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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国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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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国有企业下岗在国内来说是一种风潮。可如果市里强自撒手不管,近千名职工闹将起来,肯定会闹起风波,由不得邓宁临不打起精神来高度重视。
邓宁临正在听“三毛”厂和轻纺局有关领导的汇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浪。安知儒脸色难看地匆匆推门走进来,伏在邓宁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邓宁临倒吸了一口凉气,霍然起身,推门而出。
宽阔的楼道上挤满了“三毛”厂的职工,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而从楼下传来的动静来判断,想必不仅是走廊上,就连楼下和院中,都满是闻讯而来的职工群了。
“请市委领导严惩无能的三毛厂领导班子,厂子走到今天,他们难辞其咎,就是罪魁祸首!”
“邓书记,厂子破产了,我们靠什么吃饭?”
“邓书记,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吃饭!”
“严惩分子,给职工一个交代!”
“我们要求见邓书记,邓书记出来!”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乱成一团糟。
安知儒和市委办几个随员神色凝重地保护在邓宁临的前头,而“三毛”厂保卫科的人则拼命冲在前面,维持着越来越骚乱的秩序。
邓宁临面沉似水,他猛然回头扫了“三毛”厂的厂长、书记和几个副厂长一眼,那几个人神色尴尬,不敢正视邓宁临威严的眼眸,微微垂下头去。
邓宁临突然一把推开身旁的工作人员和轻纺局随行的官员,大步走上前去。
安知儒吃了一惊,急急低低道:“邓书记,您别过去!”
邓宁临淡淡一笑,“三毛厂的职工要见我,我还能躲着不见?让开!”
安知儒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邓宁临的脾气,不敢再阻拦,只得让开身形。但他还是与市委办的两个人紧随在邓宁临的身边,神色无比紧张,唯恐出什么意外。
骆志远这些记者被汹涌的职工人群“驱逐”到了走廊的另一头,站在那里观望着。
邓宁临走进了职工人群中,旋即被人群紧紧包围了起来。
“三毛厂的职工同志们,我是邓宁临,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话。”邓宁临的声音清越而高亢,慢慢就压过了嘈杂的声浪,现场慢慢平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注视在邓宁临的身上。
距离不是太远远,骆志远清晰的看到邓宁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威严的浓眉紧蹙,昂然站在那里不动如山岳,表现得沉稳而平静,不过他心里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动,却是无人知悉。
“职工同志们,我说几句话。第一,大家有什么举报或者意见、建议,可以集中起来,推举出几个代表来跟我谈。我今天不会离开三毛厂,我会抽出足够的时间认真倾听你们的呼声。第二,市委市政府会认真彻查三毛厂的问题,如果发现有问题,必将严惩不贷。当然了,如果是单纯的市场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邓宁临挥舞着手臂,手臂有力地在半空中定格,声音慷慨激昂,“第三,过去几十年,几家国有纺织企业对安北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请大家放心,市里对此不会撒手不管,对于你们今后的就业问题,市里会认真研究谨慎处理,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尽量让大家得到安置或者拿到经济方面的补偿!”
第75章 故意刁难
邓宁临本来只打谱停留一个半小时的调研,因为“三毛”厂职工的“围堵”,不得不延长了一个多小时。
之后,邓宁临与职工推选出来的三个职工代表在会议室里进行座谈,座谈回避了“三毛”厂的有关领导,邓宁临甚至连随行官员都不让参与。其间谈了什么、又承诺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反正过了不久,这些“兵谏”的职工就开始散去了。
骆志远等媒体记者按照市委宣传部的安排,提前离场。离开“三毛”厂的时候,骆志远在厂办公楼的一楼走廊上遇到了安知儒。
安知儒遵照邓宁临的指示,临时打电话协调市里几个相关部门的一把手过来,邓书记要在“三毛”厂开一个解决问题的现场办公会。当然,时间是放在与职工代表的座谈之后了。
安知儒一切安排妥当,又给市公安局的人打了电话,要求他们立即增派警力来“三毛”厂,维持秩序,预防万一。
“志远!我们又见面了。”安知儒慢慢停下脚步,向骆志远点头颔首微笑。
“安叔叔。”骆志远笑着走过去,跟安知儒握了握手,“还没给安叔叔贺喜呢!”
