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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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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庆帝爱美人,是个多情却不长情的人。年轻时候就有些荤素不忌,皇长子是当时太子府里一个暖床的应女所出,她当年瞧着那个孩子出生,心里不是不恨,但是刚满周岁。那孩子就夭折了。

长子早夭,兆庆帝为此消沉了一段日子,但是很快的,他就有了第二个儿子,他子女里排行第三的三皇子,是一个颇受他喜爱的姬妾所生。那个孩子生下没多久,他就做了太子,所以对三皇子十分爱护。甚至为他的生母刘氏请封了良娣,然而好景不长,三皇子没等到他继位那一天,便病死了。

就在这一两年里,太子府的后院早不是她一人独大。兆庆帝陆续添了几个子女,而她。在生下二公主三年后,再次有孕。

那些日子,她过的无比小心,总觉得太子府里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对她心怀不轨,觊觎她的位置,想要害死她与孩子,后来她平安地产下五皇儿,总算得以喘息,好像她那个太子妃的位置,在皇儿出生那一天,才终于坐稳。

先帝赐名给太子第五子,刘旭,象征着旭日东升之美意。

那些一直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她眼里,突然就变得渺小了,就连最初让兆庆帝情迷一时,流连数月的薛良娣,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在她的殷勤盼望下,她的旭儿一天天长大,兆庆帝终于坐上了龙椅,遵循祖制为先帝守孝三年之后,易改国号,大赦天下,册封六宫,她顺顺利利地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可是好景不长,她的旭儿长到四岁时,溺水死了。

她整个人出离愤怒,哪怕是年轻的妃子在她面前挑衅,兆庆帝的冷落与寡情,都不及她当时愤怒之万一,她彻查六宫,惊动前朝,一心要将那个谋害她皇儿的凶手揪出来,谁知,查到最后,也没有查出个头尾,看上去,五皇子就是贪玩偷跑出去,不小心溺了水,除了那一群该死的奴才秧子,不怪谁。

她从愤怒到怨恨,这些年过去了,她始终不能忘怀,她冷眼看着后宫的女人明争暗斗,揣测着究竟是哪个贱人害死了她的皇儿,然而眼前就好像笼罩着一团纱雾,拨开一层又一层,叫她看不清。

淑妃尹氏,乃是左相之女,祖上追溯三百年,便是开国元老沛国公留传下的旁支一系,可谓家世渊源,她的出身,就注定只要尹家不败,兆庆帝的后宫始终都不缺她一席之地。

尹氏本来生的貌美,又才艺兼备,可她不善经营,为人冷淡刻板不说,还总爱找兆庆帝的不自在,所以即便家世第一,却从没受过兆庆帝的宠爱,比不过薛氏,就连貌不惊人的吕氏,都有不如。

可她让人羡慕眼红的是她生了一个好儿子,七皇子刘灏能文能武,为人正气又平易近人,再加上好学勤奋,简直就是全天下父母所期望的儿子样,所以兆庆帝十分偏爱这个儿子,从小就赏赐不断,在四皇子出身低下,前面几个皇子又多夭毙,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最多关注刘灏。

瑞皇后觉得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淑妃,可是淑妃这个性子,又实在不像是个手段高到杀人不留痕迹的女子。

再就是薛贵妃,身为右相之女,系出名门,三代忠良,她在太子府中是嚣张过一阵子,这与她父亲在朝中的威望,与她那位探花出身的大兄得到先皇赏识,脱不开干系。

但是后来,薛家连出噩耗,先是薛老夫人病逝,再来那位薛大少爷在京外任职途中暴毙,她又进府三年空无消息,薛氏因此便本份老实起来,直到进了宫,生下九皇子,还没等她重新得意起来,兆庆帝又给了她当头一棒,以身体孱弱为由,将年幼的刘昙,送去了龙虎山养身子。

这一去,断断续续就是十多年,久到瑞皇后都禁不住对薛贵妃生出同情之心。

谁想一晃眼,九皇子受诏归京,在双阳会上一鸣惊人,就连年长于他的七皇子都在他手底下吃了个闷亏。

要说薛氏此人,头顶贵妃之位,却能在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之下隐忍多年,受人背后冷嘲热讽,这等城府,能不知不觉害死她的旭儿,没什么不可以,但问题却出在——五皇子出事那时,薛贵妃刚被诊出怀孕。

瑞皇后生过不只一个孩子,知道做母亲的坚忍,怀着孩子时候,一门心思就只想着保全,就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也断不会允许一点危险出现在身边,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害人?

