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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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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带了三匹马,薛睿准备周到,不知从哪弄了一匹快要成年的黄骢,给余小修代步。
三人换乘了马匹,薛瑾寻和金宝留在马车上,一行人再往山林里走,随同的贵三与宝德都挂上了弓箭,以防在林中遇见走兽。
夏日林荫,朝阳铺路,余小修兴匆匆地骑马小跑在前头,薛小妹倚着车窗,轻搔着金宝的后背,望着余舒与薛睿一说一笑的身影,眼中深埋的阴郁,一点点褪散。
第五百零四章三个嫌疑人
昨日野游归来,薛睿得了一夜好眠,一觉睡到天明,在忘机楼早起,去了衙门点卯。
大理寺月初时差事清闲,薛睿与几个同僚小坐一会儿,便先行离开,直往乾元街上走了一趟,半个时辰后,他再回来,手中便多了一封探报。
薛睿进到他平日休憩的后堂书房,关上门,在后窗坐下,划开火漆封口,抖出一张薄纸,细细看后,眉头紧锁。
从余舒的卜算上来说,只能确定那个与十公主有私的男子肖鸡,从这一点线索出发,京城里够得上条件的年轻才俊,不在少数。
但要从十公主的身份考量,有机会出入宫中,接近她身边的男人,就只有寥寥几人。
一人是羽林军左副统,淑妃娘娘的子侄,安陵第一门第尹家的三公子,尹元戎。
一人是文华殿侍书,十五岁时便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孔芪。
这最后一人,是医术绝群的太医院药判,京城十二府排行第一的“丹朱高阳”朱世家的二公子,当今大提点膝下独子,朱青珏。
这三个人,与他一样,都是安陵城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若论品性,薛睿觉得尹三嫌疑最大。
尹元戎是出了名的风流,京城脚下的花街芳馆,有些艳名的倌人,都与他尹三有过勾缠,如此风流成性,做出勾引公主这样的事情,并不足为奇。
但是若论人才,薛睿又觉得十公主不会为尹元戎这样的男子死心塌地,倒是朱青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谈起朱家这位二公子,就连薛睿都不得不称一声奇人
自从十余年前司天监大提点新任,朱家俨然已成十二府第一,能称得上世家。都有家传的绝学,比如辛家的造物,吕家的福缘,司马家的星图。而朱家则有一门相人的秘术。
朱青珏身为大提点独子,就在众人毫不怀疑他会继承其父衣钵的时候,他却公然拒绝参加大衍试,小小年纪就闹了个离家出走。一去经年,再回来,便成闻名天下的南苗药王弟子,他则不顾朱家头脸。在乾元街上摆起了摊子,免费行医治病。
这一来二去,治好了许多平民百姓。他也因此名声大作。民间有传言吃了他的方子,不管大病小病,都能药到病除,三年前,朱青珏便多了一个小药王的美称,皇上破例将他诏入太医院后,再没人敢议论他长短。
朱青珏的事迹。被上流门第当成了典型,教训自家纨绔,常有长辈对小辈说道:“你若真有能耐,那就学一学朱二公子,一个人出去闯荡,回来再说你是英雄还是狗熊!”
