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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国医-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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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6章 休假

尤勇原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心里有点惭愧,但也没有办法。作为办公室主任,在新任一把手到任之后,他必须要当机立断地与前任主任何县临划清界限,从而取得新领导的信任。
即便如此,可能新一把手还是要更换办公室主任,但起码,在调整时,如果领导心里舒服会给尤勇原调换一个适当的岗位反过来说,就直接被打入冷宫,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新领导说出要从何县临手里将车收回来的时候,他没有敢流露出半点的犹豫,马上贯彻落实了。
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何县临已经从经贸委离职,那就不能再霸占着经贸委的公车。不过,一般而言,像何县临这种情况,原单位都会多少给些面子,留出一个缓冲的时间来,向这样直截了当索要公车的,应该不多见。
这大概与何县临要“失宠”密不可分。经贸委新任一把手跟唐雪松走得很近,有些事心里就明镜儿似的,所以,这个面子就没给何县临留。
鹏程镇。
赵寒急匆匆走进骆志远的办公室,“领导,西伯利亚制药公司的项目开工建设了,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兑现跟村民一开始的承诺,生态补偿费用一分钱都没有到位,就开始挖槽施工放线,村里的老百姓正在闹腾,您要不要去看看?”
骆志远霍然起身,突然又神色复杂地摆了摆手,慢慢坐回了原位:“算了,让高书记出面处理吧,我已经不在镇里任职,出面不合适了。”
赵寒嘴唇抿着:“但是老百姓都咋呼着要见您,请您帮他们做主!”
骆志远苦笑:“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让高镇长出面,同时通报市里的项目办吧。现在这个项目直接归市里管,不要说镇里,区里也插不上手。”
赵寒默然点头:“成,我去通知高高书记。”
骆志远点点头,突然又道:“老赵,我有个想法。”
“领导,您有话就指示!”赵寒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觉得你暂时还是留在镇里保持不变的好,高新区的架构一时半会也弄不起来,我这边也准备暂时休假一段时间,你先留在镇里工作,日后再说吧。”
骆志远静静地望着赵寒,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担心,眼光放长远一点,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先沉住气,安心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赵寒心里咯噔一声,但面上却平静如常:“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的。”
骆志远满意地瞥了赵寒一眼,赵寒让他最满意的就是他的处变不惊的沉稳,其次才是忠诚度。如果是其他人,乍然听到骆志远这种话,明显会乱了分寸,肯定会当面追问一些东西,但赵寒没有,他选择了相信骆志远,无条件的服从。
如果他能撑过这一段艰难的低潮期,他将与骆志远一起迎来波澜壮阔的新未来。换言之,倘若他这中间有了变故,那么,他就会因此永远失去在骆志远身边工作的机会。
这对赵寒来说是一次非常严峻的考验。
赵寒离去,骆志远抓起电话向组织部的干部科请假调休。
因为高新区的架构还没有起来,这一级组织形同虚设,作为市管干部,他只能在向何县临请假的同时向市委组织部报备。
骆志远请假调休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唐雪松那里。
唐雪松立即去向市委书记劳力汇报,劳力将案头上的文件一推,淡淡道:“休假?也好,前一段时间,为了西伯利亚公司的医药项目,小骆同志忙里忙外,休休假也好!何县临呢?也想休假?”
劳力问得轻描淡写,唐雪松却不得不恭谨地回答:“何县临那边暂时还没有请假,不过,我听说他去了财政局那边去争取经费没有结果,就赌气回家了。”
劳力眸光中闪过一丝无形的厉芒:“赌气?这个同志还是沉不住气!算了,先不管他,过段时间再说吧!”
唐雪松不敢再多说半句,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劳力的办公室。
劳力当上了市委书记,作为劳力的绝对心腹,他虽然感受到了领导的重用,但同时也知道自己跟领导之间的距离正在疏远,貌似更亲密其实更疏离,而关系也变得很微妙。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骆志远走进高欣庆的办公室。
高欣庆笑着起身,“我正要找你呢。”
骆志远笑了:“我们俩交接下工作吧,其实从始至终你都在参与,也没有什么好移交的,无非是这里。”
骆志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觉得我们俩应该再统一下思路,免得思路分歧,出了岔子。”
高欣庆柳眉皱着:“志远,你着什么急呢?过几天再说吧。”
骆志远笑笑:“也不是着急,组织任命就下达了,我既然不再担任镇里的职务,该移交的工作必须要移交!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到镇里来了。”
高欣庆发急,刚要说几句什么,却被骆志远摇摇手给止住了:“而且,我已经向组织部请了假,要休息一段时间。”
高欣庆面色发苦:“休假?你这又是何苦?”