“娘娘,您近来身体欠安,还是不要思虑过重为好,”郑尚宫看到瑞皇后一脸思绪,便猜到她又在回想当年五皇子遇害一事,一边温声劝言,一边将坤册收入袖里,道:“孙贵人那里,娘娘不必担心,说不定这个月就能听到好消息,至于这坤翎局的女御大人,圣上既然给了她封号,就是要抬举此人,与其作对,不如请进来结个善缘,看一看是个怎样的人物,钟粹宫能给她什么,咱们也不缺她的。”

PS:

(昨天那章在后台没发出去,中午才发现不对,汗。)

第六百二十章栖梧宫

余舒因为乔迁歇了两天,一回到司天监,就接到皇后传唤的口谕,一点都不意外。她收拾收拾,交待了文少安几句,便随着宫里派来的人去了。

栖梧宫没有余舒想象中的冷清,金色的琉璃,绕梁的彩绘,细腻的天花藻井,还有摆满走廊过道的碧绿盆栽,在这初秋的季节里,半点不见萧瑟之意。

太监将她领进殿门,便有宫婢上前指引,一路将她带到了朝阳的偏殿,别的宫殿里,除了住在正殿的宫主,左右偏殿大多安置了低级的嫔妃,唯独栖梧宫,乃是皇后一人独居,这是正宫娘娘的特权。

她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并不受宠,在后位上坐了这些年,膝下却无一子,她为兆庆帝生了四个子女,二公主下嫁陶文馆大学士家,五皇子幼年夭折,十公主死于非命,眼下就一个年仅九岁的十四公主养在身边。

面见皇后的过程,比余舒先前拜见薛贵妃时要繁琐的多,她先在偏殿香室里更衣,脱到只剩里衬的单衣,头发都要打散了重新梳理,由专门的宫女检查了身上的物品,一样一样登记在册,确认没有不该带的东西。

然后漱口含香,面前点上一根香,静坐半晌,等到有经验的老嬷嬷发了话,才能穿回衣裳,原样出去。

余舒早在司天监翻看过典籍,这一套面见皇后的规矩,是从安武帝在位时期传承下来的,换句话说,即是宁真皇后生前制定。

仔细想想,倒不难理解,宁真皇后当时不仅身为国母,更作为司天监的头号长官,她手中的权利。说句大不敬的话,很有一部分制约了皇帝的行为,大安开国最初,前朝风俗文化影响着一代人。女子地位大不如男子,不少人以为女人不得干涉朝政,攻讦宁真皇后的朝臣大有人在,而宁真皇后为了自身安全着想。立下如此规矩,避免了许多麻烦。

打个比方,就说这面前一根香,就有个名堂。叫作“三思香”,相传当年有位大臣的夫人,同宁真皇后有些交情。因为丈夫和儿子获罪。进宫求情,她抱着一死的决心,在簪子上涂抹了毒药,原本想着宁真皇后不答应她的恳请,便在她面前自裁。

宁真皇后早早听说了消息,没有拒绝见她,只是在她进宫之后。让人将她领到一间屋子里,在她面前烧了一根香,让她坐着一动不能动,等到香灭后,才肯诏见。结果那位大臣夫人在等待中冷静了下来,香烧完了,便打消了疯狂的念头,最终没有做出傻事,这一根香,由此得名。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却被运用在宫规中,余舒在太史书苑的藏书楼中翻过这一段野史,不得不佩服宁真皇后的智慧。

余舒当然没有打什么歪主意,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也不在乎那个干瞪眼盯梢的老嬷嬷。

室内还立着几个宫婢,悄悄抬眼打量这位传闻中的淼灵女使,暗道果然非同一般,那些头一回到栖梧宫拜见娘娘的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眼前这一个,倒是轻松自在的很,汗都没留一滴,看她闭着眼睛,该不是睡着了吧?