“贺什么喜?不过是正常的工作变动。志远啊,你先回去,我还要陪邓书记开会。等过两天,国庆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嗯,也把你爸爸喊上,我们认识一下。”安知儒匆匆说完,就拍拍骆志远的肩膀,大步上楼而去。
安知儒在如今的位置上,在市委也算是一号实权人物,正“当红”,能主动提出来与骆破虏相识,也算是难得可贵了。从这一点来看,这人还不错,很念旧情。
骆志远笑着应了下来,望着安知儒上楼,然后就转身离开。
回到报社,骆志远马上就开始写今天关于市委书记邓宁临在“三毛”厂调研的报道,明天是要上头版头条的。
以常规而言,这样的报道完全可以写成冠冕堂皇却又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假大空”八股文,无非是列清楚新闻的几要素,然后用一定的篇幅阐述“邓书记的指示精神”,“邓书记强调”如何如何、“邓书记指出”如何如何,五六百字拉下来就可以交差,也不会犯错误。
但骆志远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以“市场形势恶化的大背景下,国有纺织企业怎样摆脱困境和安置职工”为侧重点,直抒胸臆,写出一点干货来。
骆志远在文章中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种观点,其实也是后世经过了事实验证和市场检验的科学理论。
在文章中,他用朴实的语言来表达论证自己的观点,认为导致纺织企业困境产生的两个重要因素是产能过剩和产业科技水平低下,这意味着很多纺织企业被市场淘汰难以避免。在这个基础上,要破除这样的发展困境,只有政府强力介入主导,走资源整合和产业升级换代的新路。
之所以”别出心裁”写这篇报道,骆志远也有一点私心,试图引起邓宁临的关注和思考,为他日后找上邓宁临“谈合作”作一个无形的铺垫。
稿子写完,服务中心的照片也冲洗了出来。骆志远从中挑选了一张邓宁临被诸多职工围在其中、侃侃而谈神色从容的照片作为报道的配图,然后将稿件打印出来,送审。
因为部门主任宋建军不在报社,所以他的稿子直接就报到了编办那里。在编办很快就通过了,而到了值班副总编那里,也得到了领导的表扬,被签发。报社方面觉得这篇报道的角度新颖、颇有见地,图片也能体现市委书记邓宁临务实亲民的作风和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就同意上稿。
但事关市委主要领导的报道,依据新闻纪律,要由市委宣传部的业务职能部门和市委办有关领导进行双重把关。只有这两个“婆婆”都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报社才能进入编辑排版流程,否则,一旦见报之后出现任何不妥,就是政治事故,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的审核结果反馈回来,同意刊发。编办给市委办传真了一份稿件,但对方说传真的稿件不清晰,编办就安排骆志远把稿子送报市委办。
骆志远将稿子送到了市委办综合一科,然后就静静等候综合一科科长马奉博审稿。
在一般人眼里,市委办秘书科是材料部门,但实际上,综合科和信息科才是材料部门,秘书科的职能更倾向于“服务”和“协调”。
马奉博认真看着稿子,眉头渐皱。不能说骆志远的稿子写的不好,而只能说稿子不符合马奉博个人的口味,同时马奉博心里还有点别的小疙瘩。
但市委宣传部那边已经审核通过,他也不好全盘否定,只好在遣词造句上挑挑小毛病,要求骆志远拿回去修改。
马奉博提出来的修改意见纯属鸡蛋里头挑骨头,可这是人家的职权所在,骆志远无奈,只得匆忙返回改稿。改完,重新打印出来,交由值班副总编过目,再次送到马奉博的案头上。
这一来一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耗过去了。
马奉博看完稿子,竟然又指着配发的图片打着官腔沉声道:“小骆,这张照片不合适,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这种照片明显影响领导形象,怎么能刊发?你们领导是怎么把关的?嗯?”
照片不合适,第一次送审时为何不讲?改完稿子又挑照片,这是明摆着故意刁难,没事找事了。
骆志远搞不清楚马奉博今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揪住这篇报道不撒手,硬是摆起了谱。后来他才知悉,马奉博与他父亲骆破虏有些旧隙当年马奉博在成县县府办工作,骆破虏时任县府办主任,大概是因为工作不力被骆破虏批评过几次,就暗暗记恨在心里,直到如今。
骆志远忍住气,轻轻道:“马科长,这张照片没什么问题吧?当时现场的情形就是这样,市委宣传部也同意签发……”
马奉博猛然一拍桌案,怒斥着:“宣传部是宣传部,市委办是市委办!工作职能不一样,审核角度也就不一样,让你撤换就撤换,哪来这么多毛病?”