骆志远耸耸肩:“我妈身体不好,我正好回去陪她两天,尽尽孝心。工作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急也急不来。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高欣庆哦了一声,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万万没料到,骆志远此番休假,竟然一去就是一年多。他离开安北的时候,刚越过了副县级的门槛,而返回之时……
骆志远休假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安北区区长安知儒那里。
安知儒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隐隐有些阴沉。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骆志远休假是假,回避打压才是真。何县临和骆志远如今的处境,安知儒一目了然。与两人相比,他的处境略好一些。因为他在邓宁临在任之时,就暗中刻意跟劳力处好了关系,有一定的基础。
但他身上,毕竟贴着太明显的邓系的标签,劳力现在不动手,不代表以后不动手。
安知儒本来以为劳力会不敢动邓宁临安排下的手,最起码不会大动,但从目前的迹象和端倪来分析,劳力迟早都会有动静,而且动静不会太小。
劳力作为新任市委书记,要掌控全市局面,必须要放手一搏。他会一步步地动手,先易后难,从小卒子到重要岗位,先试探邓宁临的动静,然后徐徐图之。
此番对何县临和骆志远进行冷处理,无疑就是一种试探。
安知儒犹豫再三,还是抓起电话拨通了省里的一个号码。
这是邓宁临新办公室的号码,暂时,市里只有安知儒知悉。而这还是邓宁临主动打电话下来告知的,他嘱咐安知儒,骆志远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邓宁临的嘱咐让安知儒心里凝重,知道骆志远在邓宁临心目中的地位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和认知。
电话接通,安知儒压低声音简单将这几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没有夸大,如实阐述。
邓宁临听说骆志远请假调休,竟然在电话里轻轻笑了起来:“知儒啊,既然志远同志要休假,那就休吧,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你,安心工作。安北区是安北的中心城区,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市里的眼睛,你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当然了,也不能畏畏缩缩不敢做事,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的。”
邓宁临知道骆志远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他有自己的主张,邓宁临就不好再插手了。
邓宁临又跟安知儒在电话里闲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没有往深里说,只是暗示安知儒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最佳的安身立命法则。
放下电话,邓宁临霍然起身,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走了两圈。
劳力的反弹,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邓宁临没料到的是,劳力竟然第一步先从何县临和骆志远开始下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邓宁临凝望着窗外省委机关大院里车来车往的繁忙景象,嘴角浮起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
骆志远是何等背景,任何针对骆志远的打压,都有可能触发京城两大高门暴风骤雨一般的反弹。也就是这两天,邓宁临才从省委主要领导那里意外得知了一个隐秘的重要信息
骆志远居然不仅是京城骆家的直系后代,还是谢家谢老的孙女婿,是骆谢两家政治联姻并试图合力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
由此,可见骆志远的地位。
以邓宁临对骆志远的长期观察和了解,从他的政治经验来判断,这个能力超强、成熟沉稳、素质全面的年轻人,将来能走得更高更远。
邓宁临对此深信不疑。他笑了笑,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他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闭目养神,而在安北与骆志远相识相处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无比清晰。




 第557章 知进退懂取舍

离开鹏程镇,唐雪松向劳力汇报的当口,骆志远已经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而此刻,京城的骆老和谢老也在展开一场私密的谈话,而话题的中心当然还是骆志远。
虽然二老远在京城,但安北市的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两人的眼睛,这是因为骆志远在安北任职历练,二老对安北格外关注的缘故。而二老在北方省,其实也有不少门生故吏。
谢老皱了皱眉,沉声道:“老骆啊,我看是不是给下面说一声?志远这孩子再沉稳,也终归还是年轻啊,万一他沉不住气,做出了过头的事,那就不好了。”
骆老摇摇头:“不用。一帆风顺不是什么好事,人嘛,都会起伏,既然有成功,那就必然有困难。一点挫折算什么?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他又怎么能承担大任?先不着急,看看他怎么处理吧。”
谢老眉头紧蹙:“话是这么说,但我担心这种情况下,他被压抑地时间长了,会不利于他的长远发展。”
“老谢,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了?坚决不能干预他在底下的事情,更不能用我们的影响力去给他争取官帽子,这是一个基本原则。你要相信他,相信这个孩子能自己闯出一条阳光大道来!何况,家里就算是不帮他,可他事实上已经借用了家里的大旗,该怎么借势,这小子比靖宇他们几个都精通,你可别小看了他!”
