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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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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迟到的几人让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众人好像就等着薛睿开口,余舒不知这些人之间有什么纠葛,正琢磨着今日怎么混过去,就听薛睿出了声:
“世子,我忘记在衙门还有事要处理,今日便不久留了。”
这下就连余舒都看的出来薛睿同这七皇子和另一位薛少爷不对盘了,难道他不知这几个人今日会来?
薛睿话毕,不多留,对余舒摆了下手,就要带着她离席而去,世子刘炯急了,在他背后喊道:
“睿哥你别急走啊!”
后面有人喊,前面自然就有人挡,薛睿看着刘灏挡在他身前的手臂,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眼中捎带了几分嘲弄。
被他这么看上一眼,刘灏便无奈:“城碧,你还真要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当日是——”
“当日之事,无需再提。”薛睿皱眉打断他的话,扭头对追上来的刘炯冷声道:
“世子今日这番安排,真是煞费苦心然我素来没有成人之美的雅量,让你白费心思了。”
刘炯一听这话,就知糟糕,薛睿这是同他翻了脸,心里猛地后悔起答应了刘灏多管这起闲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关他屁事啊?
余舒瞧着薛睿在一个皇子一个世子面前摆臭脸,说难听话,暗替他捏一把冷汗,心中愈发纳闷,这姓薛的向来处事圆滑,怎么这会儿脾气坏的,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刘炯不再劝,却不代表刘灏肯放人他手拦在薛睿身前,纹丝不动,只是脸上却不见了方才笑容,眉毛一横,显露了几分霸道:
“既然来了,哪有就这么走的道理。”
余舒暗啧一声,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么?
薛睿脚步转动,面对了刘灏:“殿下待要如何?”
刘灏目光闪烁,“今日是来赌的何不妨同我赌上一局,若你赢了,便应我一件事,若我赢了,便应你一件事,如何?”
此言一出,大厅上众人色变皆知刘灏这话不是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同薛睿提出赌约。
“怎么,你不敢?”刘灏看薛睿不答便激将道:“离京两年,你胆子倒是变小不少,当年的薛城碧,如今竟成了缩头乌龟,只会躲吗?”
“要赌什么。”薛睿打断他的嘲讽,余舒眼皮跳跳,隐约觉得不妙-,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出声劝他。
刘灏得逞一笑,不给他半分后悔的机会,扭头对刘炯道:“你这府上可有宫里头送的鼠药,去找一包来。”
刘炯狐疑:“要鼠药做什么?”
刘灏对这堂弟可不客气:“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刘炯只好派下人去找,过了一会儿,鼠药找来,众人看着刘灏取了几只茶杯倒上酒,将白色的鼠药粉末洒在其中一杯里,盖上茶盖,把空下的纸包丢到一旁,环扫了一圈屋内,指着冯兆苗道:
“兆苗你来,把这几个杯子掉掉个儿,你们其他人,都背过身去,一个都不许看。”
闻言,众人当有已有心思敏捷者猜到他要干嘛,正想出声阻拦,刘灏便先冷声警告:
“今日是我同城碧的私事,谁要是插一句话,多一句嘴,莫怪我翻脸无情。”
几人把话咽下,冯兆苗被逼着上前去把那几只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杯子调换了位置,然后刘灏又一一点了人名上前,前后对换过四次,早分不清楚哪杯有毒,哪杯没有。
做好了这些,刘灏才退回到薛睿身边,指着那六只一字摆开杯子,对他道:“瞧见了么,那里有六只杯子,只有一杯有毒,这宫里的鼠药,你也知道,虽毒不死人,但是误服之后,中毒伤身,留下遗症是难免的。现在你同我一人挑选三杯,谁要是喝到了有毒的,就是输,喝到了无毒的,就是赢。”
刘炯作为今天的主人,眼瞅着两人要在他的地盘上争个你死我活,忍不住开口:“你们这不是在坑我么,要在我这里出了事,我如何向上头交待?”
