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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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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元戎见状,又道:“就在刚刚,有人揭了皇榜来告我,说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说着,揪上来一个缩头缩脑的书生,拍了他肩膀一下,这人顶着薛凌南凌厉的眼神,结结巴巴道:“我、我认得画像上的人,正是这府里一位姓徐的总管。”
话毕,就被尹元戎拨拉到一旁,对着薛凌南道:“您听见了,还请老尚书将这位徐总管叫出来一见,我好辨认真假。”
薛凌南捏着那张糊了浆发硬发干的皇榜,心情几度起伏,无人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去把徐力找过来。”他转身吩咐。
“老爷。。。”老管家脑上出了几滴虚汗,似是哀求地叫了一声,没动。
薛凌南眼神沉下,喝令道:“去找他!”
就这情形,尹元戎心里多少有数了,薛府的这个徐总管,八成是和皇榜上画的犯人长了一张脸。
他毫不避讳地端详着薛凌南的神情,心里犯嘀咕,皇榜上讲的模糊,就说犯人是个杀人凶手,却没讲他杀了什么人,值当皇上下令通缉。
身为相府的总管,必然是薛凌南的心腹,他犯下重罪,岂会和薛凌南没有一点干系?
尹元戎再是不够精明,这会儿也预感到,薛家怕是要变天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是忠是奸
薛府的二总管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禁军大白天地闯进相府把人抓走了。
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进许多人的耳朵里。
尹元戎把徐力带往大理寺衙门,薛凌南跟着一块儿去了,尽管这位徐总管和皇榜上通缉的犯人长得相似极了,但是他本人一口咬定没有杀过人,所以有待确凿。
一行人来到大理寺,把人带到郭槐安面前。
郭槐安这两天一直睡不安稳,最早他从皇上手里接过那张画像的时候,就陷入了出力不讨好的境地,要说他和薛凌南两家是世交,经常来往,怎么会不认识徐力。
他有心提醒薛凌南,奈何皇上对他下了封口令,张榜之前不许他往外泄露半句,就连那临时凑齐的十几个画工,都是分开了监管起来,画完了也不许人回家。
这就让郭槐安不敢轻举妄动了,是以事到临头,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眼下他见着薛凌南,面上便有一丝尴尬,碍于尹元戎在场,不便多言。
薛凌南更不会主动开口,就站到一旁,端着脸看徐力自己分辨。
“大人冤枉,在下不曾作奸犯科,更不知为何会与皇榜上通缉的人犯生着一样的脸孔,求大人明察,还在下一个清白。”
徐力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奴才出身,早年薛凌南领兵打仗那会儿,他曾身为马前卒,有军功在身,后来薛凌南交割兵权,他就甘愿留在薛凌南门下做个总管,为人倒是忠心耿耿,知恩图报。
郭槐安头大,兆庆帝发了密诏,一旦抓到了人,不必公审,先把人关起来严加看管。等候发落,他当时哪里料到犯人会是薛家一个相当体面的总管呢。
“你既知你与画像上之人如出一辙,该有嫌疑,来人啊。将这嫌犯带入牢中,暂行关押。”
郭槐安说完,看一眼薛凌南,似乎很怕他提出质疑,然而薛凌南没有出声制止,反而对着神情惊慌的徐力道:
“大理寺一向公正严明,你没有罪过,就不会错判你,反之,你犯有罪行。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阿力,你且好自为之。”
听了他的话,徐力看上去是比刚才冷静了一些,没有挣扎。任由官差将他带走了。
尹元戎见没他什么事,乐得清闲,手一挥就带人撤了。
郭槐安这才咳嗽了两声,请薛凌南到后堂说话。没了旁人,先冲他告罪了一声,愧疚道:
“不是我瞒着不告诉你,是圣上下了死命。但凡泄露了风声就是死罪。”
薛凌南点了点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你是忠君,我岂有怨言。不过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个明白话。”
郭槐安一脸难色:“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告诉你一句大实话,这会儿连我都糊涂着呢。圣上只交待我张榜,除了榜文上写的,其余的我一概不知,爱莫能助啊。”
薛凌南暗道不妙,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徐力莫名其妙地被扣押,一定是等着私审,那就绝对不止皇榜上写的杀了几个人那么简单。
搞不好,会把他们一家老小都牵连进去。
“镜明,你真不知道这画像是出自何人之手吗?”
