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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情三部曲之一情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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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麽事?」乔皖为她高昂的气势一怔。
「不要相信男人,连睦天也是,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决定了,圣渊资助你乔氏企业多少钱,只要你说一句,大姊可以替你摆平!」
「这┅┅」
「这什麽呀!勇敢一点,趁今晚这个时机有大姊给你撑腰,把话讲开!」古烈华决定要劝返迷途恙羊。「不是我这个亲姊姊嫌自己的弟弟,你瞧他那副样子,有猛一看的外型,没有仔细一看的内在,完全就像中国古人说的那个什麽┅┅好像有一句成语说什麽┅┅有一种虎骨┅┅还是虎皮很难画┅┅」
「是画虎画皮难画骨吧!」乔皖替她接道。
「对、对、对,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古烈华用力点头。「不骗你呀,圣渊就是这句话的代表,你看他那副五官面相,唇薄无情、目光如冰、唇角含诡笑,斯文於外表,祸心藏内在,这些组合起来呀,就是一个阴字,阴、险、呀!你说是不是,放心,有我在,老实说,现在的女孩要勇於表达自己的意见!」她热情又义气地握紧对方的双手,像要把力量传过去。
「呃┅┅我┅┅」乔皖为难已极,这种事能当面回答吗?她偷瞧前方两人已用完餐的拿起餐巾擦拭着。
「算了,你不要说话,我说就好!」古烈华马上截断她的犹豫。「皖皖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你就该明白,大姊是为你好呀,好多事碍於基本亲情我不能明说!」
「基本亲情?」亲情有基本和复数吗?
「就是老天都不问我一声,就让我当了那个死小子的姊姊!」她咬牙切齿地横了正起身的老弟一眼。「长到这把年岁我是认了,可是好多看不过去的事,如果默不作声有违我的行事原则,那就只好用另一种方法,暗示你一条明路。」
「明路。古家大姊,何时你又变成命相专家。」明云轩轻笑地走来,在她们对而坐下。
见到厨娘陆续将美食送上一份至他眼前,古烈华愕然。「云轩,看你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是吃素的呀!」
「不食人间烟火。」对她用出的词汇,明云轩有趣道。「真要不食人间烟火,我看是喝风吞露水才有可能了。」
「可是你信佛的呀,虔诚佛教徒不都吃素的。」
「我只是遵循自然法则,万物生息都有定律,太多人严重的将茹素与信佛的诚心画上等号,这跟散尽家财供了一尊菩萨,却无任何心存善念之举有何差?有诚者,心自在,心中有佛,佛自然无处不在。」
「你┅┅还是用餐吧,不打扰了。」古烈华对他那一大串哲理只有撇唇。「又是一个讲话高深莫测的。」
「姊姊,套你一句刚刚对我的评价,这个家伙也是斯文於外表,祸心藏内在,而且组合起来绝对是一个奸字!」古圣渊说完後,便招呼众人继续用餐,迳自和罗睦天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干麽连吃个饭都对朋友冷嘲热讽呀,很难消化耶!」古烈华直瞪着弟弟消失的背影,完全不想想自己刚刚对亲弟弟的长篇大论,才让旁边的人连饭都吃不下。
第五章
「我想再委托你一件案子!」站在落地窗前,古圣渊暗灰的眸瞳映出窗外一片夜色虚空。
「如果是和乔皖有关的,恕我拒绝。」罗睦天安坐椅上,轻品着管家刚送上的热咖啡,道:「我说过,这出戏的开场我叁加,接下来别想我会加入。」