马奉博如此得寸进尺、咄咄逼人,骆志远心里也滋生出几分火气来,他凝望着马奉博淡淡道:“这是市委办的审核角度,还是马科长个人的喜好角度呢?”
马奉博没有想到骆志远一个年轻记者竟敢当面顶撞自己,不由更加勃然大怒,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几度:“放肆!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赶紧回去,让你们领导自己过来!”
第76章 前倨后恭
骆志远冷冷一笑,一把从马奉博办公桌上抓起稿子和图片,转身刚要走,马奉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皱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骆志远望着这中年男子,长出了一口气。他认得此人,这是市委办的副调研员兼第三副主任郑国钧,跟骆家在一个小区里住着,前后楼,也算是熟人了。
马奉博脸上的怒火瞬间化为乌有,满脸堆笑地起身迎了过去,“郑主任,我正在审日报社的稿子他们的稿子和配发的图片都有些问题,我准备给他们打回去撤换图片!”
郑国钧扫了骆志远一眼,骆志远笑笑:“郑主任好!”
郑国钧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就是骆破虏家的小子吧?挺大的脾气,怎么,市委办让你改个稿子、撤换个图片还不行了?小伙子,对工作这种态度可不行!”
“不要说让你改改稿子、撤换图片,就算是直接枪毙了,也有我们的理由!”郑国钧打着官腔挥挥手,“回去吧!”
骆志远默然不语,捏着稿子和图片向门口走去。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跟市委办的领导“讲理”事实上,也讲不通道理。不要说对他一个小记者,就算是面对下面的区县干部,郑国钧说了话也没有人敢当面让他下不来台。
市委办无论官阶高低,都是市委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谁敢轻易得罪?
骆志远刚要走出马奉博的办公室,安知儒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向骆志远投过暗示的一瞥,却是望着郑国钧和马奉博微笑不语。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马奉博和郑国钧却不能不说话。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安知儒现在可是邓书记身边的第一心腹,市委办的实际掌控者,尽管同为副主任,可郑国钧是副县,安知儒是正县,两者的权力地位相差甚远。
“安秘书长……”郑国钧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不我和小马审了审日报社送来的邓书记明天要见报的稿子感觉图片有点不合适,让他们回去撤换一下!”
安知儒笑了笑,又转头望着骆志远,“志远啊,把稿子拿来我看看。”
安知儒这声“志远啊”的亲昵称呼,让郑国钧和马奉博听了脸色骤变。郑国钧还好一点,马奉博心里却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陡然间突突直跳起来:骆破虏的这个儿子怎么跟新来的安秘书长认识?听起来似乎还很熟络呀!
骆志远哦了一声,将手里的稿子递了过去。
安知儒站在原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抬头来微笑道:“志远的稿子不错嘛,角度新颖、逻辑缜密,刚参加工作就能写出这么老练的稿子,比我们家国庆可是强多了。至于这照片嘛,我看也行,时间紧张,就别撤换了老郑,你觉得咋样?”
安知儒后面这半句话就是冲着郑国钧来说的。
郑国钧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安秘书长觉得合适,那就不用再撤换了。”
安知儒和郑国钧这一问一答,马奉博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他可以不在乎骆破虏一个下面县没有多少实权的普通副县长,但对顶头上司安知儒却是敬畏万分无他,因为安知儒的背后是市委一把手邓宁临。
安知儒扫了马奉博一眼,也不再多言,笑眯眯地拍了拍骆志远的肩膀,向郑国钧笑笑,“这小子是我儿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后辈了老郑,你来一下,咱们商量点事儿!”
郑国钧灰溜溜地跟在安知儒的屁股后面走了,马奉博难堪地搓了搓手,陪着笑脸道:“小骆啊,来,来,抽烟抽烟,喝茶不喝?”