“老哥哥,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郭槐安苦笑道:“我也好奇是谁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惹出这事端。”
薛凌南从他这里问不出内情,便不作停留,只托付他尽量关照身在牢中的徐力,能带个消息让他知道人是好是坏就行。
郭槐安答应下来,亲自送薛凌南到府衙门外,看他上了轿子,才急匆匆地往回走,人逮住了,他要赶快进宫复命才是。
皇榜才贴出去不到半天,就抓住了犯人,这也是前所未见的稀罕事了。
。。。。。。
薛凌南从大理寺出来,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家,先让人去将二儿子寻了过来。
薛琳在兵部做侍郎,近来朝堂上为打倭国争得热闹,他也不得闲,三天两头被人拉着游说,这天却早早回了家。
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见了薛凌南。
“阿爹,我听说羽林军一大早上咱们家抓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薛凌南伫在书房窗下,对他摆手,道:“把门关上,过来说话。”
薛琳已有些不好的预感,薛家权贵至今,几次大起大落,他早不是那个会因兄长横死而嚎啕大哭的二少爷,他听话地关上门走了过去,薛凌南却没忙着向他交待,兀自望了一阵窗外。
薛琳见状,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只道是家中又有变故,竟让父亲都发起愁来。
“阿力被送去了大理寺,皇榜上说他是杀人凶犯,就连郭槐安都无权审问,只能等候圣上发落。”薛凌南开了口。
薛琳难以置信道:“徐总管怎么可能是杀人犯,他为咱们家卖命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好端端地为何要去杀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企图构陷您。”
薛凌南摇了摇头:“我也宁愿相信是他们抓错了人,但是眼下的局面,由不得你我,怕只怕有人设下天罗地网,欲置我一家老小于死地。”
“您的意思是?”
“能让圣上亲自过问,不惜放皇榜捉拿嫌疑人,又讳如莫深的,你以为会是什么样的罪责?”
薛琳思索片刻,倒吸一口凉气,能够惊动得了皇帝的,无非是谋逆二字。
“爹!”他惊呼一声,想不到事态如此严重。
薛凌南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宽声道:“不必惊慌,尚未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眼下还有的周旋。”
“儿子都听您的。”
见他一副唯命是从又万分信赖的样子,薛凌南暗叹,不禁又念起遭天妒的长子,若是薛皂还在,此时应当有一百种应对吧。
“阿力跟了我这些年,忠心不二。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所以我不怕他屈打成招,但是圣上多疑,未必信我。如若从他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十有*是要拿我们父子问罪。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叮嘱你,或有一日你被大理寺提拿,千万不要惊慌失措,自乱阵脚,到时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薛凌南伸手搭在他肩头,重重按下:
“你要记住,我们薛家世代忠良。不惧谗言。”
薛琳耳鸣了一记,有老父亲这句话,心中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顿然踏实了。
“那城碧呢?”他忽然想起来薛睿几日前去了凤华府办差,这会儿还没回来。于是问:“是否要派人到凤华府去给他送个信儿,让他尽快回京。”
薛凌南神情淡了些,道:“不必多此一举,落在有心人眼中,反倒显得我们心虚,让他在那儿吧,几时该回来。他就会回来了。”
薛琳没听出他话末蹊跷,转而埋怨道:“这么大的灾头,怎么府上冯先生没有算出一点征兆,事先能警示一下也好啊。”
相府里住着一位大易师,姓冯,十分擅长卜问吉凶。
“不怪冯先生。”薛凌南隔空望了望正北方向,叹息道:“那位身怀国器,他哪里算得到。”
这张榜通缉一事,由皇帝主导,天子携带异宝。杜绝凡人算计,纵然大易师,也莫可奈何。
***
宫中,郭槐安跟着引路太监进了宣德殿,面见兆庆帝,将尹元戎捕获疑凶的事情化繁为简这么一讲,悄悄抬头,触到一张阴郁的脸孔,忙又垂下头去。
“你是说,羽林军从薛相府里捉到了人吗?”
“回禀圣上,正是,有人认出皇榜上的人像,和薛家一位总管肖似,刚好尹统领带着人在附近喝茶,那人就揭了皇榜去举发。”
一百两黄金,寻常百姓想想都眼红心疾,有这么一大笔赏金,自然有莽夫不怕得罪薛家。
郭槐安有心帮薛凌南说话,又不好做的太明显,就只能抠字眼,说是人和画像上肖似,留有余地,并未一口咬定。
“你见过人了,说说看,像是他吗?”兆庆帝发问。
郭槐安虽不是媚臣,但也懂得体察圣意,眼见兆庆帝脸上不是愤怒,而是怀疑居多,就猜中皇上未必愿意相信那个凶犯是出自薛家。
这便灵机一动,说道:“乍一看是相似,仔细看又有出入,是与不是,得详细盘查。圣上,这案子?”