一炷香后,余舒总算在偏殿见到了当今皇后瑞氏。

作为一个曾经的升斗小民,这一见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余舒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感觉,瑞皇后身体纤瘦,乍一看竟有些弱不胜衣,她穿着色泽妍丽的金罗蹙鸾大摆衫,长长的丝尾垂在脚踏上,厚重的发髻上坠着大朵的金珠与明玉。

不如薛贵妃美丽,不如尹妃傲气,也不如吕妃和蔼可亲,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与余舒说话,看似亲切,却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漠然。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余舒跪下来,叩首后,才听瑞皇后出声。

“免礼,赐座。”

两个宫婢抬来一张椅子,注意不是凳子不是墩子,而是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余舒看了那椅子一眼,心中顿时有了数。

皇后诏她进宫,不是为了坤册的事找她晦气,而是要示好。

“谢娘娘恩典。”

余舒就着椅子坐下了,抬起头,望向瑞皇后,并没有学书文上那些内妇与女官缩头缩脑的样子,边上的老嬷嬷见她如此没有规矩,皱起眉头,正要喝斥,却被站在瑞皇后身后的贺尚宫一个眼神拦下了。

“呵呵,”瑞皇后笑了一记,对余舒道:“听说淼灵女使原是南方人士?”

余舒道:“正是,微臣出身义阳。”

“义阳?本宫不曾去过南方,你家乡都有什么风俗,捡些有趣的讲来听听?”

瑞皇后再是表现出平易近人,可话里难免包含了高高在上地意味,余舒知道她是找话题热场子,便配合地讲了些义阳城里的事,瑞皇后听的很感兴趣,不时发问,到最后,说到吃食上面,她又让人呈上三色糕点,说是御厨今早才捏的南方点心,让余舒品尝。

喝了茶,吃过点心,瑞皇后觉得暖场了,才点到主题:“坤翎局呈上八月份的坤册,本宫看过了,可是女使拟定?”

余舒拿帕子擦了擦手,正经答道:“是微臣占卜之后,最后右令大人凿定的。”

瑞皇后若是看不出坤册上藏了什么猫腻,现在哪能安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余舒知道她会问,便在话里打了埋伏,听上去是景尘最后拿的主意不错,可谁又清楚,整篇都是她一个人安排的,景尘没有修改半分,盖了章,就呈递进宫。

顿了顿,她面上略带一丝不安,请示道:“微臣惶恐,敢是这个月的坤册名录,有什么不妥之处?”

瑞皇后见她不安,声音又和缓了几分,道:“不妥倒是没有,不过本宫掌管六宫妃嫔,到底有些话要对女使说明,先前本宫身体有恙,今日才得见你,听说你已见过别宫几位娘娘,想必她们已经交代过你一些事体,只有一点,本宫得重提一提,女使不妨一听,并无害处。”

余舒这便起身,作揖道:“请娘娘示下。”

瑞皇后坐在八尺长的孔雀床上,向后倚了倚,面上笑容收起,道:“这坤册的拟定,全是为了圣上龙体,不光要按照司天监的规矩严格卜算,总得考虑到圣上的心情,女使你说是也不是?”

第六百二十一章借她十个胆子

余舒心里有数,八月份的坤册,肯定与瑞皇后的意愿相左,进宫之前她就揣测过瑞皇后会有什么对策,是像淑妃那样威严恐吓她,或是吕妃那样动之以情,加以利诱,再不然,就学薛贵妃毫不遮掩,摆明了要笼络她。

不曾想,瑞皇后既没威逼,也没利诱,而是正正当当地和她讲起了“大道理”。

“圣上日理万机,白日要面见文武百官,批阅各地奏章,到了夜里才得闲,回到后宫方能稍作休息,如若一身疲惫,再遇着些个不懂事不讨喜的宫女子,岂不糟心?女使应知坤册的拟造是圣祖武帝时期便传下的规矩,原由最初,是为着帝君龙体安康,倘使一味地只求规矩,不顾圣上喜恶,岂不是本末倒置。圣上是君,女使是臣,臣不能体察圣心,何以为君分忧?”

