之中。天玄道君再是一扬手,其中一条黑龙吐出一颗明珠,熠熠闪耀,几乎照亮整个东海海域。
  广场中早已等待三日、准备参加试炼的筑基修士们纷纷摩拳擦掌。
  天玄道君锊着须道:“清止贤弟,唯你修为最高,便居于主阵,如何?”
  夙冰一听,马上拉下脸来,主客有别,哪有主人命客人居于主阵的。须知道,秘境的正常运行,大都依赖于主阵者,最为消耗灵力不说,倘若遇到滋扰,唯有主阵者不能收回灵力,否则被撕裂的秘境空间将会发生扭曲,里面的修士非死即伤。
  秦清止回应的倒是爽快:“天玄兄如此说了,秦某自然当仁不让。”
  夙冰急了,低声喊道:“师傅!”
  秦清止笑着传音给她:“你莫忧心,天玄老儿便是想要算计为师,以他那点儿能耐,为师还未曾看在眼里。入内之后,你只需看顾好自己便是,最好同少卿重霜待在一处,必要时,记得使用为师先前给你的救命匣。”
  夙冰拧着眉头,她也没将天玄道君放在眼里,她只怕元宝耍手段。
  师傅也是清楚可能有诈,否则不会嘱咐那么多,但既然来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险处求生,有时候才是历练的真谛,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眼看秘境即将开启,殿中道君们的陪侍们纷纷告退,前去广场中找寻自己的队伍。
  夙冰知道担心也无用,便也离开了,站在大殿外的玉龙阶上,她放出神识觑了一圈,找到沈沁眉蓝少卿他们,便绕开人堆儿,寻了过去。
  蓝少卿见她突然冒出来,有些讶异:“夙师妹,你昨晚去哪儿了?”
  沈沁眉竟也奇道:“怎么,师妹昨晚去找宣于逸,竟一夜不曾回来?”
  她声音极小,但修士们的耳朵是有多灵光,周围不少修士听的清清楚楚,亦有不少修士将目光投来。若非夙冰一早知道沈沁眉是个木头美人,肯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夙冰淡定道:“初来东海,心旷神怡,昨夜似有感悟,便寻了一处地方进阶。”
  几人放出神识一探,发现她不只进阶了,而且一跃至中期顶峰。蓝少卿惊讶过罢,不免郁闷道:“完了完了,如今连你都赶上我了,说不定很快将会超越我,到时候,我的脸要往哪搁呢?”
  蓝蝶衣吐吐舌头:“哥,你确定你还有脸么?
  “讨打!”
  蓝少卿敲她一记,面上笑着,心头却真涌上一丝感慨,他是不是也太不学无术了点儿,眼瞅着一起长大的同伴,纷纷迈进后期或圆满,他却一直在中期顶峰晃悠,始终无法突破。
  况且,他还是得天独厚风灵根。
  几人闲聊之际,殿中的元婴道君们早已准备妥当,七道光束冲天而起,停落在广场上方。众修士们纷纷跪下,拜过三拜,才敢稍稍抬头。
  只见秦清止浮在半空,正居于法阵中央,心念一动,灵气上涌,吸纳进其他几位道君的灵气,最后汇成一股,由他一剑甩出,电光石火般击向海中双龙争夺的明珠。
  明珠瞬间暴涨,逐渐裂开一丝纹路,秘境缓缓开启。
  筑基修士们看呆了,直到某位金丹长老大喝一声,才纷纷起身,驭器向大门飞去。
  夙冰夹杂在众修士之中,即将被秘境吞没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秦清止的修为,果然已臻化神中后期,而自己呢,又只是个初初筑基。师傅的两世,身份背景不同,脾性心境不同,但为何无论哪一世,总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微叹口气,她默念法咒,闷头挤进秘境大门。
  刺目白光闪过,像是被什么力道撕扯,控物术失去平衡,众人纷纷落在地上。
  禁制重重,神识探不了多远,只能瞧见数十条大河,以及茂密的山野丛林。夙冰有些无语,怪不得被称为洪林秘境,果真贴切的很,不是洪水就是树林。
  且说此次历练,各宗门派出的皆是精英弟子,大伙儿心里都明白,门派之间纵是仇怨再多,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一旦身死,凶手的相貌就会浮现在本命元灯上。
  因此,此次探险比往常轻松的多,最起码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既然单为历练,便没有必要组成队伍,或单人,或两人并行,向着不同方向出发。
  “咱们也分开走?”沈沁眉提议。
  “我是无所谓,妹妹呢?”蓝少卿瞄一眼蓝蝶衣。
  蓝蝶衣怕的要命,但被蓝少卿一说,一拍胸脯道:“我当然没问题!”
  “你确定?”
  “确定!肯定!一定!”
