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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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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低头看了一眼自身,入目是一尘不染的纤白。

“”湛雪元迟觉说错了话,好不尴尬地涨红了脸。

“我、我不是在说你,景院士,你不要误会。”

景尘蹙眉,板起脸孔,正经道:

“道门中,白是上乘之色,喻为朴实无华,民间所谓白丧,不过是儒家风气。易学道源,其实一脉相承,学易者,当是半个我道中人,你也是世家子弟,何故效从那酸儒门风?”

湛雪元被他一通训示,堵得哑口无言。

景尘看她呆呆愣愣,全无半点机灵,便知是个不可点化的俗人,摇摇头,不想与她啰嗦,转身走开,但没走远,转转头就能看到她在哪。

今晚这样人多的场合,最容易出事,大提点叮嘱过他要小心暗算,他也怕再出人命,所以要盯着湛雪元这个标靶,免得她遇害,死于非命。

。…

一盏茶后,辛六还在软磨硬泡着余舒,等到宴会后摘了她手上那串粉艳艳的芙蓉花瓣手串给她把玩几日。

余舒半点不为所动,反倒是许了一个白水晶坠子给好脾气的宁小姐。

夜幕全开,戌时二刻,就在众人浅聊时分,定波湖上突然嘹起了高高一嗓子,那是守东门的内侍太监——

“贵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PS:(芙蓉君子宴果子铺垫了很久,会下大力写,三四章是写不完的,写个十章都说不定,亲们可以选择性存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芙蓉君子宴(四)

“贵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闻清道声,满园静止,余舒同其他人一样,停下眼前事情,转头顾看,只见远处桥廊那头,突然亮起一簇簇五彩的灯火,是一行宫娥提着彩灯在前开道。

这一时候,定波湖上,只余湖心亭中袅袅乐音。

众人束身行礼,静候宫中两位贵人入宴,一些人心里直犯嘀咕——

之前都在猜测谁会陪着薛贵妃一同前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一位主子。

朝堂上前一阵子因立储之争掀起几许波澜,原本呼声最大的七皇子乃是淑妃娘娘所出,却被回京不到一年的九皇子在双阳会上踩了一脚,借此博得一股声势,已隐隐露出与七皇子相争之势。

虽宫中并未传出这两位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有什么不合的传言,但长有心眼的人都明白“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这两位妃主早晚是一个势不两立的局面。

余舒在华珍园受过薛贵妃的照拂,对薛睿这位贵为后宫二把手的姑姑,很有一份好奇之心,所以旁人垂首恭候之时,她却悄悄抬眼,望着桥面来人的方向。

不多时,宫娥们手中那一盏盏五光十色的彩灯便跃入眼帘,伴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袭来,光影出处,前呼后拥,花团锦簇,被簇在首位的,是两名雍容华贵的盛装美人。

见二者,余舒瞠起目光,暗暗结舌。

她不是没见过貌美的女子,娇俏一如夏江敏,清丽一如纪星璇,甜美一如息雯郡主,哪一个不是上上之姿。然而这些人比花娇的少女,终是稚嫩,所谓美貌,却不及她眼见这两位三分。

什么叫国色天香,她今日总知。

且说,左手那一位身穿红牡丹绣绿蟒十二幅裙衣的妃子,样貌不过三十,天生丽质,生得娥眉螓首,肤白细腻。身段丰润,最美是那一双懒懒微眯的眸子,胭脂粉润。一挑一阖,都乱人心扉。

右手那一位身穿湘妃红披挂,满头金钗,一枚硕大的鲛珠捧在额上,映亮她人面桃花。赛雪清肌,她菱唇轻抿,面有威仪,高贵不可侵。

余舒从她们衣着上,判断出左手那一位形容慵懒的娘娘乃是薛贵妃,而右手那一位稍显严肃的则是淑妃。

“接驾!”