刘灏道:“怎么是坑你,我又没说挑到了毒酒一定要喝,认输就行了。”
最后半句话,他是看着薛睿说的,好像在暗示,最后那个认输的人一定是他。
见事情闹到这份上,余舒暗皱起眉头,觉得薛睿是身陷囹圄之中,若换成是她,想也不想就会拒绝,毕竟运气这东西最不靠谱,谁知道那杯毒酒会落到谁手上。
“你先挑,还是我先挑?”
余舒怔怔,扭头看着出声的薛睿,不敢信这一样精明的家伙竟然应了这蠢赌!
“不急,不是各自带了易客么,先斟酌斟酌,再选不迟,毕竟今日是来赌易的,不是吗?”刘灏不急不缓地转过头,对一直静站在他身后的纪星璇道:
“璇儿,敢不敢帮我选三杯。”
第181章内情
“旋儿,敢不敢帮我选三杯?”
众人目光一转,落在那面覆青纱的少女身上,始才留意到这位太史书苑中的知名人物,但听她轻声落落:
“有何不敢,殿下稍等。”
刘灏大笑,看着那走上前围着摆酒的桌子打转的少女,眼中几多喜爱,毫不掩饰。
冯兆苗不忿地嘀咕:“好不公平。”
刘灏道:“有何不公平。”
冯兆苗管不住嘴巴:“纪小姐是太史书苑相学科下有名的看算,要挑这几杯酒,当然容易许多。睿哥今天来是应付我们,只是随便带了个人来,什么本事都没有,这不是不公平吗?”
余舒摸摸鼻子,她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哦?”刘灏转头,从进门到现在,头一回正眼看了余舒一记,一扫而过,就回到薛睿身上:
“城碧,你怎么说?”
“赌既赌,有何可说。”薛睿回身,低头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轻声道:“对不起将你卷进来。”
余舒摇摇头,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薛睿打算怎么下这个台阶。
薛睿看她神色间并无不满,暗松一口气,脸上轻松不少,瞥向桌上那六杯酒,目光不着痕迹地闪动,问余舒:
“敢不敢也帮我挑上三杯?”
“不敢。”余舒老实回答,她今天是来做算术的,可没打算要赌运气,万一她倒霉挑中了那杯毒酒,让薛睿喝出个三长两短,她不是还得负责。
众人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把余舒这句气短之言听了个明白,个个是啼笑皆非,这个时候怎么都该是输人不输阵吧?
比起旁人耻色,薛睿反而笑了出来,脸上更显轻松:“不敢便不敢吧,那我自己选。”
余舒见他竟要自己上前取酒,一副被逼上梁山,慷慨就义的样子,瞬间犹豫,还没拿定主意,就已伸手拉住他衣袖:
“等等、还是我帮你选。”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这里头可有个皇子,是她能瞎掺合的吗?
心想着薛睿还会推辞一下,岂知他回头看她一眼,却是点头道:“好,你帮我去选。”
“……”混蛋,你就不能再推辞一下啊!
余舒暗瞪了薛睿一眼,这下骑虎难下的变成是她,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去,一手装作扶额遮住了半边脸免得被认出来,同那纪星璇一样,站在摆有六杯酒的桌边——干瞪眼。
怎么办?怎么挑?
此时纪星璇已经端起了第一杯酒,走回刘灏面前,在众人瞩目下,刘灏打开茶盖,看也未看便仰头一饮而尽,擦擦嘴角,冲薛睿笑道:
“无毒。”
纪星璇走回去,又绕着着桌子转了两圈,比刚才更快选了一杯酒,端回去给刘灏
“无毒。”刘灏向薛睿示意了空杯,眼角已是胜券在握,“再有一杯无毒,我便赢了。”
去掉三杯无毒的,那剩下的三杯当中,必然有一杯是有毒的。
看着纪星璇又走回桌边,性子急的冯兆苗忍不住出声催促还在桌前傻站的余舒:
“莲房姑娘,你倒是挑啊,再不挑就没了!”