思及朱青珏种种,薛睿心思有些复杂,三年前十公主事出后,他向祖父辞行离京,薛凌南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你若要走,老夫绝不拦你,只是你这一去,就要改头换面,莫挂我薛家名头,看看你不再是薛家大公子,这世上还有几个人高看于你,看看你究竟成得了什么气候。”
与朱青珏当初的高调相比,薛睿离京之事,悄无声息,他默默地离开,又安静地回来,知情人只道他因十公主之死伤心,所以远游,却是无人得知他离开那段日子,究竟身在何方。
薛睿与朱青珏,一个系出名门,一个世家子弟,一样是年轻有为,时人眼中,前者循规蹈矩,后者离经叛道,乃是京城大人老爷们拿来教子最为鲜明的两个典范。
这两人往往被人拿来比较,然而两人之间,却并无多少交集,顶多算的上是相互知晓。
除此之外,无人知晓,他们还有一段小小的过节。
因此,薛睿对朱青珏,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他将这三个嫌疑人各自琢磨了一遍,心中有数后,便引烛火烧了手中探报。
尹元戎、孔芪、朱青珏,谁才是那个让十公主寻死,害他负罪的男人,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眼看着不几日就是芙蓉君子宴,别家收到宴贴的小姐都是裁新衣造首饰,余舒倒好,一点都没费神准备,只让芸豆浆洗了一身夏裙到那一天穿用,时间多半还是用在祸时法则的修补上。
她不上心,不代表别人不留意。
这天早上她刚刚在家吃了早饭,裴敬就找上门来,余舒听到门房禀报,便到前院客厅去见。
“舅舅今天怎么有空来,是不是水晶石卖出去了?”
余舒看他专程上门,还以为是有什么好消息,她最近手头上缺银子,巴不得水晶石赶紧卖出去几件。
裴敬道:“急什么,还不到时候出手呢。我今日是来问你,听说京城每年的六月六都有一场芙蓉君子宴,你可是受到邀请?”
余舒不明所以,点头道:“我是收到宴贴。”
裴敬一喜,又问道:“我听说徐师傅给你打了一整套的水晶物件儿,你都养好了吗?”
说起这一茬,余舒不由有些郁闷,照她原本的意思,水晶石最好都雕琢成小巧的物件儿,个头才多。
谁知那工匠徐师傅兴致上来,竟自作主张,把她上回剩下的四色水晶石,琢磨出了一套首饰头面,簪花珠流,项坠耳铛,佩环手串的,还镶嵌了金银,精致是精致,漂亮是漂亮,美是美了,可是谁有大把的银子买这一整套奢侈物回去?
“嗯,都养好了。”
裴敬抚掌道:“那最好,你听我说,这一套水晶,你到芙蓉君子宴那一天全部换上,好搏一搏眼球,等到宴会过后,我差不多就能开始要价了。”
芙蓉君子宴上最不缺的是什么,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不,都不是,这一场宴会上最多的,是富贵闲人。
余舒的水晶石让人过目难忘,这阵子不是没有人到几家商会打听,裴敬听到消息,却按住手里的东西没有往外放一件,只是在前几日商人聚会时,让秦氏戴着两件儿出来露了个面,叫人知晓他手头里有货。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找他出价求购,可惜价钱不如人意,裴敬紧咬着不松口,就筹谋着一个机会,好让更多人亲眼见识到这稀罕物。
现在机会来了,他哪里会放过,又有余舒这个活字招牌,不用白不用。
余舒听懂了裴敬的意思,眼前一亮,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应承下来,紧随其后,又发起愁
要配那一套精美绝伦的水晶,她之前准备好的衣裳是不能穿了,眼看着宴会没剩几日,她上哪儿去赶制合适的衣服?
裴敬听了她的烦恼,哈哈一笑,道:
“怕什么,舅舅管着泰亨商会一半的生意,还缺好衣料子好裁缝么,走,我跟你去取了一套首饰瞧瞧,再找人给你裁衣刺绣,我们管你婶婶要上一个手巧的胭脂娘子,务必要你那一日出一出风头,叫人挪不开眼珠子。”
余舒闻言,想象着宴会上她满脑袋五光十色,亮的闪瞎人眼睛,嘴角不由地抽搐看着对面摩拳擦掌的裴敬,很想说
她后悔了答应这个差事行不行?