骆老拍了拍谢老的肩膀。
谢老也笑了:“这倒也是,这小子精着呐,很会借势。”
骆老哈哈大笑:“所以啊,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怎么处理就好了。”
谢秀兰端着一壶茶走进谢老的书房,笑道:“三叔,爸爸,我泡了壶茶,是江南的新茶,你们尝尝。”
骆老点头微笑。
谢老笑着,“你放下吧,我跟骆老头还要谈点事。”
谢秀兰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精致透亮雕刻着传统图案的青瓷茶壶,随意说了一句:“三叔,爸爸,刚接到婉婷的电话,说志远今晚回京,火车十点钟到,婉婷准备派车去接了。”
谢老讶然:“回来?他不工作了?”
谢秀兰笑:“说是休假一段时间,向市里请假了。”
谢秀兰也没有在意,说完就走出了父亲的书房。
谢老扭头望着骆老,面色光亮:“骆老头,这就是他的应对之策?”
骆老嘴角浮起了一丝赞许的笑容:“没错,这就是他的应对之策。你可以叫以退为进,也可以叫知进退、懂取舍,以不变应万变。老谢啊,这个孩子的政治智慧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我们还是小看他了,他这一招很高明哟!”
“是很难得,不是一般年轻人能做到的,这么冷静的头脑,说明这个孩子比我们想得还要成熟一些。”谢老慢慢点上一根烟,然后又递给骆老一根,骆老摇摇头:“不抽了,以后要慢慢戒了这个坏习惯,保健医生已经跟我很严肃地说过这个问题。”
谢老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抽了一辈子了,现在戒也没什么用了。怎么,你骆老头现在很怕死嘛。”
骆老哼了一声:“老子当年枪林弹雨中都爬过来了,这个年纪了还怕死?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有什么好怕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暂时还不能死,我们要是没了,这些孩子能撑得住?我担心没几天,就家道中落一败涂地!甚至……”
骆老深邃的眸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东西。
谢老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这些老头子只要还活着一天,那就还能给这些孩子们挡挡风雨,万一哪天我们不在了,谁来给他们遮风挡雨?”
“因此,志远这个孩子,寄托着我们两家日后巨大的希望啊!”骆老微微笑着,“老谢,我突然有个新的想法。”
“新想法?说来听听。”谢老好奇地望着骆老。
骆老神色一肃:“趁着这个机会,我想是不是可以暂时抽他回来在京里锻炼锻炼,挂挂职?”
“要想走得更高,没有机关的经历,没有高层政治的体验,是万万不能的。”
谢老沉吟了一下:“倒也是可行,不过,这孩子很有自己的主见,他能同意吗?毕竟我们已经承诺过,不干涉他的工作问题。”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不会同意,但现在他在安北遇到困难,一时间也很难打开局面,我想,他会有所取舍的。反正是临时的挂职,日后还是会回去,但那个时候,其实又是另外一种局面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骆老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起来。
谢老也在笑,就是这个时候,谢老突然明白,别看骆老一脸威严并不如自己平易近人,但实际上,他对骆志远的了解远远超过了自己。
难道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谢老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却有点不服气。
“往哪里安排?”谢老轻声问。
骆老胸有成竹地摆摆手:“外经贸系统或者外交系统都可以。”
谢老有些讶异:“为何?像志远这种情况应该安排在一线部委机关最好,怎么能放对外口呢?”