  蓝蝶衣哼了一声,选了一条河岸就闷头扎进去。蓝少卿哈哈一笑,提步跟了上去,他是放心,但他家母上大人不放心,有铜门山的前车之鉴,临行时,被他母上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唠叨的耳朵都快起糨子了。
  不一会儿,人便走差不多了。
  夙冰一拍储物袋,祭出玉盒:“沈师姐,这个给你。”
  沈沁眉垂目一看,唇角微弯,却没有收下:“回去后,师妹赠给沉柯师叔便是。”
  夙冰不解:“你不亲自赠他么?”
  “不需要。”沈沁眉微微摇头,又淡淡一笑:“若是由我赠给他,他断不肯收下,师妹便不同了,算他半个徒弟。况且只要能治他的痼疾,谁赠他,又有何区别?”
  说完,欠了欠身,径自而去。
  怀春少女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啊……
  夙冰望着她的背影,暗叹自己老了,其实长生路太过漫长,有些追求也是好的,只可惜自己天性稍嫌凉薄,始终体会不到那种较为深刻的感情,比如快乐,又比如痛苦。
  难道因为自己是器灵的缘故?
  稳了稳心思,她将知髓草放回储物袋,也选了一条路,开始行进。
  这条道似乎被人走过了,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妖兽,也没有什么高阶药草,不过中品药草余下许多,夙冰正好拿来炼药,便一路走一路采摘。
  此刻秘境外应该已是黑夜,但镜内依旧天清气朗。
  除了灵气较为浓郁一些之外,夙冰暂时没有发现此地有何玄妙之处,穿过一片小树林,发现前方没有路了,便打算趟河而过。
  正预备施展轻身术,她却突然停住。
  奇怪,那么多树叶纷纷落下,为何水面上一片叶子也没有?
  秘境将神识力量抑制不少,而且水下世界似乎同密林是割裂的,神识根本探查不到。她只能采用最古老的方式,屈指一弹,将地上一颗小石子弹飞出去,哪知还未落下,便被河水吸了进去。水下面果然有东西,夙冰立刻设下防护罩,抽出痴缠,警醒的向后退。
  隔老远,她蓄满灵力一鞭子抽上去,倏地从水下钻出一条一人多高的水蛭。
  只是一条三阶水蛭精,妖力并不强,但夙冰天不怕地不怕,独独觉得这种滑不留手的水生软体动物异常恶心,三五鞭子抽过去,直接给抽爆掉。
  弄死之后她忽然想,这不会是邪阙那厮吧?
  怎么可能呢。
  她捏了捏眉心,哑然失笑。
  可惜夙冰没能笑多久,数百道妖息突然涌入神识,她脊背一僵,只见从四面八方的河岸里,渐渐涌出成百上千条三阶水蛭,扭动着身躯,吸盘一张一合……
  夙冰快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握鞭的双手都有一些发颤。
  一拍灵兽袋,将风声兽放出来:“你去打!”
  自从夙冰有了飞行法器,也不外出历练,很少使唤它,它几乎快要睡死过去,落在地上许久之后,迷瞪着半响没有反应。
  夙冰朝它屁股上猛踹一脚:“快去啊!瞧你傻的!”
  风声兽这才醒过味来,嘶吼一声,然后向前方冲去,冲了一圈,又回来了,越发迷茫的看着夙冰:打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夙冰一愣,从风声兽褐色眼瞳中,果真看不到水蛭,随即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竟全都是些幻象,恶心什么,出现什么,痛恨什么,浮现什么。
  思量罢,索性盘膝坐在地上,紧紧阖上双眼。
  那些水蛭纷沓而至,夙冰强忍着反胃,默念静心诀。这种幻象,同神识强弱无关,全凭心境,心魔越重越不容易破解,幸好自己没心没肺没心魔,只是纯粹犯恶心而已。
  心中愈清,林中愈静,夙冰的吐纳渐渐恢复正常。
  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些水蛭精果真不见了。
  站起身,她拍拍风声兽的大脑袋,嘿嘿一笑:“看来,你也并非一无是处啊。”
  风声兽鼻孔哼哼两声,不搭理她。
  先前在寿宴上忙前忙后,整整劳累三天,又在秘境中走了七八个时辰,她也有些累了,便翻身上了兽背,指了指右边小径,惬意悠然地道:“走。”
  风声兽抖了抖毛,正打算踏步,忽然双耳一竖,低吼一声,朝着反方向奔去。
  夙冰眉头一皱:“你干嘛?”
  只一瞬,她便想起此番夏重霜也来了,风声兽和夏重霜之间是有灵兽契约的,夙冰曾经查探过,此兽妖识中的契约十分随意,并非死契,根本无法与他互通心声,才安心将其留下,想着等到筑基之后,将其识海中的契约抹去便是。哪知时间久了,倒给忘了,一人一兽之间始终有所牵绊,无论哪个遇到危难,对方都会感知。
  莫非夏重霜出事了?