薛睿伸手拍在他肩上,制住他大喊大叫,对余舒后背道:
“不急,你慢慢挑,挑好了再端给我。”
刘灏转头看他,见他神色坦然,并无半点忧急,稍感奇怪,却抓不到重点。
薛睿两手抱臂,侧头看刘灏一眼,眼角漾起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一局赌,他赢也是赢,输也是赢,只不过输了要花些代价罢了。
“咦,她这是在做什么?”冯兆苗一声讶异,让薛睿重新将目光投到桌前,就见傻站了半天的余舒在身上摸摸索索,不知从哪里抠出了几个铜板,拎起裙子蹲在地上丢掷起来,叮叮咣咣响。
纪星璇也注意到了余舒的动作,眼中狐疑,她倒是知道有一种卜算之术,是用铜板占记,只是那术法早就失传,又岂会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所用。
纪星璇这么一分神,刚才用相法从那四杯酒上看出的端倪,就只能重来,她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就又围着桌子走动,大约四五圈之后,停下脚步,看中了一杯,伸手过去,耳边听到一声嘀咕,一晃眼,便被人捷足先登,抢先拿了她看到的那杯酒。
这还不算,那双手的主人又接二连三选定两杯,好像争抢一般,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搂走了三只茶杯——
此时桌上,就只剩下一杯可选。
“极东、极西、官眼…”余舒默念,确认没有拿错杯子,一转身走向薛睿,手里险险抓着三杯茶。
怀闲厅中众人傻眼。谁想她磨磨唧唧半天,竟然一回就挑了三杯回来,几乎可以预见这三杯里头有一杯要完蛋,同薛睿关系好的,皆都背起了冷汗,看着视同儿戏的余舒,已是面色不善。
薛睿帮着余舒接过杯子,对她这过显草率的举动是哭笑不得,虽然他早做好准备要喝上一回鼠药,但是能够不喝,他还是不想喝的。
“快尝尝有没有毒。”余舒催促道,不知道她这句话怪异的很。
纪星璇没有拿桌上最后那一杯酒,退回到刘灏身边,既然对方选了三杯,那她便没有必要再选,她只知道余舒手中有一杯酒无毒,却拿不准另外两杯是否有,因而同旁人一起关注起来。
这一关注不要紧,余舒手里端着杯子,忘记遮掩,正好被纪星璇瞧了个正面,之前她没很留意这个同薛睿同行的姑娘,如此一见,皱眉一想,便认出了余舒的脸,正是曾在夏江敏身边看到过的那个装扮而成的少年人。
是她?
见到护送夏江敏进京的人出现在薛睿身边,纪星璇不禁对余舒的身份起了几分怀疑,却没当场叫破,而是静观其变。
薛睿拿到杯子,没多犹豫,一杯喝下去,咂咂嘴,什么话也没说,便端起了第二杯,一口气喝完,又拿起第三杯,这时候大厅中的一群人已经紧张成一片,就怕他这杯酒下去,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晕过去。
就连挑酒的余舒都是心情紧张地看着薛睿,她刚才那是死马当活马医,实在没法子,才想到要用六爻问眼前事,也不知起没起用,真要薛睿喝出个毛病,估计卖了她都不够赔。
薛睿在一众注目下,仰头灌下第三杯酒,余舒看着他干脆地样子,心情忽地有些古怪,他这是太相信她呢,还是太相信他自己?
咽下最后一口酒,薛睿擦擦嘴角酒渍,双眼看向余舒,目光渐渐凝聚,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似乎看出她神情中的不安,被酒水冲过的嗓子沙哑道:
“我没事,你挑的很准。”
余舒嘘了一口气,好险。
一直紧盯着薛睿的刘灏绷起了脸,大步上前,去将剩下的那一只杯子端起来,掀开茶盖,放到鼻下嗅了嗅,酒香中混杂的淡淡异味,让他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纪星璇微微皱眉,看着面露喜色的余舒,不禁猜疑她这是运气好,还是真的会用那门奇术。
见这情景,众人心中有数,各自拂了一把冷汗,跟同刘灏一起上门的薛匡旭暗暗捏起拳头。
冯兆苗结结巴巴地抓着薛睿手臂,“睿、睿哥,你没事吧?”