「对乔皖的事,你的态度异常的坚定,不会真如姊姊说的,对那个小丫头动心了吧!」站在窗前的背影,像与夜色融为一体,平和的语调,令人难以捉摸。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如何?」
古圣渊一笑。「这可伤脑筋,最好的朋友和最得力的合作夥伴,如果因而交情生变,会让我相当烦恼,毕竟朋友与敌人任谁都不想演变成後者,你不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吧!」
「你都认定是个玩笑,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只是想确定我们的合作关系。」
「我们的合作关系由来不变。」看着由落地窗前走来的人,罗睦天清瘦的面庞露出少见的淡嘲。「看来烈华的话对你并非全然无影响吧,真见到皖皖,究竟是谁动心了!」
「别作无谓的猜测了。」古圣渊坐到一旁的大皮椅上,悠搭着十指,神情却显得若有所思。「初次见到乔皖着实令我吃惊,但并非你想的情况,原本在花田我只是怀疑,现在知道她是乔万崇的女儿┅┅或许是我多心,但┅┅太像了┅┅」
「像?」
「她酷似爱丽薇儿┅┅」忆起那令他敬慕一生的女子,古圣渊端肃的俊颜上绽出柔和。「甚至连那份细微的神韵都像一个模子刻出的,当年可柔如果不失踪的话,也该是乔皖现在的年纪。」
「你知道你在暗示什麽吗?」
「这正是我想再委托你的事情。」看着神情讶异的他,古圣渊缓缓道。「我要你调查乔皖的身世。」
对他这样的推论,罗睦天有瞬尔的无言,随即放下杯子,长声一叹。「你不觉得自己多心了?乔皖给人的感觉是较不同於一般时下女孩,她拥有清新脱俗的气质,这可能与她深居简出有关,不能因为出现了一个神似爱丽薇儿的女孩,年龄又适巧和当年的可柔相仿就凭空臆测吧!」
「是凭空臆测吗?」低喃的声透着一丝轻笑。「如果她不是乔万崇的女儿,或许还不会令我作下这样的推断。」
罗睦天蹙眉。「你发现什麽?」
「听说当年乔万崇和艾威斯的妹妹生有一个女儿,根据调查,他们在逃离英国时是带着女儿一起,以理而推,他自然不会带着一个烫手山芋跑,如果那个女婴真是乔万崇的亲生女儿,那受他挟持的可柔是被怎麽处理的!」
「这件事也是你多年来一直调查的,当年可柔的下落三大家族联手追寻,乔万崇一夥不是笨蛋,不可能舍自己的亲生女,带着一个大麻烦在身边吧!」
「问题是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只是听说!」古圣渊冷笑。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有这个传闻中的女儿,全是虚杜!」
「这一点我不确定,无论有没有,可以明白的是,他们当初在做下这件惨案时,一切都已计划得相当缜密。」
「他们带着可柔能做什麽?」罗睦天指出。
「用一个假设吧,当年他们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逃得过追缉,真到万不得已总要有个筹码在手,可柔这个小女婴无疑是最有利的筹码。」
「真如你所言,依当时的情势,乔万崇他们必须马上逃离英国,唯一的方法便是将可乘混充自己的亲生女儿,好逃过出入境的手续。」罗睦天循着他的推敲道。
「当年惨剧发生时,众人因爱丽薇儿的逝去而哀伤,三大家族虽联手想追回小女婴,却没周详的计划,事情发生得太骤然了,一团混乱之下丧失了第一先机,就这麽让他们逃出英国,之後虽然得到莱茵家族的协助,还是┅┅」幽敛的灰瞳跃动眸芒,像在惋惜那曾经错失的机会。
「有莱茵家族的协助!」罗睦天有些诧异,他与莱茵家的东尼交情虽好,却未曾听闻对方谈及此事。「记得调查到的资料,乔万崇他们刚逃出英国时,是先到了对岸的法国,还在欧洲土地上,如果拥有莱茵家族的协助,怎麽会让情况演变至此?」莱茵家族在欧洲有举足轻重的势力,居然会连线索都掌握不到?
