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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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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并不惊讶,而是道:“这回事我晓得·当时还有那位女算子在场,听说是她先把人拉住的,我家兄嫂必是要重谢她的,睿哥儿犯不着多虑。唉,我就实话说吧,你辛家叔父,是知道你主管着这起案子,所以想打点打点·莫要叫那个胆敢害咱们家姑娘的凶犯好过了。”
薛睿道:“那也不必正经摆谢宴·二婶娘家,不也与我们府里是自家人么·如此就显得生分了。二婶放心,这案子·是皇上下令要查的,我不敢有一点马虎。”
辛氏看说不通他,眼珠子转了半圈,便两句话带过去了,又从针线筐里掏捡了一只刚绣好的香囊,塞给他:
“上回瞅着你藏香的荷包磨了一角,我好事给你缝了个新的花样,你晓得我爱琢磨这些个打发空闲。别的不敢说,论针线功夫,两府里上上下下加起来没一个比我强的。”
薛睿笑着接了,辛氏不等他张口道辞,便先撵他:“你事多,忙去吧,改明儿这案子有什么动静,别忘了先知会我一句。”
薛睿答应一声,就拿着香囊走了,待他人不见了影,辛氏才扭过头,朝凉亭东面招招手,只见一个模样富态的中年妇人,从树后头走出来,拍拍裙角上了凉亭。
“嫂嫂,你可都听见了,不是我不给自家人牵红线,是人家没那个心思,”辛氏一脸无奈地对着自家二嫂侯氏道。
侯氏不乐意道:“我怎么没瞧出来,你提也没提我们菲菲,这大公子就算是有心思,谁又瞧得出来?”
辛氏暗翻了个白眼,道:“嫂子想想,他真要有,听说哥哥请他吃宴,还不上赶着答应吗,何必要再三推拒。”
侯氏想了想,却也是这么个理,神情不免怏怏的,辛氏瞧着,便屏退了侍婢,小声劝道:
“我多嘴和你通个气,薛老太爷可是有打算同伯爵府结亲的,虽事没订下来,但我瞧着大差不差。嫂嫂别稀里糊涂往上凑,平白掉了侄女身价,你说这到头来传到老太爷耳朵里,让他老人家看上了,再把菲菲给大公子收成二房,你当不可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府里大公子原本是要尚公主的,还不是出了那回事——”
说到这里,她猛地住嘴,看侯氏听的入胜,忙打岔道:
“总之,薛家长孙媳妇这位子,不是谁想当就当得的。”
侯氏听她这么说,已有些后悔自己冒失了,便苦笑道:“倒不是我贪慕什么,只是跟前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想她嫁的好,将来也能拉扯她兄弟一把。那薛大夫人不是当年因为克死了大老爷,被关到后院去了,我寻思他家没有婆婆管束,又听你说大公子房里干净,以为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才打起主意来。若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才不往上碰呢。”
辛氏听出她改了主意,忙又跟着劝了几句,总算断了侯氏的念头。
薛睿出了西府,往东街走,走没多远就停下来,朝路边勾勾手,夹道里便跑出来个半大的小子,凑上来谄媚道:
“大公子,三少爷昨晚出去喝花酒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嗯,白天有谁来过西府?”
“回您话,小的就见辛世家二奶奶上门。”
“人什么时候走的?”
“这¨.好像没见出来。”
薛睿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大概猜到辛氏今日找他来是为什么,不禁摇头失笑,对那小子道:“你去吧。”
“诶,您走好。”
余舒这几日听薛睿的话没乱跑,就在忘机楼贴贴膏药,喝喝汤水,安心休养下来,拉伤的膀子很快便消了肿。
这天半下午,她翘着二郎腿躺在天井上啃着忘机楼特进的番瓜,小白氏坐在一旁凳子上,照她点的曲子拨弄着一首轻快的小调,这般享受时候,就听见楼上响起来咚咚的脚步声。
“姐、姐!”