马奉博殷切地又是递烟又是泡茶,似乎方才的一场不愉快未曾发生,如此前倨后恭虽让骆志远鄙夷,但他却不动声色,也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耐着性子跟马奉博“周旋”了两句。跟这种心胸狭隘的机关小吏一般见识太没有必要,纠缠下去毫无意义。
“马科长,如果领导没有意见,还是赶紧签发吧,我们报社还在等着上版呢!”骆志远淡淡笑着,再次将手里的稿子递给了马奉博。
“好好好,签!”马奉博接过稿子刷刷刷签下了“同意签发、马奉博”的字样,然后递给了骆志远。骆志远同时起身,点了点头,“马科长,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骆志远转身就走。
望着骆志远飘逸挺拔的背影,马奉博脸上的笑容一敛,一抹羞恼从眼中闪动着,紧咬着牙关。
……
第二天上午,邓宁临坐在办公室里读完了《安北日报》头版头条关于自己的报道,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安知儒拿着一摞文件敲门走进来,邓宁临抬头望着他笑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报纸,“知儒,小骆的稿子颇有见地,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见识!可惜啊,我本来打算让他过来给我干秘书,结果这小子给我耍花枪,说是不习惯在机关上工作,我也不能勉强他。”
安知儒恭谨地一笑,“邓书记,稿子我也看过了,确实不错如果领导有意,我再找他谈谈?”
邓宁临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
邓宁临说着直了直腰身,眉头又有些紧蹙起来。
“邓书记,您的腰疼病是不是又犯了?”安知儒几步走过来,“看来还是没治好,我马上给骆志远打电话,让他过来再给您针一下。”
“也不能说没治好,我这个腰疼的老毛病啊,的确是基本无碍了。但是呢,只要稍微劳累过度,这腰就还是有些不舒服。”邓宁临苦笑一声,“也好,你给小骆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针一下也好!”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让他过来!”安知儒应下,立即抓起邓宁临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安北日报社时政新闻部。
骆志远没有在报社。此刻,他正在光明公司唐晓岚的办公室里,跟唐晓岚商量着、对“合作计划和并购方案”进行最后的润色和完善。因为这件事要通过政府从中协调,那就必须向政府提报一份完整的申报材料。
听说邓宁临让自己过去一趟,骆志远眉宇间难掩喜色。
唐晓岚目光急切地平视着他,“志远,机会难得,既然邓书记找你,你干脆就趁机把我们的设想和思路给邓书记好好说一说,争取邓书记支持只要邓书记肯点头,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骆志远嘿嘿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得,把方案给我,我这就去市委看看有没有机会跟邓书记谈一谈。”
第77章 骆破虏回骆家
且不说骆志远赶去市委,回头来谈谈进京已有几日的骆破虏。
骆破虏此番进京,名义上是参加骆老的80大寿,实际上是与骆老和骆家消除这20多年的隔阂和矛盾。
骆破虏进京后却没有见到骆老。不是骆老回避着不见他,而是中央老干局近日安排离岗退下来的十几位中央老领导去南方省某沿海开放城市走访视察,骆老正在其列。
骆老不在京城,骆破虏就没有赶去骆家,而是先去拜见了谢老,随后住进了骆朝阳家里。
这几日,骆破虏与骆朝阳、骆晓霞兄弟相聚,相处甚欢。尽管骆朝阳不断提出,让骆破虏提前跟骆靖宇几个人先见一见,尽量缓和一下关系,为几天后见骆老做个铺垫,但骆破虏考虑到骆老的态度不明朗,就没有同意。
而事实上,在骆老见骆破虏之前,骆靖宇兄妹三人基本上是不会同意跟骆破虏会面的。骆破虏心知肚明,不会自讨没趣。
后日就是骆老的八十大寿。骆老昨日下午结束南方视察乘机返回京城,听说骆破虏来了,就让骆破虏上午过来一趟。
骆朝阳亲自开车送骆破虏回骆家。在骆家古色古香的别墅之外,骆破虏默然站在那里,神色微微有些犹豫不前。
骆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叹息道:“破虏啊,三叔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呢,我们作为晚辈,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你不要担心什么,三叔早有态度在那里……”
“大哥,我不是放不下什么,而是觉得有些感慨万千。一晃20多年过去了,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骆家的子孙……当年,三叔或许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至今也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骆破虏的声音怅然而坚决。
骆朝阳点点头,“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走,我们去见三叔。”
兄弟俩并肩走入了骆家的别墅。
这个时候,知道骆破虏要来,骆靖宇和骆秀娟兄妹也赶了回来,就连在某部任师参谋长的骆老幼子骆成飞,也穿着一身军装默然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到了骆破虏进门,骆靖宇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笑了笑起身来。骆秀娟则黑着脸扭头望向了别处,装作没有看到;骆成飞则神色不变地也慢慢起身来,只是即没有过去迎接,也没有开口打招呼,唯骆靖宇马首是瞻。
骆破虏扫了三人一眼,暗暗摇头。20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从小到大就以“正统”和“嫡枝”自居的兄妹三人,还是骄矜傲慢的老样子。
骆朝阳有些担心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骆破虏一眼,生怕骆破虏会跟骆靖宇兄妹三人刚一见面就闹起不愉快,赶紧拉着骆破虏向骆老的书房走去。
目前最关键的还是骆老的态度。只要骆老“回心转意”,骆靖宇他们的态度就无所谓了。
骆破虏的心态很放松。他这一次来京,固然有跟骆老相见解开心结、尽释前嫌的考量,但却没有回归骆家的打算。所以,对骆靖宇三人的态度,他并不是很在乎。
骆老端坐在书房里,骆朝阳在门口示意骆破虏自个进去,自己则退了下去。有些事情,需要骆破虏和骆老单独去面对,他在场反而会不美。
骆破虏心情复杂地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走了进去。
他进去的瞬间,骆老沉凝而清朗的目光便投射过来,骆破虏心里一叹,慢慢垂下头去低低道:“三叔!”