「当年莱茵家族内部也发生事情,无法周全顾及,而且大家将重心放在机场,乔万崇他们是从里昂搭乘火车,一路东行冒险越过三、四个国家的国境,到最後能逃过布满眼线的欧洲大陆,显然他们的运气不差!」古圣渊环胸往後一靠,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是寒栗的。「只可惜现在就算是幸运之神站在他们身边,我也会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惹上你这冥王转世的人,艾威斯和王宪已经一脚踩在地狱边缘了。」虽知不该同情凶手,但对古圣渊了解甚深的罗睦天,对这两人真的只有这种感受。「调查出的资料显示,他们後来是在奥地利重新伪造身分和签证了。」
「维也纳的伪造证件管道还真像是便利商店。」古圣渊为这个被高山和湖泊所衬托的迷人城都感叹,因为他想起身边有个人,也常需以伪造证件来改变身分,奥地利的维也纳无疑是这家伙的偏爱之地。
「他们一出英国不直奔奥地利,反而以这样的迂回方法躲过追捕,当时他们的主脑是乔万崇,不能不说他有几分小聪明吧!」
「所以,一场空难就简单的夺走他的性命,没能好好回敬他,可真是我的遗憾。」他惋惜。
「他无辜的女儿都落到你手中了,还会遗憾!」想起天真的乔皖,罗睦天无来由地感到心头沈重。
古圣渊拿下眼镜,一双犀亮的灰瞳迎视他,定然道:「睦天,别忘了自己的立场与职责,近来的『铁腕律师』显然已经快走出游戏规则了。」
「是你的规则还是我的规则?」
「你说呢?」薄扬的唇浅笑着,却难掩那抹警示意味。「乔皖是我相当重要的一颗棋子,无论是谁,如果因一时的同情或者┅┅是其他因素所致,而影响到我要进行的事,可要有与我为敌的准备。」
「与你为敌,」罗睦天有趣道。「或许会是我生平最大的挑战。」
「你想面对这样的挑战?」古圣渊拿出菸盒,以嘴叼起一根菸,便抛给对方。
「你认为呢?」他接住菸盒,默契反问。
「与其浪费无谓的精力反目,何不乾脆答应我的委托,调查乔皖。」打火机上跃动的焰光,点燃古圣渊唇上的菸,也映得那双灰瞳如火炬般凛灿。「倘若事情真如我们所推测,乔皖不是乔万崇的女儿,你那难得一见的同情心也可以放下。」
「要是相反呢?如果确定她真是乔万崇的女儿,你就可以安心展开报复!」
「我说过,我会好好招呼乔万祟仅存的後代。」他轻吐着烟,以其特有的断然回应道。
罗睦天了然站起,来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道:「至少只要你有一点疑惑在心,她就会是安全的,那我宁愿这个结果永远是个谜。」随即将菸盒放回他上衣袋中,往门口走去。
「你的能力是我最倚重的,如果你不答应,可真叫我头疼。」他的喟叹拉住了正往门口走去的人。
「你是在告诉我手下无人吗?古大爷!」罗睦天并未转身,只是侧头揶揄道。
「别人几两重我不清楚,但你古爷的分量可不轻,光隐藏在你身後的帮手就没人敢小觑,又何需非要我出面。」
「说笑了,他们三脚猫的能力,怎能比得过你『铁腕律师』?」
「三脚猫的能力!」罗睦天回过身,环胸看着他道。「去年香港李家大宅遭人开枪,只有李龙腾的女友,现在应该是他的妻子夏茉妮被子弹擦身而过,受到轻伤,很明显是警告,但是最让人惊骇的是对方开了两枪却只有一个弹孔,这可不是一般杀手能做到,而是世界超A级的狙击手,当今世上能列为超A级的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豹眼杀手法西,也是做下李家这件案子的,听说正好是你古大爷身边的人,有这麽一流高手,怎能说是三脚猫能力。」
古圣渊扬声纵笑。「真是不能小看你呀,睦天。」他起身面对门边的人,唇上袅袅的轻烟,将他优雅的面容衬得更添幽深难测。「法西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手下,他浪行世界各地,接什麽案子是他的自由,而且他的专长是杀人,不是调查。」