余舒放下瓜皮,嘴角还黏着一粒黑瓜子,就见余小修一脸慌张地扒开帘子跑进来,身后头跟着气喘吁吁的胖子林福。
“小修?”余舒连忙坐起来,一抹嘴巴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余小修按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娘、娘不见了!”
余舒闻言,倒没感觉惊慌惊讶,她早就发现自己过不几天安生日子,身边就要闹出点麻烦事来。
“怎么回事,你先别急,过来坐下说。”余舒把人拉到身边,对林福使个眼色,让他下去忙他的。
余小修气没喘匀,就急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今天是百川书院的休沐日,因为余舒好一阵子不在家,余小修见不着翠姨娘,便想过去瞧瞧她,就和赵慧说了,让刘忠驾车带他去了翠姨娘委身的小院。
谁想到了地方,被院子里留下烧水做饭的仆妇告知,翠姨娘和丫鬟香穗好几天都没回来了,那仆妇是余舒从供人院买的,见主子不回家,着急却没地方找,又不知道余舒住在哪里,只好在小院里等人来。
余舒听完皱了皱眉头,问道:“她们的衣裳行囊都还在吗?”
不是余小修提醒,她差点就把翠姨娘这么个人给忘了,好像自打大衍放榜以后,她就再没有去看过她。
“我进屋看了,衣服都在的,那婆子说娘是三天前早上出的门,带着香穗一块儿,就再没有回来过,姐,你说娘上哪儿去了,她会不会是被纪家派人抓回去了?”
余小修因为担心过头,倒没有仔细询问做饭的仆妇,所以余舒问了几句,他便不知道了。
余舒自以为她将翠姨娘安排的偏僻,依纪家在安陵城的势力,找也找不着,被他们抓走的可能性不高,可一想到翠姨娘有多不让人省心,就怕是她哪根筋搭错,自己找回去的。
“姐?”余小修拉拉余舒,脸上除了担忧,还有些许祈求,好像就怕余舒撒手不管似的。
余舒见状,仲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怕,姐姐先回房去算一卦,看看娘是不是平安。”
余小修忙不迭的点头,纪三老爷当初给他那一顿鞭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抽在身上跟扒皮一样,他真怕翠姨娘被人抓回去,也要挨上这么一顿打。
余舒带着余小修下了楼,到书房拿祸时法则将翠姨娘的八字合计了一番,结果让她暗松一口气,又不禁纳闷起来——
翠姨娘这阵子没病没灾的,人肯定不是被纪家抓走了,那她两手空空的会跑哪儿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亲们,果子今天忍不住修了大纲,所以12点前加更来不及了,明天一定有)
第四百二十九章媒人上门
傍晚薛睿回来,没在楼里看到余舒人影,找人来问,知道下午余小修来过。当时弹琵琶的小白氏在场,听到姐弟俩说是娘亲不见了,出去找人,便照实与薛睿讲了。
薛睿是知道翠姨娘这么个人的,当然也知道余舒不怎么待见这个改嫁给纪家做妾的生母,说是不待见,那都是好听的了,比起那位姨娘,她对待赵慧才像是亲母女。
余舒出了门,薛睿没地方找她,就先忙起正事,琢磨他今天拿到手的几份口供,就这么等到晚饭的时间过了,才见余舒回来。
余舒从后院回来,看着一楼薛睿房间亮着灯,便直接推门进去了,一面找了椅子坐下倒水喝,一面唤在隔间小书房里的薛睿。
“大哥,我回来了。”
薛睿听到门响,便放下手上事情,走出来一瞧,她正坐在那儿垂肩揉腿的,一脸厌乏,猜想是没找着人,便问道:“怎么我听说,你母亲不见了?”
“嗯,前几天跑出去就没了踪影,小修今天去瞧她,才发现人丢了。我和小修在城东找了她一个下午,倒是有人见过她和丫鬟一起离家,只是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我看天晚,就把小修送回去,然后回来了。”余舒郁闷,这回是她疏忽,没想过翠姨娘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大胆子敢往外跑,早知道就让烧水的婆子盯着她。
薛睿道:“我派人帮你找找?”