瑞皇后最后一句,挑高了声音,那微微不悦的神情,分明是在质问余舒,偏她不挑明了责怪余舒在八月的坤册里摆了她一道,不说她不规矩,而是说她太规矩,不顾皇帝心情,所以失了为人臣子的本份。

余舒闻言,总不好再傻坐着,头一低,便离了刚刚坐热的椅子。

“娘娘所言甚是,是微臣疏忽。”

余舒脑子很清醒,她不好正面和皇后叫板,是与不是,都只能应是。

瑞皇后见她顺服,面色缓下,声音又柔和起来:“女使晓得道理就好,本宫不是要故意难为你,念你也是新官上任,不免疏漏,往后行起事来,不妨多一些变通,一板一眼未必可取,就拿坤翎局这个月拟定的坤册来说,就有几处安排的不合适。”

话说到这份上。余舒当然要请皇后娘娘指点,是哪几处“不合适”。

瑞皇后手一抬,立在一旁的贺尚宫便递上八月抄录的坤册单子,她信手翻了翻,道:“宫里新晋的孙贵人,是个有福相的,圣上瞧着也喜欢,本宫见你安排了三日。是比旁人厚待了些,这倒是不错的,但是日子挑的就有问题,一日排在淑妃后头,一日排在赵嫔后头,你大概是不知。这两位都矜贵,日子临的近了,难免争风吃醋,招了圣上头疼。”

余舒以为瑞皇后会卖一卖关子,她却摆明了要偏袒那位孙贵人,这番话,简明扼要就是告诉她——孙贵人是本宫罩着的,你甭给她穿小鞋。

“微臣记下了。”余舒一边应是,一边回想那天她在钟粹宫的情形。薛贵妃暗示过她,瑞皇后膝下无子,宫中又没有年幼的皇子可以过继,所以动了借腹生子的心思,调教了孙贵人这个小宫女,送到兆庆帝眼前。

一旦孙贵人怀有身孕,瑞皇后自有法子让她失宠,等到她诞下龙子,顺理成章地过继到她名下。关乎将来皇位。瑞氏便有了一争之力。

现观瑞皇后做派,倒是确有其事了。

瑞皇后对余舒的识相略感意外。她之前听说了这位淼灵女使不少“光荣事迹”,多是不合礼教,惊世骇俗,心中本以为是个恃才傲物,桀骜不驯的女子,没想到她说一句,她应一句,倒叫她准备好的软刀子没处使。

沉吟方寸,瑞皇后又交待了余舒几句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便放了人,最后是让叫贺尚宫送她出去。

走在偏殿外面的回廊上,贺尚宫一脸和气地与余舒唠了几句:“女使年少有为,不知家中可有兄弟?”

“有一幼弟。”余舒早从薛贵妃那里听说瑞皇后身边有位老尚宫,很有面子,想来便是这位。

“哦,可是到了进学的年纪?”

“舍弟虚有十三。”

“拜了哪一位先生为师?”

余舒摇摇头,“送去京中一家书院识字罢了。”

贺尚宫脚步一顿,转头道:“恕老奴直言,听说过余大人身世,令尊乃是正经文人,奈何早逝,有子何不承父业?这安陵城中的公子哥,虽多出入学堂,但哪家没拜一位有名望的老师,余小公子如是从易,自有大人您言传身教,可如是从文,这个年岁,可该拜寻一位名师了,不然岂不误了前程?”