薛睿摇摇头,看着前面七皇子背影,问道:“殿下还有一杯酒没喝,是现在就认输,还是亲自验一验真假?”
刘灏将变幻的脸色背于身后众人,再转过身,脸色已经如常:
“城碧有何求?”
这一句,然是变相地认了输,承了开头的赌注。
薛睿道:“但求耳根清净,莫在纠缠。”
这话说得很给刘灏留有颜面,但在场知情人,又有几个听不出薛睿话里的断绝,两年前这安陵城里谁不知道薛家大公子同七皇子同穿一条裤子的情分,到这头上说没就没了,外人连个原因都闹不清楚,直叫人唏嘘又感叹。
“好、好,”刘灏笑不及眼,手指一松,装有鼠药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溅起三尺酒花,让众人心中一紧,就怕他这时发作。
然而刘灏并未失态,只是深深看了薛睿一眼,便拂袖离去,纪星璇又看了余舒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了。
“殿下!”薛匡旭大喊一声,扭头没好气地对薛睿道:“这下把七皇子得罪透了,你高兴了吧?”
薛睿眼中厉色一闪,“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薛匡旭吃瘪,又不敢顶嘴,轻哼一声去追赶刘灏,这群不速之客一离开,怀闲厅的气氛明显好转。
湘王世子刘炯因为私自安排薛睿同刘灏碰面,心有惭愧,欲言又止地看着薛睿,脸上是有一丝讨好。
薛睿此时心情大好,懒得同他计较,面上叹一口气,挥手道:“这次算了。”
余舒还在想着纪星璇离开前看她那一眼,知道自己是被认出来,正琢磨着纪星璇会怎么胡思乱想她的身份,就听一句温声细语,满带着好奇询问:
“莲房姑娘,你方才所用卜术,是失传已久的六爻断法吗?”
这问话的乃是之前陪坐在刘炯身边的年轻女子,貌似也是太史书苑的女学生。
众人这才想起来薛睿身边这不起眼的一位,真要说起来,刚才那一赌,不光是七皇子输了赌,那纪星璇也算是输了局,不及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莲房姑娘”。
这么一想,便让人兴趣盎然了。
“对、对,你刚才使那是什么法子?”冯兆苗兴奋地凑上来,有口无心道:“那铜板丢一丢,就知道前因后果,不是江湖上骗人的把戏吗?”
面对众人打听,余舒但笑不语,对六爻之说,既没掩饰,也不回应。其实她也说不好,刚才那三杯酒,是运气缘故,还是六爻起了作用,毕竟她从没在这种事上用过。
薛睿瞪了冯兆苗一眼,对余舒道:“不用理这顽童,要被他缠上,有的你头疼。”
又对刘炯冷笑:“今天来本是想带她认识几位大易师,被你们这一搅合,白跑了一趟。”
刘炯听了他的话,先是对余舒笑笑,而后道:“这有什么,姑娘想要见哪一位大易师,我直接写了荐信给你,上门去找就是。”
余舒心里一喜,并不扭捏,当场就报了几个名号,是她这阵子在秋桂坊上听到的,安陵城里有名望的大师。
刘炯说的不是客气话,转头就让下人找了信笺,一一写给余舒,方便她随时登门拜望。
这一闹腾,就到了中午,一众人早没了赌性,午饭没吃,就草草散去,离开定波馆。
门前话别,分头上了自家马车轿子。
车上,薛睿看着余舒喜滋滋地捧着那几份荐信,却没打听他同刘灏之间恩怨的意思,虽说正和他心意,但又因她的“漠不关心”,稍感到一丁点的失落。
收好了荐信,余舒又想起一件事,把脸一板,对薛睿道:“这下坏了,没赌成钱,要我拿什么去给小修交学费?”