「哦,我倒忘了,杀手只负责毁灭,怎麽可能会有建树。」罗睦天一副被提醒似地拍额,再次好心建议。「那就找你最疼爱的高见和栽吧,不但会多国语言,处理事务的能力更属一流,年纪虽轻,但是能力足堪担任这次的任务。」
古圣渊面色明显一沈。「你应知我不会让小栽接触这样的事,提出这样的建议,是想告诉我你的立场变了吗?」
「变!」他一笑转身开门,朝身後的人道:「我的立场由我来定位,对乔皖我还是那句话,弱女子总是引人同情。不过你放心,朋友与敌人不想变成後者的并非只有你,古爷!」
掩上门後的书房,幽静异常,房内的人沈思片刻,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这一片繁星夜景。
※※※
「圣渊──」古烈华扬声大吼的推门而入。
正埋首於电脑上研判一堆数据的古圣渊,对她骤来的狂飚模样已经习惯,只抬了抬眼。
「你说──」古烈华杀气的食指直指他眉心。「你到底想怎麽样!」
「我想怎麽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向来了解自家大姊那副性子的古圣渊有些认命苦笑。「到底又怎麽了?」
「就是这样才奇怪!」古烈华双掌拍向大书桌,气势之猛让桌上的东西全离位一震。「都已经过半个月了,你跟皖皖两个人的相处,就是早饭和晚饭,一个礼貌的叫圣渊先生另一个就微笑点头,然後大家就安静吃饭了!」搞什麽,害她天天像捍卫过度的母鸡,随时随地紧护着幼雏,就怕老鹰的魔爪伸过来,结果搞得她越来越像神经病,连乔皖都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不然,姊姊想在饭前跳舞,还是请一队乐团来奏乐表示开饭吗?」倒忘了大姊喜欢热闹。
「你乾脆叫云轩在饭前诵经,洗涤大家心灵好了!」
「那不够热闹吧,不如从台湾的佛光山请助念团来,让整个『御景庄』早晚充满佛赞声。」
「哇,好祥和的情境呀,如果有亡灵,也可顺便超渡,真是一举数得!」古烈华不得了的捂颊叫着。「你干什麽?」贝他拿起一旁的无线电话拨号。
「叫云轩安排呀!」他理所当然地道。「这家伙到大陆去了,要一个礼拜才会回『御景庄』,要想专业一点,不趁早通知怎麽行,而且一个主持的师父,再加上三十人左右的助念团,看来『御景庄』得再请几个仆人才行。」
接着,在庭园小狗屋旁,正打开瓶盖要替「哞」倒牛奶的乔皖,还有庄内工作的佣人,都被猛然要震垮屋子的雷霆吼给吓到!
「古圣渊──有胆继续跟你老姊练疯话看看──」平地一声雷的咆哮,以响彻云霄之势从楼上书房炸开。
「烈┅┅烈华姊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乔皖愕然地注视楼上,直至一个呜声传来,低头一看,惊喊着:「『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要倒在小碗碟里的牛扔,被怒吼声一吓,整瓶全淋在「哞」头上。
「你自己说──」书房里,古烈华一张美艳的容颜铁青地随着身躯倾向古圣渊。「你到底想对皖皖怎麽样?」
「我应该没对她做什麽可以让你气成这样的事吧!」他无动於衷的漫应,继续面对电脑,游动於键盘上工作的手指不改其俐落。
「就是这样才可怕!」她环胸哼道。「我又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老弟是什麽德行!」
「姊姊怎麽认为就怎麽是吧!」看到萤幕显现出的数据,他皱眉,拿起笔划掉手边文件上的一行数字。
「少跟你老姊用这种敷衍答案!」她美目一瞪。「半个多月了,没见你对乔皖有任何反应和行动。婚事都没再提过也就罢了,两人还互不干涉的保持礼貌距离,你心中到底有什麽打算!」古烈华原本还带着一线希望,看老弟见到一个肖似爱丽薇儿的女子是否会改变主意,结果他这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反而更让人感到诡异。