谢老的逻辑其实很简单。他认为在一线实权部委挂职,对骆志远今后的仕途更加有利,比如一些掌握实际审批权限的国务院行政部门。骆老说要放在对外领域,无论是外经贸还是外交,虽然都还不错,但感觉有些不实在。
骆老笑了:“老谢,你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对志远这个孩子来说,需要全面进步,进行全方位的磨练,而对外口是最锻炼人的口,所谓对外无小事,涉外的事情非常敏感,需要很强的组织协调能力,而且将在外,更容易增强他独自决策判断的魄力。如果将他放在机关部委上,他很容易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住,沉湎于各种琐碎的行政事务和内斗之中,其实就失去了锻炼的目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骆老说的不是假话。在机关上尤其是在国家级的机关上,各种琐碎和内讧,人斗人,一旦陷进去,很难抽身的。
谢老轻笑一声:“你倒是想得全面,算你有理,我同意。”
骆老朗笑:“既然如此,那么,就放外交系统吧,时间不用长,一年左右足矣,有这么一年的工作经历和对外事务处理的磨练,他回来之后或许会给我们一个不小的惊喜。”
谢老点点头:“这样也行,不过,得选一个合适的部门,同时也未必非要常驻国外。”
“看情况再说吧,这事儿我来办。”骆老摆摆手,“好了,我得回去了,等志远回来,你先跟他谈谈,听听他的意见。”
谢老嗯了一声,就起身来送骆老出门。
骆老出门上车没有直接回骆家,而是去了市区,显然是他立说立行的个性不减当年,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开始着手去做安排了。作为曾经掌控整个国家权力命脉的最高核心领导层成员,他至今在华夏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其实这种事远远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派秘书或者儿子骆靖宇出面就足够了。
骆老亲自去安排,只能说明他对骆志远的无比看重。
进京的k526次列车上。
因为走得仓促,骆志远没有买到卧铺,只能买了硬座。好在此刻还不是铁路客运的旺季,硬座车厢里尽管基本满员,但还不是很拥挤。纵然如此,车厢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骆志远在靠窗的位置上坐着,车厢里不仅空气污浊还非常闷热,他皱了皱眉,起身将车窗抬起,而自己也顺势望向车窗之外飞驰而去的景致,吹拂着温热的风,慢慢闭上了眼睛。
此次回京,关乎着他的一次重大选择。后来的事实证明,在一个敏感的时间节点上,他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而“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脱,对他日后重返安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正如骆老所言,重返之时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一股清雅的香气突然传进他的鼻孔,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对面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薄施脂粉,五官精致,气质清幽,骆志远估摸着不是教师就是护士之类的职业,这完全是一种第六感。
女子拿着一份当天的报纸在翻看着,骆志远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望着窗外。
女子其实也在暗暗打量着骆志远。
骆志远不是那种奶油小生,但面容英挺气质儒雅,穿着虽然并不华丽,但简约中透着几分华贵,坐在那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女子一上车就注意到了骆志远的存在。她心里也在暗暗猜测,这年轻人恐怕不是普通人,看他的气质就能说明一切。
两人目光无意中交汇,瞬间似乎起了一些火花,但两人又都同时撇过头去,收回了目光。




 第558章 郎有意妾无情

骆志远身边这侧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农民工模样的中年男人,这个年月,农民工刚刚开始进城形成气候,这个群体远没有后世那么庞大。但改革开放以后,一些不甘心在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刨食吃的农民,已经开始往城市中流动,寻找着自己逆天改命的生命机会。
而事实上,这是一个对整个国家建设和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替代的重大贡献的群体。如果没有他们,城市中的脏活累活就没人干,高楼大厦就不会拔地而起,所谓的华夏发展速度就是一句空话。
这又是一个付出牺牲巨大而所得甚少的群体。他们的尊严和悲欢离合,与城市的脉搏共存,但他们在城市中却没有立锥之地。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会在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中渐渐老去,而当年迈体衰之时又只能返回故里。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子孙后代又会接过他们的行囊,继续重返都市。这是一种宿命的安排,也是一种生命的固化。