余舒面露思索,给余小修寻个德高望重的师父管教他,这一茬她还真没想过,不是她对余小修的前程不上心,一开始她是打算将祸时法则亲传给弟弟,所以没有让余小修读四书五经考科举的意识,再然后,余小修选择跟着贺芳芝学医,她更歇了心思。

贺尚宫瞧着她脸色,适时提道:“不瞒余大人,方才的话是娘娘嘱咐老奴询问,果真余大人有意,娘娘便有一举荐——陶文馆秋大学士,有翰林子墨之文章,铄懿渊积之德行,圣上几度赞誉为文士表率,京中多少文人子弟拜望门风,盼得一二指点,余小公子如能拜他为师,再好不过。”

余舒明白过来,刚才在偏殿她低头伏理,瑞皇后却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这便是许她的好处了。

秋大学士其人,她曾听薛睿提及,确是位德高望重的真名士,不是她妄自菲薄,似余小修这样的家学与出身,和年纪,别说给人家当徒弟,就是当个书童,都不够瞧的,可是瑞皇后金口一开,这不可能的事,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二公主是皇后嫡出,下嫁给秋大学士长子秋恒之,有这一层关系,难怪瑞皇后敢轻言许诺她。

余舒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自然想给他最好的环境和教育,瑞皇后这一点拿捏的倒是不错,换做旁人,想不心动都难,只可惜——

她暗自一笑,面上却谨慎,对等着她答话的贺尚宫道:“这…且容我回去考虑。”

贺尚宫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再说旁的。

将人送出宫门,她折了回去,瑞皇后还在偏殿没有挪动,见她回来,便问:“如何?她怎么说的?”

贺尚宫道:“说是要考虑考虑。”

瑞皇后又是一记意外,刚才还觉得余舒识相呢,怎么一下子又不识好歹起来,能做秋纶熙的入门弟子,别人烧高香都求不来,这人还挑三拣四?

“依你看,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呢?”瑞皇后面露犹豫,按说今天这事挺顺当的,可她心底头怎么就觉得不妥呢。

饶是贺尚宫人老成精,这会儿也有些说不上来余舒好坏,沉吟小会儿,才出声道:“看着不是个短见之人,挑不出什么错儿来,也没准心怀鬼胎,跟您在这儿虚以委蛇呢。”

贺尚宫犹豫着提起了一件事:“六月份的芙蓉君子宴上,紫珠小姐与余大人有些不快,紫珠小姐受了息雯郡主挑唆,搬弄了这位余大人的是非,险些让靖国公夫人把人撵出去,加上传言,余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情,未必没有心结。”

瑞皇后嘴角一翘,冷笑道:“她还敢与本宫阳奉阴违不成,借她十个胆子!”

区区一个五品女官,不过是顺了皇帝心意,白赏一个封号罢了,便是先前坤翎局的吕氏和秦氏,还不是被她轻松摆布,丢官入牢,她若存心拿捏,岂由她说一个不字。

ps:(果子七号摔一跤,说起来难为情,腚都开花了,床上躺了好几天,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久坐,断更了这些时日,承谢大家不怪。)

第六百二十二章翠姨娘升级

余舒从栖梧宫出来,小黄门前头领路,她背手跟在后头,思量着方才在瑞皇后跟前得到的“指示”。

她身在坤翎局,又是一位女官,少不了要与后宫这些妃嫔们打交道,不能独善其身,不能四面讨巧,那便要选一个好队友。

后宫四大巨头,吕贤妃受到钦差无头案的罪连,已然败下阵来,刘翼那小子的德xing是无望继承大统了。淑妃不必多说,她的老七宁王倒是个好儿子,可是余舒几次三番遭他暗算,是敌非友,将来搞不好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化敌为友的可能近乎为零。

至于瑞皇后,这位虽然是母仪天下,可怜膝下无子,眼见着兆庆皇帝上了年纪,竟被逼得想出借腹生子这等下策,何况那位孙贵人生不生得出儿子还不一定呢,与她站队,风险很高。

而薛贵妃呢,有薛家这个娘家倚靠,刘昙这小子也算争气,不像刘翼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关键还有余舒和薛睿这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总得来说,与薛贵妃为伍,大有可为。

所以在栖梧宫瑞皇后对她讲的那一番情理,算是白费chun舌了。

余舒再次衡量,还是觉得和薛贵妃搭伴儿最妥当,一脚踏出宫门,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将瑞皇后的“指示”抛在脑后。

威逼她不怕,利you她不稀罕,她既没被瑞皇后拿了短处,何必要听她指手画脚。

。……

余舒被瑞皇后召进宫的事儿,后宫几位有头有脸的妃嫔,当天就得知了。

淑妃听说了消息,当即就是一声冷笑,八月份的坤册她没见着,看皇后这动静,想必是不顺心了,风水流年转,当下能左右坤翎局意思的,莫非是薛氏,她不爱凑这个热闹,栖梧宫和钟粹宫那两位掐起来,她瞧个乐子就好。

吕妃听着心腹宫女忧心道:“也不知这个月是怎么安排的,连皇后娘娘都给惊动了,会不会那位余大人收了娘娘的好处,结果没把事办好?”