「对她保持距离这不是如姊姊所愿吗?就当我天良发现,你可以宽心了。」
「是──吗?」古烈华嗤声地拉长音。「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刚到『御景庄』的那天晚上,和睦天在书房里谈些什麽,为什麽第二天你们的神情都跟平常不一样?」她才不相信事情有这麽简单。
「姊姊多心了,睦天离开的时候我们都还愉快的道别。」他起身到书柜前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档案。
「是呀,好像两头狼互相打量对方,一个个暗藏鬼胎的样子,真是┅┅你有在听我说吗?」见他坐回椅上便开始翻阅档案,古烈华不悦地高扬柳眉。
「喔,狼!」右望渊头也不拾的,沈思的表情很明显为着手中的档案。「姊姊想看狼的话一定要小心自身安全,毕竟是野生动物,不过北海道原始风光强,当地人比较自豪有熊的存在,姊姊可以考虑看熊会刺激点。」
古烈华倒抽口气,随即又努力压下,直接走到插头处,一脚踢断电源线。
「咻」地一声,萤幕上的画面归於黑暗,古圣渊从文件中抬头。
「终於得到你古少爷正眼相看呀。」她得意洋洋。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做这种无聊举动好吗?」他微恼地合上手中档案。
「不够无聊的话,你古少爷还不见得理人咧!」
古圣渊揉着眉角,起身走到靠窗边的大沙发上,下意识地拿起菸盒,却感觉到一道锐利眸光射来,差点忘了他老遮严禁二手菸。
「好,我不抽菸,不做事,竖耳倾听,定眼观望!」他一副投降似地举手,整个人靠进椅背里。
「你到底对乔皖存什麽心?」她来到他身後,倾身凑近老弟那颗大头颅。
「我存什麽心,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吗?」他斜睨站在身後的人。
古烈华眨大了眼,忽粗鲁地伸出双臂勒抱住老弟的颈子。「你还执意要乔皖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她大喊。
「姊姊──」对她突来的发难,古圣渊有些怔愣。「不要闹了──」他想拉开缠在颈上的手臂。
「什麽叫闹,几年不见,你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都不见了,还越变越像电影上那种阴险小人!」她勒紧不放,另一手还抓乱他的头发。「天天顶着这种正经的模样,还不如你小时候那头乱发夹的帅!」
「谁到这种年纪还会维持童年模样!」向来镇定如磐石的古圣渊,此时有些无措,他永远不知该如何应对老姊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
「什麽不会,至少我就没变多少,想想我们小时候曾是多麽亲昵┅┅」她突然感伤地将脸颊抵住老弟的发。
「姊姊┅┅」见她的面庞埋进自己的颈窝中,勒颈的双臂已深深地抱紧他。
「其实┅┅」她幽语。「我没资格说你变了,因为是我先逃离那个家,选择将一切丢给你,没有陪着你成长面对一切,你心中是不是也将我这个姊姊恨进去,小渊┅┅」
对她忽来的自责,古圣渊一怔,随即轻笑地拍着那头靠在颈边的金发。「傻瓜,如果没有你时时像老妈子来讯的关切,你说现在的我会是什麽样,当年除了得面对薇儿阿姨的逝世,还有精神崩溃的妈妈,我们都得选择一条能坚强面对的道路,离开至少可以不让自己疯狂,又何尝不好。况且┅┅」灰瞳拟出忧思,想起罗睦天曾语带保留的说过姊姊的事,他喟然。「远离家园的你内心不见得比我好过呀,没有家人的保护,你┅┅受苦了吧!」
「我能有什麽苦好受呀!」她抬起头,用力一拍他的背,爽朗道。「别说笑了,在国外,我的日子可逍遥了,哪是你能体会的。」