“恭迎贵妃娘娘。淑妃娘娘驾临。”

满园男女躬身叩拜,无人胆敢不敬,余舒也恰时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老老实实地作揖。

“免礼吧,都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让本宫认一认人。”

薛贵妃一声清音,看到四周丛丛人影直起身,她高高在上。扫眉凌过众人,目光几处停顿。眼神闪烁,侧头与同行的淑妃说道:“每回见到这些年轻人,娇的娇,少的少,都觉得我们老了,妹妹你说可是?”

淑妃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道:“姐姐驻颜有术,哪里显老,我是看不出来。”

“哈,”薛贵妃失笑一声,眼尾勾起,霎时间容颜照亮身周,美艳不可方物。

“两位娘娘,时辰到了,不如早早开宴?”走在薛贵妃身后的一名美妇出声问询。

余舒这才注意到两位美人妃子身旁之人,看那妇人,容貌与薛贵妃有几分相像,心说这是那湘王妃了。

“不急,本宫看到不少眼生的,这心里好奇,先得弄清楚了,”薛贵妃说着,便朝息雯所立之处招了招手。

“雯雯你来,给本宫指指人。”

“是,娘娘。”

息雯郡主乖巧地走上前去,先向淑妃一礼,替换了宫女的位置,搀扶住薛贵妃的手臂。

“哪一位是伯爵府家的千金?”薛贵妃头一个提的,便是瑞紫珠,这叫息雯眼神一暗,但还是很快指给她看。

“那个穿粉衫的就是紫珠妹妹。”

瑞紫珠赶忙低头拜见,有一点失措,但未失礼。

薛贵妃打量她一眼,也没多问话,便懒懒转移了视线,又接连问了息雯几个人,都叫她一一指出来见过。

余舒同辛六宁小姐站在花池一角,听到薛贵妃逐个点名,说没丁点紧张那是假的,薛贵妃是薛睿的嫡亲的姑姑,就算她和薛睿的关系摆在暗处,也免不了她有一种见家长的局促。

凭着直觉,她以为薛贵妃一定不会漏掉她。

果不其然,她刚刚这么想,就听薛贵妃声音:“那一位穿白衣的小姐是何人家?”

息雯见薛贵妃指了余舒,暗自掐了下指甲,假笑道:“这一位就是前些日子名声大噪的大衍女算子,余姑娘。”

余舒遂上前。

“鄙人余舒,拜见贵妃娘娘,拜见淑妃娘娘,拜见湘王妃。”

薛贵妃倒是比看别人多看了她两眼,末了还有一句话:“本宫耳闻过你的本事,今晚要见识见识,你不要藏拙才好。”

余舒眼皮一跳,不知薛贵妃到底听说了她什么话,只的先恭敬地答应:“余舒不敢。”

息雯见到薛贵妃对余舒有些另眼相看,心里不乐意,便轻摇她手臂,撒娇道:“娘娘,雯雯也精心准备了一首曲目,待会儿献上,您可不许偏心,若是我的没人比得过,就赏我一朵金玉芙蓉玩玩罢。”

湘王妃一愣,看向薛贵妃,却见她这位姐姐面色不改,取笑道:“雯雯也是大姑娘了,莫非是已有了心上人,才想讨这金玉芙蓉?”

息雯嘟起红唇,佯作任性,“谁说只能是有了心上人才想要这金玉芙蓉的,我就是看它难得,抢来玩耍,不行吗?”

“胡闹,”湘王妃先声训斥,“金玉芙蓉岂是拿给你玩耍的东西,还不快打消了你的鬼主意,不许捣乱。”

息雯脸上立见委屈,挽紧了薛贵妃的手,“娘娘,雯雯也是拿了帖子赴宴的,凭什么别人能争能抢,就我不行,我不服气,求您做主。”

薛贵妃尚未说话,安静了半晌的淑妃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照规矩,你若争得到,就是给你又何妨,姐姐说呢?”

薛贵妃拍了拍息雯的手背,笑道:“说的是,真你争得到,就照规矩赏给你一朵,争不到的话,你也不许耍赖,听到了吗?”