六月初五,余舒上完方子敬的早课,同司徒晴岚一同出了胥水堂,路上谈论着《棋灵痉上的推掌之法,走到东角游廊,被人迎面叫住。
“余算子。”
余舒停下脚步,打量对面一个年轻的男学生,也不认得。
“在下九等易师宋明,”那人朝她施了一礼,道:“景院士请你到茶寮走一趟。”
原是个传话的,余舒听到景尘找她,暗道是《玄女六壬书》有了消息,于是谢过了来人,等他走后,才扭头向司徒晴岚打了声招呼,随口扯谎道:“前几日我向景院士求疑,这应该是有了解答,我过去看看,你先走吧。”
司徒晴岚不多疑她,就与她分头走了。
余舒独自去往花园的方向。
。…。
余舒一进到茶庐中,就见景尘站在窗下,背影依旧清姿卓越,不知眺望何处。
景尘听到了脚步声,便回过头,看到余舒神情冷淡地朝他走过来,片刻间就从思绪中回神,手指轻轻一抖,掌心一片合欢叶子从窗口飘落。
“你找我?”余舒没有张口就问《玄女六壬书》,未免景尘过早察觉到她的意图。
景尘抬手掩上半扇窗,转过身面对着她,道:
“我找大提点问明了《玄女六壬书》的来由,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余舒眉心一跳,故作讥诮:“我不愿意听难道你就不讲了吗?”
景尘虽说习惯了她如今处处针对,可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晦涩,指着一旁茶案,道:“我们坐下说。”
两人坐下后,景尘没有卖关子,再次开口,直接道出了余舒最关心的问题
“《玄女六壬书》,乃是大安开国皇后宁真娘娘的遗物,安武帝遗训,由每一任司天监大提点收藏,只许同一朝的皇帝本人过目。大提点并没有说明那上面记载着什么,但告诉我,他接掌这一秘卷时,曾得上一任大提点授意,但凡有觊觎《玄女六壬书》,有窥伺之心者——杀无赦。”
第五百零五章旁敲侧击
“但凡有觊觎《玄女六壬书》,有窥伺之心者——杀无赦。”
余舒眼神一动,就联想到云华之死,心中愈发肯定了他也是受了青铮的委托毁书,更是死于这件事上。
《玄女六壬书》果然是从大安开国便流传下来的秘卷,宁真皇后的遗物加之安武帝的遗训,这双重分量足以证明这本书珍之又珍、重之又重。
“这么说,你还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这本书?”余舒问道。
景尘摇头,声音无奈:“若非我是大安祸子,就连知道《玄女六壬书》的存在都没有资格,如何有机会亲观,小鱼,我告诉你这些,你万万不可泄“露”半句出去,以免给你招来祸事。”
余舒暗自冷笑,她身上背的祸事还嫌少么,单是破命人三个字,就像脑袋上悬了一把刀,随时落下,由不得她说不。
“这你大可以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你”景尘欲言又止,试探着问道:“小鱼,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吗?”
“相信你?你指的什么?是指我是破命人的事,还是指要我与你成婚生子,才能破解你生身命数,安定这天下太平?”
余舒直视景尘,声音清晰道:
“就算我相信了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只要让我相信,我就会甘愿让你们摆布?景尘,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我这个人倔起来,软硬不吃,你与其同我软磨硬泡,不如直接去与上面的人说个清楚,看看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是做还是不做。”
她嘴上硬声硬气,心中是想:短时间内不能再从景尘这里打探《玄女六壬书》的消息,引起司天监那一位的怀疑。
景尘听余舒把话说得决绝,半点余地不留,他唯有一声叹息,双眸清冽地望进她冷漠的眼孔中,无比认真道:“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不会“逼”你。小鱼,不要担心害怕,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余舒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她本就不是轻信之人。景尘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与她的约定,如今要她再相信他,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情报到手,余舒无意逗留。这便要走。
景尘连忙起身,叫住她背影。
“小鱼等等。”
余舒回头,皱眉不耐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明日芙蓉君子宴,你会去吗?”
余舒闻声,心思动了动,脑中闪过某个念头。撇起嘴角,两眼嘲笑他道:“怎么,你该不是想借此机会争一支金玉芙蓉。当场与我说姻缘吧?”