这案子到底由谁来办呢?您好不好给个明白话。
“各种隐情,暂不能与卿家分说,”兆庆帝泼了他一盆冷水,沉声道:“朕预备让大提点前往审问,你以为如何?”
郭槐安心说不妥,让一个易官去审朝廷要犯算什么事儿啊。
“圣上英明,”他木着脸道,“臣请命协查。”
兆庆帝想也不想地回绝了他:“一个犯人,何须兴师动众,大提点一人足矣。”
郭槐安一听就是皇帝不愿意他插手干预,心里头愈发好奇,有什么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没旁的事,你去吧,朕待会儿便下手谕,让大提点到大理寺去提人。”
“臣跪安。”
郭槐安满腹疑虑地走了,刚到前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殿内,砸了一方瑞兽纸镇的兆庆帝满身暴躁,扭头对屏风后的人道:“诚如爱卿所卜,人是抓到了,可朕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出自薛家!”
大提点抱袖踱了出来,低头对兆庆帝一拜,暖声劝慰道:“圣上息怒,只是抓到了一个疑犯,尚不确认此事与薛相有无干系,万一只是一场误会呢。”
兆庆帝脸色稍有缓和,但是语气仍旧僵硬:“你尽快去查清楚,朕不愿错怪忠良。”
没有万一,他不希望这件事与薛家扯上半点关系。
“臣告退。”
大提点垂着一双长袖出了宣德殿,在通往月门的长廊上看见了对面走来的景尘。
“世伯。”景尘停下问候。
大提点笑一笑,一片温和,“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迟些去吧。”
景尘“嗯”了一声,侧立一旁,等他过了,见人走远,才继续往宣德殿的方向走去。
***
皇榜的事,余舒上午就得了消息,她事先知道有此一出,白天刻意安排陆鸿到外头跑腿,一有动静,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再然后,熬到晌午休息,余舒带着两个侍卫出了司天监,假意去寻薛睿,到了相府门前一看,大门紧闭,大白天里静悄悄的,她一看就是事发了。
“大人,属下去叫门?”陆鸿询问。
“不用了,我看是主人不在家,走吧,吃饭去。”余舒表面淡定,心中早就炸开了锅,恨不得闯进大门揪个人问问仔细,却知不可。
她身边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做什么都要三思后行,所幸还有景尘帮她传递消息,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余舒带着人回了司天监,又熬了一个下午,不见景尘来,她就照常下班回家。
。。。。。。
余舒第二天出门要比以往早上一刻,路上与人打招呼也不停留,直奔了坤翎局,进门看到谢兰,状似随口问道:
“右令大人今天可是来了?”
谢兰伸手一指楼上:“来有一会儿了。”
说没说完,眼前一闪,余舒人就不见了。
景尘倚在二楼窗前,余舒一进院门他就看见了,知道她要上来,便回身坐下,打发了正在滔滔不绝汇报的笔曹官,等着她上楼。
果然不多时,她的人影就出现在门外。
“景尘,”余舒不忘将门掩上,快步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了,人是不是抓住了?”
他耳尖抖了抖,确认门外无人偷听,这才指引她在东面茶几旁边坐下,与她面对面说道:
“昨天早上,有人在城东揭了皇榜,羽林军左副统领尹元戎带人去了薛家,带走了一名姓徐的总管,随后他们去了大理寺,人被扣押,皇上的意思,是要派大提点去审讯那人。”
不出所料,余舒吞了一口气,握住了膝盖。
景尘看着她脸色,温声道:“大提点身怀大洞明术,又是知情人,由他来审讯,再合适不过,这下你总该放心,果真薛家没有不轨之心,大提点是不会错判的。”
余舒嘴角牵动,强笑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扩大了。
她也希望此事与薛家无关,但是事实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第六百九十八章薛睿失踪
就在皇榜张贴出去的第二天,余舒左等右等,派去凤华府寻人的宋大力总算回来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人不见了!?”北大厢里,余舒声音拔高了几度。
“小人两天前就赶到了凤华府,打听到薛公子下榻之处,便寻了过去,见到了薛公子,将您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他,薛公子当时听了,就说先让我在驿馆休息,等他一天,处理好事务就和我一同回京,哪儿想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薛公子人就没了。”
宋大力汗流浃背地立在下面,灰头土脸的,他一回府就被带来见余舒,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我又在那儿等了一天,薛公子失踪到第二日,惊动了府衙,派官差四处搜寻,他住的地方,衣物行囊都在,小厮也没跑,就他一个人,不知去向,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听他说完,余舒有些晕眩,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又在这节骨眼上,薛睿突然闹起失踪,无论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件事息息相关。
薛睿不见,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悄悄躲了起来,二是有人把他给抓走了。
依着余舒对薛睿的了解,他不会一声不响地跑掉,那八成便是叫人给掳了,那么是谁抓走他的呢?