薛睿从怀里探出几张银票,拨了两张给她。
余舒看上头二百两一张的面额,吃惊不小:“借我?”
薛睿把银票往她手里一送,语调轻快:
“不,是酬劳。”
酬谢她免了让他喝那一杯老鼠药。
今天这一趟,是没有白跑,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
刘炯没去送人,带着那太史书苑的女学生去了后花园,屏退下人,才牵起她手,将人拥在膝上,手环着她腰肢,懒声道:
“渺渺,你说小王这是不是叫做吃力不讨好?”
谢渺云摸摸他脸颊,轻声道:“世子也是好意。不知薛大公子同七皇子是有何仇怨,如此难以化解?”
刘炯在她手指上亲了亲,“他们那些事,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谁知道真假。”
谢渺云没有细问,转而关心起别的:“七皇子今日带了纪星璇来,难道真同外人所说,这纪家有望攀上皇亲吗?”
“以前不好说,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嗯?这话怎讲?”
“同你说说也无妨,只是不要去同外人讲,”刘炯压低了声音:“我之前听父王说,皇上有意将夏江家的四女指给七皇子为妃,旨都拟好了,但是前不久那夏江盈惨遭人害,这事不了了之。今日看堂兄模样,应该是更属意这纪星璇,你若有心,就同她多亲近亲近吧。”
谢渺云点点头,往后坐正,“我倒是好奇那位莲房姑娘,薛大公子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刘炯道:“有什么好奇,要我看她选中酒杯是运气罢了,丢一丢铜板能知道什么。”
“世子有所不知,这易术百学中,有一种名叫六爻的术数,是用六枚铜钱占卜,所问之事,知无不尽,通是了得。我瞧那莲房所用,确像是此术,果真如此,那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第182章横财
从定波馆离开,余舒坚持到之前买衣的成衣铺子里换回了男装,薛睿看着她褪去绿裙,又恢复成朴素少年模样,颇觉得可惜,但没得寸进尺让她再穿着那身女装,反正今日已是见过,来日方长。
“这身衣裳怎么处置?”余舒拎着换下来的裙子问薛睿。
“当然是你收着,难道还要我拿回去吗?”
余舒想想也是,自己穿过的衣服,总不好再退还给人家,虽然这裙子她没什么场合穿。
换好了衣服,薛睿做东,两个人在城南找了一家酒楼吃饭,点上四菜一汤,趁着饭时,聊一聊事情。
“你今天怎么叫我莲房姑娘,这是哪儿来的名字?”余舒边拿筷子拨着鱼刺,便问道。
薛睿把装着红烧鱼的盘子换到她跟前,道:“那群人精得很,你今日与我同行,他们事后必会打听你底细,若说告诉他们你本名,难保不被查个彻底。”
“哦,”余舒接受了他这说法,拨拉了几口饭,突然抬头道:“纪家小姐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我同夏江敏在一起,之前见过他两回,现在被她看到我同你一道,会不会有麻烦?”
薛睿无所谓道:“看见了便看见了,有什么麻烦。”
余舒白眼:“你是没麻烦,我是说我。毕竟当初我差点顶替她给你做了小妾,她对我多少有点印象吧,若多回想回想,难保认不出我是被他们纪家撵出去的拿个丫头。”
因为早先被薛睿从牢里领出来,两个人就把义阳旧事说了个明白,这会儿提起那纳妾之事,两人倒没什么尴尬,其实是一个揣着糊涂当明白,一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余舒以为薛睿不知道她替赵慧打官司得罪了纪家的事,然薛睿当天是在衙门外看了明白,因而听她这么讲,清楚她的顾虑,便放下筷子,对她道:
“这倒不必担心,纪家在义阳是数一数二,在这安陵城中还排不上什么号。要是他们有人为难你,只管来找我,我会替你打发。”
余舒要的就是薛睿这一句保证,听他开口便放了心,这要是日后纪家寻她晦气,至少她还有个挡箭牌。
至于欠不欠薛睿人情这一点,她已不如之前计较,有道是债多不怕愁,反正她人也不会跑,以后总有机会还他。
“对了,你选酒杯那会儿掷铜钱,是占法吗,有什么名堂?”薛睿不以为余舒今天挑中三杯酒,全是靠的运气,以来他所认识的余舒不会做那不靠谱的事,而来就是当时听人提到了什么“六爻”占术。
余舒没像敷衍旁人那样敷衍薛睿,想了想,开口道:“确是一种占法没错,不过之前从未用在占算这种事上,所以能够挑中,应该是存了几分侥幸。”
薛睿感兴趣道:“这占法都能算些什么?准头有多高?”