“娘娘开明!”息雯喜形于色,扭头朝湘王妃吐了吐舌头,却没在意她母亲脸上的僵硬。

这边一个小插曲,并未引起在场众人多疑,而余舒知道息雯打的什么算盘,见她这般设计,嗤之以鼻。

息雯为了逃脱远嫁东郡的命运,不惜将薛睿拖下水,以十公主之死为要挟,存心逼迫薛睿就范。

这一私心,成了薛睿今日桃花劫,若不是他们早早识破她的企图,今天晚上薛睿多半要被息雯弄个措手不及。

现在可好,她已算出十公主死于自损,薛睿解开心结,息雯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心机。

。…

月上柳梢头,薛贵妃与淑妃一行贵人落座在湖畔水榭里,前来赴宴的年轻男女这才纷纷入席,或在两旁花房中就位,或三三两两伫立在附近,围观定波湖上灯景,听候薛贵妃主持今晚宴会。

“去年芙蓉君子宴,放了整晚的西洋焰火,本宫没能在场,但听说你们这些孩子都喜欢得紧,本来今年也想准备一场,怎奈庶务坊的火粉不足量,只好作罢。”

水榭里,薛贵妃坐在正位上,说话声远远地传出去。

“贵妃娘娘劳心,要我这老婆子说啊,那花里胡哨的洋火也没什么好看的,图个热闹罢了,太吵闹。”靖国公夫人年长,半头发白,一人独占一席,身后丫鬟捏着肩膀。

她说完,便有不少人附和。

淑妃坐在次席,侧身问道:“那姐姐今夜准备了什么开宴?总不会让我们干坐着吧。”

薛贵妃侧倚在美人榻上,见众人都望着她等她发话,便不再卖关子,转头向身后立侍的大宫女轻轻一点头。

。…

余舒和辛六、宁小姐就在水榭右邻的第二间花房里,听身边人议论金玉芙蓉之争。

金玉芙蓉有两朵,宴会到最后,一朵归于当晚最为出色的女子,一朵则归于当晚最为英武的男子,这一男一女,手持金玉芙蓉,可以自主一段良缘。

至于这中彩的一男一女如何争选,要看宴会主持人的意思。

照往年,有意争抢金玉芙蓉的男女,都会在宴会上大展身手,各出奇招,以求主宾席上的贵人们青眼,从而争胜。

今年不知有没有新意。

余舒端着一盘青葡萄,与辛六坐在栏杆上,一面剥皮入口,一面竖着耳朵听周围人有什么特长之处。

听来听去,倒也不觉稀奇,文臣后人大多是要吟诗作画,吹箫奏曲,将门出身的舞刀弄剑,世家子弟卖弄奇术。

“莲房,你准备了什么?”辛六问道。

“”余舒无意争抢,事先还真没什么准备,只好敷衍她:“先不告诉你。”

辛六这么一听更加好奇,正要追问,忽然余光一闪,张大了嘴巴,匆匆吞了半粒葡萄,指着远远的定波湖对岸,推着余舒的手臂要她转头。

“快、快看,那头是不是着火了!”

余舒一转身,但见漆黑静谧的湖水那头,岸边长长一带星火从东窜起,有如流星坠地!

四周顿起一道道惊呼声,显然是都看见了对岸火光连天的情形。

第五百一十二章芙蓉君子宴(五)

湖岸对面的连天火光惊动了宴会上的众人。

余舒被胆小的辛六抱住手臂,纳闷地望着远处湖水燃烧的奇异景象,倒不像其他女宾一样惊慌,照她所想,薛贵妃主持的宴会,就在湘王的园子里,再怎么出乱子,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才对。

水榭里,薛贵妃掐着朱红的指甲,将两旁花房众人神态收入眼中,抿动嘴角。

这无声的一记轻笑,就好像是一个讯号,在她身后遥遥燃烧的火光,下一刻竟“轰”地一声炸开了花,漫天的火星跳耀着,长了翅膀似的,飘在空中,缓缓降落在湖面上,停留下来,一闪一闪,由远及近,一片一片。

“哗!”

人群里又起一阵骚动,然而不多时候,就有了第一声惊叹!

“呀!是芙蓉花,不不,是花灯,好多盏花灯啊!”