余舒随口道:“用不着,她身上没什么银钱,带着个丫鬟总跑不远,指不定明天就自己回来了。”
说完,她看到薛睿有些不赞同的表情,方才迟钝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凉薄了,毕竟在薛睿看来,翠姨娘再怎么不济,到底是她生母,他可不知道她从来都没将那妇人当过娘亲。
于是揉了揉眉毛,接着道:“我算过一卦,她现在没事,这几天都平平安安的。”
其实是她多想,薛睿早将她脾气摸透,知道她是个将心比心之人,别人先要待她好,她才会对人家好,不肯吃亏,却也重情重义,何来凉薄一说。
只不过,这人丢了,又不是东西丢了,哪里能坐视不理呢。
薛睿在她身旁坐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耐性道:“明天再看看,人若不回来,我就帮你找找,即便不出事,也不好让你母亲待在外面。”
“唔。”余舒考虑到余小修的心情,便应了他的话,不想再谈论翠姨娘的事,就摸了摸空瘪的肚子道:“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不用多问,她也知道薛睿还没有吃晚饭,等到她现在。
果然,薛睿早让人将饭菜准备好,直等她回来,就能开饭。
饭桌上,薛睿同余舒讲起了将要临近的一桩盛事:“下个月圣祖祭日,太史书苑每年都会挑几个人选随行伴驾,这是难得的好事,你这几天到书苑去时,记得留意,最好是在方院士那里打听打听,依照你今年大衍试上的名次,八成是可以入选,只怕被那些世家子弟偷偷摸摸顶替了,所以要早做打算。”
余舒半解不解地问:“圣祖祭日?是哪一天?”
薛睿一看她表情,就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这回事,虽说奇怪,但是照样讲给她听:“五月初九,乃是安武帝忌辰,自两百年前便兴办起祭日,每年的这个日子,当今圣上都要摆驾到皇陵祭天,告慰历代圣灵,为天下黎明百姓祈福,朝中身居要职的官员都要跟随,圣祖祭日由司天监操办,当然也有太史书苑一份子。”
余舒会意地点点头,道:“我晓得了,后天有方院士的早课,我会探一探他口风。”
伴驾,这可真不是小事情,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有机会一睹天子真容,不知道当今圣上,生的什么样貌,性情如何。
。。。。。。
茶余饭后,余舒才寻着机会提醒薛睿:“大哥,我看你明天要见血光,离那些尖尖角角的远着点,刀剑不长眼,你避讳些。。”
“好。”薛睿并不细问她如何算出来的,暗自记下明日小心些。转眼见她要上楼去休息,犹豫来去,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她。
“阿舒。”
“嗯?还有什么事”余舒回过头,一手随意搭在门框上,一袭束腰的石竹色长衫,倍显得她腿长腰细,十六岁的年纪,这样高挑的女子并不多见,身材纤细之人,往往另人觉得娇弱,她却偏偏一身骨气,让他只是看着,便忍不住的喜欢,忍不住的期盼。
薛睿俊挺的眉眼温温煦煦地笑开了,到了嘴边的话,换了下去:“没什么,你早点睡,记得让她们给你擦药。”
罢了,他不想操之过急,坏了眼前这份不言而喻的亲近。
翌日,余舒准备回家一趟,昨天她送余小修回去,因为天黑,家门都没有进,心里头也有些惦记赵慧,还有那不大点儿的小娃娃。
林福知道她要回府上,早早知会了厨娘,备了一只四层高的食盒,里头装的都是忘机楼特色的煲汤点心,又把不几日采购来的番瓜与果子备了一篓,抬到马车后面的暗箱里,让她带回去。
余舒早上和薛睿打过招呼,薛睿知道她在整理完那一大箱卷宗之前会一直住在忘机楼,所以不担心人跑了,又暗自庆幸当初给她找了这么个事做,留住了人,不然哪能天天照面。
太阳刚升起来,余舒回到家里,赵慧看着她高兴的紧,打发她去和贺老太太问候了一声,又把人叫到跟前,她月子没出,坐在床上,肚子上盖了一条丝被,使唤着丫鬟搬来茶几,不一会儿就摆了一桌吃食。
娘俩说说话,余舒提都没提翠姨娘离家出走的事。
贺芳芝去了医馆,余小修昨晚被余舒哄住,今天照常上学去了。
余舒磕了半碟瓜子,同赵慧讲完了太史书苑里头的样子,刚好贺小川醒了,奶娘喂过便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
赵慧提道:“上次你来家里,给的那串铃铛还真管用,半夜这小子一哭闹,摇晃上一回,给他听见那响声,便乖乖的了,叫人省心。”
说着,便让奶娘把孩子递给余舒抱,余舒这回抱着贺小川,就没那么拘谨,摸摸他软绵绵的小手,只觉得好玩,贺小川也不理她动手动脚的,打了两个哈哈,不一会儿又睡过去。
这个时候,门外头有些动静,沈妈出去支应,不一会儿又跑进来,脸色古怪地对赵慧和余舒道:“夫人,姑娘,前院有媒人上门了。”
赵慧一愣,没反应过来,余舒回头问:“什么媒人?”