吕妃倒是沉得住气,膝上搁着绣绷子,手上针线一丝不抖,抬头说道:“急什么,前**家小姑奶奶进宫不是卜了一卦上签嘛。”

比起其他宫里,薛贵妃这边气氛显然要好很多,今儿初二,一大早钟粹宫就接了尚宫局发过来的绿头牌子,今儿晚上正该薛贵妃shi君。

余舒前脚进了栖梧宫,后脚就有耳报送到钟粹宫。

薛贵妃正立在一面兽首大铜镜前头试换这一季新裁的衣裳,两名宫婢跪在她脚边收拾下摆,听到来人禀报,她对着镜中面脂桃花的人影一笑,便摆手让人都下去了。

桃嬷嬷略有些担心:“皇后娘娘插手,余姑娘岂会不为所动,不如这就派人到夹道前面等着,待会儿截了人来,主子再敲打几句。”

“多此一举。”薛贵妃回身道:“凡you人之事,必有唆人之力,不外乎名与利、情与仇,这余舒现如今正是名利双收之时,她不缺什么,最不好威逼利you,奶娘当她为何会为本宫所用?”

桃嬷嬷低头想了一会儿,竟说不出。

“呵呵,既不是仇,那便是情分了,大郎与她要好,兄妹宣称,于她贫难时候多有拉扯,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人有远近亲疏,她现在要与本宫讲情分,本宫若去拿捏她短处,使什么恩威并施的套数,不是弄巧成拙么?”薛贵妃很是清楚,余舒为什么会站在她这一边,帮她做事。

桃嬷嬷面lu羞愧:“果然是娘娘善于阅人,思虑周全。”

又一踟蹰,好奇出口:“不晓得上回余姑娘进宫,娘娘最后给的那只荷包,里头揣了什么?”

也就是她,才敢细问。

薛贵妃抚了下chun角,轻笑道:“那个呀,就是一份小礼物。”

一只小小的荷包,装不了几块金银,不过一张纸片,上头记着几副生辰八字。

余舒搬到宝昌街上有半个月,一家老小住稳了,她这才准备将翠姨娘接过来。

翠姨娘已经从纪家脱籍,不必要再躲躲藏藏,余舒带着一辆马车,和余小修一块儿到城东去把人拉了回来。

话说翠姨娘那天与余舒掏心窝子后,多少想通了一些道理,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余舒来接她,没什么好收拾的,她让小丫鬟拎了两个包袱,跟着余舒就走了。

马车走了正门,余舒虽不想大张旗鼓地将翠姨娘接回去,但是她门外头整天都有人盯着,真叫人知道她领了亲娘没走大门,又要被戳脊梁骨。

翠姨娘下车一看好大一座门庭,比纪家祖宅门前修的都阔气,顿时给惊得目瞪口呆,这两个月她被余舒圈在小院儿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从听说余舒的名气,还当余舒就是一个考了学的女易师,压根不晓得她入朝拜官,更兼得了御赐的封号。

再进了大门,一水儿衣帽整洁的丫鬟小厮,两排人杵在平板石铺的甬道上弯腰向她请安:“迎夫人回府,夫人吉祥如意。”

翠姨娘tui软了,一直到她被扶进厅门,坐在十成新打的太师椅上,屁股下垫着软席子,面前奉着香茶,还不能回神。

余舒扫一眼门外头乌压压一群仆人,暗皱眉头,这阵仗可不是她提前安排的,不知是谁出的主意。

“儿、儿啊。”翠姨娘半天才蹦出两个字,拽住余小修的手,结巴道:“这是、是咱们家吗?外头那些个人,都是咱们家的奴婢?我方才听他们唤我夫、夫人?这别是我在做梦吧,你快掐我一下,看疼不疼。”