  夙冰郁闷了下,他出事不出事关自己什么事儿,干嘛要去救他?
  像是猜到夙冰在想什么,风声兽一边撒丫子狂奔,一边呲着牙低吼,像是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夙冰不懂兽语,不过相处了那么久,大概也能明白它的意思。
  骂她不是好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夙冰当下便恼了,以手作刀,使劲儿在它脑门一劈,骂道:“自古贞兽不侍二主,老娘不是好人,你就是一头好兽?!老娘为了名利接近他,你却为了几块儿烤肉背叛他,还敢唧唧哇哇说老娘的不是!想清楚了再骂!”
  风声兽还真渐渐停住了,这么深刻的道理,它倒真没认真思考过。
  夙冰骂着骂着,忽然觉得,夏重霜怎么那么惨?
  




☆、59迷魂阵(二)

    其实细细想来;那个阴阳脸待自己也还不薄,没有他,当初便不能进入典藏楼,若不进典藏楼,何来功法,又何来师傅指点。
  最孱弱的那些年;确实得他庇护,拾了不少好处。
  而且在诛杀拓跋余孽之际;他还愿意保下自己一条小命,亦因此被罚思过……但话又说回来;冷氏满门都死在他手上,但凡脑子正常点儿的,也该恨他才是吧?
  偏偏夙冰又不姓冷;对冷家也没什么感情。
  所以夙冰还真有些纠结,她一贯恩怨分明,有仇不报心里堵,有恩不还心里也堵。很快,她又想到另外一茬,此次前来挑战秘境,是师傅带队,若是姓夏的出了什么事儿,师傅回山怕是不好交代吧?
  师傅赠给自己保命匣时也说,是保“你们一行人”之平安。
  眼瞳一暗,夙冰一拍风声兽的大脑门,喝道:“先别想了,过去瞧瞧他怎么了!”
  前爪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地,风声兽正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一听夙冰这话,怔了下,即刻撒丫子开始狂奔。秘境之内不能飞,夙冰被颠的头晕眼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果然还是老相好比较重要啊,看样子,她也得从小培养一头心腹灵兽!
  越过两道沟壑,穿过一处丛林,秘境内大的惊人,放佛越走越宽阔,根本没有尽头,当风声兽驮着夙冰准备跳进一片树林时,却好似撞上一层禁制,“砰”的被反弹回来。
  还好夙冰眼疾手快,一纵身跳了出去,否则就得像风声兽一样,摔的四仰八叉。
  她站在禁制外,放出神识探去,的确探到夏重霜的灵息。
  依照神识的反应来看,应该离的并不远,肉眼可见才对,但四周丛林稀疏,一览无余,分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夙冰仔细查看周围的地形以及林木排列的位置,确定是处法阵。
  摸着下巴巡视一圈,夙冰摇摇头,这法阵她破不了。
  风声兽凑上去,急吼一声:那也试试啊,半途而废算什么!
  夙冰冷冷瞥它一眼,不知怎地,越看这货越不顺眼,当初这货跟着自己私奔之后,夏重霜没有追上来一掌劈死它,真是太大肚了。
  既然破不开,那便强攻,夙冰微微阖目,双手结印,渐渐在胸前划出一个太极图。
  默念通灵诀,她骤然将掌心一推,喝道:“破!”
  林间飞沙走石,树摇叶落,虽然禁制未曾被撼动,但却能瞧见禁制内的人了。夏重霜正盘膝坐在林间,呈修炼状,表情极为痛苦的模样。
  周身灵力波动十分强横,在牢笼禁制内壁横冲直撞。
  夙冰啧啧一叹,又摸着下巴走了一圈,开始有些明白这秘境的玄妙了。怪不得同大伙走散之后,一个人也瞧不见,原来每每走进一处山林,都是在窥探自己的内心世界,越是青葱茂密,说明其心志越是坚定,自我控制力越强。相反,越是稀疏,证明此人心魔越重。
  再看此地稀稀落落的山林,夏三少的心魔得是有多重?
  夙冰还真奇了,堂堂夏家子孙,天赋异禀,如何会有那么深的怨念?
  照这样下去,别说突破瓶颈结成金丹了,指不定还会被心魔反噬,就此一命呜呼。但心魔之事全凭自身,她有心无力,也帮不上忙。
  风声兽在禁制之外急的跳脚,再次冲上去,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夙冰抽了抽嘴角,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层禁制是他的心魔,现在他被困在自己的魔魇里,咱们根本进不去。”
  风声兽望着里头的人,干干嚎了两声。
  夙冰正低头想法子,眼前忽然一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入侵自己的识海,脊背豁然僵直,她双拳紧握,蕴满灵力,对着太阳穴轰地砸下。
  入侵之物被她活生生拍死,取了出来,竟是一只白色小虫。
  夙冰眸子一沉,冷冷道:“何方妖孽,出来!”