骆老静静地凝望着骆破虏,眸光凌厉,却又沉默不语。
骆破虏也就站在那里,垂首不语,不敢正视骆老威严的双眸。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和死寂,滴水可闻。
良久。骆老发出一声轻微而悠长的慨然叹息,起身将身后墙壁上覆盖着的红色绸缎一把掀了下来,上面悬挂着两个包金的大相框,正是骆破虏父亲骆云龙,骆朝阳的父亲骆云虎的照片。骆家两位烈士身着军装,英姿飒爽,肃然而立,凝望远方,背景则无一例外全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骆老抬头望着两位兄长的遗像,嘴角抽动,眼圈红润。
蓦然,他回头来怒视着骆破虏沉声道:“20多年不回家,你对得起九泉下的你爹和二叔吗?”
骆破虏望着父亲和二叔的遗像,黯然神伤,缓缓跪在了当场,向两位逝去的父辈叩首不起。
……
“你坐下说话。”骆老的神色有些黯淡,今日再见侄子骆破虏,他又无比怀念起自己为国捐躯的两位兄长以及那些倒在敌人枪炮下的战友和革命先烈们,老怀激荡难以自持。
“三叔,我……”骆破虏嘴唇翕张,但他的话说了半截就被骆老打断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是骆家的子孙,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骆家,是你的家,对自己的家怀有怨愤和排斥,这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骆老的声音变得落寞萧索起来,“过去的一页揭过去不提了,你今天回来,就是回来了!”
“我老了,骆家的未来就只能靠你们这些晚辈了。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志远那孩子着实不错。你这一次回去安排安排,就不要留在安北了,带着老婆孩子回京来吧三叔老了,这是我唯一的期望。”
“三叔,我……我暂时还是想留在安北。”骆破虏闻言吃了一惊,面上挂着恭谨的笑容,轻轻道。
“哦?怕他们母子在家里受委屈?破虏啊,你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小事上犯聪明,大事上犯糊涂。”骆老扫了骆破虏一眼,“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要替志远这孩子想一想!”
骆老的话多少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如果骆破虏还是留在安北,基本上就与京城的骆家脱离了关系,而骆家的资源也就相应地利用不上目前来看,骆老在世还好些,一旦骆老过世,等骆靖宇接掌骆家,骆破虏一家在骆家就不是被边缘化的问题了,而是可能被彻底抛开。
这是一个现实因素。骆老年老成精,自然有其长远打算。所以骆老才会说,就算是为了儿子骆志远的前途,骆破虏也应该让一步。
只要骆破虏还是骆家不可分割的一员,哪怕是将来受到“排挤”,有骆家这块金字招牌在,也有莫大的益处。
骆破虏神色变幻着。
“怎么,舍不得你在下面的那个副县长职位?”骆老淡淡挥挥手道,“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这个小子的臭脾气还是没有多少改变你的心不够狠、处事不够圆滑、该下手的时候下不了手,屡屡进退维谷,时时左右两难,你这个样子,不适合从政的。”
“况且,你这个年龄也没有任何优势了,从现在开始起步,太难了。不如退下来,安心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也陪陪我们这些薄暮西山不知何时就要去见马克思的老家伙。”
骆破虏轻叹一声,望着骆老道:“三叔,您说的对,我也知道我不是一块当官的料,所以经过了这一遭之后,我准备辞职不干了。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既然要辞,就辞了吧,回京来,家里给你夫妻俩安排工作。至于志远,是回京还是留在安北,你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骆老当机立断地沉声道,在这一刻,他仍然是那个说一不二、不容拒绝的骆家掌舵人,昔年率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一度叱咤政坛的开国老元勋。