沈妈跺跺脚“说是来给姑娘提亲的!”
“啊?”赵慧急急忙忙坐直身子,细问道:“哪儿来的人,好端端上门提亲,这是怎么着?”
虽说她这个做娘的早计较着余舒的婚姻大事,但没有余舒点头,她也只是私下琢磨琢磨嫁妆单子,这么冷不丁有媒人上门,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怎能不诧异。
“奴婢去问问”沈妈也说不清楚,拔脚又要往外走。
“等等”余舒将贺小川抱给奶娘,对赵慧道:“娘,我到前头看看。”
赵慧想说这事儿不适合她一个姑娘家出面,可她身子不便,总不能差贺老太太出去,只好由她走了。
。。。。。。
到前院,余舒刚走进客厅大门,就看到东侧椅子上坐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身后头还立着个岁的女童子,这女人一脸的笑纹,正东张西望,看到她,迟疑了一下,才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余舒一遍,试探着问道:“这可是余家大姑娘吗?”
余舒拿眼横看她一下,走过去在正座上坐下,道:“谁请你来的。”
那媒人也算有眼力,看余舒气派,便猜到是正主,也不生气她怠慢,笑眯眯地抚了抚衣裳衣领子,口齿伶俐道:“余大姑娘真是好俊的人品,单眼瞧着就是人中龙凤,难怪能考过那朝廷的大衍试,真叫个争气。不过姑娘家始终是姑娘家,到您这岁数,二八不小,是该早早寻个好门第。凡胎俗子倒配不上您这样的慧人,非要是官家出身,才可匹配——那尹侍郎家的三少爷,人才样貌,皆属一流,比您虚大两岁刚好,作得一手好诗,能文能武,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攀附,难得他家夫人相中了姑娘,您也叫福气,需知这官家大姓,寻常门户哪里有因缘进去。。。。。。”
余舒听这媒婆嘀嘀呱呱说了半天,只弄明白一件事——这是一位姓尹的侍郎府上派来提亲的,要给她保媒。
“行了”余舒打断这媒人没完没了对那尹家三少爷的吹捧,皱起了英气的眉毛,道:“这门亲事我不答应,你去回禀了吧。”
头一回遇上说媒的,余舒倒谈不上生气,只是不耐烦而已。
媒人猛地打住话头,狐疑地瞅着余舒,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您家太太都一口答应了,侍郎夫人才使唤我来说道一声,怎地大姑娘不愿意?”
闻言,余舒糊涂了一下,微微变了脸:“我家太太,你说哪个?”
媒人闷闷不乐道:“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大姑娘的母亲啊。”
余舒嘴一咧,明白过来,顿时气乐了,心里暗骂道:这个没事找抽的翠姨娘!
第四百三十章各怀鬼胎
余舒从媒人嘴里问出一些话来,这才知道,消失几天不见的翠姨娘上哪儿去了,原来是找着旧主家了!