他一笑,未置一言。因为明白大姊的个性,所以他没有对睦天所说的事深入追查,只能小心留意。
「现在我要弭补当年的错误,就是严防你铸下大错,所以你给我老实说,到现在都没见你对乔皖有什麽行动,该不会是想学中国老祖先那个什麽┅┅喔,『孙儿头发』里的『按着不走』!」她侧头一想,击掌道。
「什麽按着不走!」他还趴着乱爬呢!「姊姊说的是孙子兵法和按兵不动吧!」对她这种胡乱牵连的造句能力,古圣渊好心地再尽告知义务。「我说姊姊与其对那些造句成语的东西乱用一通,不如先把名词、动词、助词搞清楚吧,按兵不动只是句名词,跟孙子兵法扯不上关系,你如果在公共场合说,会造成周遭人的困扰。」
「是┅┅是吗┅┅对不起!」被老弟严正一说,古烈华红着脸,她只是觉得这些古老话,念起来挺好听的,哪想到这些。
见她这样的反应,古圣渊感到有趣,这个大姊脾气虽烈,却也因个性鲜明而作风乾脆,只要错了,就算面对小朋友的指正,她也一定诚心道歉。
「大小姐!」门外传来敲门声,「御景庄」的管事和田开门进来,恭敬一礼。
「有您法国的长途电话,一位伊娜小姐打来的。」
「法国!伊娜!」古烈华面色一变。「我┅┅我马上去接!」
「这里就可以接了。」古圣渊拿起小桌几上的电话。
「不行──」古烈华忙摇手大叫,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强笑道:「这┅┅这是私人电话,我到房里接就好。」
就在她要出去时,忽又转身,朝他严正道:「不论你心中到底是打什麽鬼主意,看在姊姊的面子上,仇恨摆一边,先对这个可爱的女孩表现善意!」
表现善意。古烈华离开後,他起身踱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口袋中,看着窗外那一片远方青山和苍野交织的美景,大自然是最好的心灵净化者,站在这里沈思成了他的习惯。
※※※
午后的一场大雨让新绿的大地蒙上水雾,潇潇的雨丝带着微沁的刺骨凉意。
「御景庄」里的一处仿古小亭,乔皖抱着「哞」靠坐在亭柱边,疾来的雨像无孔不入似的,虽不致让她成落汤鸡,却总能飘洒到她身上,她拉紧单薄的外衣。
「我想,我真的很难适应这里的气候,它永远比台湾冷!」乔皖低喃的自语,随即曲起双膝,「哞」紧挨在她怀中,湿潮的凉意让她发抖的边搓着手呵气。
原本一如往常的到花田散步,没一会儿气候转变,虽急忙跑回来,却还是赶不及这场骤雨,才一进山庄,便是雷雨齐呜,占地极广的「卸景庄」,让乔皖无法马上冲回屋内,只能就近找避雨处。
「早知道从正门进来还有守卫室可避雨,不然里面也有电话可以请和田先生替我送伞。」她下巴轻抵在狗儿那虽湿却温暖的毛发中,内向又不喜麻烦人的性子,让她从樱林中的一道幽僻小门出入,结果这个习惯让她受雨所困。
雨音夹杂着风飒声,顿急又倏缓的谱出旋律,在这场风雨中,小亭已像一处被遗落的空间,空幽的感觉让乔皖渐合上眼,想静待雨过。
未几,一个足踏声踩着水洼寻来,靠近小亭时,依然没惊醒在亭中假寐的人儿。
「笨蛋,与其在这躲雨,乾脆一鼓作气跑回屋里不是更好。」熟悉的声音,却少了平常那股淡然,有些恼意地在她头上响起。
乔皖愕然抬头,迎上古圣渊那双俯视的灰瞳,雨雾中,她竟有种错觉,这双灰瞳像由这场寒雨中酝酿而出,冰冷而凄迷。
「圣┅┅圣┅┅圣渊先生!」刹那的景象和来人让她有些哑然。
彷佛因她无助的模样,那双如冰的灰瞳有丝温情挥开。「回屋里吧,姊姊见你还没回来,心中很着急,连仆人也出来找了。」
「对、对不起,我┅┅我马上回去!」听到自己让大家忙成这样,她忙道歉,想站起身,双腿却麻得站不稳,往前倾去。
「怎麽了?」他扶住她,一碰到那颤抖的身躯,古圣渊皱眉,随即将伞放下,脱下外衣。
「圣┅┅圣渊先生┅┅」见他将外衣披到自己身上,乔皖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未来还有得发展,如果想表达谢意,何不先从名字开始拉近距离,或者,你打算一直像陌生人般的相处?」雨中的容颜显得清灵,古圣渊不自觉地放柔神情,抚着她的发道。