骆破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是。
见他同意回京,骆老脸上终于浮现出欣慰温和的笑容来。过去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对骆破虏一家有些亏欠,而趁着他还在世,能弥补的还是要尽量弥补回来。
骆破虏的回归远比他想象中的容易和平静。与骆老再见,他能切身体会到老人那种思念亲人、牵挂后辈的真挚情怀,看得出,老人已经在为身后事做考虑,对于骆破虏一家,他必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否则他无法面对九泉下的两位兄长。
第78章 骆家家宴
骆破虏跟在骆老的身后缓缓走出书房,骆靖宇兄妹三人和骆朝阳相继走出客厅,神色较为复杂。
老爷子铁了心要“接纳”骆破虏回归,谁也无法动摇和改变他的决定。
餐厅里,骆老太太正在指挥着几个两个儿媳妇和家里的保姆操持家宴,这同样也是骆老的安排。
骆老沉凝的目光从自己的长子骆靖宇和次子骆成飞身上扫过,最后落定在幼女骆秀娟的脸上。见她犹自一幅“不尴不尬”的神态,骆老嘴角轻挑,淡然挥了挥手道:“今天破虏回家,我们一起吃饭。靖宇,去开两瓶酒!”
“好的,爸。”骆靖宇赶紧应是,去取酒。
费虹这才得空从餐厅那边匆匆走过来,满脸堆笑地望着骆破虏道:“你好,二哥。”
骆破虏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好。”
他并不认识费虹,当年出走离开骆家之时,骆靖宇还未婚配。骆朝阳赶紧在一旁笑着介绍道:“破虏,这位是靖宇的妻子费虹。”
骆破虏嗯了一声,心头狐疑。
对于自己的到来,骆靖宇兄妹三人没有一点“反应”,骆成飞和骆秀娟时下就站在不远处连个招呼都未打,反倒是骆靖宇的老婆主动跑过来,态度显得极热情。
但接下来费虹的热情“问候”就让骆破虏恍然大悟,想起儿子曾跟自己提起过,为骆靖宇治病的事儿。
“二哥啊,志远这孩子咋不跟你一起回来呢?这孩子有一身好医术,上回给靖宇看病看了半截就走了……”
骆破虏望着费虹,淡淡却很坚决地回答:“弟妹不必着急,我回去就让他赶紧过来给靖宇治病。”
咳咳!
骆靖宇脸色微红,在妻子身后清了清嗓子。费虹侧身让过,骆靖宇这才走上前来,还是主动伸手跟骆破虏握了起来,打了招呼,喊了声“二哥”,算是全了见面之礼。
骆老当面,他作为骆老的长子,不管他心里有多排斥骆破虏,或者对骆破虏有多大的怨气,都必须要带头、要遵照老爷子的指令而行。
既然骆靖宇带了头,骆成飞也就过来跟骆破虏握手寒暄了一句,到了最后,骆秀娟也只好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勉强向骆破虏笑了笑,与他擦肩而过,径自去餐桌旁坐下。
骆老端坐在居中的位置上,见后辈们都坐好,这才举杯凝声道:“好了,今天家宴,我先唠叨两句。你们兄弟四个,姐妹两个,基本上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今天破虏回家,所以今天又是一个团圆宴。”
“一会,从朝阳开始,你们兄弟挨个带一杯酒。在喝酒之前,我有必要重申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
骆老的话说到此处便变得严肃低沉起来,骆靖宇兄妹三人明知老爷子这是对自己的警告,心里尽管微有不服气,但还是凛然受训。
既然老爷子的话撂到了桌面上,谁若是违背,那必将面对骆老雷霆的怒火。
……
京城骆家这边准备家宴的时候,骆志远赶去了市委机关大院。安北市委与安北市政府机关是两套系统,不在一处办公,不过都在一条红旗大道上,市府在红旗东路,而市委则在红旗西路。
骆志远先去了安知儒的办公室,然后由安知儒带着往邓宁临的办公室走去。没有安知儒“带路”,他想要见到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怕是不容易。
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了轻纺局的局长张孝语。邓宁临刚与张孝语谈完公事,大抵还是“三毛”厂的那摊子烂事。轻纺局是国有纺织企业的上级主管部门,市里有些决策还需要通过轻纺局来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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