这里头却有一段故事,翠姨娘在嫁给进京赶考的余父之前,便是在那尹侍郎家里做婢子,不巧是刚进门的侍郎夫人屋外头守门的丫鬟,不知怎么地就同借住在尹家的余父勾搭上了,被侍郎夫人发现,已经是珠胎暗结,出了这事,当家主人脸上不好看,就赠了余父一份盘缠,把翠姨娘打发给他做老婆,遣两人离京了。
这以后,才有了余舒和余小修。
余舒记起来她有一回听翠姨娘身边的伺候丫鬟香穗说起过,翠姨娘有心思寻故,当时她没怎么在意,以为安陵城这么大,翠姨娘根本摸不着门,谁想着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让她打听到了!
这媒人知道的也不多,但余舒猜测,不回家的翠姨娘,一准是正赖在侍郎府里,不然怎么给她找的“好事”!
这尹侍郎是什么人家,余舒想想便有了眉目——当今左相姓“尹”,这位尹侍郎说不定和相国府有什么亲戚,果真是一家人,余舒更不愿意牵扯,尹家是什么人家?那宁王刘灏的生母淑妃娘娘,便是相国府嫡女!
气的牙痒痒,余舒黑着脸把媒人赶走了,倒不在乎她回去乱说嘴,因为她决定这就上尹家去把翠姨娘给接出来。
还没到中午,刘忠驾着马车寻到了尹侍郎府大门前的街上,下了车,余舒抬头扫一眼门头上的方匾,确认没找错地方,这才走过两座石狮子,上前叫门,正正经经递上自己的名帖,用的是她易师的身份,名义上声称来接母亲回家。
门房进去通报,半晌才跑出来,客气地请她进去。
余舒被招待在一间茶室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话说门房拿了余舒的帖子进去禀报,话传到正在后院挑拣衣裳料子的尹夫人面前,刚巧上午那个找到余舒家里提亲的媒人在学嘴。
媒人在余舒那里吃了瘪,回来当然没有好话,尹夫人听的很是气恼,暗道余舒不识抬举,听说人上门来了,当即使唤丫鬟,去将暂住在西厢房被她好吃好喝供着的翠姨娘找来。
说话的工夫,翠姨娘便进了大屋,眉毛眼睛都是喜气洋洋的,前不久她寻到旧主下落,在街上听人闲话说起女算子的事,当时还不知道是自家闺女,后来她和尹夫人话旧,瞒住她后来改嫁给纪家的事没讲,故意吹嘘了余舒,声称女儿考上了易师。
尹夫人多了个心眼,派人去打探,这一打探可不得了——当初被她打发给人的丫鬟,生了个女儿,竟是今年大衍试上大出风头的女算子!
尹夫人当天晚上就把这事情和尹侍郎商量了,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讨这个儿媳妇,巧的是第二天尹家三少爷在青楼里跟人争ji子,打架磕了腿,被人抬回来,尹侍郎发了一通脾气,尹夫人这才将主意打到余舒头上。
话说这尹家三少爷,也算个极品,十三四岁便开始跟房里的丫鬟厮混,到了现在十七八岁,安陵城大大小小的青楼ji馆都逛遍了,天生一副色痞子,在外声名狼藉,所以人模狗样的,却说不成一门合适的亲事。
翠姨娘当然不清楚这些,她一听到尹夫人有意和自己结亲家,欢实都来不及,哪里会替余舒多打算什么,一口就答应了。
只是她也知道余舒不听她的话,所以没敢在尹夫人跟前打保票,而是谎口余舒寄住在干娘家里,总要派媒人去说说情。
尹夫人不明所以,一门心思想给小儿子安排个稳当的女子,就讨要了余舒的生辰八字拿去易馆与尹三少爷的八字合计,结果是个好儿。
尹夫人上头已经有个大儿子继承家业,便不一定要给小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对余舒那女算子的身份,倒也满意。
所以才有今天,媒人找到赵慧家里那一幕。
“夫人找我来说话吗,”翠姨娘自认为做了易师娘亲,便不再是奴婢,说起话来就有了三分底气,却也是尹夫人之前给了她两天好脸,就让她摸不着东南西北,进屋就自觉地找了椅子做,扭头看看堆叠在桌子上的上等布料,眼里一花,便上手去摸,口中羡慕道:“这是要赶季裁衣呀?”