很快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不断靠近的璀璨火光,竟是数不清的芙蓉花灯,金粉妖艳的花瓣,火红的花蕊,如同有人从空中撒下,一盏一盏飘荡在水面上,一片一片地盛开,渐渐点亮了这一整座定波湖,照夜天明。

辛六从惊吓到兴奋,松开余舒,趴在围栏上,探出半个身子,想要看清那些在她眼前飘落的芙蓉花朵。

“莲房莲房,你的手长,快来帮我捞一朵。”

余舒被辛六催着,好不容易从临近的水上打捞了一盏漂浮的花灯上来,甩甩手上水珠,拿给辛六,宁小姐立刻凑上去。

“好轻啊,难怪能飞起来。”

“那也奇怪了,这湖面少说有二三十丈宽,这些花灯是怎么从对面飞过来的?”

“咦。这灯芯吹不灭的?”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看不破端倪,辛六又把它递给了余舒。

“莲房你也瞅瞅。”

余舒一手托着那一盏有她两掌大小的花灯,看到灯芯一个小筒,蓄着稠密的蜡油,她试着吹了两口气,都没能熄灭灯芯,火苗顽皮地跳动两下,似乎更亮了。

“这里面装的是西贡水蜡,遇风不灭。反而助涨气焰,不过要搭上用特制的素油泡过的丝麻灯线,才能引燃它。”

薛睿不知何时来到了余舒身后。双目默默从她脸上扫过,落在她手中花灯上,简单几句,便道出这灯芯蹊跷。

这花房里其余人,听到他说话。都看过来,很快地,就有别家小姐轻移莲步,挪上眼前。

“薛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就不知这花灯是如何能从对岸飞这么远过来,你说得清楚吗?”

今晚赴宴女宾。无一不是姿容姣好之辈,没有几分自信,也不敢出头说话。

余舒打眼过去。这摆明了在朝薛睿搭讪的女子,同司徒晴岚不差多大,生着一双凤眼,看人时,很是明媚。

她也不由转头看向薛睿。眼前一张俊颜,斯文儒雅。不得不说是招人极了,也就是她,平日里司空见惯了,才不觉得稀罕。

余舒心里刚有点不自在,就见薛睿回头一眼,看过她,而后对那凤眼女子摇摇头,谦和有礼道:“恕薛某人寡闻,难说一二。”

那女子眼中失望,却不死心,又拿手指了指靠水的栏杆下,面露为难:“我也想捞一盏花灯瞧瞧,只是怯水,能不能请公子代劳。”

这请求倒是不过分,若薛睿推拒,未免有失风度,但今晚这样的场合,一男一女有些交从,都会被人看在眼里,难免牵扯不清。

薛睿迟疑一下,刚张开口,就被身侧的人先声打断了:“用不着这么麻烦,这只灯就送给小姐玩赏吧。”

却是余舒,托起了手中现成的花灯,到那女子面前。

薛睿眼中一笑,小退了半步。

那凤眼女子犹豫着,瞧了薛睿一眼,见他无意上前,倒也识相,讪讪接过了余舒手里的花灯,道了一声谢,便退开了。

辛六朝人家背影撇了下嘴,对余舒不满道:“你把我的灯给人家了,我玩什么。”

在辛六看来,余舒捞给她的灯,就是她的,但她还算懂事,刚才没有闹,这会儿才发牢骚。

“等下赔给你就是,”余舒白她一眼,扭头对薛睿道:“这边灯飘得远,不好捞,大哥同我到那边去,找几盏临水近的。”

薛睿当然说好,两人遂一同走出花房。

这时候,宴会上的众人都在欣赏湖面上的花海异象,也有不少跑到岸边桥头去打捞花灯的男女。

薛睿刚在众人面前声称余舒是她义妹,故而两人并肩同行,男的俊俏,女的亮眼,固然夺人眼球,却没人会往别处多想,这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

两人沿着湖岸漫步,薛睿走在靠水一边,余舒走在里面,一转头,便见他脸上朗朗笑容,慢哼一声,道:“招蜂引蝶。”