被她一语洞悉,景尘清俊的脸庞微微一红,垂眸道:“我是想——”
“不必想了,”余舒摆手打断他,眯眼威胁道:“你要是敢拿到我面前。我就敢扔到你脸上。”
“”
是夜,薛睿从外面回到府里绝世道童。就被薛老尚房。
“祖父,您找我。”
薛凌南放下手中奏章,搁了笔,指着书案对面的椅子让薛睿坐下,拿起一旁人参茶,慢饮了一口,才开腔道:“前日你带瑾寻丫头出门去了?”
薛睿目光微微一闪,点头道:“三妹好一阵子闷在院子里,正好我忙完公事,便寻空带她到郊外走走,骑马散心。”
“哦,”薛凌南漫不经心地问道:“同谁一起?”
薛睿停顿了一瞬,微微笑道:“祖父应该听说过,是今年大衍试两榜三甲的女算子余舒。”
薛凌南脸上没有一点异“色”,轻拍着茶盏,道:“老夫最近倒是听闻,你与这个女算子走得很近,年初你开的那一家酒楼,还请了她做管事?”
薛睿垂在膝上的手指悄悄缩起,坦然面对薛凌南疑问的眼神,道:“确是这么一回事,余舒这女子为人机敏,做人做事很合我的眼缘,我看她将来大有可为,便有意指点她入仕,如此来往一久,口头上就认作了义妹,因她帮我管着酒楼的账目,平日里走动的勤快了一些。”
一番话说下,薛睿连个磕绊都不打,就好像他对余舒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惜才与朋友之谊。
薛凌南捋了捋胡须,淡淡的目光从薛睿脸上扫过,片刻后道:“你这么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必要老夫再一一敲打你,你要时时刻刻记着,你是什么身份。”
薛凌南平日忙于朝政,对于薛睿的事,并不多做过问,但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只要薛睿安分守己,做什么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他阳奉阴违,他也不会纵容。
“孙儿谨记。”薛睿低下头,闪过一抹晦暗。
薛凌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之前我与你谈起同伯爵府的婚事,被你推脱掉,如今三个月过去,你不要再拿话搪塞,这门亲事我看着极好,再迟几日,恐怕要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明日是芙蓉君子宴,那瑞家的小姐也会前去,到时候你看好了,能拿到一支金玉芙蓉最好,若不然,也不能让那几个有心的抢了去。”
瑞伯爵府是皇后的娘家,一门亲贵,就连尹家都要相让三分,最关键是皇后膝下无子,若是薛家将来有意鼎力刘昙登上大位,必要拉扯这一户,联姻,是最好的主意。
薛睿听到薛凌南的指示,一点都不意外,他不动声“色”地交握起桌面下的手指,面对着薛凌南审视的目光,训从地道:“祖父放心,我一定会争取。”
薛凌南又盯着他温文的脸庞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任何端倪,才“露”出一点枯松的笑意,道:“你母亲这几日病愈,你不妨前去探望她一番。”
“是。”
薛睿看着薛凌南比记忆中苍老许多的面容,心想着,不知是几时起,能够探望母亲,便成了眼前老人对他的一种奖励,曾经他甘之如饴,如今却成了一种提醒
提醒他到底亏欠着耍
第五百零六章宴前小谈
展眼到了六月六,兴许是为了赶节,老天爷都助兴,清早下了一阵雨,太阳出来后,晴晴凉凉的,让人无端的好心情。
余舒上午闲着没事,就去了忘机楼。
天凉快,她便让伙计搬了把藤椅到露台上,温一壶花茶,坐在风水池旁边,翻看那两册在箱底压了好些日子的《浑天卜录》。
这门龙虎山奇术,她有心思学时,无人教导,一个人翻来覆去背了几遍,大概是资质有限,她背了十分,却只看懂一分不到,以至于她有段时间淡了心思,束之高阁。
而今景尘想吃她这回头草,才又让她记起这门星术,心里打起了别的算盘。
为了应对将来有一日被逼上梁山,她要尽可能地为自己铺好后路,能多学一门本事,就多一层保命的本钱。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上午,谁知快到中午,薛睿竟也来了。
两人事先没有约好,今天这样的日子,会在酒楼里碰面,实有一些意外。
“今日定波馆要行宴,你坐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梳洗打扮。”薛睿从余舒身后走到前面来,一手轻搭上她左肩,瞥了一眼她手中书册,隐约扫见纸张上清隽的字迹。
余舒把书一合,斜仰着头看他,见他一身拘谨的官袍,眼里含了笑,调侃道:“我没什么,再打扮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成不了天仙。倒是大哥本来模样俊俏,再好好收拾一番,说风流尽风流,君子宴上不知能迷着几家小姐,给我寻个美人嫂嫂回来。”
闻言,薛睿气笑,抬手捏住她秀气的鼻尖,拧了一把,低下头凑近她道:“你想问自己叫嫂嫂么?”