余舒斟酌道:“能问眼前事,能问近日事,能问大事,能问人事,关键在一个‘问’字,若是一无所知,则没有准头,要问的越详细,就算得越准,比如今日六杯酒,我能看到它们各自方位,能知它们是瓷器,知它们属色,知当时时辰,要问凶险,就符了问事的条件,准头在七八之间吧。”
好在薛睿所学广阔,对易学略有涉猎,听她这么解释,是有些明白,也有些糊涂:
“有这等本事,你还要在街边摆摊算卦做什么,为何不去参考大衍?岂不是更有出路?”
能中七八,这是相当高的水准了,京城里的大易师们不过是这个程度。
余舒怅然道:“哪儿那么简单,你是有所不知,我虽然有些奇遇学得了一些本事,但天资是极差的,这门占法是厉害,但碍于根骨天分,所用只限于我一人,用在外人身上,便不做准,近日挑酒时问问凶险,我问的也是我自己。”
“可惜。”薛睿不无遗憾道:“不然你凭着这一门占法,倒能在易术上崭露头角。”
大衍试有诸科分考,当中一门是易术,就是考的各种分门别类的术数方法,比如解梦,测字,数香等等。
余舒不想多在六爻断法这一话题上打转,便换言道:“我所学杂乱,在街边摆摊这些日子,也有好处不少,是能学以致用,整理信闻,问卜的功底比之前扎实许多。”
薛睿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脚踏实地的人。”
余舒哼了一声,心想,一步登天是好,但不先把脚下垫稳,摔下来的几率太高,没把握的事,她向来想都懒得去想。
两人吃完午饭,薛睿将余舒送回到回兴街,临下马车的时候,叫住她道:
“我已经同百川书院的院士知会过,你明日直接带小修过去提我名号就好,我明天还有公务要办,不能陪你一起。”
余舒正愁着让余小修见到了“曹子辛”还要同那孩子解释一番,乐得轻松:“行,你忙你的。”
薛睿道:“事了我再到秋桂坊去找你。”
因这阵子三五不时地碰面,余舒倒是习惯了他时不时找上门,就应了一声,转身沿街离开。
薛睿靠在车窗边上,看她走没了影都没有一次回头,摇头笑笑,为心里那点期待,竟是多少有一些些苦闷。
这丫头对他,还真是半点流连都没有。
。。。
余舒从薛睿那里得到了二百两银子的“酬劳”,解了手头紧张,路上琢磨着如何分配来用,不想回到家中,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夏江家来了人,夏明明被接走了。
余舒站在夏明明屋门口,看着房里头还未叠起的杯子,扭头问余小修:
“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刚吃完午饭,”余小修面上有些不悦道:“家里忽然来了几个人,有一个自称是什么管家的,丢了些钱给咱们,没说几句话就急匆匆地把人接走了,莲件以上都没要她收拾。”
余舒狐疑:“钱?”