薛睿闻言,右手扇子转到左手,垂下衣袖,两眼望向前方,一派正人君子模样,却在暗处悄悄捉住她的手指,拢在手心里,低声道:“莫要冤枉我,我既不爱招蜂,也不爱引蝶,我就专采你这一支莲房。”

说着,回头瞧她,但见她分外冷艳的脸上透着晶莹玉润的光彩,腮上两抹桃红,露着胭脂不胜的娇态。

余舒最不能听他甜言蜜语,只觉耳根发软,就在他手心掐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还敢说,就你当时胡乱给我取的歪号,现在人人都叫开了。”

“是我想了许久,怎么就成胡乱取的,莲房、莲房——如莲心房,过七窍,存苦意,如静室,宁我心,不好么?”

余舒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当初薛睿强塞给她的这么一个名号,居然还有如此深意,听他接口而来,毫不含糊,一看便是深想过的。

她心里得意,却故意敷衍地对他摆摆手道:“也不是不好…罢了,都这么叫了,我就凑合用吧。”

说起来,薛睿还没见过她那枚算子印,不知道她已经用了这“莲房”二字,做了她的印号。

而对于一名易师来说,登记在司天监的印号,就等同于这个人过去和日后一身的声名,有着别样慎重的意义。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你的算子印早领到手了吧,不是说用一块御赐的象牙印雕造的,我看看。”

薛睿也是被这“莲房”二字勾起了一段念想,有意无意地询问她。

余舒伸手一摸腰间,摇头对他道:“今天换了衣裳,没带在身上,明天再拿给你瞧。”

薛睿见状,本来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她用他给的“莲房”二字做印,这下反而不确定了。

想要问一问她,又怕结果失望,只好笑一笑作罢,心里却没多少寄望,想来照她要强的性子,也不会用别人给的字号。

余舒见他目光转向湖面,暗嘘一声,手在腰间捏紧了一下荷包,摸着里头的象牙印章,很不想承认,她这个厚脸皮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PS:(久等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芙蓉君子宴(六)

宴会伊始,就被一场漫天的花灯雨落点燃了气氛。

水榭里,几名贵妇人争相向薛贵妃献媚。

“方才惊了一下,以为是走水了呢,谁想会有这般手笔,真真的奇思妙想,贵妃娘娘好个心思,叫我们这些个俗人开了眼界。”

“别说,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些花灯是怎么落到水上的,娘娘是请了哪路神仙帮忙哟!”

。…

薛贵妃一偏头,凤钗轻摆,远望湖光夜景,灯火璀璨,笑笑对众人道:“弄这么些盏花灯,可不只是为了好看,这当中藏着蹊跷,待会儿有的人头痛呢。”

淑妃静静坐在侧上,闻言转脸,道:

“今晚的金玉芙蓉之争,同这满湖的芙蓉花灯有关系?”

“果然妹妹聪灵,”薛贵妃赞她一眼,一手撑着金团软枕,被仕女扶起坐正,跪在她脚边抚平了她裙服上细小的褶皱。

“去吧,将各家的公子千金都招到跟前来,叫他们莫要贪玩耍,本宫需得讲一讲今夜是怎么个规矩。”

薛贵妃柔夷一摆,守在水榭四角的宫人们便有一半应诺,退开去唤人了。

。…

余舒和薛睿一起,刚走到桥廊中央,就被叫了回来。

听说是薛贵妃要宣布今晚规矩,散在花房、湖岸上观灯的男男女女纷纷往回走。

两人夹在人群中,未免被人瞧见,早松开握在一起的手。

快到桥头,余舒一抬头就瞧见了独自立在那里的景尘,看那情形,分明是在等她。

今晚宴会,人多眼杂。余舒最不想和景尘有所交集,唯恐他真听了上面谁人教唆,借着君子芙蓉宴的名头,有什么出格的行径。

然而避不能避。她只好硬着头皮,迎面走过去。

薛睿一样看见了景尘,于是脚下快走两步,越过了余舒身前。堪堪挡住了景尘的目光,先声道:“多日不见,道子可好?”