呀!那皓亮的瞳圆睁,澄澈得一如这雨後碧洗的山色,空幽而纯净。
「你很聪明,该知道我说的意思。」他捧住那秀丽的脸蛋,端详着那双颤动的乌瞳,白昼下,竟像浮晃水蓝光采!好一双明镜之瞳,古圣渊叹息,心中也有了主意。
「圣┅┅圣渊┅┅」在他凝锁的视线下,乔皖敛下眸光,细声道。「谢┅┅谢谢!」
「不谢,皖皖。」他轻吻她的额,微笑道。
小亭中她羞红满脸,却也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有如阳光般温煦。
第六章
「皖皖┅┅真没想到会这样┅┅」大厅里,古烈华紧握着乔皖的手,呜咽的猛掉泪。「大姊舍不得你呀,可是┅┅」
「烈华姊,你别哭了,否则等一下眼睛会痛的。」乔皖拿着手帕替她擦泪。
不说还好,一说古烈华的泪更像决堤洪水。「皖皖你这麽贴心,大姊真的舍不得呀──呜──」
「姊姊?」在旁的古圣渊有些看不下去。「不过是离开『御景庄』,需要像生离死别吗?」
「可是┅┅可是我一离开,就┅┅没有人可以照顾皖皖了──呜┅┅」她接过乔皖的手帕,用力擤着。
「烈华姊,我不是小孩了,会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去办自己的事情吧,而且『御景庄』也不是什麽可怕之地呀!」
古烈华抬起两泡大泪眼看着她,抽噎道:「可是你单纯得近乎无知,大姊怎麽能不担心┅┅」
单纯得近乎无知!乔皖睁大了眼,是说她吗?
「而且┅┅」古烈华横了弟弟一眼,又是长声泣叹。「在这种虎狼为害之地,太危险了!」
虎狼为害之地!古圣渊拧眉。
「总之,皖皖,大姊不在你身边,一切都要小心呀,还有一件事┅┅」她欲言又止地瞥向已眯起眼的老弟,附到乔皖耳边小声道:「一个人如果突然表现的好像无害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真的,尤其──」
「姊姊!」古圣渊的声随着伸出的手臂适时切入。「行李和车子都已备妥,可以出发了。」
可以出发了!那表示┅┅
「呜┅┅」她再度水花口溅。「要┅┅分开了,皖皖┅┅记得想我、打电话给我、写信给我┅┅」
「我会的,烈华姊。」这个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姊要离开,乔皖也有些怅然。
「如果受到什麽委屈也记得来投靠我,对了,顺便给你大姊我的私人联络电话┅┅」古烈华从皮包中找出一张小纸片,却马上被抽走。
「怎麽和给我的号码不一样!」古圣渊道,而被拉到他身後的乔皖正朝她歉意一笑。
「还我!」古烈华大叫。「是给皖皖又不是给你!」
他扬了扬挟在手指中的纸片。「你到底是去法国做什麽?以前你也晃过这一手,虚留一个空号电话,人就失踪了好一段时间,你不会是效法英浩叔失踪上瘾了吧!」
「啐!弟弟就别管姊姊的事了!」古烈华环胸一哼的强调长幼。
她充满防备的样子,让古圣渊更严肃地逼近她。「不会发生了什麽重大的事,还死硬撑着要自己解决吧!」
「没有!」嗯,天花板的花色改天得换了。
「那就看着我说。」
「没有就是没有!」这一次正视他。
「姊姊,」古圣渊有些懊恼。「把视线焦点对着我!」居然有人可以将瞳孔的神情瞬间散澳的这麽茫然。
「这样够不够有焦点?」她双瞳全挤到鼻梁,活像斗鸡眼。
古圣渊还来不及反应,乔皖已忍不住掩唇笑出来。
「别再胡闹了!」他叫道。
「唉呀,老弟,你很缺乏幽默感耶,人家皖皖那麽自闭都知道好笑,你连开个玩笑都没天分。好啦,这张纸喜欢就给你嘛,我走啦!拜!皖皖,你送我到大门口!」她把纸片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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