头顶视线一暗,余舒眼看他就要亲上来,忙一手挡了他的嘴,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夹着书站远了几步,背靠着围栏,朝他眨眼:“那你想做自己妹婿吗?”网不跳字。
“我是想了,只你不答应。”薛睿挑高眉头,又伸手去拉她,正好握住她拿书的那只手,道:“今晚君子宴,景尘也会去,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听他话,余舒就想起昨天在茶庐见过景尘,轻皱眉头,说:“我正要与你讲,昨天我见到景尘,听他讲了《玄女六壬书》的缘故”
余舒就把景尘的原话学了一遍,说到“杀无赦”时,薛睿脸色微微一凌,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这与我们之前的推测没有多大出入,云华八成是因此丧命的。阿舒,你千万小心,不可叫人知晓你与他有关系,那枚戒指不行就收起来吧,别戴在身上,我总担心除了辛沥山之外,还有人认得。”
余舒想了想,却没答应,摇头道:
“师父曾叮嘱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了这枚戒指,前头我没听话,祸事一件接着一件,后来我戴上它,似乎顺当了许多,也不知两者之间有什么干系,但辛沥山说这是宝贝,我猜它会不会有逢凶化吉之用,就好像景尘身上的挡厄石,果真如此,倒不如戴着它了。你放心,我会藏好它,不叫外人瞧见的。”
听了她解释,薛睿没再勉强她,转而又问道:
“刚才说,你见了景尘,他只告诉了你这些,没有别的?”
余舒看他一眼,道:“他问我今晚上会不会去赴宴。”
薛睿面露一丝疑色,好笑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你去就去了,他还能争抢了一支金玉芙蓉赠予你吗?”网不跳字。
话说完,就见余舒变了脸色,他愣了下,继而又惊讶道:“你别告诉我他真打算这么做,不是说他们给你找了一个替身以便引蛇出洞么,他再大张旗鼓地在宴会上向你示好,图个什么?”