景尘将目光错到薛睿身上,颔首示意:“一切尚可。不劳薛大人挂记。”

余舒在后面听着,心中又是感慨,在京半年。想当初下山入世。就连衣食都不能自理的景尘,这会儿也学会说客套话了。

“水筠姑娘的腿脚复元得如何,道子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副虎骨吗,我那里寻问了几味陈年的老药,听太医说泡药酒最好,改明我让人将药材送过去,应该有一两样用得上。”

薛睿一边说话。一边在身后轻轻摆了下手,余舒看见,暗松一口气,赶紧从一旁走过,下了桥,没有多看景尘一眼,故而没见两个男人落在她身后的视线。

她一离开,薛睿脸色便淡了许多,伸手朝旁一引,对景尘说:“我有几句话,这边请。”

景尘点头,不多问,同他一起背离人群,走到一处人静的地方。

薛睿看着眼前一派清静宁和的男子,一想到余舒曾为此人倾心,几度受苦受难,换来却是一朝身陷囹圄,很难不加几分冷眼。

“我虽不明详情,但也知道你此前与阿舒绝交之事,既然已经割袍断义,此前不闻不问,现如今为何又来纠缠?”

薛睿没有绕弯子,直言质问。

景尘对薛睿的印象一直以来也是平平,但知他对余舒诸多照顾,两人又以兄妹相称,所以面对薛睿的冷言冷语,倒不觉得不快,反而提醒了他对不起余舒良多。

景尘愧疚之心又起,可对薛睿,他又实在无话可说,只好面无表情道:“当日之事,恕我不便对你解释,但是我之过,我必然会求得她谅解。”

见他执意,薛睿皱眉,沉声道:

“你不便说,我也没兴趣听,至于你要她谅解,我却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给她惹麻烦。如若因你之故,再让她不得安省,我这个做人大哥的,绝不会饶过你。”

他倒是很想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对景尘说这些话,但因不能泄露他已知的秘密,又不能让景尘察觉他与余舒的亲密,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兄长的身份,警告景尘。

他无法明着阻止景尘为了祸子命数去挽回余舒的心意,但要他视而不见,他办不到。

景尘看着眼神严厉的薛睿,能察觉到他对余舒的袒护之意,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回忆想到一件事,他在龙虎山上修行,七岁起就知道了身世,因为掌门与师父叮嘱,为不给人招祸,他几乎不与同门的师兄弟们相处,小时候常在后山上同一只爱吃酸果的野猴儿日夜作伴。

后来那猴儿不见了,有一天他见到五师兄抱着那一只猴儿到大厨房找吃食,他认出来,上前欲要亲近,却被五师兄制止,说那猴儿爱抓人,让他不要乱摸,不然抓伤了他,要害师兄挨师父的骂,这猴儿也要被关进笼子里。

景尘从小接触的人事不多,所以对那一只身在畜生道,不畏他灾星的山猴,记忆鲜明。

而余舒是人,明知道他的可怕之处,却还是不离不弃地在他失忆的日子里照顾他。

对于他来说,余舒的意义,远不是那一只猴子可以比的。

小的时候,他可以因为师兄的话,不与那只猴儿亲近,现在的他,却不会因为薛睿的几句警告,就萌生退意。

余舒是他十九年浑浑噩噩,又如梦惊醒的人生里,唯一一个,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的人。

不只是因为她是破命人。

“你放心,我不会再给她惹麻烦,”景尘如此告诉薛睿,又在心中默念:这一回,他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失望与难过。

“但愿你说到做到。”薛睿冷声道。

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对立了片刻,很有默契地止住了话题,一人先行一步,一人随后跟上。

这一会儿的工夫,水榭外面已经聚拢了几十宾客,都在静静聆听薛贵妃主持今晚宴事。

薛睿刚一走近,就听到前面人群里迸出一连串的惊讶声,有人抽气,也有人低呼,不知里面贵人说了什么,惹来这么大反应。

薛睿正要拉人询问,便见冯兆苗从人堆里退出来,快步走到他边上,向他咂舌:“睿哥听到了吗,今晚可有好戏看了,这两朵金玉芙蓉,女宾如往年一样,只要竞技争夺,便可得其中一朵。咱们这些爷们就惨了,看到那湖面上那数不清的芙蓉花灯没有,据说有六千六百六十六盏之多,却只有一盏灯芯是用纯金雕作,今晚有谁能将它找出来,才可以得到剩下那一朵。”