余舒一会儿怀疑是宁王,一会儿又觉得是皇上那边暗中下的手,想来想去,头晕脑胀,也没能想出来个结果。
宋大力自以为办坏了差事,看余舒神情便知不好,愣头愣脑地跪了下去请罪:“都怪小人办事不劳,没有看好薛公子,姑娘罚我吧。”
余舒哪儿有心思怪罪他,何况这事由不得他。薛睿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住在官员下榻的驿馆,随行带有侍卫,有人却能不声不响地把他抓走。可见是高手中的高手,宋大力一个寻常的武夫,哪里是对手呢。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据说薛睿的住处没有出现打斗的现象,可见对方既然悄悄把他弄走了,想必不是为了伤他性命。
“此事与你无关,你来回奔波,累得够呛吧,快去休息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余舒挥挥手。让他下去。
宋大力松一口气,就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子,道:“这是姑娘给剩下的,还有薛公子的赏银,小人受之有愧。”
余舒缓和了脸色对他道:“给你的就拿着。只有一点,回去管好嘴巴,我让你去凤华府的事同谁都不要提起,就连周虎也不能说。”
“小人知道。”宋大力捧着钱袋,白得了十几两银子,余舒又没怪罪他,高高兴兴地退下了。
余舒关上门。一个人又发起愁来,她昨晚给薛睿卜算吉凶,又是空卦,料不到是好是坏,愁得人头发都白了。
但是薛睿无端失踪,这事回报到京里。一定会火上浇油。
她原本设想,等到薛睿回京,两人坐下商量商量,总有办法应对,这下可好。她满腹忧心,与何人说呢?
***
公主府——
“什么,你说薛兄失踪了?”景尘诧异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余舒。
“嗯,是前天不见的,我派人到凤华府去找他,等了一夜,莫名其妙地人就不见了。”余舒靠在椅背上,捧着热乎乎的药茶。
这是景尘自己配的养神方,他这里几乎不来客人,便连待客的茶果都没有准备,见她脸色不好,就将刚刚煮好的药茶端给她一盏。
“怎会?”景尘眼中尽是疑惑,“他是故意躲起来的吗?”
余舒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大哥又没做亏心事,干什么要躲起来,他肯定是让人给抓了。”
景尘识相地闭上了嘴。
余舒却非要和他说个明白:“说到底,你还没有完全恢复那段记忆,你梦里看到的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在水落石出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大哥心存偏见。”
景尘想说他不是对薛睿有偏见,而是怕她受人蒙蔽,但见她一副“不行我就翻脸”的态度,为了留下她,只有点头说好,又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你要我做些什么?”
他答应要帮余舒的忙,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苦恼,就当是他欠她的,现在弥补。
余舒镇静了一下,问他道:“昨天大提点把徐力从大理寺带走了,你知道他把人关在哪里吗?”
“我可以去打听一二。”
余舒又道:“你要去找大提点,不必遮遮掩掩,就直接问他把人关在哪儿了,审问出了什么没有,这件事因你而起,你是受害人,关心再多,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想他们一定会让你去见徐力,辨认人脸,如果可以,你就去求一求大提点,最好是能在他审问的时候,让你旁听。”
在景尘梦中出现过的徐力,成了眼下一个关键,大提点若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很可能会给薛家带来灭顶之灾。
景尘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考,抬头看见余舒寄望颇深的眼神,无奈道:
“行是可行,却有一点为难,我与大提点打交道,总怕说错话,被他看穿。”
大洞明术的厉害,他们已经领教过了。
然而余舒却不担心,她早有准备,就从怀里摸出一枚玲珑球,递给他,一边道:“你贴身戴着它,不管你在大提点面前说了什么,他都只会觉得是实话。”
那翡翠镂空的小球不过拇指食指圈起来那么大小,景尘接到手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余舒躲开目光,但没骗他:“这是你爹云华易子的东西,名叫诸葛瞳,和当今皇上佩带的异宝一般,都是从开国六器七星尺上剜下来的星子,可以杜绝卜算,不为人觉。”
这是她昨晚到忘机楼去,废了好一番口舌,用了不小的代价,才从辛老五手上“借”过来的。
闻言,景尘怔怔地摊开手掌,盯着那枚造型精致的小球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复又收拢五指,紧紧握住,再看余舒,不追究她这东西的来历,而是涩涩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给我吗?”