  “好顽强的心志呢。”
  不远处的榕树下,渐渐浮出一头白色麋鹿,一名女童侧坐在鹿背上,抿嘴咯咯地笑,“心魔没能困住你,反倒教你突破进旁人的魔境之地。”
  夙冰凛声道:“你是秘境之主?”
  “嗯呀。”女童摸了摸麋鹿长角,笑眯眯地道,“好奇妙,你居然能看到我,你还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类呢。”
  “失礼了。”夙冰欠了欠身,鞠了一礼,“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师兄。”
  “你说他?”白鹿在林间跳了几跳,女童指着夏重霜,颇委屈地道,“此子戾气太重,自己困在魇中无法清醒,我有什么办法?唉,天下间能帮他的,唯有他自己呀。”
  夙冰冷冷一笑:“是么?”
  “当然。”
  “倘若杀了你的本体……这只魔魇兽,我师兄应该能清醒的吧?”
  女童脸色骤然一变:“你!”
  夙冰一勾唇角,镇声道:“是前辈自己动手,还是晚辈代劳?”
  女童怒道:“好狂妄的丫头!”
  说罢,一展臂落在鹿角上,摇动两腕间的金铃。
  金铃之音阵阵袭来,风声兽原本正呲着牙对敌,在音波的侵蚀下,眼冒金星,四肢渐渐发软,最后摇头晃脑的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而夙冰闪也不闪,懒懒打了个哈欠,最后卷一卷袖子,满脸尽是嘲讽。
  “就这点儿本事么?”
  “不可能,怎么可能?!”女童停下动作,一脸不可置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除却操控神识,前辈根本没有任何杀招,现如今又能拿晚辈如何?”夙冰挑眉轻轻一笑,忽地厉声喝道,“速速将他识海中的魇术解除,否则,我便诛你个魂飞魄散!”
  既敢惹她,自有赢她的把握,魔魇兽同心魔兽一样,也是一种心魔化生物,但它如风中飘萍,无论怎么修炼都成不了实体,只能通过麻痹人修神识,吞噬魔魇为生。比起心魔兽诛心的本事,弱了不只几千倍,且不提夙冰本就没什么心魔,即便真有,她同白毛相处那么久,早就生出了抵抗力,又岂会惧怕区区一只魔魇兽?
  况且,这只魔魇了不起五百年修为,哪会是什么秘境之主。
  女童被她吼得微一瑟缩:“你就是杀了我也一样,魇虫一旦放出,根本无法解除。”
  “可还有别的法子?”
  “有。”
  “说!”
  “我可助你将神识进入他的识海中,姑娘寻到魇虫,毁掉即可。”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
  真是麻烦,夙冰寒着脸,真想一甩袖子一走了之,但见夏重霜的情况越来越差,原本便难看的脸微微有些扭曲,若是在无法从魔魇里走出来,估摸着一辈子也走不来了。
  女童小心询问:“姑娘意下如何,要不要我施法?”
  “不必了。”
  夙冰盘膝坐下,指尖蕴出一道灵力,在自己的眉心一点,一道耀目白光倏的被她扯出,直奔夏重霜的灵台而去。女童怔愣了下,继而心口一阵恶寒,怪不得……
  原本还想趁她神识尽数离体,再次放出魇虫侵蚀她的识海,眼下看来,还是老实认栽吧,化神期女魔头,哪怕是个夺舍重生的,它也真真惹不起。
  拔腿便想开溜,结果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女童心下一悚,只见一枚黑漆漆的蛋从夙冰储物袋中自行飞出,她惊讶了下,忽然神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化为一团白气,被黑蛋完全吸纳。
  那枚蛋吃饱之后,打了个饱嗝,再度缩回储物袋中。
  缓缓飘落在夏重霜的识海内,夙冰一阵无语。她同他的识海,还真是有缘呐,几乎快成常客了,这小子,也不知走的哪门子狗屎运。
  夙冰烦躁的很,比起来救人,她还是更喜欢杀人。
  默念两句法诀,她静下心,感受识海内灵息波动的轨迹,随后慢慢渗入……等到睁开眼睛时,竟然身在一处院落,瞧着院落的布置,理应是大户人家。
  “少爷……少爷您在哪啊?”
  “少爷您快出来呀!”
  纷乱的呼喊声跌宕不休,夙冰掏了掏耳朵,眯起眼,打量周遭一众修士走走停停,转转看看。既然是夏重霜的梦魇,这些修士必然是夏府内的下人,要寻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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