第五百一十四章芙蓉君子宴(五)

薛贵妃今晚这一手出其不意,多少人始料未及。

在场男宾三十余人,要从六千多盏芙蓉灯里寻出真金灯芯的那一盏,倒不是多大难事,大不了一盏一盏地检查,但这六千多盏芙蓉灯都漂散在水深两丈的定波湖上,就另当别论了。

难不成还要他们跳进湖水里去找?

余舒看到水榭外面一张张发愁的脸,仅有个别几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去猜测薛贵妃此举用意,弄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就是为了为难今晚这些人吧。

辛六拉了拉她衣袖,凑耳道:“虽是夏天,但水这么深,恐怕没几个人敢往水里跳,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这边刚刚说完,水榭里就传出了一道相同的质疑声:“姐姐此举,是别出心裁,可这大晚上,水深冰凉,若要这一群孩子们下水去找,是不是有些欠妥了?”

能入得了今晚宴会的宾客,大多是京门公子,家世背景都不一般,或有一个两个吃了水,着了风寒,回去不定惹得几家老夫人心疼,真有那些十分宠爱的,一状告到皇后面前都未必不会。

淑妃一言,首先便得了年长的靖国公夫人赞同,跟着劝说薛贵妃改一改主意。

薛贵妃却十拿九稳地坐着,朝她们笑笑,道:“不碍,此事我与圣上商议过,圣上的意思,这样做没什么不好的,年年都有芙蓉君子宴,两朵金玉芙蓉,两段良缘自主,太容易得手,难免惹来一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倒不如难上一难。真有心人,千难万阻也要争上一争。”

话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扭头问坐在她下方的湘王妃:“五妹你说可是?”

坐在下方的湘王妃微微垂下头,道:“该是这个道理。”

“何况本宫也没要他们非要跳进水里去找,对面岸上就停着几只木筏,又有十多个习水的好手潜在湖中,小心谨慎些,总不会出岔子的。”

最后这几句话,是说给水榭外面的众人听的。

有耳朵尖的。一听到就立刻就调转了头,快步朝桥廊的方向去了。

冯兆苗见状,赶紧拉住薛睿道:“睿哥我们快走。晚了那些筏子该叫人抢空了。”

薛睿却不急走,反睨他道:“你又不想争金玉芙蓉,抢筏子作甚。”

“我是不稀罕最后那彩头,可也不能输了人啊,”冯兆苗环扫一圈。目光停在离他不远,也是一动没动的朱青珏身上,故意高声道:“今晚在场的大老爷们,哪个不敢往定波湖里走一回,就是没了胆子,输赢不要紧。丢人是大事。”

朱青珏看到冯兆苗冲他挑衅,不以为意地挑高眉头,把脸转向薛睿。道:“薛大人不要忘了你我先前之约。”

薛睿报以一笑,合起文扇,朝他摇摇。

余舒来得迟了,不知道薛睿和朱青珏之间发生什么,见这情形。便狐疑地去问辛六:“怎么一回事?”

辛六便将她来之前,两人因君子一论定下的输赢说给她听。

“…所以他们两人就定下赌约。若是朱二公子争到了金玉芙蓉,薛大表哥就在今晚所有人面前自称他是个小人,反之,若薛大表哥赢了,就要朱二公子回答他几句话。”

余舒听的暗暗皱眉,一则惊讶她在司天监迷宫似的庭院里见到的下棋青年会是大提点的独生子,二则奇怪薛睿会被那朱青珏三言两语激将就答应同他对赌。

朱青珏摆明了在找薛睿不痛快,个中原因她不清楚,但薛睿不会自找麻烦,除非是——

余舒念头一闪,侧过眼,重新打量了那英气狂放的朱二公子,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吧,难不成那个人是他?

“这两人也真是的,都打了赌,这会儿还傻站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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