“哼,”尹夫人别过脸,一声冷哼,翠姨娘这才迟钝到她不快,于是缩回手,讪笑道:“夫人怎么了?”
尹夫人使了个眼色,一旁那媒人机灵,撅着嘴巴走上前,就将她在余舒跟前吃的亏添油加醋和翠姨娘说了一通。
“余家大姑娘好倔的脾气,都听说我是侍郎府使去的,却脸个好脸色都没,茶水都没有一口,就轰了我出去,说什么她的婚事,轮不到太太你做主,这叫哪回事,我张媒婆做红事许多年,头一回遇上这样没大没小的姑娘,余家太太是怎么教的女儿?”
翠姨娘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难堪,红着脸,拧着昨天尹夫人送的真丝手绢,口中骂道:“那个不孝女!枉费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到头来一点都不给我争气,我是何苦替她打算,我是何苦。。。。。。”
说着说着,她便嘤嘤哭了起来,尹夫人不耐烦地捋了捋袖子,将茶杯往边上重重一放,“嘭”地一声,翠姨娘打了个嗝,便止住了,泪汪汪地盯着她瞧。
尹夫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故意冷淡道:“方才门房来说,你家大姑娘找上门了,正在前厅等着接你回去。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同她走吧,别回头传出去,赖我个不是人。”
翠姨娘慌忙道:“夫人这是何意,不是说好了要结亲的吗?”
尹夫人没好气道:“你又做不了你家姑娘的主,说这些不是白搭。”
翠姨娘神情羞恼,羞的是在尹夫人面前没了脸,恼的是余舒对她不孝顺,思来想去舍不得攀附这门亲事,还有尹夫人许给她的聘礼,于是咬咬牙,将对余舒的惧怕丢到一旁,对尹夫人道:“夫人放心,我去劝劝那傻丫头,她是小家户出身,懂得什么,夫人别见怪。待我和她讲明白,她还不高高兴兴地认了这门亲。”
尹夫人正摆着架子想让她回去劝说,目的达到,脸色才好看一些,点头道:“那好,你去说,回头再来告诉我。”
翠姨娘打了包票,只得硬着头皮出去见余舒。
第四百三十一章还差一点
余舒等了半个时辰,火气都要磨没了,才见到一个人影磨磨蹭蹭从门外走进来。
因为是在别人家,余舒不好发作,便冷眼看着翠姨娘在她对面坐下,朝她局促地扯了个笑容,道:
“我不过在人家府上小住几日,你这丫头怎地找来了?”
“你既然知道这是‘人家,府上,”余舒耐着脾气说:“就快同我回去吧。”
“呵呵,不急。”别瞧翠姨娘在尹夫人那里答应的好,到了余舒跟前,一样要心虚气短,扭捏了两下,看余舒似乎没打算和她发脾气,这才壮着胆子开口道:
“这尹家的侍郎夫人原本是娘的旧主,当初我是跟了你爹才流落到江南去的。现今回到京城,不好容易寻着门,夫人顾念旧情,又听娘说你是个好的,便想与咱们家说亲,将你许配给尹家的三少爷,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来的,你知道这尹家有多大方,光聘礼就足够小修舒舒服服过后半辈子。我听说媒人上门,却被你赶出来了,你这糊涂孩子,真是不知好赖,说到底,娘还不是为了你和小修打算。
翠姨娘越说越有底气,到了最后,竟气哼哼地数落起余舒。
余舒就知道她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居然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贪起那没影没边儿的“聘礼”,当即冷哼,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道:
“娘真是好大的脸面,连堂堂侍郎夫人都要与您攀亲想让亲生儿子娶您这丫鬟出身的闺女,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翠姨娘不服气仰起了脖子,不乐意地嚷嚷道:“我是丫鬟出身的怎了,你还不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还不是做了易师老爷,那什子女算子,满京城里能找出第二个?!”