余舒冷笑,“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或许是觉得湛雪元现在够引人注目了,想把我拉出来溜一溜,免得欲盖弥彰。左右我之前与景尘有过那么一段交情,又不是没人知晓,而我俩绝交这些时日,却没几个人知道。”
她想的很透彻,打从景尘告诉大提点她是破命人那一刻起,她的事,就已经不是由她说的算了。
薛睿看她颜色,神情亦是来回变化,几瞬过后,又恢复正常,搓了搓她纤细的手指,安慰道:“不管如何,都有我陪着你呢。”
余舒回头,看到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心神安定了许多,轻松一口气,便转了眼珠子去说他的事:“别一直说我,你今晚才叫麻烦,息雯郡主给你下了套子,卯足了劲儿要抢那金玉芙蓉呢,等她送到你面前,我看你怎么办。”
薛睿道:“还能如何,自是拒了她,让她死了心。”
余舒心里对他这般态度十分满意,嘴上却装模作样地担心道:“你就不怕会惹了她恼羞成怒,再节外生枝吗?”网不跳字。
薛睿摸了摸下巴,眼神思索,漫不经心道:
“现在说这个还早,今晚上到定波馆去的尽是些能耐人物,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才色兼备的。可金玉芙蓉只有两朵,轮不轮得到她,还不一定呢。你不知道,三年前我也有心争一朵,最后却没能得手。”
余舒也知道今晚定波馆里热闹,看着薛睿眼中一阵回忆,似是想到了三年前的光景,说不得还有那个国色天香的十公主。
她这厢心里头略有些不爽,便“哼”了一声,将他手拉到面前,袖子一捋,露出手腕,就在上面狠咬了一口,听到他抽冷气,才松口,又伸出手指,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颔上轻轻一挑,眯眼笑道:“要不是碍于那劳什子破命人,不能叫人知道我俩相好,今晚上我说什么都要给你抢一朵芙蓉花,叫你也乐呵乐呵。”
薛睿被她又娇又傲的笑容晃了下眼眸,心里有些异样地愉悦,下一刻便舒展了眉头,两眼含情脉脉凝望她,温声与她说道:“这话该由我来说。”
说罢,拉下她的手,一把将人环到胸前,顺着她硬挺的后背抚了抚,顺着毛道:“下回再咬我之前问一问,我方才想的可是你。”
余舒这下舒坦了,抬手抱住他的腰,翘起嘴角。
第五百零七章京府第一狂
午后,暂时同薛睿分头,余舒将风水池里的整套水晶一件件打捞出来,用棉布擦拭干净,收纳在红木盒子中,带回了家。
裴敬早带着赶制好的衣衫鞋袜,以及精挑细选的胭脂娘子在赵慧家等着她,一见她这个时候才回来,不免催促:“今天你还乱跑,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回房去沐浴梳洗,再晚点我都要出门去找你了,东西带回来了吗?”
裴敬指望着余舒能做好活招牌,好将经她养过的水晶石卖出个天价,所以比起余舒来,更要重视今晚的芙蓉君子宴。
“带回来了。”余舒将沉甸甸的红木盒子交到他手上,水晶这种通灵的宝石,在风水池里泡的越久,越透亮,一般是七日能成品,而她手上这一套,足足在风水池里养了半个月。
裴敬小心翼翼接过盒子,放在靠窗的桌子上,搓了搓手指,才慢慢掀开盒子,霎时间眼花缭乱,各色的水晶石堆叠在一处,粉黄紫白,满目的水光盈动。
饶是裴敬两天前见识过一次,此时不由得还是咂舌,心神动摇,凝秉了呼吸,“啪”地一声将盒子重新盖上,仍觉得有些目眩。
原本八成的信心,这下也变成了十分。
“好,你快进去准备吧,这位是教习穿衣梳头的宋娘子,这位是调制香膏脂粉的花娘子,都是我从城北蘅芜馆中借来的人。”
裴敬向余舒介绍道,又对两位手提箱笼的娘子叮嘱:“劳烦两位娘子,将我甥女好好收拾一番,衣裳首饰都是现好的,至于妆容头脸,务必要合得来这一套首饰。”
两个穿衣娘子已经打量过余舒,便对裴敬笑道:“裴老板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去,这位姑娘模样干净大方,最好拾掇。又有这样的好衣裳好首饰,咱们定办的妥妥帖帖,您且等着吧,晚些出来,定交给您一个美佳人。”
闻言,余舒悻悻地撇了下嘴,心说什么佳人美人,其实就是个移动柜台。专门挂水晶的。