余小修点点头,拉着她道里屋,果见饭桌上一盘子银锭,上头还卧着一只黄色的,毛茸茸的可疑物体,见人接近,便打滚立起来,呲牙咧嘴地威胁不许人靠近。
余舒面无表情地拎着金宝的尾巴,把这试图蹦起来咬她手指的黄皮小老鼠丢给余小修,点了点银数,约有二百两之多,又抖开下有垫的几张银票,每张一百,共有五张。
要放在往常,余小修见到这么些钱,肯定会激动的脸红,但他这会儿却反常的闷闷不乐,哄也不哄在他膝盖上“唧唧”乱叫打滚撒泼的金宝,显然夏江家这财大气粗,目中无人的做法,惹了他的不快。
余舒这见钱眼开的家伙,看到这一笔横财,倒是觉得高兴,把银票放回去,坐在桌边,倒了口茶喝,扭头看着余小修,道:
“明明有留什么话下来吗?”
余小修道:“说了,让我转告你,她爹进京了,她得先赶回去见,不能留下来等你回来。”
余舒点点头,能理解夏明明的急切,夏江盈遇害,尚未安葬,好不容易来了个当家做主的,肯定是急着回去商量。
按下这一件,余舒左右看看没见到景尘人影,就问余小修。
“你景大哥呢?”
“哦,刚才有人来接明明,景大哥就回屋回避了,现在应该是在睡午觉吧,要不要我去喊他起来?”
余舒有些纳闷,最近景尘好像特别喜欢睡午觉,景尘是午饭后就回房休息,一觉睡到黄昏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晚上行做什么去了,白天才回一直睡。
“嗯,你去同他说一声,我们一起出趟门,买些纸笔衣裳什么的,问他去不去。”
余舒使了余小修去叫景尘,顺道让他把吵吵闹闹的金宝拎走,自己端着那一盘沉甸甸的银子回了屋,把银票用薛睿给的一起折好,收进带锁的柜子底下,取了两锭银用布包起来,放做等下出门买东西用。
除了纸笔,三个人还要各添一身棉衣,余小修要在京城里念书,衣服肯定不能寒酸了,这孩子好不容易被她教的多了几分自信,不然要想在三觉书屋那会儿,旧衣补丁抬不起头,遭人欺负嘲笑,是违背了她的初衷。
放好了钱,余舒又将今天穿过的那套衣裙收进柜子,整理好私物,出去就见景尘站住客厅里,发鬓微微凌乱,额头微红,看上去是刚睡醒的样子。
“要出门吗?”景尘问道。
余舒点点头:“你出去走走不?”
虽说带景尘出门有风险,但总让他待在家里,未免说不过去,她小心一些看着他,还是使得的。
她是打算好,谁想景尘竟然摇头:“我就不去了。”
“啊?你不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景尘不会说谎,但也不好告诉余舒他想趁他们出门在家中练剑,左右想想,勉强找出一个理由:
“我不想出门。”
余舒脸色一怪,心说这景尘怎么个余小修染上一个毛病了,不想出门,喜欢待在家里画画,这可是宅男的前兆啊。
不好,这么个侠士人物,都快被她养成宅男了,损不损啊她?
“那你今天就在家吧,等我明天送小修入学,后日就带你上城中道观去转转,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其实早就说要带景尘去道观走走,只是她忙着赚钱做生意一直没有时间,现在钱也充足,是时候带他出去一趟。
第183章都写在上面
余舒带着余小修出门,去了熟悉的秋桂坊,逛了几家店面,寻到一处买成衣的地方,给余小修挑选了一身行头,明天上学穿用,又去绸缎庄找裁缝量身形定做其他衣物。
余小修舍不得钱,看余舒竟挑那些贵的料子,把她拉到角落,悄悄说要她选便宜的,被余舒戳了脑门:
“比我还小气,谁要你省钱了。”
余小修闷声道:“又不是赚来的钱,是别人给的。”
余小修什么心思,余舒是很好懂,知他在意夏明明家里丢下那一笔钱,不愿花,她心中不以为然,虽说她当初救下夏明明,包括日后照顾她生活,初衷不是为了得上这么一笔钱,但这并不表示这笔前她不应该得。
在夏江家看来,他们家的小姐的性命安全,总要比几百两银子高多了,既然人家送来,她可没那么清高,放着这笔钱不用,或是再给人家送回去。
但对余小修得变着法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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