翠姨娘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给尹家庶二老爷做个姨夫人,后来却与余父珠胎暗结,可怜巴巴做了一个秀才娘子,等到余父翘了辫子,她被纪老三相中,不嫌她是个寡fu,领回去做了小妾,从头到尾几十年都没妄念,有朝一日能做一回正经的太太。

不成想,她周来转去,倒在儿女这里得了福气,坐在高堂正位,被人恭恭敬敬唤一声夫人。

余小修对翠姨娘却有一份母子之情,见她神情恍惚,哪里真敢掐她,忙扭头向余舒投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余舒于是咳了咳嗓子,使了个眼色让芸豆林儿出去,将门带上,散了外头那一群人。

她在翠姨娘另一边坐下,一拉她手背,轻拍道:“娘发什么癔症,我都说了要接您来过享福呢,这宅子就是我们家的,您放心住下。女儿现如今有了官身,从今往后,您就是堂堂正正的余夫人,我与小修的娘亲,不再是人家的姨娘,和纪家更没半点干系。”

翠姨娘眨蹦了几下眼睛,讷讷问道:“什么官身,你说的甚?”

余小修插过头来接话:“娘,姐姐做了司天监的大官,现在是位女大人了,您没见姐姐穿官服戴乌纱的模样,可威风了。”

闻言,翠姨娘好半晌反应过来,一时没能忍住,抽了一声,仰起脖子,居然当场啼哭起来:“我地个老天爷啊,你总算肯开眼了,叫我受苦受累大半辈子,为奴为婢又嫁了个短命鬼,许了狠心郎,可怜了一双儿女差点就弃我而去,呜呜呜!你这个贼老天,你这个狠心人,你老余家祖坟上是冒了青烟上辈子积德才有我这么个媳fu,给你家续了香火又养出个好闺女,呜呜呜!”

听她不着调地哭诉声,余舒差点没笑场,不过她也听出来,翠姨娘这是想开了,不打算再和她唱反调了。

。……

赵慧知道余舒今天要接翠姨娘回来,提前就张罗好了接风的酒席,心想着给人母子三人留个说话的场面,就没到前头去迎人。

听说他们进了大门,她才领着两个丫鬟往东跨院去,余舒给翠姨娘单独安排了一座小院子,配了扫洒的丫鬟婆子,床铺被褥都是昨儿新换上的。

赵慧一进院门,就听到正屋传出来的声音,女人说话带着南地口音,还没走到屋门口,便见一个瘦挑个儿的fu人小步走出来,兴匆匆地站在走廊底下张望,余舒和小修就跟在后头。

赵慧大概打量了一眼,见她弯眉杏眼,与余舒脸盘儿有三分传神,心知这便是两姐弟的亲娘,她比人大上一两岁,便笑盈盈地走上前打招呼。

翠姨娘不认识赵慧,但是她知道这一双儿女认了一门干亲,来的路上余舒又交待了一段话,无非是要她不要小家子气,两家人并一家亲,往后和睦相处。

翠姨娘心底是不大乐意儿女另觅了父母,平白给人家尽孝,但是余舒的事,她管也管不着,进了这座大宅子,女儿做了官老爷,她到现在就跟做梦一样,哪想着找茬呢,于是也呵呵呵地回应赵慧。

两个fu人搭上话,你夸我女儿生得好,我谢你替我照顾孩子,姐姐妹子当下就喊开了,一点也不生分,倒叫余舒意外的很。

晌午贺芳芝在医馆没有回来,翠姨娘跟着赵慧又去见了贺老夫人,一家子fu孺围一桌吃了一顿酒席,翠姨娘多喝了几杯,醉着了,拉着赵慧哭哭啼啼,讲起她拉扯两个孩子多不容易。

尽管赵慧清楚这fu人并不善待两个孩子,尤其对余舒这女儿不管不顾,但见她诉苦,不免真生了同情心,之前对翠姨娘的成见也消去不少。

这个时候,她可没料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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