余舒顿住,舔了舔嘴唇,看到他包涵着祈求的眼神,想到他身世可怜,不忍心拒绝。
“你喜欢就拿着吧,是你爹的东西,本来早该给你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苦着脸盘算起来,她得花多少钱,才能摆平辛沥山那个奸商。
没准儿她在忘机楼天台上的那一缸子水晶,都得搭进去。
“谢谢。”景尘低声道谢,将那小球珍之又重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收入怀中,然后淡然若水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
余舒看他如获至宝的样子,略感心酸,觉得自己作对了一件事,想到辛沥山可能会狮子大开口,竟也不觉得肉疼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见不得光的女人
大提点从大理寺提走了徐力这事儿,没惊动旁人,是以刘灏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原来的算盘,是让尹元戎去薛家抓人,再去和他外祖父尹天厚说道此事,好让尹元戎掺和进去,探一探这里头的虚实,最好是能抓住薛家什么把柄,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下大提点把人带走了,显然是得了皇上的授意,要秘审,这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刘灏还是去了尹相府,找到正在后院鱼塘边上垂钓的尹天厚。
“外公,有人告诉我,元戎带人到薛府抓了个下人?”
尹天厚坐在池子边上,袍角掖在腰带里,一条裤腿挽到脚脖子上面,脚上一双草鞋,沾着泥巴,头顶一盖草帽,乍一看与那些常在玉狮湖上闲钓杆子的老叟没什么两样。
他一手挽着杆子,一手从瓦罐儿里掏肉饵,分神和刘灏说话:“有人揭了皇榜去找他,他没法儿才去的,说是拿了薛家一个总管,到大理寺问罪去了。”
刘灏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法儿接话,就负手而立,静等他抛下杆子,这才想到了说辞:
“我就是有些担心,旁人知道了这事,该怎么想,前一阵子,元戎和薛城碧在蘅芜馆起了冲突,结果把二舅家的元波逮进大理寺去了,有人说起来,难免把这两回事扯到一起。”
尹天厚稳稳地托着他的青竹花杆子,仰头看看刘灏,他生的慈眉善眼,便是皱起眉头,也不露半点儿凶相:
“元波那混小子又犯了什么事?”
他儿孙满堂,不是个个都养在跟前,有的重视,有的就轻忽了,但是哪个争气哪个不争气。他都看在眼里。
刘灏犹豫了一下子,道:“想是二舅怕您生气,没敢来您跟前抱屈,我打听清楚了。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就将尹元波在蘅芜馆当中辱骂司天监女官的经过,大致讲给他听,没有添油加醋,只瞒去了是他怂恿的。
“刚好薛城碧是这淼灵女使的义兄,关系匪浅,元波这样败坏人家姑娘的名节,他肯定不依,就找来元戎当场对峙,证明元波是在造谣生事。要把人带回去问刑,治他的罪,元戎拉下脸来向他求情,薛城碧不依不饶,到底是把人带回了衙门。我看元戎没向您提起,也是怕您生气。”
尹天厚听完就阴了脸,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不成器的东西。”
他气了一会儿,毕竟是亲孙子,不能不担心:“你知道这会儿他人在的哪里?”