而女子的旁边则也坐着一老一少,50多岁的大妈和她那可爱的小孙女。小女孩面目天真,性格文静,上车以来一直保持着安静,靠在奶奶的身上沉沉欲睡。
这原本是铁路客运长途旅程中最为普遍和常见的一幕情景或者说是投影了。但这样的沉寂,不多时却被打破了。
一个20多岁身材中等鼻梁上架着一幅黑色墨镜的青年大步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衬衣做工考究,骆志远只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大品牌,价格不菲。而那青年手腕上戴着的某大牌子的机械纯手工手表,也从一个方面反衬着他不平凡的身份地位。
青年在骆志远这边停下,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地将目光从骆志远身边的中年男人身上掠过,然后骤然投射在清秀女子的身上,顿时变得炽热起来。他热情地招呼道:“小曼,我那里还空着一个铺位,你去卧铺车厢吧,在这里多……”
青年似乎本来想说这里又臭又热全是下等人,但还是顾及身份,强行咽了回去。
他和女子明显是熟人。但女子对他的态度却明显又有些冷淡。
名叫小曼的女子抬头望着青年,摇头淡淡道:“不用了,姜成林,我在这里就好,你回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青年耐着性子满脸堆笑地继续道:“小曼,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事和朋友,既然一起回京,自然要照顾你的。”
小曼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冷淡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不需要你照顾,还是留在这里就好,你回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中间的微妙之处,无非还是那种郎有意妾无情的老掉牙的插曲。发觉周遭的各种奇怪的目光投射过来,聚焦在自己身上,姜成林心里更加不爽,他环视众人投过一个傲慢的眼神,然后突然向小曼旁边的老少祖孙俩道:“老太太,我们换换位置,你们去卧铺车厢,我坐在这里,这是车票。”
姜成林大刺刺地递过了自己的卧铺车厢的车票,试图跟老太太和她的小孙女换位置。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一种施舍了。
但大妈却微笑着拒绝了:“不用了,小伙子,我们下一站就到,坐坐就好。倒是你进京的话,时间还早,回去早点休息吧。”
姜成林见大妈不肯换,心里就有些恼火。但当着心仪的女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得又转头望着骆志远旁边的民工,傲慢道:“我们来换,你去卧铺车厢,我坐这里。”
但姜成林没有想到的是,这民工模样的中年男子也是一个犟脾气,人穷志不穷,还有几分个性。如果姜成林好好讲话,他说不准还能真跟他换位置,可姜成林如此口气强硬,人家脾气上来,理都不理他了。
中年男子竟然装作充耳不闻地闭上了眼睛,对姜成林不理不睬。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隔壁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女年轻人见状,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姜成林面色涨红,大怒道:“喂,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中年男子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操着北方方言憨厚道:“跟俺说话?你谁啊,俺不认识你啊。”
骆志远在一边几乎要笑出声了。这位老兄看上去老实巴交,没想到这么欢乐,有几分小品演员的黑色幽默感了。
哄!旁边的年轻人哄笑起来。
姜成林恼羞成怒,但还是顾及身份,不屑于一个“下等人”吵架,扭头愤愤地跺了跺脚,径自去了边上的车厢结合部抽起烟来,看架势是准备干耗着了,等这对祖孙俩下车再过来。
那叫小曼的女子有些歉意地望着中年男子轻轻道:“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中年男子憨厚地笑:“没事,这算啥?妹子,刚才那位是你朋友啊?”
小曼眉眼间掠过一丝尴尬,“不是朋友,是我的同事,一个单位的。”
小曼操着一口地道纯正的京片子,轻柔而婉转,一听就是京城人了。经此一闹,几个人倒是熟悉起来,除了骆志远犹自保持着沉默之外,小曼和中年男子以及祖孙俩聊了起来。
“叔叔,喝水!”小女孩天真浪漫的声音传进耳朵,骆志远急忙回头来见小姑娘巧笑倩兮地举着一个绿色的小水壶,面向自己。他赶紧笑着摇头婉言谢绝:“谢谢,叔叔不渴,你自己喝吧这么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丽丽。”女孩歪着头,声音清脆。
骆志远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丽丽真乖,好孩子!”
这时大妈也笑吟吟地望着骆志远,热情搭话道:“大兄弟,你是到哪的?”