余舒“嗤”地一声笑,一针见血地说:“看来您还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若不是我自个儿争气,人家哪里看得上您这个奴婢,看的上我这个奴婢生的?”
翠姨娘顿时被打回原形,飞快涨红了脸,瞅着余舒一脸冷笑,看到她眼中鄙夷,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抬手指着她,气哼哼道:
“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了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是你亲娘,你是我亲闺女,你爹死的早,这婚姻大事自然由我做主。容不得你胡搅蛮缠,坏了好事!”
余舒早知道翠姨娘这个眼皮子浅的不讲理,她满以为给侍郎家的公子做丈母娘是件天大的好事,哪里知道余舒这个两榜三甲的女算子,如今单凭品级就能与五品官员平起平坐,果真谈婚论嫁,还不知谁捡了便宜!
这尹家也不地道揣着明白当糊涂,自以为拿捏住翠姨娘,就想套住余舒这一尾活鱼,余舒心里透亮,哪里容忍的下去!
余舒也没打算和翠姨娘讲理,看她拎不清,便瞥了一眼守在门外的丫鬟,高声冷笑道:
“当初我和小修被人打杀时怎么不见娘记得我是您亲闺女?说出来不怕外人笑话我这婚姻大事,您还真个儿地做不了主小修也不用你管,有我这个姐姐操着心。您若实在满意尹家这门亲事那我回头就给您准备一份嫁妆,您自己嫁到这儿吧。”
说完,便站起身掸了掸袖子,要往外走,不担心那两个脸色古怪的丫鬟回去学嘴。
“你、你、你这不孝女!”翠姨娘被她气歪了嘴,想骂人,又露怯,只能不痛不痒地指着余舒吼道。
余舒理都懒得理她,停在门口,随便对着一个奴婢道:
“刚才说的话,你一模一样去和你们家夫人学了,就说我余算子亲口讲的,她要是真有意讨我寡母做儿媳妇,就派人到城北的忘机楼知会我一声,我提前准备好嫁妆!”
余舒一捋袖子走了,一改来时要领走翠姨娘的主意,这尹侍郎家敢算计她,就别怪她不给他们好脸!
至于翠姨娘,她就不信尹夫人听了她的传话,会不把人撵出去。
姑且不提尹夫人听到余舒母女在小茶厅里说的话会不会摔杯子岔气,余舒从侍郎府走出来,折返回家。
赵慧问起来,余舒只说是翠姨娘找到旧时主人家,在别人府上叨扰,因此惹出误会,她并没有讲那么仔细,毕竟差点被亲娘给论斤卖了,这可不是什么高兴事。
赵慧看她脸色不虞,暗叹一声,大约也猜到是个什么情况。余舒姐弟俩的生母她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过不少,她当初在义阳城照顾余舒和余小修,就隐约知道翠姨娘是个什么德性,不然也不能把余舒这孩子逼得流落街头。
她至今记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节,还是曹掌柜的薛家大公子,大雨天把余舒从外头抱回来的那个可怜相,被打的皮开肉绽,衣衫褴褛,当时她就想,若这是她的孩子,豁出去命也不会让谁招一下子。
想到这里,赵慧握紧了余舒的手,不无心疼道:“说句不当讲的,即便是你亲生的母亲,断也不能胡乱安排你的婚姻大事。这女子嫁人,相当是再活一回,娘虽然见识浅薄,却也清楚你不似寻常宅中儿女,你主意大,又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真要寻个人白头到老,光是合你心意的不行,那人还要容得下你。”
余舒听得赵慧这一席掏心窝的话,微微怔色,脑子里登时冒出一个人来,那人倒是对她十分容忍,耐得住她这要强的性子,也算是合她的心意,又对她好的没话说—ˉ—
余舒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了什么,绷不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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