刘灏叹口气,颇是无奈:“还在大理寺牢里关着呢,挨了几十棍子。薛城碧不肯放人,二舅到牢里去探了一回,没把人捞出来,前两天求到我这里,您也晓得,大理寺那地方。郭槐安油盐不进,便是我也说不上话,刚好薛城碧到外头支差去了,没人做主放人。”
“你到牢里去看过了?”尹天厚问。
“怕人闲话,我派了人去的。说是受了皮肉苦,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性命无碍。”
刘灏这里撒了个谎,没说实话,他让人去牢里探望尹元波,见到人可不只受了点皮肉苦,薛城碧狠心,五十棍子一点没放水,打的下半身,那牢房里阴潮,等尹元波出来,差不多是废了。
尹天厚重重“哼”了一声,道:“别去管他,就让他住在里头反省反省,该是时候长长记性了。”
说罢,手心杆子抖了抖,他转过头去,盯了眼鱼漂,握住鱼竿就往上提,银色的鱼线在空中闪出一道白光,下一刻,就有一条白鲩跃出水面。
尹天厚捉住活蹦乱跳的肥鱼,摘了钩,又把它重新扔回池子里,收了杆,提着鱼篓站起来。
“您不钓啦?”刘灏问。
尹天厚摘下帽子扇凉,露出一头凌乱的白发,像个糟老头似的:“坏了心情,哪儿来的胃口吃鱼。”
抱怨了一句,也不理刘灏,一个人拎着渔具往回走。
刘灏知道他是老小孩儿脾气,没有丁点不满,拾起他落在石头边上的鼻烟壶,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
下午,刘灏回到宁王府,午膳在尹府随着尹天厚的口味清淡,摆了一桌素鸡素鸭,他吃的不舒坦,回来了就让人烹了一席的川香麻辣,摆在望峰亭,点了两个府上养的戏子来唱小曲儿,午后消遣。
刘灏大婚之后,陆续将两个侍妾抬成庶妃,其中一个叫瑶红的,有闭月羞花之貌,进府三个月,正当宠爱,此时听说了刘灏在花园里,忙就梳妆打扮,寻了过来。
刘灏见她来了,就招到身边,一手揽着香肩,由她捧酒喂到嘴里,小意伺候,不时娇嗔一句,心情正好,忽从假山那头小跑过来一个料理后院的太监,停在望峰亭外面,冲刘昙低声叫道:
“殿下容禀。”
顺带打了旁人看不懂的手势,刘灏挥手打断了咿咿呀呀的戏子,轻推瑶红,指着不远处的花丛道:“那儿有一簇海棠开了,你摘一朵大的回来,爷给你簪上。”
瑶红知道这是撵她,懂事地起了身,娇笑着捂了一下刘灏胸口,扭头便往花丛那边去了。
那名太监赶紧上前,附到刘灏耳边,飞快说道:“院墙里那位姑娘就要生了,两个时辰前就发作起来,您不在,奴才斗胆领了个婆子进去为她助产。”
刘灏眉心一跳,算了算日子,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在二月里怀上的,到现在九个月,是时候落地了。
“生的下来吗?”他问。
“稳婆说了胎位很正,不会多艰难。”
刘灏忽然坐不住了,半年前他出面保住纪星璇,将她搁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弄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是什么人抢了他的先,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他一刻都不能等。
“走去看看。”
瑶红精挑细选地拧了一支粉艳艳的海棠花,扭头却只见刘灏远去的背影,她咬着胭脂均匀的嘴唇,恨恨地跺了下脚,想起王府里私下流传的一件事——
在这后院某个无人能达的地方,王爷豢养着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
那面高墙上常年攀爬着红丝草,墙的那边,有一座封闭的小院,只有一道暗门开在藤蔓后面,只能从外面打开,外面的人不进去,里面的人就出不来。
刘灏站在院子里唯一一棵老槐树下,耳边清晰地传来女人的痛苦的嘶喊声,他却毫无怜惜,只是等的不耐烦,他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了。
“怎么还没有生下来?”他招手让墙根底下的太监郑成过来,他这宁王府里至今没有子嗣,头一遭见女人生孩子,不知道女人从阵痛到生产,有的能熬上一天。
“王爷莫怪,生孩子就是这样的。”郑成赔着笑脸,在他想来,屋里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王爷的骨肉,便将刘灏的不耐,当成了担心。
就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紧接着没多久,就有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响彻院落。
郑成一听就笑了,赶紧凑到门边,冲里面问:“是公子是小姐?”
里面婆子气喘吁吁地回话:“大喜大喜,是位公子哥儿!”
屋内,纪星璇仰面瘫软在榻上,额头上绷的汗巾早已经湿透了,几丝黑发贴在她脸颊上,她眯缝着眼睛,费力地转过头去,寻找到稳婆手里那个皱皱巴巴的小家伙,一瞬间如同火烧了心窝,烫的她眼泪止不住地流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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