骆志远笑笑:“我进京呢。”
“哦哦,你们几个都是进京的,只有我和丽丽是去承安。她爸妈啊,真是让人不能省心……”大妈介绍着自己一家人的家长里短,眉飞色舞。到了她这个年纪,本身又是非常健谈的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很难止住了。也就是由此,骆志远知道了小曼名叫陆小曼,而中年男子则姓黄,在京城的一个建筑工地打工。
承安是下一站,也就是北河省的一个地级市,与安北市差不多的规模,只是知名度要比安北市大得多。
骆志远尽管有些厌倦她的喋喋不休,但出于礼貌,还是认真聆听,边听边笑,偶尔还插句话。
陆小曼则微笑不语,偶尔清幽的目光从骆志远的脸上掠过。
大妈说了半天,就开始问骆志远:“大兄弟,你进京是出差还是办事啊?”
骆志远笑:“回家探视父母呢,大妈。”
大妈讶然:“大兄弟,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哪,怎么,你爹妈在京吗?”
骆志远点头:“嗯。”
他没有多说。萍水相逢,一会下车分别,转眼间就是陌路人,没有必要太认真。
陆小曼闻言望着骆志远突然插话道:“您家在京呢?”
骆志远笑着回答:“是的。”
陆小曼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好奇。因为骆志远的口音是普通话,而不是地道的京片子,与京城人相比还是具有很大差异的。
“大兄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大妈又问,当然也不是问了寻根究底有什么叵测用心,而实在是旅途寂寞,顺口而扯,没话找话。
骆志远耸耸肩:“我在安北市的政府机关工作。”
“我娘家就是安北的,没想到我们是老乡啊……”大妈又热情地望着骆志远,骆志远心说这不是废话嘛,我们都是一起从安北站上车的,除了身边这两位。
“机关工作好啊,不像企业,动不动就下岗,我们厂就破产了……哎!”
骆志远苦笑着扭过头去,心说这老太太简直是太健谈了,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让人吃不消啊。
好在不多时,承安站就到了,老太太带着丽丽下车,陆小曼和骆志远礼貌起身相送,中年男子还主动热情地帮着祖孙俩扛着行李包,一直将她们送到了站台上,这才又跳回车上来。
这个时候,姜成林已经大模大样地占了祖孙俩原先的位置,陆小曼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爱答不理地闭上了美眸,对姜成林的搭话默然不理。
姜成林连番受冷落,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火气和羞愤。
两人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姜成林对陆小曼情根深种,这次女方来北方省省城出差,他就找机会追了过来。但结果,陆小曼根本不买他的帐,反而觉得他过于纠缠,心里的厌恶感更深。
这让自视甚高的姜成林多少有些承受不住,但他对陆小曼用心已久,没有达到目的,自然是不肯放弃。
姜成林见陆小曼不肯理睬自己,为了破解尴尬,就主动开始跟骆志远搭话。骆志远不置可否地随意跟他扯了几句,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姜成林这个人,但作为同车旅客,也不好太过失礼。
交谈了几句,骆志远就看穿了姜成林的“本质”。这是一个出身家世应该不错又非常骄傲的年轻人,拥有很强的优越感。
这样的年轻人,骆志远见得多了。
所以,尽管姜成林话里话外透着若有若无的傲气和居高临下,他还是无动于衷。本是陌生人,何必太较真,一笑置之就可。




 第559章 陆小曼

夜色笼罩,车窗之外漆黑一片。列车奔驰在黑夜中,气温也降了几度,风变得有些凉意,闷热的车厢总算是清爽下来了。
已经是晚上9点,此趟列车的终点站京城快要到了。
陆小曼笑着将手里的杂志收了起来,向骆志远笑道:“骆先生,快要到站了,这一趟车没有晚点,还不错呢。”
骆志远嗯了一声:“是啊,没晚点,我们算是比较幸运。否则的话,到站起码是半夜了。”
两人随意闲扯着,姜成林在一旁明显有些吃味。他见陆小曼对一个陌生男人都这么客气和热情,但对自己却是如此的冷漠,心里的不爽可想而知。
他陡然间插话道:“哥们你家住哪?有车接站吗?跟我的车吧,我送你!”
骆志远扫了姜成林一眼,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车就好。”
姜成林本就是借着话茬搭话,本是真要送骆志远,见骆志远拒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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