***
夜幕初落,座落在城北的定波馆门前的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一年一度的芙蓉君子宴,与宴的除了待字闺中的千金女子,和尚未婚娶的年轻才俊,还有京中不少达官贵人。前来凑趣,围观热闹。
皇后娘娘病恙,今年宴会是由薛贵妃主持,借用了湘王府的别馆,湘王妃是一定会到场的,宫里应该还来了别人,就不知是哪一位妃子作陪。
街头,一顶青幄软轿同一人一马并行而来,马上的人正扭头同轿子里的人说话。
“今晚上本来轮不到我来。可我娘硬是从湘王妃手上讨了一张人情帖,把我打发来了,要不是这会儿我还在大营里同爷们儿喝酒呢。”
冯兆苗骑在马上,冲轿子里的薛睿发牢骚,看起来是很不满冯夫人强按牛喝水。
他比薛睿小上三五岁,还没过了爱玩爱闹的年纪,房里不是没有安排陪床的人,不过女人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美酒和兄弟。
薛睿却没附和他的话,反过来教训道:“你也十六不小了。应该懂懂事。别总让将军夫人替你操心,我听说你前两天在军中同人打架。又闹到冯将军上门替你赔情,我看你今天活蹦乱跳的,莫不是请动了老夫人,才没挨你爹的军棍。”
冯兆苗讪讪一笑,心虚道;“还不是那小子欠揍,就是尹家一个二房庶子,也敢在大营里耀武扬威,随随便便就欺负人,又在我面前装起大尾巴鹰,我没把他打的满地找牙算是轻的,不过是出了几滴鼻血,他就哭爹喊娘的。”
他怕薛睿再问下去,又要说他不是,便忙换了话题:“睿哥,莲房不是也收到了宴贴么,怎么没见她人,她不同你一起来吗?”
冯兆苗那天在酒楼里撞见余舒和薛睿抱在一起,便猜到两人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没见到余舒,有点纳闷。
薛睿敏觉,查出冯兆苗话中意思,想到余舒如今处境,口不由心道:“今晚是芙蓉君子宴,她同我一起出入岂不惹人非议。”
冯兆苗一愣,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一阵呼啸声,眨眼间,两匹马从他身侧飞跃而过,夹着耳风,惊动了他身下的马匹。
但闻一串爽朗笑声——
“哈哈哈,十一皇子,愿赌服输,你胯下这匹踏雪良驹,现在是我的了!”
接着便是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朱二!你敢跟小王耍诈!”
闻声音,薛睿目光闪闪,一手撩动轿帘,就见前方数丈之外,华灯之下,两匹马一前一后对立着,十一皇子刘翼正恼羞成怒地扬着马鞭指着对面一匹枣红骏马上的年轻男子。
这般咋呼,一时间,满街上,无人不侧目回首。
那红马上的男人,才有弱冠之年,一袭葱衫,手长脚长,乌发束扎,天庭饱满,浓眉长眼,高高坐在马背上,斜睨目下,一臂挽着马缰,举动洒脱,英气逼人。
薛睿只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他怀疑同十公主自尽有关的三个人选之一,京府第一世家,朱二公子,朱青珏。
朱青珏仿佛察觉到远处视线,一回头,正对上薛睿探究的眼神。
四目相接,两对剑眉上扬,满满夜灯下,却像刀剑相交,迸溅出些许火花来。
薛睿轻轻颔首,放下帘子,朱青珏勾动了一下嘴角,翻身下马,将缰绳抛给一旁侍童,对着正冲他大呼小叫地刘翼道:“十一皇子小声些吧,我看你人气血亏空,肾脾虚盛,应是连日纵情声色所致,若是不想落下隐疾,我便给你开一张良方,今日宴会过后再找我吧。”
说罢,也不管刘翼什么脸色,便背手走进了定波馆。
冯兆苗看到这一幕,啧啧两声,弯腰去与薛睿说:“睿哥瞧见没有,这满京城里,若论嚣张狂妄,朱二公子只怕是敢称第一,就连十一皇子,都略有不如。”
薛睿一手枕着窗沿,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第五百零八章芙蓉君子宴(一)
定波馆内,陆续来客,宫中的主事者尚未到场。
定波馆的后花园中,有一座天然的湖泊,难得是活水引流,只此一处。
这一座精修妙葺风水别馆,是先皇赏给还是皇子的今上,后来今上继位,又赐给了胞弟湘王。
平日里,定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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